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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吳媽和小玥,這些人中沒有人擔心上官萱的安慰如何,有的只是自私的埋怨。
趙湘君譏诮說:“這萱兒,白長了一張嬌顏媚臉,腦子卻有問題,竟然逃了宇天珏的婚!這不明擺着讓我們上官家人為她背黑鍋為難嗎?這丫頭從小刁鑽任性,自私自利,可就是個害人精!第一次逃了知府二兒子的親事不說,這次又逃了宇天珏的婚,真是個沒良心的啊,但凡把老爺您放在眼裏絲毫都會為您考慮考慮,為上官家的前途考慮考慮,怎麽會自顧自地跑掉了呢?這不是把我們往火坑裏面推嘛!”
“這個臭丫頭!”上官鴻氣鼓鼓地摔碎了手裏的茶杯!罵道,“我怎麽生了這麽個弱智的女兒!”
趙湘君撇撇嘴,郁悶道:“早該聽我的,把她推到宇天珏的床上去,來個生米煮成熟飯,煮熟的鴨子它怎麽飛?都怪老爺沒把我的意見放在心上!”
上官鴻悔恨地說:“我那不是擔心早早被吃幹抹淨價錢會打折嘛!一心想着,吃不到嘴裏才值錢!這可好,竹籃打水一場空……哎!”
吳媽和小玥在一邊聽着他們的對話,不禁替上官萱感到心寒。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然而在萱兒的親情中,一旦沒有了利用的價值,誰又會可憐她心疼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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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一睡如度千年,實則,上官萱只昏迷了一日一夜。
“好渴……”萱兒迷蒙中難受地嘤咛着,渾身仿佛被火燒成灰燼般輕飄飄的,渾然不知所以,體內熱血沸騰,口幹舌燥。
閉着眼睛,身子被人支撐着抱了起來,一只微涼瓷杯碰觸了她滾燙的唇瓣,嗅到清水的味道,萱兒立即如饑渴的小獸努力啜飲,沁涼的感覺便如一縷縷清泉滑入口腔,吞入腹中,漫散于周身,周身的細胞得到了升華般的滋潤,甜蜜、細膩,“嗯……”她發出滿足地沉吟,将整杯飲盡。
終于榮獲了蘇醒的力量,萱兒緩緩睜開氤氲的眼簾,但見司洛辰左手攬着自己的嬌軀,右手持蓮花瓷杯,正凝神地觀察她。
“沒喝夠,我還想喝……”她說。
司洛辰将她放靠在床頭,轉身走到桌前拎起水壺再斟滿一杯過來,繼續親手喂她,萱兒微蹙秀美道,“謝謝,我自己來……”可一伸手,劇痛引發了她的回憶,雙手已經燙傷了,根本無法動彈,而且此刻一看,自己的雙手已然纏滿白色紗布,“啊,我動不了了……”
“來,再喝點。”司洛辰靜靜地說,把水杯湊在她嘴邊,萱兒便老實地就着茶杯繼續咕嘟咕嘟又喝了整整一杯。
“不用擔心,你的手沒有殘廢。”司洛辰将水杯放回桌面。
“這水好清爽甜蜜,放糖了?”她問。
司洛辰說:“這是驚鴻山頂晨曦中最好的甘露。”
“甘露?”萱兒詫異地舔了舔嘴角,砸吧着殘略的餘味,“這麽多甘露!要采集多久啊?”
“沒多久,半個時辰足矣。”
“洛辰,是你親自為我采的嗎?”萱兒直直地望着他。
司洛辰點了一下頭,沒說話。可感激之情已經濃濃地溢于萱兒言表,“謝謝你,其實你不必一定給我弄甘露不可。”
“露水可以趨火。你被劍火燙傷的不只是雙手,五髒也升了溫,一日一夜昏迷未醒。”
萱兒環顧這間房間,布置風格十分幽雅淡泊,回想當時在石窟中的情景,馬上問道:“師太後來怎麽說?”
“師太已經決定收你為徒,因為你拔出了三柄寶劍。”
萱兒難以置信,“其實,我沒想到我會拔出來,我只是想表現得勇敢一點,不讓她們以為我禁不起考驗,可是當我的左手碰觸到第三把撿的時候,我的身體裏叫嚣着一股奇異不可抗拒的力量,強大的讓我自己都吃驚萬分……”
司洛辰拾起一塊手帕,在帕子上倒了一些露水,走到萱兒面前,萱兒的嘴角很是幹燥,他輕輕将帕子覆在她的嘴唇上,萱兒怔了怔。
“你今後的飲食起居,都有我親手照料。”司洛辰說,“我住在你隔壁房間,在這三年中,無論方方面面的問題,日夜時刻都可以叫我伺候。”他的口吻,如同把她當做兒童般對待。
幹燥的唇瓣被露水浸染,慢慢恢複了水潤舒适。
司洛辰收起帕子,起身向門外走去:“我去通知無情師太你已經醒過來。”
一個時辰後,驚鴻派便于鶴來閣召開正式大會。
所有與會弟子神色肅穆,莊重,無情師太座在高位,宣布道:“從今日起,上官萱便是我無情師太的座下直屬弟子,賜名號為鴻靜。另外,她拔出了三柄寶劍,殇情和絕情已合入癡情劍中,鴻靜便是這癡情劍的有緣人,因此,癡情劍以後歸鴻靜所有。”
在場弟子嘩然,對無情師太這個決策十分震驚。
繼而,是以為師姑給上官萱介紹這些弟子的身份。驚鴻派弟子名號均以鴻字開頭,無情師太座下七位弟子分別是,大師姐鴻隐,二師姐鴻芷,三師姐鴻方,四師姐鴻蘭,五師姐鴻念,六師姐鴻緣,七師姐鴻恩。所有弟子不論年齡大小,均按資格輩分稱呼,所以年紀小的人只要資格久也被年紀大的人成為師姐。這七位弟子是掌門人的徒兒,除了兩位師姑外,是全派人的師姐。萱兒由此排名第八,便是全派姑娘們的八師姐。
七位直接弟子上則是兩位師姑,分別是大師姑鴻羨和二師姑鴻慧,她們是無情師太曾經的是姐妹,現今共同輔佐無情師太管理下面更多的大大小小數百女子和派中日常事務。
然後是入門流程,焚香升爐,對創派人和歷代掌門三跪九拜。
然後是給現任掌門人和師姑師姐們紛紛行禮再禮拜。
上官萱便正式走進驚鴻派門下了。
給諸位長輩禮拜之時,上官萱便迎來大師姐鴻隐妒忌傲慢且厭惡排斥的眼光,二師姐鴻芷倒是微微颔首,給了她微笑,三師姐鴻方是對她笑得最大方最溫柔的,萱兒不禁對鴻方産生很好相處的好感。
這些女弟子平日明争暗鬥争師父的寵愛,最驕傲莫過于跟無情師太最早的鴻隐和鴻芷,她們兩個也最不和。萱兒的到來,屬于師太的破格對待,鴻隐自然對萱兒很不友善,擺着高高在上的架子。
次日起,萱兒便可以學習驚鴻派的武術和功法。
這晚,月色怡人,銀輝鋪滿天地,夜空如寶石藍般迷人。
上官萱獨自坐在院落中默默惆悵,舉頭望明月,胸中如長流奔湧。
身上忽而被人披上一層厚實的外罩,萱兒扭頭,見司洛辰來到身側坐下,也仰頭望望天空,寂靜不語。
許久許久,司洛辰才幽幽開口:“想不到你年紀尚小,性子卻大膽倔強,比尋常女子有勇氣有毅力。”
“你是指,尋常女子不會像我這麽傻,遭這身苦罪只求拜師學藝吧?”
司洛辰點點頭,“你的執着令人意外。為什麽呢,為什麽你會如此堅持?”
“因為我和尋常女孩兒不同。”她微微一笑,輕聲說,“我從小在一個受盡冷眼和虐待的環境中長大,從來不被重視,挨打受罵對我來說家常便飯,還三天兩天挨餓受凍,被拘禁,被暴打,被羞辱,被懲罰,人情冷暖我很早就懂得了。在親人眼中,我的最大價值就是賣給有錢優勢的男人,給家族創造利益。我過得很不開心……終有一日,我受夠了這樣冷酷的生活,下決心離開了讓我心痛的地方,發誓自己一定要謀一個燦爛的前程,讓那些沒有善待我的人對我刮目相看。”
“那你為什麽不嫁給宇天珏?做了首富夫人,全天下的人都會對你無限仰慕,那些瞧不起你人,自然會對你刮目相看。”
上官萱面頰蒙上一層緋紅,羞澀道:“那是不同的,那不是靠自己的本事,我不想做只能依賴男人滿足虛榮心的女人,況且我不喜歡宇天珏……世界這麽大,有好多事情是我沒見過不了解的,我覺得人生有很多種和可能,很多值得快意追求的,我還小,現在便嫁做人婦捆綁住自己的自由身,太可惜了,我才不願意呢……”
司洛辰呵呵地笑了,唇邊勾起一條迷人的弧線。
“你笑什麽,你認為我的想法很幼稚嗎?”
“不,不幼稚。”
“那你為何笑我?呵,原來你還會笑,我以為你可能是一只文弱、淡漠、面癱的木頭呢……”
“你可知得罪宇天珏是很嚴重的事情?”司洛辰說。
“我知道……他一定氣到不行。”
“你大概還不太了解他。”司洛辰鄭重地說,“他不僅僅是個首富,不僅僅財富遍布天下,江湖勢力更是遍布天下。宇天珏不僅僅是個商人,他更是個江湖人,是個武林中的霸主。敵國的財富累積,是由無數厮殺和掠奪獲得的,飲得過無數血雨腥風,才能夠呼風喚雨。”
“我不懂得江湖,我只是非常讨厭宇天珏的狂妄霸道。”
“江湖紛繁冷酷,物競天擇,你早晚會踏上這條道路,并且已經踏上這條道路。”司洛辰意味深長地說,“從你遇見宇天珏開始,你的人生注定不會平凡,人生的路途往往不是自己的願望可以掌控。殺戮、争奪、欲望、情愛,會如驚濤駭浪般迷失了你。”
“幹嘛,幹嘛說得這麽嚴重老成?”
“願你永遠如今朝這般單純,不被世俗沾染成灰,盡管這只是一個願望。”輕靈的月色下,司洛辰如玉般的秀美容顏恍若一面寧和的鏡子,折射着清淡的輝芒。他的雙瞳,像兩汪清水,他的氣息像一縷清風,如被菩提聖水灑過般地清明與柔和。
萱兒還不能明白,不能理解,她眼中的宇天珏只是個超級無敵武功非凡的有錢人,只是個邪魅霸道的大男人,什麽江湖地位,冷酷殺戮,她在宇天珏身上聯想不到,記憶中所能回想的,只有他的逗弄、壓迫,他的輕薄和占有欲,他的觸摸和霸道的吻,他傲慢淩厲的眼神,能逃出他的魔窟真是太慶幸呢!
司洛辰正側頭盯着她,萱兒那無邪無害的笑容如同粉紅色的雪蓮般純潔。
上官萱的面容是如此秀麗精致,那雙眼睛流光異彩,熠熠生輝,似天底下最晶瑩的寶石水晶。她的眼神能夠神奇地将它盛滿的笑意迅速地傳入每一個人心裏,讓人從內心深處釋放出自己最純潔的情緒。
“洛辰……”她撒嬌道,“你看,我們認識很多日了,現在可是朋友了,你給我講講你的主子的事情嘛,幾句就好……”
司洛辰又恢複了面癱臉,面無表情道:“我已說過,主子不準提及。”
“你偷偷告訴我,他又不知道!”
司洛辰不語。
萱兒又說:“我只是好奇,為什麽他會救我出來……按理說他不應該……還有,為什麽無情師太很給他面子呢?”
還有,那晚他隔着面罩在她唇上印下的吻。
“既然你知道他是誰,又何必問。”司洛辰道。
“我就是覺得奇怪啊,反常啊……不過,他說他會等我三年,為什麽呢,為什麽要等待三年……我又想不通,他又沒有講,搞得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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