24 ☆、自閉症

“他的自閉症大約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自閉症？

季小北怔怔地看着醫生和言封，言涼那麽開朗的孩子竟然會有自閉症？

“五歲左右，當時家裏并沒有錢給他治療，爸媽只當他是掉了魂，也并沒有重視，後來怎麽好的也不清楚，就莫名其妙的。”

“言封……”說話的這名女醫生叫顧心，比言封大兩歲，通過黎戈介紹兩人才得以相識，雖然她年僅二十七歲，可是在心理學上的成績斐然，對自閉症更是深有研究。

言封看了一眼季小北，然後笑笑，對顧心說，“沒事，她是我的未婚妻。”

“你作為醫生，應該也知道自閉症治療原則就是一個早字，這種成年後再複發的情況并不多見，具體的還要經過顱腦CT檢查之後才能知道，如果你放心就先把他交給我。”

言封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先把言涼交給顧心，醫院那邊他無法脫身，季小北這邊更是麻煩一堆，現在的他精神也是處于一個臨界點，只要再來一個導/火/索，他就會崩潰。

“北北，我先把你送回公司，楚秀的事情先擱一下好嗎？我不希望你再出事。”

“好。”

季小北答應了言封，可是你不去找麻煩麻煩卻自會來找你，她回了公司以後果然如言封所說，處境艱難，口水淹死人的功效她果然見識到了，楚秀的一篇報道徹底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可是此時居高不下的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應對外患了。

“我早就看出來那個季小北不是什麽好貨色。”

“這剛進公司就出這麽大風頭，是想給咱來個下馬威？她也不照照鏡子。”

“話說……她好像還是個孤兒呢。”

“誰說的，她爸死了，可是他媽還活着啊……”

季小北砰地一聲将衛生間的門踢開，外頭議論的那些人一看到季小北一副要吃人的模樣趕緊收拾收拾東西離開了。

Advertisement

季小北臉色慘白，腳下虛浮，她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扶着牆壁，真是外有強敵內有憂患啊，非得挑這個時候來例假，看如今這情形她還是要采取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

她扭開水龍頭，調到合适的水溫洗了把臉，她扶着洗漱臺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扯動嘴角莫名苦笑了一番。

“被欺負的感覺怎麽樣？”鏡子中忽然出現了一個魅影，季小北心裏吭吭一跳，楚秀正站在鏡子裏，極盡得意地看着她。

季小北對于楚秀這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不屑一顧，她慢慢轉過身來，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感覺你并沒有欺負到我？”

“是嗎？”楚秀步步緊逼，她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與瓷磚地板碰撞産生尖銳刺耳的聲音，每一下都敲在季小北的心上，在心房裏激起不小的回響。

楚秀冰冷的手指狠狠捏住季小北的下巴，那力道好似要将她捏碎一樣，她眉尖蹙起，惡狠狠的眼睛緊盯着季小北，“我想你去死！”

季小北一臉不甘與倔強，想要掙脫她的束縛，可是身上實在沒有什麽力氣，楚秀輕輕一甩，她就被甩在了地上，這時衛生間的門卻打開了。

陶伊然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俯視着這場鬧劇，顯然這場鬧劇的結果令她十分滿意，不然她不會和楚秀對視一笑，看着她們兩個走出衛生間，季小北從頭冷到了腳，原來真的是早有預謀。

例假的疼痛感已經将她心裏的屈辱全部掩蓋住，在這種關頭，沈柯文竟然還要她去打掃一到三樓的衛生間，果然下層人民的日子不好過。

“小北，你還好嗎？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啊。”林沛走到季小北面前問道。

季小北搖搖頭，繼續低頭打掃，語氣微微無奈，“人在倒黴的時候連喝水都會塞牙，習慣了。”

林沛并沒有離開，而是看着季小北，“小北，你真的沒事嗎？”

季小北站起身來，擦擦額頂的汗，故作輕松說道：“都說我沒事了，你趕緊回去，被沈柯文看到就不好了。”

她推着林沛往外走，小腹忽然傳來一陣疾痛，身子向旁倒去，緊接着就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手心處傳來溫熱，空氣中好有一種秒針走動的聲音，季小北迷迷糊糊從夢中醒來，只見自己已經置身公寓，窗外天色暗黑，視線再瞄到牆上的鐘表，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她竟然昏睡了這麽久。

“你醒了？”黎戈從門外走了進來，季小北條件反射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整個人的狀态像一只豎起刺的刺猬。

“言封去看言涼了，是林沛給我打的電話。”黎戈全然沒顧季小北的防備，直接走到她面前将一杯熱水放到了床頭櫃上。

季小北眨眨眼睛，“你……你認識林沛？”

“我是他爸的主治醫生。”

“哦。”這個世界的确比她想象得還要小。

黎戈準備離開屋子的時候，季小北突然叫住了他，“那個……言封什麽時候回來？”

“這個不知道，他還不知道你暈倒的事情，所以該怎麽做你自己知道。”黎戈的語氣依舊淡漠疏離自帶低溫。

季小北沒再敢開口說話，可是思來想去總覺得不太對，他沒告訴言封那他是怎麽進來的？難不成他有這裏的鑰匙？

“那段時間言封喝得昏天黑地，醉了之後把家裏的備用鑰匙給我了，還是兩把。”黎戈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傲嬌，不，準确地說，更像是一種炫耀。

季小北撇撇嘴，什麽嘛，連她這個正牌女友都沒有，他黎戈竟然有兩把！

“言封今晚會輪夜，估計會很晚回來，你還是不要等了。”

“诶？”季小北剛想再說點什麽，黎戈就腳下生風離開了，整個屋子空蕩蕩的，季小北心裏一陣空虛。

腹痛隐隐傳來，但并不是那麽厲害，她穿鞋下床，剛想去冰箱搜刮點吃的，就聽到言封房間裏傳來撲通一聲。

她禁不住好奇，打開門，看了一眼四周，原來是放在陽臺的塑料花盆被風吹下來了，她走過去将花盆放回原地，回身時，目光觸及到桌子上的一本書，是之前放在她房裏的那本，她還在納悶去了哪裏呢，原來是被言封拿過來了。

季小北鬼使神差走過去翻開了那本書，可是下一秒她的腦子就轟地一響，書從她的手裏墜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