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九回了
以她還不知道真正差點被火燒的是沈慧。
“那咱們待會也去瞧瞧大姐姐吧,”沈月看着沈長樂,一副三姐姐你說了算的表情。
只不過她們去找沈慧的時候,才知道她并不在院子裏。沈錦立即問道:“大姐姐去哪兒了?”
沈慧留在院子裏的丫鬟,瞧了沈長樂一眼,卻沒回答。倒是沈長樂立即明白,大概大姐姐是偷偷去看魏燕生了,所以也不好讓兩個妹妹知道。于是她趕緊輕笑,說道:“想來是咱們來的太不巧,估計這會大姐姐還在二嬸的院子裏用膳呢。”
沈錦見她這麽說,雖然也奇怪,卻也沒多想。
于是她們三人出了院子之後,沈長樂找了個借口,讓她們都回去。而她自己原本是往自己院子裏走去,只是等她們都不見了之後,又轉頭去了沈如谙的院子裏。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不遠處的拐角處,丫鬟驚奇地說道:”四姑娘,還真是讓您猜中,三姑娘沒回院子。”
“你悄悄跟過去看看,千萬別讓她發現了,”沈月輕聲吩咐道。
丫鬟趕緊點頭,便悄聲跟了過去。
只是沈長樂只是去沈如谙的院子而已,所以她回來禀告的時候,沈月還覺得奇怪,不過就是去二哥哥的院子而已,三姐姐何必這麽隐瞞。
而沈長樂到了院子裏,就瞧見沈慧匆匆出來,她一見沈長樂,臉上閃過一絲尴尬。
“大姐姐,你要回去了,”沈長樂沒想到她這麽快就離開了。
沈慧點頭,“我只是來看看魏公子的傷勢。”
只是她垂頭的一抹嬌羞,卻被沈長樂看地真真切切。
魏燕生救了沈慧的事情,沈令昌作為父親,自當親自過來感謝。只是當他一進屋子,看見魏燕生的時候,整個人霍地變了。
他表情一變,轉頭冷笑地看着沈如谙,問道:“這就是救慧姐兒的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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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二叔,可是有不妥?”沈如谙見他表情變地這般淩厲,只覺得奇怪。
畢竟魏燕生是救了大妹妹,又不是害了大妹妹。
“好啊,你們聯合着演這麽一出英雄救美的戲份,只當我是傻子不成?”
沈令昌甩下一句話,轉身就離開。
☆、第 86 章 相逢偶遇
沈令昌撂下這麽一句話,就轉身離開,沈如谙自然不明白。而魏燕生更是一頭霧水,不懂自己何時得罪了,沈家的這位二老爺。他站了起來,雖沒有追上前。倒是沈如谙一路追了出去。
待他追上沈令昌之後,只得問道:“二叔,您究竟是什麽意思?侄子并不是十分理解。”
“明知故問,”沈令昌在見到魏燕生的時候,心底便已經認定,這一場救人乃是魏燕生和沈慧故意演出來給他看的,而沈如谙則是他們的幫兇。
至于他為何會這般認為,也不過是一方帕子惹得禍罷了。
之前魏燕生在濟寧侯府的時候,遇到沈月落水,只是那一次沈月将沈慧的一方帕子落在了池邊,卻被魏燕生撿了回去。而當沈家姑娘落水之事傳得整個京城都是時,沈令昌便派人查過魏燕生。
因着魏燕生所住的地方,乃是租住的民居,所以進入簡直如無人之境。而他派過去的人,就在他房中搜出了一方手帕。這帕子就被沈令昌認出,乃是沈慧所有之物。
也是那之後,沈令昌才認定沈慧與外人有染。但他一直為了防止家醜外揚,從未将那帕子之事同別人說過。
今日再見到魏燕生的時候,沈令昌便斷定,這次的事情,肯定是魏燕生和沈慧聯手做的戲。無非就是讓魏燕生靠着救了她的名頭,以在自己跟前表現,而達到求娶他女兒的目的。魏燕生的家世,沈令昌自然也查過了。
魏燕生家不過就是河南洛陽普通富戶而已,家有些恒産,而他自小讀書出衆,這才被推薦到京城書院讀書。
這樣的女婿人選,實在和沈令昌心中的相距甚遠。他自然是不可能接受的,所以他也由此認定,這一次也是演戲。
至于沈令昌的這些想法,從來不足為外人道也。如果這要是讓沈長樂知道的話,她肯定會推薦她這個二叔去寫話本的,他腦洞之清奇,可比那些寫話本的強多了。他要是去寫話本,肯定能風靡全城。
只可惜,如今除了他自己,旁人對他的想法都不得而知。
沈如谙見沈令昌态度強硬,一時也沒了主意,畢竟沈令昌是長輩,他不能對長輩無禮。所以沈令昌離開,他也不能阻攔。待他回去之後,就見魏燕生一臉茫然地看着自己。
他忍不住問道:“燕生,你可是與我二叔有些誤會?”
“誤會?我從未見過沈二老爺,”魏燕生立刻說道,他也覺得奇怪。畢竟他記性一向上佳,若是見過沈家二老爺,不可能不記得的。所以他可以很肯定地表示,自己真的沒見過。
他這麽堅定,沈如谙便更加奇怪。要是他沒見過的話,那為何二叔會對他這麽反感,而且二叔方才說的那話又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他們聯合着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這又是從何說起?
再說沈令昌回去之後,便是越想越生氣。本來他已經将這件事隐瞞了下來,可誰知沈慧竟這般不知羞恥,串通沈如谙在自己面前演上這麽一出好戲。要不是自己之前早就有所了解,他便要被這兩人欺騙了過去。
越是這般想着,沈令昌就越發地生氣,起身便去了沈慧的院子。
**
“三姑娘,三姑娘在嗎?”沈慧身邊的丫鬟小桃,上氣不接下氣地過來,額頭上沁着一層亮晶晶的薄汗,看地出跑過來很着急。
春柳自然不敢耽誤,趕緊将她領了進來,待她一見了沈長樂,便立即說道:“三姑娘,我們家姑娘請您現在過去一趟。”
她眼眶微紅,看起來委屈極了,沈長樂自然是奇怪,立即問道:“這是怎麽了,可是大姐姐那邊出了什麽事情?”
沈慧身邊的丫鬟也多是跟她一個性子,溫溫和和,就連性子最跳脫的小桃都不曾像現在這般狼狽。
“我家姑娘請三姑娘過去一趟,有要事相商,”小桃哽咽了一聲,淚珠在眼眶之中閃爍,忍了半晌,最終還是忍不住,呀地一聲哭了出來,喊道:“三姑娘,你快幫幫我家小姐,她都快被冤枉死了。”
沈長樂見她哭成這樣,也不再多問,趕緊起身過去。
等她到了沈慧的院子,看見二叔的時候,還覺得奇怪。後院規矩大,就算是父女,二叔也不好這般直接來大姐姐的院子裏。況且沈家誰都知道,在兩個女兒之間,沈令昌更偏疼的是庶出的沈蘭。
她進來時,父女兩人正各自坐着,沈令昌一派嚴肅冷酷的模樣,而沈慧眉宇間雖淡淡的,可沈長樂卻還是瞧出她泛紅的眼眶。
二叔居然把一向淡然的大姐姐都弄哭了?
沈長樂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憤怒,雖說對于父母來說,對子女的喜愛本就是不一樣的。可就算爹爹在三個女兒當中,最喜歡的是她,可是爹爹從不曾像二叔這般,偏心地天怒人怨。
“給二叔請安,”沈長樂心中雖對沈令昌有怨怼,不過禮數卻缺不得。
沈令昌點了點頭,讓她起身。
而沈慧此時也擡頭看着她,臉上露出歉意的微笑,開口說道:“三妹妹,這會麻煩你過來一趟,實在是不好意思。”
“大姐姐,你客氣了,”沈長樂點頭,有些謹慎地說道。
雖不知他們父女之間出了什麽事情,但沈長樂瞧着這氣氛,也知定不是什麽好事。果不其然,沈慧開口說道:“三妹妹,去年濟寧侯老夫人壽辰當日所發生的事情,想必你都還記得吧?”
沈長樂不知她為何會提起那日,那是她外祖母的壽辰,她自然記得清清楚楚。所以她輕輕點頭,表示自己都還記得。
“那好,就請你同父親說說,那日我是不是全程都同你在一起,”沈慧又說。
沈長樂眨了眨眼睛,卻看見沈令昌冷峻的面孔,她心頭浮上一層怪異,如實說道:“二叔,那日我同大姐姐确實是一直在一起的,我們身邊也都帶着丫鬟,她們也都可以作證。”
聽到沈長樂的話,沈令昌依舊沒說話,而沈慧平靜的臉色,終究是忍不住,浮現僵硬。最後她轉頭,将手中的一方帕子舉了起來,輕聲問道:“那日二妹妹落水,我将這一方帕子遞給她用,三妹妹你可記得?”
那日發生的事情,沈長樂自然記得一清二楚,可是這乃是細節問題,便是沈長樂都盯着帕子看了半天,最後才确定道:“嗯,我記得,我們把二姐姐拉上來之後,大姐姐你就将這個帕子遞給她了擦臉。”
“父親,我說的話,你可以不信。那麽三妹妹說的話,你便沒理由不放心了吧。雖說三妹妹同我交好,不過她性子一向耿直,并非是那等胡言亂語之人,”沈慧轉頭看着沈令昌,此時她大概已平靜接受了現實,臉上的痛楚消失不見,只剩下冷靜。
倒是沈長樂頗有些一頭霧水,大姐姐究竟是在說什麽啊?她怎麽一句都聽不懂。
“這方帕子是我借給了二妹妹,只是我也不知她為何會把這帕子落在那裏。而魏公子那日也正巧在濟寧侯府做客,二妹妹落水的時候,他也在場,這個三妹妹也可以作證。而昨日我專程向魏公子道謝時,他也同我說過。那日在花燈節中,他認出了女兒,本就是想過來,将帕子的事情告知與我。他将這方帕子撿回去之後,一直妥善保管着,雖想到咱們府上還東西,卻又怕我們将他當成登圖浪子。而就在他猶豫之際,這方原本應該在他家中的帕子,卻不翼而飛了。他原本心中也十分惶恐,生怕有心人用這帕子做文章,”說到這裏,沈慧莞爾一笑,倒是露出幾分調皮的模樣來。
她輕笑道:“沒想到,這帕子竟是落在父親手中。那女兒就放心了。”
一旁聽着的沈長樂,也是大吃一驚,她沒想到那日落水,竟還有這樣的小事。
沈令昌自然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的。他氣勢洶洶地過來問罪,可最後才發現,都只是他多想了而已。所以面上自然是挂不住,他尴尬地看着沈慧,神色僵硬,好久才說:“你這孩子,一向不言不語的,這次倒是為父錯怪了你。”
“是女兒不孝,讓父親這般為難,”沈慧嘴角撩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方才他摔出手中的帕子時,說的話可不是這般輕飄飄的。沈慧自然也不會指望父親會給自己道歉,她只是失望而已。這麽多年來,她循規蹈矩,步步不敢踏錯,就是生怕給母親丢臉,讓父親失望。
可就算是她做了這麽多年的乖女兒,到頭來,卻還是抵不過沈蘭。
若說從前她對沈令昌還有一絲期待,期待他能像喜歡沈蘭那般喜歡着自己,可是現在,她再也不會有期待了。
這樣的父親,這樣的喜歡,便是不要也罷。
既然誤會解開了,沈令昌自然不想在這裏多留。在這裏,每多看沈慧一眼,他就心虛不已。所以他立即起身,說道:“那爹爹先走了,你和長樂好生說說話。”
沈長樂雖然瞪沈令昌,可心中卻已經将這個二叔鄙視至死。她一直以為二叔只是偏心眼而已,沒想到居然還這麽是非不分。
待他走後,兩個姑娘對視了一眼,沈慧的眼淚卻一下奪眶而出。這個家中每個姑娘都或多或少受過委屈,她們一處長大,平日沒少看見彼此的眼淚。可是她看見誰的眼淚都不會驚慌,但在看見沈慧眼淚的時候,她都有落淚的沖動。
“大姐姐,你別哭了,你根本一點錯都沒有,都是二叔冤枉你了,”沈長樂雖然沒有從頭聽到尾,可是卻也靠着方才的話,猜了出來。
一想到二叔居然覺得大姐姐會和外人有私,她便忍不住冷笑。但凡接觸過沈慧的人,誰會不知道,她是個循規蹈矩的姑娘。可是別人都知道的事情,沈令昌作為親生父親,卻一點都不相信沈慧。
連沈長樂都覺得失望,沈慧心中的絕望可想而知。
“大姐姐,你行得端坐得正,沒人能說你什麽,”沈長樂握着她的手掌,安慰道。
沈慧感激地看着她,想笑一笑,可是眼淚卻如雨下,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沈慧的事情,連帶着沈長樂都心情不悅。在屋子中都悶悶不樂,若不是因為姨母的生辰,只怕她連房門都不願意出了。姨母是正月的生辰,并未大辦,只是在家中請了親朋過來。
沈長樂是她唯一的外甥女,自然是不能缺席的。所以她一早便梳妝打扮好,同三嬸一起上了馬車過去。因為只是姨母生辰,所以祖母并不會去,讓三嬸過來祝賀。
待到了安郡王府,門口已是極熱鬧了,就是沈府的馬車都等了好久,才進了二門。
等她們進去的時候,章茹已經領着丫鬟站在門口等着了,趙氏一見,趕緊上前,笑道:“外頭這般冷,怎好勞動王妃在門口等着?”
“旁人自是不用,不過你們我自是該等着,”随後章茹橫了沈長樂一眼,“怎麽也不來姨母家玩了?”
“我都是大姑娘了,哪能像從前那般四處瘋玩,”之前章茹派人來接沈長樂來安郡王府,只是她心情不好,便婉拒了。
倒是沒想到姨母居然會記在心上,她忍不住上前挽着姨母的手臂,撒嬌道:“姨母可千萬別生氣,只因這幾日天氣太冷,我憊懶了些。要不這樣吧,罰我開春的時候,陪姨母去上香?”
“呸呸呸,待菩薩要赤誠,哪有你這樣的,”章茹見她這麽說,立即哼了一聲。
沈長樂見她不生氣了,立即又說了些好玩哄着。章茹原本就沒怎麽生氣,這會見她乖巧柔順地在自己身邊,心底什麽怒氣都消了。
等她們進了屋子裏後,趙氏倒是瞧見了不少熟人。而沈長樂則是跟在章茹的身邊,陪着她招呼客人。
“三姑娘,生得可真是沉魚落雁啊,這樣貌,只怕整個京城的姑娘裏都是頭一份的吧,”待章茹招呼客人的時候,一個穿着大鑲大滾灰鼠風毛錦緞對襟褂子的婦人,打量了她半晌,誇贊道。
旁邊的夫人們自是詫異她說這話,倒是章茹立即說道:“徐夫人,您可真是謬贊了,她一個小丫頭,哪裏經得住你這樣誇贊。這要是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家姑娘不知好歹呢。”
這話又不是沈長樂說的,所以不知好歹的當然不是她了。被暗貶了一頓的徐夫人,心底卻憋氣,可臉上卻還得挂着笑。
章茹也知道自己這個外甥女,确實是生地太好了。光說她的容貌,便是章茹自持年輕那會也是個絕色美人兒,可是比起如今的沈長樂,卻還是差得遠了。小姑娘因為年輕,一張小臉就算粉黛不施,都白嫩地跟剝了殼的雞蛋似得。況且她臉上粉白,連一顆小痣都沒有。柔軟水嫩的粉唇,配着這雪白的皮膚,當真是嬌豔欲滴。
更別提她如今已漸漸張開,這身段更是玲珑有致,她個子高挑,手臂修長,就算最普通的衣裳穿在她身上都頗出挑。
這般長相的姑娘,也幸虧是生在了富貴人家,這若是生在了小門小戶之中,只怕早就被什麽富貴人強占了去。不過就是沈令承也将她當作珍寶般珍藏着。
章茹怕這位徐夫人再說什麽出格的話,便讓她去跟旁邊的姑娘玩。
誰知她一過去,就有個穿着在梅紅通袖妝化錦緞袍的姑娘,嘴角一翹,俏生生地同她打招呼,“長樂,真是許久沒瞧見你呢。”
沈長樂看着她,片刻後就認出她乃是自己女學裏的同窗,徐月欣。這個徐月欣的祖父是吏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徐謙,當初在女學之中,她便是家世極為顯赫。
不過她沒想到她也會來參加姨母的生辰。
“自打你不在女學讀書之後,咱們可是極少見面呢,”徐月欣熱情地同她攀談。
沈長樂點頭,說道:“你們上學本就是辛苦,比不得我在家中那般清閑。”
“你是咱們那一屆學生中最優秀的,我想這幾年你在家中肯定也沒落下吧,”徐月欣善解人意地說道。
沈長樂:“……”
今日過來的姑娘倒是不少,而且很多都是紀氏皇室的姑娘,別看年紀小小,可不是縣主就是郡主,沈長樂遇到徐月欣自然樂得同她一塊說話。
只是沒多久,徐月欣便被徐太太叫了過去。
所以只落得沈長樂一人坐在這裏,而旁邊兩個姑娘聊天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剛剛好落在她耳中。
“瞧見方才那個穿梅紅衣裳的人沒?”年紀稍大的姑娘開口說道,旁邊的年紀小些的點頭,就聽她又說:“聽說她被德妃娘娘瞧中了?”
“德妃娘娘?娘娘瞧中她什麽啊?”年紀小的綠衣姑娘不解地問。
年紀大點的姑娘,大約是得了什麽了不得的消息,卻又一直苦于沒人聽。這會抓住這麽個機會,趕緊炫耀道:“今年可就是選秀,你說娘娘瞧中她什麽了?”
沈長樂只覺得眼前一花,腦中嗡嗡作響。一只手忍不住抓住身旁的扶手,緊緊地握住。
“原來是這樣啊,姐姐如何得知的啊?”綠衣頗為佩服的說道。
“今年宮宴的時候,我跟着我娘一起進宮,就瞧見徐夫人一直在德妃娘娘身邊奉承,大家都知道,”這姑娘年紀雖稍微大點,卻也是個沒什麽心機的,至于她說的大家,自然就是指參加宮宴的那些人了。
其實沈家這邊老太太也該進宮的,只是皇上去年頒布诏令,體恤這些老夫人年事已高,所以宮宴可以告假。祖母一向不喜出門,自然就讓爹爹幫她告假了。
“姐姐可真厲害,我到現在都還沒進宮過呢,”綠衣小姑娘豔羨地說道。
皇帝家也有幾門窮親戚,別看都是姓紀的,不過有些皇室分支落魄下去,只怕比一般的勳貴還不如呢。顯然這兩個小姑娘都是紀氏皇族的偏支小輩,難得進宮見識,瞧見一點事情,就拿出來炫耀。
所以她說的肯定不是真的。
沈長樂在心底安慰自己,可是手掌卻一直在顫抖。她一直都是相信紀钰的,但她突然才發現,她相信的是那個通過強硬手腕登上皇位的鐵血帝王。
可現在的紀钰卻不是以後的紀钰,他的婚事不會由他自己決定,是由皇上和德妃娘娘做主的。
就算心底覺得這兩人說的不過是小道之言,可她心底還是紛亂不已。一直到用膳的時候,還一直在出神。
而用膳到一半的時候,紀啓殊的丫鬟月如悄悄過來,說是二哥哥喝多,讓她過去瞧瞧。沈長樂沒有懷疑,趕緊起身,二哥哥也不知是跟誰學的,酒量雖然不是千杯不醉,可是架勢卻是十足,但凡喝酒都擺出一副萬夫莫開的樣子。
結果往往就是,他被人灌醉了。
所以她也沒懷疑,跟着月如離開了。
只是當她跟着月如出去之後,沒多久,她就有些奇怪,問道:“二表哥的院子不是在這個方向吧?”
“表姑娘,表少爺不在二少爺的院子裏,”月如立即回道。
結果,她們剛拐了個彎,便瞧見不遠處鵝卵石路上,徐月欣正低頭,同一個身材颀長的男子在說話。
沈長樂有些尴尬,正要開口,讓月如換條路,別打擾了人家。
可此時那個男子微微轉身,原本完全背對着她們的人,露出半張側臉。
可是就只是半張側臉,沈長樂卻還是認出了他。
紀钰,紀含元。
☆、第 87 章 難得教訓
紀钰雖然在和徐月欣說話,可是對四周卻十分敏銳,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已是轉過頭。只不過看見沈長樂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已經揚起溫柔的笑。
沈長樂遠遠地看着兩人,既不說話,也不過去。
倒是旁邊的月如,輕聲道:“表姑娘,要不咱們換條路吧。”
她這提議正合沈長樂的意,她點頭,緩緩轉身,正準備離開。
可誰知她不過剛一動,遠遠的紀钰卻已經開口喊道:“沈姑娘,且慢。”
他這一喊,別說沈長樂有些愣住,就連對面的徐月欣臉上都在一瞬露出尴尬的表情。只是紀钰仿佛沒瞧見她的尴尬,朗聲道:“沈姑娘,還請移步,這裏有點麻煩要勞動你這位主人家。”
雖然隔地遠,可是她卻能清楚地看見紀钰臉上的篤定,他是能肯定自己一定會過去的?一想到他的篤定,沈長樂便咬了咬牙,她還偏不讓他如了這個意。
就在她準備轉身的時候,月如卻在旁邊輕聲說道:“表姑娘,這可是七皇子。”
雖然月如沒多說,不過意思卻極清楚,那就是希望沈長樂恭敬些,可千萬別惹惱了七皇子。
沈長樂當然不會怕他,可小丫鬟顯然是見慣了自家二少爺對七皇子恭恭敬敬的模樣。如今皇子殿下都喚了表姑娘過去,若是表姑娘這麽離開,豈不是得罪了他。所以小丫鬟忍不住焦急勸道:“表姑娘,既是七皇子叫,那咱們就過去看看,免得開罪了他。日後也是麻煩啊。”
沈長樂見她這麽害怕,也不好再堅持。只得在她殷殷期盼之下,沈長樂走了過去。
紀钰瞧她這般不情不願,哪會不清楚她心底所想什麽。只是難得見這丫頭吃醋,雖然這個醋是飛來橫醋,不過他倒是不介意她多吃一會。
徐月欣此時心底尴尬地連手腳都不知如何擺放,可偏偏面上還要作出端莊大方的姿态。
“見過七皇子,”沈長樂原本還想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只是方才他都叫出沈姑娘了,若是自己在裝不認識,便是太假了些。
紀钰微微颔首,擡手道:“沈姑娘,無需多禮。”
雖然他說的話簡單,可還是讓徐月欣略吃一驚。要知方才她借故與七皇子搭話的時候,他面容冷淡,就連表情都微微透着不耐煩。她自然是失望不已,她相貌好,家世又了得,再加上女學學生中佼佼者這個身份加持,不管參加什麽聚會,都是衆人的焦點。
所以紀钰待她這麽冷淡,她心底自然不是滋味。
不過随後一想到京中關于七皇子的傳聞,她倒又釋懷了許多。畢竟這位七皇子性子本就冷淡。可當沈長樂出現的時候,徐月欣原本的篤定卻又不肯定了。
原來七皇子也會這樣溫柔的笑,他那雙深邃冰冷的眸子原來也可以這樣溫暖。原本如淩寒獨立的玉人,卻在這一冰雪消融,露出最柔軟的一面。
徐月欣并非傻子,也不是沒有長眼睛。更何況,此時七皇子前後态度變化之明顯,便是最沒眼色的人,都能看出來。而聰明如徐月欣便是一下就察覺了。
“方才這位姑娘說,她在此處迷路了,沈姑娘你也是半個主人家,就讓你的丫鬟将徐姑娘送回席面上吧,”紀钰淡淡說道。
沈長樂聽罷,心裏當然開心,不過一想到這人是故意捉弄自己,便不願讓他如願瞧見自己的喜色。她沖着徐月欣微微颔首,說道:“徐姐姐,若是不嫌棄,便讓月如帶你回去吧,她是府裏的丫鬟。”
徐月欣忙道:“那便謝謝沈妹妹了,我這人實在是迷糊,安郡王家的花園又這般大,我瞧着瞧着就找不到回去的路。”
“姨母家中确實是大,我也是來了好幾回,才不迷路,”明知道徐月欣是找理由,不過沈長樂還是笑眯眯地接口了。
而徐月欣給自己找了理由之後,便又紀钰行禮,瑩白如月盤的臉蛋,帶着稍稍歉意道:“方才打擾了七皇子,還請七皇子見諒我一時迷路,慌了心神。”
紀钰點了下頭,就不再說話。
還是沈長樂開口替她解圍道:“月如,你領着徐姑娘回去吧,我在此處等你。”
而旁邊的月如趕緊上前道:“姑娘,還請跟着奴婢來吧,奴婢帶姑娘回席面上。”
徐月欣不再開口,跟着月如便匆匆離開。雖然她也一直竭力不想回頭,可是在走到拐角處的時候,她還是回頭匆匆一瞥。
“生氣了?”就在沈長樂裝作目送徐月欣離開的時候,身後的人突然貼了上來,聲音近地仿佛就是貼着她的後背傳過來的。
她稍一轉身,肩膀便碰到了他的胸膛。
“徐姑娘在看呢,”沈長樂故意說道,她雖說的是氣話,卻不知徐月欣真的在回頭看。
而紀钰則是擡頭,正巧看見撞上了徐月欣回頭的那一瞬。
他輕輕一笑,尾調上揚,聽起來與冷淡驕矜的他一點都不相配。可這人不但沒有自覺,反而更加不在意地說道:“讓她看好了,反正她早晚也會知道。”
沈長樂還是背對着他,可是他說的每個字仿佛就是敲在她的心上。連他說話最後,那微壓低的一聲淺笑,都讓她心顫不已。
“知道什麽?”不過好在她雖心中猶如小鹿亂撞,腦子到底還沒迷糊,忍不住提問。
“自然是我們的事,”紀钰瞧着她面頰微微泛起的紅,心中早已經得意不已,便在說這話的時候,一把握住她垂在身側的手掌。
猶如無骨的手掌,柔軟地不像話,就像軟豆腐一樣握在手心,他都不敢用力,就怕微微一捏,這只手就要碎掉了。
這人還真是……
沈長樂還沒想完,手心卻已經被他捏了一下。
“你真是……”她忙是往旁邊退了一步,就要松開他的手,可她想要松,他卻不願意松。
沈長樂不由有些着急,這邊都是人來人往,若是他一直抓着自己的手,被旁人瞧見了,那還了得?
“堂堂的七皇子,難不成還要欺負我這個弱女子不成?”沈長樂問他。
紀钰嘴角一揚,竟是帶着幾分桀骜,他道:“我就是要欺負你啊。”
我、就、是、要、欺、負、你……
這人當真是厚顏無……
“別生氣,我和你保證,徐夫人的目的不會得逞,”紀钰見逗她逗地差不多了,便低聲說道。
說起來,這小家夥別看長得一副尤物模樣,可偏偏性子卻有趣。就像母妃宮中像的那只綠眼波斯貓般,只要別人稍微一逗弄,就能炸毛,看起來可愛又有趣。
“什麽徐夫人啊,我怎麽不知道,”沈長樂鼓着腮幫子,故意看着他。
紀钰原本還只是懷疑,可現在看她這模樣,就确定了心中所想。難怪方才她站在那裏,一副不願過來的樣子。
突然,紀钰開口:“莫非,方才你是覺得我在此處,同那位徐姑娘相會?”
沈長樂當然不會這麽想,不過方才心裏确實是酸酸的。雖然在別人眼中,她和紀钰什麽關系都沒有,可偏偏她心中卻不是這麽想,她覺得他就是自己的,她讨厭別人将他和別的姑娘名字放在一起。
她日後肯定不是一個寬容大度的夫人。
“真這麽覺得,”紀钰沉下臉,又問了一句。
沈長樂心底正跑馬呢,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結果一個彈指就落在額頭上。她哎喲了一聲,委屈地捂着額頭,看着他問道:“你幹嘛打我?”
“再敢胡思亂想,”紀钰冷冷一聲,開口道:“我會狠狠教訓你的。”
沈長樂心虛地捂着額頭,不敢再說話了。只是她與紀钰在一起時,從來沒見過這麽色厲內荏的模樣。雖然她确實不該那麽想,不過紀钰這麽冷下臉來,她還是覺得委屈不已。
“好了,咱們走吧,”紀钰見她臉上還挂着委屈,神色又變得溫和起來。
他對沈長樂本就板不起臉色來,這會見小姑娘委屈了,也立即反思,自己方才是不是太過冷硬了。
“好了,我不是想教訓你,”紀钰又開口解釋,原本他就不是拖泥帶水的,一是一,二是二,就是在紀铤在他跟前犯了錯,他該罰的時候還是會罰,絕不會因為他有一點委屈,就開口安慰。
沈長樂低頭不說話了,紀钰見狀,正想着要怎麽安慰這小家夥呢。結果她突然擡頭,說道:“我在席上,聽人說,是德妃娘娘看中了徐姑娘了?”
雖然她也知道姑娘家,不該開口問這個。要不然會被人看低的,可她了解紀钰,了解到就算她問了,他也決計不會看低自己的。
果不其然,紀钰見她問了,臉上的笑意反而越濃。他緩緩開口道:“雖然母妃對我的婚事有看法,但你別擔心。”
要是一般姑娘,自然嬌滴滴地駁一句,我有什麽可擔心的。不過沈長樂既是豁出問了這話,要是再說這句,豈不是顯得矯情了。她幹脆一把争奪他的手臂,往旁邊跑了兩步,“那我先回去了。”
“回來,”紀钰沒想到會被她掙脫開,站在原地,微一搖頭,便又伸出手。
沈長樂哼了一聲,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讓月如來騙我說二哥哥喝多了,肯定是你指使表哥的。”
紀钰見她猜出來,也是溫和一笑,說道:“是我,先前我聽說你元宵節遇到的事情,擔心不已,這才讓啓殊幫這個忙的。”
一聽他提起元宵節,沈長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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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