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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再出現過,想必也是因為這樣,蔓寧才對他徹底死心從而答應了自己的求婚。
為此,得知了蘇言安未能現身真相的沈一白,總覺得自己有種趁人之危的卑鄙感覺。而讓他更是心生不安、輾轉難眠的,則是自己那顆無時不刻都在擔憂失去的惶恐之心。
倘若哪天蘇言安再次出現在蔓寧眼前,并和她道明了各中真相,那她是不是就此恨死了自己,然後便可再無任何顧慮,離開自己和那個男人遠走高飛。
其實在籌備婚禮的這段時間裏,沈一白就已經做過無數次的噩夢。夢中的蔓寧一身純白婚紗,美豔妖媚到讓人為之窒息瘋狂。
而這樣一個即将步入禮堂,從此永遠都只屬于沈一白一人的絕美新娘,卻是一次又一次義無反顧地投向了蘇言安的懷抱,兩人再一并雙宿雙栖地決絕離去。
大夢驚醒之時,沈一白每每都被駭得渾身都被汗水浸透,醒來之後便是滿心蒼涼、再也無法安然入眠。
擔憂了太久,真到了夢中情景再現的時候,沈一白整個人反而就淡定了下來。
剛剛在蔓寧被司儀帶去換衣的時候,沈一白心中就已經隐隐有了預感。
只要這蘇言安知道了蔓寧即将成婚的消息,就一定會想方設法從唐心的監.禁中逃脫出來,而今天的晚宴便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本打算靜靜地等候着蔓寧最後的選擇,但到底還是沒耐住心中的各番湧動、又身不由心地跟着追尋了過來。
沈一白寧願自己親口把事情的原委全都告訴蔓寧,也不想讓她覺得他沈一白,從始至終都是處心積慮地想要诓騙她和自己成婚。
事到如此,在場兩個心高氣傲的男人對彼此的心思已是心知肚明、各自了然。
一個是不屑為自己辯白、一個是不願自己被記恨,所有目光的焦點一下子全都落到了蔓寧的身上,畢竟最終的選擇只在她一念之間。
至于結局如何,沈一白和蘇言安雖無言語,但眼神交彙之時卻意外就達成了統一,出局之人便只能願賭服輸,從此不再糾纏。
此時的蔓寧依舊乖順地站在沈一白的身旁,面上看來是一片淡然平和,似乎并未在意旁邊兩個男人間的各種暗潮洶湧。
微微垂下了眸子思慮了片刻,蔓寧突然就擡起頭來對着蘇言安淺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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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無比的動人笑顏晃的蘇言安瞬時就失神了一瞬,開口之時卻是極其犀利的一句質問之辭:“蘇先生,你看我先生都替你說了這麽多好話了,旁的我也不多問了,只一個問題還想跟先生求證一番。”
說話間蔓寧輕輕挑起了眼角,琥珀色的透亮眼眸中不禁就浮起一層淡淡的霧氣,微微頓了一下才對蘇言安繼續問了下去:“如果事實真如同我先生說的那樣,蘇先生一直都沒辦法和外界聯系,所以才沒辦法過來找我。那唐小姐是如何知道我将元飛路上的房産捐贈了出來?而蘇先生到底有沒有在那張房契上簽名背書,好讓你的那些同仁們将那棟房子給變賣出去,便可以完成你先前想要完成的那些任務?”
蘇言安聞言臉色瞬時就又蒼白了幾分,長眉緊緊擰起卻是沒有立即回話。
黑眸中翻湧起一層濕意,滿臉盡是頹敗之氣的蘇言安深吸一口氣後,這才垂下眼簾對蔓寧啞聲回道:“房契上的字确實是我簽的。”
此時蔓寧的眼中已經溢出點點光亮,卻還是盡量平穩着語調又追問了一句:“那是有什麽人逼迫蘇先生,所以不得不簽字嗎?”
蘇言安緊抿起嘴唇滿臉盡是絕望,視線在蔓寧已經泛紅了的眼眶上停留了一瞬,哽咽着聲音輕搖了搖頭道:“簽字時候我很清醒,并沒有任何人逼迫。”
之前蘇言安的身體也是時好時壞、并沒有完全恢複,也沒有辦法強行突圍出去,只能任由唐心将其囚禁在公寓當中。
而革命黨那邊自從暗殺行動之後,蘇言安就徹底失去了音訊,一開始都以為他在執行任務時候不幸犧牲了。
後來才探查到,原來蘇言安一直都藏匿在自己的家中,而且似乎被什麽人監視控制了起來,所以才一直無法脫身和組織上獲得聯系。
此時宋衡已經将蔓寧捐贈的現金和房契都交給了組織上的領導。之前大家都以為蘇言安已死,便準備将這房子直接賣出去來換取現金。
後來嘗試轉手過一次才發現,這套房子必須要獲得蘇言安的許可才能進行交易。
此時支部裏已經快要彈盡糧絕、急需補充物資,剛好這時就找到了蘇言安的行蹤。
鑒于蘇言安在警局裏頭都是以“生病”為理由告假的,于是便派出了一個同樣潛伏在黃埔警局裏的同志,以蘇言安“同事”的身份上門“探病”,一來是把東西帶過去讓蘇言安在房契上簽字,二來便是看看有沒有機會可以将他給營救出來。
那位“同事”上門之時,唐心也如往常一樣守在蘇言安的家中,一聽來人自報的身份,便以蘇言安未婚妻的身份十分熱情地招待了起來。
等把人帶到卧室之後,這唐心又十分自覺的主動出去給客人倒水拿水果,從頭到尾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那過來探病的同志見外人離開,趕緊拿出了文件和蘇言安草草交代道,說那白蔓寧之前給組織上捐贈了一套房産,現在急需他的簽字确認。
還沒等蘇言安仔細将條款看完,門那邊就傳來了唐心的腳步聲響,一時慌亂下便也就趕緊先把字簽上,好讓那同志把東西帶回去。
待到唐心推門而入之時,兩人已是恍然無恙般地随意閑聊了起來,而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後,那位“同事”便很快也就告辭離開了。
看似滿臉笑意的唐心在送走客人之後,臉上的笑容瞬時就凝固了下來。立馬就喚來幾個手下,吩咐他們趕緊跟緊着那人、再将他的行蹤一一彙報給他。
原來剛剛唐心只是假意離開房間,實則是躲在了隔壁房間暗暗監聽,這才恍然聽見白蔓寧給這革命黨捐贈的竟然是一套房産!
一想到蘇言安居然和白家那女人坦白了身份、卻将自己蒙在鼓裏,唐心自然又是一陣嫉妒憤恨不已。
氣憤之餘,心中瞬時就生出一計,通過跟蹤監視蘇言安那位所謂的“同事”,唐心大致摸清了革命黨試圖交易那棟房産的時間和地點,便在當天派人送出了兩封檢舉蔓寧的匿名信件。
又在唐立強面前不斷煽風點火,說是拿到了白家人勾結革命黨的鐵證,讓他催促着憲兵隊趕緊捉人。
這一系列的計劃可謂是環環相扣,存心就是想要置蔓寧以及白家于萬劫不複之地。
只是唐心沒想到的是,蔓寧已經将這房産轉贈給了蘇言安,這才惹出了後頭的波折變數層出,鬧得是滿城風雨不斷。
然而此時此刻,蘇言安不想、也不願将自己的一番苦衷明說給蔓寧。
雖然他也是事後才知道蔓寧所贈與的房産,竟然就是那棟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物。也不知道那房契是一定需要他的許可才可以變賣出去。但得知真相之時字都已經簽了,亦然已是無力挽回的既定事實。
在固執自傲的蘇言安看來,根本就沒有任何借口可以解釋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所以在面對着蔓寧的咄咄相逼之下,也只能是如實相告、不為自己辯白一句。
看着滿臉灰敗絕望的蘇言安,蔓寧終于收起了先前所有波動起伏的湧動情緒。緊緊閉上雙眼、深呼吸了幾次,一只素白的纖手卻是暗暗地撫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
片刻後再睜眼之時,一對漂亮的琥珀色眼眸中已經完全恢複了清明淡然。剛剛那個滿眼水光、垂淚欲泣的蔓寧,恍若只是蘇言安一個人的幻覺般轉眼便消失不見。
豔紅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個絕美的燦爛笑容,卻是伸手牽住了身邊的沈一白,揚起頭來滿臉笑意地溫柔問道:“一白,我們還不趕緊出去嗎?這新郎、新娘消失了這麽久,大家怕是要等急了吧!”
說完後,蔓寧便徹底無視了身後已經面如死灰的蘇言安,一把就拉起還是滿臉呆楞的沈一白推開了這梳妝間的房門,一對盛裝的新人便親昵地挽着手一道并肩離去。
待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走廊盡頭之時,便再沒有人理會那被留在原地、滿臉絕望的黑衣男人,只有無盡喜慶狂歡的燦然煙花,在無際的黑暗夜空中不斷荼然綻放。
☆、護妻狂魔。
當沈一白帶着換好衣服的蔓寧重新回到宴會大廳時, 酒席間依舊是杯籌交錯, 熱鬧異常。
似乎也什麽人留意到這新郎和新娘已經消失好一會兒了, 一衆賓客還是該吃吃、該喝喝,借着機會互相寒暄客套,全場盡是一片其樂融融的喜慶和諧景象。
兩人若無其事般端起酒杯繼續敬酒, 幾個和沈一白相熟的公子哥兒見他和蔓寧過來,立馬也舉起杯子把他們夫妻倆給團團包圍住。
一個個沒正形态的混小子們笑得是格外奸詐蕩漾,不由分說就哄了起來, 随便尋個由頭作勢就要給沈一白灌酒。
比起前一輪敬酒時的委婉推脫,沈一白這次卻是格外的爽氣。
一雙桃花眼輕輕一彎,十分幹脆地就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沾着幾滴酒液的紅唇上噙着絲絲笑意, 面上也是一臉甘之如饴的愉悅表情。
這幫浪蕩子看這沈一白這副心情大好的模樣, 各個立馬興致昂揚無比,越發得寸進尺地哄鬧了起來。
待到沈一白再一次敬到唐心那桌時,一個人已經被酒氣熏的滿臉微微泛紅。
褐色的眼眸裏更是波光漣漪般,漾起一片迷離的誘人緋色。
縱然已是一臉的醉态,沈一白還是緊緊地握着蔓寧将她護在身邊, 一對新人十分客氣地按規矩朝一桌子賓客舉杯致謝。
坐在外頭的唐心估計是被唐立強特地囑咐過,這一晚上倒也算是安安分分,難得沒有惹亂造次、生出什麽事非。
只是看到蔓寧出現之後, 一雙圓潤的杏眼裏立馬就浮起一層極其厭惡的鄙夷神色。
白嫩嫩的一雙纖手順勢就舉起酒杯朝沈一白敬了過去。
“哎呀,真是恭喜沈公子啦!娶得白小姐這樣的美人兒回家。不過往後沈公子可得費點心把自家媳婦兒看嚴了,可不是所有女人嫁了人之後都會安分守己, 恪守婦道的。之後喜得貴子的時候最好也仔細對對月份,可千萬別認了旁人的兒子,當作自己的心肝兒了!”
說話間,唐心勾了勾唇角笑了起來,一張雪白.粉嫩的臉蛋上盡是輕蔑之意。
這一番話中是夾槍帶炮、句句含刺,旁邊的客人聞言皆是滿臉驚訝地面面相觑了起來。
這衆人反應越大,唐心就越是得意洋洋,沖着一對新人晃了晃酒杯輕嘬了幾小口,酒桌間的氣氛立馬就火.藥味十足了起來。
唐心這般故意挑釁,沈一白面上的幾分醉意瞬時就蕩然無存,卻仍是一派斯文淡定,完全沒有一絲被激怒之感。
而一旁的蔓寧更是泰然無比,仿佛事不關己似的環抱起手臂冷眼旁觀,滿臉盡是看戲般的不屑神色。
面容俊秀的儒雅公子輕放下手中的水晶酒杯,一舉一動皆是無可挑剔、貴氣十足,更襯得一旁的唐心面色兇悍、儀态甚是不端。
微抿起薄唇嗤笑了一聲,沈一白這才面無波瀾地對着唐心開口淡淡回道:“唐大小姐這閑心操的未免也太多了點吧!沈某的家事還輪不到外人費心。”
斥責的話只一句帶過,沈一白瞬時就變回了一臉溫潤如玉般的平和表情,對着唐心甚是誠懇的又補上了一句。
“還有,沈某也要奉勸唐小姐一句,這女孩子家如果心思不正、想得太多,人就會顯得又老又刻薄。所以一些沒口德的渾話唐小姐還是少說為妙,就您這副容貌,實在是禁不起任何折騰了。”
一番暗嘲之後,這沈一白還虛起了眸子,對着已經怒不可遏的唐心上下打量了一瞬,好似是在仔細評判她的容貌一般。凝視了幾秒後,最終還是滿臉嫌棄地搖了搖頭。
更為直接的,這沈一白幹脆就無視了被氣得幾近抓狂的唐大小姐,轉而和酒桌上旁的賓客滿臉自然地閑聊了起來。
“說到唐小姐,沈某倒是有則十分有趣的新聞想要和大家分享。據說最近在唐小姐的老家江縣發生了一起入室殺人案,這殺人的兇手倒是很快就被緝拿歸案了。本來也不算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妙就妙在這警察局的警官們在例行搜檢的時候,竟在這犯人身上搜出了塊帶着當地一位大戶小姐名諱的寄名金鎖。一開始警官們以為這小子還有偷盜搶劫的前科,一頓嚴刑逼問下這殺人犯才坦白交代道,這金器竟是那小姐自己送給他的。據那犯人交代,那位小姐年少的時候性情十分奔放,時常和一幫小混混們偷偷厮混在一起。當年對這殺人犯也是十分的愛慕崇拜,常常眉來眼去、各種暧昧暗示,為了示好還專門送了這殺人犯女兒家貼身的金器。不過那小子當時年輕氣盛,對方越是主動,就越覺得這大戶人家的女子也不過如此。後來在一堆混混的撺掇下生起邪念說是要嘗嘗“鮮頭”,就叫了個兄弟一起把那小姐給騙到蘆葦叢中給強.奸了。之後那殺人犯倒是一直把那金鎖給随身帶着,說是時不時就要拿來看着自渎一下,好再回味一下年少時候嘗過的銷魂滋味。”
沈一白的音色溫潤純厚,一段傳聞娓娓道來十分引人入勝。
話到結尾突然就揚起了聲調,滿臉好奇的對着唐心高聲問了一句:“更有趣的是,那被糟蹋了的姑娘和唐心小姐競是同名同姓、一字不差。也不知道這江縣裏到底有幾戶姓唐的大家,竟會這般湊巧地撞了名字!”
說話間,這唐心緊蹙着眉頭、握緊了雙拳,一張小臉也是忽紅忽白,一直變換個不停。
終于被這臨尾一問給激得惱羞成怒,瞬時血氣沖頂,面上一片慘白毫無人色。
渾身上下劇顫不已,幾近癫狂的唐心已經全然不顧場合、地點,眦裂起雙目就沖着沈一白狂聲怒吼了起來。
“沈一白,你別在這造謠生事敗壞我的名聲!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麽殺人犯,也沒有被什麽小混混強.奸過!你別以為在我臉上抹黑,就能掩飾住白蔓寧這個浪貨到處偷人的龌龊事了!你們這些男人全都瞎了眼嘛,一個個都不顧一切的護着這女人,而她呢,根本就是個腳踏幾條船的婊.子!”
唐心這般口無遮攔的駭人言辭,立馬又惹得周圍賓客竊竊私語個不斷,原本喧鬧的酒席間也是瞬時就安靜了不少。
越來越多的客人們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紛紛朝着唐心這桌望了過來。
衆目睽睽之下,唐心又是一陣歇斯底裏地肆意叫罵,全然沒有一分大家閨秀該有的姿态氣度。
一旁的沈一白依舊滿臉的淡定從容,一只手從背後緊緊攬住了蔓寧的腰身,還略帶着點笑意湊到耳邊,對她柔聲輕語了一句“別怕”。
再回眸時,沈一白微垂的眼角閃過一絲淩厲的殺氣,如同看個死人般對着那唐心冷冷回道:“剛剛沈某不過只是說了則新聞而已、并未對號入座。唐小姐不必這麽着急的就不打自招。”
一聲威吓下,原本誘惑無比的一雙桃花眼中閃射出一片攝人寒光,滿臉肅然的沈一白輕輕揮了揮手,身後立馬就躍出了幾個彪形大漢。
“今天是我和蔓寧的大喜之日,本想着來者都是客,沈某對每一位來賓也都是感激萬分。誰知唐小姐竟然心腸如此歹毒,當着這麽多親朋好友的面,屢屢出言不遜、惡意中傷蔓寧。我沈一白絕不允許旁人這般欺辱我的妻子。沈某在此宣布,從今以後,沈家将不會同唐家再有任何生意上的往來。而這裏也不再歡迎唐小姐,煩請小姐趕緊自行離開,不要逼我強行動粗,到時候傷了小姐的顏面沈某可是概不負責。”
沈一白此話一出,全場立馬一片嘩然。
當着全上海灘這麽多名流的面宣布和唐家斷絕關系,這沈家大少不就等于和唐立強這一派徹底撕破臉皮了嘛?
而那唐心此時更是滿腔的怒意不止,面上已顯猙獰之态,明顯就不願如此狼狽地離開會場。
身後已經有幾個相熟的姐妹好生勸了起來,可這唐心還是扯開了嗓子,對着一對新人罵罵咧咧個不停:“沈一白你有膽子動我試試看!我爹一定不會放過你和那個賤.人的!”
已是滿臉不耐的沈一白微微蹙眉間眸光微閃,幾個待命的壯漢接到了眼神示意,立馬就飛身沖到了正在撒潑的唐心身旁。
一人拎住一邊胳膊再輕松揮臂,瞬時就如丢垃圾一般,直接就把人給扔出了門外!
這一招“掃地出門”幹淨利落,立馬就換得耳根一片清淨。這在場的所有人也是一陣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緩緩回過神來。
震撼之餘更是贊嘆不已,這有錢當真就可以這麽任性嘛!
而作為衆人目光焦點之一的蔓寧,從頭到尾卻都是一副作壁上觀的漠然表情。縱使那氣勢洶洶的唐心朝着她大吼大叫着、潑了髒水無數,也沒見這位冷美人對她多擡一下眼皮。
見那唐大小姐渾身狼狽地被人直接扔出了門去,蔓寧卻是微微虛起了眸子,難得臉上浮起了一絲波瀾。
不着聲色地拂開了沈一白攬在腰間的那只大手,蔓寧微微側身靠到他的耳邊,語氣淡淡地輕嘆了一句:“這姓唐的父女倆可都不是什麽好相處的,這下子可是徹底記恨上你了,你這又是何苦呢!”
看着滿堂賓客各個皆是驚詫不已,沈一白只是勾起唇角滿臉狡黠地笑了起來:“不過就是個跳梁小醜罷了,不礙事。”
說話間,耳畔那人身上漾起一陣淡淡冷香,胸口處微微一悸,心跳立馬就跟着錯亂了節奏。
暗暗平息了一瞬,沈一白這才轉過身來捧起了蔓寧的雙手。
深不見底的桃花眸子裏閃動着燦若星辰般的耀眼光芒,一點一點全都直直射到了蔓寧眼中。
沈一白一張俊逸美豔的面龐上浮起了一層紅暈,鏡片下濃黑的長睫毛忽閃了幾下,滿臉虔誠地對着蔓寧柔聲說道:“蔓蔓,謝謝你。今天我真的很開心。”
蔓寧眼中閃過一絲微光,對着面前滿臉喜悅的沈一白默默凝視了一瞬,到底還是什麽話都沒說出口。
安靜地将手放在了沈一白溫熱寬大的掌心中,蔓寧便順着身旁這個稱作“丈夫”的男人,一起走完這婚宴接下來的流程,正式成為了這上海灘人人稱羨的“沈太太”。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設定時并沒有這段劇情,直接要“洞房花燭”虐沈公子的。我就是心血這麽一來潮,讓他虐虐渣女彌補一下。随意皮一皮,親愛的們看看就好╮( ̄▽ ̄"")╭
不過沈公子損人不帶髒字自我感覺棒棒噠!話說,大家喜歡這麽老公力max的真正男主咩o(^▽^)o
☆、臭男人。
有了唐心中途插的這一杠子, 接下來的晚宴衆人全都已經心不在此。各個皆是滿臉的隐忍, 恨不得當場一起放聲八卦一番才算淋漓痛快。
沈一白則是帶着蔓寧又随意應付了幾波生意場上的客人, 便十分“善解人意”地讓司儀提前宣布婚宴結束。
從和平大飯店裏出來後,外頭夜風正涼,帶着江水的微濕氣息陣陣拂面而來, 很快就将沈一白身上濃重的酒氣吹散了不少。
可原本玉石般的白皙面龐上還泛着淺淺的緋色,眼眸中也是彌漫着迷離朦胧的微醺醉意。
将一衆親友賓客送離了之後,飯店門口原本烏壓壓的一片人潮卻是盡數散去, 立馬就生起了些人走茶涼的冷清感覺。
照常理,這婚宴之後應當還有不少講究,可此時身旁只剩沈一白一人,蔓寧眼神閃動面露疑惑, 那男人卻只是微微含笑并未言語。
伸手将蔓寧扶上車去, 自己也跟着一起坐在了後排,一上車就招呼司機把車開到元飛路上去。
見蔓寧眼中驚詫更甚,沈一白這才笑着對她解釋道,原本按着沈家祖上傳下來的老規矩,這新人在婚禮當晚理應住在沈氏在鄉下的老宅裏。
第二天一早, 再由新媳婦端茶侍奉公婆、請安跪拜,以祈求祖宗保佑一對佳人富貴平安,和和睦睦。
不過這沈一白的父母早幾年前就過世了, 而他顧念着血脈舊情,一直幫扶着其他幾房、還沒有完全分家。
大家雖然一直“沈大少、沈大少”的叫着沒有改口,但嚴格說來, 其實叫他聲“沈家大爺”才更加合适。
如今高堂不在,沈一白又十分強勢,安排婚禮那時就力排衆議、舍去了舊習,将新婚之夜定在了元飛路上蔓寧母親的舊宅裏,也沒允許旁人跟着過來“鬧洞房”,怕的就是這些繁文缛節惱到了蔓寧。
本以為會是個意外的驚喜,說完之後蔓寧卻依舊一臉平靜并無甚反應,沈一白只好悻悻地收起了話頭,又規規矩矩地倚回到了自己那邊的車窗上。
身子緊緊繃着,不敢朝蔓寧那邊多逾越一寸的距離,卻時不時就側目偷瞄幾眼自己那面若嬌蕊的美豔新娘,彎彎的眼眸中不自覺就溢滿了濃濃的笑意。
無奈這一路上略有些颠簸,不一會兒胸腹中又是一陣酒氣翻湧,沈一白迷迷糊糊間閉上雙眼就徹底醉睡了過去。
而先前酒席上一直被沈一白護着,蔓寧幾乎都沒怎麽飲酒,此時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中依舊一片清明透徹。
耳邊傳來了沈一白沉沉睡去的平緩呼吸聲,逼仄的車廂裏氤氲的盡是他身上淡淡的酒氣。
暗色中蔓寧順勢轉過臉去,只見身材高高大大的沈一白此時卻是十分老實地縮在一邊角落裏,兩條長腿也是極憋屈地擠在了一起。
腦袋斜斜靠在窗戶上,玻璃鏡片下長長的睫毛好似把羽毛扇般密密掃了下來,睡夢中唇邊還漾着一絲淡淡的笑意。
幹幹淨淨的一張臉上睡顏單純安靜,和平日裏鮮衣怒馬的風流倜傥公子恍若兩人一般。
目光在男人微微抿起的殷紅嘴唇上停留了一瞬,蔓寧眸光閃爍,卻立馬就收回了視線、朝外頭幽幽望了過去。
行駛間,幾盞路燈的昏黃光線在蔓寧輪廓完美的側臉上飛速掠過,光影明滅間模糊了面上所有的喜怒情緒。後排的兩人一睡一坐,便是一路默默無言。
待到沈一白再睜開眼時,車子剛好就駛到了那小樓前頭,正減慢了速度緩緩停了下來,而身旁的蔓寧已經徑自打開了車門走了下來,
剛剛回神,沈一白心頭一急,趕緊就彈起身子也跟在後頭奔了出去。
一下車卻發覺這般火急火燎實在有失風度,沈一白耳尖猛然就是一紅,剛想換回一貫淡定從容的奢貴模樣,走在前頭的蔓寧突然就轉過身來,伸出只雪白纖臂朝他攤開了手心。
“鑰匙呢?”
幾步之遙外,如墨夜幕下蔓寧的面容被濃黑暗色沁上了一絲涼意,一雙漂亮的眸子卻像璀璨星辰般在滿目幽暗中熠熠發光,瞬時就照亮了沈一白眼前的所有景致。
心跳驟然漏跳了一拍,滿眼間只有蔓寧濃豔勝火的一雙紅唇,上下起阖間帶起一片盈盈水光,讓人只想靠近貼緊,再一親芳澤。
胸腹處驟然升起一股邪佞火氣,如受蠱惑般伸出長臂,一把就将那散發着誘人氣息的女人給攔腰抱起。
猝不及防間突然被人抱起,強按住驚詫沒有叫出聲來,蔓寧卻是暗暗用力拼命反抗了起來。像極了一只被激怒的兇悍小獸,滿臉憤怒地在男人結實的懷抱裏肆意掙紮着。
又暖又香的柔軟身體蹭得沈一白渾身處處緊繃不已,一張俊臉瞬時就無比糾結地擰成了一團。
生怕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便一刻也不敢再耽擱下去,沈一白邁開長腿就一路招搖而去。任憑蔓寧如何不知輕重地四處抓掐,也都穩穩抱牢了她的身子,死活也不肯松手。
眼看着就要走到小樓前頭,深提一口氣,這男人又是極其嚣張地擡起腳來猛踹大門,候在屋裏的傭人們聽到動靜,立馬就飛奔過來給這對新人開門。
房門一開,滿眼盡是豔紅一片的喜慶布置,開門那人一眼瞥見兩人如此暧昧親昵之态,便就十分有眼力勁的低頭屏退了下去。
而此時反抗了幾輪皆是無果,懷中的蔓寧反就安靜了下來不再亂動。一雙亮得都快溢水來的媚眼彎彎虛起,就這麽赤.裸.裸地直直盯着沈一白。
一臉似笑非笑的戲谑神色滿是嘲意,不過擡眸間一個眼波流離,瞬時就如觸電般讓人從頭皮一直酥麻到腳底。
胸口一陣滾燙沸騰,沈一白緊咬住嘴唇別開眼去,強忍住滿心的悸動、不敢再多看蔓寧一眼。
雙手緊緊扣住女人柔軟的腰身,索性借着酒興一鼓作氣,直接把人強行抱到了二樓的新房裏頭。悶哼一聲猛撞開房門,又一把将蔓寧丢到了鋪滿紅綢的柔軟大床之上。
喉頭微微攢動,沈一白伸手松開了脖頸間系着的領結,渾身盡是成熟男人的強大壓迫感,幾步上前俯下高大的身子覆了上去,撐着胳膊就将蔓寧牢牢壓在了身下。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閃射出淡淡暖光,透過紅色的帳缦将整間屋子都映得一片影影綽綽。
雕花大床上輕紗搖曳不止,意亂情迷間沈一白滿目盡是迷離光影,躺在身下的蔓寧渾身都沁上一層薄薄紅色光暈,眼中帶怒卻更顯妖媚惑人。
鼻息間盡是這女人身上萦繞不散的淡淡馨香,沈一白這一路上橫沖直撞的氣勢此時卻已消失殆盡,真把那人按上床來,反倒是滿臉拘謹,渾身更是一片緊繃僵硬。
眼眸垂下,一眼就瞥見蔓寧微微松開的衣領裏透出一片細膩雪色,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微微顫動間豐盈曲線畢露,喘息間盡是熾熱滾燙的誘人氣息。
兩人相隔不過咫尺之距,四目相交間呼吸氣息交纏在一處,瞬時帶起陣陣熱意四處彌散。
寬敞的卧房內一下子就溫度驟升,沈一白早已是情動不已,原本就帶着一絲羞稔的白淨面龐,瞬時就被眼前媚色撩撥成血色.欲滴般的一片豔紅。
強忍住渾身澎湃不已的強烈欲.望,卻是溫柔地輕俯在蔓寧身上,只是靜靜凝視着她的眉眼唇角暗自出神。
曾幾何時,他就開始期盼可以離她如此之近,即便相隔光陰數載、又羁絆了過客無數,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将她擁入懷中。
褐色的溫馴眼眸間慢慢浮起一層氤氲濕氣,突然就抿起嘴唇傻傻笑了起來。
此時蔓寧卻是微微皺眉,一把推開身前男人滾熱的結實胸膛怒聲嗔道:“你身上好重的酒味熏的我難受,趕緊洗澡換衣服去!”
說話間蔓寧眼媚如絲,滿臉嫌棄中又略帶點嬌憨,從未見過她如此風情,沈一白瞬時又是一陣心跳狂亂。
長腿長手的大男人立馬就乖乖地從大床上挪下身來,又小心翼翼地退開了幾步,生怕“臭烘烘”的自己讓美人厭惡嫌棄了。
微微垂下眼簾,沈一白耳尖一片泛紅,站在床邊啞着喉嚨輕“嗯”了一聲,便就滿臉窘澀地轉身朝浴室走去了過去。
從蔓寧那頭望去,這男人一步一頓,好幾次都亂了步子、差點就要同手同腳,這副笨手笨腳的模樣,哪裏還有一點這上海灘上最潇灑公子的風流倜傥。
而這手足無措的沈公子此時已是滿腦袋空白,渾身麻木到連沖了個冷水澡都不自知。
淅淅瀝瀝的水花打在男人精瘦的身子上,順着胸口一路順流而下,将胸腹間的那團火熱欲.望慢慢降下溫來,一個人立馬又被無盡的興奮喜悅給團團包裹住。
确定身上已經幹幹淨淨、再無酒氣,沈一白剛準備擰上水閥,卻不禁就渾身打了個寒顫。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一直都忘了放熱水,一下子沒忍住就笑出了聲來。
随意抹了抹頭發,換上睡衣剛準備推門出去,眼前突然就浮現出蔓寧那張明豔媚人的絕美面容。
沈一白扶着門沿稍頓下了腳步,心神不禁又微微蕩漾了起來。
這長夜漫漫寂寥,卻不用再一人孤枕難眠,只要推開這門,便是他和蔓寧将要開始共度一生的第一夜。
作者有話要說: “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我只愛你,you are
my only star!”又是忍不住唱出聲(暴露年齡)的一首歌。
我說的虐,就是讓沈公子看到吃不到,嘿嘿嘿。從此開始漫漫爬床路╮( ̄▽ ̄"")╭
☆、閣樓裏的他。
暗暗捺住滿心的悸動, 沈一白伸手輕輕推開門來。
一眼望去, 原本紅影搖曳的新房一下子黯淡了不少, 這才發現鋪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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