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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歡顏笑語,和以往那個高傲孤癖的冷美人相比,又有了些許不一樣的風情。
如今伴在這羅伯特的身旁,這女人就好似徒然轉性了一般,高調又張揚地肆意釋放着自己的千嬌百媚,頓時就照亮了全場、耀眼無比。
本就是朵濃豔誘人卻又野性難馴的沙漠玫瑰,主動抖落了渾身的花刺後,更是吸引住了在場幾乎所有男賓的熾熱目光。
幾個年輕大膽的世家公子私底下小聲嘀咕了一陣子,過了一會兒便舉着酒杯踱步了過來。
壯着膽子想要和這位豔壓全場的美豔女郎搭讪上幾句,言語間卻是小心翼翼,絲毫都不敢逾越冒犯,只敢邀佳人共飲一杯美酒而已。
幾個年輕男人才剛剛靠近過來,羅伯特的臉上就隐隐生起了些不耐的神色。
微微挪過腳步擋在了蔓寧前頭,不着痕跡的就将這過于招人惦記的女人,掩在了自己高大身子的後面。
“不好意思各位,白小姐不甚酒力,這杯酒還是我來替她代勞吧!”
羅伯特眨了眨貓一樣碧綠的眼睛,朝這些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少爺們滿臉好脾氣的說笑道,面上雖然微微含笑,身上卻傳來一陣不容小觑的強大壓迫之感。
一口漢語說的平仄交錯十分地道,說話間已經舉起了酒杯,仰頭就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看着這羅公子明顯就是護短藏嬌的模樣,幾個男人面面相觑了一瞬,都是場面上混跡的人精,這會兒還有什麽看不透的?
而此時畢竟還在羅家做東的宴會上,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暫時收起想要尋芳獵豔的旖旎心思。
再漂亮勾魂,終究不過只是個女人而已,哪怕是頂着個大帥千金的頭銜,歸根到底還是男人放在家裏的擺設而已,犯不着為了個玩物得罪了貴人。
心中有了計量,幾個公子哥兒紛紛将杯中酒全部一飲而盡,便四下散開、不敢再多作糾纏。
如此這般,在場但凡有些眼力勁的,都能看出這羅家小公子對這白家千金确實很不一般。
更有知情人趁機暗暗爆出猛料,這羅伯特和白蔓寧早在好幾年前就已經互相認識,還是法蘭西同一所大學、同系不同屆的師兄妹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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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當時在法蘭西留學的白家大小姐,從那時候起就有一大堆各種膚色、不同國籍的追随愛慕者。
其中條件最為出衆的便是這位羅伯特羅公子,一直對其苦苦追求,卻始終未能得到佳人青睐。
再到後來蔓寧學成歸國離開法蘭西,羅伯特的這般獨角苦戀似乎也就就此無疾而終。
想不到時至今日兩人卻在這滬上再續前緣,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命中注定般的奇妙緣分。
而此時看似有些意興闌珊的蘇言安,卻已将周圍人暗地裏的竊竊私語,一字不落的全都聽到了耳中。
狹長的雙眼順勢就微微虛了起來,黑瞳中也是一陣寒意暗暗閃動。
猛一下放下手中的酒杯,帶着幾絲醉意,便冷着張臉朝蔓寧那邊走了過去,秦遠見狀不對,趕緊也跟着一起快步追了上去。
人高腿長,蘇言安沒幾步就閃到了正相對而笑的羅伯特和蔓寧面前。
不知為何,眼前這女人滿臉發自內心的燦然笑意,莫名就讓他覺得很是刺目晃眼。
心中一陣郁氣襲來,毫不客氣的就一把抓住白蔓寧纖細的手腕,帶着幾分蠻力硬是将她拉出了好幾步的距離。
蔓寧根本毫無防備,猝不及防的就被人猛然拉扯了過來,立馬就緊蹙着眉頭朝着那肇事之人望了過來,除此之外倒沒有旁的太為過激的反應。
倒是站在蔓寧身旁的羅伯特反應更加劇烈,看着突然冒出來的蘇言安動作如此粗魯,立馬就對着他低聲怒吼了起來:“你是什麽人!趕緊放開白小姐!”
眼看着滿臉怒氣的羅伯特蘇言安面色絲毫無懼,只是微微挑起了眼角,滿臉不耐的對他冷冷回道:“我有幾句話要跟白蔓寧單獨談談,麻煩你先行避讓一下!”
看着滿眼通紅的蘇言安,随後而至的秦遠立馬就當場傻眼,這哥們不會是喝多了,借着酒性在這撒潑犯渾吧?
此時的羅伯特明顯已經被蘇言安的言行給激怒了,但涵養出衆的他還是強行按住了怒意,将視線轉到了蔓寧身上尋求她的意見。
秦遠完全相信,若是此時蔓寧一聲令下,這混血帥哥二話不說、立馬就會沖上來和這姓蘇的小子幹架拼命。
蔓寧自然已經接受到羅伯特的眼神示意,也明白他顧忌她的顏面,不願把事态搞大的好意。
伸手輕輕扯了扯蘇言安的衣袖,可這男人只是冷冷繃着張冰塊臉,好像看着個死人似的、死死盯着一旁蓄勢待發的羅伯特。
一只手更是緊緊箍住身旁的蔓寧,壓根就沒給她任何試圖抽身離去的嘗試機會。
眼看着旁邊已經有人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兩個男人卻還是劍拔弩張的僵持在原地,蔓寧無奈,只能用法語對着羅伯特低聲言語了幾句。
等蔓寧把話說完,羅伯特一臉的愠怒之色才稍稍緩下來幾分,但仍還虎視眈眈地逼視着蘇言安,生怕他對蔓寧做出什麽出格過分的舉動。
見羅伯特态度放軟,蔓寧這才側過臉來對着蘇言安淡淡回道:“蘇先生,你若是有什麽話就趕緊說吧!如果你今天還想達成所願,我勸你還是長話短說,不要再惹起更多人的注意了。”
說話間蘇言安已經拉住蔓寧的手,在羅伯特快要吃人的恐怖眼神中,半推半就着就将她帶到了一處被場中圓柱遮擋住的陰暗角落。
這女人一路都朝着那異國男人不斷眼神閃爍,轉眼過來卻立馬又變成了滿臉的不耐,無端就激起了蘇言安心中的一陣無名之火。
剛剛在那男人跟前,這女人明明就毫不吝啬地顯出自己的百般媚态,可到了自己面前立馬就滿臉防備、橫眉冷眼,仿佛和自己多待一秒都是無比的煎熬折磨一般。
蘇言安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已經被一種極其陌生且十分危險的異樣情緒給牢牢把控住了。
此刻的他,真想親手将這女人的心給掏出來認真瞧個仔細,到底她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是不是像旁人所傳言的那般,只有冷冰冰的一顆鐵石心腸,卻把所有男人都當作自己攻略撩撥的對象,一旦得手就棄如敝履般毫不在意。
高大英俊的男人此時已是滿臉的怒意澎湃,氣悶間猛地扯開脖頸間襯衣上的鈕扣。下一瞬就已全身傾覆而下,一把将蔓寧整個人都牢牢抵在身後冰冷硬實的大理石石柱上。
長指伸出,狠狠捏住女人小巧而尖翹的精致下巴,強壓住心中翻湧不止的憤憤之情,蘇言安閃着黑眸對着身下的女人猙獰着面容厲聲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你到底和言寧有什麽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蘇哥哥終于醋海翻船了,恃醉“行兇”有沒有,有本事清醒時候直接上啊!
☆、蘇言安,你喜歡我嗎?
一對男女四目相對之時, 蘇言安漆黑如墨的瞳孔中閃過一陣泠冽寒光。
秦遠這才驚覺, 這男人眼中一片清明如許, 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醉意!
淩厲目光逼視下,蔓寧面上并無一絲懼色,依舊是滿臉似笑非笑的冷漠姿态。
狹長的鳳眸順勢挑起, 高高揚起了自己纖細白皙的修長脖頸,完全不為眼前這男人的聲色俱厲所撼,卻是對着蘇言安冷冷的笑出了聲來。
“大庭廣衆之下蘇先生還請自重。而且我也聽不懂先生剛才那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好一個“蘇先生請自重”!
眼前的蔓寧一臉的疏離冷漠, 唇邊含笑卻是半譏半諷,蘇言安只覺得一顆心像被什麽東西拼命揉捏攪爛了般一陣痛意襲來。
手下的氣力不自覺就又加重了幾分,可這女人仍是一臉的傲慢倔強,連話都不稀得多說一句。
又沒法真狠下心來繼續對她用強, 兩個人就這麽氣氛微妙的一直原地僵持着。
到底還是心生了憐惜, 對這女人滿身滿心盡是不舍。兩人目光交彙、短兵相接之時,蘇言安心口稍稍一軟便徹底敗光了陣勢,不得不先行服軟立馬就松開手來。
長長的眉毛蹙起,盡量心平氣和的對蔓寧開口問道:“上次你突然問到言寧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剛剛聽旁人說起你也曾在法蘭西留過學。你是不是在那裏見過了言寧?她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
好不容易才恢複了自由, 蔓寧并沒有立刻答話,只是伸出手來,輕輕揉了揉被蘇言安狠狠蹂.躏過的纖弱臂膀。
白皙如雪的肌膚被強行按壓過後泛起了一層淺淺的紅色。這皮膚太薄太嫩, 被指尖掐弄之後,其間還帶起了幾道暗紅的細小血痂,此時看起來更是格外的刺目顯眼。
蘇言安見狀一陣惶恐, 心中不禁又湧起愧意無盡。只怪自己剛剛實在太過氣憤,不自知時就已經有些用力過猛了。
看着眼前這男人甚是心虛地別過眼去,蔓寧輕輕嗤了一聲,卻是不緊不慢地揚起了個意味不明的古怪笑容。
“要我說也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才可以。”明亮透徹的眸間閃過一絲狡黠笑意,像極了一只奸計得逞的狡猾狐貍。
蘇言安蹙眉微怔,沒有跟着應聲,那人便自認為得到了默許,大咧咧地就把自己的腦袋湊到了他的耳畔。
紅唇起阖呼出一陣熱氣,舌尖呢喃的每一個字眼都能讓人一陣面紅耳赤。
“離開唐心,我就把什麽都告訴你。”
心跳瘋狂加速,蘇言安一時語塞。白皙的耳尖瞬時就漲紅了一片,繃緊着身子根本就無法回答。
離開唐心?
這麽多年來,蘇言安從沒想過這個命題。可這女人不過寥寥數字,就挑起了胸口處一股炙熱沖動,不假思索間一個“好”字已經含在了喉中,只差一點就快要脫口而出。
蘇言安緊抿着薄唇也不言語,蔓寧輕瞥了一眼也不氣惱。
伸出一對光潔如玉的修長臂膀,如糾葛纏繞的藤蔓般、輕撫上了男人輪廓分明的冷峻側臉。
雙手托着蘇言安的一張俊臉,稍稍用力就直接拉到了自己的眼前。
四目相對之時,琥珀色的瞳孔間閃動着蠱惑人心的異樣神色,故意挑長了音調疑息逼問道:“嗯?你不願意嘛?”
蔓寧的眼神太過直白露骨,早已神魂失态的蘇言安只能勉強自己偏過臉去,根本無法與她目光直視。
男人一時躲閃避讓之時,蔓寧卻是絲毫不讓,立馬就将蘇言安微轉的側臉強行搬正。
這女人人高腿細,勾住男人的脖頸猛力一拽,滿臉得意的朝着蘇言安笑了起來,無需踮起腳尖,兩人瞬時就緊緊貼在了一起。
下一瞬蔓寧便強勢逼近,兩人的嘴唇似乎只差零點零一毫米。
那女人身上特有的冷清香氣濃郁,裹着一團熾熱氣息撲面而來,立馬就将蘇言安的理智全部抽離而去,只聽得見身旁蔓寧的嘤咛聲緩緩流入耳中。
“蘇先生現在不想回答也沒關系,我再換個問題就是。”
女人琥珀色的瞳孔中閃現出男人滿臉緊張的神色,一口就咬住了他的耳尖輕聲問道:“蘇言安,你喜歡我嗎?”
帶着微微顫聲的軟糯語調,這聲輕嘆如同細細密密的蟻群一般,肆無忌憚的就爬進五髒六腑之中,瞬時帶起渾身陣陣酥麻顫栗。
已經徹底淪陷的蘇言安喉頭一陣滾熱,心上覆蓋着的一層薄冰,瞬時就被這女人的一句話給炸裂了開來。
薄唇微啓,剛想開口回應眼前那目光灼灼的凝視之人,一聲嚴厲呼叫突然就在兩人耳畔轟然炸響。
“蘇言安!”
聽到自己的名字,蘇言安立馬就像觸電般猛然擡起頭來,一旁圍觀的秦遠也順着他的視線擡眸望了過去。
不遠處,年輕高大的混血男子雙手插袋,明顯就是滿臉的不滿。到底還是憋不住怒意,朝着蘇言安毫不客氣的就下起“逐客令”來。
“你已經和白小姐單獨相處了一刻鐘的時間了。現在還煩請先生把我的女伴還給我。此外,我父親今天很忙,只有現在可以勉強抽出幾分鐘的時間。如果你還想要見他的話,現在就請趕緊過去二樓的書房,過時不候!”
理智瞬時回籠,蘇言安也立馬恢複了一張“生人勿近”的冰山面癱臉。不着聲色間,就從蔓寧懷中強行抽身而出。
蔓寧全程沉默不語,只冷冷盯着蘇言安的一舉一動。這般無聲的審視,卻比直接責罵來的更為嚴厲紮心。
蘇言安微微垂下眼眸,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只在擦肩而過之時,用兩人間才能聽到的聲音對她輕輕嘆了一句“對不起”,便邁開長腿順着剛才羅伯特指引的方向,頭也不回地就朝二樓的方向走了過去。
經過一臉不耐的羅伯特身旁,蘇言安微微頓下了腳步,不無挑釁地對他斜乜了一眼,跟着就扯扯唇,滿臉義正嚴辭的對他糾正了一句。
“剛剛白小姐對你說我是她的一個普通朋友,想必蔓寧她應該是一時大意用錯詞了。我和她,并不是什麽普通朋友。”
說罷,蘇言安那張俊美的臉龐上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詭異笑容,立馬就将羅伯特自帶特權般的得意神色,徹底凝固凍結在臉上。
這男人竟能聽懂法語?
在場衆人所不知曉的是,從羅伯特那雙漂亮碧色的眼睛裏望去,此時此刻這個中國男人的神情和蔓寧簡直如出一轍。
一陣強烈的危機壓迫感瞬時就湧上了心頭,羅伯特不禁就暗暗握緊了拳頭,滿眼警惕地逼視着蘇言安從蔓寧身旁步步遠去。
一對男女各站一方,卻不約而同地朝着另一人離去的背影無聲望去。
心思各異的三人此時卻被定格在原地,秦遠眼前的畫面如同按下了“暫停鍵”,瞬時就凝固靜止了下來。
再一眨眼,接下來的夢境便如流水一般在秦遠腦中飛速放映。
蘇言安離開後,羅伯特又恍若無事般帶着蔓寧回到了熱鬧的大廳當中,那一夜的蔓寧,毫無疑問是整個宴會上最為光彩奪目的女人。
羅伯特依舊溫柔體貼,也沒有再提起蘇言安這個名字。之後的一整個晚上,眼睛都沒從蔓寧的身上移開過分毫。
眼中滿滿溢出的愛慕寵溺之情,蘇化了在場除蔓寧外、不論年齡大小的所有女賓;而剩下來另一半的男賓客們,自然也是心照不宣的,各個暗自豔羨不已。
這般豐乳翹臀的極品尤物,又是圈子裏有名的“浪蕩風騷”貨,這法蘭西來的楞小子也是豔福不淺的很。看樣子今兒回去之後,少不得就要春宵一刻值千金、一夜奮戰到天明了。
這一晚上對這兩人或羨慕、或嘲諷的各式議論壓根就沒消停過,其中不堪入耳的粗言穢語更是不在少數。
秦遠無心理會這些看似正經、實則內心無比龌龊的道貌岸然之徒,只是在人群中不斷尋找着蘇言安的身影。
過了許久後才恍然發現,這男人正站在二樓上面朝底下大廳望去,看樣子應該已經和那羅勒大使單獨會晤過了。
此時的蘇言安獨自一人掩身在陰影當中,冷冷的看着舞池間,那朵嬌豔的玫瑰在旁人身側燦然綻放,卻自虐一般始終無法将視線從那女人身上移開。
看着這樣一幕狀似深情的感人畫面,秦遠卻是滿臉嘲諷的嗤笑了一聲。
倘若真的放不下,那之前蔓寧逼問時的惺惺作态,又是什麽欲擒故縱的高深套路?
一邊是唐心,一邊是白蔓寧,一個人的心就那麽大的位置,到底要多麽的貪得無厭,才會想要魚和熊掌,統統兼得?
對這男人秦遠只想狠狠啐他一句,這天作孽猶可饒,自作孽卻是不可活!
不得不說,這屋子的所有人各個都會演戲,一晚上的戲碼繁多,各番高潮跌宕起伏,而後終于迎到了曲終人散之時。
外頭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悄悄下起了淅瀝瀝的牛毛小雨。
這個季節的滬上正是梅雨時分,送完宴請的賓客後,羅伯特滿臉愉悅的擁着同樣笑意晏晏的蔓寧走出了門來,伸手接過一旁侍者遞過來的黑色長傘。
為美人撐起之後,又陪她一道上車護花離去,飛馳的轎車駛過時,濺起一陣泥濘水花沾濕了路人的褲腳。
蘇言安一個人默默無言地跟在熙攘散去的人群之後,待到目送那對養眼的璧人離開會場之後,才不急不緩的慢慢現出了身來。
剛準備離開這會館,一擡眼就看到個小小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的雨幕當中,好似凍僵了般一動也不動。
這人也沒打傘,就這麽無遮無攔的任雨水肆意淩略,蘇言安微微皺起眉頭,不自禁就多看了一眼。
那身影見蘇言安望了過來,突然就像回了魂似的,邁開腿就朝他這邊一路飛奔了過來。迎着幽暗的路燈燈光這才發現,雨中奔跑的那人竟是滿臉淚水的唐心!
作者有話要說: 血槽已空,可能…會開始虐了吧╮( ̄▽ ̄"")╭
☆、唐心之初。
羅伯特生日那晚, 唐心也不知從哪裏得到了消息, 知道了蘇言安和白蔓寧一同出現在了宴會現場。
心高氣傲如唐小姐, 怎能允許自己的玩物被旁人霸占了去,尤其是幾番挑釁,早就已經恨之入骨的死對頭白蔓寧?
盛怒之下, 唐心立馬就氣勢洶洶地趕到了宴會所在的會館,想要當場“捉奸”,宣示主權後再好好羞辱下白蔓寧那狂妄自大的賤.人。
無奈這會場明裏、暗裏皆是戒備森嚴, 沒有邀請函的唐心自然無法強行硬闖進去,又不甘心這麽無功而返,索性就在原地守株待兔起來。
後來看到蔓寧和羅伯特一起準備離開之時,唐小姐難得智商在線了一次, 猜到了羅伯特的身份沒敢貿然現身。
沒能逮到蘇言安和白蔓寧在一起的現形, 唐小姐腦袋一轉,立馬就改變了策略決定使上一記苦肉計,這才有了她冒雨守在門口圍堵蘇言安的那一幕。
之後的場景迅速變換、一下子就轉到了幾天之後。但秦遠估摸着,那晚上唐大小姐少不得要和蘇言安鬧上個天翻地覆。
如今的夢境十分跳躍、進度極快,秦遠也好似一下子就擁有了蘇言安相關的記憶片斷。
有些場景即便只是草草掠過, 也能了解其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麽變故。
羅伯特的生日宴會過後,蘇言安很久都沒有再見過蔓寧。
當年多處遭旱秋收不豐,百姓本就疾苦不堪, 政府卻仍苛捐重稅不止,更是雪上加霜。
一時間好幾地爆發饑荒、餓俘遍野,幾番反抗之下, 革命黨和政府當局的矛盾越發激烈了起來,已經在局部地區爆發了好幾次小規模的武裝沖突,時局瞬時就動蕩了起來。
盡管得到了羅勒先生的暗中資助,可比起吃國家軍饷的政府武裝正牌軍隊,革命黨人本就先天不足,各種條件只能用惡劣來形容。
缺衣少糧、沒彈沒槍,全靠着同志們的一腔熱血和信念苦苦支撐着。
而此時已經朝着冬天奔去,天氣也是越發寒涼了起來,接下來還有不計其數的硬戰要打。
光靠着一貧如洗般的小米加步.槍,還有極其簡陋的醫療設施條件,衆人心頭全都暗暗籠上了層霧霾般陰雲密布,一時間組織裏從上到下氣氛甚是緊張。
而此時蘇言安的日子也不好過。
自從上次唐心發現他和白蔓寧仍有來往之後,對他的監管也是越發嚴格了起來,纏他纏的極緊,都沒什麽機會去參加組織的活動。
這大小姐的脾氣也是越來越暴躁無理,隔三差五就要和蘇言安胡攪蠻纏的大鬧上一場。
每每折騰到人仰馬翻之後,又會痛哭流涕的跑過來和蘇言安道歉求饒,說自己這般神經質只是因為太在乎他,怕失去他而已。
又一再追問蘇言安還愛不愛她,會不會娶她,蘇言安卻始終保持沉默,不肯應答。
這般态度便又惹得那唐心徹底奔潰再次爆發,如此往複、不厭其煩。
蘇言安有時會想起第一次見到唐心的樣子,那時候的她不過才十二三歲而已,在他看來,和小她幾歲的言寧并沒有什麽區別。
那時候唐心的父親唐立強,還只是蘇言安老家江縣的一個小小縣官而已,即便是這樣,也是這家大土豪花了不少真金白銀,一路捐出來的官位。
蘇言安原本也算是書香門第出身,只可惜幾代單傳的蘇父在喪妻之後茶飯不思、憂心過度,很快就重症不治撒手人寰,只留下蘇言安和年幼的妹妹蘇言寧兩人相依為命。
蘇父去世之時,蘇言安不過也就剛剛十六歲出頭,自己都還只是個半大小子而已。
只能先将年幼懵懂的妹妹托付給唯一的姑母代為照顧,自己出去外頭謀份前程,打算等攢夠錢、完全安定下來之後,再把言寧接過來自己親自撫養。
将言寧寄養的那段時間,蘇言安省吃儉用,硬是從牙縫裏省出一點,每月都按時彙些鈔票給姑母作為補貼,只期望她對言寧多上心一些。
可那姑母天生涼情薄性,對言寧根本就毫無親情,私底下動不動就出手打罵,在人前卻還惺惺作态,一直裝出一副慈愛關懷的僞善模樣。
直到蘇言安一次回家探望之時,無意間發現了言寧身上的累累傷痕,這才發現了這姑母虐待妹妹的真正面目。
于是蘇言安勃然大怒之下和自己這唯一的親人徹底鬧翻,将妹妹又帶回了自己身邊。
有了這個牽絆之後,蘇言安也無法再出遠門,只能在附近做些零散活計支撐生計。
蘇言安還記得那時候是個嚴冬時節,那日的他如平時一般按時下工歸來,卻發現言寧并不像往常一樣乖乖呆在屋裏,做好了飯菜等他回家一起吃飯。
剛開始還沒太在意,可等了許久言寧還是沒有回來,蘇言安這才覺得有些不對,趕緊奔出去在附近四處尋找了起來。
心急如焚的蘇言安繞着莊子奔走了一圈也沒看到言寧,路過一處偏僻的幹枯蘆葦從時,突然就聽到了幾聲微不可聞的輕響。
萬分警覺的他立馬就撥開了一堆亂草只身沖了進去,這一眼望去,瞬時一陣怒氣直沖上頂,差點就要當場爆發!
只見滿目亂糟糟的蘆葦杆子中,兩個神情猥瑣的小混混,正撅着屁股蹲在言寧的兩邊。其中一個堵住了言寧的嘴巴、死死按住了她的雙手,另一個正撕扯着她的衣服意圖不軌!
狂怒之下蘇言安眼中一片血紅,恨不得拿把刀來将那兩人當場就碎屍萬段!
竭盡氣力大吼了一聲,立馬就沖上前去和那兩個渣滓纏打在了一起。
那幫混混被驚了一下,回神之時蘇言安已經撲了上來,對着他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重拳伺候。
無奈蘇言安身單力薄,那兩人都是二十來歲的壯年之時,單論氣力根本就不是他們倆的對手。
可這十七八的少年卻像是瘋了一般,拼上了性命一般根本就毫無畏懼,那兩個混混被纏的十分吃力。
眼神一閃,兩人便合力一齊卯足了力氣猛襲了過來,前後夾攻之時一把将蘇言安重重掀翻。
兩人趁機就腳下抹油,拿起了一堆衣服就一路落荒逃去。
被打的頭破血流的蘇言安強撐着起精神,将言寧抱在懷中準備帶她離開。
可渾身發顫的言寧卻一直愣愣地盯着某處,蘇言安這才發現了蜷縮在一堆雜草間,已經被淩.辱的渾身赤.裸的唐心。
懷裏的言寧剛剛驚吓過度,失魂落魄間根本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勉強報出了唐心的名字。
而那唐心更是滿臉慘白、不言不語,白條條的身子沒有絲毫遮蓋,就這麽大咧咧的暴露在外頭。
那幫人渣居然喪心病狂到,在逃跑之時都不忘把她的衣服給全部撸走了!
這天氣寒冷,再這樣赤條條的凍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可要是把這唐心帶回蘇家,又要繞過好幾個莊子,路程着實不短。
還好之前聽說過這唐家大小姐的名號,而唐府離此處距離很近,蘇言安無奈之下,只好脫下自己的衣服把唐心一把包住,牽着言寧将她一路抱去了唐家。
雖然此時已是傍晚時分,但街道上還是有些準備歸家的來往行人。
蘇言安這一路上雖然已經盡量繞道避人耳目,但還是免不了被人看到了蹤跡。
等到了唐府之後,自然又是鬧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動靜。唐立強見到被欺辱成這般模樣的愛女,立馬就勃然大怒了起來。
唐立強這個獨生女兒從小就長的水靈粉嫩,模樣十分的可愛讨喜。
一直都好吃好喝的養在家裏,還指望着之後能嫁給個有錢有勢的大官,好讓自己做個現成的高官岳丈。
如今養到大半之時,竟然被幫賊小子給破了瓜毀了清白!
還光着個身子被個半大男娃抱回家來,一路上也不知道被多少外人看到了,這名節聲譽一下子全都毀了!
而此時被傭人帶進屋裏去的唐心,随便換了身衣裳還沒來得及梳洗,一個人就蓬頭垢面的從裏間沖了出來。
沒說幾句就癱倒在唐立強和蘇家兄妹面前,整個人哭成了淚人一般,十分的凄慘可憐。
聲嘶力竭間不斷對衆人重複道,說是自己無意間看到那幫痞子想要對言寧下手。
唐心一時氣憤看不過去,便沖上前想要出言阻止這樣的惡行。誰知本是好心反倒是惹禍上身,最後牽連到自己也被毀了清白。
唐心越說越是悲憤,哭鬧間幾次都想要撞柱自盡,還好都被旁邊的傭人給攔了下來。
聽了這話唐立強立馬又掉了矛頭,轉而遷怒到蘇家兄妹身上。
心想着若不是為了救那蘇言寧,唐心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被流氓侮辱的,也該是蘇家那小丫頭。
一時氣憤間,唐立強差點就要召喚下人對兩人大打出手,還是唐心死死相互着蘇家兄妹,這才勉強息怒作罷。
好在對自己這唯一的女兒,唐立強也是真心寵愛的,看在唐心百般哀求的份上,便給蘇言安提出了幾個折衷的條件。
在唐立強看來,此事全都是因為蘇言安的妹妹而起。
若是将來唐心找到好歸宿也就罷了;但倘若因為這事耽誤了婚事,作為兄長,蘇言安就必須要對唐心負責。
一個巴掌一個棗,深谙為官之道的唐立強強硬過後又軟下了顏色。
作為交換,他承諾蘇言安會出錢供他和妹妹的日常開銷,并供兩人之後繼續學業。
到底是奸商發家的本性,不過幾刻鐘的功夫,唐立強就已經把将來的路子都算盤了個門兒清。
萬一将來唐心真的嫁不出去,總不能真許給個什麽都不懂的睜眼瞎,反正唐家富到流油,也不差養這兩個孩子的一點小錢。
倘若這小子能有點出息,稍微扶持一下還能作為自己将來的助力,就算不做女婿也可以做個得力下屬。
無論最後是哪個結果,說起來都是唐家給他們兄妹倆天大的恩惠,這姓蘇的小子都應該對自己和唐心一輩子感恩戴德,忠心不二。
此時的蘇言寧被吓的不輕,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也支支吾吾,一直都說不出口。
小小的一個人渾身顫顫發抖,更顯得她身子枯瘦幹癟,無比的弱小無助。
猛然就回想到那幫趴在言寧身上的畜生,蘇言安真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看到這樣因為生活窘迫而弱不禁風的妹妹,再想到因為言寧而慘遭強.暴的唐心。
如果不是她擋在前面,被侮辱的便會是言寧,那個情景蘇言安連想都不敢多想,心裏的各番思緒瞬時間就全都摻雜在了一起。
五味雜陳間情緒翻湧不已,其中自然也有對唐心的幾分虧欠之心。
幾番理由交疊下,蘇言安最終還是答應了唐立強這看似荒唐的無理請求。
于是從那時開始,除去之前上學和後來去軍校的時間,蘇言安幾乎一直都跟在唐心的身後,負責保護她的安全。
說起來這身份也是頗為尴尬,既不是唐家大小姐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也不是這唐家有權說話的正經主子。
奴不奴、主不主,其實根本就是個随時随地都可以被一腳踢開的備胎而已。
前幾年時候,言寧因為成績出色被所在的教會女校送到了法蘭西游學,自從她走了之後,蘇言安更是無欲無求,心如死水一般。
雖然唐立強心底裏還存着把唐心高嫁的心思,但唐心自己倒是對蘇言安很是鐘情,私下裏也沒少明示暗示過。
可蘇言安一直都對她保持着該有的距離,從來沒有逾越過一步。
至于将來到底如何,他也從來都沒認真想過。
對唐心,蘇言安始終只有過虧欠和責任之心,從來都無關男女之情。
就算是為了償還唐心對言寧的相護之情,到最後倘若真要娶了她,蘇言安也不會覺得不情不願的。
畢竟當年自己也接受了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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