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九回了

他争吵,倒是紀澤瑞适時地放了狠話。

“那你就回去,告訴你家裏人,是七皇子讓你卸了你的手臂,”紀钰一張玉面又恢複了恬淡冷靜的模樣,倒是一雙眸子流光溢彩,猶如星石,遠遠地看着人,你都能感到那一雙深邃眼眸帶給你的壓力。

小少年登時瞪大眼睛,嘴巴不自覺地張開,顯然他之前橫行霸道慣了,今天卻是踢到了硬板。

旁邊年紀稍大的少年,知道他們今天這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他心底自然後悔帶着弟弟出來玩,可這會若是不請罪,只怕連這裏都不能離開。所以他立即低頭,雙手抱拳在胸前,道:“英國公府吳善,不知七殿下駕到,得罪之處,還望七皇子恕罪。”

幾個姑娘一聽他自報家門,這才吃了一驚。英國公府吳家乃是京中最頂級的勳貴人家,難怪這兩人敢如此嚣張,更何況,英國公府的老太太便是武夷大長公主,這位可是當今聖上的親姑姑,地位尊崇,便是皇上都對他敬重有加。

要真論起來,吳善還是紀钰的表弟呢,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不過這不認識也不是沒可能的,吳善的父親乃是大長公主的幼子,本就不能繼承英國公府上,大長公主寵愛幼子,連帶着把兩個孫子也寵壞了。這兩人在府裏,就是大房的幾個哥哥都敢捉弄。他們年紀還小,又因為性子太過霸道,所以極少入宮,自然就不認得紀钰了。

更別提認識紀澤瑞這樣的小家夥了。

不過他不認識紀钰,紀钰卻是認識他的,他雖不至于過目不忘,不過卻對京中這些勳貴人家甚為了解。自然知道姑祖母家裏的這兩個混世魔王,只是他們之前雖也纨绔,可到底沒撞到他手上,這一回撞上了,紀钰可是一點都沒手下留情啊。

“你們走吧,改日我自會親自上門說明情況的,”紀钰揚手,放他們離開。

吳善自然今日之虧,他們是吃定了,況且真論起來,他們又欺負小孩又欺負姑娘,說出去的話,名聲也是不好聽。所以他立即帶着弟弟離開,要趕緊找大夫将他的手臂接上才是。

等他們離開之後,沈長樂這才又重新看着紀钰。

只是這一次,她的目光卻有些閃爍。其實關于紀钰的性子,她雖不說如何了解,可是卻比別人知道地更多。人人都說七皇子紀钰是個冷心冷情之人,猶如玉人一般。可是她知道這不過是他的面具罷了,真正的紀钰情感并不比誰淡薄,相反他這人極重感情,喜歡便是喜歡,讨厭便是讨厭。

他若是喜歡一人,便願将這世上的珍寶捧到那人的面前。他若是恨一個人,便能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當年诏獄,夜夜哀嚎不止,帝王之名更是能止住京城小兒啼哭。

紀钰自然也察覺到她目光的變化,兩人之間心中都頗為感觸。

“七叔,真是太厲害了,”幸虧還有紀澤瑞及時地上前抱大腿,這才緩解之間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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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樂立即屈膝行禮道:“多謝七皇子施以援手,将這兩人驅走。”

“長樂姐姐,你被打地疼嗎?”紀澤瑞拉着她的手,一臉心疼地問道,這孩子是真情種,話問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幸虧紀铤及時趕回來,将他拉了過去,不許他打擾七哥和沈姑娘。他可算是瞧出來了,無風不起浪了。這麽多年來,喬芸在七哥身邊轉悠,都沒得到他七哥一個正眼。方才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紀澤瑞一說這位沈姑娘被打中,他七哥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長樂姐姐,你跟我回家吧,我家裏有藥膏呢,”結果紀铤拉他還不管用,紀澤瑞還在安慰沈長樂。

沈長樂被這孩子逗地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得輕聲道:“我沒事,一點都不疼。”

“怎麽會不疼,我知道你這次是為了保護我,你放心,我一定會告訴父王的,”說到這裏,紀澤瑞小臉突然一紅,低了下頭,可随後又迅速擡起,用一種肯定又鄭重的态度說道:“我會對你負責任的。”

撲哧,一旁的葉菱一下沒忍住,笑了出聲。

而沈長樂更是目瞪口呆,若不是她自身遭遇奇特,她都要懷疑這孩子同她一般,也是個新瓶裝舊酒。

“臭小子,”紀铤見他越說越不像話,直接把人抱起來,往旁邊過去。

倒是紀钰臉上壓着隐隐笑意,似笑非笑地看了沈長樂一眼,淡淡道:“沈姑娘,倒是讨孩子喜歡,嗯?”

他最後一個字略拖了下,只是這一下中,卻帶着數不清的意思。

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哪裏好解釋,只幹巴巴笑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這孩子膽子一向大,沈姑娘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紀钰帶着微微歉意,似乎因為紀澤瑞的話,頗為苦惱呢。

千萬別放心上這半句話,被他說的異常清晰。

可沈長樂又怎麽會不懂了他話裏的意思,這人可真是,連一個孩子的醋都吃啊。

☆、第 93 章 同仇敵忾

原本只是出來踏青的,誰知竟是遇到這樣的事情。經過這麽一鬧之後,她們自然不願再留在此處。

“還是我送三位姑娘回去吧,以免路上再遇到這些人,”紀钰點了點頭,這裏确實人多口雜,方才他動了吳善,她們回去也好,以免吳家人狗急跳牆,過來報複。

沈長樂一聽他要送她們回去,便有些着急,立即拒絕道:“這怎麽能行,要是被人瞧見了,豈不是要誤會?”

她說地有些不客氣,弄得旁邊的沈慧和葉菱幹瞪眼,生怕這位冷面冷心的七皇子,臉色沉下來。方才他怎麽對付吳家兄弟兩人的,她們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兩人都生怕沈長樂的話,得罪了這位爺。

可誰知紀钰不僅沒生氣,反而臉上帶了點笑意,柔聲解釋道:“今日來踏青的人極多,像吳家兄弟這樣的,也不少。你們三個姑娘回去有些不方便。”

他頓了下,輕聲地說:“況且此事總歸是瞞不住,由我來和府上老夫人說,想來這事也不會牽扯到你們身上。”

他處處為三個姑娘考慮,又一意将整件事都承擔住,一下就讓沈慧和葉菱兩人心生好感。畢竟她們雖然有理,可到底那是武夷大長公主的親孫子,大長公主肯定是拿紀钰沒法子,可要是想為難她們三個姑娘,卻又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所以這會紀钰說罷,她們兩人對于他已是毫無芥蒂。便是方才他的狠辣,都找到了理由。

“那便多謝七皇子,”沈慧生怕沈長樂再拒絕,便趕緊應承了下來。

沈長樂不禁橫了他一眼,只是眼波流轉間,原本的無奈卻被紀钰看成了眉目傳情。

“長樂姐姐,你別走,”而此時紀澤瑞已經掙脫了紀铤的手,又跑了回來。

紀钰擡頭冷冷地看了紀铤一眼,紀铤立即尴尬地笑了下,這個紀澤瑞可真是一點都不省心啊,盡是給他添亂。可這會這小子已經死死地拉住沈長樂的手,一副你要是不理我,我就哭給你看。

“紀澤瑞,不要再胡鬧了,就因為你胡鬧,長樂姐姐才被壞人欺負了,”紀钰沉聲教訓侄子。

他本就身體颀長,這會站在小家夥面前,更是猶如高山峻嶺般,紀澤瑞得仰着頭才能看見他。所以這會紀钰一開口,他就立即垂下頭,看起來愧疚極了。

紀钰自然知道這個小家夥的厲害,什麽撒嬌賣乖的時候,他樣樣都拿手。可沈長樂不了解的,還以為他被紀钰的話教訓地傷心了,立即替他解釋道:“并不是因為他,只是吳家那兩兄弟太過分了,咱們在這裏好端端的,他們便用彈弓射人。”

“嗯,”紀澤瑞點頭,聲音委屈極了,還帶着小小的哭腔。

就連一旁的沈慧和葉菱都看不下去,趕緊紛紛給紀澤瑞說話。一旁的紀铤看着七哥越發暗沉的臉色,心中暗暗發笑。

紀钰正好要送她們回去,便帶着紀澤瑞一起過來。這小家夥這才破涕為笑。一行人沿着來的路,往回走,此時桃林之中的人越來越多,就連河邊都有不少人在玩樂。

她們回去的時候,沈月和她的同窗正好就在不遠處看見了,其中喬嫣便在其中,遠遠就看見了紀钰和紀铤。她自然是驚訝不已,忙是問道:“沈姑娘,那邊是你家三姐姐吧?”

喬嫣去過沈府,所以自然認得沈長樂。沈月當然不好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撒謊,只是她凝視着已經慢慢走遠的一行人,心底卻和她一般疑惑。他們怎麽會在一塊的?

“那可真就奇了怪了,我好像還瞧見我表哥了呢,”喬嫣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倒也不能怪她,只是自打喬芸嫁人之後,娘親就一直想着讓她進宮陪姑母說說話,就像是芸姐姐從前那般。

可不知為何,姑母卻一次都沒應承過。喬嫣一直覺得喬芸不過就是因為比她大幾歲,姑母這才看中她當表哥的妃子。如今她都已經嫁人了,可是姑母卻一點都沒考慮過她。

“我也瞧那好像就是七皇子呢,”旁邊一個和她關系要好的姑娘,也是搭腔說道。

這會其他姑娘都亦有所思,紛紛看着沈月,希望她能說出點什麽來。可沈月方才一直和她們在一起,又怎麽知道,她只得道:“我想只是碰巧撞上了吧,你們也知道七皇子曾經救過我三姐姐的命,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這麽一說,雖然不能解釋,可到底也合理。

“咱們還是繼續往前面去吧,我看這桃花開的可真盛,要不咱們回去之後做一副春日賞景圖,待明個帶回書院,看看誰畫的最好?”其中一個姑娘提起,女學的姑娘可最喜歡比試了,所以她一說,衆人便同意了。

雖然這只是個小插曲,大部分的姑娘都沒在意,不過喬嫣卻是十分在意。

而這邊紀钰親自将她們三人送回來,自然讓沈家的長輩吃驚不已。原本老太太也和兩個兒媳婦一塊轉了轉,只是她到底年紀大了,不像小姑娘那般喜歡什麽花啊草的,她在外面逛了逛,便回來了。

只是她們前腳剛坐下,後腳沈長樂她們就回來了。

“見過沈老夫人,”紀钰進來後,便恭敬地向老太太行禮。雖然就身份而已,他便是不行禮也無礙,不過他待老太太一向是恭敬有加。

“七皇子客氣了,”老太太點頭,看着他略有所思。

旁邊的陳氏一聽來人竟是皇子,便有些坐不住,生怕是幾個姑娘剛才在外,得罪了皇子。她如坐針氈般地看着沈慧,緊緊地捏着手上的帕子,想問又不敢插話。

“七皇子過來,可是有什麽事?”好在老太太已經開口問了。

紀钰連忙拱手,微帶着歉意道:“說來慚愧,今日我們兄弟今日在此踏青,我九弟帶着小侄澤瑞在桃林中賞花,小侄澤瑞見到三位姑娘便賴着不走。九弟無法,只得回去尋我。待我們到的時候,這才發現英國府上的吳善兄弟二人,卻用彈弓攻擊澤瑞和府上的三姑娘。”

陳氏和趙氏一聽這話,臉上都露出驚懼和擔憂,紛紛看向沈長樂。倒是老太太頗為沉得住氣,既然七皇子送她們回來,那想必那吳家兄弟也沒落到什麽好。

“我已教訓了吳家兄弟,只是到底是讓三位姑娘受驚了,所以我親自送三位姑娘回來,也一并向您賠罪,”紀钰姿态不卑不亢,說的話也是彬彬有禮。倒是讓沈家三位長輩都覺得貼心不已,畢竟欺負人的也不是她。

一說到英國公府,其實最先想到的便是大長公主了。本來這一代英國公并不出色,又因家中人才凋敝,險些要變得落魄起來。可也不知怎的,卻被皇上賜婚給了武夷公主,于是随着武夷公主成了武夷長公主,到最後變成了武夷大長公主,英國公府的地位也慢慢地水漲船高,重回往昔的榮光。

“七皇子言重了,既是吳家兄弟挑釁在先,那自然也能理解,倒是麻煩七皇子送這幾個孩子回來,”老太太回的話自然也得體。

紀钰知道自己不便久留,況且紀澤瑞也出來太久了,該帶回去給大哥了。況且這次的事情,怎麽也得拉上大哥一起才是。

于是他便提出告辭,可是他剛一說要走,紀澤瑞一下就抱住了沈長樂的大腿,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喊道:“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和長樂姐姐一起玩。”

沈家三個長輩可沒見過這孩子耍賴啊,當即被唬了一跳。而沈長樂已有些習以為常,趕緊哄道:“澤瑞,你都出來這麽久了,該回去了。你要是實在想長樂姐姐的話,可以來我家裏做客啊?”

“我可以去找你嗎?”紀澤瑞立即可憐兮兮地問。

沈長樂點頭,哄道:“當然可以了。”她之所以答應的痛快,也無非是覺得,小孩子不過是偶然見到她,一時不舍罷了,等過幾天只怕連她的名字都忘了,不是都說小孩子的忘性最大的。

她哄了好久,才勉強讓紀澤瑞跟着紀钰他們離開了。

待他們走後,倒是趙氏率先打趣道:“咱們長樂就是讨人喜歡,你瞧瞧這小娃娃,多喜歡你。”

“可不就是,他一塊遇見我們三人,只一個勁地盯着長樂姐姐呢,”葉菱也一旁附和道。

倒是老太太有些不放心,問道:“先前七皇子是怎麽教訓那吳家兄弟的?”

一提到這個,三個人登時都沒話了,帷帳之中一時也氣氛凝固。老太太見狀便立即明白,只怕那吳家兄弟可不只是簡單地沒讨着好而已,估計當真是被教訓地厲害了。

還是最後沈長樂開口了,她說:“原本他們已經準備離開,只是那吳家兄弟其中一人出言不遜,七皇子便讓身邊的侍衛将他的手臂給卸了?”

“什麽,”老太太驚地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盯着沈長樂,又問道:“此話可當真?”

“嗯,”沈長樂艱難地點了下頭,有些替他解釋道:“那兩人真的很過分,澤瑞不過是個小孩子,他們都不放過他,拿彈弓對準了他打。”

“就是,我看這種人就得這麽治才對,七皇子方才也說了,卸了他的手,看他還能不能拿彈弓了,”葉菱在一旁義憤填膺地說道,不過說完之後,她也略有些尴尬,顯然是沖動了點。

倒是沈慧也開口道:“此事确實不能怪七皇子,我看那吳家兄弟兩人也并非是頭一回欺負人。我們本來都已經準備走了,可是他們卻不放我們離開,若不是七皇子和九皇子及時趕到,只怕三妹妹還得被彈弓打呢。”

老太太這才知道沈長樂被彈弓打中了,原先她也只是擔心自家兩個孫女的名聲罷了。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吳家那兩少爺再怎麽說也是男子,哪有這般欺負姑娘和小孩的。原來大長公主家中的家教,也不愧如此。

“既然是七皇子動手的,那這官司就讓大長公主去打,況且我看秦王也不會任由旁人欺負自己的兒子,”老太太略帶着嘲諷地說道。

果不其然,紀钰領着紀澤瑞一回來,小家夥都不用教,一進去就抱着他爹的大腿哭。這會是真哭了,方才在外面的時候,他都沒好意思發揮出全部的實力來。

秦王就這麽一個嫡出的兒子,而且生的是聰慧可愛,怎麽可能不捧在手心裏當寶貝。原本王妃今日不願他帶着孩子出門,生怕他照顧不好。可他為了能在諸多弟弟面前炫耀一下寶貝兒子,愣是跟王妃下了保證,肯定把兒子毫毛不差地帶回來。

結果這倒好了,出去一趟,委屈成這樣了。

“這是怎麽了,”秦王這會也顧不得什麽抱孫不抱子的規矩了,把兒子抱在腿上,一個勁地問。

其他幾個皇子自然也不閑着,他們這可都在呢,就有人敢欺負到他們紀家人頭上了?

就連一向和秦王不對付的晉王,也就是二皇子,都開口問道:“澤瑞這是在哪兒守了委屈?”

“父王,有人拿彈弓射我,”別看他人小,告狀那可真是厲害,全都是重點,一句廢話都沒有。

秦王算是好性子的,可是一聽這話都險些暴跳如雷,他怒道:“是誰,是哪家不長眼的東西,你跟父王說,父王這就幫你出氣去?”

旁邊幾個叔叔,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也有是真心疼這小侄子受了欺負的,所以一個個都是義憤填膺。那模樣,只要紀澤瑞說出一個人名,他們都能立馬把對方家裏給掀翻咯。

此時秦王看向紀钰,問道:”七弟,你方才也和澤瑞在一起吧,你說說這究竟怎麽回事?”

紀钰知道這事肯定是瞞不住的,所以也沒有把沈長樂她們省去。待他說到紀澤瑞瞧見人家姑娘,便走不動路的時候,旁邊幾個叔叔都不由偷笑了下。大哥家的這個寶貝兒子,什麽都好,就是太喜歡漂亮姑娘了。

所以說他賴着人家不願意走,他們誰都信。

待他說到吳家兄弟拿彈弓打紀澤瑞,是沈長樂擋下的時候,秦王不由一拍大腿,大贊一句:“真不愧是衛國公府上的姑娘,果然是端莊賢淑。”

衆人無語,合着救了你兒子的,就都是端莊賢淑啊。不過對于這位姑娘的義舉,衆人還是交口稱贊。

不過等聽到紀钰讓人卸了吳家那小少爺的手臂,大家那叫一個拍手稱好。

不過倒是晉王亦有所思地說道:“大哥,七弟這可都是為了澤瑞才出頭的,要是姑祖母問起來,您可不能不管啊。”

秦王瞪了他一眼,立即轉頭看着紀钰,說道:“七弟,你放心,就算姑祖母告到父皇那邊去,大哥也不會不問的。這兩小子可真是太膽大妄為了,敢拿彈弓打我兒子。方才我若是在場,直接就讓把他胳膊擰斷了。”

“我也聽說過吳家那兩個小少爺的事情,只是先前只當是小孩子罷了,如今看看,确實是管教不嚴,”三皇子也點頭,他去年也大婚了,被皇上封為燕王。

好在這不是什麽大事,又因受欺負的是紀澤瑞,這可是衆人看着長大的小家夥。就算兄弟之間平日裏有龌蹉,可這下也同仇敵忾起來了。

☆、第 94 章 被注意了

“祖母,我的手好疼啊,”此時英國公府的小院子裏傳來一聲又一聲凄慘的叫喚聲,大長公主因為年紀大了,并不愛湊這個熱鬧,因此今日上巳節也只是在家中而已。

可誰知竟是天降橫禍,小孫子早上還好端端的出去,回來卻已是被人卸了一雙手臂。這會太醫正試圖安撫吳家的小公子,可是他哭嚎的實在是太厲害,再加上武夷大長公主在一旁看着,太醫也有些束手無策。

“我可憐的孩子,是誰這麽狠毒,這麽對你,”此時吳家三太太在一旁抱着小兒子哭嚎不已,因丈夫最受公主喜歡,所以連帶着她這個媳婦在府裏都是擡頭挺胸做人,嫁進來這麽多年,還從來沒吃過這麽大的虧。

可沒想到小兒子不過就是出門一趟,竟然就被人卸了一雙手臂,這會她可不就是抱着兒子拼命地哀嚎。母子兩人倒是一個比一個聲大,鬧地大長公主都頭昏腦脹的,直到她呵斥道:“都別嚎了,讓太醫先把嵘兒的手臂治好。”

三太太見大長公主發話,哭到一半的聲音,一下哽在了喉嚨中。而旁邊的吳嵘則是淚眼朦胧,嚎哭的聲音也一下變小。太醫見兩人都不哭了,這才敢下手,只是他一觸碰到吳嵘的手臂,他就倒吸一口氣,大喊:“疼,疼,好疼,你輕點。”

他雖然帶着哭腔,可是卻還是惡狠狠地瞪了太醫一眼。只是這一眼剛瞪過去,房中便響起咔嚓地骨頭變位的聲音,屋裏所有人聽到這個聲音都頭皮一麻。

吳嵘更是長大嘴巴,整個人都定格住了,而太醫趁着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間,又是伸手捏住他另外一只手,迅速地将骨頭正位置。這位太醫乃是太醫院之中,有名的骨科聖手,對于骨骼這類的傷勢極有研究,所以方才檢查的時候,就知道下手的肯定是高手。雖然對方把吳小公子的手卸了,不過卻沒有傷及要害,也只是讓他受點苦頭而已。

待他将吳嵘兩只手都正位之後,這才拱手對大長公主,說道:“小公子的手臂已經被下官正位,只是這些時日務必要靜養,且不能劇烈動作,要不然只怕手臂日後會經常性地脫臼。”

吳三太太一聽,又是哀嚎一聲:“我苦命的孩子啊……”

“夠了,不要再嚎喪了,”大長公主顯然是不耐煩再聽她哭嚎的這些廢話,立即讓她閉嘴。

三太太之所以這麽嚎哭,無非也就是想讓大長公主給自家兒子做主,把害他兒子這麽受傷的人,最好也得到一樣的報複。可是她這剛開口,還沒哭到主題,就被呵斥地閉嘴。

顯然吳三太太極是不甘心,可是有外人在,她也不敢當衆頂撞婆母。只得一臉心疼地摸着她可憐的兒子。

而太醫又被吳嵘處理好手臂之後,大長公主這才讓人送他出門。

待太醫離開之後,屋子裏也只剩下吳家人,大長公主環視了兩個孫子,最後視線落在年紀稍微大點的吳善身上。她嚴肅問道:“說吧,今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大長公主雖說平日裏也寵愛兩個孫子,可今個的事情卻非同尋常。她也深知兩個孫子平日裏過于調皮,只是之前她也覺得是小孩,并不曾嚴厲要求。只是今日卻不同,吳嵘這手臂被人所傷,而且方才太醫也說,傷他的乃是高手。他們今日所去的地方,乃是京城貴族踏青時最喜歡去的地方。

所以大長公主懷疑,他們這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母親,嵘兒這次遭了大罪,還請母親替他做主啊,”吳三太太沒想那麽多,今日是她帶着兩個兒子出門的,吳善帶着吳嵘回來的時候,她吓得趕緊帶着兩人回來,路上也沒有多問。

大長公主當即便瞧了她一眼,只是這一眼卻把三太太瞧得心底涼飕飕的,不敢再插嘴。

吳善被祖母這麽盯着,心底也有緊張。雖然他行事惡劣了點,可是一向也有分寸,要不然他一開始對準的也不會是小厮了。只是後面的事情有些超過他的能力範圍,而且吳嵘出手的時候,他也沒能及時阻止,這才橫遭此禍。但他也知道,要是真說出來,只怕他和吳嵘兩人還得被責罰,所以他低着頭,心中正想着該怎麽回話。

“善兒,你同祖母老實說,究竟是誰把你弟弟弄成這樣的,”大長公主又沉聲問了一遍。

吳善被逼問的實在沒法子,只得小聲說道:“是,是七皇子。”

“什麽?”大長公主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句:“你是說七皇子?”

“嗯,就是七皇子,是他讓人把弟弟的手弄成這樣的,”吳善低頭說道。

大長公主又看向吳嵘,而此時吳嵘小臉發白,他倒是沒有吳善想得那麽多,見哥哥說了,立即含着眼淚,告狀道:“祖母,就是七皇子把我的手弄成這樣的,我好疼啊,疼死我了。”

吳三太太一聽小兒子喊疼,這心疼地喲,拿着帕子一直擦着眼淚,實在是心酸地厲害。

“好端端的,七皇子為何要弄傷你的手臂,”這會大長公主可是極清醒的,并不會被孫子和媳婦幾句喊冤,就被糊弄過去。

這要是得罪了別人倒也還好說,憑借着她的臉面,怎麽也能不丢份子。可是涉及到皇子,就不是一般的事情了。所以就是大長公主也得仔細地問清楚了。

這會問到具體原因了,吳善自然不敢說實話。而旁邊的吳嵘也不傻,幹脆垂頭不說話。而吳三太太則是淚眼婆娑地看着兩個兒子,卻是奇怪他們怎麽這會又不說話了。

“善兒,你是哥哥,你來說,”大長公主叫住了吳善,讓他回話。

吳善見自己躲不過去,只得慢慢擡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祖母一眼,慢慢地在心底醞釀了會,才将今日在桃林中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當然他說的自然是偏向他和吳嵘兩人的,特別是說到最後的時候,他便道:“當時孫兒已經準備領着弟弟離開了,只是七皇子卻讓人擋住我們,不讓我們離開。弟弟一時不忿,便又頂了兩句,誰知七皇子便突然翻臉讓人把弟弟的手臂弄傷了。”

他說完之後,大長公主半晌都沒有說話。三太太也沒想到,這事會牽扯到皇子,況且似乎還牽扯到一個小孩子,她這會也不好意思再替自家兒子叫屈了。

“所以你覺得這次是七皇子做的過分了?”大長公主嚴肅地看着吳善,問道。

吳善一向被嬌生慣養着,何曾見過祖母這般嚴肅的模樣,一時有些慌張,忍不住向旁邊的母親看過去。只是三太太這會都六神無主的,除了拿帕子擦眼淚,哪裏能給吳善出主意。

“孫兒不敢,”吳善低聲說道。

大長公主一聽他的話,面色更加冷沉了,不由開口教訓道:“那你可有想過,若不是七皇子他們及時到了,你們豈不是就傷害了那個孩子,你以為那孩子的父母到時候又能放過你們?”

吳善一愣,羞愧地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你可曾想過那孩子的身份,就敢拿着彈弓和你弟弟一起打人?”大長公主不由有些頭疼,先前她或許從不曾覺得這兩個太過調皮,可是這次卻創下了禍事。她雖是皇上的姑母,可是若是惹到旁人倒也還好,可這次卻是惹到了皇上的兒子。而且從吳善的描述中,那個小孩子只怕不是大皇子家的嫡長子,也是二皇子家的孩子。

如果不是七皇子及時阻止,只怕吳善他們兩人就真的能打到那孩子,估計這件事的後果也不是那麽好結束的。

“祖母,都是孫兒不好,”吳善垂下頭,難得鄭重地說道。

大長公主也不忍再多責備他們,畢竟吳嵘已付出了代價。只是就是不知道七皇子那邊肯不肯就此放過,就怕有人抓住這次的事情不肯放手。皇上雖性子溫和,可是對于宗室的忍耐度也并不高,之前有位王爺在封地上縱子行兇,被當地官員狀告皇上之後,竟是被派了流放三千裏的處罰。

這些年來,京中的宗室雖備受皇恩,可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觸了皇上的逆鱗。雖說此事并不是什麽大事,可若是有人告她管教家中子弟不嚴,縱容吳善兄弟兩人傷人,也未必不是一件小事。

大長公主不由暗嘆了一口氣。

****

紀钰并非是喜歡招惹是非之人,既是已經教訓了吳善兄弟兩人,他自然不會再在皇上面前告狀。只是他不告狀,卻有人會說。大長公主見宮中一直沒傳來什麽消息,自然不願一直這麽坐以待斃下去。

不過她自然不會去問到皇上跟前,于是便借着進宮的機會,見了德妃娘娘。

而德妃這邊自然也是奇怪,她一向和武夷大長公主沒什麽交情,所以對于大長公主的突然來訪,自然有點意外。

反倒是大長公主來了之後,也只是坐着喝茶。德妃見她一直沒有說主題,自然也不會多嘴,只是跟着她說話。不過最後到底還是武夷大長公主先開口,:“說來也是慚愧,今日有一事來,想求娘娘從中說和說和。”

“有什麽事情,姑母只管吩咐就是,說這話,可實在是讓我慚愧,”德妃自然不敢在武夷大長公主跟前拿大,立即輕聲說道。

武夷大長公主見狀,頗有些無奈道:“說起來這件事,也實在是我管教無方,我來向娘娘開這個口,已是臉面全無。”

“姑母,這話可千萬說不得,您是長輩,有什麽事情吩咐一聲便是,說這話豈不是折煞我了,”德妃立即說道,說來她哪有資格管武夷大長公主叫姑母,畢竟大長公主乃是皇上的親姑母,論起來也只有皇後才能這般叫。只是如今中宮懸空,德妃又是掌管後宮之人,所以她這麽叫,既然武夷大長公主都沒糾正,那便又有什麽不可的。

于是大長公主便将上巳節那日發生的事情,同德妃說了一遍,這其中自又是代自家孫子說了些好話,總之就是些孩子年幼無知。不過德妃一聽卻是一驚,這事還真沒人和她說起過,沒想到那日上巳節竟是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不過她自然不會就這麽直白地表露出,只見她緩緩道:“原來姑母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她輕笑了一聲,臉上露出一點歉疚又說道:“說來也是,七皇子性子是急躁了點,到底是他的表弟,年紀又小,便是犯了錯,教訓教訓便是,哪有這麽傷了孩子的。”

武夷大長公主一聽她這麽說,不僅沒放心,反而心中更覺沉重。其實在皇室之中,關于德妃與七皇子母子之間的事情,多少也有些傳聞的,只是她一直沒當回事。可是今日一瞧,卻還真被她瞧出端倪了。

畢竟哪有母親會當着別人的面,這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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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