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九回了

一句地重複給肖氏聽了。就算肖氏聽罷,都不得不贊賞,這個沈家的三姑娘可真是個謹慎又心細的,比不得她這個外甥女,傻大姐一般的脾性。難怪這麽多年來,同樣是姐妹,沈長樂便能在府裏這般風光,而沈錦只能掩蓋在姐姐的光輝之下。

她略思慮了一會,心頭便湧上了一個主意。便是一笑道:“其實你三姐姐也是多慮,不過是自家表姐妹而已,哪至于傳出這樣的閑話。”

沈錦贊同地點頭,她先前也是覺得三姐姐太過小題大作。可是這幾年,她被沈長樂管教慣了,所以沈長樂不同意的事情,她雖不服氣,可也不敢真的罔顧她的意思。

肖氏也是看出門道來了,所以輕輕說道:“其實舅母的本意呢,也是想讓你表姐和你一塊住上些時日。你功課一向比你表姐好地多,兩人在一塊,總比一個人有好,便是有個什麽疑難問題的,也有個商量。若說真讓你三姐姐教你們,倒也不至于。”

她這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可是沈錦眨了眨眼睛,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她心底一聲嘆息,只恨自己的七竅玲珑心,愣是沒點化她。于是她沖着旁邊的林新蘭使眼色,倒是自家的閨女,可謂是一點就透。

“表妹,我娘的意思是讓我去你家中住些日子,這樣一來,咱們也能一塊備考。其實之前我娘說那話,也只是心急罷了。不過我想要是我真有什麽不懂的,去問三表姐,我想她肯定也會幫我解惑的,”林新蘭眉目清秀,一雙柳葉眉更添了幾分柔和,所以她說起來也是不緊不慢,反倒能讓沈錦明白。

“是啊,這主意好,我還真想和表姐你一塊住着呢,”沈錦也是歡喜地說道。

旁邊的肖氏也是點頭,笑道:“正巧我家裏的先生,家中有喪事,準備告辭回家。我還正愁着這臨時到哪兒去找個靠譜妥帖的先生呢。正好這幾個月讓你表姐在你家中讀書,若是考上了女學,那就正好。若是沒考上,我也正好再尋個先生。”

沈錦聽了,也覺得這主意好,恨不能這會就跑回家去。

“這事也不是小事,還需得你家裏老太太同意,我明日帶着你表姐親自你家中一趟,”肖氏說話間就把自己定下了。

對面的沈錦不僅沒覺得一絲奇怪,反倒是歡喜地很。

所以她今日離開的時候,都是念念不忘,還對肖氏說道:“舅母,你明日可別忘了啊。”

“不會忘的,這些東西你也帶回去,給你三姐姐和四姐姐分一分,”肖氏指揮着丫鬟将東西擺在後面一輛馬車上,都是上等的絲綢。

等林家母女兩人回了院子,肖氏在榻上剛坐下,林新蘭便不高興地說道:“娘,那匹月光藍料子,您不是答應留給我的,怎麽又給拿出來讓表妹挑走了啊?”

她有些委屈,先前所有好東西要和沈錦分也就算了,她這麽喜歡的一匹料子,娘都沒替她留下。

肖氏這一下午忙着和沈錦說話,可真是腰酸背痛。她招招手,讓小丫鬟給自己敲敲背,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你真以為你表妹是個傻的。我都說了這批是從江南送來的時興料子,是等着她來了,你們兩個才一塊挑的。若是真把這料子留下,除非你別在她跟前穿,你若是穿了,她肯定就會覺得我這個舅母待她不過如此,就是給她的料子,也只是你挑剩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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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會,她那麽傻乎乎的,怎麽可能瞧地出來,”林新蘭有些遲疑地說道。

“你們這些小姑娘家家啊,喜歡的無非就是衣裳首飾這些,誰多了一件首飾,誰又新做了一身衣裳,你當真以為看不出來?”肖氏嗤笑,顯然是在笑話林新蘭的天真。

好在這個女兒也是她養大的,打小就會聰慧伶俐,只要自己這麽一點撥,就能通透。

所以林新蘭此時露出失望地眼神,有些無奈地說道:“女兒明白了,”可随後她又臉色一沉,止不住地怨道:“可這樣處處忍讓着她,處處遷就她的日子,到底要到什麽時候。娘,女兒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吧,什麽名貴的首飾都得她挑了我再挑,什麽好看的料子也都是她選剩下了,才能輪到我選。”

肖氏回頭看了她一眼,吓得林新蘭立即不敢再開口。待過了一會之後,她才揮揮手,示意丫鬟出去。不過院子內外都是她的人,倒也不用擔心,誰敢把她的話漏出去。

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不過就是幾件首飾和衣裳而已,你瞧瞧便把你委屈成這般。可是娘平日裏缺着你的,還是短着你了,竟是養地你這樣眼皮子淺薄?”

林新蘭被她訓斥地不敢說話,肖氏哼了一聲,又訓道:“這些衣裳首飾不過就是一時的好處而已,你以為娘讓你這麽多年捧着那丫頭是為了什麽?”她伸手點了下女兒的額頭,恨恨道:“我還不是為了你日後能找個好婆家。”

一提到婚事,小姑娘家自然是害羞的,林新蘭粉臉羞紅,垂下頭嬌嬌說道:“娘,您說什麽呢,女兒年紀還小呢。”

“是,你年紀是小,可是這嫁人是女子一生之中最緊要的事情,遠的不說便是你祖母和你姨祖母,明明都是嫡親的姐妹,可是如今咱們家是什麽境況,你再看看濟寧侯府,又是何等花團錦簇,”肖氏忍不住嘆氣,這女子嫁人實在是要緊地很,便是同母姐妹,這境遇也能天差地別。

林新蘭本來還不以為然,可是一想到濟寧侯府,她也知,自家是萬般趕不上的。所以她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羞澀,反倒是擡眼瞧着肖氏說道:“可是這跟巴結表妹有何關系啊?”

“你這傻孩子,你也不瞧瞧那沈家是何等的人家,便說你那個大表哥,今年進士及第,那時候是何等的威風。只怕上門提親的人,能踏破了他沈家的門檻,”肖氏一想到這裏,也是豔羨地很,她也是有兒子的。可奈何是個讀書不通的,別說進士了,就是考個舉人都落第兩次了。

沈如誨本就是沈家的長房嫡孫,未來的國公之位,不出所料的話,肯定是逃不出他的手。可誰知人家又這般厲害,不僅考中了進士,更是清貴的庶吉士,聽她家老爺說,未來的前途那可是不可限量。這樣的人,肖氏也知道,自家的新蘭肯定是夠不上的。都說一家女百家求,她看着啊,這沈家的如誨,也是一家好男,百家女想嫁。

可是除了沈如誨之外,沈家還有個二少爺。沈如谙那孩子也算是她看着長大的,雖說讀書不如他大哥,可也是個俊秀的後生。再加上他也只比自家新蘭大上四歲,所以肖氏是早就盯上了沈如谙。只是她也知道林氏的事情,當年影響實在是太壞了。直接讓濟寧侯府和林府斷了來往,可是都說事在人為,她瞧着自家的新蘭,怎麽說也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日後再長大些,哪個男子能不心動。

所以她拉着林新蘭的手,說道:“你表妹在家裏便是再不受寵,那也是國公府裏的姑娘。你和她一般大,日後她出外交際,你若是跟她好,你說她會不帶着你一起?到時候你也多認識認識些姑娘,把自己的名頭打響亮了。還怕沒有好姻緣?”

此時她倒也沒提起沈如谙,畢竟閨女年紀還小,提地太早反而不好。若是她能進了沈府小住,到時候表哥表妹一塊處着,也能處出幾分感情來。

肖氏到底是個厲害的,說來便來。這前一天剛說過,第二日就帶了禮物,到沈家來了。待在老太太跟前一說,連老太太都愣了,可人家也說地有理有據,兩個姑娘在一塊讀書,總會有個相互促進吧。

況且沈錦又一心要考女學的,老太太瞧她那勁頭,倒是不比沈長樂那會輕。

“祖母,你便答應了吧,表姐過來了,我便是遇到什麽問題,也能有個商量的人。況且女學的考核中,我不太擅長的科目,都是表姐擅長的呢,”沈錦可謂是使出喝奶地勁哀求。

老太太也不是不疼,都是自己的孫女。況且林氏作死的時候,沈錦年紀還小,這麽多年沈錦也算是她跟前養大的。所以她這麽點要求,老太太也不好拒絕。

這麽一說,算是定了下來。肖氏當即歡歡喜喜地帶着閨女回去了,而收拾箱籠的時候,可是收拾了好些東西。

林新蘭還有些好奇,問道:“娘,你怎麽讓丫鬟給我收拾這麽多東西啊,我又不是不回來的?”

“你這傻丫頭,你又不是只在那裏住一兩天,你可是要住好幾個月的,”肖氏有些得意地說道。

“可家裏離沈府那麽近,若是有個什麽需要的,回來拿就是了,需要這般嗎?”林新蘭還是覺得太過誇張了。

肖氏瞧她這模樣,就知道是個傻的,她輕輕掀起嘴角笑道:“你懂什麽,你收拾這些東西回去,便是在那裏長住着,旁人也不好說什麽呀。”

“娘,那這豈不是無賴一般的,”林新蘭一個小姑娘,哪裏好意思死皮賴臉的。

可是肖氏卻又一笑,說道:“你個傻丫頭,娘這是為你好呢。你到了那裏之後,也勤快些,多些表哥表姐們做些針線活。你的活計一向出衆,送了他們的話,肯定都會喜歡的。”

肖氏在說到表哥的時候,不僅停頓了一下,連語氣都透着一股子暧昧。她們母女本就親近,所以說到這,林新蘭哪裏還不明白啊。娘親這是想讓自己近水樓臺先得月呢。

“都說好女難求,其實這真正難求的是那些品性好的男子,這世道要求女子多多,不僅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理家管事也不能落下,不說別的,就女學的那些姑娘,哪個德才兼備的。可你再看看男子,不說別的,就你哥哥如今都學會了出入那些秦樓楚館。咱們女子一生只能一個男人,可是那些男子卻能有無數的女人,所以娘希望你能嫁個好人家,最起碼丈夫得是個品性淳厚的,”肖氏雖處處算計,可到底也是為了自己的女兒。

林新蘭一聽自家哥哥都出入那種風月場所,登時怒氣沖沖道:“娘,你怎麽不管管哥哥啊?”

“有什麽可管的,他也不過是應酬而已,難免的,你哥哥雖不是老實的,可大面上卻是不敢錯的,”肖氏對自己的兒子,還是有信心的。

林新蘭突然想到自己哥哥屋子裏的那幾個丫鬟,各個都是千嬌百媚,開口便如莺啼,端地能勾人心魂。她也知道其中有兩個已經被哥哥收了房,本來她還沒覺得如何,可是一想到未來丈夫的房中,或許也有這樣的小丫鬟,她這心底就是說不出地不舒服。

肖氏又和她說了幾句,這才讓她好好休息。

兩日之後,林新蘭就到沈家小住了。因為是表姐妹之間,倒也沒什麽顧忌。所以沈錦直接請了沈長樂過去,也請了其他姑娘。

只是沈長樂正好沒事,便去地早了些。可饒是這樣,當她進去的時候,瞧見這院子裏的箱籠,還是忍不住大吃一驚。

待她進門之後,便笑着問道:“外面的箱籠都是表妹的?”

“是啊,我娘給我收拾了這些,我也覺得有些誇張,”林新蘭一張柔柔弱弱地小臉瞧着她,似乎在期待她的話。

沈長樂尴尬一笑,違心道:“不誇張,表妹安心在這裏住下就是了。”

“就是,表姐,你安心在這住着,”沈錦樂呵呵地說道。

沈長樂目瞪口呆地看着沈錦真心的笑容,呵呵,這可就是真傻子了。

☆、第 64 章 大姐求情

“來就來嘛,三表姐你還帶什麽禮物,”林新蘭欣喜地說道,将東西在手上看了好一圈,這才交給身邊的丫鬟。

沈長樂微笑道:“到底也是喬遷之喜,若是真兩手空空地來了,豈不是太過失禮。”

林新蘭又笑着和沈長樂說了好幾句,随後眸光一轉,瞧着身邊的沈錦,又立即拉着她的手說道:“我在家裏的時候,不知多激動呢,一想到能和表姐表妹們一塊上學,就覺得高興呢。”

沈錦本來還覺得她太巴結三姐了,這會見她這般,心底也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自己太過小氣了吧。所以三人一處說着話,也算是和諧。只不過沒一會沈月和二房的兩姐妹也都來了,三人都帶了禮物過來,算是賀了林新蘭的喬遷之喜。

沈家姑娘裏面,不算已退學的沈長樂,還有沈蘭和沈月在女學裏面。雖說這兩人都是沈錦不喜歡的,可是對林新蘭來說卻都一樣,左右她誰也都不得罪,也算交個善緣。

沈錦環視沈蘭和沈月兩人,對于這兩人的讨厭,她竟是不知該怎麽分個前後。可偏偏今天還要好生好氣地招待她們,當真是可惡。她雖然臉上竭力想掩飾,可是到底沒什麽心機,一不高興就開始不說話。反而是旁邊的林新蘭,倒是一副初來乍到,和誰都客氣的模樣,她說着話,衆人都附和着。

不過說着說着,林新蘭問的便有些多,沈蘭一聲嗤笑,淡淡說道:“表妹可真細心呢,連兩位哥哥的喜好知道。我在這府裏住了這麽久,都還不甚熟悉呢。”

此話一出,林新蘭還沒說話呢,沈錦的臉色就變了。在她看來,林新蘭是來投奔自己的,沈蘭在這裏陰陽怪氣地沖着她,那就是沖着她自己。她登時臉色一變,目光陡然銳利:“你說什麽呢,表姐只是順嘴問了兩句而已,你這樣污蔑,到底是何意?”

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一下就劍拔弩張了起來。衆人一時都愣住了,還是沈慧及時開口道:“五妹妹,你別介意,二妹妹也只是多嘴說一句而已,她也并非有心的。我替她跟新蘭妹妹說聲對不起。”

“我哪裏說錯了,哪有表妹四處打探表哥喜好的,這知道的是覺得她關心表哥,這不知道的……”沈蘭從鼻翼中冷冷地哼了兩聲,別人都是傻的,可是她一點都不傻。這個林新蘭這麽大剌剌地住進來,還不就是存着近水樓臺先得月。

沈錦見她不僅沒認錯,反而更加變本加厲,立即起身,淩然道:“表姐品性我最是了解不過了。她不過就是順嘴問了一句,就有人這樣編排她。也不知誰心裏藏着那等污糟,當別人都和自己一樣下作呢。”

她這話雖然沒指名道姓,可是實在是難聽,沈蘭臉一下就漲紅了,狠狠地瞪着她。若不是有這麽旁人在,只怕她都恨不能抓花沈錦白皙的臉頰。沈慧也是微微蹙眉,似乎不滿沈錦這樣的話,她也不喜歡沈蘭,可到底是姐妹。至于旁邊的沈月,則是臉上平靜,似乎對于這樣的口角争執習以為常。

倒是林新蘭,臉上露出驚懼的表情,似乎極害怕她們兩人吵架。她轉頭看了看沈錦,又看了看沈蘭,最後輕輕拉了拉沈錦的袖子說道:“表妹,你別生氣。也實在是怪我自己,我娘說我來表妹家裏,本就是打擾了。所以我便想知道些府裏該知道的忌諱,免得日後沖撞了誰。”

沈錦見她這樣的委屈,只覺得若是這次自己不替她出頭了,日後指不定沈蘭還怎麽欺負表姐呢。先前她還和舅母保證過,表姐在自己家裏,肯定不會受罪的。結果這才頭一天,就被人這般冷嘲熱諷的。

于是她鬥志昂揚地,恨不能立即沖上去手撕了沈蘭。

“表姐,你別這樣,我知道你的。也就是有些人,親娘……”沈錦得意洋洋地說道。

“夠了,”在一旁冷眼旁觀到現在的沈長樂,突然開口輕斥一聲,她轉頭看着沈慧,輕輕說道:“大姐,五妹妹性子嬌蠻,說話也像個小孩子,你和二姐都別放在心裏。今個你們能來,我們都很高興。”

“都是自家姐妹,何必這麽客氣,”沈慧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雖然沈錦的話被打斷了,可是誰都知道她下面要說什麽,韓姨娘本就是二房難纏的人物,若是沈錦真在這裏編排了她,只怕後面又是少不得一場風波。随後她又瞧着長條桌上擺着的沙漏,笑道:“時辰也不早了,我和二妹妹也該回去了。”

沈蘭一臉地不高興,可是沈慧還是将她拉着離開了。她們剛起身,沈月輕輕一笑,道:“大姐姐,我也要和你們一起回去吧。正好咱們順路呢。”

待她們三人離開之後,沈錦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她小心地轉頭看着旁邊的沈長樂,還好,三姐姐的臉色看起來還算正常,看起來也沒有特別的生氣呢。

“三表姐,你別生表妹的氣,都是我不好……”林新蘭垂着頭,一副都是我不對,你趕緊來罵我的表情。

沈錦的義氣這會又迸發出來,下巴微擡起,胸口挺起,一副我犯下的事情,你要罵就來罵我好了的表情。沈長樂冷笑一聲,便是站了起來,說道:“天色不早,我也該回去了。今晚在祖母院子裏用膳,到時候你們別遲到。”

說完,她就領着丫鬟走了。

等她走後,林新蘭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瞧着就十分地可憐。沈錦趕緊拉她的手,安慰道:“表姐,你也別傷心,為那種人傷心不值當。”

“怎麽能這麽說三表姐啊,”林新蘭擡起頭,滿臉的不贊同。

沈錦嗤笑一聲,臉上帶着誇張的表情道:“表姐,你可真傻。我說的是沈蘭,就是個二房的庶女罷了,也敢在我面前這般猖獗。不過是一個庶出的庶出而已,就是讀的女學,還是我爹爹替她找進去的。有什麽可得意的,我就是瞧不慣她那個勁。”

其實沈錦就是看不上她,仗着自己娘親受寵,清高的模樣。遠的不說,就說林家的那幾個庶出的表姐妹,誰不是老老實實的,在家裏做着針線,本本分分地也不四處惹人厭煩。再看看她們沈家的這兩個庶出,沈蘭是二房的就不說了,可是沈月就因為考上了女學,如今就連祖母都誇贊了她好幾回。

今天她也是存心給沈月瞧瞧,嫡出和庶出之間,永遠都不可能平起平坐。

林新蘭這才明白過來,微微一笑,拍着胸脯,輕輕道:“吓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是在說三表姐呢。其實我覺得三表姐為人大方又明禮,實在是咱們的榜樣。咱們得和三表姐好生學學才是呢。”

她大大方方地看着沈錦,一副真心為她好的模樣,沈錦也是連連點頭。林新蘭這心裏啊,可算是放下心來了,雖說沈錦也是二表哥的妹妹,可是相較而言,到底還是三表姐和二表哥才是親兄妹。若是她剛來就得罪了三表姐,只怕在二表哥面前也落不下好印象呢。

好在這本就是姑娘間的口舌,誰也沒有鬧大。就是沈長樂那邊,對沈錦一下就冷淡了下來。平日下課結束後,沈長樂還會邀她和沈慧過去喝茶,結果這幾天,先生說了下課,她打了聲招呼,就自己走了。

就連林新蘭幾次想和她交談,都被她平淡地岔過去。

林新蘭還十分擔憂地問:”表妹,你說是不是那天的事情,惹得表姐不高興了啊?”

“哪裏,不會的,”沈錦嘴硬地說道,不過她也知道肯定是這樣的。只是以前她犯了錯,三姐姐都會罰她的,可是這次卻什麽都不說,她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呸呸呸,你個傻子,不被罰居然還覺得不習慣。沈錦在心底吐槽了自己,便立即又岔開話題。哼,不管她就不管呗,現在她有表姐在了,也不用她管。

倒是沈慧這幾日時常過來找沈長樂,兩人多是讨論針線活計。沈慧的女紅極好,沈長樂之前還跟她學了做鞋子,大哥哥去考試時,她和沈慧兩人一人做了一雙。聽說考試的時候,考舍裏極冷,那兩雙鞋子可是起了極大的作用。

“對了,過些時日,便是濟寧侯府老祖宗的生辰,表妹,你是要去的吧,”沈慧随口提起一個話題,輕聲問道。

沈長樂有些奇怪,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提起這樣的事情。不過還是點頭,說道:“我大概會提前幾日過去住,畢竟這也是外祖母六十大壽,舅舅和舅母都極重視。”

沈慧點頭,随後轉頭笑道:“早些過去也好,出去松散松散,總好過整日在家裏讀書。”

這話可甄不像是沈慧說的,她有些奇怪,瞧了她半天,“大姐,你這是怎麽了?”

結果沈慧突然抓住她的手,帶着哀求地聲音說道:“三妹妹,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沈長樂木然地看着她,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等了一會,才問道:“是什麽忙?若是我能幫的,我一定幫大姐姐你。”

沈慧在聽到她的這句話後,心底不是不失望的。可是片刻之後,她又重新燃起希望,她看着沈長樂,咬着牙說道:“三妹妹,或許我說了這話,你肯定會覺得我不知廉恥,可這事關我一輩子的事情,除了你我想不到有能幫我的人。”

她這麽鄭重,反而讓沈長樂心底有些沉重。

“你先說說,如果能幫,我絕不推脫。”

不過就是這樣,沈慧還是咬着牙,思想鬥争了半天,似乎這件事對她來說也是極難的。不過就在沈長樂以為她放棄的時候,沈慧突然開口道:“三妹妹,我舅母替我說了一門親事。可是你也知道我娘那個人,耳根子最是軟,只要我舅母随便說幾句好話,就能把她哄住。可是我舅母一向是個行事不靠譜的,我壓根就不信。可是我若拿不出什麽證據來,我娘肯定不會相信我的。所以你能不能幫我打探打探?”

“我?”沈長樂驚訝了,這姑娘家私底下打探外男,若是傳出去,只怕連名聲都沒了。

“我知道這很過分,可是三妹妹,我上頭沒兄長依靠,下頭也沒弟弟依仗,整天在這府裏,也不過就會兩句詩和針線活。若是打探消息,我連找誰打聽都不知道,”沈慧說地十分凄苦。

沈長樂嘆了一口氣,不是她心軟,而是沈慧說的确實是實話。沈蘭之前犯了那樣的錯事,二叔當時信誓旦旦地要将她關着,可是不過一年,她就在外面活蹦亂跳的了。就算二嬸把韓姨娘生的兒子挪到了外院去,可是兒子還是韓姨娘的兒子,就算挪到了外院,那也是韓姨娘和沈蘭的依仗。

“大姐姐,這事不是我不幫你,只是我也不好出去打探一個男子啊?”

“大哥哥和二哥哥不是在外面認識地人多,我沒臉面求到他們跟前,我也不是想讓你幫我打探,我只是求你幫我遞個話,請兩位哥哥幫忙。左右不要臉面的是我。”

沈長樂見她這般,也不好說什麽,讓兩個哥哥去打探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三妹妹,你不是我,沒見識過韓姨娘的厲害。我打小就打定主意,這一輩便是受累受窮也好,只求一個能待我好的人,便足矣。”

☆、第 65 章 托人辦事

沈長樂并非什麽大德之人,可是沈慧這事真論起來,也不是一件什麽大事。況且她也能明白沈慧的心思,她是從小就在韓姨娘的陰影之下長大的,便是自個親娘是正頭夫人。可是到頭來,還沒韓姨娘這個做妾的體面。

這種陰影對沈慧絕對是影響一生的,所以沈長樂也算是相信她的話。畢竟沈令昌的官職也就是不高不低,在京城不算什麽重要人物,若不是他出身衛國公府,只怕比現在還要不如。所以沈慧即便是他的嫡女,日後的能嫁的夫家地位也不會太高,若是太高了,只怕也高攀不上。

因此沈慧幹脆就絕了高攀的心思,倒不如小門小戶裏,找一個穩妥的人嫁了。她并非不知足的人,也不是那等愚昧無知的人,富貴滔天是好,可是這富貴背後藏着地什麽,又是誰能猜透的。

待沈慧走了之後,沈長樂坐在榻上,慢慢地回想上一世沈慧所嫁的人家。她自然是記得的,嫁的是寒門子弟魏燕生,這門婚事是二叔親自相看的。大姐姐婚事剛定下的時候,府裏可是議論了好長時間,畢竟堂堂的嫡女就嫁了個窮書生,這誰心裏頭不嘀咕啊。不過也多是說二叔偏心的。

可誰都沒想到,後來魏燕生不僅中了二甲進士,做官更是一路恒通,沈長樂進宮的時候,他已經謀了外放的官職。還帶着沈錦上任,那會沈錦不僅兒女雙全,更是夫妻恩愛,魏燕生身邊別說妾室,便是通房都沒有一個。

這般細細想來,兩世以來,大姐姐倒是初心不變。前一世,她大概也是這般想的,世人只瞧見了眼前的光景,卻不知這以後的變化。寒門子弟雖說開始窮苦些,可是若夫妻齊心,妻子能在丈夫最初的時候,一心一意地為了他,這以後何來光明地一日。況且寒門也比侯門深宅來得自在。

沈長樂自己就是個例子,在平陽侯府的日子,她真是一刻都不願回想。她自己就生在富貴人家裏,倒也不去羨慕那樣的侯門。

只是……

她輕輕托着下巴,看着窗外,外面陽光正盛,熱得樹上的知了都在不停地叫喚。雖說每天都有人在黏,可是總有一種除之不盡地錯覺。

她是喜歡紀钰的,或許比現在更早,他們打小就相識,她無數次有難的時候,都是他來救自己。就是前一世,他那樣尊貴的人,也為了救她而來。可是這樣的喜歡,能夠抵擋漫長的歲月和無盡的寂寞嗎?

他是未來的帝王,身邊不會只有她一個人。前世不過才半年,朝中上下便激起無數憤慨,紛紛上書觐言請求他廣納後宮,早日開枝散葉。侯門尚且深似海,那麽宮門呢,卻是比侯門還要深千丈的地方。

她是個吃過虧的人,所以總是小心謹慎,就算在沈家,她是寵如明珠的存在,可她還是不會行差踏錯一步。她要做到最好,最完美,讓誰都挑不出錯誤來。所以她害怕未知的未來,她害怕她那麽努力,最後卻還是只能落得凄惶的下場。

她可真不是能樂看人生的人。

所以對于沈慧的這個要求,她還是幫她向二哥哥提了。畢竟她也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小姐,哪有能力幫人家去四處打聽啊。倒是沈如谙一聽她的話,眉梢一吊,立馬就很不客氣地問道:“你沒事打聽他做什麽?”

這次要打探的昌平侯府的嫡出二少爺馮游峰,聽說這是沈慧舅母搭上的關系,好像是沈慧舅母的娘家侄女,是馮家偏房的四少奶奶,聽說侯夫人正要給二少爺尋個品性端正的姑娘。所以便把這消息偷偷地透露了回來,想着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當然,用沈慧舅母的話便是他們陳家也不過就是個小門戶,哪裏能癡想着能攀上侯府啊。

不過沈慧就不一樣了,說到底她是國公府出來的姑娘,不僅親爹得力,上頭的叔伯兄弟也都厲害着呢,所以這門婚事啊,正是合适。

這樣的好事,陳氏自然是有猶豫的,畢竟雖說大面上沈慧是國公府的姑娘,可誰都知道,那是因為老太太還在,國公府還沒分家呢。況且如今國公爺是自家閨女的伯父,這又差了一層。說句不好聽的,日後老太太百年了,二房除了能分點銀子,其他什麽都落不着,連三房都是遠遠不如的。

原本在沈慧的熏陶下,陳氏已經打定主意要給女兒找個小門小戶、人口簡單的人家。可是在更好的選擇出現之前,誰又能不心動呢。況且舅母是個聰明地,知道陳氏這輩子的心病就是韓姨娘,所以就鼓動她答應。畢竟要是得了這麽一門得力的婚事,那個韓姨娘以後還敢蹦達不成?況且韓姨娘也有個沈蘭呢,若是沈慧這個做嫡姐嫁的還不如沈蘭,日後指不定還怎麽被笑話呢。

這麽一來二去,陳氏自然是心動不已的。之前一向不怎麽出門的陳氏,還帶着沈慧去大慈寺上香去了,在那裏就‘碰巧’遇上了昌平侯夫人。這不見不知道,一見了昌平侯夫人啊,人家是穿戴清貴,說起話更是慢條斯理,瞧着就是養尊處優地貴夫人。況且她這會又知昌平侯府的那位二公子啊,因為上頭的大哥未來是要承襲爵位的,所以侯夫人便心疼小兒子,便早早地給小兒子謀劃了出身。

再加上這位二公子自個也是個争氣的,聽說武藝極出衆,便是去年參加了秋狩,也是個不錯的。所以聽說這會正要補缺京城衛所的副指揮使了,這樣有家世又有前程的侯府少爺,就是拉出去随便一說,也有無數地丈母娘撲上來。

因為沈長樂對這位馮公子,實在是不熟悉,上一世也沒聽過這名字。所以如今沈慧這麽求過來,她也只能去求沈如谙了。

如今沈如谙也是十七歲的少年了,若不是他爹拘束着,他也早就棄文從武了。不過就是這樣,他一聽沈長樂問起馮游峰來,眉頭立即挑起來,帶着隐隐薄怒問道:“好端端地沒事問他做什麽?”

好在她在問這話之前,已經讓丫鬟們都下去了。

所以這會她立即撒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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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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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