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救人
翌日。
祝滄瀾發現同桌沒來上課,她也沒有在意,反正穆淮然這人對學習不上心,随心所欲的很。
上午第三節課下課,祝滄瀾想去廁所用冷水洗把臉,趙讓跟張強強突然來到了她的座位旁,臉上帶着凝重的表情。
祝滄瀾問:“怎麽了?”
兩人看了周圍一眼,張強強坐在穆淮然的座位上,壓低聲音道:“老大出事了。”
出事了?
祝滄瀾下意識地看了眼穆淮然的課桌。
趙讓繞過桌子來到祝滄瀾的身側,道:“剛才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裏面人說老大在他們手上,讓我們不要報警,并且點名要你拿着兩百萬現金去他們說的地點見他們。”
祝滄瀾聞言,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見她低頭沉思不說話,趙讓急了,“滄瀾,老大平時對你那麽好,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聽到這話,祝滄瀾不由撇撇嘴。
穆淮然對她好嗎?她怎麽沒發現。
另一頭的張強強同樣焦急不已,抓住祝滄瀾的胳膊,急切道:“兩百萬現金我們來準備,弟兄們會偷偷跟在你身後,保證你的安全。”
趙讓跟張強強雖說只是穆淮然的馬仔,但能在這裏念書的,背景都不可小觑。
祝滄瀾緩緩道:“我沒說不救。”
對方既然點名要她去,說明這件事跟她也有關系。
趙讓眉頭一舒,随即想到了什麽,道:“對方很謹慎,具體地址沒說,只讓我們等電話,對了滄瀾,我們還沒有你的號碼呢,你號碼是多少。”說着,掏出手機準備輸號碼。
張強強沒有閑着,也掏出了手機。
祝滄瀾報出了自己的電話號碼,末了,狀似不經意地問:“等把你們老大救出來了,那兩百萬怎麽處理?”
趙讓跟張強強互看一眼。
趙讓張了張嘴,想說什麽。
張強強搶白道:“那兩百萬當然是送你了,咱們也不能讓你冒着生命危險白幫忙不是。”
祝滄瀾微笑着點頭。
她雖然對錢沒什麽概念,但錢在這個世界可是很重要的。
趙讓別開臉,不忍看張強強那狗腿谄媚樣兒。
哎,以祝同學跟老大的交情,救人居然還要談錢,真是傷感情。
祝滄瀾沒有被穆淮然被綁架的事情所影響,認認真真上完了課,等到放學鈴響,不等祝滄瀾收拾書本,趙讓跟張強強第一時間跑過來,一左一右架着她奔出了教室。
校門口早就停了輛白色的面包車,見他們出來,其中一個男生下了車,“祝姐,錢已經準備好了。”
祝滄瀾點了點頭,幹脆利落地上了駕駛座。
趙讓趕緊把自己的手機給了祝滄瀾,“綁匪一會兒會打電話到這個手機上,你注意接聽,我們的人會跟在面包車後面。“
祝滄瀾“嗯”了聲,坐在車內等了差不多五分鐘,手機響了。
電話裏,綁匪跟她報了個地址,讓她在六點之前到達他們說的那個地方,然後電話就挂了。
“對方說什麽了?”張強強問。
祝滄瀾就把綁匪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張強強他們再三叮囑祝滄瀾要小心,然後去了後面一輛黑色面包裏,一共來了三輛車,後面兩輛坐的都是抄着家夥的小弟們。不等趙讓跟張強強坐穩,前面那輛面包車,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速地離開了原地。
衆人愣住。
張強強先回過神,“快,跟上去。”
司機急急忙忙發動了車子。
一路上,他們看着前面那輛面包車在馬路上橫沖直撞,心驚膽戰,生怕老大沒救出來,少女就把自己給撞死了。
某個不明真相的小弟弱弱地道:“祝姐開車好猛啊。”
張強強一拍腦門,懊惱道:“我剛才忘了問她會不會開車了。”
衆小弟:“……”
祝滄瀾在末世開過更先進的交通工具,這個世界的汽車對她而來就是老古董,多看司機開車自然而然就會了。
半個小時後,他們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到達了目的地,緊接着,他們就看到少女下了車,接了個電話,不知道電話裏說了什麽,少女回頭看了眼他們的方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随後轉身進了旁邊的那棟居民樓。
不多時,張強強的手機響了。
接通電話,手機裏就傳來一聲嘶啞難聽的男聲:“我說了,讓祝滄瀾一個人來,現在,請你們的人馬上離開這裏,不然,呵呵,你們老大的手指就保不住了。”
張強強神色凝重,看了眼祝滄瀾離開的方向,一咬牙,“先回去。”
他相信祝滄瀾一定能将老大救出來的。
***
按照綁匪的指示,祝滄瀾進了居民樓,然後從後門離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路邊。
車窗搖下,一個帶着鴨舌帽毛跟墨鏡的男人沖祝滄瀾點了點下巴,嗓音粗嘎:“上車。”
祝滄瀾頓了頓,打開車門上了車。
剛關上車門,側腰就抵上了一把鋒利的閃着銀光的匕首。
坐在車子後座的男子握緊匕首,壓低聲音威脅道:“把手機交出來。”
祝滄瀾配合地交出了她跟沈讓的手機。
“背過身去。”
祝滄瀾便被轉過身。
男子把手機關機,将事先準備好的手铐取出,咔嚓一聲,将祝滄瀾的兩手铐在背後,許是還不放心,男子又拿出麻繩,在祝滄瀾身上綁了一圈又一圈,如蛇一般将祝滄瀾捆的結結實實,确定她沒有掙脫的能力才罷休。
祝滄瀾也不掙紮。
就是繩子綁得太緊,身上的血液不流通,有些難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在一棟荒廢的磚頭房前停下,只見房子的玻璃都被敲碎了,門前雜草叢生,周圍荒無人煙,連一個行人也沒有。
“進去。”
祝滄瀾被推了一下。
她微微眯起眼,犀利如刀的眸光猛地朝推她的男子刺去,後者對上對方少女眼裏湧現的濃重的煞氣,汗毛倒數,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一聲嗤笑從同伴口中傳出,“我說你也太遜了吧,她都被綁成這樣了,怕個毛。”
黑衣男子失了面子,狠狠地瞪了祝滄瀾一眼,上手扯着她身上的麻繩,動作粗魯地拉着她往前走。祝滄瀾步伐踉跄地跟着,暗沉的眼底閃過一抹猩紅的異色,襯得她的表情更加妖冶詭谲。
砰——
戴着鴨舌帽的男子推開門,“老大,人帶來了。”
被叫老大的人,看上去不超過二十三歲,五官平凡,值得注意的是,右臉有一條猙獰的刀疤,如同蜈蚣一樣爬在他的臉上。
刀疤臉掃了眼祝滄瀾,伸手捏住祝滄瀾的下巴,迫使祝滄瀾擡起臉。
忽略少女得天獨厚的美貌,刀疤臉注意到她的神情不見絲毫慌亂,一雙魅惑的眼底居然流露出不合時宜的笑意,就這麽眼帶笑意地看着他。
刀疤臉呵地笑了,“這個妞長得真帶勁。”
“老大,這女的打架厲害着呢,聽說她一個人把蕭骁的人全部幹趴下了,蕭骁的手就是被她弄傷的。”
“是麽?”
刀疤臉頓了頓,若有所思地看着祝滄瀾。
祝滄瀾懶得搭理他,暗中觀察着周圍的情勢,屋裏有十多個人,個個帶着家夥,而她那同桌就倒在角落,身上還套着麻袋,只露出半個腦袋,鮮血染紅了他半張臉,看樣子血跡已經幹涸。
“老大,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刀疤臉想了想,漫不經心地道:“先把她的手剁了吧。”
祝滄瀾聽了,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語氣同樣漫不經心:
“就憑你們幾個。”
“夠狂。”
刀疤臉笑着評價了一句,眸色一冷,道:“弟兄們,給我上,摁住她的手。”
話音剛落,十幾個人呼啦啦全部朝祝滄瀾沖了過來。
自不量力。
祝滄瀾嗤了一聲,稍微使力,只聽啪的一聲,身上捆的嚴嚴實實的繩子頓時斷成了好幾截,衆人見狀,腳下剎車,一臉駭然地看着眼前這個笑盈盈的短發少女。
她她她……居然把繩子崩斷了。
要知道他們找的可是最粗最結實的那款麻繩啊。
親眼看到少女輕輕松松扯斷了麻繩,刀疤臉不得不相信,原來傳聞都是真的。
他眉頭下壓,斂去眼裏的驚懼,沉聲道:“還等什麽,給我打啊。”
衆人看了看少女纖細手腕上的手铐,咽了口口水,硬着頭皮繼續上,很快,殺豬一樣凄慘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地在室內響起。
祝滄瀾身手利落,一腳一個,把這些人當沙包踢,手上的鐐铐成了她的武器,兩手齊上,将他們砸的滿臉血。
眼看着手下的人一個個被少女揍成了豬頭,刀疤臉意識到自己輕敵了,神色驚駭地往後退,後腳跟碰到了什麽,他吓得差點蹦起來,轉身看去,原來是碰到了麻袋裏的穆淮然。
傳聞祝滄瀾跟穆淮然交情匪淺,那麽……
拼了。
刀疤臉咬咬牙,迅速移到昏迷的穆淮然身旁,哆嗦着将手裏的刀抵在了穆淮然的脖子上。
“祝滄瀾,住手。”
少女不但沒有住手,手上的攻勢越發淩厲,手段殘酷地踢折了其中一人的腿,然後一個轉身,擡腳踩在了倒地的人的膝蓋上。
“啊!!!”
又是一聲慘叫響起。
刀疤臉急了,手一抖,手裏的麻袋脫了手。
昏迷的穆淮然,從刀疤臉手裏脫身,身體一歪。
咚。
腦門重重撞在了牆上,把穆淮然給撞醒了。
真他媽痛!
穆淮然閉着眼,下意識地皺緊了眉心。
刀疤臉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重新将手勒住穆淮然的脖子,沖祝滄瀾大呵一聲:“你再不住手,我就殺了他!”
聽到這話,浴血的少女慢騰騰地放下手,媚眼微眯,歪頭朝他看來,她的目光從刀疤臉裝作鎮定的臉,落到了他拿刀的手上,仔細看,對方拿刀的手一直在顫抖,還真有可能一不小心就劃到穆淮然的脖子。
原來是拿穆淮然當人質啊。
祝滄瀾彎起一邊唇角,淡淡地道:“知道脖子的大動脈在哪裏嗎?要不要我教你啊。”
意識昏沉中,冷不丁聽到這麽一句話,穆淮然的太陽穴不由突突直跳。
他這同桌,還真是夠狠啊。
雖然祝滄瀾沒有救他的義務,但是都不跟綁匪協商一下,就給他判死刑,未免心太黑了吧。
“你……”
刀疤臉驚疑不定地看着祝滄瀾,試圖在她臉上看出一絲破綻。
少女神色淡定,唇角含笑,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眼看着最後的籌碼對祝滄瀾來說無效,刀疤臉心涼了,咬緊牙關,不讓上下兩排牙齒繼續打架,他本來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過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賤命一條,要是死前能拉穆家少公子陪葬,這輩子也值了。
想到這裏,刀疤臉忽地笑了:“你以為我不敢?”
說着,他眼裏劃過一絲兇光,高高揚起了手上的刀。
穆淮然還不想死,想要自救,奈何眼皮沉重得很,就藏在眼皮下的眼珠微微滾動。
媽的,他要是就這麽死了,他做鬼也要纏着他同桌。
祝滄瀾當然不會給刀疤臉下手的機會,擡腿将地上的啤酒瓶踢了過去,目标就是刀疤臉拿刀的手。
“啊!”
刀疤臉沒有防備,痛的手一抖,刀就滑到了地上,于此同時,啤酒瓶在刀疤臉後面的牆上碎開,碎玻璃澆了刀疤臉滿頭滿臉。
他不顧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下意識彎下腰,想把刀撿起。
祝滄瀾早有防備,身如閃電,來到刀疤臉面前,擡膝頂上了刀疤臉的下巴。
咔嚓。
“啊!!!”
刀疤臉捂着脫臼了的下巴,嗷嗷大叫,口水順着合不上的嘴角流淌下來。
其他幾人看到老大被揍,也不管什麽兄弟義氣,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剩餘的人受了傷跑不了,只能在地上痛苦呻.吟。
祝滄瀾一腳把刀疤臉踹開,撿起地上的刀,在手裏颠了颠,然後在刀疤臉恐懼絕望的目光下,眼也不眨地插.進了刀疤臉的大腿……
***
穆淮然意識昏沉地眯開眼,盯着少女利落的短發怔怔出神。
“醒了?”
底下響起少女一貫懶洋洋的嗓音。
穆淮然還在介意少女剛才跟歹徒的那番對話,默了默,虛弱地開口:“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我會死?”
祝滄瀾:“嗯?”
忽略頭上一抽抽的疼痛,穆淮然費力道:“如果綁匪剛才下手速度再快一點,我就……”
原來他都聽到了。
祝滄瀾懶懶地道:“沒有如果,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穆淮然一怔。
然後聽到少女道:“我既然決定救你,就一定會把你救出來。”
輕快柔和的嗓音裏有着讓人不容忽視的堅定跟自信。
穆淮然沉默半秒,輕輕“嗯”了聲。
他差點忘了,這個怪力少女到底有多厲害。
他是被打傻了嗎?
居然糾結起了沒有發生的事情。
穆淮然笑着搖搖頭,不經意扯到臉上的傷口,笑容慢慢消失。
祝滄瀾踢什麽不好,偏偏踢啤酒瓶,當時他就在綁匪旁邊,免不了遭受波及。
想到這裏,穆淮然的表情有些扭曲,“祝滄瀾。”
“幹嘛?”
“要是老子毀容了,你就得對我負責!!!”
祝滄瀾自動忽略穆淮然的這句話,往上托了托穆淮然的屁.股,背着他繼續往前走,“我已經給趙讓他們發了定位,相信他們應該很快就能趕到了。”
穆淮然虛弱地掙紮,“放我下來。”
都這種情況了,他還想維持一下自己的男性尊嚴,被女生救已經夠丢臉了,還要讓她背,萬一讓他的弟兄們看到了,他以後還怎麽當他們的老大。
祝滄瀾聽話地撒手。
“嘶!”
穆淮然撲通一聲,屁.股着地。
傷上加傷。
祝滄瀾沒看穆淮然的表情,說曹操曹操到,兩輛熟悉的面包車往他們這裏開來。
“他們來了。”
等到車子停下,趙讓跟張強強先下了車,将穆淮然從地上扶起。
“老大,你沒事吧?”看這血,受傷不輕啊。
“我沒事。”
穆淮然努力站穩身體,不忘打起精神,眼神嗖嗖嗖地朝祝滄瀾放冷箭。
放下他時,就不能事先跟他說一聲嗎?
餘光不經意瞥到了什麽,穆淮然一怔,兩眼死死地盯着少女受傷的手腕。
“你受傷了?”
祝滄瀾瞄了眼流血的手腕,輕描淡寫地道:“哦,剛才掰斷鐐铐時弄的,沒什麽大礙。”
她只是偶爾會忘記,這具人類的身體很脆弱,稍微磕到碰到就會受傷。
穆淮然不知道怎麽就有些緊張:“都流血了,還沒什麽大礙。”
他低頭看了眼祝滄瀾的傷勢,當機立斷:“去醫院。”自己身體都還搖搖晃晃着,卻強硬地拉過祝滄瀾的胳膊,把她拉上了車,随即想到了什麽,頂着一臉血,轉頭吩咐張強強:“留些弟兄善後,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要他們嘴裏套出話,看他們到底是受誰指使的。”
張強強:“是,老大。”
祝滄瀾手腕不嚴重,就是掰鐐铐時,鐐铐的邊邊劃破了皮膚,上醫院消毒包紮一下就行了。
倒是穆淮然,檢查出有輕微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
住院期間,穆淮然也沒有閑着,手下的人順藤摸瓜,查出綁匪是受了蕭骁的指使。
原來蕭骁對那天的事情懷恨在心,把這筆賬算在了穆淮然的頭上,以穆淮然當誘餌引出祝滄瀾,想神不知鬼不覺将兩人一塊除去,以前蕭骁這種事沒少幹,只是這次踢到鐵板凳了。
穆淮然第一次動用了家族的力量,逼蕭家表态,蕭家以前是道上混的,這些年雖然洗白了,但是家族生意并不幹淨,上頭真要查,蕭家都要完蛋。
蕭骁父母之前對蕭骁做的事情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次事關家族安危,只能打斷蕭骁的兩條腿,押着蕭骁親自來醫院給穆淮然賠罪,并且承諾蕭骁永遠不會出現在穆淮然面前,這件事才算了了。
***
祝滄瀾近來有個發現。
同桌自從腦袋被開瓢後,性情大變,脾氣好像變得——
更糟糕了。
不僅當面嫌棄她字寫得難看,故意幫她抄筆記來顯擺,還嫌棄她做事慢慢吞吞,每次她要做什麽事,總有穆淮然的一幫小弟搶着幫她幹,搞得她跟個生活白癡一樣什麽都不會。
啧,小肚雞腸。
祝滄瀾心道,不就是因為那次刀疤臉拿他當人質,她沒有表現出舍己為人的樣子麽,可她實力擺在那裏,刀疤臉的行為威脅不到她,同桌至于這麽記仇麽。
算了算了,看在兩百萬的份上。
她不跟他計較。
因為不喜歡輸,祝滄瀾在學習上比之前還要用功。
看到她學習這麽認真,沈知行便更用心教她,還把本來說好的三個小時延長到了五個小時,等于說,沈知行周末兩天的下午,都在祝家度過。
還是無償。
祝翰平想按市場價給沈知行支付薪水,被沈知行拒絕了。
祝滄瀾不想平白無故受人恩惠,在沈知行給她批作業時,歪頭看着少年溫柔俊秀的側臉,“喂,沈知行。”
“嗯?”
紅色的筆芯一頓,沈知行側頭朝她看來。
少女頭發長長了些,眉眼一如既往的動人,她支着下巴,認真地看他,“你有想要的東西嗎?我送你啊。”
沈知行怔了怔。
搖頭。
祝滄瀾想了想,又問:“那你有讨厭的人嗎?我可以幫你教訓他。”
聽着少女一本正經的話語,沈知行不由笑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笑眼彎彎,襯得本就清俊的臉孔如水一樣的溫柔。
沈知行明白少女的意思,微微一笑:“你不用跟我這樣客氣的。”
祝滄瀾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書裏沈知行出場不久就嗝屁了,但每次出場,作者就會着重描寫他有多溫柔多優秀,溫柔的都沒脾氣,好像對誰都挺好的,不過既然沈知行跟賀思妤是青梅竹馬,那她這個惡毒女配把賀思妤趕走了,沈知行為什麽還能毫無芥蒂地給她補課呢?
搞不懂。
晚上,祝翰平回來後,留沈知行在家裏吃飯,沈知行想要推辭,祝翰平看着空落落的別墅,感慨了一句:“多一雙筷子熱鬧一點,家裏也沒幾個人吃飯了。”
沈知行拒絕的話就咽進了肚裏。
他每次來都沒看到唐香蘭,猜測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不過別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多問。
祝滄瀾最期待的時候吃飯。
每次看書看得頭昏腦漲,只要吃上熱騰騰的飯菜,就能瞬間滿血複活。
她拐去祝向麒的方向,把正蒙頭打游戲的祝向麒拎起來,“吃飯了。”
“我再玩兩把。”
“作業做完了嗎?”
“早做完了。”祝向麒得意的一翹小嘴,随即想到了什麽,瞥了眼祝滄瀾,哼哼:“你以為我是你啊,作業還要沈哥哥教。”
被個小屁孩鄙視了。
祝滄瀾:“……”
祝滄瀾眯了眯眼,故意捏起祝向麒肉肉的臉蛋往外拉。
“哎呦,痛。”
祝向麒兩條眉毛皺成了毛毛蟲。
祝滄瀾過足了手瘾才撤回手,“吃飯。”
祝向麒放下手機,不情不願地跟上。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慢吞吞地道:“姐,我媽什麽時候回來啊。”
“誰知道呢。”
祝滄瀾腳步一頓,漫不經心地道:“最好不回來才好呢。”
祝向麒:“……”
就在祝滄瀾美滋滋地享用着晚飯的時候,賀思妤正被賀萬發揪着頭發威脅。
原來自從賀萬發知道賀思妤的住址後,一直在小區蹲守,等到賀思妤下樓去超市後,他偷偷溜了上去,在樓梯角落等着,只等賀思妤拎着生活用品回來,拿鑰匙開門,他迅速從後面竄上來,把賀思妤推進了房裏。
此時賀思妤哭着掙紮,試圖把頭發從賀萬發手裏救出。
賀萬發用力扯住賀思妤的頭發,跟他兇狠表情不同的是,他的聲音很輕,輕柔的詭異。
“乖女兒,拿點錢給你爸我花花呗。”
“嗚嗚嗚,我沒錢……”
啪。
賀萬發一手提着賀思妤的頭發,另一手毫不留情地往賀思妤臉上甩了一巴掌。
賀思妤的眼淚瞬間飛濺出來,一臉驚恐地看着這個生她的男人。
“你住這麽高檔的公寓,你會沒錢,當老子那麽好騙啊。”
賀萬發罵罵咧咧着,随即松開賀思妤的頭發,在房間翻找着什麽。
在賀萬發轉身的那一瞬,賀思妤的眼裏迸射出強烈的恨意。
為什麽,這樣一個人渣會是她的親生父親,為什麽她在祝家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卻在一夕之間,被打回原形,面對這樣糟糕的原生家庭。
她好恨啊!!!
她從來沒有選擇的機會。
方秀雯為了讓她過上好日子,将她跟別人的女兒掉包。
她沒有選擇。
祝家知道她不是親女兒了,無論唐香蘭怎麽阻止,她還是被趕出來了。
她依舊沒有選擇。
不,她不要再過這樣的生活,她要将她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賀思妤越想越恨,表情卻奇異的平靜下來,只有一雙眼,沉沉地盯着賀萬發的背影。
等賀萬發把她的錢包洗劫一空,獰笑着摔門走人,賀思妤轉身去了洗手間,冷冷地盯着鏡子裏那個頭發淩亂右臉微紅的女生。
還不夠。
她死死咬住唇,揚起手,照着自己的臉頰用力抽去。
一下,兩下,三下……
等到鏡子裏的少女,原本光潔無暇的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變腫直至滲出血絲,她才住手。
嘴裏彌漫着一股濃重的鐵鏽味,腫脹的臉頰已經沒有知覺,賀思妤對鏡子輕扯唇角,鏡子裏腫成豬頭的女生也在沖她笑,笑容沒有往日的溫軟,只有無盡的黑暗。
她拿起手機,撥打了唐香蘭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就笑了,“嗚嗚嗚,媽,你快來救救我,我快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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