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九回了

,她就疼地呻吟出來了,又是一陣鑽心徹骨地疼。

“我會死嗎?”她虛弱地問,死是一種什麽樣子的感覺,她比誰都清楚,而她現在又在感受着這種感覺。

黑暗之中,他的聲音顯得堅定又強硬:“不會,你不會死了,我來救你了,你就不會死。”

“七皇子,奴婢找了匠人過來了,”車簾又被掀開,一個猶如洪鐘地聲音響起,震地沈長樂頭皮一麻,原本已經昏沉的意識,反而又清醒了幾分。

“她動不了了,你們将車頂給我切開,我們從另一邊出去,”紀钰沉穩地吩咐,可是說到最後,帶着的顫音,還是洩漏了他心底的害怕。

他緊緊地握着她的手,使勁地搓着她的手,沈長樂想說話,可是她的意識又模糊了起來,她想說真暖和啊。

女學裏誰都不好意思搓手,可現在他給她搓手,可真是暖和啊。

“別怕,別怕,”紀钰一直在重複着這句話,似乎在安慰沈長樂,可是卻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外面沒一會就響起了動靜,他側耳聽着,指揮着匠人切割的地方,又小心地将她挪動到另一邊來。等車頂被鑽開一個口子,北風呼呼地灌了進來,沈長樂只覺得更冷,真的好冷。

紀钰立即将自己身上的披風脫下,裹在她的身上,披風上淡淡的清香味,傳到她的鼻尖,原來他打小就喜歡這樣的香味啊。還真是他的味道。

當車頂徹底被打開,原本彌漫在車廂內的血腥味,一下子就沖了出去。

而借着外面微弱的燈光,沈長樂睜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紀钰,他濃黑如墨的眼眸,彌漫着水光,亮地驚人。

他哭了。

沈長樂想要揚唇沖他笑一下,別傷心啊。她突然覺得自己這兩世似乎都值得了,前一世她以為他不會來救自己的時候,結果他還是來了。只是她命該那般而已。

這一世,他又來了。

她喜歡的人,踏雪而來,在她最危險的時候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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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心底是一直喜歡他的啊。

☆、第 57 章 初雪約會

車夫早已經被吓得兩腿發軟了,可此時也沒人管他。不遠處的血腥味更濃烈,靠地近一些都能把人熏地吐了。而更讓害怕的是,漫天雪白之中,靠近馬車車轅那裏,卻有一大片的血跡,白的雪,紅的血,交織在一起,空氣中的血腥味放佛凝結了起來。

而原本應該在車轅出的馬,卻已經竄出去了好遠,只是若有人從旁邊走過,只怕就該吓得驚聲尖叫起來才是。黑色駿馬躺在積雪之上,周圍全都是鮮紅的血跡,血腥味彌漫着,而馬頭已經滾落到遠處,而馬身斷口處更是齊齊整整,一眼就能看出來,這馬頭是被一刀就切了下來的。

這地方離衛國公府已經不遠了,等沈令承得着信過來時,正趕上車頂被切開在。

紀钰帶來的侍衛已經從旁邊的人家借了一副木板,紀钰正要上前将她抱起來,放在木板上,就被沈令承阻止了去。他親自靠過去,小心地将她抱了出來。

因為不知道她身上哪處受了傷,所以只能将她放在木板上,擡回沈府去。沈令承在來之前,就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了。可是雪天路滑,就算趕了馬車過去,也一時半會地回不來。

但沈長樂被搬回去的時候,已經昏迷過去了。

她的丫鬟一瞧自家姑娘,一身血地被擡回來,各個都被吓得淚眼婆娑。可就算是這樣,還是立即燒了熱水,又找了剪子給她剪開了髒污的衣裳。可是瞧着她白地跟紙一樣地臉色,一個個眼淚直往下掉。

“哭什麽哭,三姐姐都還沒事呢,就被你們這幫丫頭哭晦氣了,全都不許哭,”沈錦也得了信過來,只是一進來就瞧見沈長樂的丫鬟進進出出全是滿臉眼淚,別的都是男人,倒也不好訓斥這幫丫鬟,沈錦卻是不客氣地,直接就呵斥了起來。

“五姑娘說的是,奴婢不哭了,不哭了,”綠蕪一抹眼淚,又趕緊進去了。

沈錦本來想進去瞧瞧的,可屋子裏都是丫鬟,爹爹他們又都在外面。況且太醫這會還沒來呢,所以一屋子的人全都是幹着急。沈如谙沖着外面看了又看,最後忍不住就要往外沖,被沈如誨一把抓住,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去看看太醫怎麽還沒回來,就這麽幹等着也不是這麽回事,我們能等,長樂她能等嗎?”沈如谙吼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眶紅地可怕。

沈如誨看着她這副模樣,卻也不忍再說一句話。

好在太醫很快就來了,只是跟着太醫一塊來的,還有一位帶着姑娘。太醫一進來就瞧見了紀钰,就要給他見禮,還沒等他彎腰呢,紀钰就立即說道:“夏太醫,不用多禮,請你立即進去替沈姑娘治病吧。”

夏太醫雖奇怪怎麽這會七皇子也在,不過這會也顧不得客氣,領着那姑娘就進去了。此時屋子裏已經擺好了屏風,那姑娘進去之後,就将身上的披風脫下,沈令承跟進來,就瞧見夏太醫站在屏風外面,卻不見過去給沈長樂瞧病。

“太醫,……”沈令承想說話,可是開口卻又迷茫了,因為在這時,從屏風後面傳出一聲痛呼。

“沈國公,令千金到底是女子,我不方便為她檢查,所以小女同我一起前來,”夏太醫嚴肅地說道,此時裏面的夏姑娘已經開始檢查起沈長樂的傷勢。

可這邊夏太醫進去很久之後,門口又來了一個背着藥箱的太醫,他身邊跟着的是沈令承的小厮。等人進去之後,馬太醫瞧見夏太醫已經在了,這才放心喘氣。

而沈令承則是吃驚地看着,他看了齊生,就見他小聲辯解道:“老爺,小的就按着你的吩咐請了馬太醫過來的啊。”

沈令承回頭看了一眼門外,此時紀钰正站在次間,雙手背在身後,目光灼灼地看着裏面。難怪他方才就覺得奇怪,他明明派齊生去請的馬太醫,怎麽來的是夏太醫。

夏姑娘的醫術确實是了得,她金針施穴之後,沈長樂痛呼聲便明顯變弱了。而她手臂被撞地骨折,也是夏姑娘給她包紮上的。

“沈姑娘身上的撞傷只是小傷,只是她先前吐血,只怕內髒受了損傷,所以這幾日我會定時給她施金針的,”夏姑娘從裏面出來之後,滿頭汗珠地說。

沈令承感激地點頭,立即行禮道:“夏姑娘仁心仁術……”

“沈大人,你這般可真是折煞小女了,治病救人本就是醫者本能,可當不得你這般重謝,”夏太醫沒等他話說完,便立即恭敬地說道。

沈令承臉色有些尴尬,不過片刻之後,還是咬牙說道:“如今小女傷成這樣,身邊實在離不得大夫,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夏姑娘可否在我府上暫住,以便能及時地照顧小女。”

雖然夏太醫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太醫,可是沈令承說的話還是異常地客氣,他聽罷點頭道:“沈大人請放心,便是大人不提,我也是有這個打算的。”

“爹,怎麽樣,”待他們一走出來,沈如谙立即沖了上來,問道。

沈令承把大概的狀況說了一下,雖然馬車翻倒了,不過沈長樂撞地卻不是很嚴重,之前吐血也是傷了內髒,不過方才診治過,內髒的傷勢也已經穩住了。

夏姑娘在旁邊說道:“我方才查看了沈姑娘的雙手,發現有很深的瘀痕,我想應該是馬車在側翻的時候,沈姑娘及時抓住了另一邊的車窗,也正是這樣才避免了最大程度的撞擊,也及時地保護了她自己。”

衆人一聽原來是這般,這才算是放心了下來。

沈令承又吩咐春柳在院子裏收拾出一間廂房給夏姑娘,随後便親自送兩位太醫出門去了。而夏姑娘則是借用了沈長樂的筆墨紙硯,寫了方子,讓人趕緊去抓藥了。

紀钰站在外面,眼睛卻還看着內室的地方。他身邊的侍衛有些着急,低聲說道:“七皇子,咱們該回宮了,要不然再晚,就來不及了。”

紀钰點了點頭,可是卻又轉頭看着沈如誨,輕聲問:“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沈如谙原本還想進去的,結果聽到他這話,霍地轉頭死死盯着他。

沈如誨露出吃驚地表情,可是臉上雖然是大吃一驚地表情,可心底卻又隐隐有一種不出所料。當年在廣平府的時候,他帶着人趕過去的時候,就看見紀钰拉着沈長樂的手,明明年紀還小,可臉上卻絲毫沒有懼意。

“就看一眼,”紀钰口吻有些脆弱。

其實今天他本是想借着來找沈如谙的名頭,來見她的。終于等到京城的第一場大雪了,他一直記得幼時去大慈寺賞梅,漫天飛舞的大學之中,紅梅獨自盛開,大雪壓着梅樹枝頭,紅豔豔的梅花,純淨無暇地雪花,讓他無法忘記那樣的美。

他本想帶着她一起去的,如果她不願意的話,他就拿出那日他們的約定。

紀钰甚至能想象到她臉上的不樂意,卻又不得不答應的無奈表情。他在來的路上,就在想象着她可能會出現的表情。也在想,這麽久沒見面,她瞧見自己的時候,會不會有一絲驚喜呢?

可誰知他還沒到沈家,就碰上了沈府的馬車,那時候他只看見馬在發狂,連帶着馬車都四處亂撞,車夫沒能控制住,最後還是被甩出了馬車。雖然他已經打算出手救人,可是當聽到他喊着三姑娘的時候,那一刻他的心一下就如浸入了冰湖一般。

他發狂一樣地下馬救人。

沈如誨低頭看着他的手掌,血跡雖然已經幹涸,可依舊刺眼,他閉了閉眼睛,“好。”

“大哥,”沈如谙失聲喊了一句。

好在此時沈家其他姑娘都已經離開了,房中只留下他們兄弟二人和還有紀钰的人。可沈如谙還是忍不住想要說話,沈如誨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動。

紀钰在得到他的準許之後,徑直往裏面走了過去。

沈如谙眼眶泛紅,還想說話,卻已經聽沈如誨又吩咐:“巧書,你把夏姑娘再請過來,就說這邊還有一位需要包紮手掌上的傷。”

聽到這話,沈如谙轉頭看着紀钰,此時他正伸手推門,燈光下他手掌邊緣的暗紅血跡,觸目驚心。

紀钰進去的時候,裏面的春柳吓了一跳,可還是認出這位是七皇子。他揮了揮手,春柳咬着牙,但還是往後面退了幾步。外面有兩位少爺在,要是沒兩位少爺的準許,想必七皇子也根本進不來。

他走了幾步,看着床榻之上,面色依舊蒼白如紙的人兒,她緊緊閉着那雙如含秋水的眸子,每一次她淡淡地掃過來時,他都想看清楚那雙動人靈秀的眼睛。

他想要走得更近,之前在馬車裏,當他掀開簾子準備進去的時候,走的每一步都放佛身上壓着千斤巨石。他怕自己來地太遲了,怕他觸摸到的只是一具還有餘溫的屍身。

上天保佑。

他霍地轉身,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她已經沒事了,雖然來不及在第一場雪的時候,去大慈寺賞梅,可是沒關系,他們可以等第二場雪,第三場雪,或者明年也可以。

只要她活着,就什麽都可以。

沈長樂一直沒醒,她身邊的丫鬟也不敢睡,熬夜守着。老太太那邊雖然沈令承拼命讓瞞着,可還是知道了。一大清早就讓人備了轎子過來,仔細問了一遍夏姑娘,在聽到她保證了又保證,這才由後來趕過來的沈令承送了回去。

濟寧侯府和安郡王府也都送了消息,若不是外面雪天路滑,怕再有個好歹,章行直和徐氏死活攔着老太太。徐氏親自過來瞧了,她到的時候,章茹已經床邊哭上了。

“這孩子命怎麽就這麽苦,怎麽就這麽苦,”章茹坐在床榻邊上,手裏拿着帕子,已經哭濕了大半條帕子。

徐氏一過來,見她這般,也是心疼。雖說安慰着,可章茹卻是越想心底越覺得難受,“你瞧瞧她長這麽大,什麽樣的災沒遭過,我就是心疼她,要是阿蓉還在的話,瞧見了得多傷心。”

她一提起,連旁邊的沈如谙眼淚都要下來了。總覺得自己長大了,平日若是說出想娘親的話,那就是懦夫的表現。可是這會聽到姨母這麽一提,眼淚就在眼眶子裏拼命轉悠,他急急地背過頭。

徐氏也瞧見沈如谙的模樣,急急拉了她的手臂,輕聲勸道:“長樂還睡着呢,你先出來坐會,別打擾了孩子。”

章茹被她拉了出去,沈如谙在椅子上順勢坐了下來,他看着沈長樂的臉,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算了,懦夫就懦夫吧,他就是為了他家沈長樂哭了。

就在他眼淚落下的那會,床榻上的小姑娘眼皮動了動,慢慢、慢慢地掀開了眼臉。

沈如谙喜不自禁,也顧不得滿臉的眼淚,湊上去驚喜地喊道:“長樂,你醒了啊?”

沈長樂輕輕地眨了下眼睛,盯着他的臉看了好久,沈如谙被她的眼神吓住,正想着這姑娘不會是撞傻了吧,就聽她張口問:“紀钰呢?”

沈如谙:“……”女大不中留。

☆、第 58 章 接二連三

“你覺得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地方疼的?”雖然這丫頭是個沒良心的,可沈如谙自覺是個負責任的哥哥,立即輕聲問她身體的狀況。

沈長樂眨了眨眼睛,意識還沒跟着清醒過來,剛才那一聲紀钰似乎只是她潛意識裏發出的聲音。

沈如谙見她醒來,卻又一直不說話,着急地直給巧書打手勢,讓她趕緊去請夏姑娘過來。倒是巧書出了門之後,沈長樂突然張了張嘴唇,極艱難地說了一句:“好疼。”

“哪裏疼,哪裏疼,”沈如谙當真是又歡喜又着急,歡喜是因為她終于聽懂自己的話,還能說出疼來,着急自然是想知道她究竟是哪裏疼。

沈長樂醒來之後,就覺得全身都疼,因為太疼了,她甚至都分辨不出是身體的哪一部在疼。她試着想動一下,可是手指頭剛動起來,肩膀就針紮一樣地疼。

沈如谙瞧着她痛苦的表情,立即說道:“你別動,別動。我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你等着她過來給你瞧瞧。”

沈長樂沒說話,眼皮又動了動,似乎又要睡過去了。沈如谙也不敢多問,生怕她觸碰了傷勢,就坐在她身邊。不過他想了想,還是說道:“七皇子昨日在來咱們家裏的路上,正巧遇到你的馬車出事,所以就救了你。只是他昨晚要趕回宮中,只怕一時沒辦法過來看你。”

等他說完之後,沈如谙又忍不住想要扇自己,和她一個小姑娘說這些幹嘛。雖說那些男歡女愛地話本,他從來不喜歡看,可是戲卻沒少看,英雄救美的故事總是動人心弦,更別提正是這個年紀的小丫頭了。

七皇子本就長得俊美,又是那樣的身份,如今又救了她的性命,小丫頭若是那什麽什麽萌動了,沈如谙都覺得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七皇子那更得皇上拍板才行。要是日後這沒能成事,又讓長樂如何自處啊。

所以還不如從一開始就遠遠地離開才是,要是沈長樂真相中了別人,只要身份、人品都合适,只要她一個眼神,他這個做哥哥的就把人給她搶回來了。可是七皇子身份不同,他日後是要被皇上指婚的。

“你也別多想,哥哥知道你只是想謝謝他而已,沒事,等過幾日,我親自去謝他,所以你也別放在心上,”沈如谙颠來倒去地說着,反正中心意思就是,別多想,他救你那是應該的,就算我遇上這事,我也會去救人家小姑娘的,這是出于道義,絕對不是什麽其他的。

沈長樂微微偏着頭,看着二哥哥叽裏呱啦地說了這麽一大通話。半晌,才動了動唇說:“二哥哥,你話真多。”

嘿,這小丫頭,我這是為了誰啊,我還不是為了你。

不過他心裏話還沒說出來呢,夏姑娘就帶着巧書趕了過來,她看見坐在床邊的沈如谙,臉頰一紅,咬着唇輕聲說:“沈公子,可以請你先起身嗎?我想看看沈姑娘的傷勢。”

“你請,”沈如谙霍地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沖着她一笑。

沈長樂瞧着他傻乎乎的模樣,剛想嗤笑,可是夏姑娘卻已經掀開她身上的錦被,一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她悶哼一聲,表情微微扭曲,疼,實在是太疼了。

夏姑娘将錦被掀到她腰腹處,正想解開她的中衣,卻又轉頭往後看去,沈如谙正蹙眉盯着這裏,兩人視線相撞,她微微颔首,說道:“沈公子,我要為沈姑娘查看傷口,還請你暫時回避。”

“哦,對,”沈如谙這才回過神,他說怎麽覺得不對勁呢,他尴尬一笑,轉身就往外面走,因走地太急,袍子一角在半空翻飛。

他出去時,就瞧見姨母已經重新洗了面,不過眼睛卻依舊紅腫。他也知姨母是心疼長樂,便上前柔聲安慰道:“姨母且管安心吧,您也瞧見了,這位夏姑娘是特別留在府裏照顧長樂,她父親便是太醫院的夏太醫。”

一旁的徐氏這才點頭,恍然道:“我說怎麽是一位姑娘進去的,我先前也聽說這位夏姑娘醫術十分了得。就連宮裏的娘娘,都讓她進宮瞧病呢。”

旁邊的章茹便是皇室中人,所以比她知道的多,輕笑着說道:“雖說是宣她進宮,不過主要瞧病的還是夏太醫。只不過是因着她是女流之輩,給娘娘瞧病方便罷了。”

徐氏輕笑,道:“說地也是,不過也虧得有她在,要不然長樂這病還真不好瞧呢。”

沈長樂是傷在肩膀上,是要褪了衣裳,才能看清楚的。所以徐氏這話說地也對,只是旁邊的沈如谙卻不以為然,昨日治病時,他也是在的。夏太醫不過是在屏風外面等着,施金針也是夏姑娘的手筆,在他看來,夏姑娘的醫術便是和夏太醫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的。

等過了一會,夏姑娘便自裏間出來,額頭上細密地薄汗,臉頰微微泛紅。她過來便同徐氏和章茹見禮,徐氏一瞧見她這滿頭大汗地模樣,便心疼地問道:“好孩子,實在是難為你了。”

“夏姑娘不僅幫小姐檢查了一遍傷口,還又施了金針,方才若不是奴婢扶着,只怕就要摔倒了,”巧書見狀,也在一旁說道。

這會連章茹看着她的目光,都軟和了不少,跟徐氏一邊一只地拉着她的手,溫言說道:“這會真是難為你了,我聽說你還在府上住着。若是有什麽需要的地方,你只管和院子裏的丫鬟吩咐,你既是在這裏住着,就是這家的貴客。”

她還特意瞥了沈如谙一眼,吩咐道:“姨母所說的話,你可聽到了?好生照顧夏姑娘,人家也是嬌滴滴的大家閨秀。”

“王妃娘娘言重了,醫者救人乃是本分,”夏姑娘知道章茹這是故意教訓二少爺給自己瞧的,只端莊大方地回了一句。

徐氏和章茹見她這般知書達理,都極是滿意。再加上自家又都有兩個小子,竟是生出了旁的心思來了。

沈如谙轉頭,見她面色泛紅,還以為她是被姨母說地不好意思了,立即便站出來說道:“姨母只管放心,昨個爹爹就已經吩咐過了,長樂屋子裏的丫鬟各個都是懂事的,肯定不會慢待夏姑娘的。”

章茹這才點點頭,她又翹首往裏面瞧了一眼,有些心疼地問:“長樂睡了嗎?我們可能去瞧瞧?”

這會沈長樂疼地正滿頭大汗地,如何能睡得着。旁邊的春柳,一個勁地拿帕子給她擦汗。所以章茹進來,一瞧見她這副模樣,眼淚又在眼眶子裏打轉了,心疼地喲。

“好孩子,姨母來了,”章茹坐在她床邊,瞧着她這小臉蒼白地,又見她額頭一直出汗,問了春柳才知,是疼的。

章茹一邊擦眼淚一邊說道:“得虧你外祖母沒來,若是瞧見你這幅模樣,定是要哭上一陣子的。我一聽到這事,眼前一黑,就差點昏死過去,你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讓我以後到了底下怎麽跟你娘交代啊。”

沈長樂雖然也想安慰姨母,可是她渾身都疼,一擡手指頭,肩膀上的傷口就已經牽着疼起來了。

還是旁邊的沈如谙發揮自己的長處,不停地哄着章茹,這才讓她勉強破涕為笑。倒是旁邊的舅母徐氏,臉上也是心疼地表情,不過問地話卻句句都在點子上,她瞧見沈長樂臉上沒什麽傷,自然已經放心了不少。不過姑娘家處處都精貴,就是身上也是不能落了疤的。

因此她便又問了夏姑娘,沈長樂身上會不會落下疤痕,夏姑娘自然是如實告訴,這要看日後的愈合情況,她也說不得數的。

“別擔心,舅母家中有好些藥膏,等你身子好轉了,就給你送過來,你這會安心養好傷,”徐氏安慰她。

沈長樂這會醒了,才想起來,“二哥哥,爹爹可有派人給我去請假啊?”

章茹和徐氏面面相觑,倒是沈如谙一副你真是夠了表情,說道:“要不是為了這勞什子的女學,你壓根都不會受傷,爹爹氣地不輕。”

“誰說的,人有旦夕禍福,若是真倒黴,便是在家裏都躲不過,”她說了這麽一大句,不由氣喘籲籲。

章茹立即變了臉色,輕斥道:“胡說,小孩子家家不許說這些。”

“好了,我瞧長樂說了這麽些話也累了,咱們還是先回去,讓她好生養傷,等過幾日,再過來瞧她,”徐氏瞧着她氣喘籲籲的樣子,立即說道。

章茹雖然不想走,可是小姑娘的臉色是真的蒼白,她也生怕耽誤了她休息。便和徐氏離開了,不過走之前還是千叮咛萬囑咐沈如谙,一定要好好照顧妹妹。有什麽事情要立刻派人告訴她們,免得再像今個這回一樣,隔了一天才收到消息。

本來就是沈令承不許人回禀的,怕惹得章家老太太擔心,沈如谙自然不敢置喙他爹,只得點頭。

傍晚的時候,葉菱哭哭啼啼地跟着葉蘭亭一起來了。一大清早,消息就已經傳開了,再加上沈令承派了人到女學去,聽說不少黃字班的姑娘都哭了。

沈長樂躺在床上,聽着葉菱哽咽地描述,竟是覺得有些好笑。她竟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樣的好人緣,葉菱用粉色繡蘭花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臉頰,她哭地眼睛都腫了。

“我們大家都擔心死了,”葉菱瞧着她的臉色,眼淚猶如珠子般,一串一串地往下落。

“好了,別哭了,”沈長樂還是說不了很長的話,姨母離開之後,她便又睡着了,一直睡到葉菱來前的半個時辰。她吃了點東西,子,手臂自然擡不起,是春柳喂她的。

“這可真是太吓人了,好好的馬怎麽就發瘋了呢,”葉菱有些不解地問。

沈長樂瞧着她可憐的小模樣,忍不住扯着嘴角,想要露出一點笑,只是這笑容還沒扯到底呢,就見葉菱将身子挪近,用只有她們兩人的聲音輕聲說:“蘭亭哥哥也擔心死了,他就在外面,特別想見你。”

“不見,”若是平日裏,沈長樂還能說出一大通,男女授受不親,到底是外男,這般見面不合規矩。可這會她沒有這樣的精力,也沒有這樣的精神。

葉菱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這般強硬,本就哭地有點紅地臉頰,一下漲地通紅,巴巴地瞪着她,似乎在等她說一句軟和地話。

沈長樂平日裏一向最讓着她,見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朝着自己瞧,也是無奈,只得輕聲說道:“葉公子是外男,如今我衣裳不整,不便見他。他的好意,我心領了。”

“樂姐姐,你別這樣……”葉菱眼淚又下來了,她今日瞧見蘭亭哥哥時,都大吃一驚,他瞧起來憔悴極了,臉上帶着萬分着急地表情。看起來真的很可憐,她一向最喜歡葉蘭亭,小時候時常跟在他身後,如今見他這般,自然也想成全了他的心意。

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麽樂姐姐對蘭亭哥哥總是這般不待見,之前蘭亭哥哥初來京城,給她帶的見面禮,不知要比自己的好多少輩。可她一點都不嫉妒,她喜歡樂姐姐,也喜歡蘭亭哥哥,要是樂姐姐能成了她的嫂子,她自然是百般願意的。

沈長樂臉上露出苦澀地表情,葉菱這番模樣,她心中實在也是不好意思。她之所以這麽拒絕葉蘭亭,就是不想讓他經歷從希望到失望的過程。如果注定不能得到,那她希望,他從不曾想要得到過。

“葉菱,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她還是忍不住安慰這個小姑娘。

雖然論年齡,她只比葉菱大半年,可其實她的真實年齡足夠當葉菱的姐姐。她還小壓根就不知道,世事難料,這四個字的痛苦。

“有什麽不簡單的,蘭亭哥哥是前任首輔的孫子,我們葉家那也是門庭煊赫的家族,而且你瞧蘭亭哥哥才多大啊,就是舉人老爺了,等明年春闱,他肯定能考上進士的,”葉菱理所當然地說道。

沈長樂忍不住笑了,可是她一笑,胸口顫動,連帶着身上的傷口都疼地厲害。她痛苦地蹙眉,葉菱又趕緊讓綠蕪過來瞧瞧。

這麽一折騰,沈錦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裏面頗有些鬧騰。她一見葉菱坐在床前,眉梢一揚,譏諷道:“我說葉姑娘,我三姐姐都這樣了,你就不能消停會啊。”

葉菱也看不慣沈錦,可這次真的是她理虧,所以沈錦冷嘲熱諷了幾句,她竟是一句話都沒有反駁呢。

好在葉菱也知道她還受着傷,也沒多待,就出去了。此時葉蘭亭正坐在外面,冬天天黑地早,這會已經上燈了,東梢間擺了好幾盞燈,照地四處透亮。她一出來,葉蘭亭的臉一下明亮起來。

“她怎麽樣?”他一躍而起,忍不住問道。

“沒什麽大礙,就是要靜養,只怕短時間是不能下床走動的,”葉菱如實說道。

葉蘭亭點了點頭,眼睛還要往裏面看,可是葉菱瞧着他的模樣,不禁有些心疼,忍不住說道:“蘭亭哥哥,你也別擔心,長樂姐姐肯定會好起來的。”

等他們離開之後,沈錦還在屋子裏抱怨:“這一天天來了多少人,還讓不讓你養傷了。各個都要來瞧,當真是煩人。”

她撅撅嘴,嘴裏不耐煩,心裏更厭煩。方才她在外面同葉蘭亭打招呼的時候,他不冷不淡地沖着自己點了點頭。上一回他來家中小住時,沈錦就見過他,雖然家中的哥哥們各個都英俊不凡,可她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麽溫潤如玉的少年。只安靜地站在那裏,便像是一副江南煙雨畫卷,說不出的清愁,就是他嘴角微微揚起的淺笑,都帶着一種醉人的弧度。

沈長樂聽她抱怨了幾句,可誰知她卻又轉口,看似不經意地問:“蘭亭哥哥,什麽時候來的啊?”

蘭亭哥哥?

沈長樂聽着這麽個稱呼,“你什麽時候和葉家少爺這般熟悉了?”

“葉伯父乃是爹爹的至親好友,我稱呼他一聲蘭亭哥哥怎麽了,”沈錦嘴硬地說道。

沈長樂笑了笑,卻又是一陣酸疼,這可真是太遭罪了。不過沈錦這稱呼,她倒也沒在意,她才多大點啊,大概也就是瞧着葉蘭亭長得好看,才這般親近地吧。說到底是小女孩的私心作怪罷了。

其實別說男子好色,便是女子也會欣賞美色吧。要不然這幾年京城層出不窮的公子又為何般,還不是被這些小姑娘私底下讨論地多了,這一來二去地,就有了名氣。

沈長樂突然想到紀钰,他若不是皇子,而只是尋常勳貴人家的公子哥的話,只怕比誰都會出名吧。

****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時的紀钰正在發火。從邊關傳來了消息,他的小舅舅喬裕在追擊邊塞游民的時候,受傷了。因為那幫游民殺了大燕的子民,所以喬裕帶人追了他們幾十裏,在劫殺了他們之後,也被後來趕來的人襲擊了。

等京城收到消息的時候,已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

原本他是要騰出手去查沈家馬車出事的事情,可如今小舅舅突然受傷了,他手上的人手卻是不夠用的。或許永順伯府的人才不會關心喬裕的死活,他不過就是個姨娘生的庶子罷了,如今守在邊關上,是死是活,就瞧他自己的造化。

可是紀钰卻不能,他自幼習武就是跟着小舅舅的。喬裕是他的長輩,也是他最敬重的師傅。

都說喬家出美人,喬裕也是喬家的美人,就是那一份與衆不同地美貌,讓他遭受了無數的挫折。直到他的拳頭硬到,讓別人再不敢拿他的樣貌取笑,嘲諷他只是個小白臉。

德妃也收到了消息,只是她不像一般喬家人那般瞧不上喬裕。比起喬家那些在京城養尊處優的公子,在邊關奮勇殺敵的喬裕,顯然更被皇上所待見。因此德妃也因皇上的這份待見,對他十分關心。

“聽說娘娘,打算請皇上給喬将軍指一門婚事呢,”旁邊的小太監,耷拉着頭,若是丢在外面,就是最不起眼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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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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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