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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自己這頭回望了過來,心裏這才稍稍踏實了一些。

再朝周圍匆匆掃視了一圈,竟發現她旁邊還站着兩個家裏頭的傭人,正一起合力架扶着個渾身顫抖的黝黑人影,先前聽到的幽幽哭聲便是這人發出的陣陣抽噎聲響!

心中瞬時一陣大駭,沈一白立馬就疾步上前擋在了蔓寧的前頭。靠近之後再定睛細看了一眼,這才猛然辨出面前這人,竟是那已久未在人前露面的唐家大小姐——唐心!

眼前的情景實在太過匪夷所思,沈一白一時之間也是滿頭霧水。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女人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蔓寧的房間。

但深知這唐心絕非善類,沈一白此時更是滿心警惕,眼風疾疾掃過衆人,立馬就滿臉愠怒地對着那兩個傭人厲聲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大半夜的你們怎麽能随便讓個陌生人進門!要是帶進來個歹人傷到了太太,你們有幾條命夠賠的!”

那兩人一聽自家先生似是真動了肝火,趕緊滿臉惶恐地對他連聲解釋道:“不是我們有心要放這唐小姐進來的!只是這大暴雨天的,她就一直站在外頭不停地砸門大叫,說是有要緊事一定要見上太太一面。我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過來問了問太太的意思。也是太太同意了之後,我們才敢把她給帶了過來。這不才剛剛進屋,先生您就過來了。”

滿心不爽的沈一白還想再斥責上幾句,一旁的蔓寧卻在身後暗暗拉了拉他的衣袖,往前一步為那兩人開口解起圍來:“好了,剩下的讓我和先生解釋就行了。這裏已經沒什麽事了,你們先出去吧!”

那兩個傭人聞言如蒙大赦一般,立馬齊齊放手松開了唐心,眨眼間就飛速退了出去。而那唐心猛一下失去了兩側支撐,一個人瞬時就軟塌塌地癱坐在了地上。

滿臉不耐的沈一白蹙眉望去,這才發現這女人渾身上下被雨水淋得透濕,巴掌大的小臉也是凍得慘白發青,完全沒有一點血色。

濕漉漉的衣裳上沾滿了泥水污跡,一頭長發也纏成了亂麻一般。這樣子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哪裏還有平日裏那副趾高氣昂的嚣張模樣。

此時蔓寧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唐心面前,微微低下身子朝她凝視了一瞬,半晌後才滿臉冷漠地開口問道:“我和唐小姐你好像并沒有什麽好談的,也不知此番深夜造訪到底有何要事?”

顫顫發抖的唐心猛一聽到蔓寧的聲音,立馬就頓住了身子恍若石化了一般。好一瞬後,才僵着脖子一點點揚起頭來。

待到和蔓寧四目相對之時,原本呆板無神的一雙圓眼當中瞬時就燃滿了騰騰怒火,冷不丁就突然張開雙臂朝蔓寧身上猛撲了過來。

“你這個賤.人還有臉站在這裏說風涼話!你要把所有人都害死才滿意是不是!”

此時的唐心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發了瘋似的尖聲嘶吼叫罵個不停。一只手死死拉住蔓寧胸前的衣襟,另一只手高高揚了起來,渾身萦滿了怨念之氣,順勢就朝着蔓寧臉上猛力扇了過去。

沈一白被這唐心突然發作的瘋癫之态給吓了一跳。趕緊大步沖上前去,一把就将這女人揚在半空中的幹瘦手臂狠狠打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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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桃花眸裏已被滔滔怒意染成了一片赤紅,原本溫馴謙和的沈公子此時已經變得有些面目猙獰了起來。

滿身陰戾的高大男人直接就将唐心猛推到牆上,又伸手死死掐住了她細弱的脖頸。唇邊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一字一頓地對她冷冷威脅道:“不要以為你是個女人我就不好意思對你動手,你要是再敢動蔓蔓一下,唐小姐這麽漂亮的一根脖子,恐怕就會被我“一不小心”給折成兩段了。”

滿臉狠厲的沈一白虛起眼眸手中漸漸加力,本就已經體力不支的唐心根本無力掙紮反抗。

滿眼驚恐間面上被憋成了一片暗紅卻依舊不依不饒,咬緊了牙關繼續罵罵咧咧個不停:“沈一白你個王八蛋,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言安他都要被這個賤.人害死了,早晚你也會死在她的手上!”

原本在旁冷眼而觀的蔓寧聞言面色猛然一暗,趕緊上前将沈一白一把拉了開來。等他松開手後,這才對着唐心滿臉愠怒地大聲诘問了起來:“你剛剛說什麽了,你給我說清楚點!”

好不容易才喘上了口氣的唐心順着牆壁慢慢癱軟了下去,卻是對着蔓寧滿臉嘲諷地邊咳邊笑道“我剛說的是,言安他快要被你害死了,這下終于開心滿意了吧,可以毫無負擔地和你這個新姘頭繼續風流快活了!白蔓寧,你根本就是個人盡可夫的臭婊.子!要是言安出了什麽事,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唐心剛剛放完狠話,眼角邊跟着就湧出了一行清淚。再下一瞬卻是徹底奔潰了一般,便是不管不顧地爬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滿臉涕淚肆意橫流,原本強硬無比的唐心好似突然就精神分裂了般,猛地就牢牢抱住蔓寧的小腿怆然泣道:“白蔓寧,我求求你快去救救言安吧!現在我已經徹底走投無路了,要是你再不肯救他,他真的就要被我爹給弄死了!”

一聽到唐心提到蘇言安的名字,蔓寧的臉色就有些異樣。此時再聽說蘇言安已是性命堪憂,一張臉瞬時就變成刷白一片。

被蔓寧一把拉開的沈一白自然全都看在眼裏,心口瞬時襲來一陣鈍痛,胸中更是狂躁憋悶不已,滿眼盡是暗潮洶湧的悲憤情緒。

只見眼前那女人明明都已經渾身微微發顫,卻仍強作鎮定般緊緊繃住情緒,一把提起了正爬在地上痛哭不止的唐心就厲聲逼問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唐立強要取蘇言安的性命!”

被蔓寧強行提起腦袋和她目光對視,那唐心這才抽噎着将事情的始末大致講述了一遍。

原來上次唐心匿名舉報蔓寧又扯出了蘇言安之後,唐立強就已經派人去打探過他的真實身份。

那次事件鬧得滿城風雨,差點把他唐大委員都給拉下了水,唐立強對蘇言安本就已經十分的不滿。

待到後來确定他是革命黨之後,對自己身邊的這顆定.時.炸.彈更是恨之入骨,只欲先除之而後快。

無奈在外人眼中,這蘇言安早就已經和他們唐家劃上了等號。茂茂然出手只怕會惹人非議,反而會招來些是非。唐立強便想找個不着痕跡的法子,好讓這混蛋小子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先前蘇言安被唐心囚禁在公寓中,這唐立強一直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未對其多加幹涉。

剛開始這唐立強是确實不知內情,而在知道了蘇言安的身份後還任由唐心随意“胡鬧”,一來是因為那時候風頭正盛,太多眼睛盯着唐立強不敢輕舉妄動。

二來,就是打算之後等到個合适的機會,再把這家夥給幹淨利索地做掉。千萬不能讓旁人覺得和他唐立強有任何的幹系。

唐立強這老狐貍暗自盤算了半天,卻沒料到在蔓寧大婚那天,這蘇言安居然突破了層層守衛自己逃了出來,此後更是石沉大海一般,再無任何有關他的音訊傳出。

心慌不已的唐立強生怕被旁人先抓到“蘇言安”這個把柄,趕緊派出大隊人馬一直暗中追捕,卻一直都尋不到這蘇言安的蹤跡去向。

唐心說到這時,滿臉盡是陣陣憤恨不已,紅着雙眼對着蔓寧咬牙切齒地尖聲譏諷道:“之前我爹費了那麽多人力精力都拿言安沒轍,憑着他的身手,本不該會被我爹的人發現。可他就是為了看你,每隔一陣子就會偷偷潛伏到這棟房子附近,到底還是洩露了行蹤被我爹的人逮住了。都怪你這個賤.人!要不然言安他怎麽可能犯下這麽低級的錯誤,搞得自己現在命在旦夕!”

“你說蘇言安他一直潛伏在我周圍?!”此時的蔓寧已是滿臉的震驚,眼中漸漸彌漫出完全不知所措的迷茫之感。好似魔怔了一般,對着唐心只愣愣地重複着這麽一句。

沈一白見狀心中猛然一痛,趕忙将蔓寧緊緊攬在懷中顫聲勸阻道:“蔓蔓,你清醒點,千萬別聽這女人胡說八道!你看她這麽瘋瘋癫癫的樣子,搞不好又是故意設下的什麽圈套來诓騙陷害你的,上次的那事你難道都忘記了嘛!”

懷中的女人聞言卻是勃然大怒般用力掙紮了起來,幾下就将身前的沈一白給狠狠推了開來。再擡眸時,已是滿眼的寒光閃閃、再無絲毫溫存熱度。

恍若審視陌生人一般,蔓寧微微垂下眸來,對着沈一白只冷冷地回了一句:“哪怕只有一成可能她說的是真話,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死,這是我欠她的。”

☆、如果換成我。

“你欠誰的, 欠蘇言安?”

本就憤懑不已的沈一白被蔓寧這一句給惹得更加惱怒, 立馬就語帶怨念地對她反問了回來。

可蔓寧說罷便不再言語, 直接略過滿臉怒氣的沈一白,徑直朝唐心那邊走了過去。

長眸中透出一絲狠戾,俯下身子一把揪起了正顫抖不止的唐心厲聲問道:“現在蘇言安他人在哪裏, 我怎麽樣才可以救他?”

本就瘦小的唐心直接就被蔓寧提坐了起來,一張小臉上鼻涕眼淚糊成一團,正紅腫着雙眼一直抽噎個不停。

在蔓寧強攝的眼神逼視下, 這才可憐巴巴地仰起頭來啞聲說道:“先前在你們酒席上鬧過之後,我爹就已經徹底厭煩了我。狠狠教訓過幾次不談,還說我跟我死去的老娘一樣,也是腦袋不正常的神經病!還說在給我定下婚事之前, 不準我再随意出門惹是生非。所有有關言安的事, 都是我在家偷聽他和旁人談電話時候才知道的。”

“前兩天我爹他出去吃酒,回來時喝多了說漏了嘴,說是把言安壓到了金山碼頭的一艘漁船上,剛好拿他來試試新從洋人手裏買來的可以定時的炸.藥好不好用。等到大年初一沒人出航的時候,便把那船直接開到海上, 等爆炸之後便可以直接沉屍海底,就是有人懷疑起來,根本也是死無對證。”

越說越是惶恐, 唐心緊緊拉住蔓寧苦苦地哀求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最近老頭子看我看得特別嚴。幾乎從早到晚一直都有人監視着,就連個電話都打不出來。趁着除夕晚上他們稍微松懈了一點, 我這才從廁所裏跳窗逃了出來。出來之後我思來想去,竟發現,現在能幫言安的也只有你了!”

說話間,原本嚣張跋扈的唐心亦是一陣淚雨滂沱。

“我好怕,怕言安這次真的就挺不過去了!之前我說懷過言安的孩子都是騙你的。就連那姓宋的革命黨和你見面時說我小産的那些說辭,也是我趕在他去見你之前,使了點手段給他遞了封書信。讓他以為那信是言安在出事前特地留下的托付,務必讓他在和你見面之時,把那些刺激你的話語全都複述一遍。從頭到尾我都只是想出口怨氣而已,而言安他卻從來都沒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白蔓寧,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等泣不成聲的唐心斷斷續續地把話說完,一旁的蔓寧早就已是滿眼熊熊的沸騰火光。

一把就甩開了死死賴在身上哆哆嗦嗦的那一小只,挑起眉來就是一陣怒聲呵斥。

“現在知道害怕了?那你剛剛都幹嘛去了?除了打嘴仗你還會幹什麽?就算把給我活活罵死了,就能幫得上蘇言安一點忙嘛!我看你老子說的一點不錯,你根本就是個拎不清的缺西老列三!”注①

被猛地一兇唐心也是愣怔了一瞬,緊緊抿起嘴來,滾滾淚珠在眼眶裏頭已是搖搖欲墜。

終于忍不住心中的各番郁悶委屈,捂住雙眼立馬就是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嚎啕大哭。

蔓寧滿臉厭惡地瞪了唐心一眼,便擡起眼來直接從她身上跨了過去。

打開房門揚聲招來幾個傭人,讓他們先把唐心帶下樓找個房間好生“款待”着,一切等她回來之後再另作吩咐。

幾個傭人得了蔓寧的指示,立馬就動作利索地拉起已經哭得昏昏沉沉的唐心,幾下連拖帶拽就把人給架了起來,便準備把她帶出門去。

就在唐心快要離開之時,蔓寧稍稍又頓了一步,突然就毫無征兆地在她身後幽幽地嘆了一句。

“其實當年路見不平的是言寧才對吧。這麽多年來,也是你一直拿蘇言安來威脅她,她才一直沒敢說出當年你被強.暴的真相吧!”

唐心本已渾渾噩噩,滿臉麻木地任人擺布也毫無動作,聞言後卻立馬就渾身猛然劇顫了起來。

心神狂亂間猛地就掙紮着轉過頭來,瞪圓了雙眼便是一陣撕心裂肺般的怒聲大吼:“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是不是蘇言寧那個賤.人跟你說的!”

身旁瞬時就現出一陣肅殺戾氣,蔓寧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靠了過來。

高挑嬌豔的美人微微挑起那雙琥珀色的妖媚眼眸,卻是對着驚恐萬分的唐心邪邪笑了起來。

“這麽多年了承蒙你對言寧各種‘關照’,這是我替她還給你的小小“謝禮”,還請唐小姐悉數笑納!”

耳邊只聽見女人甚是挑釁嘲諷的清冽嗓音輕輕響起,再下一瞬,滿臉狠戾的蔓寧就已經揮起手臂,直直朝着唐心的臉上狠狠扇了過來!

##

蔓寧下手極重,一巴掌下去,這唐心慘叫了一聲後便徹底昏死了過去。

沒了唐小姐的各式鬼哭狼嚎,這房間裏頭一下子就清淨了下來。

蔓寧滿臉淡定地揮了揮手,幾個被吓愣住的傭人這才慌然回過神來。

一股腦兒全都湧上前來,一陣手忙腳亂地把這癱成一灘爛泥般的唐心又給擡了起來。

蔓寧冷冷看着唐心被強行拖了出去,面上瞬時就浮起一層寒霜。

旁若無人般掀起下擺直接脫掉身上睡裙,渾身只一件薄綢襯褲,随便拿了一身褲裝就準備換上出門。

已經沉默許久的沈一白終于耐不住滿心的憤然恨意,帶着怒氣一把就握住了蔓寧低聲吼道:“你這又是想要幹什麽!就憑你一個女人家,就想孤身過去救那蘇言安?白蔓寧,你是不是被那唐心傳染了,也跟着她一起發神經啊!”

此時蔓寧上身不着寸縷,只一頭卷曲長發蜿蜒披散在胸前遮住春光一片,卻是被沈一白死死鉗住手臂,作勢就将她整個人都嵌入了他的懷抱當中。

若只是一眼望去,若不是這沈公子一臉要提刀殺人的暴戾之态,更像是對正在溫存纏綿的動情男女一般。

“沈一白!你放開我!這事和你沒有關系!”

本就已經心急如焚,此時又被沈一白牢牢困住的蔓寧立馬就被激得漲紅了雙眼,整個人緊緊貼在男人的身上,不管不顧就是一陣拼命掙紮。

滑膩的肌膚只隔着一層薄布四處點火,百般抵抗間蔓寧更是肆意張狂,所到之處帶起片片僵硬緊繃,直接挑燃起了男人陣陣難抑的滾熱怒火。

額上青筋一陣亂跳,渾身冒火的沈一白被這般強烈的刺激逼得一點辦法也沒有。

再聽到蔓寧又說和他沒有關系,心中瞬時一陣邪火郁氣驟然騰起,順勢就伸手緊緊按住蔓寧。

已是怒氣沖頂的沈一白緊緊咬住下唇,一把蠻力就将身前不安分的女人打橫抱起。

任憑蔓寧如何在身前撒潑打罵,沈一白只是黑着張俊臉一言不發,徑直就将懷裏的女人狠狠扔到了大床上頭。

跟着這男人又邁開長腿跨坐在蔓寧身上,伸出手來死死壓制住了身下拼命掙紮的一雙纖臂。

此時的沈一白居高臨下俯視着蔓寧,從來都是溫柔譴倦的褐色眼眸中盡是翻湧不已的滔天妒意。

“蔓蔓,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你對我說‘和你沒關系’這樣的話。至少現在我還是你名正言順的丈夫,我不允許你為一個真假不明的消息就貿然犯險,更不允許你為了救別的男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如果你再繼續這樣不聽話,信不信我讓你這一整天都下不了床!”

說話間語氣滿是調侃戲谑,可此時沈一白的雙眼已經漲成一片通紅已是怒到極致,滿身都是強硬無比的壓迫之感,根本就不容蔓寧再繼續反抗下去。

“沈一白!你敢!”

如同被強行困住的猛獸一般,蔓寧氣急敗壞地大吼了一聲,明顯就被沈一白如此嚣張的态度所激怒,立馬又怒不可遏地竭力掙紮了起來。

殊不知此番情景下,兩人的身子恍若一人般交纏在一起,每一個微小的顫動起伏,都能徹底掃去沈一白僅剩的一點理智。

從來都對蔓寧千依百順的男人此時已是忍無可忍,直接就俯下身來,一口就含住身下女人紅豔的雙唇。

縱使已經怒火中燒到幾近發狂,不似第一次時候毫無章法的橫沖直撞,此時的沈一白還是耐住滿心怨氣,極盡溫柔地輕輕舔舐着蔓寧的唇瓣,舌尖缱眷流連,細細描繪着她每一寸的誘人唇線。

感覺到身下的女人原本強烈抗拒的身子稍稍緩和了些,精敏的男人瞬時就趁勢加力,直接撬開了蔓寧緊咬的貝齒一路長驅直入。

舌尖泛着淡淡的血腥氣息,唇齒相交間兩人氣息漸漸加粗,不似從前的僵冷麻木,此時的蔓寧也開始慢慢有了些許反應。

淺淺低吟了幾聲,便微微挺起了身子朝沈一白又靠近了些,彼此緊貼的兩顆心皆是陣陣狂亂跳動。

此時男人的一雙大手已經順流而下,帶着薄繭的長指細細劃過每一寸柔軟肌膚。

沈一白百般耐心安撫之下,身下的女人終于漸漸癱軟下來不再繼續掙紮。緩緩伸出一雙雪白的纖臂,緊緊勾在沈一白結實發顫的肩膀上頭。

意亂情迷間見蔓寧竟如此順從,沈一白只覺得滿心狂喜不已,一雙桃花眼中點點眸光閃爍。

情濃之時,本能地就想更進一步,卻是粗喘着停下了動作,溫柔地結束了他和蔓寧第一次真正意思上的親吻。

擡起頭來,渾身顫栗不止的沈一白小心翼翼地對蔓寧顫聲問道:“蔓蔓,你願意嗎?”

一雙濕漉漉的迷蒙眼眸剛好對上了蔓寧投來的視線,沒想到身下這女人不知從何時起,竟已是淚流滿面到不能自已。

琥珀色的瞳孔間盡是無言的哀然神色,幹啞着嗓音對着沈一白苦苦哀求道:“一白,放我去找他吧!”

沈一白染滿情.欲的一雙桃花眼瞬時就失去了所有顏色,一個人僵僵地擡起了身子不住地顫顫發抖。

片刻後終于仰起頭來,卻是滿臉嘲諷地對着蔓寧冷冷笑道:“為了那個男人,你就真的什麽都不在乎了嗎?就算是違心勉強和我交歡也無所謂?”

微微頓了一頓,黯淡無光的眼眸中蘊起一層濕意。

閉上眼強行忍住了淚意,沈一白這才垂着頭苦笑着低念了一句。

“蔓蔓,你對我真的好狠!倘若現在要死的人換成是我,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的不顧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注①:缺心眼的神經病。

☆、無以為償。

沈一白周身一片落寞寂涼, 蔓寧眸中不禁就閃過一絲痛意。

緩緩坐起身來, 伸出纖臂環抱住身前微微發顫的男人, 卻是主動吻上了沈一白幹澀微涼的蒼白雙唇。

一片溫軟輕輕拭過冰冷唇瓣,喘息間呼出一團熱氣撲散在兩人鼻息間,蔓寧含糊不清地輕聲嗔怪了一句:“什麽死不死的, 大過年的不許瞎說。”

挫敗無比的沈一白本已是一臉頹然之态,可蔓寧赤着身子貼過來的那一剎,心跳還是不自禁就錯亂了一拍。

可還沒來得及反應, 給予之人就已經迅速收回了所有,片刻的溫存便如昙花綻放一般轉瞬即逝。

無盡的苦澀瞬時便溢滿心頭,不禁由暗暗自嘲嘆道,蔓寧就是蔓寧, 就算是想要達到目的的違心安慰, 也是如此的敷衍潦草,從來不願為無關之人多費上一點心神。

好在早就已經習慣失落,沈一白微虛起滿是哀然的桃花眼眸,只是默默脫下自己睡衣,便輕輕披到了蔓寧身上。

伸出長指将胸前紐扣一顆一顆仔細扣起。直到滿眼誘人雪色被帶着體溫的柔軟布料全都妥帖包好, 這才勾起唇角微微笑了起來。

“蔓蔓,如果你執意一定要救蘇言安,便就如你所願好了。”

蔓寧聞言眼有詫異, 剛準備開口問上一句,為何突然之間就改變了心意。身前那男人卻已伸手抽掉床幔上系着的素色綢條,猛一下就将蔓寧的雙手給牢牢捆綁在一起。

“你在發什麽瘋!快點放開我!”被沈一白這番突如其來的異動給驚駭了一瞬, 蔓寧立馬就揮起手臂猛烈反抗了起來。

可眼前那男人早就換上滿臉的漠然冷淡,輕輕撫了撫美人散落在胸前的幾縷發絲,便又面無表情地抽下另一根綢帶,直接鉗住了蔓寧正在拼命亂蹬的一雙細白長腿。

垂下眸來,極其溫柔地纏住了纖細白皙的小巧腳踝。确定蔓寧的四肢已經全被綁住,沈一白這才如釋重負般輕輕嘆了口氣道:“蔓蔓,乖一點,不要再亂動傷到了自己。”

沈一白說罷,完全無視已經徹底抓狂的蔓寧,抽出長腿便從大床上翻身下來。

卧房內陣陣驚叫威脅聲不絕于耳,沈一白只是徑直打開衣櫃,不緊不慢地換了身妥帖易行的簡便裝束。穿戴整齊後,又恍若無事般緩步走到轉角處的矮櫃前頭。

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微微彎下了身子,打開櫃門迅速扭轉了幾位暗碼,保險鎖“咔嚓”一下應聲而開。

男人面上浮起一層陰戾淩厲,伸手從櫃中取出一支锃亮手.槍,又掏出子彈利索裝入槍膛之中,便将東西随手藏在了外套裏頭。

再擡眸時,本是溫潤倜傥的沈一白已是滿身殺氣淩然。目光從蔓寧身上微微掃過,便邁開長腿直接朝門口走了過去,

被牢牢捆住了雙手雙腳,此時的蔓寧直直挺在床上根本就動彈不了,只能對着他大聲呵斥不止:“沈一白你瘋了嘛!趕緊放開我不要再胡鬧了!”

心神俱裂般,一雙長眸已經驚怒到漲成一片血紅,眼中淚水亦如決堤一般傾然而洩,可身前那男人滿眼肅殺冷意,根本就對她毫不理睬。

眼看着沈一白馬上就要推門而出,蔓寧終于徹底奔潰,用盡所有氣力聲嘶力竭地大吼了起來:“我的命是言寧換來的!她這輩子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蘇言安,這都是我欠她的,就算要一命償一命,也該是我去而不是你!”

沈一白聞言腳步微微一頓,身後的蔓寧此時已是聲淚俱下。剖心割肉般,一刀刀挖出深藏心中最不願憶起的那段不堪回憶,全都赤.裸.裸地列在沈一白的眼前。

##

當年蔓寧初至法蘭西和言寧成了同房室友後,便經常聽到言寧提起她的哥哥蘇言安,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些這蘇家兄妹和唐家之間說不清的暧昧關系。

蔓寧性冷,言寧溫吞,兩人卻意外相處的極好。說起來這蘇言寧性格溫馴柔弱,也很少言論他人是非,卻常常和蔓寧抱怨起她對唐心的諸般不滿,更不願意這位大小姐嫁給蘇言安變成她的嫂嫂。

閑聊之餘,言寧還時常玩笑般對蔓寧打趣道,若是可以,她倒希望蔓寧能和自己的哥哥湊成一對。兩人都是外冷內熱,既傲嬌又悶騷,剛好就是天造地設般的最佳伴侶。

玩笑歸玩笑,蔓寧只當言寧是依戀兄長,對未來的兄嫂本能就會有些排斥,便也沒将這事放在心上。待到後來更加熟識之後,言寧這才偷偷告訴蔓寧當年唐心被強.暴之事的各中真相。

原來當年言寧在歸家之時,無意間看到個年輕姑娘和兩個混混模樣的男人有說有笑,還一起進了處偏僻的蘆葦從中。

言寧之前曾經見過唐心幾次,對這唐家大小姐還有些印象,便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來。當時就覺得十分奇怪,為什麽這麽個大家小姐會和幾個混混一副十分熟絡的模樣。

不過只是疑惑了一瞬,言寧也并不想多管人家的閑事。才剛準備離開,就聽到蘆葦叢中傳來女人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尖聲驚叫。

被這叫聲吓了一跳,言寧擔心唐心遭到不測,趕緊沖進蘆葦叢裏想要阻止那幫歹人,無奈人小力薄,還是讓那些人渣得了逞。

那兩個混混強.暴了唐心之後獸性大發,喪心病狂到連言寧都不肯放過。若不是蘇言安及時趕到趕跑了那兩人,言寧差點連自己的清白都要保不住了。

言寧對蔓寧說,那幫歹人對她意圖不軌時,唐心只是在旁冷眼旁觀,并未出手阻攔過。等到被蘇言安救起之後,那女人卻又對所有人颠倒是非,說她是為了救言寧才慘遭不幸的。

當時言寧年紀實在太小,被那幾個混蛋給驚吓到徹底奔潰。本能地就将這段可怖經歷徹底封閉了起來不願再提,一時之間便沒有開口說出真相。而蘇言安卻也是因為這個緣故,被唐家徹底綁死了所有退路。

後來這唐心便利用蘇言安的愧疚心理,将他一直牢牢控制在手中。而對言寧這邊,也是一再以蘇言安的前途和性命作為威脅,不允許她對任何人說出事情的真相。

深知這位大小姐的任性狂妄,也确實輕輕松松就可以徹底毀了蘇言安,言寧無奈之下只能繼續保持沉默。

而到了法蘭西之後,唐家幾乎就再沒有給過言寧任何援助,所有的開銷花費都靠自己兼職打工。就連她暗中自行轉校,搬到別處定居唐家都無人知曉。

一下子就如斷線的風筝一般無拘無束,言寧第一次體會到不用寄人籬下、看人臉色行事的感覺是多麽的自由可貴。

心裏不禁就慢慢生出種想法,言寧一邊還是在信裏報喜不報憂,遇到什麽難事都自己扛着;一邊又努力打工攢錢,希望之後可以将蘇言安也一起接到法蘭西來,兄妹倆便可以在異國他鄉隐姓埋名,徹底擺脫唐家對他們的各種控制。

得知了這番往事之後,蔓寧這才明白了為什麽言寧會那麽厭惡唐心,也看得出言寧對蘇言安的百般維護中這兄妹倆的手足情深。

本以為像這樣的一個純善之人,心有所想便定能得償所願。可蔓寧萬萬沒想到的是,言寧會因為她的緣故而丢掉性命,凄慘無依地凋零隕落在異國之地。

出事那天是個尋常周末,言寧早早就已經出門打工。而蔓寧也本準備同往常一樣去附近教堂替亡母作禮拜。

臨走之前卻突然接到電話,說是燃氣公司要上門維修管道務必留人在家。蔓寧無奈只能改變行程在家等候。

但此時蔓寧所不知的是,這個所謂的“燃氣公司”的通知電話,根本就是她的一個追求者蓄意設計的騙局而已。

那個法蘭西男人一向自視甚高,先前對蔓寧表白當衆被拒之後,自覺被一個黃種女人拒絕十分丢臉,早就已經對蔓寧懷恨在心。

這法蘭西人自認為這東方女人思想保守,将貞操看得比命還重要,便故意施計将蔓寧留在家中,想要直接用強讓她屈服後再欲擒故縱,讓她反過來乞求自己對她負責。如此這般,便可以讓他在朋友圈子裏挽回一點顏面。

這男人在出門之前喝了不少烈酒壯膽,謊稱自己是管道維修人員騙蔓寧開門之後,便直接撲在蔓寧身上欲行不軌。

遭到激烈反抗之後,這家夥立馬就惱羞成怒起來,對着蔓寧便是一陣洩憤報複般的拳腳相加。

就在蔓寧快要昏厥之時,言寧剛好提早下班歸來,一進門就看到屋裏有個金發男人在毒打蔓寧。

言寧見狀心中猛然一驚,立馬就沖了過來拼命拖住了那施暴之人,大聲呼叫着蔓寧想要讓她趕緊趁機逃走。

誰知那畜生此時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發洩之時被言寧強行阻攔,心中一陣狂躁不已。

狠狠一拳将蔓寧打暈之後,又順手抽出茶幾上的水果刀,眦裂着雙眼便朝着言寧身上猛力捅了下去!

刀口正中動脈血管,頓時便是鮮血如瀑般四處飛濺了起來。被噴的滿臉盡是滾燙熱血,這窮兇極惡的法蘭西男人瞬時便被激得清醒了過來。

一看自己渾身是血地拿着刀子錯手傷人,立馬就丢了兇器倉皇逃出了門去。等到已經被打暈過去的蔓寧醒過神來,身旁倒在血泊當中的言寧已是奄奄一息了。

此時提到心中刻骨之痛,蔓寧再開口時已是哽咽難言。

原本已經滿心決絕的沈一白聞聲胸口一顫,終究還是軟下心轉過身來,回到床邊将滿身狼狽的蔓寧擁在了懷中。

蔓寧眼中不斷有滾熱淚水滴落,微微垂下眸子滿臉嘲弄地啞聲念道:“因為言寧的緣故,我也曾經十分厭惡唐心,也曾想過要使些手段來折磨羞辱她。可現在的我根本連唐心都不如!為了救我,言寧是把一條命都搭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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