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一節我們體育課,安源,打一場呗

手背上,小諾摸着我的臉,有點心疼地:“哥,你怎麽了?我怎麽看不見你了?你哭了?”

“沒事,小諾,你先睡會,該做檢查了,我去叫醫生。”我把小諾的手慢慢放回被窩,扶着它輕輕地躺下,盡量平靜地給她蓋好被子。

“睡會吧,我一會回來。”我摸了摸小諾的臉安慰着說。

“嗯。”小諾乖巧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真的要睡了一般,我看見一滴淚水從她的眼角流了出來。

我急忙跑去叫了醫生。醫生檢查完後說:“□□病變了。”

“還有多長時間?”我問。

“不超過一個月。”醫生搖了搖頭說。如果做

即使我有了準備,可是當醫生說了這個結果的時候我還是覺得一切是那麽的荒謬,那麽的不真實。我好想回去狠狠地睡一覺,一覺醒來,小諾還是小諾,我們一起去玩,一起打鬧。

“淩林,小諾···只有一個月了。”我打電話給淩林,電話另一端的淩林沉默了一會,說:“知道了,她的眼睛怎麽樣了?”

“已經看不見了。”我忍着眼淚說。淩林那邊依然沉默,然後電話挂斷。

周伯父在晚上的時候趕過來,說準備送小諾去美國,我說,小諾不願意去,我把小諾的想法說給了他聽,他聽了以後沉默了很久。在小諾床前守了一夜,堅強如他的企業董事長,在親情面前也哭了。

☆、終究還是回來了

第二天中午,小諾讓她的父親回了公司,回公司前伯父讓醫院準備給小諾配對□□。

醫院的動作很快,兩三天就有了結果,說有人願意捐贈□□,周伯伯很高興,給了那人十萬。手術很快進行了,進出手術室之間,一切很順利,意料之中的順利。

小諾手術之後,淩林再也沒有出現過,他走了,我們之中第一個離開的人。淩林臨走前給我發了一條短信,他說:“城,我走了,小諾有一個夢想,她想和我們一起去普羅旺斯看花田,我找到了花田,你要帶着她去,我從來沒有這麽愛過一個人,所以我想陪她一輩子,別告訴她。”

我抱着手機,看着房間裏熟睡的小諾,笑了,哭了。

“好兄弟,走好。”

淩林走了的消息,我們沒有告訴小諾,去見安源的時候,提到淩林,小武說:“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真的淩林。”

安源的判決結果在小諾康複的時候出來了,過失殺人,十年。安源沒有要求上訴,安然地接受了審判,安源酒樓的股份,安源給了周碩天。

在監獄裏,我們再見到安源的時候,見到安源一臉輕松地笑着說:“努力了這麽久,籌劃了這麽久,忍受了這麽久,現在終于輪到我休息了。”我們看着安源,是真的輕松,沒有任何做作。

安源看出了我們臉上的歉意笑着說:“你們這是什麽表情,好像欠了我什麽似的,說真的,我要感謝你們,是你們讓我獲得了重生,讓我完成了幾十年才可能完成的夢想,也讓我獲得了你們的友情,這些已經足夠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輕松這麽滿足過,我用十年換了夢想的成功和你們的友情,而且我小學沒畢業,還有十年的學習時間,值得,太值得了。萬一我出去再考上個大學什麽的,那更完美了。”

安源的輕松,逗笑了我們,大波看着安源得瑟的樣子忍不住打擊地說:“呵,就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做你的老板吧,大學這是我們的地方。”

再見趙魅兒是在從安源那回來的第二天,在小諾的病房前,再見到趙魅兒,一種莫名的陌生感悠然而生,莫名其妙的陌生,趙魅兒的表情深沉而又糾結。她沒有進去看小諾,而是只在門口站了一會,不早不晚不長不短地一會。

我給小諾說了安源的狀态,小諾反而很懂得安源的心思,笑着說:“別擔心他了,他說的是真的,我能感覺到。”

“嗯,我在擔心趙魅兒和施男。”我看着小諾熟悉的眼睛說。

“哥,我想求你一件事。”小諾看着我的眼睛認真地說。

“我的小公主有什麽吩咐,請講。”我笑着打趣着說。

“哥,你接受魅兒吧。”小諾握着我的手說:“魅兒很好的。”

我沒想到小諾會是這個請求,呆愣了幾秒,摸了摸她的頭說:“我會考慮的,不過現在不是時候,我也沒有心情去戀愛,而且,我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這種差距很難适應,何況我在你們的世界裏有你了啊,這就足夠了,所以暫時不會去想接受其他人。”

小諾看着我可愛的嘟了嘟嘴說:“那我是該高興呢,還是該糾結呢。”

“你說呢。”我刮了一下小諾漂亮的鼻子說:“我明天帶你去個地方好嗎?”

“去哪?”小諾很有興趣地問。

“秘密。”我笑着說。

“哼”小諾佯怒地把頭轉了過去,正好看到門口的趙魅兒,我看了一眼趙魅兒,趙魅兒只是有點凄慘的笑了笑,轉身離去。

新川的墓地,幹淨而整潔,整潔得像是專門為了等我回來而認真的打掃了一遍一樣。路,還是那條路,只是沒了風雨,沒了哀傷,一切是那麽平靜,再次走在這條路上,已然過了六年。而她,一個人在這等了我六年。

我走到一個熟悉的墓前,墓碑上的照片上,她在笑着,幸福的笑着,仿佛就在看着我,說:“哥,你回來了。”

我輕輕地摸着墓碑,就像當初撫摸着她的頭發一般,每次我這樣做,她都會很幸福的笑着,即使現在,依然笑着,他的笑容,她的聲音,她的每一句話,依然那麽清晰,就像是昨天才見過。

“我回來了。”我微笑着說。

微風拂過臉龐,仿佛小諾就在我旁邊摟着我的手臂說笑着說:“哥,回來就好。”

我把鮮花放在墓碑前,是小諾最喜歡的花,我坐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熟悉的笑,一身的疲憊回歸了時間。

☆、一輩子

“我見了魅兒,她讓我給你說句對不起,她卻不知道你根本沒有恨過她,還有就是,她是你姐姐,小諾,你其實一直都并不是一個人,很開心吧?我也是,你有個真的姐姐呢。”我笑着說。

“這些年我走了很多地方,你說外面的風景很美,我看到了,你說你要去青藏高原,與距離天最近的地方,我都去了,那裏真的好美。”

“呵呵呵,你是想說,那裏才适合我,為什麽回來?”

“傻,因為你們在這啊,你在這,走了再遠,我最終還是只屬于這裏。”我看着微笑着的小諾笑着說。風吹在臉上很溫和,溫和得有點傷悲。

“你還是老樣子。”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身邊說。

“你不也是嗎?”我笑着說,很開心。“你是不是又該說我矯情了?”

“我很滿足。”明清說着,把手中的花擺在小諾的墓前。

“不走了?”明清說。

“我想陪着她。”我說。

“謝謝你。”我說。明清沉默了幾秒說:“為了你和施男,沒什麽要謝的。”

我笑了笑,沒再說話,趙魅兒說趙氏之所以安然無事,是因為明清答應繼承歐陽集團來幫助趙氏集團。所以,當我走了以後,明清和施男各自回到本該屬于他們的生活裏,周碩天勉強上完了高中專心經營安源酒樓。

我看着眼前兩束一樣的鮮花,花真的很美。

“我們這是要去哪啊?”我蒙上了小諾的雙眼,推着小諾一步步向前走。就像淩林一點點把花移植到這裏一樣,邊走邊痛。

“好了。”把小諾推到一棵樹下,樹上刻着”一輩子”三個字。

我擦掉眼角的淚水,解開蒙在小諾眼睛上的布。小諾慢慢地睜開看,美麗熟悉的大眼睛裏充滿了驚喜。

“哥,花田,是花田!”小諾驚喜的叫着,像個孩子。

“嗯,是花田。”我笑着說。我伸手把小諾拉起來,小諾一步步跑向花田,我站在樹下看着。小諾像個蝴蝶一樣在低頭去聞着花香,然後很高興地對我叫着:“哥,來,快來。哈哈哈”

我看着滿目的鮮花,看着小諾幸福笑容,看着樹上一輩子三個字,我忽然很想淩林,很想很想他。

“哇唔~~~哈哈哈哈。”小諾在花田張開雙手輕盈的轉着圈,自由,而美麗。我和小諾在花田裏奔跑着,追逐着,打着,鬧着,笑着,最後玩得累了,我背着她回到了樹下坐着。

鮮花在夕陽下醞釀着芬芳,蝴蝶我我們眼前飛過,歲月似乎也停在了那一天。

“好美不是嗎?”小諾坐到輪椅上,我站在小諾背後,我們看着眼前的花田在夕陽下美好。小諾把頭靠在我的手上說:“哥,要是我們能一直這麽看着多好,你還有淩林,魅兒,施男,大波,姐,巧言,安源,我們都在這,那該多好。”

我看着小諾熟悉的眼睛,心裏好痛,臉上卻在笑着說:“好啊,那我們小公主可要努力咯,因為再美的花田也沒有我家的小公主美,你要是不來,那可就不好看咯。”

小諾蒼白的臉上微微一紅,說:“又開我玩笑,哥,魅兒才是真的漂亮呢。”

我輕輕地把小諾抱在懷裏,沒有說話,眼淚最終還是落在了花香裏,落在小諾的笑容裏。

天昏暗下來,我把外套穿在小諾身上,小諾幸福的聞聞了我外套地味道,開心地說:“嘿嘿,好香。”

我笑了笑,準備推着她回去,可是這時,我忽然覺得驚恐起來,一種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驚恐,我轉頭,一輛跑車從轉角突然沖了出來,透明的車窗後面,是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嬌顏。

“不要!!!”我驚恐的吼着想要把小諾拉起來,卻突然感覺到胸前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腳下突然一滑,倒向了花田。在倒下的瞬間,時間似乎再次停滞,緩慢,我想要叫,卻叫不出來,我想要去阻擋卻阻擋不了,一切是那麽無力,那麽無助。

花依然香,依然繁華似錦,我看着一個輕盈的身體在花香中飄舞,鮮血在空中爛漫,小諾的嘴角依然是溫和的笑,眼眸是熟悉的黑色。

嗞···伴随着尖銳刺耳的輪胎摩擦聲,小諾落在了花田裏,就像是安詳的仙子般在花田裏安靜地躺着,一切有回歸安靜,安靜地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不,不,”那一刻,撕心裂肺地痛,讓我痛的顫抖。

“咳咳。”小諾咳出了一大口鮮血,鮮血像火一樣狠狠地燙在我的手上,我的手臂上,那一刻我驚恐地想叫,叫聲卻被淚水堵在了口中。

“哥,我···求你別怪···魅兒好嗎?”小諾一身是血的看着我問。

“好···好!”我痛着說,好痛好痛。

小諾摸了摸我的臉,眼淚在繁花中醞釀着好多的不舍。想要再說什麽,卻已經來不及了。

☆、我們都有一個故事

安源酒樓,這些年被周碩天經營的很紅火,還開了幾家分店,大波北漂前些天給他打電話,看他的得瑟的語氣似乎過得還不錯,我問他,什麽時候回來,他說再浪跡幾年我很鄙視地說:“你放不下北京那姑娘就直接說,實在不行就帶回來,還扯毛浪跡。”

他被我一句話說到心裏,只好呵呵的笑了幾聲讓我保密,其實他不知道,他的事,安源他們早就知道了。

安源出來了,雖然做了十年牢可是出來的時候卻一身輕松地樣子,我說吃了不少苦吧,他笑着說看看我的酒樓都這麽大規模了,這點苦算啥?我抱着他,說好兄弟。

趙魅兒還在牢裏,沒過一星期我會去看她一次,聊了很多,說了很多,他問我,這麽大人怎麽還不趕緊找個人把自己處理了?

我說總是心裏有個聲音在抗拒,有些人有些事,放不下。

周碩天有個孩子,女孩,在我回來的一個月後生下的,他問我叫什麽好,我想了想說:“周與諾。”

周碩天笑着說:“不咋地,不過我們都喜歡。”

明清和施男一直沒有結婚,我和施男聊過這個問題,施男說愛着不一定要結婚。我笑着說層次太高,我不懂。他卻看着我說:“你不是也在等着趙魅兒嗎?”

現在的我不得不承認,趙魅兒,我愛你。

淩林,一直沒有消息,我們都沒放棄過去找他,可是依然找不到。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懷念,自己的不舍,自己的珍惜與守護,牽着自己身邊朋友的手吧,一輩子,很短,願你我共同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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