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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你沒事吧?”

“誰是你妹妹,你把我妹妹都吓着了,”旁邊的沈如谙,一見他把長樂都吓成這樣了,居然還敢叫她妹妹,當即便捏着拳頭,狠狠地說道。

葉蘭亭性子一向溫和,在家中又是嫡子,誰敢對他這般無理。所以遇到沈如谙這樣混世魔王性子的,吓得往後退了一步,不過他想了想,還是解釋道:“我只是怕妹妹受傷而已。”

“哼,不需要你關心,”沈如谙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小子,居然就想搶他的妹妹,活膩歪了吧。

沈令承這會剛哄好閨女,就聽到沈如谙大呼小叫的,立即沉着臉教訓道:“谙兒,怎麽和弟弟說話呢?他也只是關心你妹妹,不許這般無禮。”

“算了,不過是小兒鬥嘴罷了,”葉銘山開口解圍道。

“長楓,咱們也許久未見了,不如你在我家中多住上幾日,咱們把酒言歡,”沈令承歡暢地笑道。

葉銘山點頭,二人說着就要離開。還是沈如谙着急說道:“爹爹,你可答應我們,今個能逛廟會的,這都還沒開始呢。”

沈令承見他說這話,立即就瞪眼過去,似乎在責怪他的不懂事。而沈如谙也是着急,可被抱在沈令承懷中的沈長樂,猶如傻了一般,只垂着頭,也不知在想什麽呢。

“長樂,你倒是說句話啊,”沈如谙着急了,他知道若是自己說的話,爹爹肯定不會聽,可要是長樂開口,爹爹肯定不會不同意的。

此時沈長樂突然擡起頭,看着對面的葉蘭亭,她從未見過他,只知他是爹爹為自己定下的夫婿。乃是江南富陽葉家的長房嫡孫,他的祖父乃是今上帝師,父親是兩榜進士,他自己已是個舉人,只等着金榜題名,便來迎娶她。

葉家是江南耕讀世家,他是人人稱贊的未婚夫婿。曾經沈長樂也一邊繡着嫁妝,一邊期待着她的良人來迎娶她。可最後,她沒等到他,等到的卻是克夫的名頭。

今世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見到他。

可随後她突然愣住了,又或者前世她這時便已經見過了她呢。只是因為她那時候年紀還小,所以才沒記得這件事。一想到這裏,沈長樂不由握緊手掌。

不行,她不能再任由前世的事情再發生,不行。

“爹爹,我想要逛廟會,”沈長樂楚楚可憐地看着沈令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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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承素來就是個偏心的,沈如谙說了這話,他不揍他已經是網開一面。而沈長樂這麽一說,他便覺得确實是對不起閨女,難得帶她出門來玩,沒想到舊友上門來拜訪。

他朝着葉銘山為難地笑了笑,這才說道:“長楓,不如咱們找一處茶樓,喝茶敘舊,讓他們三個小家夥去廟會逛一逛。今日難得熱鬧,我這小女兒又是難得出門,所以還請海涵。”

“潤方,你這話便客氣了,本就是我不請自來。那咱們敘咱們的舊,讓他們三個也去逛一逛,”葉銘山自然是贊同。

于是沈令承将沈長樂摔碎的筆洗賠了,又給沈如谙買了他喜歡的那套墨錠,三個小家夥便各懷心思地被領着去逛廟會了。

沈如谙自己沒花一兩銀子,便得了一套墨錠,自然是歡喜。所以連帶着看葉蘭亭都不是那麽地讨厭了。不過他還是十分霸道地牽着沈長樂的手,警告性地說道:“這可是我妹妹,不許你随便叫。”

“那我不叫妹妹,便叫你長樂好不好,”葉蘭亭是個性子溫和的小家夥,被沈如谙嗆了好幾聲,都一點不生氣。他瞧着沈長樂,看着她花苞上紮着的粉色綢帶一飄一飄,心裏那叫一個高興啊。

沈長樂轉頭看着,說實話,葉蘭亭是個漂亮又精致的小男娃,黑色的眼瞳又大又亮,雖然年紀還小,可鼻梁卻高挺,嘴角小巧猶如櫻桃。若是讓他穿着小女娃的衣裳,只怕比多數小姑娘都要漂亮呢。

若是他長大了,也必定是個美男吧。難怪爹爹會那麽滿意他,可奈何世事弄人。沈長樂沒法子怨恨葉蘭亭,畢竟誰都不願意看到那個結果,可她也真的不想再和葉蘭亭牽扯上。只願這一世,他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吧。

“你可以叫蘭亭哥哥,”葉蘭亭到底是聰明,雖然沈如谙不許他喊長樂妹妹,那長樂也可以叫他哥哥啊。

可誰知他說完,旁邊的小女娃娃一點反應都沒有。而沈如谙則是哈哈大笑,嘲諷道:“我妹妹從小就最喜歡我這個哥哥了,而且她也不會随便旁人哥哥的。”

因為沈如誨如今不在這裏,所以沈如谙說起話來,也大言不慚起來了。

“哥哥,那邊是在唱戲嗎?”沈長樂不耐煩聽他們兩人的孩子話,便指着不遠處街邊搭着的戲臺,笑着問道。

沈如谙也沒見過,所以高興地說道:“咱們過去瞧瞧吧。”

沈令承将小厮都派了出來,跟着他們三個人。可到底是小主子,他們撒腿跑了過去,小厮也不敢攔着,只能在後面跟着。葉蘭亭似乎也感覺到了沈如谙和沈長樂對他的不喜歡,所以興致恹恹的,但還是跟着兩人跑了過去。

等到了戲臺子下面,前面已經擠了不少人,沈如谙一個勁地往前面擠。沈長樂被他拉着,也跟着往前去,可人太多了,她頭發都被擠得亂了,她一個勁地喊哥哥慢點,可沈如谙一點兒沒聽見。

而此時突然一只柔軟的手抓着她的小手,葉蘭亭在她耳邊安慰說:“長樂妹妹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沈長樂回頭看着他,小男孩的眼睛中帶着堅定,嘴巴抿地緊緊的,往前擠在她的身前。于是在他們兩個人的奮勇下,三人一下就擠到了最前面。

這會沈如谙才轉頭正經打量了葉蘭亭,摸頭笑了下,說道:“你還不錯嘛,沒脫我後腿。”

“多謝誇贊,”葉蘭亭也回了一句,好似這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情似得。

此時臺上的人唱了一段,臺下的人開始鼓掌,随後就見一把銅錢被扔了上去。沈如谙往後頭瞧了一眼,沈府的幾個小厮還沒擠過來呢。而此時臺下不少人都扔了銅錢,沈長樂掏出自己的荷包,從裏頭挑了一個銀锞子,正準備扔的時候,就見葉蘭亭着急道:“妹妹,我有銀子,我來替你扔吧。”

沈長樂還沒開口呢,葉蘭亭手裏的一塊碎銀子就已經扔到了臺上,之前臺上全是銅錢,所以這麽一錠拇指頭大的碎銀子被扔下去,登時所有人都瞧了過來。

而臺上敲着鑼鼓的人,也突然敲地急促起來,原本正唱戲的人已緩緩移步到他們面前,竟是平地拔起,往後翻了一個跟頭。所有的人都被這幹淨利索的身後鎮住,待回過神,喝彩聲驟然響起,鼓點越發地密集,而那人則是跟着鼓點開始翻跟頭。

臺上的人似乎拿出了看家的本事,前翻、側翻、後翻,整個人靈活如猴子。別說三個孩子看得激動不已,旁邊的人更是激動不已。後面似乎又有人擠了過來,沈長樂被擠得難受,可就在此時突然一只手在她眼前一晃而過,接着她就聞到奇怪的味道。

而此時後面似乎有人在拼命往前擠着,臺上的鼓點聲音越來越密集,臺下的歡呼聲響徹震天。沈如谙看得眼睛都不眨,等他正要掏出銅錢的時候,就見袖子被人扯住,他轉過頭就看見葉蘭亭面如死灰的臉色:“長樂妹妹不見了。”

沈如谙這會再轉頭看着旁邊,哪裏還有妹妹的蹤影。他氣得急了,喊道:“長樂,長樂。”

這會後頭還沒擠過來的小厮,此時才滿頭大汗地擠進來,就這樣還有旁邊的人不滿,對着他們罵罵咧咧的呢。

齊生一聽到二少爺的話,腿都險些軟了。他穩住了之後,便是上前一把将沈如谙抱住,又命人将葉蘭亭抱住,已經沒了一個,可不能把這兩個也看丢了。

“趕緊去太白樓找老爺,請老爺出動官府的人去找,”齊生是沈令承身邊的小厮,所以遇到這樣的大事,反而沉得住氣。

“不行,我要去找妹妹,我要去找妹妹,”沈如谙被吓得大哭。

而沈令承就在不遠處的太白樓,他正和林銘山兩人在品茶,就見小厮匆匆過來,一聽這話,吓得七魂便去了一半。等他到了地方,此時人群已經散去了,就剩下齊生正看着兩個小少爺,其他小厮都已經分散開去找人了。

沈如谙光顧着貪玩,把妹妹弄沒了,已經被哭地說不出話了。沈令承臉色陰沉地看着他,巴掌提起來都沒打下去。他命令齊生帶着他的名帖,趕緊去廣平府府衙,請府尹大人出面,動用人去找。

林銘山沒想到會出這事,此時心中也是又悔又急:“潤方,你別着急,長樂吉人自有天相,咱們肯定能找到的。”

可就算這麽說,等府尹親自帶着人來之後,人還是猶如石沉大海般,再沒了消息。

而此時的沈長樂則是漆黑的地方醒了過來,她打量着這間屋子,很顯眼這是個放雜貨的地方,只是這裏放着很多木頭箱子,而且有好幾個木頭箱子還是打開的,裏面放着旗子一樣的東西。

這是哪裏?

沈長樂只記得自己聞到一股怪味,接着就沒了意識。當時她是和二哥哥他們在一起的,而現在只有她一個人,二哥哥他們應該是沒事吧。就在她左右張望的時候,突然聽到旁邊傳來聲響,她手腳都沒有被綁住,只是被放在一堆布料上面。所以她輕手輕腳的起身,走到門邊,推開一道細縫,往外面瞧着。

外面是個小院子,西邊正挂着一排衣裳,而東邊則是一口水井,旁邊放着水桶。門口有一棵小棗樹,這會枝繁葉茂,風一吹,便發出沙沙的響聲。竟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小院,即便有人過來看,也只會以為這是一戶普通人家。

就在沈長樂還想再瞧時,就聽到旁邊傳來陌生的聲音:“他娘的,竟是碰到了硬茬子,看來咱們要小心了。這會街上到處是官兵,就連城門檢查的都嚴了,聽說只要是有箱子的,肯定要打開。”

“那怎麽辦,這小丫頭在咱們手上,豈不是脫不了手了?”另外一個女聲響了起來,她有些懊悔地說道:“我早就說過,咱們幹這行遲早要出事,你們偏偏不聽我的。”

“算了,幹都幹了,況且這拐賣孩子可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就這麽個小丫頭,你別看小啊,我把她帶到揚州去,只怕五十兩銀子都有人要,”綁匪繼續說道。

“就這麽個小丫頭能值五十兩?”顯然另一個人不是很相信。

那個綁匪哈哈大笑,說道:“揚州瘦馬那是聞名天下,一個瘦馬要是賣到京城最少都值兩千兩銀子。這小丫頭長得這麽好看,那可是上好的苗子,別說是五十兩,只怕一百兩都有人買呢。”

沈長樂越聽越心驚,她也是偶爾才只得揚州瘦馬的名號,知道這些女人從小被人養着,待到了年紀便賣給達官貴人做妾。可說的是妾,這種人真進了勳貴人家,連個通房都不如。

突然屋子裏突然傳來輕響聲,沈長樂驚恐地循聲望去,就看見後窗被撬開一道縫,一張精致的面孔出現在窗口,烏黑的眼瞳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吸如眼中。

“你……”沈長樂萬萬沒想到,紀钰會出現在這裏。

他動作輕盈地翻窗而入。

今日他穿着一身寶藍錦袍,倒不是那日的僧袍,看着就像是出來閑逛的富貴人家的小公子。他見沈長樂盯着他看,眨了下眼睛,似乎在沖着她笑。

☆、第 18 章 撞破

“你怎麽會在這裏?”沈長樂輕聲問道。

紀钰伸手壓住她的嘴巴,輕聲道:“你小聲些,別讓他們聽見了。”

沈長樂到底不是真的小孩子,雖然遇到這樣的事情,心裏頭也害怕地很,但還是能沉得住氣。反倒是紀钰看見她眼淚都沒掉一滴,倒是覺得這小胖團子,瞧着嬌滴滴的模樣,可卻是個能經得住事情的。

他輕聲道:“我已經派人給你爹爹送信了,咱們先在這裏等一會,若是前頭打起來了,我們就從後面跑出去。”

“為什麽現在不走?”沈長樂低聲問道。

紀钰瞧了她一眼,卻還是低聲解釋道:“我已經仔細瞧過這附近,都是窄巷子,而且不少死胡同。咱們若是貿貿然跑出去,只怕會被他們再追回來。如果打草驚蛇了,等你爹他們來了,咱們肯定就已經不在這裏了。”

沈長樂聽他這麽一說,才明白過來。不過她心底卻是又驚訝又激動,她剛想說感謝的話,就又聽到旁邊綁匪說話的聲音。紀钰伸手壓在她的嘴巴上,做了一個噤聲的舉動。

而此時門口突然傳來兩聲狗叫,似乎有人在敲門,他們俱是吓了一跳,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是驚喜的,莫非是援兵到了?

可等旁人的人到門口去開門,雖然隔着院子,但還是聽到高興地聲音,原來是他們的同夥。他們兩人又是一陣失望,而紀钰則是牽着她的手讓她重新躺在原本睡着的地方,他自己則是躲在木頭箱子後面。

果然,那人在進屋之前,還順便過來瞧了一眼沈長樂。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就又聽到關門的聲音。

她緊緊地閉着眼睛,背後已經濕了大片,也不知是熱的還是吓的。

直到旁邊屋子裏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她才松懈下來。

“我這次過來找你們,是為了請你們幫我幹一件事的,”一個陌生的男聲響起,大概就是剛才敲門的人。

只聽另外一個渾厚的男聲笑道:“楊三哥有什麽事情,只管和咱們說就是了,說什麽請不請的。”

這個叫楊三哥的人開口道:“這事我思來想去也只有幾位兄弟能幫我了,不過兄弟們放心,事成之後,有一千兩銀賞銀,我楊三絕對不會虧待大家的。”

似乎這一千兩銀子将屋子裏的人都震住了,所以好半晌那個渾厚男聲才又問:“不知楊三哥想讓做什麽?”

“今晚跟我去報恩寺,兄弟們幫我去抓一個人,”楊三哥說道。

随後就聽屋中響起大笑的聲音,那個渾厚的聲音說道:“楊三哥,說到綁人你可真是找對人了。”

沈長樂越聽越心驚,這幫綁匪居然就是她今日看戲的那幫人,他們明面上是唱戲的,可私底下卻又幹着拐賣孩子的勾當。有人在上面唱戲,而有人則是在下面尋找下手的目标,而且他們專挑長相漂亮的女童下手,這種買到江南那邊,最少都能有二十兩銀子。可一旦被賣,這些女童的命運可就徹底改變了。

可更讓她心驚的,卻是那個楊三哥所說的話,他要這幫人跟着他,去報恩寺綁一個人。

可據她所知,報恩寺裏真正輪的上身份貴重的,也就是紀恒和紀钰叔侄二人了。而且聽說紀恒一心求出家,不僅不要人貼身伺候,就連保護他安危的人,都不得在報恩寺內居住,而是住在離報恩寺不遠的地方。

她回頭找紀钰,就看見他站在木箱後面,眼中帶着凝重,看來他也意識到楊三哥話裏的不對勁。

“我們怎麽辦?”她忍不住問道。

這個楊三哥來的太突然,這幫人若是現在就離開,肯定是要安置她的,可爹爹還沒到呢?

“噓,先別說話,”紀钰這時候還能沉着冷靜,沈長樂不由嘆了一口氣,不愧是日後要當皇帝的人啊,就是這個時候都絲毫不亂,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在想法子。

倒是她這個活了兩世的人,反倒是不如人家一個只有七歲的小娃娃呢。

好吧,她還真不想承認紀钰只有七歲,她低聲說道:“你先離開這裏,要不然待會他們進來,咱們兩個都跑不了。”

紀钰看着她,他的眼睛很漂亮,迤逦向上的眼尾,若是年紀再大些,只怕就會自帶一些風流倜傥。只可惜她遇到他的時候,他都已經是手腕冷酷的鐵血皇帝,周身只剩下冷漠和尊貴。

外面的風聲越來越大,刮地窗棂呼呼作響,門板被吹的咣當咣當響動。而隔壁屋子裏的人,顯然已經開始商議今晚什麽時候動手,以及得手之後的撤退路線。

“楊三哥,你還沒和咱們說,要捉的是誰呢?”那個聲音渾厚的男人,聽着應該是戲班的班主,所以一直都是他在和楊三說話。

“這個不着急,不過是乳臭未幹的小娃娃罷了,既然大家都是老手,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楊三說完,哈哈大笑。

而此時沈長樂臉色刷地一下白了,如果說之前楊三提到報恩寺的時候,她還只是覺得是巧合。可說要綁報恩寺裏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沈長樂卻只能想到紀钰。

而她則是瞧瞧地問:“哥哥,他們要去報恩寺綁架呢,你說會是綁誰啊?”

她是有意提醒紀钰,不過顯然,紀钰已經不需要她提醒了。而紀钰此時也是深深地震驚,他原本是戲臺對面的酒樓二樓坐着,看見這個小家夥被人抱着離開,便知道壞事了。所以他一下樓,便一路跟着這個拐子。接着就看到這個拐子七拐八拐,到了這家小院裏面。他一開始守着這個小院子,沒想到最後就等到這些戲班子的人散場回來。

至于為何會多管這閑事,他沖下樓的時候,連他自己都詫異了。他一路上跟着那拐子,看着這小胖團子趴在拐子肩上,迷迷糊糊地睡得香甜,讓他突然想起那日在報恩寺的涼亭之中,她也是睡得這般天真甜美。若是她真的被拐了,只怕日後再也會像這樣安靜甜美地入睡了吧。

他搖了搖頭,可他更沒想到的是,就因為對這個小丫頭的一時心軟,居然會撞破一樁陰謀。

所以這也算是因禍得福?

“小哥哥,你先跑吧,你去找我爹爹來救我,不然咱們兩個肯定都會被壞人抓住的,”沈長樂勸道,紀钰帶着她跑,肯定是不如他一個人去報信安全。況且這幫人都說是要把她賣了,那一時半會她肯定是性命無憂的。

紀钰沒說話,而是面色陰沉地看着隔壁。如果那個叫楊三的人,真的是沖着他來的,那只怕就是京城派人過來的。

只是他這一次陪皇叔來此地,除了父皇和母妃之外,并未太多人知曉。況且他年紀尚小,就算有什麽大位之争,也不該牽扯到他的身上。所以他一時想不出,為何有人會派這楊三來綁架自己,而且還是這等走江湖的下九流。

紀钰雖心思深沉,可到底年紀尚小,考慮地不算周全,況且此時此地,他也沒法考慮周全。

“不行,留你一個人在這裏太危險了,”紀钰說道。

沈長樂看着他,心裏感動地幾乎說不出話來,他這麽一個金尊玉貴的人,為了自己涉險。而且上輩子吳王造訪,抓了她和太後威脅他,最後他也來了。如今看來,他估計應該是上上輩子就欠了自己,所以連着兩世都要為了她涉險。

沈長樂咬着唇,害羞地看着子紀钰,其實他上輩子和這輩子對自己都挺好的……

‘咯吱’一聲輕響,在屋子裏響起,正相互退讓的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白了臉色,都能清楚地看見對方臉上的驚恐。

“長樂,”可伴着這一聲低呼,沈長樂和紀钰兩人的心,一瞬間便從地獄落回了自己的心窩。

沈長樂轉過頭,就看見沈如誨和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一起從窗子翻了進來。顯然沈如誨也沒想到,除了她妹妹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小男孩,他當即便以為這是同樣被拐的男孩,所以壓低聲音對他們說:“你們兩個別怕,我們這就救你們出去。”

“外面有十幾個人,全是會拳腳功夫的,剛才又來了一個人,只怕是個練家子,功夫底子不弱,你帶來的這個人身手雖然不錯,但未必能對付得了這麽多的人,”紀钰上下打量了沈如誨身邊的青年,淡淡說道。

那青年當即一驚,瞧了他半晌,才道:“好眼力。”

紀钰只從這人身形步法,便看出他身手不差。

沈如誨也知道,他們人手不足不能輕舉妄動,只道:“爹爹的人馬片刻就到,我來的途中便已命小厮去叫人了。”

原來是紀钰進來之前,便找了輛雇傭的馬車,派車夫到沈府送信,給了他一兩銀子,還特地叮囑了他,只要将話帶到,他還可得十兩銀子。偏偏沈令承怕老太太得知消息受不住,便只讓從官府派人全城搜捕,沈府還不知情呢。

所以車夫在門口糾纏的時候,正巧碰上沈如誨回府,便讓他過來回話。沈如誨一聽明珠已尋,這幾個字,登時臉色大變,他知道爹爹今個帶着長樂出門逛廟會去了。

所以他當即就跟着這車夫到了這裏,其實這裏離今日出事的戲臺壓根不遠,那拐子之所以走得遠,是因為七拐八拐,繞了遠路而已。沈如誨派人趕緊去尋父親報信,自己則是跟着陳鋒一起前來救人。說來也是巧,他今日随先生去訪友,而那位老友也有個本家侄子,就是這個陳鋒,練得一身武藝卻苦于沒有出路。所以沈如誨便受了先生的囑托領着他回家,在沈家尋個護院的差事。

誰知這差事還沒尋上呢,就已經開始救人了。

此時幾人都不說話,沈如誨将沈長樂抱了起來,藏在木頭箱子裏面。待他要将紀钰抱起來的時候,就見他皺眉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結果話還沒說完,陳鋒就已經将他抱了起來,一塊放在木箱裏面。好在木箱子夠大,裝他們兩個是足夠的。沈長樂見紀钰一臉郁色,立即拉着他的手,低聲道:“哥哥,你不要生氣,我哥哥也是怕你受傷。”

她軟乎乎的小手牽着紀钰的手,木頭箱子蓋子已經被關上了,兩人在一片漆黑之中,能清楚地聽到對方呼吸的聲音。她低聲說:“你別怕,我哥哥肯定能保護咱們的。”

紀钰沒說話,他一點都不害怕,只是………

他低聲道:“你能別一直往我這邊擠嗎?”

沈長樂嘟嘴,輕聲說:“可是我好害怕。”

紀钰聽到她細細嫩嫩的聲音,心也突然軟了,伸手将她拽了過來。此時,外面就突然響起了打鬥聲和呵斥聲。只聽一聲大喊:“不好,是官差,快跑。”

這麽一喊,院子裏登時亂了起來,就見砰地一聲,房門被一腳踹開。一個中年男人提着刀沖了進來,可是屋子卻沒了那小丫頭的蹤跡,他待要找,突然身後竄出一人,雙手拿着繩索,一下勒住了男人的脖子。陳鋒是下了死勁的,男子連反抗都沒來得及,臉一下就被勒成了豬肝色。

而沈如誨此時手持長棍,也從旁邊出來,對準他的頭,狠狠地打了下去。中年男子的額頭一下就流出了血,整個人都軟了,手裏拿着的刀‘咣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長樂,”沈令承沖了進來,就看見沈如誨和一個青年站在屋子中,而地上躺着一個不知死活的人。

“誨兒,你妹妹呢?”沈令承一見長子在此,懸着的一顆心總算落了下去。

“爹爹,”只見放在牆角的木頭箱子,蓋子突然被打開,一個穿着粉色小襦裙的奶娃娃,從裏面鑽了出來。

沈令承懸了一天的心,在看見女兒的這一刻,總算是徹底松了口氣。他走過去,一把将女兒從箱子裏面抱出來,就聽她趴在自己肩膀,奶聲奶氣地說:“爹爹,我好怕啊。”

紀钰也從箱子裏站了出來,看着有了親爹,就迅速将自己抛在後腦的小姑娘。

☆、第 19 章 設計

外面打鬥的聲音漸漸小了,只有一聲又一聲痛楚的呼聲傳進來。

沈長樂抱着沈令承的脖子,那叫一個歡喜的。她原先是确實害怕,不過紀钰找過來之後,她就沒那麽害怕了。這會看見爹爹,臉上全是歡喜的笑聲。

而沈令承見小丫頭不僅沒哭,臉上還挂着笑,也是松了一口氣。

沈長樂回頭看着還站在箱子裏的紀钰,便要讓陳鋒把他抱下來,可她還沒開口呢,紀钰便從箱子裏面翻身跳了下來。吓得她立即喊:“小心。”

沈令承見女兒這般緊張,還以為這也是同她一起被拐進來的小夥伴,便溫和說道:“你是哪家的孩子,你可以同我說,我派人将你送回家去?”

沈長樂恨不能捂頭,親爹啊,這可是你皇上的兒子,難不成你還給他送回京城去?

“這裏面有個叫楊三的犯人,我想親自審問他,”紀钰将手背在身後,驕矜地說道。

沈令承被這小家夥的架勢被震住,他愣了下,剛要轉頭,就聽女兒在耳邊悄聲說:“爹爹,這個哥哥不是被抓進來的,他是來救我的。”

“衛國公,此楊三身上藏着大秘密,你若是将他貿貿然交給官府,只怕他命不久矣,”紀钰見沈令承沒有立即按照自己的吩咐做,立即皺着眉頭。

楊三之前所說的話,只有他和沈長樂聽到,所以他必須要親自審問這個楊三,查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沖着自己來的,要不然只怕他連報恩寺都不敢再回去了。

“爹爹,你就照着哥哥說的吧,楊三還要去報恩寺抓人呢,你趕緊把他抓起來,”沈長樂不敢提醒沈令承太多,不過還是開口讓沈令承把楊三留下。

沈令承皺眉看着紀钰,倒不是因為女兒的話,還是這個少年對自己的稱呼,他知道自己是衛國公。

“我姓紀,”此時紀钰從自己身上拿出一塊玉佩,伸手放在沈令承的眼前,而那枚玉佩一下讓沈令承變了臉色。

他動了動唇,想開口,卻又聽紀钰說道:“此處人多口雜,還請衛國公能将那楊三帶過來。”

沈令承知道事情必然重要,便将沈長樂放了下來,回身親自去找人。外面的打鬥已經結束了,官差之中也有不少傷亡的,他直接去找到領隊人,讓他将楊三找出來。那領頭人見是衛國公親自要的人,便笑着說道:“不知國公爺要這人做什麽?”

“他拿了我女兒的一樣東西,我準備讓他交出來,”沈令承随口說道。

領頭立即笑道:“這哪還值得你親自出手啊。”

随後領頭便去犯人之中,将楊三找了出來。沈令承直接将人帶進了小屋之中,楊三被一路提溜到小屋裏面,看着一屋子的孩子,便立即道:“這位大人我今日過來尋他們有事情,孩子不是我綁的。大人,這事真的不管我的事情,您就把我放了吧。”

沈長樂剛才分明聽到這個人說,要去報恩寺綁一個小孩子,知道他一點都不無辜。所以嫌惡地看着他,對沈令承說道:“爹爹,你別聽他的話,他也不是好人。”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我要親自審問他,”紀钰開口說。

沈令承面無表情,沈如誨伸手将激動的沈長樂摟住,而陳鋒則是驚訝地看着這個小少年。瞧着他年紀小,可是架子卻不是一般的大,他知道沈令承乃是國公爺,沒想到這孩子居然還敢這麽和國公說話的。

可偏偏沈令承對沈如誨吩咐:“誨兒,你帶着你妹妹還有這位少俠,到外面等我們一下。”

沈如誨點頭。

他将沈長樂抱了起來,便招呼陳鋒一起出去。

楊三一見其他人走了,只留下這一大一小,面色冰冷地看着自己,立即便大喊道:“我真的是無辜的,這戲班子裏拐賣孩子的勾搭,我壓根就沒參與過。”

紀钰擡起就是一腳,正中他心窩,別看他年紀小,可角度卻刁鑽,一腳就踢得這人臉色發白。楊三雙手被反綁在背後,所以這一腳不僅踹地他心窩疼,還讓他一下摔躺在地上。

沈令承回身将門關了起來,再回過頭,就看見紀钰手裏持着匕首,橫在楊三的脖子上,他狠道:“說,你們去報恩寺要綁誰?”

楊三一聽報恩寺這三個字,這才明白過來,問題出在哪裏。他慌忙說道:“小爺饒命,小爺饒命,小的也只是聽人吩咐做事而已。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吧。”

“說,你要綁誰?”紀钰的刀口一偏,就在他脖子上劃出一條口子來,鮮血一下就流了出來,吓得楊三發出殺豬一般地叫喊聲。

沈令承在一旁看着,輕聲道:“七……七少爺,您還是讓我來吧,免得髒了你的手。”

紀钰沒說話,只死死地盯着楊三,楊三這會是知道,這小孩子是來真的,所以他趕緊說道:“饒命、饒命,是有人見我功夫不錯,便讓我找人去報恩寺綁架一個人,具體名字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住在報恩寺後院裏,年紀大概七八歲,是個有頭發的小和尚。”

楊三說罷,紀钰便知道,他說的就是自己了。

他握緊刀柄,咬牙問:“說,是誰指使你的?”

“是個姓段的,他說這個小男孩是他家老爺生在外頭的私生子,家中大婦容不下他,便想将他綁出來,到時候随便找個地方賣了就是,”楊三這會什麽話都外面說,不敢隐瞞一分。

“此話當真?”紀钰滿臉的不相信,刀口又往他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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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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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