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兇殘的厮殺,無數吼叫和鮮血随風沙飛舞,一輪輪挑戰,殘酷的對決。

上官萱有生以來第一次參赴血戰,便是這次為生父讨屍。持劍,砍殺,一個有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死在自己的手下,鮮血四處飛濺,染紅了自己的衣衫和馬匹。

左前方是宇天珏,霸氣天成殺人如麻,一馬當先統領衆人,右側是單之傑,軟劍在手,無限氣魄,左後方是陳甫生刀光淩厲,浴血奮戰。三人乘駿馬以三角之勢将上官萱防護在中間,任何高手都不可侵犯,只有稀稀落落若幹墊背的無名小卒找死地沖過去,上官萱已經有這個能力親手解決。

終于,在忘塵山莊的山峰上,兩方主要人物對峙在一起。

夏侯光晨一襲黑色明袍,衣袂在風中冷傲地張揚,擺動。陽烈的陽光照耀在他身上,散發着耀眼光芒,讓人不敢直視,而他如黑豹般冷冽的瞳眸,閃動着慵懶而又危險的信息,狠辣的臉上揚着殘忍的微笑,身騎高馬,傲視群雄,周身散發着高貴不可侵犯的王者氣質。左右排列着數十位高手,個個耀武揚威,而他們面前的草席上,是兩具上官萱再熟悉不過的屍體,當上官萱看到這兩具屍體的一瞬,渾身強烈地抖動起來,發出一聲凄厲震天的尖叫!

那不是兩具完整的屍體,而是兩具被肢解破碎的殘軀!四肢與頭全被砍掉,分別羅成兩個肉堆,極其地駭然!

只覺得胸內和大腦被刀子剜碎般的劇痛,上官萱面若白灰,身子因巨大的打擊震驚虛浮地晃動了幾下,險些從馬背上摔下去。

“爹——”她撕心裂肺地尖叫!跳下馬便崩潰地要沖到屍首面前去!

“萱兒小姐,你不能過去!”陳甫生及時攔住她!

“放開我,我要看我爹,我要去搶回我爹!”她大哭着掙紮。

“不要過去。”單之傑輕聲提醒。

“夏侯光晨你這個變态,我的親人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濫殺無辜,還以如此殘忍的手段将他們分屍,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上官萱朝夏侯光晨大喊。

夏侯光晨冰冷的目光直視着她如花似玉的淚臉,寒薄的唇瓣揚起不可一世的弧度。

這個女子比起一年前,更美了。今日,她穿着一身通體雪白的紗裙,後腦的發髻上插着一根白玉簪,披散的黑發如飄逸的流水在空中徐徐紛飛,仿若月宮嫦娥般令人心動。她的功夫有了進步,方才戰局中飒飒的一招一式,出自驚鴻派,當真是萬般驚鴻。在混亂搏殺的人海中,如同一只仙山白鶴,可遠觀而不可亵玩。

而她含恨的臉,緊緊地繃着,她怒瞪他的樣子,是那麽銳利,像錐子刺入骨髓。

夏侯光晨悠悠地說:“想要他們的屍身嗎,你親自過來拿我就給你。”

“王八蛋!”上官萱被天絕府的人攔在原地,恨恨地咒罵,“你不得好死!”

夏侯光晨哈哈仰天長笑,“那你過來殺死我,看看辦不辦得到?能有天絕府兩位少爺親自保駕護航,上官萱,你還真是擄獲人心呢!逃了宇天珏的婚不但沒受到處罰,還能依然受寵,普天之下想必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了!”

“惡心……”上官萱朝地上吐一口唾沫,對他極端鄙夷!

他擺手一示意,後方便出來兩個持斧頭的下屬走到上官鴻和趙湘君的屍體面前,在上官萱直直的注視下向那些本已肢解的肉骨上更血腥地剁去!

“不要——”上官萱狂喊,眼睜睜看着那屍體的手臂腿骨被剁成一塊一塊,頃刻間,她失聲地驚叫起來,“不要繼續了,不要這樣,夏侯光晨你這只惡魔!啊!啊——”

“夠了。”夏侯光晨叫停,無情地說:“心痛麽,不能忍受對不對,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遇人不淑,結識了宇天珏。父債子償,宇天珏的債,我找你這個未婚妻算,也很正常不是嗎?”

“少廢話,把上官鴻和趙湘君的屍體交出來,然後乖乖受死。”宇天珏渾厚洪亮的聲音在空中響起,騰空而降,落到雙方人馬中央。

他像是威懾天下的九五之尊一般,怒視着夏侯光晨,強大的氣勢壓得在場所有敵人謹慎警惕,幾乎不敢大肆呼吸,空氣中彌漫着猶如死神一般冷厲惡寒的氣息。

“是誰受死還不知道,宇天珏,你我的恩怨終須了斷!”夏侯光晨說。

“很好,那就看看我們今日誰先上西天。”

頃刻,宇天珏與夏侯光晨騰空交戰在一起,雙方人馬,在首領的帶動下再次兵戎相較,漫天的嘶吼和吶喊,震裂九霄。刀鋒、劍雨,漫空灑下,而上官萱的目标只有一個,那就是帶走上官鴻和劉雲飛的肉與骨。

她帶着天絕府早準備好的收屍麻袋,在你死我活的人流中穿梭,陳甫生跟随輔助,向屍體的方位趕去,一路,不停地有人阻攔,上官萱嗡嗡欲裂的頭腦中不斷地回蕩一句話,那就是擋路者死!

這不僅是一條收屍之路,也是一條複仇之路!

他們這個可恨的組織害死她的親人,就要為死去的亡靈償命!

特別是方才那兩個拿斧頭狠剁屍首的男人,他們現在還守在屍首旁,這兩個劊子手,她一定要将他們碎屍萬段。

“小姐,小心——”陳甫生不斷在身邊提點、掩護。

人群中黑風門的其中兩位高手就忽然從兩臂衣袖的夾層內放射出數十根黑光閃耀的鋼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趁着北韓衆人噼啪激戰的時候,飛快地刺入許多人身上。

上官萱驚然,那麽多天絕府的人中了毒針,她氣不過地想去救,可她哪有那個本領!

“陳總管,快去救他們,他們都要被殺死了!”

陳甫生凝重地說:“管不過來的,這些人來這裏的終點就是死亡。”

跟随宇天珏這麽些年,他對于生死的場面,早已司空見慣。然而對于上官萱,她難以忍受眼睜睜看着自己的人被虐殺,被消滅!

她動身掉頭,便要向另一個方向沖。

陳甫生攔住她:“你不能過去,我們只要救出你爹和二娘的屍體就可以。”

“他們只是為了救出我爹的屍體,可是卻死了這麽多條人命,我于心不忍……我受不了……”

“沒什麽不忍的,厮殺就是這樣。”

“不,太殘忍了!”上官萱恨不得一己之力為所有即将死亡的同人抵擋那些襲擊!于是腳底一點,施展輕功向那些戰士飛去。

單之傑躍身而來,一把攬住她的腰身,将她遏止,勸說道:“死傷是必然,他們中了毒,即使解救,也無法跟我們走出這裏。”

灼燙的熱淚滾滾落下,打濕了上官萱的衣襟,這是她第一次認識生命的殘酷,和生命的舍棄。

戰場上,是生命和生命的較量,生命和生命的對決,每一個人都要變成猛虎野獸,竭盡所能爆發出自己最為兇狠的力量,方能有取勝活命的機會。勇士們人人面目漲紅,睚眦欲裂,手中的利刃不住劈砍刺向敵人的身體,血肉橫飛,慘呼聲響成一片片!

宇天珏與夏侯光晨上天入地,拳腳震震,擊掌如雷,經過數個回合的打鬥,兩人翩然落地,傲然對視。

一秒,兩秒,五秒,十秒……就那樣對視了大概兩分鐘之久。

“衆人都停下。”夏侯光晨昂聲下令道。

“停!”宇天珏也喊停。

所有厮殺的人在兩個首腦的命令下停止動作,累得半死半生氣喘籲籲地觀望向自己的主子。

烏雲蔽日,宇天珏和夏侯光晨兩條高大的影像在忘塵山高處巍峨伫立。

蒼天茫茫,波濤般的雲朵如驚濤駭浪,不停歇地在其中洶湧翻滾,像沸騰的江河徐徐将虛空鋪蓋。

“現在起,所有人退下!”夏侯光晨高喝。

所有人紛紛向四周退散開來,騰出大面積的空地,陳甫生帶領下屬們有秩序地排成幾行。單之傑也已帶上官萱來到屍骨前,親屬的血腥味讓上官萱忍不住幹嘔,她無法伸出手去拾撿那些碎塊,渾身繃緊,顫抖,雙頰煞白。

尤其是上官鴻和趙湘君凄慘恐怖的死相,兩只頭顱都突兀地瞪着血紅的眼珠,更讓她心跳如雷,仿佛那是兩只冤鬼在瞪視着她!

手一抖,麻袋掉到地上,萱兒叫着躲向單之傑懷裏啜泣,單之傑用手臂遮住她的眼,輕撫着她,示意兩個天絕府手下過來将屍首裝進麻袋。

正待要扛走時,夏侯光晨譏诮道:“上官萱,你爹死的極慘,死不瞑目,作為女兒,你不如親手替他閉上眼睛。”

是的,她應該讓爹的眼睛閉上,至少要瞑目。

“等一下……”

萱兒叫住那系麻袋的手下,上官鴻和趙湘君的頭顱在最上面。手下看懂她的臉色,自覺将上官鴻的頭露出來,萱兒深吸幾口氣,望着自己父親不能安然閉目的眼珠,咬牙鼓足勇氣,走上前顫顫伸出自己的手。

雖然你沒有寵愛過我,但是你還是我的父親,我希望你一路走好……

手慢慢靠近上官鴻的雙眼,然後屏住呼吸,去觸碰他冰冷的肌膚,蓋上他的眼簾。

可就在這時——

萱兒掌心驀然一痛,反射地抽回手,只見那雙血紅的眼皮裏忽然冒出兩條細絲狀的蟲子,樣子漆黑惡心可怖,在眨眼間鑽進了上官萱的掌心裏!

“啊——”上官萱大叫!瞬間,手掌變成暗黑色!

宇天珏變了臉色!大步流星地趕過來,擡起她的手!定睛一看,分明是中毒跡象,這夏侯光晨如此卑鄙,竟然在上官鴻的眼睑內投毒!

上官萱緊張地說:“有兩條細絲一樣的蟲子,鑽進了我的手心裏……”她忍不住低哭,她很怕,很恐怖,渾身血液在四處毫無規章地流竄,還能清楚地感覺着自己的身體仿佛在被兩條毒物劇烈地吸噬,眨眼便使得她渾身癱軟虛脫,她倒了下去!

宇天珏及時抱住她,毒素蔓延無比迅速,從手掌到手腕,寸寸變黑,宇天珏撸起她的衣袖,見她藕臂變黑,黑素仍向上蔓延。很快,上官萱了無生氣,仿佛一個沒了生命的娃娃,一動不能動地閉上了眼睛,意識姑且還清醒幾分,然而,雖有生息卻連吐字的力氣都用不上。

“萱兒,萱兒……”他搖晃着她虛弱的身體,得不到回應。

宇天珏眼中迸射出盛怒,狠厲大喝道:“夏侯光晨,你這個龌龊之徒,下了什麽毒物?”

夏侯光晨冷漠且得意道:“如果你們能活着回去,可以自行研究。”

“馬上交出解藥——”單之傑憤然。

“想要解藥?哈哈,那要看你們有沒有本事了……”夏侯光晨森然的嗓音飄揚着,“上官萱,你的未來不能沒有我參與……”

他奇怪的話,帶着異樣的寓意。

宇天珏将上官萱各大穴位封住,以阻止毒素快速流動,把她交給陳甫生,命天絕府的人再次向後退出數十米。他破空一掌橫掃千軍,一道數丈長的白光似一柄巨刀隔空劈向黑風門的人,伴随數十道慘烈的呼叫,數排人馬紛紛倒地,立即身亡。

不交出解藥,夏侯光晨只有死路一條!

“夏侯光晨納命來!”單之傑軟劍在手,揮劍如虹。

忘塵山頂端屹立着三個絕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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