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雲逸,雲逸……他對我笑了!”她激動不已。曾經那麽地厭惡和痛恨那絕情的爹和可惡的二娘,連同他們的兒子,她也極其排斥,她是那麽不想看到這個小東西的存在。而今,在看到雲逸的一剎那,她卻發現,一切怨氣陰霾都已經随着上官鴻和趙湘君的入土而煙消雲散,面對自己還有一個弟弟,她是那麽高興,感動。

上官萱毫不猶豫地抱起了上官雲逸!

“雲逸,我是你的姐姐,你知道嗎!”她把臉貼在他嫩嫩的臉蛋上,雀躍地說。

上官雲逸叫了叫,還拍了拍小手!

“雲逸,叫姐姐……”吳媽引導他。

雲逸在萱兒懷裏一陣亂動忸怩,嘻嘻地笑,吳媽說,“我平時都怎麽教你啦,叫聲姐姐,說姐姐……”

“姐……階,階……”上官雲逸發出斷斷續續的不準确的音。

萱兒聽清楚了,內心悸動的無以複加,“他會叫姐姐!”

吳媽道:“是的,我現在每天都教他說話,爹娘,姐姐,還有簡單的東西都教他說……”說着一頓,不由得一陣難過,“想不到才短短數日,上官老爺和二夫人就……”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人生無常。

“我現在偶爾帶他出來走走,他還走不好,要扶着才行。雲逸,以後讓萱兒姐姐帶你學走了好不好……”吳媽揉揉雲逸的臉,又引來一陣咯咯笑,不禁感慨,“和你小時候一樣,特別喜歡笑,一逗就笑,有人跟着說話就愛笑。”

上官萱也笑了笑,吻了吻雲逸的臉頰,小雲逸按耐不住掙動着要下地,萱兒只好把他放下,他便扒着吳媽的褲腿,一個勁兒要吳媽抱。

吳媽抱起他,問道:“萱轅少爺說小姐您身體有恙,讓我帶雲逸出來看看你,小姐您怎麽了?”

“哦,我沒事……”萱兒綻放寬慰的笑容,不願讓她擔心。

她中蝕情蠱的事,目前只有宇天珏單之傑和陳甫生知道,并未大肆張揚,他們在暗中調查全國各地最有名望的神醫,心急如焚地尋找解救方法,同時也在調查夏侯光晨的下落。

他們心情都非常糟糕。

蝕情蠱是她的一個劫難,怎能令人不憂心如焚,不錐心刺骨地憂愁呢。

上官萱忍着難過,把不安藏在笑容裏,輕撫雲逸的頭,撒嬌似的說:“吳媽,你一定要幫我好好把雲逸帶大,人家沒有帶小孩兒的經驗,可全要靠你了……”

“沒問題,吳媽我最有經驗了,一定能把小雲逸伺候的茁茁壯壯的!”

“嗯!”她用力點頭。

然後她看到經過這裏的單之傑。

單之傑的氣質有些頹靡,看到她的時候目光柔和而充滿憐惜。

陽光下的他面如美玉,墨黑的長發随意地用一條緞帶束在腦後,濃黑的劍眉,俊雅的臉龐,挺直的鼻,柔潤分明的唇瓣,完美的不可挑剔。

淡淡的光環打在他身上,那樣缥缈虛無,仿若出塵。

“之傑。”她叫他。

單之傑點點頭,回以笑意。

“我要和你談談,去那邊的亭子裏好嗎?”她說。

“好。”他回應。

萱兒讓吳媽先帶上官雲逸去玩,然後和單之傑向亭子走去。在石桌前相對坐下來,單之傑關切地問:“今天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萱兒微笑搖頭。現在,宇天珏他們幾乎每天都要問她舒不舒服,生怕她哪裏出現不對。還讓小玥她們寸步不離地時刻跟着她,她卻只想自己靜靜。

“我想聽你吹簫。”她指了指單之傑腰間的玉簫,對他說。

單之傑抽出玉簫,以掌心輕拭了拭簫口,放在唇邊,悠悠地吹了起來。

今日的簫聲比曾經的更加蒼涼,婉轉,甚至帶着難分難解的幽怨,如幻影般從遠方來,回旋于他們的耳邊,纏繞在上官萱驿動的心房,令她情願醉倒其中。

這是世間最純潔最美妙的樂音,太優美了,萱兒仿佛看到天的那一邊夕陽西下,古道上,芳草碧連天的畫面。然後,簫聲又開始恣意狂舞,仿佛是被壓抑千年後的吶喊和呼嘯,縱情之後,又漸漸徐緩,如泣如訴……

多麽柔美的聲音,似長長地嘆息,似靈魂的湧動,似虔誠的祈禱,境界莊嚴。

她多麽願意永遠沉醉在在其間,不複醒來……

然而,壓抑的心緒又深深籠罩在周圍,她彷徨失錯,美麗動人簫聲卻漸漸讓她趨于窒息,在它的追逐中,上官萱怆然傷感。

幾許不知所措間,忽聞幾聲清晰而十分悠長的聲響,纏綿回響于天地間,接着便是一陣冗長的沉寂。

上官萱竟渾然不知,一曲已終了。

“萱兒……”單之傑溫柔地輕喚。

上官萱驀然擡頭,定定地癡癡地看着他,很直接地說:“那個晚上,你吻了我,你幫了我,你還與我約定三年之期,之傑,其實你是喜歡我的!”

他沉重地點點頭。

“雖然你蒙着面,還含糊壓粗自己的嗓音,但是你的眼睛我一看便認得。你就是司洛辰的主子,是你讓他帶我去驚鴻山學武,你一直知道我想學習武功,所以就幫助我。你知道我不想嫁給宇天珏,就幫我逃離這裏……可是在那以前,在你們第一次把我從忘塵山莊救出來,那個晚上在樹林裏我問過你喜不喜歡我,你為什麽不承認呢……”

單之傑嘆了嘆氣,慢慢地說:“你鼓足勇氣對我表白兩次,我雖是拒絕了你,可心中又怎會不為所動呢……你說你對我一見鐘情,在看到我第一眼時就蠢蠢欲動着,你說你對我一見傾心,再見如故,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兄弟二人愛上同一名女子,是很矛盾的事,一邊是我最敬重愛戴的大哥,一邊是讓我心動不已的你,我是何等的煎熬糾結。只敢看你卻不敢要,是多麽的難以忍耐,見你那麽不願嫁給他,那麽痛苦,我盲目自作主張,竟把你連夜送出府,慚愧,慚愧……我怎麽可以一邊宣稱着自己對大哥的擁護,一邊又對你存有非分之想!竟還抱有希冀地與你約定三年的期限,大哥他已經深深愛上你了,莫說三年,即便是你逃離十三年,他仍然會普天之下翻遍五湖四海尋找你,你已然在他心目中占據了不能放卻的位置……”

上官萱憂郁自嘲地笑了笑:“才一年我便被捉回來了,現在又中了毒,能不能活過三年都是問題……”

“你要樂觀,我們一定會想盡方法救你的!”單之傑鼓勵地說。

上官萱點頭說:“我知道。可是,如果真的找不到解毒的方法……”

單之傑憤恨不已道:“我一定要将夏侯光晨千刀萬剮!”

“沒事的,我……我不害怕的……”萱兒不想他太替她難受,反而笑着安慰他說。

可是,她真的很怕死!

清風徐徐吹過,他們彼此沉默了很久,空氣裏充滿了隐憂。

很久很久之後,他又問:“你當真對大哥沒有一點點的感覺嗎?”

“如果不是他太過霸道地糾纏我,就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也許,我爹他們也不會死——雖然,他對我很好……如果那一天,我沒有在街上遇見他,就不會有今天。他太霸道了,太蠻橫了,我不想臣服在他腳下……”

“也許,這便是造化吧。”

“之傑,這一年來在驚鴻山上,我想的最多的就是你。”

單之傑無法抗拒她那含情脈脈的目光。

他恍然發現,自己也早已情根深種,對她的喜歡,已經超過了自己的預期!

原以為,她只不過是太過美麗,男人皆愛美女,會對她産生悸動純屬正常男人的自然反應。可是,當她用那麽哀傷清郁的盈盈欲滴的眸子望着自己,當她一而再再而三向他表達由衷的愛意,當得知她身中劇毒,随時可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他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像心髒被壓迫至極限。

單之傑突然扶住她的肩膀,對她吻了下去。

一陣暖風撲面,熏得人欲醉,他摟着她,細細的吻落在她的頭頂,心裏卻一陣陣寒意泛起,忍不住又把上官萱擁得更緊。直到萱兒擡頭,對上他濃烈的眼神,他又将輕柔的吻印在她的額上,漸漸往下,滑過鼻梁,來至溫軟的唇。

天地間,相擁的兩個有情人唇齒交纏地纏綿,如同蜜糖一般甜蜜,毫無保留地用行動表達着對彼此的喜愛,直至彼此緊緊相擁。

“夠了,我不想再忍了,我不會讓你死,如果未來真的找不到解開毒蠱的方法,我一定會活捉夏侯光晨……”

“然後呢……”

單之傑有一絲驚惶的黯淡,“那只是最壞的打算,現在還走不到那一步……”

“永遠都不會走那一步,除非我死。”上官萱斬釘截鐵地說,“而如果我必須死,我也不會白白去死的。”她的話意味深長。

“萱兒,為什麽這麽說,你心裏在想些什麽?”單之傑擔憂地問。

萱兒微微一笑,“謝謝你送我去驚鴻派,我和師父還有一個約定,我想會驚鴻山。”

單之傑有些驚訝:“你現在不能走,你身上的蠱毒未解!”

上官萱打定主意地搖搖頭。

“萱兒……”他輕聲決定說,“一會兒我便去找大哥,去跟他說明我的心思,跟他要你……”

上官萱一震,身子像觸電般地彈了起來。

“我去跟大哥說,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她竟打斷了他。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單之傑不解地捧起她的臉。

上官萱依舊搖頭,“今時不同往日了,我不知道我能活多久,所以之傑,謝謝你為我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是我不能答應你。不要再為我去惹惱宇天珏了,他會不高興,會責怪你。”

她終于還是流出了眼淚。

“我喜歡你春風般溫暖的笑容,喜歡你的溫柔,喜歡和你在一起。但是,我們到此為止,在沒有為我解開蝕情蠱之前,讓美好停留在今時今日吧。”

說完,她毅然轉身,舉步離開。

****

晚上,宇天珏如往常一樣,來到上官萱的房間。

此時上官萱正坐在梳妝鏡前,被小玥伺候着梳頭,梳理好的發緞披垂在背脊上,美極了。上官萱從鏡中打量着宇天珏,他坐在她的床頭,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地出神。

小玥給她梳好頭發,又給端上了一壺茶,萱兒便讓她去休息了。

這是上官萱第一次主動與宇天珏獨處,宇天珏很意外。

然而他的神色并不好看,且帶着愠怒,用力地看着她,眼神有着一絲倔強,還有一絲受傷,忽然開口森涼地說:“跟之傑接吻感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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