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竹園
清楚了自己如今的處境後,宋娴只得對阿清佯裝自己失了記憶,并向他詢問王府內的情況。
聽聞此事,阿清又嗚嗚咽咽的哭了一陣,然而對她的問題也是知無不言。
從她的回答中,宋娴得知這身子的主人是和阿清一樣的孤女,年歲不明,但看樣子似乎比她要略小幾歲。
去年王府管家偶然路過販賣人口的市集,才從人牙子那裏将她們買了來,分別取名阿清和阿寧,留在王府中做粗使丫頭用。
因來的時間不久,阿清所知也有限,加之宋娴也怕問得過多引起她的懷疑,便只得先作罷。
阿清漸漸的收住了眼淚,邊用袖角擦拭淚痕,邊勸宋娴趁着郭嬷嬷□□乏術時歇息一陣。
聽她的語調對那郭嬷嬷是恐懼得緊,而從這身子和之前的遭遇來看,這兩個丫頭應當沒少受那婦人的欺淩,也着實可憐。
想不到堂堂濟川王府,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宋娴的父親威烈大将軍最是耿直磊落的一個人,并時常以幾身為參照教導他們幾個子女,宋府也從來善待下人仆婢,故而她見到此事,心中難免憤然不平,可考慮到自己此刻尚且前途未蔔,又不得不收斂起沖動,從長計議。
宋娴躺下後,阿清起身收拾了木盆巾子,繼而轉身離開,只留她一人在這裏歇息。
待阿清走後,宋娴亦有感于這身子上的不足,便阖着眼思慮對未來的籌劃,不知不覺間也就睡了去。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長短時間,她才剛覺安穩平順便恍恍惚惚聽到有人在喚。
宋娴睜開惺忪的雙眼,原是阿清回來了,正蹙着一雙淡眉,焦急的輕推着她。
見她醒來,阿清似松了一口氣,對她道:“若是還好就趕緊起身吧,郭嬷嬷急喚咱們倆過去。”
又是郭嬷嬷!
初醒的宋娴難免焦躁些,心裏憤憤然道,若是一會兒那老婦再同她尋事,她卻也是不怕的。
她這般想着,雙手不禁攥緊了被緣往兩側拽了拽,俨然在扯宋府上那條稱手的鞭子,面上也現出咬牙切齒的表情來。
阿清被她周身散發出的無形之氣吓得退了兩步,怯然道:“你……這是怎麽了?”
宋娴這才回過神來,忙換作笑意,握住阿清的手道:“沒事兒,我們去吧,莫叫郭嬷嬷等急了。”
阿清雖由她握着,看向她的目光卻還是透着些懼意,而後怔怔的點了點。
她們二人自那間屋子裏出來便趕緊往庭院裏去。
宋娴是早做好了同那郭嬷嬷一場惡戰的打算,然而到地方才發現她并非一人在此。
郭嬷嬷正和一名女子說話,而那名女子正是不久前替她解了圍的蘇月。
聽阿清說,這名喚蘇月的婢女是二殿下院裏的管事婢女,地位自然比普通的仆婢要高些,不過她做事情雖然利落,但為人和善,還算比較好相與。
見宋娴和阿清到了跟前,郭嬷嬷便又指着她們的鼻子罵道:“又是躲到哪裏去偷懶了,仔細扒了你們的皮!”
阿清吓得只往宋娴身後縮,而宋娴卻不懼,仍不卑不亢的立在那裏,只朝着蘇月欠身行禮。
對于她今日一連串的反常,郭嬷嬷原是積壓着怒意的,卻又礙着蘇月在此不好發作,只得生生咽了回去。
郭嬷嬷惡狠狠的盯着她們二人道:“你們且跟着蘇月姑娘去,這幾日都要聽候蘇月姑娘的吩咐行事,記住不許偷懶打诨,若是叫老身聽到你們的半點兒不是,回來就抽了你們的筋。”
“是。”宋娴和阿清齊齊領命。
蘇月也不再和郭嬷嬷多言,客套之後便領了她二人離開。
跟在她身後離開這外院,王府內裏的雍容華貴才逐漸呈現出來。
一路上宋娴和阿清都斂目垂首的默然前行,宋娴則不時擡眼偷觑,查看周遭的地形。
因那外院實在設得偏僻,故而她們穿過了數間庭院,又繞過了好幾條走廊才終于到了要去的地方。
待到一座拱門前,蘇月才将腳步頓住。
宋娴擡頭朝拱門上看去,卻見門楣上題有沁竹二字,随即目光延伸至前方院落中,果真見裏面植了許多翠竹,只是眼下正當冬季,竹葉不曾生出,杆子上也覆着積雪。
這時,蘇月端和的聲音傳來:“我已同郭嬷嬷借了你們到二殿下院中來幫忙,直到月底你們且都在這邊。”
“是。”宋娴和阿清忙欠身應道。
蘇月見她們一路随她過來,還算謹慎知禮,便露出滿意的表情,接着說道:“這裏不比外院,說話做事皆需謹慎小心,二殿下喜歡安靜,務必記住不得在院內嬉鬧,行動間也盡量莫要造出聲響,以免驚擾了殿下。”
蘇月又同她們交代了不少規矩,挨個兒同她們确認過方才領了她們進去。
在這庭院內服侍反而比在外院閑散些,蘇月只把她們引到院子裏,便叫她們候命,自己則先去打點別的事情。
宋娴和阿清無事可做,便在走廊裏尋了一處避人的地方坐下說話。
看得出來,離開外院之後,總是謹小慎微的阿清似乎放松了些許。
“太好了,你我總算可以過兩天舒坦日子。”不等宋娴發問,阿清便主動引起話頭。
到底還是年輕女孩子,只是在那外院之中被壓抑久了,才如先前那般,眼下的阿清唇邊帶着笑容,映照在雪後初晴的陽光下,才真正是她這般年紀該有的爛漫模樣。
這光景持續了片刻,阿清又轉頭看向宋娴,用滿是憧憬的語調道:“這內院真好,到處都安靜,也幹淨,比外院好上許多倍,要是能一直留在這裏該多好,不,說不準在這裏做得好,還能去大殿下的院中伺候。”
宋娴雖喃喃的應着,實則并未聽進她的話,心下卻自有一番竊喜。
原本她還在盤算着身為外院的粗使丫頭,她要如何才能接近這王府上的幾位主子,然後找機會将她的事情說與他們聽,再經由他們回到宋府,阻止慘劇的發生,不想如今就有機會到了二殿下的院中。
兩人正在各自出神,一陣子腳步聲卻有遠而近,原是蘇月又領着幾名仆婢往這邊過來。
宋娴先回過神來,見狀忙扯了扯阿清的袖子,而後與她一道朝蘇月行禮。
見蘇月經過,宋娴忽然想起早些時候自己承了她的幫助,還不曾道謝,便再度欠身道:“今日多謝蘇月姐姐解圍。”
蘇月便頓住腳步,将她打量了一遭後,似想起什麽般道:“道謝且不必,只是我既幫你解了圍,如今現有一樁事,也需勞你替我解圍。”
宋娴原本只是道謝,卻不想她竟如此急于讓她報答,不禁有些驚詫,可轉念一想,所謂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便應承下來。
蘇月見她允得幹脆,于是點了點頭道:“今日二殿下房中伺候的敏心告假,侍奉二殿下用藥的職責有一缺,你且填補上,便算是替我解了圍。”
宋娴只當是什麽不得了的大事,想不到只是将藥送去給那二殿下飲了,實乃小事一樁,于是應道:“阿寧定不辱命。”
蘇月于是側開身子,令身後一名婢女将端着的藥遞到她面前。
宋娴正待接過那藥,卻覺阿清暗地裏扯了扯她的衣角。
她側過頭去,竟見阿清一臉憂色,似乎又夾雜着着急。
她不知阿清是何意,然而眼下已不容她多想,畢竟她剛應允了,蘇月又在一旁看着,于是只得先端起藥碗跟随蘇月往房裏去。
若論起來,這二殿下應該算得上是她未來的小叔子。
這般情形之下,宋娴不禁想起表妹說過的一番話。
她姑母家的表妹因被選中出任她婚禮上的女司,在婚禮前的數日就搬到了宋府上準備,于是姐妹倆聚到一起,少不得聊些私房話。
一提到她的夫家,她那表妹就是一臉的憧憬,可既不是因為王府的尊貴,也不是羨慕她嫁了個一表人才的好夫婿,而是因為她那未來小叔子,濟川王府的二殿下。
據她表妹說,這濟川王府的二殿下同她未來的丈夫并非一母所生,卻承襲了他已逝母親的絕世美貌,是個世間難得一見的美人,唯獨可惜的是他自幼體弱,時常纏綿病榻。
“可我不介意,更何況柔弱的病美人別有一番風骨,等表姐嫁過去可必得替我留意,若能促成這段姻緣,我們姐妹二人在王府裏作伴正好。”她那表妹的話還言猶在耳,宋娴回想起來,險些禁不住笑出聲來,那時她還曾笑話表妹,說她只看中皮相,将來真嫁個病秧子,可是要哭的。
如今到了王府之中,得證這傳聞不假,二殿下李容褀果然體弱多病,也難怪王爺只攜了王妃和長子出門赴宴,獨留了他在府上,多半也是他不便出門才至如此吧。
宋娴想着,不禁有些同情她這未來小叔子,又為表妹的一片癡心惋惜。
正是思緒紛亂間,前面引路的蘇月卻頓住腳步。
宋娴跟着她停下來,才發現已經到了二殿下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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