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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留情。

緊緊抿起了雙唇,任憑滿心的妒意肆意沸騰不止。可開口之時,卻已然隐去了心中所有欲言又止的糾結不舍。

“這話,或許該是蘇某問白小姐才對吧!到底在你眼中,我又算是什麽呢?是和你那些相看的對象一樣,打算随意挑個順眼的就托付終身?還是只是個打發時間,亦或根本就是為了捉弄唐心,才故意撩撥的可笑玩物?”

蘇言安眼神犀利決然,說話間卻已強勢起身。長臂伸出,一把就将坐在低處的蔓寧牢牢圈固在了自己的身下。

高大的身子頃刻間就傾覆了下來,帶起一片淩厲黑影鋪天蓋地,完全遮掩住了胸前那人冷若冰霜的一張絕美容顏。

男人夜色般幽深的黑瞳中似有熊熊妒火驟然升起,居高臨下的怒目而視,恨不得将眼前這女人一臉無所謂的面皮全部撕裂。再将她拆分化骨、一口一口全部吞下,省得她夜夜入夢,卻又求不得、不能求。

強壓之下蔓寧始終一臉淡漠,卻在蘇言安幾欲徹底爆發之時突然就失聲而笑:“蘇言安,你這是吃醋了?”

寥寥幾字而已,卻是揭開了掩埋心底最深處、根本就無法言說的羞恥欲望。

被這一句徹底挑破層層僞裝,蘇言安一個人心神大亂,渾身僵硬着直直愣在原處。趁其失神之時,蔓寧一個側身便就輕輕松松掙脫禁锢、抽身而出。

這女人慢悠悠地站起身來,不無挑釁地朝裏頭房間搖曳生姿地緩步走去,蘇言安緊緊握住雙拳,卻還是身随心動,根本就不受控制地追随着那女人一路前去。

這屋子裏廂沒有開燈,一片黑暗中,蘇言安只能勉強看到蔓寧修長的身影,似乎正定定地站在了窗口之前。

濃濃的暗色将其團團包裹住,細細勾勒出這女人每一寸的曼妙身姿,宛若夜色中勾魂攝魄的絕色精魅。

身影幽暗浮沉間勾起萬千情.欲綿綿不休,卻只是黃粱一夢時的一晌貪歡,便是注定無果的露水情緣。

再一眨眼,窗前站着的蔓寧突然伸出纖細的臂膀,一把就将身側厚重的絲絨窗簾全都拉了開來。

此時窗外竟已是月色初上之時,頃刻間滿目盡是白茫茫一片的清冷顏色,水銀洩下般冷光四射,瞬時就鋪滿照亮了一整個房間。

光影交錯間,蔓寧眼中噙着一絲淺笑,卻是身披滿室的月影華光,周身氤氲着一層銀白色的淡淡光暈,朝着已經心神迷亂的蘇言安步步緊逼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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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羅伯特那次不是蔓寧家的車,是羅伯特送她回家滴。

這兩天加班太忙,不一定能準時更新,見諒(ーー;)

☆、蘇言安,你是我的。

月色傾城、倩影恍恍, 滿室皎白冷光中蔓寧緩步輕移, 卻在梳妝臺前戛然一下便頓住了腳步。

纖手扶額, 挑指松開了扣在鴉發間的幾枚細夾,烏雲般的長發傾刻間便如瀑般一洩而下,将将遮掩住背後微露的一抹白皙頸色。

對鏡而坐, 素白的一雙手扶在頸間,緩緩解開身後一顆顆黑色袢條編結而成的纏絲盤扣。

指尖嫣紅的寇丹在暗絨織錦的緞子上肆意閃動,似是暗夜中四處游移飄渺、雖然微弱卻極其危險的點點火星。

只需一眼, 就已勾起蘇言安心頭強耐住的郁氣燥火,瞬時便以燎原之勢在四肢百骸、處處點燃。

非禮勿言、非禮勿視,喉頭間湧起一陣滾燙炙熱,蘇言安趕緊垂下眼眸以示避嫌。

纖長的睫毛随着呼吸顫動不已, 稍怔了一瞬便準備轉身離開。

還未動作, 蔓寧微涼輕怨的聲音卻在身後幽幽響起,一下子就阻住了意圖躲閃的心慌之人。

“蘇先生,我的頭發纏在衣扣上了,能勞駕先生幫個忙嘛?”

略有些猶豫的蘇言安立在原處,進不進、退不退, 滿臉盡是尴尬神色。

正在糾結之時,就看到蔓寧抱着一大捧長發極其別扭地轉過頭來,輕抿着唇角擡眸瞥了他一眼, 原本冷淡的一張臉上此時卻盡是無奈不滿。

側目望去,透過微灑在空中的束束銀白光線,确有幾縷發絲糾結在蔓寧身後。

蘇言安見狀輕嘆了一聲, 這才下定決心走上前去。伸出手來将蔓寧的身子扶正,幫她一點一點将發絲從身後挑出,再一一理順。

灼灼月光下,蔓寧難得溫順的端坐在蘇言安身前,對着鏡子靜靜凝視着身後微微彎下身子的高大男人。

此時映在面前的銅鏡中,只能照到蘇言安身上的白色襯衣,還有他緩緩穿梭在女子如墨黑發中的圓潤指尖。

蘇言安本就冷靜細致,此時更是動作輕緩、溫柔至極,指尖順着發絲不敢有一絲的麻痹大意,生怕多用了一分力氣就扯痛了身前的那女人。

不自覺間,兩人靠的越來越近,蘇言安輕輕俯下身子湊在了蔓寧身後。

氣息緩緩間,一個人專心致志到心無旁骛,一根根細軟的發絲在修長的手指間彎彎纏繞,十分耐心地将所有的不服帖全都理順放好。

即近尾聲之時,這才恍然回過神來,此時兩人之間不過相距分毫而已。

鼻息間彌散的盡是蔓寧身上淡淡的冷香,一個人的各番感官立馬就急劇敏感了起來。

動作間免不了要觸到蔓寧裸.露在外頭的光潔脊背。每每肌膚相觸之時,蘇言安頓感怦然心跳加速,立馬就觸電般的飛速彈開手來。

本是露氣濕重的深秋月夜,可蘇言安身上卻是越發燥熱了起來,額間隐隐就滲出了一層薄汗,終于在徹底失控爆發之前,将蔓寧所有糾葛纏結的亂發全都整理完畢了。

“全都已經理好了,要是沒旁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順手将一頭長發撥到前頭,起身前蘇言安在蔓寧耳邊低聲交代了一句,便準備撐起身子功成身退。

蔓寧聞言并未言語,蘇言安便權當她已經默認。

對着鏡子看着身後那人緩緩直起了上身,再微微抻了抻已經僵硬發麻的脖頸,蔓寧不動聲色間突然伸出手來,一把就牢牢抓住了即将轉身離去的蘇言安。

這般猛然用力蘇言安根本就毫無防備,一時重心不穩微微踉跄了一步,胸膛便直直撞到了蔓寧背上,面前銅制的雕花鏡面裏,立馬就照映出兩人交疊成一人般的親昵之态。

迅速抽離開身子,蘇言安的一張俊臉迅速漲紅成一片,可蔓寧卻根本就不以為然,側過臉來虛着眸子滿臉的大方坦然。

“蘇先生,這衣服憋得我胸悶的很,身後頭的扣子也夠不到。先生你就好人做到底,幫忙松開點好不好?”

蔓寧在蘇言安面前從沒用過這般語氣,略帶着點腔調的嗲嗲一聲,軟軟糯糯、蜜糖絲般劃過蘇言安的耳畔。

又像根輕飄飄的羽毛在心口忽而掃過,一個人立馬就如被蠱惑了似的,順着她的意思就伸出了手來。

男人的指尖帶着層薄繭,所到之處一片細膩溫軟,蘇言安強忍住狂跳不止的劇烈心跳,順着蔓寧纖細的脖頸順勢而下,一顆顆解開那些個礙事擋道的繁複結扣。

好似層層剝開一顆期盼已久的美味糖果一般,之前越是忍耐壓抑,如今對裏頭甜美滋味的好奇渴望便越加瘋狂。

白皙透亮的雪色在男人的指下寸寸擴張,暗色的柔膩布料也随之一起,軟塌塌地朝肩下又滑落了幾寸。

蘇言安的呼吸越發沉滞粗重了起來,十指微顫着挑開了腰間最後一顆盤扣,一只手終于擺脫了束縛,理智也跟着一起脫軌。

流連在冷玉般的奇妙觸感中,蘇言安撫着蔓寧挺直的脊背一路蜿蜒。

雙手滑過纖細緊實的曼妙腰線,心中瞬時就激起層層顫栗不已,終于徹底沉溺在她撒下的層層情網中,一發而不可自拔。

伸出雙臂緊緊擁住了眼前的溫軟,情動之時只是反複呢喃着“蔓寧”的名字,強忍住噴薄欲出的強烈欲.望,卻不敢再有絲毫更越界的逾越放縱。

僵愣了許久,蘇言安滿臉盡是痛苦的掙紮表情,啞着聲沉沉嘆了一句“對不起”。

縱有萬般的沉迷不舍,卻無法給予任何承諾。理智固執如蘇言安,此時也只能慢慢松開手來,将一切可能就此連根斬斷。

蔓寧聞言只是冷笑了一聲,便如其所願立馬就抽身而去。又遠遠退開幾步,面上凝起層層鄙夷不已的嘲諷寒意。

懷中驟然一空,一顆心傾刻間便分崩離析了開來。胸口處餘溫仍在,蘇言安就已經開始後悔。

身前那女人此時揚起頭來,眼中閃動着幾絲不屑的挑釁眼神,微涼的嘴唇突然就疾風細雨般傾覆了過來,帶着不滿和恨意在蘇言安唇上狠狠撕咬了起來。

一陣駭人的熱浪瞬時間便在心口處翻江倒海,蘇言安腦袋一片空白,只渾身麻木和蔓寧不滅不休的唇齒交戰着。

唇角邊綻放出一抹嫣紅之色,一股血腥氣在舌尖蔓延來開,蘇言安并無痛感,只聽到女人如鬼魅般的呢喃聲在耳畔慢慢飄散了開來。

“蘇先生之前欠我的那些好處,現在便要連本帶利的讨要回來。蘇言安,不論将來如何,今晚你只是我白蔓寧一個人的。”

沉吸一口氣,面對如此一個勾魂攝魄的蔓寧,此時此刻蘇言安再也無法違背身心,徹底心甘淪為她的裙下之臣。

徹底癫狂了的男人将已經羅裳半解的蔓寧一把打橫抱起。再回神時,兩人已經緊緊交纏在一旁偌大的紅木雕花大床之上。

此時的蘇言安已不複其平日裏的冷清淡漠,一雙狹長清明的眸子已被濃濃情.欲完全占據。

一把就将懷中的軟玉抛在了柔軟的床墊上頭,伸出長腿将不安分的蔓寧牢牢地壓制了起來,一路極其霸道強勢的攻城略地。

即便如此,身下那女人也是毫不服軟,一對白玉似的臂膀死死地纏在男人的肩膀上,兩只柔若無骨的酥手也是四處游弋、到處煽風點火。

趁蘇言安一時微怔之時,纖細的長腿順勢就勾了上來,藤蔓般緊緊纏在男人精瘦的腰身之上,還似笑非笑的睜大了眼睛,仔細瞧着被撩撥之人臉上每一刻的細微反應。

蔓寧如此氣焰嚣張,逼得蘇言安緊緊咬住雙唇,懲罰一般又不斷加重了攻勢。

床第之間男人若是報複心起,便是蘇言安這般冷性之人也是锱铢必較了起來。

一次次用盡全力狠狠撞擊着已經軟成一灘春水的蔓寧,只盼她牢牢記住此時的彼此,卻在心中暗念,此心無憾、此生不負。

到底是男人的天賦使然,雖無經驗但仍是無師自通。幾番回合後,猛然帶起兩人渾身陣陣酥麻戰栗不已。

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此時已經一片通紅,滿眼只看得到蔓寧仍倔強的瞪大了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默不出聲,随着自己一道在深不見底的欲.海中一路動蕩、起伏不已。

任憑汗水四下滴落,食髓知味後蘇言安更是欲罷不能,恨不得将身下的那人全部吞噬捏碎,再鑲嵌在自己的血肉裏方才肯罷休。

本是更深露寒之時,可此間裏卻是兩軍對峙,滿眼盡是旖旎之态。

沉沉的粗喘聲掩住了身下蔓寧細碎誘人的輕吟之聲,只是淺淺幾下便又恢複了一室安靜。

也不知反反複複、肆意索取了多少個輪回,終于滿臉餍足的蘇言安伸臂支起了身子,靜靜凝視着身邊已經沉沉睡去的蔓寧。

銀白的月光懶懶灑進窗來,在她身上鍍起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眉眼間難得一片溫馴安然的平和神色,呼吸也是平穩輕緩,溫柔的如同一只卸下所有防備的乖巧小獸。

蘇言安心中猛然一悸,卻是伸出長指,細細描畫着蔓寧的每一寸眉眼唇角,将她的一颦一笑全都牢牢地镌刻在心間。

微風漾起皎皎月光,便有一記輕吻落在女人額間,情動之時,便願再無來日方長,只盼今朝便是永恒。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蘇白CP的小天使請就此止步!前方高能預警,下面要開始虐這對了!

☆、風雨聲聲,月色如舊。

從夢中醒來之時, 秦遠好似看了一場跌宕起伏的長電影一般, 渾身上下一陣疲憊不堪。

突然睜開雙眼, 身旁灼熱無比的靡靡氣息瞬時便消失殆盡,一個人跟着就恍然若失了起來。

只記得滿眼皎白冷清的銀光随着人影起伏,搖搖顫顫晃蕩了一夜。

暗夜中蔓寧眸間情絲潋滟輕漾, 冷色玫瑰荼靡綻放盛開。情到濃時極盡纏綿嗜骨,終了之時,卻是一室荒唐。

此時月色依舊, 悄無聲息地鋪灑進同一處房間,卻不知隔了多少年歲時光,而如今伊人容顏早已沾染輕霜。

同一張雕花大床之上,秦遠獨倚在床頭凝起滿目寒意。心口處無來由, 突然就一陣隐隐暗痛不止。

呼吸間, 耳畔似有淺淺呻.吟聲若隐若現,猛然心悸間秦遠立馬擡眸望去,身側依舊空無一人,不禁又是一陣暗嘲自諷。

無怪,蔓寧所有的執念全都留存在那暗色夢境當中, 全部的嬌顏妩媚從來也只對蘇言安一人而已。

天亮時分,便該是一夢初醒之時。

滬上靠海,即便已經臨近冬季, 陰陰沉沉的天色卻仍是常态。

混着黏膩燥悶的潮濕空氣讓生在北方的秦遠很不适應,好一陣子都渾身不适。一個人蔫蔫耷耷、根本就打不起精神。

也沒心思再早起晨練,秦遠略有些自暴自棄, 強迫自己避免和蔓寧再有任何的接觸。

倒是有幾次在樓道裏碰到孫阿姨無意間問起過幾次,問他最近有沒有看到隔壁的白阿婆。

見秦遠搖頭後,孫阿姨原本的一張月餅臉,立馬就耷拉成黃橋燒餅狀,跟着就對他随口嘀咕了起來。

說是這幾天本應該和白阿婆核下當季的房租款子,卻老是找不到她人。

這老阿婆也固執的很,從來都不肯用手機,估計是老毛病又犯,到鄉下養病去了。

秦遠默默聽着,心裏念着千萬不要再多問、千萬不要再打聽。知道的越多,也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可這身體遠比心要誠實的多,一聽到蔓寧似有什麽陳年舊疾,詢問的話不經腦子直接就蹦出了口來。

孫阿姨聞言搖搖頭道,她也只是曾經偶爾聽白阿婆提到過幾句,說她年輕時候曾經被關進過大牢,硬是在牢裏頭給凍出來的毛病。一到季節更變的時候就會犯病,但具體是什麽情況就不得而知了。

說完閑話,沒找到人的孫阿姨便自顧自走開了,只剩下秦遠站在原處若有所思,心裏卻是一陣疑惑不已。

大牢?堂堂一個帥府千金,蔓寧怎麽可能會被關進大牢裏去?

直覺所至,秦遠覺得此事和蘇言安那家夥定是脫不了幹系,此時只能再重溫夢境,再去尋找些許端倪。

雖然不想再回憶,但那夜夢中兩人耳鬓厮磨間的幾番私語,其實字字句句,都已經深深刻在了秦遠的心間。

那一夜瘋狂,最極致一刻間,滿眼盡是驚濤駭浪拍岸而來。

一陣酣暢淋漓的肆意馳騁,蘇言安緊閉着雙眼低低嘶吼了一聲,渾身輕顫着伏在了蔓寧身上,呼吸粗重喘息不止。

額間幾滴汗水滾落至雪山冰峰,又一路順流蜿蜒而下。男人一雙情緒未平的漂亮眸子裏,依稀還氤氲着一層恍然迷離的濃重霧氣。

許久後稍微平複了些許,蘇言安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這才伸出手來緩緩撫上蔓寧精致秀氣的小巧下巴。

指腹在白皙光滑的肌膚上輕輕摩挲了片刻,結實的臂膀突然就撐起了身子,一臉霸道地朝蔓寧貼覆了上來。

一雙濕漉漉的漆黑眼眸直直盯着泛着潋滟緋色的冷豔美人,眸色深沉間微光閃爍,一瞬後才啞着聲對着身下之人幽幽問道:“先前在飯店遇到你的時候,你說會給沈一白一個答複,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此時蔓寧滿臉盡是餍足慵懶之态,唇邊勾起個淺淺的弧度,似是依舊回味悠長。

聞言只是虛起眼微微挑起眉頭,便對蘇言安十分坦蕩的全部如實相告。

“也不是什麽要不了的大事,就是一白向我求婚了而已。至于成與不成,總還是要給人家一個回複的吧!怎麽,蘇先生你有什麽意見嗎?”

蔓寧滿臉的不以為然,語氣裏還略帶着些戲谑之意,一雙透徹晶亮的眼眸裏,還隐隐噙着一絲挑釁和得意。

明知她在逗弄自己,可蘇言安一雙墨眸中瞬時間還是翻湧起了一陣怒意。

長長的眉毛擰成一團,一張俊臉上滿是不悅神色,四周圍的氣壓立馬就驟降了下來。

滿身侵略感的男人猛然低下頭來,突然就示威般朝着女人纖細的脖頸上狠狠咬了下去。

嫣紅的雙唇覆在薄到幾近透明的白皙皮膚上,一眼望去盡是驚心動魄的妖冶之美。

而這攻勢看似兇悍無比,真正觸及之時卻立馬就收起了齒尖,春風化雨般,只餘極盡纏綿的溫柔細吻、小心輕舐。

作足了氣勢,再開口之時蘇言安卻是十分孩子氣地含住了蔓寧小巧柔軟的圓潤耳垂。

長指輕輕擺弄着耳畔散落的幾縷發絲,側過臉來湊在蔓寧身邊,佯裝嚴厲的威脅了起來。

“有意見又如何?我不喜歡你和他站在一起,更不喜歡你叫他‘一白’。”

這男人邊說着,手還極不老實的四處肆意游走,一會拔山、一會涉水,撓得耐不住癢的蔓寧緊緊蜷縮起身子,彎起長眸一直“咯咯”笑個不停。

可高傲如蔓寧,怎麽也不肯對蘇言安軟言求饒,鬧騰的一床淩亂間兩人又緊緊纏成了一團。

嬉笑逗弄間,蔓寧凝脂般的白膚上透出幾絲淡淡的粉色,一颦一笑間媚眼如絲,嬌态十足。

只一眼望去,蘇言安心間立馬又騰起了一團火熱,恨不得把這女人按住再狠狠揉捏碾碎一次。

從來都是冷漠無趣到連話都沒幾句的蘇先生,此時卻是一臉妒意的鬧起了小脾氣。

微微泛青的下巴十分霸道地蹭了蹭蔓寧微涼的鼻尖,略帶着點濕意的黑發順勢就垂到了她的額間,仍還不依不饒地繼續逼問了起來。

“那你的回複呢?要不要答應他,做這上海灘上最富貴的沈家大少奶奶?”

滿是醋意的蘇言安不斷咄咄逼人,而此時蔓寧卻是猛然睜開眼來。

一下子收起了全部的散漫笑意,肅着顏色對着蘇言安十分鄭重其事地回道:“唐立強最近風頭正盛,硬是翻出了白老頭子的幾樁陳年舊賬,剛好都是上頭那位最忌諱的。老頭子怕也是慌了,這會兒便火急火燎地想找些助力讓上頭不敢随意動置他。估計這老家夥琢磨了半天,還是覺得嫁女兒是個最便宜又最快捷的法子,這才鬧出了那麽大動靜、搞得人盡皆知的。”

輕輕嗤了一聲,蔓寧精致美豔的面容上卻是浮起一絲無奈的苦笑。

“像我們這樣的人,從來都只是用來交換權錢的籌碼而已,嫁給誰不都是一樣?若是這樣的話,嫁給像一白這樣知根知底的,倒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明知蔓寧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可蘇言安卻還是難忍心中不盡的酸澀妒意,想起沈一白看着這女人時昭然若示的露骨眼神,同是沉淪與伊,對他的心思更是心知肚明。

怒氣翻騰間,蘇言安不禁就冷下眼來,眸色暗沉洶湧,抿緊了薄唇悶悶哼了一句:“既然選了他,那我們現在這樣又算什麽?你又把我當作了什麽?”

即便蘇言安如此冷言相對蔓寧也是絲毫不惱,只伸出一雙素手輕輕勾住了他的肩膀,雙眼毫不留情地冷冷逼視而來:“那你呢,你又舍得放棄你的唐心嗎?”

蔓寧态度不溫不火,只是一句反問,卻如冰水灌頂般讓蘇言安渾身瞬時升起一陣寒意徹骨。心中同樣透涼到底,卻被她這句給堵得啞口無言。

兩人僵持之時,蔓寧只是慢慢收回手去。面色一片冷漠淡然,無喜無憂、無望無求,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蘇言安的回答一般。

可越是如此,蔓寧眼中那一絲“早知如此”的了然神色,如利刃般刀刀淩遲着蘇言安的神魂心魄,瞬時便是滿心的支離破碎,割成一片血肉模糊。

深吸一口氣,蘇言安已下定了所有的決心,強行拽回了蔓寧冰涼的雙手,緊緊按在自己的心口處。

随着心跳怦然搏動起伏,蘇言安對着蔓寧的眼睛,一字一句極其認真地念道:“唐心那裏,我會想辦法解決的。我和她,也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種關系。不管你是信也好,不信也好,白蔓寧,你是我蘇言安的第一個女人,也會是唯一的一個。”

一顆心只為一人悸動臣服過,頃刻間蘇言安已經滿臉鄭重地吻了上來,将蔓寧所有的言語疑惑全都封在了她的唇邊。

下一瞬感知觸覺已然全部複蘇,蘇言安緊緊擁起心愛之人再次不知疲倦地瘋狂汲取。

跌宕浮沉中,懷中那人似是低聲喃喃了一句,可此時的蘇言安已是即近癫狂之時,根本就分不清、辨不明,甚至有些惱怒她的心不在焉。

滿心滿眼盡是蔓寧閃閃發亮的琥珀色瞳孔,如今因為自己,此後也只能因為自己,染上如此動人的濃濃媚色。

心口一悸,動作更是強硬霸道,終于将她所有無關風月的聲響撞破成一片細碎的輕吟,徹底為他沉淪綻放,化作一灘春水潺流不息。

除了蔓寧本人,這世上似乎也只有冷眼回顧着的秦遠完全聽清了她的那聲低語。

“你要的東西,我總歸都會給的。可‘騙’這個字,我實在是不大歡喜,就當作是今晚我留你的交換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上兩章和之前的第三個夢境是對應的,鏡子中出現過的男人就是蘇言安。

我都說下面要虐了還敢點(///▽///)真是調皮!嘿嘿嘿,好吧,說實話,喜歡蘇白cp的寶貝們真的不能再看了。真心虐╮( ̄▽ ̄"")╭

☆、第八個夢境。

并沒有等待太久, 秦遠就盼來了解答自己疑惑的下一個夢境。

那晚後, 當蘇言安睜眼醒來之時, 身旁早已經空無一人。

撐起身子揉了揉滿頭淩亂的黑發,陽光剛好暖暖灑進窗來,在男人赤.裸結實的胸膛上鍍上一層淡淡金色。

一個人仍還有些恍恍惚惚, 昨夜的驚濤駭浪此時已潮退平息,只似一個緋色迷離的旖旎幻影,只殘存下滿屋子混雜着蔓寧身上淡淡香氣, 還有陣陣靡靡未散的暧昧氣息。

掀開被子準備起身,已經被揉.躏到皺成一團的綢白床單上,這才現出了一大塊斑斓散開的殷紅顏色,一下子就狠狠刺痛了蘇言安的雙眼。

所有沉睡了的細節此時全都再次洶湧而至, 滿眼晃動的都是暗夜中蔓寧無處不在的搖曳身影, 心口處又是一陣沉悶窒息之感洶湧襲來。

不要說蘇言安,就是冷冷圍觀的秦遠也是略有些詫異的。

想不到這麽個百媚生嬌、看似閱人無數的美人卻仍是完璧,可昨夜兩人百般纏綿之時蔓寧全程就幾乎沒發出過多少聲音。

秦遠心中又是一陣怒意升起,越發覺得眼前這個不知餍足、幾番蠻力掠奪的男人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那蘇言安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實在不夠憐香惜玉,忙翻身起來, 套上襯衣就想要出門。

剛穿好衣服,餘光稍斜就瞥到了枕旁放着的一張淺色信紙,輕蹙起眉頭伸手取來, 一眼便認出了上頭蔓寧的字跡。

薄薄一張紙頭,卻是寫清了時間、地點讓他過來取物,此外還附言說道, 恕她實在不知自家老頭的各番行動計劃,只能用旁的方式助他完成任務。

一字一句平淡無常,只字不提昨晚蘇言安的所有承諾保證,恍若他只是為了和她博弈交易一般,絲毫沒有半點暧昧情誼可言。

蘇言安瞬時就被蔓寧如此的冷漠姿态給深深激怒,一把将手中的薄紙揉成一團,便一臉陰戾地沖出了門去。

秦遠還沒來得及跟上徹底發飙、一路暴走的蘇言安,眼前的畫面突然就又跳轉到了別處。

從原本陽光爛漫、滿眼光亮的洋樓房間,一下子就換到了陰雨沉沉的外灘岸旁。

滿眼暗沉顏色的厚實建築中透着一股沉悶無比的壓抑之感,此時正撐着一把紅傘、翹目而望的蔓寧,便顯得格外的突出耀眼。

此時黃浦江上一片陰雲密布,湛黃的江面上亦是暗潮洶湧不止。斜斜落下的細密雨絲将江水切割出片片波瀾,整個江畔盡是一片風雨欲來的駭人景象。

冷風徐徐,天氣惡劣,外灘上的行人更是寥寥無幾。為數不多的幾個,也都是撐着暗色的油紙傘,滿臉神色匆匆的在雨中快步疾行。

剛從彙豐樓前走出來的蔓寧,手裏拿着一疊不厚的牛皮紙袋。走出門來對着江對岸的黯然天色沉默了一瞬,便一臉淡然地順着中山路一路向前緩緩而行。

秦遠的目光如影随形般落在蔓寧的身上,知道她此時應該正在前往和蘇言安約好的那個地點,便是她第一次和他單獨見面的紅磨坊餐廳。

再擡頭看了眼不遠處海關樓上的西洋大鐘,離紙條上的約定差不多還剩一刻鐘的時間。

大紅的傘面在灰暗的街道上不緊不慢地徐徐向前。到了地方後,蔓寧收起洋傘輕推開店門,金屬杆的傘尖瞬時就在地板上暈出一灘水漬,好似一朵在地面上徒然綻放的淺色花蓓。

放好傘後蔓寧才剛坐定下來,就聽到遠處傳來“咚咚咚”幾聲海關鐘整點報時的沉悶聲響。

到了點人沒來蔓寧也不着急,伸手招來了服務生叫了杯黑咖啡,便慢悠悠的抱着杯子随意翻看起報紙來消磨時間。

此時還是早半天的辰光,西餐廳還沒到最熱鬧的營業時間。

再加上不讨喜的潮濕陰雨天氣,過來用餐的食客更是幾乎沒有,偌大的大堂裏就只有蔓寧一人,恍若包場一般悠哉哉地坐着。

這美人不急秦遠急,看着時間一分分過去,可門口一陣沉寂并無人進店,惱的他不禁又暗暗責罵了那蘇言安一頓。

心想着這男人到底是怎麽回事,當真只是為了在蔓寧這兒揩到一些油水,然後就翻臉無情了嘛?

就在秦遠憤憤不已之時,門庭那頭突然傳來“吱呀”一下的推門聲響,淅瀝瀝的喧鬧雨聲也一并飄進了屋來,蔓寧這才從報紙上頭緩緩移開視線,挑起眼來朝店門口那邊望了過去。

從外頭推門而入的是個沒見過的生面孔,此時一頭的短發被雨水淋到“軟啪啪”地全都貼在頭頂上。

一身素舊的灰衣也是濕漉漉的一片,光看形容便是十分的狼狽不堪。

這男人伸手摘掉鼻梁上滿是水珠的眼鏡,随意抹了幾下就又趕緊戴了回去。

鏡片下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朝四周圍掃視了一圈,看到蔓寧後立馬就揚起了滿臉的笑意,跟着就快步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哎呀,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見那人一屁股就在自己對面坐下,蔓寧不禁就微微蹙起了眉頭,卻仍面不改色的朝那男人淡定地問了一句:“請問您是?”

灰衣男人沒有立即搭話,只是對蔓寧悻悻地笑了一笑。

伸手脫下身上灰蒙蒙的外套,又側過臉去接過身旁服務生遞來的菜單,随意在上頭指了幾樣小食和飲料。

等點完單、身邊再無旁人之後,灰衣男人這才轉回身子,朝着蔓寧十分客氣地笑了起來。

“不好意思白小姐剛剛失禮了。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宋衡,是蘇言安一起共事的“同僚”。今天言安他有些私事實在不方便過來,便交代我和白小姐碰個面。白小姐要給言安的東西交給我便好,我會代為轉交給他的。”

這莫名出現的男人語氣平淡、一臉的理所當然,還沒等蔓寧開口回話,暗中觀望的秦遠就已經先行炸毛了。

這蘇言安到底算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要放蔓寧的鴿子?

相比之下,蔓寧的反應倒是要淡定的多,神色淡淡地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桌上,這才對着那灰衣男人冷冷地笑了起來。

“宋先生說自己是蘇言安的‘同僚’,可對我來說根本就是個陌生人,又有什麽東西可以證明你的身份?還有,蘇言安他到底是有什麽要緊事抽不開身來?這般随便敷衍地找個人過來替他,就不怕我翻臉不認賬,你們不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嘛?”

那叫宋衡的男人聞言依舊笑意不減,只是伸手從襯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一眼瞥見男人手中的紙片,蔓寧的眼神突然就暗淡了下來。再擡眼時,就看到那宋衡已經客客氣氣地将那薄紙推到了蔓寧身前的桌面上。

“白小姐請先息怒,這是言安之前托我轉交給您的便箋,他也在上頭寫明了由我過來代領的事宜。至于言安的話,我聽說是因為他女朋友今天好像突然有小産的跡象,他便陪着一起去醫院了。事關人命也是情非得已,還望白小姐見諒。”

“女朋友?小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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