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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欲作祟,原來內心深處他還是想在那蘇言安面前光明正大地宣布主權,從此不容許任何人再對他沈一白的女人有所觊觎。
宴席過半,杯籌交盞間賓客們面上已經開始酒意漸濃。酒興一起,說起話來便是葷素不忌,聲音也是越來越高了起來。
新人敬酒時,平常和沈一白玩在一起的小開們紛紛故意起哄,笑鬧間一下子就給他灌下了不少,沈一白白皙的一張俊臉上慢慢浮起一層紅暈,卻始終緊緊拉住身邊的蔓寧一刻也不松手。
眸中氤氲着一層淡淡濕氣,沈一白時不時就微微低下頭去,帶着微醺的酒意湊在蔓寧的耳邊低聲呢喃了幾句。在外人看來,這新郎眼中滿滿盡是濃到化不開的寵溺之色。
一對男女容貌皆是出衆,交頸而立之時,便像是從畫中走下來的璧人一雙,各番贊嘆譽美聲更是一直不絕于耳。
快要輪到唐心這一桌時,沈一白原本醉意朦胧的一雙眼眸卻猛然就恢複了清明。
剛想跟蔓寧囑咐幾句待會他會擋在前面、讓她不用搭理那唐心,那婚禮的司儀不知何時就從一旁悄悄閃了過來,低聲向兩人提醒道這新娘子該換身禮服了。
蔓寧聞言淡淡颔首,松開了沈一白便随着那司儀轉身準備離開。
十指緊扣的雙手驟然松開,沈一白只覺得心口突然就空了一塊,胸前更是一陣劇痛無比。
看着蔓寧正欲離開的纖瘦身影,卻隐隐生出種她再也不會回來的預感。
沈一白的眸色瞬時就暗沉了下去,卻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緊緊握住了自己的雙拳沒有跟上前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上班看了一天財報全數字,晚上寫這個談情說愛的,我快精分了。╮( ̄▽ ̄"")╭
☆、白蔓寧,你是我的。
那司儀将蔓寧帶到宴會廳後頭附帶的梳妝間, 裏面已經有人候在那裏, 準備幫她補妝再更換一套新的行頭。
可蔓寧一進門就說不需旁人幫忙, 一句話就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只留她自己在這屋裏面梳妝換衣。
逼仄的房間裏只開了一盞不大的水晶吊燈,玻璃吊墜折射下泛起一室淡淡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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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唯一的一扇窗戶微微敞開了些許, 一陣涼風拂來吊燈随之晃動,瞬時便帶起滿眼間光影明滅、不斷搖曳閃爍。
此時蔓寧正獨自坐在偌大的梳妝鏡前描畫眼角,鏡面中映出了張虛着長眸的冷清容顏。
随意勾勒了幾筆, 便意興闌珊地放下了手中的眉筆。伸手松開插在發髻間的幾根紅寶石細夾,稍稍捋了捋,便抖落下滿頭綢緞般的如墨長發。
蔓寧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便伸手慢慢解開胸前衣襟上的一排盤扣。
細白的指尖在紅色的緞面上輕輕劃過, 輕薄的旗袍順着雪白的肌膚一路滑落到腿間, 渾身上下就只剩了件貼身的薄薄小衫。
裸着兩條纖直的長腿,挑起腳跨出身下皺成一攤的旗袍,蔓寧轉身就準備換上挂在一旁的精致禮服。
側眸間視線中一道黑影忽閃而現,飛速推開窗來從高處一躍而下,眨眼間就帶着一陣寒涼氣息朝着蔓寧猛沖了過來。
那黑影身手極其靈敏迅速, 剛剛落定就已經伸手覆住蔓寧的嘴巴不讓她出聲,自己卻是不慌不忙地逼近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對她柔聲安撫道:“蔓寧別怕, 是我!”
呼吸間盡是熟悉的氣息,從頭到尾蔓寧并未掙紮反抗,只是幽幽望着面前的鏡子一直默不作聲。
鏡面中, 身後那人的身影已被蔓寧自己遮住了大半,只看得清一只蒼白修長的大手完全掩住了她的雙唇。
兩人僵持了一瞬,被禁锢住的蔓寧順從無比、始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唇上覆着的冰涼手指這才緩緩松開了力氣。
略帶着薄繭的指腹沒有立刻抽離而去,卻是順着女人柔軟光滑的臉頰一路溫柔游轉。
靈活挑逗的長指沿着唇角一路蜿蜒而下,隔着薄薄的一層布料輕柔撫過每一寸曼妙的曲線,最後将将停在了蔓寧盈盈一握的纖細腰彎之間。
一路暢通無阻,這男人卻仍好似意猶未盡般探進薄衫間又輕輕摩挲了幾下。終于按捺不住滿心翻湧的悸動,猛吸了口氣,就将身前幾近赤.裸的女人牢牢鑲在了自己硬實滾熱的胸膛當中。
“蔓寧!對不起,我來晚了!”
男人從背後緊緊擁住了溫軟如玉的冷豔美人哀嘆了一聲,高挺的鼻梁輕輕蹭了蹭她綴着紅色寶石的白皙耳垂。
喘息間呼出一團熱氣,直直撲在了蔓寧纏繞滿青絲的細長脖頸上。
整個腦袋都深深埋在蔓寧的肩上,這男人在她精致的鎖骨上輕咬了一口,又輕車熟路地到處撩撥點火,卻是帶着隐隐恐懼般的侵略占有姿态,鏡中立馬就照映出極盡纏綿的一派靡靡之色。
身後那人不斷肆意妄為,百般溫存之下蔓寧卻仍是渾身僵硬。
明晰的眉眼間漸漸凝起層層寒霜,猛地就伸手将扣在腰間的長指撥開,滿臉怒意地朝着那男人低聲斥責了一句。
“蘇先生,請自重!”
一聲冷梆梆的“蘇先生”如冰水灌頂一般,緊貼在蔓寧背後的那男人瞬時就愣在了原地。
呼吸微怔了幾秒,又不甘心地伸出長臂,略帶了點蠻力将蔓寧整個人都扳了過來,強迫着她和自己直面相對。
目光交彙間,那男人黑漆漆的一雙眸子裏盡是翻湧不止的狂亂熾熱,輪廓分明的蒼白臉龐緊繃壓抑着,開口之時卻滿是情緒跌宕:“你叫我什麽?”
此時站在蔓寧眼前的,便是那許久都沒有露過面的蘇言安。
先前那場鬧劇風波沸沸揚揚地鬧騰了一個多月,再到沈白兩家公布婚訊,也已經過去了大半月有餘。
這麽長時間裏,蘇言安恍若人間蒸發了似的一直音訊全無,期間也未曾找過蔓寧一次。
此時到了沈一白和蔓寧的正式婚宴上,這男人卻又突然出現在新娘更換衣飾的化妝間裏,任誰看到,都會覺得這蘇言安實在是太過荒唐了。
自從那夜之後兩人已數月未見,蘇言安的臉色蒼白了許多,整個人也消瘦了不少,原本紅潤飽滿的唇上此時卻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只是那對漆黑如夜色般的眸子依舊閃着點點灼光,墨石般的瞳孔間映出了蔓寧滿臉戒備的面容,一下子就讓他面上的氣色又頹敗了幾分。
眼前的蔓寧眼中蘊起了濃濃怒意,沒有理會蘇言安眼中的受傷神色,卻是挑起眉梢對着他嘲諷笑道:“蘇先生真是好興致,這兩層樓的房間都能破窗而入。不過若是要吃喜酒的話,先生恐怕是走錯了地方,這賓客的位置都在外頭的大廳裏。倘若不是的話,我和先生也沒什麽可說的,這裏是女眷更衣之處多有不便,還煩請先生趕緊離開。”
蔓寧這一番話不帶一個髒字重詞,卻比刀尖捅肉般更讓蘇言安心口一陣刺痛。
微微嗫嚅了幾下慘白的嘴唇,卻是滿臉的郁郁,根本無言以對。
可縱然蔓寧冷言冷語間毫不客氣,蘇言安卻仍是滿臉倔強地緊擁住她分毫也不肯放松。
“蘇言安,你放手!”沉默間蔓寧已經耗盡了所有耐性,難得不再渾身帶刺般咄咄逼人,卻是滿臉愠色地試圖從蘇言安的懷中掙脫出來。
蘇言安濕漉漉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不解釋也不道歉,只是死死地将蔓寧懷抱在自己的胸前,沙啞着嗓子不停呢喃着她的名字。
“蔓寧,蔓寧……”
“蔓寧,不要嫁給他…”
終于哽咽着聲音哀求了一句,蘇言安微微垂下眸子,淚水順着他那雙漂亮的黑眸緩緩滴落了下來。
從來都是一臉冷清淡漠的男人,此時卻是滿臉的卑微無助,高大的身子也在不停地微微發顫,身前一直暗暗用力的那人卻是漸漸停止了掙紮。
察覺到身前的蔓寧忽然就徹底安靜了下來,蘇言安心中猛的就是一陣劇顫。無比驚詫間,剛好就對上了一雙泛着淡淡水光的琥珀色眼眸。
胸口瞬時湧起一陣酸澀痛楚,似乎一下子就看到了這些天這女人所受的全部委屈,蘇言安喉間翻起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息,卻是低下頭來,順勢就吻住了蔓寧緊緊抿起的雙唇。
男人幹澀的唇舌間泛着淡淡的鐵鏽味道,卻是極其霸道地肆意橫掃,狠狠掠奪侵占着蔓寧所有的潤澤柔軟。
一路攻城略地,直到身前這塊寒冰被強行焐熱融化到不再反抗,蘇言安這才慢慢放緩了攻勢。
輕輕舔舐着蔓寧被咬到微微發腫的嘴唇,極盡溫柔纏綿地安撫着心愛之人,蘇言安那張白玉般的英俊臉龐,不知不覺間已經漲成一片通紅。
還沒來得及開口,蔓寧卻已不着聲色地從他懷中抽身而退。
原本氤氲着澤澤水汽的朦胧淚眼變回了一片冷淡漠然,再擡眼時已然恍若陌路。
“蘇先生,唐小姐還在外頭坐着,我先生也在等我出去一起完成婚禮。之前無論孰是孰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便就全都一筆勾銷了吧!如今蔓寧已是有夫之婦,若是被別人看到和先生獨處一室,怕是又得惹的滿城風雨,還是煩請先生趕緊離開吧!”
蘇言安滿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擺出一臉客氣疏離的蔓寧,前一刻還是糾纏至死的嗜骨纏綿,此時卻又以旁的男人妻子的身份而自居,滿心的妒意和憤怒瞬時就将他墨色的眸子燒成一片血紅。
心口猛然一陣頓痛襲來,蘇言安一把就将蔓寧緊緊攬入了懷中,原本英俊清秀的一張臉在怒火助燃下已然變得有些猙獰了起來。
緊咬着住嘴唇,蘇言安強行擡起蔓寧的一只手狠狠砸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漆黑的瞳孔中閃着肅然的神色,無比鄭重地對着她一字一句地緩緩念道:“白蔓寧,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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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白在推開梳妝間的房門之前,心裏早就已經做過無數種的設想,最壞的打算便是推門之後,這裏面已是人去樓空,自己的新娘在婚宴的當場就抛棄自己和別的男人私奔了。
苦笑了一聲後無力地垂下了眼眸,白淨清秀的一張俊臉上此時盡是無奈之感,沈一白不禁就又暗暗自嘲了起來。
說起來他沈家大少還是這上海灘上最讨女人喜歡的風流浪子,身邊圍繞的莺莺燕燕無數,從來都是主動投懷送抱、百般溫柔示好。可他自己唯一想要讨好的那個女人,卻是從頭至尾都沒有把他放在心上過。
縱然如此,他還是舍不得讓她受一點委屈,哪怕她心裏愛的不是自己,哪怕只是把她的人留在身旁,也算是給自己這麽多年的執念一個交代了。
胡思亂想間,沈一白已經将手按在了梳妝間暗色的木門上頭,無名指上的戒指迎着燈光閃射出淡淡的銀光,一下就生生刺痛了他的雙眼。
呼吸微滞了一瞬後,終于還是伸手将房門推了開來。
只聽見“吱呀”一下開門聲響,站在門口的沈一白滿臉盡是冷意。深吸了口氣後,這才擡頭朝房間裏面望了過去。
金絲眼鏡後的黯淡目光飛速掃過了整間屋子,沈一白瞬時就愣愣地怔在了原地,原本微微失神的一雙桃花眼此時卻是溢滿了驚詫。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思路不順。哎。抱歉。
☆、真情假意。
雖然已經做過心理建設無數, 可親眼看到之時是否還能繼續淡定, 就得再另當別論一番。
滿室幽暗的光線中, 只着一身薄衫的蔓寧被蘇言安緊緊擁在了懷中。
嬌軟的身子貼在男人黑色的襯衣上,一白一黑兩道纖長身影糾纏在一處,姿态親昵異常、極盡纏綿悱恻。
本是賞心悅目的一對絕美妙人, 落在沈一白眼中卻是無比鑽心蝕骨的刺目畫面,一顆心如墜深淵一般,瞬時就被狠狠摔成一片狼藉破碎。
房門打開的一剎那, 蘇言安猛地就擡起眼來朝門口望了過來,剛好和沈一白滿眼驚詫憤怒的目光撞到了一處。
深邃黑瞳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詭異神色,卻又恍若無事般迅速收回了視線,瞬時便換回了滿是寵溺的柔軟眼神。
此時蔓寧正背對着門口, 并未察覺到兩個男人間已然暗暗燃起的陣陣硝煙, 沈一白一時間進退皆是難堪。
渾身僵直地楞站在原地,雙手緊緊握起卻沒再發出一點聲響,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緩緩伸出了一對纖長的手臂,如纏繞的藤蔓般勾在了蘇言安結實的肩膀上。
紅唇輕啓之時,一口酥音微顫更是洋洋盈耳:“既然蘇先生說我是你的, 那為何這麽久你都不來找我?難不成是因為我将要嫁作他人之婦,蘇先生這才想起來,你我也是有過一段露水姻緣的?”
說話間唇角彎起一絲弧度, 一雙透徹明亮的眼眸中竟也是噙着淡淡的笑意,蔓寧如此玩笑般的輕松姿态,卻莫名讓人就生出了幾分徹骨的寒涼之意。
蘇言安眉眼間的柔色立馬凝結成霜, 伸手一把就拉住了蔓寧泛着淡淡冷光的纖臂。
握住微涼的一雙手緊緊按在了胸口,便是滿臉肅然地對她鄭重回道:“不是我不想找你,實在是那夜之後發生了太多變故無法抽身,一時之間也難以解釋清楚,但是那晚我和你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蔓寧,不要嫁給沈一白,跟我走好不好?”
蔓寧聞言只是莞爾,細長的指尖狀似随意地在蘇言安起伏不斷的硬實胸膛上緩緩劃撥了起來。
輕撫之時繞指間纏綿缱倦,潋滟豔容上也盡是迷離媚态,卻是猛然一下就将手指頓在了男人的心口之處。
蘇言安的心跳搏動順着指尖輕輕顫抖,再順着手指中連心的脈搏,和蔓寧的心髒連成一樣的律動節奏。
蔓寧垂下眸子,默默地感受着身前這男人為自己悸動不止的每一個狂亂心跳。
紅豔誘人的唇邊不禁就勾起個略帶苦澀的淺淺笑容,再開口之時,卻已是滿臉的冷意決然。
“蘇先生又在說笑了,若是因為那天晚上大可不用在意。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算是那夜發生了什麽,不過就是一夜之情沒有任何意義。如今我已經嫁給了沈一白,蘇先生也和唐小姐情投意合、好事将近,以後便也不要再有什麽不該有的糾結了。”
望着眼前滿臉盡是痛楚的蘇言安,蔓寧面上浮起一絲輕蔑嘲諷,不等他再開口繼續解釋下去就驟然就收回了雙手,迅速轉過身子作勢就準備離開。
剛剛側過臉來,眸光一陣微微顫動,只一眼就望見了站在不遠處,此時已經僵直成一片的沈一白。
夾在兩人之間,面上卻并無半點波瀾,蔓寧虛着眸子盯着自己的丈夫沉沉凝視了一瞬,忽然就揚起一臉的明媚柔聲笑了起來:“一白,等急了吧!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好!”
話音剛落,蔓寧便就完全無視了身旁面色不善的兩個男人,邁開兩條筆直的細白長腿、信步走回梳妝鏡前。
旁若無人般慢悠悠地換上了禮服,對着鏡子将妝容細細描畫好,鏡面中漸漸映出一張紅唇似血、極盡妖豔的絕美面容。
蔓寧梳妝之時,這屋子裏頭的氣氛極其沉悶詭異,各懷心思的兩個高大男人皆是面露戾色,各據一方要塞,默默守在自己都想獨占的那女人身後。
雖未有人開口言語,但眼神幾番往來間已是劍拔弩張、火.藥味四下彌漫,男人間暗潮洶湧不止,對彼此心中的盤算計劃更是心照不宣。
“一白,我都收拾好了,趕緊一起出去吧!”
相互僵持中,已經妝扮妥當的蔓寧對着沈一白十分親昵地輕喚了一聲,跟着就站起身朝他徑直走了過來,目光再沒有朝蘇言安身上偏移過一分。
伸手輕挽住沈一白,蔓寧臉上盡是一反常态的溫軟順從姿态,卻是暗暗褪下了指間泛着淡淡冷光的戒指。
在和沈一白十指交握之時,就将那東西硬生生地塞到了他的手中。
擺足了一副情深意濃的佳偶之态,蔓寧這才斜了斜視線朝蘇言安瞥了一眼,卻如視空氣般立馬又收回了視線。
蔓寧臉上滿是嬌媚之态,輕輕搖了搖沈一白的胳膊,便柔聲催促着他趕緊離開。
“蔓蔓,外頭有人應付着,不用這麽着急的。既然蘇先生專門過來一趟,為什麽不聽他把話說完呢?”
縱然蔓寧去意十分堅決,但沈一白卻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牢牢按住了她的雙手,似笑非笑地對着隐在陰暗處的蘇言安微微笑道:“蘇先生若是不說完,又怎麽會甘心離開?而我,也不想一直寝食難安、擔驚受怕,總害怕在我一不留神之時,就會有人将我最心愛之物給奪了過去。嘗過了這世上最好的,再換成別的凡物,自然也全變得索然無味了。如若是這樣,我倒寧願從來都沒得到過。蘇先生,你說是吧!”
說話間,沈一白面上一片淡然,一雙彎彎的桃花眼中還噙着一絲看似大度從容的笑意,完全不像是個丈夫親眼目睹自己妻子和別的男人單獨幽會時該有的反應。
這般看似平易的姿态更讓蘇言安心中一陣憤然怒起,黝黑的一對眸子直直凝視着沈一白身後的蔓寧,一瞬後才側目回神對着沈一白冷冷回道:“這是我和蔓寧之間的事,跟沈公子你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
此時沈一白已經收起了眼中所有的淡然神色,唇邊隐隐浮起一絲嘲意,卻是一把就緊握住蔓寧的手腕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揚起滿臉的挑釁對着蘇言安戲虐回道:“蘇先生你還真是同蔓蔓所說的一樣,說話真是風趣幽默的很。我現在已經是蔓蔓名正言順的合法丈夫,如果這都不算是有關系,那你又算是她的什麽人?!還是說,蘇先生對蔓蔓實在是無言而對?如果是這樣的話,不如讓沈某替蘇先生代勞,把你那些口不能言的委屈都好好跟蔓蔓解釋一番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 暈乎乎間憋出來的幾千字不滿意,全都删了重頭再寫,我的心好疼。(╯﹏╰)雖然才2000多字,寫了有兩天了。不要嫌棄我短小卡文傷不起,嘤嘤嘤,對不住大家了。
☆、昨日今朝。
此言一出, 便如投石落海般激起一片驚濤駭浪, 原本僵持而立的兩男一女, 此時卻是心思迥異、各有所慮。
蘇言安聞言身軀猛然一震,長眸中瞬時就翻湧起陣陣淩厲煞氣。慘白的兩片薄唇緊緊抿起,黑瞳微閃間便帶起一室的涼薄之意。
身前那男人渾身揚起的強大氣場壓迫感十足, 沈一白一雙微微下挑的桃花眼中眸色深沉,卻是絲毫不懼,依舊滿臉的冷漠鄙夷。
“那日你在飯店和唐心分開後便是通宵未歸, 那一夜,你應該是和蔓蔓在一起的吧!”
無視蘇言安滿眼的詫異愠怒,沈一白只是面無表情地繼續說道:“唐心當時或許并未察覺,可第二天過去找你的時候, 應該已經是察覺到了什麽不對。”
暗暗嘆了口氣, 沈一白強忍着心中的不甘和痛意,将那日蘇言安離開元飛路後發生的諸般變故,對着屋中另外兩人全都如實道了出來。
那天唐心雖然丢下蘇言安,跟着一幫小姐妹們歡欣雀躍地出去找樂子了,可這千篇一律的消遣做多了, 也會讓人覺得有些膩味無趣。
随意吃了點下午茶又搓了幾局麻将,唐心就有些意興闌珊起來,跟旁的幾個小姐們告稱自己身子不太适意。匆匆告辭後, 便直接就讓司機開到了蘇言安的家裏。
本來是想找蘇言安一起吃個晚飯,可在他家左等右等也不見人影。
唐心當時也沒太在意,以為這蘇言安是和朋友或同事出去了, 見天色漸晚也就自個兒先行離開了。
晚上回去之後,唐心卻是越想越不對勁。蘇言安性子冷清孤僻,從來也沒見他和什麽同性特別親近過,突然就生出了種不好的預感。
輾轉反側了一宿,唐心到底沒熬得住心中的各番猜忌,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剛剛亮就又沖了過來,結果發現公寓裏依舊沒人,這蘇言安竟真的是一夜未歸!
唐心此時便基本可以認定,蘇言安這一晚上定是和別的女人混在了一起,而且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姓白的賤.人。
自覺已是綠帽加頂的唐大小姐瞬時就火冒三丈,索性就留在了蘇言安的家裏,準備等他回來後和他當場對質再大吵一番。心想着不鬧上個人仰馬翻、天翻地覆,根本就不能平息她這心裏頭怒不可遏的滔天恨意。
結果唐心在屋裏頭幹等了好幾個小時,那蘇言安卻還是不見蹤影。正當她猶豫着要不要留個人在這盯着自己先回去,門外頭就傳來了蘇言安和旁人邊交談邊拿鑰匙開門的聲音。
唐心聞聲心中立馬怒氣更甚,以為這蘇言安竟然大膽到把旁的女人直接就帶回了家裏!
一時間火氣沖頂,這唐大小姐幹脆就鑽到了卧房裏頭的衣櫥裏,想着等這兩人滾到床上茍且之時,自己就直接沖出來把這狗男女捉奸在床!
結果等人進屋後,唐心這才聽出和蘇言安一起的是個男人,可此時也是騎虎難下,只能蹲在衣櫥裏默默偷聽兩人的談話,等那人走了之後再想辦法脫身。
可唐心萬萬沒想到的是,接下來蘇言安和那男人的對話竟是有關刺殺滬上某位高官的秘密行動,言談中也徹底暴露了蘇言安革命黨的身份!
原來那日蘇言安出了元飛路那洋房去尋找蔓寧卻是無果,只能先回家後再另作打算。
才剛到家門口,就看到滿臉凝重的宋衡已經在那候着自己了。蘇言安當下就心中一顫,明白定是組織裏有了大變故,趕緊強打起精神把宋衡帶進了屋裏。
進屋後對方立馬就開門見山地将情況表明,果然不出蘇言安所料,宋衡此番突然造訪确實是因為情況萬分緊急,才不得不貿然登門來找蘇言安幫忙的。
據宋衡說,之前支部裏另一條的分線組織本打算在明日傍晚對某高官執行絕密暗殺行動,各項安排部署都已經完全準備停當。
可就在前一天半夜時候,憲兵隊突然發起了對革命黨大面積的瘋狂圍剿,其中一名行動執行者在反抗過程中不幸壯烈犧牲。
這暗殺的對象十分奸詐狡猾且行蹤飄忽不定,為了這次行動支線上已經布局綢缪了許久,如今只差這最後臨門一擊,組織上實在不想錯失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連夜開會讨論之後終于決定行動計劃不變,并急調華東支部的骨幹蘇言安來替代犧牲的同志執行該次行動。
宋衡說完大致前因後果之後,又将該次行動的具體布局安排和蘇言安詳述了一遍。
鑒于時間已經十分緊迫,接下任務後,蘇言安必須即刻起身前往到離滬上不遠的另一個城市,第二天就要立馬上陣執行暗殺行動,這一去可以說是前路未知、生死難料,根本沒辦法在蔓寧約定的那天趕回來和她見面。
思忖了一瞬後,蘇言安便掏出蔓寧留給他的紙條,在後頭寫上了自己不能赴約而由宋衡代其前往。把紙條交給宋衡後,也只是簡單地告訴他蔓寧是要捐贈錢物給革命黨,讓他到時候替自己跑一趟。
将事情托付好之後,蘇言安就按着宋衡所交代的信息很快就離開了上海。
待到屋裏真的人去樓空之時,藏在暗處的唐心已經完全呆愣在原地。
渾身上下被層層冷汗浸了個透濕,被自己偷聽到的對話給吓得一陣心驚膽顫,神情恍惚到連怎麽離開公寓的都不自知。
而蘇言安那邊一路颠簸到達目的地之後,立馬就争分奪秒的和另一個執行任務的戰友接上了頭,和她再次确認了行動當中的各項細節。
等到第二天傍晚,按照原定計劃蘇言安将與這位女同志僞裝成一對歸僑科學家夫妻,先前布線時已經和這暗殺對象通信了許久,并約定在這場當地高官舉辦的宴會上見面。蘇言安他們的任務,就是設法将其帶到隐蔽之處再當場擊斃。
剛開始一切都十分順利,兩人成功獲得了暗殺對象的信任,并将其引到了宴會場上無人注意的陰暗角落處。
按照計劃,蘇言安開槍命中了目标,可在對方倒地之時,卻是死死抱住了另一個同志的小腿,使出了全身最後的氣力,一把就将她直接猛地拉倒在地。
這一下子動靜太大引來了在場衆人的紛紛側目,這暗殺對象的保镖們也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一大幫子警衛瞬時就帶着武器氣勢洶洶地逼近了過來,情急之下,蘇言安只能背起受傷的同志一起撤退。
一路逃跑之時身有牽絆且寡不敵衆,蘇言安身上接連中了好幾槍,硬是強撐着一口氣才勉強逃到了會場外頭,但身後的追兵卻是密密麻麻一片蜂擁而至,已然到了走投無路的最後絕境。
已經到了山窮水盡之時,失血過多的蘇言安眼前漸漸模糊、就要完全失去意識昏死過去,此時從暗處突然就閃出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色轎車。
車上有人一把就将奄奄一息的蘇言安強拉上車,便帶着他避開所有追擊一路疾馳而去。
☆、錯誤就是錯誤。
等蘇言安醒來之時, 一擡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家公寓熟悉的大床上。而守在床邊的, 竟是眼眶通紅, 滿眼盡是淚痕的唐心。
原來那日唐心在聽到了蘇言安和宋衡的對話之後,剛開始時實在無法接受蘇言安革命黨的身份,回去之後一個人也是滿心恐懼地抑郁了許久。
但唐心思來想去, 到底還是放心不下蘇言安的安危,便暗暗帶了人在他刺殺行動的地點候着,到最後還真就讓她在危急之時救了蘇言安一命。
雖然把人給救上了車, 但當時的蘇言安渾身是血、氣若游絲,和個死人也差不了多少。
光是回上海的路上,好幾次都口吐血沫、呼吸驟停,把唐心給吓得是一路又哭又叫, 整個人幾乎都要徹底奔潰。
好不容易一路挺回了上海, 關鍵時刻唐心也難得有了點腦子,沒敢把滿身都是槍傷的蘇言安給明目張膽地送到醫院去。
只能私下托人,找了個可靠且嘴嚴的醫生,直接就在這公寓裏頭給蘇言安動了手術,将射入身體裏的幾枚子彈給取了出來。
條件簡陋再加上治療水平有限, 蘇言安的情況一直都是反反複複,一個人也是持續高燒、昏迷不醒。
待到他完全恢複意識之時,離執行任務那日已經過去将近一月之久了。
見蘇言安好不容易蘇醒了過來, 擔驚受怕了許久的唐心一時間是又驚又喜,百感交集下抱着滿臉茫然的蘇言安忍不住就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人總算是活過來了,唐心卻不禁又擔憂起了蘇言安革命黨的身份。
若是給她老子唐立強知道了這事, 定會惹出不少棘手的麻煩。越想越覺得不安,便下定了決心暫時不讓蘇言安與外界接觸,等風頭平靜下來再做打算。
于是乎,唐心便去央求唐立強,故意滿腹委屈的抱怨道,說這蘇言安老是和旁的女人糾纏不清,想讓唐立強給她派上幾個人手,非要把這不老實的家夥給拘禁起來好好教訓一頓,省得他一直在外頭沾花惹草惹她心煩。
之前和白家那個小姐争風吃醋的時候,唐心也曾經玩過這種把戲,這次唐立強只當她是小女兒心性,自然也就沒太在意。
反正這蘇言安對唐家來說,不過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備胎而已,被自家女兒幾句好話一哄,唐立強心軟之下,也就松口準了她的要求。
在得了人手之後,唐心便把重傷剛愈的蘇言安強行關押在了他自己的公寓當中,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專人對其貼身監視,所以才一直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
沈一白說完這番話後便不再多言,屋內三人瞬時又陷入到一片回應的肅然沉默當中。
站在暗處的蘇言安此時眼中眸色一片深沉幽暗,滿臉審視地對着沈一白凝視了片刻,似乎并不太明白在蔓寧面前,這男人為何會如此“好心”地将實情全部和盤托出。
再開口之時蘇言安卻好似已經洞察了明裏,語氣淡淡、似乎并未領上這沈一白為其解釋開脫之情。
“看樣子沈公子對蘇某的行蹤倒是了若指掌的很。但不煩先生替我解釋,這些都是蘇某虧欠蔓寧的,之後我也都給她一個該有的交代。”
沈一白聞言只是輕嗤了一聲并未惱怒。面上看似波瀾不驚,但心中其實早已翻江倒海般、一片狼藉怆然。
其實這些有關蘇言安的消息,他早在蔓寧出獄之後沒多久就已經打探到了個大概。
雖然并不清楚蔓寧和蘇言安兩人之間到底還有哪些糾葛,但蔓寧此次入獄,可以說都是因為這男人的關系而受到牽連的無妄之災。
而之後鬧得滿城風雨、再到蔓寧出獄之時意外流産,蘇言安也都一直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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