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大師姐二師姐你們不要吵了……”幾個師妹為難地勸着。
鴻靜鴻芷争起口舌之快,萱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急急加速腳步,緊忙和司洛辰消失在胡同的轉彎處。
驚鴻派的花園叫做紛飛園,園內景致清幽如畫,香花樹林,回廊假山,遍地青草悠悠,亭臺樓榭,鳥語碧香。
來到一只小亭子內坐下,萱兒說:“下次你見到她們打個招呼吧?省着大師姐那樣驕傲的人挑理。”
“她們是誰,和我什麽關系。”司洛辰說。
“給她們點面子嘛……”
“就憑她們。”司洛辰輕蔑。
“她們怎麽呢?你很讨厭她們嗎?”萱兒奇怪地問。
“讨厭都不配。”
“呵,原來司洛辰是個記仇的人,哈,被人說了一些不好聽的閑話生氣了呀!”萱兒咯咯地笑了出來,“一定是被說無能你接受不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些對我而言無關痛癢,無關緊要,都是無聊的廢話。”
“呵呵,別不承認哦!”
“能力不是用嘴巴說的。”
萱兒臉頰笑出可愛的酒窩,嬌嗔道:“哦哦哦,那你什麽時候讓本小姐見識見識你的本事,我可是很期待的哦……”
兩周後,上官萱的雙手便徹底恢複了,但遺憾的是,兩只白嫩的掌心留下了些細碎的疤痕。
傷勢恢複後,無情師太便開始教授她武功和心法,她根基薄弱,因此還要由基礎學起。她見過那些師姐們練武,她們每個人都得到掌門真傳,武藝十分高超。特別是鴻隐和鴻芷,她們兩個不愧為無情師太最得意的弟子,學藝最佳精湛,本領旗鼓相當。
而上官萱就不行了,幾乎每日都在挫折中度過,本來不承認自己悟性不足,可一個月下來,自信便被打擊的四分五裂了。起初她連好多最基本的講解都聽不懂,後來師太命人給她兩本典籍學習研讀,她竟然還是看不懂,望着書頁上面一行行清晰明了的字跡,明明大部分字都是識得的,偏偏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
每日上課,簡直是煎熬,無情師太本就嚴厲,訓斥起她來更是苛刻不已。師姐們偶爾會投來同情的目光,鴻隐則時常嘲諷她笨。
“簡直是只蠢瓜,這麽基礎的東西都練不好,也難怪挨師父罵。”鴻隐譏诮說。
鴻方說:“已經不錯了,小師妹和咱們經驗不同,咱們都是從小耳濡目染受熏陶,她當然不能和咱們學功夫的時候比。”
鴻隐走到萱兒身邊道:“鴻靜師妹,誰讓你非要賴在我們驚鴻派門下?我們驚鴻派的功夫可不是凡夫俗子練的好的!”
萱兒因為新學的基本功夫做不到無情師太的要求,又被無情師太處罰,罰她雙腿雙腕捆極重砂袋,提極重掃帚将大花園的所有道路打掃清淨,一日之內一片落葉都不準有,甚至地面上連土渣塵泥都不準有。這根本說不可能的事,園內每日經過的人許許多多,腳底或多或少都會帶來些許塵屑,何況還有那麽多姑娘在園中偶爾嬉戲,摘花拈草到處亂丢,她總不能不讓別人在這裏游玩,便意味着,這整整一日,上官萱都要在花園中不停地打掃中度過。而且她不能偷懶,因為無情師太派人在閣樓上悠哉地專門監督她。
萱兒不與大師姐一般見識,依然客氣道:“正因為驚鴻派好,我所以才要留下。”然後溜須,“大師姐這麽優秀,鴻靜一定以您為榜樣,好好學習功夫,能做到您十分之一的好,就心滿意足了!”
鴻隐聽到這好話,更神氣了:“說得對,憑你的資質,能修得我十分之一的本事,那便是你榮幸走運。哈哈哈,好好打掃地面吧,掃地掃好了也是一種成就呢,你看師姐鞋子不太幹淨,剛剛在草地上走了兩圈,腳下還帶着泥土呢……”說着,在地面蹭了蹭鞋底,掉落一些黑色的碎土,故意刁難萱兒。
上官萱暗暗壓下火氣,燦爛地笑着,“無妨,大師姐你擡腳,師妹幫師姐掃掃足下……”
“好啊!”鴻隐果然擡腳,讓萱兒拿掃帚幫她清理鞋底。
“啧啧啧,有些人啊仗着自己資格比新人老,就倚強淩弱擺臭架子。”一道嘲弄的聲音傳過來,是肌膚賽雪的二師姐鴻芷,她懷抱手臂站在不遠處,一副看不慣鴻隐自大的樣子。
“沒事沒事,大師姐只是和我閑聊。”萱兒對鴻芷說,給鴻隐掃完鞋底後,把鴻隐蹭在地面的泥土也掃進鐵收子裏。
今日山頂的太陽曝曬,十分炎熱,萱兒一直在反反複複來回在園中打掃,早已經輕衫濕透,臉上泛着細密的汗,不禁擡袖擦拭幾下。
“鴻芷,你打定主意跟我過不去是不是?”鴻隐的火氣攢起來,又奔鴻芷去了。
三師姐鴻方似已對她們的争鬥司空見慣,此刻也不上去說勸了,而是翩翩走來,從懷裏掏出一把白色的小蒲扇給萱兒:“今兒太熱了,師妹,這個小玩意送給你,休息時候扇扇風吧。”
“謝謝三師姐。”萱兒接過那只有巴掌大的小扇子,和鴻方相視一笑。鴻方真是個娴熟可親的女子,她是給萱兒印象最好的師姐了。鴻方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大師姐個性就是那個樣子,她的刀子嘴我們已經都習慣了,你別往心裏去。二師姐和她關系最不好,勸也沒有用,也是習慣就好。”
“哦,我知道了。”萱兒微微一笑。
鴻方又從袖口抽出一只帶着芳香的手絹,像個真正的姐姐一樣為她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好了,不要灰心,師父讓你做的每一件事一定有益處,比如你現在帶着這麽多砂袋掃地,看似辛苦,但其實是能夠鍛煉氣力的。”
上官萱認真點點頭。
“好了,我先走了,日後我們一起帶你下山去散心。”鴻方又幫她捋了捋長發,轉身離開了。
鴻方走開後,萱兒一直垂頭專心打掃地面,一只杯子遞在她面前,裏面是清新怡人的茶水。直起身,萱兒對司洛辰嘿嘿一笑,“謝謝啦,還屬你最貼心啦,我正口幹舌燥,你就送茶來啦。”
萱兒放下掃帚,靠着一顆大樹坐下,将茶水一飲而盡,沁涼的液體仿佛迅速消融了體內的熱氣,渾身連帶着筋骨都舒服好多。
“休息一下,實在太熱了。”萱兒把被子放在地上,乘着大樹的蔭涼,拿出小扇子給自己扇風。
司洛辰站在她旁邊。
“洛辰,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啊?”她幽幽地說。
“嗯。”他應。
“喂,安慰我一下嘛,說點假話不行嗎?你就不能說,你不笨,只是反應慢了點而已?”
他卻說:“我為什麽要騙你。”
萱兒翻了個白眼,“你個木頭——”
“看清楚自己的能力不是更好麽,看清楚自己的長處和短處,才能更好地進步。”
“可是,我練武的資質真的有問題嗎?我覺得我的智商沒什麽問題,我的筋骨,我的身材,到底哪裏不如人家了,至于悟性,說不定以後我會比她們更有悟性呢,悟性又不是天生的……”萱兒扁了扁嘴,真是不服氣。
司洛辰說:“無情師太所謂的你資質不夠,是指你天生的體制和身子骨的靈氣大概不适合練就驚鴻派的武功,僅此而已。”
“那別的門派的呢?”
“不一定。”
“那她們也收下我了,可是我好受挫,師父讓我看的心法和武功書籍,我看不懂……有一些字我不認識,還有些字,明明是認識,卻就是讀不懂其中的意思……”然後,沉默地嘆了嘆氣。
司洛辰說:“以後讀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
萱兒又站起來,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嘿嘿一笑,把司洛辰推到陽光下,然後自己後退了兩步,開始圍着他轉地打量他,“對啊對啊,我怎麽忘了你,你一身的書生氣,仔細看着就像是一個飽讀詩書的秀才,洛辰洛辰,你一定讀過很多書蠻有學識的吧?”她的口吻率真至極,天真爛漫。
司洛辰深吸了口氣,被一個女孩子這麽大膽地圍着轉,饒有興趣地打量,還是頭一遭。她雙頰酡紅,膚勝白雪,眸若明珠,鵝黃色的紗裙幾乎在陽光裏融化,逐漸透明起來,風情萬種,和着她嬉笑盈盈的表情,司洛辰不禁醉了,縱使自己真是塊木頭,心也随風飄得很高很遠……
“看夠了沒。”他外表平靜地說。
萱兒繞了他三圈,呵呵哈哈地停在他面前,直直點頭:“夠啦夠啦!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是不是讀過很多書啊,學問如何?”
司洛辰說:“書是沒少讀過,至于學識,要看是哪些方面。”
“太棒了太棒了!不管哪方面,你肯定比我強,我小時候太淘氣讀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爹也不愛培養我這個女兒家,十歲就不給我讀書了,所以我除了會識點字,簡直胸無點墨,跟文盲沒什麽區別。哈哈哈,以後你給我做伴讀,我看不懂的地方你可以教我!這樣我就不寂寞了,要知道每晚獨自在房中捧書研究,枯燥乏味極了!”
“我去洗衣服。”司洛辰走回樹下,撿起杯子将走。
上官萱叫住他:“等一下!”
司洛辰回頭,她的手指絞了絞紗裙說:“你以後不要給我洗衣服了,我的手已經恢複了……”
“無礙。”
“可是,我是女人啊……其實洗衣服這種活,你交給派裏的嬷嬷們不是很好嘛,為什麽一定要親自動手呢。”
他說:“為了你的人身安全。”
“洗個衣服還有人身威脅不成?”萱兒張口結舌。
“有,可以在衣物上投毒。”司洛辰竟然說得十分認真。
天啊,在這個地方,誰會害她啊,“我一沒財,二沒敵人,誰會害我啊?喂喂喂,司洛辰,你的思維居然是這麽跳躍戒備的,小題大做,你好奇怪……”
“在下只會做到萬無一失。”
司洛辰說着,轉身走去。
萱兒原地望着他漸行漸遠的清瘦背影,忽而一拍後腦,“哎,等等我!司洛辰,等等我——”拔腿拼命追跑去,穿過司洛辰,跑到他前面,一陣風似地消失在轉角處,往自己的房間跑!
司洛辰不知道她為什麽跑這麽快,加快步伐趕回寝房。
一推門,便見萱兒在自己的房子裏來回轉,四下翻找,“我的衣服呢,我隐藏起來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我已經都收在衣盆,馬上去洗。”
上官萱滿面紅霞,燒得快變成蘋果:“你你,你怎麽亂翻我的屋子,我……我壓在床下的那幾件衣褲,也被你收走了嗎?”
“收了。”
“啊——那是人家壓在床下要自己洗的,你你……”萱兒又羞又惱,“在哪裏在哪裏,衣盆在哪裏?”急急地問。
“在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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