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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早些歇息吧。有什麽事情,咱們明日再說。”

被她們兩人這麽一勸,老太太也點了點頭,她也确實是累了。

等徐氏服侍老太太歇息時候,章茹坐在外面,老太太身邊的丫鬟進來,輕聲問道:“大姑太太,奴婢再給您重新倒一杯茶吧。”

章茹點了點頭,但心裏明顯存着事情,有些心不在焉的。

等徐氏出來的時候,就瞧見章茹還坐着,她立即便說道:“要不我讓丫鬟在院子裏收拾個卧室,你今個也別回去了。就在這裏住下。”

“那啓俊和啓殊就麻煩大嫂了,”章茹想了想,點頭說道。

她成婚之後,也在娘家住過幾日,所以老太太的院子裏頭,也還有她住的地方。所以徐氏輕聲一笑,“至于啓俊他們,就讓他們和浔哥兒和漾哥兒一塊住着,反正他們平常關系也好。”

紀啓殊一聽能和表哥表弟一塊住着,那叫一個高興,拉着章漾的手就不放。

徐氏又趕緊讓丫鬟去準備,又叮囑章漾不許淘氣。可這會兩人哪還管得住,一撒歡地就跑了。

***

沈長樂沒想到自己會失眠,夜裏翻來覆去的睡不着,連旁邊伺候的春柳,都聽見了她翻身的動靜。所以她睡得正沉的時候,春柳便在她耳邊叫喚了。

“姑娘,該起身了,”春柳有些着急,按理說這個點已經有些遲了,況且今天是第一天給老太太請安。所以要是遲到了,只怕會給老太太留下不好的印象。

沈長樂揉了揉眼睛,問:“什麽時辰了。”

春柳說了個時辰,她立即就坐了起來,說道:“趕緊伺候我洗漱。”

因着丫鬟也知道時間晚了些,所以趕緊給她洗簌,大家齊心協力,倒是很快就好了。等她梳好了頭發,又換一身簇新的衣裳,這才由着碧雲領路,讓老太太院子裏頭去了。

外面的天也是蒙蒙亮,晨起的霧氣重,一路上走過來,身上也沾了不少濕氣。而府裏的下人已經開始打掃,等她們到了老太太的院子裏,剛走到屋檐下,就有丫鬟匆匆從裏面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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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叫珍珠的,一瞧見沈長樂過來,便驚訝道:“姑娘怎麽這會過來的?”

“珍珠姐姐,我是來給外祖母請安的,這會外祖母可起身了?”沈長樂滿臉笑意地說着。

珍珠一聽就更驚訝了,她輕聲說道:“姑娘,咱們府裏是五日一請安,今個并不是請安的日子啊。”

她還沒說完呢,屋子裏面又有個丫鬟掀了簾子進來,“老太太請姑娘進去呢。”

兩人趕緊領着她進去了,沈長樂方一進去,就看見老太太坐在炕上。一瞧見她立即就招手道:“快過來坐着。”

沈長樂過去,在老太太旁邊坐下後,就聽老太太關切地問道:“這會天還早着呢,怎麽不多睡一回,你們小孩子家家,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睡一會也有好處。”

說吧,她自己又笑了下,輕聲問:“真是貪睡的年紀,倒是巴巴地過來請安。外祖母這邊可沒那麽大的規矩,日後你睡足了,再過來陪外祖母說說話。”

沈長樂抿嘴淺笑:“給長輩請安,是我們小輩兒該做的事情。”

“年紀小小,規矩倒是足,”老太太輕笑了一聲,不過還是說:“不過從明個開始,可不許再起這麽早了。”

沈長樂其實在家裏也沒起這麽早過,她祖母也是說小孩子該睡飽覺,所以從不讓她早起。因此連林氏那邊的請安,祖母都幫她推了。如今到了外祖母家裏,老人家自然更是心疼。

不過今個她既然是來了,所以章老太太就留着她一塊用膳。

沒一會,等她們用膳的時候,就見徐氏過來了。她見沈長樂在這裏,也是驚訝道:“長樂來的可真早。”

“可不就是,這孩子重規矩,說是要來給外祖母請安,”老太太又欣慰又心酸的,總覺得沈長樂這才多大點小姑娘,就把自己活得小心翼翼的,實在是讓她心疼。

徐氏一聽,也立即說道:“都是兒媳婦不好,昨個應該和長樂說清楚的。母親您這裏都是五日一請安的。”

老太太擺了擺手,又問:“漾哥兒他們可起身了。”

“今日啓俊他們要去宮裏讀書,所以早早就起床了,漾哥兒這會只怕也用了早膳,要去書院了,”徐氏将幾個哥兒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沈長樂忍不住咋舌,原來幾個表哥也要這般辛苦啊。

好在沒一會章茹也過來,她一瞧見大家都在,立即歉意道:“難得在母親這裏住,倒是懶了骨頭。”

“給姨母請安,”沈長樂又起身給她請安。

章茹趕緊讓她坐下,老太太見大家都在,也沒讓徐氏立規矩,讓她坐下來一塊用膳。

沈令承用了早膳之後,就聽人說,老太太請他過去。他略想了想,就知道,只怕是為了昨天的事情。昨個他其實也不是完全醉了,只不過借着酒意,将話說了出來。果不其然,他那位大舅兄,立即就回禀了岳母。

只是章老太太這麽早來找他,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待他到了院子裏,就看見沈長樂正在和丫鬟們踢毽子,她提着裙擺,五彩雞毛毽随着她腳掌的起伏,在空中翻騰着,飛舞着。旁邊的丫鬟正給她數着個數,可她一見沈令承進來,就将毽子收了起來,撲過來喊道:“爹爹,你怎麽來了?”

“我給你外祖母請安,你用過早膳了嗎?”沈令承摸了摸她的手,輕聲問道。

沈長樂點頭,歡喜地說道:“用過了。我正踢毽子呢。”

“踢了多少個?”

“九十九個了,”沈長樂歡喜地說。

沈令承愣了下,随後笑着問:“那怎麽沒踢到一百。”

“我喜歡九十九,長長久久,”沈長樂仰着頭,眼睛不自覺地眯了起來。

沈令承笑了下,又讓她繼續玩,便跟着來接他的丫鬟,進了屋子裏面。沈長樂回頭看他的背影,嘴角撩起一抹笑意。

誰也不知道沈令承和老太太說了什麽,反正等他離開的時候,已經快到了午膳時候。

沈長樂照舊在老太太院子裏面用了午膳,又被丫鬟領着回去歇息。等她一覺睡醒的時候,就看見春柳正在收拾東西,她不由奇怪地問:“這是收拾什麽呢?”

“老爺說明個想帶姑娘去京城的大慈寺上香,所以讓奴婢收拾些你尋常愛用的東西帶着,”春柳立即回道。

沈長樂點頭,這古代閨秀出門确實是麻煩,不僅要帶上一套備用的衣裳,還有把她平日裏喜歡用的茶盞、水壺都帶上,若是還有更不嫌麻煩的,還會準備吃食。

她沒想到自己來京城,居然這麽容易就能出門了。

到了第二日,沈令承就親自帶着她去大慈寺了。等出了門,她才知道,原來他們是來為娘親而來的。雖然娘親走了很久,可是每年濟寧侯府的人,都會趁着她生忌的時候,過來添香油錢,期望她能早日投胎轉世。

投胎轉世,沈長樂不由鼻子一酸。為什麽她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娘親卻沒有呢。

大慈寺乃是京城香火最盛的寺廟,當初沈長樂在報恩寺之中,見過的慧明大師,就是在這裏修行。他們父女兩人上了香之後,沈令承便求見慧明大師。

只是大師乃是得道高僧,素日裏想見他的人,猶如過江之鲫,所以沈令承也只是報着萬一的念頭而已。

可當小沙彌說慧明大師請他們過去時,沈令承還是忍不住欣喜。

沈長樂被爹爹牽着手,一路到了慧明大師的院子。不過進去時,卻被領到了旁邊的廂房,說是大師還有客人在招待,要請他們稍等片刻。

沈令承點頭,父女兩人進了廂房住着。寺中的小沙彌又端了茶水過來,據說是大師親自炒的春茶,沈令承喝了一口,便贊不絕口。

而沈長樂則是盯着門外看,這處院子雖不大,可在這樣的繁盛的寺廟之中,卻是難得。可見慧明大師在大慈寺之中的地位,也确實如傳聞的那般。

可就在此時,大師已經出了門,只是他親自送着兩個人出來。

沈長樂只能看見兩人的背影,旁邊身子略高的人,穿着一件紫色長袍。而另一個略矮的,他穿着一件明藍色錦袍,腰間系着一根白玉腰帶,看這挺拔的身量倒像是個少年。

大師雙手合十,似乎在恭送他們。

沈長樂不由有些好奇,讓德高望重的慧明大師親自送出門,這兩人身份想必十分貴重。

可當其中紫色長袍少年轉頭的時候,沈長樂,還是愣住了。

這是紀昌,吳王紀昌。也就是前世害她丢了性命的人。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沈長樂霍地一下握住手掌,站了起來,就跑到了門口。

而那兩個人原本已經準備走了,卻看見從旁邊廂房跑出來一個小姑娘,再一看這小姑娘,可真是說不出的漂亮,雪白的皮膚,猶如紫葡萄一樣黑亮的眼睛,只是小姑娘此時明顯有些怒氣沖沖的模樣。

沈長樂等沖出去的時候,還意識到,此世的紀昌還并不是當初的紀昌。

而這會旁邊那明藍錦袍的少年,可是比她更驚訝。

“長樂。”

紀钰叫出口的時候,沈長樂這才發現他的存在。只是她沒想到,紀钰會和紀昌兩人同時出現。

“老七,這小姑娘你認識?”紀昌看着紀钰有些緊張的表情,登時一笑。能讓他這個八風不動的七弟都緊張了,看來這小姑娘還有些來頭。

紀钰在他耳畔說了兩句,紀昌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這才點了點頭。

随後他拍了拍紀钰的肩膀,輕聲說:“我在外面等你。”

紀钰點頭,這才重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他走了兩步,走過來,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着問:“你來京城了?”

沈長樂悶悶地點了點頭。

随後她低着頭,似乎滿腹的心事。紀钰見她不開心,又蹲下身子,輕聲問:“這是怎麽了?”

雖然才兩年的時間,可她明顯能感覺到,紀钰已是少年了,可她還是個渾身滾圓的小奶娃。

她有些不高興了。

☆、第 38 章 母子之間

紀钰見她悶悶不樂的模樣,有些奇怪,但還是輕聲問道:“怎麽了?”

沈長樂哪裏好意思和他說實話呢,她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正醞釀着要說什麽的時候,自己的小腦袋又被摸了摸。她擡起頭,湊近他,“小哥哥,剛才那個人他會欺負你的。”

紀钰沒想到她醞釀了半天,會和自己說這麽一句話。他本還想着,或許是這小姑娘當初年紀太小,如今這麽久沒見了,她或許已經忘記了自己。

可誰知她竟會說這樣的話,紀钰愣了半晌,才反問:“你認識他?”

他的聲音很平靜,并不好奇也不驚訝,似乎只是在問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

沈長樂只恨現在年紀太大了,若她還只是個兩三歲的孩子,倒是可以裝傻捉弄紀昌一番。可如今她都已經六歲了,已是明事理的年紀了,再不好做出那些小孩子的舉動了。

紀钰見她不說話,還以為她是不開心。

說實話,他們兩人也算是有過過命交情的。只是到底相處的時間短了些,再加上紀钰身邊也沒什麽小姑娘,當然那幾個刁蠻地讓人頭疼的皇妹,他自然是能遠離就遠離。所以對于小姑娘的心思,他還真是猜不透呢。

“他會欺負你的,”其實沈長樂更想說,他有遭一日,會造反。可這樣的話,又豈能輕易說出口,便是對着爹爹,她都從來不會說。

好在此時沈令承從廂房裏走了出來,他也瞧見了紀钰,雖然有些奇怪,但兩人照面的時候,他還是客氣地稱呼了一聲:“見過七少爺。”

“沈國公有禮了,”紀钰起身,微微颔首。

沈令承見女兒還站在他身邊,不禁輕聲喊了一句:“長樂,不要胡鬧,過來。”

沈長樂被叫住了,只得往他身邊走了過去。紀钰見她臉上還是不高興的表情,便怕沈令承怪罪于她,不禁開口說道:“沈國公,我與令千金也算是舊相識,方才不過問好罷了,她并不曾胡鬧。”

沈令承沒想到他會開這個口,愣了一下後,還是微微一笑,點頭:“七少爺好意,我代小女心領了。”

“不知沈國公這次回京,是小住還是久留?”紀钰忍不住又開口問了一句。

只是問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是看着前面的沈長樂。顯然一向守禮的他,尋常不會說出越矩的話。

沈令承詫異了半刻之後,還是淡淡道:“因為長樂外祖母想念她,我便送她來京城小住些時日。”

紀钰點頭,随後便告辭離開。他走的時候,沈長樂一直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一直到他快走出院門,她才擡起頭。紀钰的身量已經比先前好了很多,不過她知道他成年之後的身材更加挺拔高大,一身龍袍在身,周身的氣勢,比誰都要厲害。

紀钰出門之後,便去往約定的地方。紀昌已經坐在馬車上等着了,紀钰上去的時候,他正端着茶杯,正細細地品茶。見他上來,旁邊的小太監立即倒了一杯,待他坐定之後,才奉了過來。

“我看這大慈寺的茶,都比宮裏的好,”紀昌忍不住說了一句。

紀钰微微一笑,并沒有說話。

紀昌也見怪不怪,反而是笑着說道:“老七你就是話少了些啊。”

“确實是好茶,”紀钰淡淡點頭。

紀昌見他半天才說了這麽一句沒用的廢話,不由嗤笑一聲。不過他也不在意,靠在馬車的榻上,整個人歪斜着。他似笑非笑地說道:“都說慧明大師是得道高僧,果然是名不虛傳。想來咱們這會回去,也能好交差了。”

“既然慧明大師答應了,我想大師定然會全力以赴的,”紀钰點頭。

紀昌哼了聲,方才在大師的房中。他可沒什麽機會插話,反倒是他這個七弟,和慧明大師說起話來,那佛理之說是順手拈來,小小年紀便這般精通佛法。他心裏忍不住譏笑,德妃為了在父皇跟前出風頭,愣是讓自己的親兒子跟着鎮南王跑前跑後的。結果沒把鎮南王勸回來,他看說不定他這個七弟都得栽進去。

紀昌反正是不在意的,要是他這個七弟真的看破紅塵,出家去了,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了。

因為紀钰話少,所以兩人在馬車裏也沒說什麽話,便一路往宮裏去了。等回宮之後,兩人都先去拜見了皇上,算是交了差事。這一會皇上本是讓年紀更大的紀昌去的,但是一想到鎮南王一向和紀钰感情更要好些,所以也讓他跟着一塊去了。

明德帝一見兩個兒子,也不由嘆了一口氣,自個弟弟的事情,結果現在還讓兒子跟着跑前跑後的。也算是家門不幸啊。

所以兩個兒子也算辦成了事情,他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兩個也辛苦了,都回去歇息吧。”

兩人正要告退,便聽得上首的明德帝,淡淡道:“钰兒,你母妃的身子可好些了?”

德妃這幾日感染了風寒了,雖然傳了太醫,可是還是卧床靜養了兩日。皇帝也是日日派了宮人過去,這會紀钰在,他又親自問了一遍。

“回父皇,母妃身子已經大好,只是太醫說還需靜養幾日方好,”紀钰是個務實的性子,所以就算說到德妃的病,也并不誇大其實。

明德帝了解自己兒子的性子,聽他說差不多好了,那就是真的差不多好了。于是他又吩咐旁邊的總管太監,去庫房裏再将之前進貢上來的靈芝,送到長明宮去。

等兩人出門之後,紀昌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在一旁輕聲說道:“德妃娘娘果然是父皇跟前的得意人兒,便是這樣的風寒,父皇也是時刻記挂着。七弟日後有福了。”

他這話說的就泛着酸味了,所以紀钰并沒有轉頭,只是回道:“四哥說笑了,你我都是龍子鳳孫,可不就是天大的福氣。”

紀昌沒想到自己這麽輕易就被堵了回來,不過他也無意得罪紀钰。所以等心頭的這點酸味消了之後,他便伸手拍了拍紀钰的肩膀,哈哈笑道:“我這是替七弟你開心呢,畢竟德妃娘娘在父皇跟前有臉面,你這個做兒子也跟着沾光啊。”

紀钰這次連話都懶得說了。

等到了後宮之後,兩人就分道而行。紀钰的母妃乃是長明宮的主位,而紀昌的母妃卻只是個嫔,原先也不過是一個宮女,不過得了皇上的一日恩寵,便有了紀昌。但紀昌出生之後,常嫔便已失寵,就連封號都只是平常的常字。

可見在皇上眼中,這個嫔妃,甚至是這個兒子,都不重要。

紀钰到了德妃的長明宮中,便有宮人上來伺候着。沒一會,裏面的嬷嬷便出來,請他進去。紀钰忍不住皺眉,問:“母妃起身了?”

“娘娘一聽說您來了,便讓奴婢伺候着起身,說是好些日子也沒能見着您了,”嬷嬷臉上透着恭敬。

是的,恭敬,紀钰能在這長明宮裏的每一處,都感覺到每個人對他的恭敬。可是他似乎再也感覺到小時候的那種親近,那時候九弟還沒有出生,母妃待他那般溫柔和親近,可如今母子再見面,處處卻只透着生分的客氣。

紀钰忍不住苦笑了一聲,他這個當哥哥的,竟開始嫉妒連話都不說的弟弟了。

此時他站了起來,方一進了東梢間,就看見歪靠在榻上的德妃。此時她只不過穿了一件家常的衣裳,面色雖有些蒼白,可還是擋不住她的國色天香。這後宮之中,雖美人不斷,可像是德妃這樣的美人兒,卻也是萬裏挑一。

旁人都說紀钰這樣的樣貌,那是像足了德妃。所以他的樣貌也是兄弟之中,最出衆的。

可不知為何,紀钰總覺得他和母妃并沒有旁人說的那般相像。

“钰兒,快坐吧,別站了,”德妃見兒子給他行禮,便輕聲一笑,讓他趕緊坐下來。

紀钰點頭,便在塌旁的玫瑰直背椅上坐了下來。德妃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臉上露出心疼的表情,問道:“最近可是課業繁忙,我瞧着怎麽消瘦了些?”

“讓母妃擔憂了,”紀钰并不是善于交談的人,這會也只是幹巴巴的一句話。其實他不僅沒瘦,反而壯實了些,就連現在拉弓都能拉滿百石了。只是每回他來母妃這裏,母妃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總是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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