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九回了

直到傳旨太監最後一個字讀完,院落之中,鴉雀無聲。

傳旨太監見衆人都沒反應,臉上立即露出點笑容,輕聲道:“衛國公,請三姑娘上前接旨吧。”

沈長樂此時與沈月、沈錦兩人跪在一處,她們跪在人群的正中間,所以傳旨太監的話一說出,兩旁的小姑娘霍地轉頭盯着她看。沈錦臉上是驚訝,還有說不出的情緒,不是說三姐姐落選了,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而沈月臉上卻是閃過意思i酸澀,到底還是讓他如願了。

沈令承回頭看了一眼,跪在她們前面的沈如誨,此時突然轉頭,輕聲說道:“長樂,上前接旨。”

此時傳旨太監也沒惱火,只道是小姑娘是欣喜壞了吧。這可是七皇子啊,宮裏頭誰不知道,皇上素來便寵愛這位皇子,再加上這位長得那叫一個人中龍鳳,能嫁得這樣的如意郎君,哪家小姑娘能不欣喜啊。

所以他往這邊走了兩步,在沈長樂謝恩之後,他便将明黃聖旨放在小姑娘白嫩的雙手中。

沈長樂慢慢地收回手臂,放佛雙手捧着的旨意有千斤重般。

既是禮畢,衆人便站了起來,只是這會各個臉上表情紛呈。

沈慧是擔心地回頭看了一眼,而沈蘭則是嫉恨地看着她手中的明黃聖旨,為什麽,明明她也落選了,為什麽卻還能被指婚給七皇子。

老太太此時心裏也說不上是欣喜還是擔憂,若是論理說來,她自然不願讓長樂進宮入選。畢竟皇家之中,處處都謹言慎行,那富貴是潑天的,可是這背後受的苦卻也說不出。

只是這賜婚的對象又是七皇子,老太太反而有些欣喜了。說起來,七皇子和他們沈國公府,或者準确點說,他與長樂的緣分都能追溯到十年前。那時候要不是有他出手相救,只怕長樂還不知道要遭什麽罪呢。更何況,老太太瞧了這麽多俊秀青年,可是也只覺得這位七皇子的容貌,才能配的上她家的長樂。

雖說十分驚訝與這個聖旨,不過驚訝過後,長輩們自然是歡喜。畢竟這對于整個衛國公府來說,都是大喜事。

沈令承立即請了傳旨太監到一旁去喝茶,而老太太則領着女眷們回了後院。走在路上的時候,沈錦便忍不住了,她走在沈長樂身邊,問道:“三姐姐,不是說你們都落選了,怎麽又會有賜婚的旨意?”

“我也不知道啊,”沈長樂臉色還有些蒼白,說話的聲音也沒了平日的清脆。

“錦姐兒,你三姐姐身體還沒好,讓她先回去休息,”老太太走在前面,在聽到他們的話之後,便轉頭對沈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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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錦被當衆這般落了面子,自然是不高興,随即便站在一旁,撅了撅嘴巴。

老太太瞧了瞧沈長樂,溫言道:“你身體還沒康複,先回去休息,有什麽話,等你身子好了之後,咱們再說。”

沈長樂感動地看了祖母一眼,便朝着長輩們福了福身,領着丫鬟回了自己的院子。

***

宮中,德妃正在喂錦鯉,之前皇上賜給她一個足有數丈長的玻璃魚缸,而裏面的錦鯉則是紀铤親自為她挑選的,紅紅黃黃,姹紫嫣紅。

德妃心情不錯,魚缸裏面的小家夥們也歡快地游來游去。

只不過随後急急匆匆進來的人,倒是驚地缸裏的小魚不停地來回碰撞。她忍不住回頭,皺了下眉頭,似是不滿。

“娘娘,”來人是她宮裏的太監總管魏然,他見德妃還這般悠閑,趕緊說道:“七皇子的指婚下來了。”

德妃登時覺得心底的大石頭落下來了,之前幾個皇子的婚事都宣召下去了,偏偏就老七的沒動靜。好在今個總算是宣了,她也能和徐家交代了。

“七皇子指婚的是,是衛國公府的三姑娘,”魏然低着頭,一副不敢看她的樣子。

德妃手中的魚食罐,一下砸在了地上。

☆、第 102 章 各家喜悲

這一樁指婚,可謂是跌破了不少人的眼睛。以至于沈令承這幾日可是受到不少同僚的慶賀。不過這慶賀倒是真心實意多的,畢竟衛國公府本就是京城頂級權貴,所以沈令承的女兒被指婚給七皇子,只能說身份正合适。

只是這讓衆人詫異的是,京城适婚的貴女不少,可偏偏皇上卻選了比七皇子小好幾歲的沈家姑娘,确實是讓人心生疑惑。

德妃這邊自然也是大驚失色,她與徐夫人可是明裏暗裏都表示過,徐月欣是她看中的兒媳婦,而且她之前也在皇上跟前提過。原以為是萬無一失的事情,可誰知竟是還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對于這個未來兒媳婦,德妃自然不會公開露出不喜來。之前她已和皇上提過徐月欣的事情,可皇上當時卻什麽都沒說。但他轉頭便賜婚紀钰和沈長樂,她若是表露出不喜沈長樂,那豈不是在質疑皇上的決定。

倒是喬芸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只冷冷地說了句,“到底是讓表哥稱心如意了。”

永順伯夫人見她這般陰陽怪氣地說話,知道她是心底還不忿呢。只是如今她到底都已經嫁人了,七皇子的事情,能不摻和就不摻和。于是喬夫人教訓道:“七皇子的事情,有德妃娘娘關心就行,我看你啊,還是好好地過你自己的日子。可千萬別在女婿面前提起七皇子。”

畢竟之前京城中,不少人都知道,喬芸是德妃娘娘看上,要指配給七皇子的。只是世事難料,中途出了這樣的事情。沒能将女兒嫁給紀钰,喬夫人當然也後悔,只是如今都已定局了,還不如趕緊抓住眼前人。

喬芸立即翻了下眼睛,沒好氣地說道:“便是我不提,難道他就沒長了耳朵嗎?”

她與馮游峰的關系,不算好也不算壞,只是府裏的那個小賤人,天天在她跟前礙眼。

喬夫人自然又勸了她幾句。

至此幾位皇子的指婚都下來了,這自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只是指婚的硝煙還未散去呢,皇上一道聖旨,倒是又掀起了千層浪。

之前四皇子和五皇子都已封王,且都在宮外開府。而六皇子和七皇子卻一直都沒賜封,誰知剛賜婚沒幾日,皇上就賜封了兩位皇子。聖旨之中,六皇子被封為楚王,倒是稀疏平常的封號。

只是七皇子昭王的封號,可就引人注目了。昭字有日月光明之意,此番被皇上作為七皇子的封號,如何不引人注目。

當然封王有一系列的封王典禮,因此紀钰在宮中忙地有一個月沒有出宮。而且既然被封王了,也被賜婚了,出宮開府已是勢在必行。只是王府在何處,那又能看出皇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大皇子的府邸乃是所有皇子之中最大的,不過若是論位置,卻又是二皇子晉王的府邸位置最好,他的王府離皇宮是最近的。倒是爹不疼娘不在的四皇子紀昌,他的府邸不僅離皇宮遠,而且也是所有皇子中最小的,甚至比五皇子的府邸還要小。

所以給六皇子和七皇子劃分府邸的時候,皇帝倒是十分明主,将兩人叫到了勤政殿。

“你們如今也大了,到了出宮開府的年紀,所以今個叫你們過來,是想問問你們關于府邸的事情,”皇帝倒是一點沒在意,畢竟前面都已經有五個兒子都出宮開府了,輪到這兩個的時候,他已是駕輕就熟。

六皇子紀銘轉頭看了眼紀钰,顯然是不明白府邸的事情,難道不應該是父皇來定?

紀钰倒是之前聽皇上提起過,只是父皇那時候也只是一帶而過而已。于是兩人對視了一眼,身為哥哥的六皇子先開口道:“兒臣和七弟都是自幼住在宮裏,并不懂開府之事,所以一切都聽父皇安排。”

皇帝滿意地點頭,瞧了他們兩人,不緊不慢道:“其實你們府邸,朕倒是早就給你們瞧好了,今個就是來問問,若是你們有什麽喜歡的,盡管與朕提。”

雖說皇上是父親,可也是皇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只有他們接下賞賜的份兒,哪有有東西的資格。

所以兩人紛紛說道,“但憑父皇恩典。”

既然是這般,皇帝自是将賞賜給他們府邸的位置告訴了他們。六皇子的宅子倒是離皇宮稍微遠點,在永定橋附近,不過府邸卻十分之大,而且附近還住着五皇子。

至于紀钰的府邸,便是離皇宮有些近,而且更讓他驚訝的是,居然離衛國公府十分近。他稍微一估摸了下,若是乘馬車的話,大概一刻鐘就能到了。

畢竟衛國公府本就是京城頂級勳貴,再加上他家乃是開朝時擁有丹書鐵劵的家族,所以宅邸不管是位置還是面積,在京城都是頂好的。而紀钰這處宅子乃是皇上特別為他準備的,這會倒是正巧撞上了。

紀钰心中欣喜,日後長樂回娘家,倒是方便了。

所以就算這個府邸比六皇子的小了許多,紀钰還是十分滿意。

***

既然指婚下來了,大婚的時辰自然也應該定下來。只是這次皇上一次性為四位皇子指婚,總是有個長幼有序的。四皇子去年便被封為吳王,而且已搬到宮外開府,今年指婚一下來,大婚的吉日也随之定了下來。

吳王是在六月底納吉下聘,八月成婚。而五皇子齊王則是在七月納吉下聘,十月完婚。至于六皇子,他的婚事則是安排在十二月。所以也就是說,這一年會有三位皇子大婚。

這些吉日都是欽天監那邊定下來的,只是皇子大婚,忙亂的是禮部和內務府。好在從去年開始,他們就已經着手準備了。再加上前面已經有三位皇子大婚過,所以衆人對這些納吉下聘的禮儀。早已是熟之又熟了。

當然這三位皇子是今年就成婚,而最小的七皇子卻是得到明年,只因為未來的昭王妃今年不過才十四歲,連及笄都還未到呢。所以皇上幹脆讓他們明年,等王妃及笄了,再辦禮儀。

禮部和內務府的人,自然是恨不得大呼三聲吾皇萬歲。

而這其他人,私底下嘀咕什麽的都有,畢竟京城貴女那麽多,皇上卻偏偏選了個連年紀都不夠的小姑娘指給七皇子,這可實在匪夷所思。

倒是有人嗤笑一聲,只道你們各個只瞧見年紀,卻沒瞧見人家小姑娘的身份。她出身衛國公府,乃是衛國公沈令承的嫡長女,不說別的,上頭兄長沈如誨,如今在朝廷之中,那可是有名的青年才俊,光是今年就因在皇上跟前湊對了兩次,頗得皇上的賞識。

而且這次選秀,沈如誨的婚事也定了下來,皇上親自指婚,這女方乃是武夷大長公主的外孫女,工部侍郎聶明源的嫡長女。這門婚事,可謂是門當戶對之極。

所以沈姑娘年紀雖小,可家世卻一點都不容小觑。倒是有不少人瞧出了皇上對七皇子的偏愛啊。畢竟四皇子的正妃,不過是一個三品官員家中的嫡女,而五皇子的正妃倒是侯府的嫡女,六皇子的正妃乃是他嫡親的表妹。所以看來看去,這次指婚,七皇子的這位王妃卻是出身最好的。

所謂好事不怕多磨,得了這麽一門鼎立的姻親,便是等等又何妨。

而沈長樂則并不知京城中人,對他們婚事的猜測。這幾日她正準備去外祖母家中小住,只因她的指婚來的太突然了,章老太太都沒回過神。要說外祖母的想法,倒是和祖母的不謀而合,覺得她年紀和皇子差地有些大,怎麽都不會被選上。

可誰知皇上寧願讓七皇子推遲一年大婚,都将她指給了七皇子。

所以這會老太太哪裏能舍得,一時恨不得又是準備這個又是準備那個。好在徐氏知道她老人家的心思,幹脆讓沈長樂過來小住幾日,寬慰寬慰老人家。

于是沈長樂過來的這日,章茹也回家來了。

她一瞧見自己的外甥女,心裏這個後悔啊。其實她一直都想讓長樂做自己的兒媳婦,只是覺得她年紀還小,便一時忍不住沒提。可現在這叫一個追悔莫及的。

“這才幾日的功夫,咱們長樂都要嫁人了,”章茹頗為感慨地說道,拉着她的手,臉上又是欣喜又是惋惜的。

沈長樂被她這麽一打趣,羞地連話都說不出,臉上飛起兩團紅暈,別提多嬌羞了。她微微低着頭,低聲害羞地喊了一聲:“姨母……”

章茹的手臂被她晃了下,輕輕一笑,在她額頭上點了下,說道:“這有什麽可害羞的,姑娘大了,總是該嫁人的。你放心,等明年的時候,姨母替你攢着一份嫁妝呢。”

章茹自個只有兩個兒子,所以待沈長樂一向如親生女兒一般,什麽好東西,兩個兒子都沒有,都得先給沈長樂。況且小姑娘又長得這般嬌,這好看的首飾帶在她身上,那才叫相得益彰呢。

“我不跟姨母說了,”沈長樂別過頭,雖然指婚是一回事,可是北大打趣總又是另外一回事。

自打指婚聖旨下來之後,她心病一除,整個人便迅速地好了起來,這氣色比之前還要容光煥發呢。

徐氏在一旁笑着聽她們說話,可心底卻也有些許失望。章漾的心思,她這個做母親的,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原以為只是表哥喜歡表妹而已,可是待他長大了,這份喜歡雖內斂起來,可徐氏哪能瞧不出來。本還想着,來個親上加親呢,誰知沈長樂就被指婚了。

自打得知她被指婚給七皇子之後,章漾便将自己關在院子裏,茶不思飯不想的。

連老太太都知道這事,好在誰也沒教訓他。畢竟這麽多年來,誰都瞧出來他們之間倒是不曾越矩過。而且沈長樂也從不曾表露出一絲對章漾的情愫,所以徐氏知道,這事也就是自家兒子剃頭擔子一頭熱而已。

如今既是木已成舟,只怕着她這個傻兒子能早日走出來。

紀啓殊正在章漾院子裏,瞧見他無精打采的樣子,便立即打趣道:“怎麽,心情還不好呢,要不咱們出去騎馬?”

他坐在一旁的躺椅上,悠閑自在地看着對面正看書的章漾,只是他手裏的書都拿着好久,都不見翻過一頁。正所謂,為伊消得人憔悴,紀啓殊瞧了一眼他這個表哥,好像确實是有點消瘦了。

“還為表妹傷心難過呢?”他随口說了句,可誰知這句話就像是觸到了他的逆鱗一般,章漾霍地從羅漢床上跳了下來,連鞋子都沒穿,就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拉着他的手,就把他往外推。

紀啓殊打小就和他關系最好,怎知他今日一句話不合就翻臉,當即也冷了臉,伸手推了他一把,怒道:“我說你還真生氣,有本事你就去把表妹搶回來,你沖我發什麽火?”

結果他說完,章漾眼眶一下就紅了,把他都看傻眼了,生怕他眼淚下一刻就奪眶而出。他們兩人打小就愛一起闖禍,都不知道被各自的親爹教訓過多少回,章漾就是被舅舅打地再厲害,從來都沒掉下一滴眼淚過,這回不會真的要為了表妹哭一場吧。

“是,我是沒本事,我沒用,”章漾看着他,半晌從牙間擠出一句。

紀啓殊見他這麽頹唐的模樣,也不好再刺激他,趕緊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哄道:“算了,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表妹再好,那也都快成了昭王妃了,咱把她忘了,明個就又是一條好漢。”

章漾白了他一眼,氣哼哼地回羅漢床繼續坐着去了。

紀啓殊就沒見過他這麽慫,跟着坐過去,拍了下他的肩膀,沉重地安慰道:“說真的,你輸給七皇子,那不冤枉啊。”

章漾擡頭,狠狠地瞪他,他不想再聽到七皇子這三個字,最好這輩子這名字都別在他面前出現。他連七都不想再聽到。

紀啓殊雖然不太能明白章漾的心情,不過他覺得他倒是能和沈如谙兩人達成一致。之前他帶着七皇子去沈府,事後差點被沈如谙追殺,只可惜還沒等他抓住自己,指婚的聖旨就下來了。

這會,他覺得沈如谙的心情,也不會被章漾好到哪兒去了。

“再廢話,就趕緊給我出去,”章漾瞪了他一眼,顯然不想再搭理這個,這時候還在自己傷口上撒鹽的表弟。

倒是紀啓殊笑了下,說道:“那可不行,我娘還在這呢,我可滾不了。”

章漾瞧了他一眼,哼了聲,随口問道:“姨母怎麽今個來了?”

紀啓殊登時驚訝地看着他,似是不敢相信地問道:“你不知道今天表妹過來了?”

章漾只覺胸口一悶,仿佛一口氣血一下憋住,半晌都沒說話。

紀啓殊一瞧他這樣子,這才知道,他還真的不知道。

原來是徐氏知道兒子的心思,生怕沈長樂過來,他再受點刺激,做出什麽事情來。于是便吩咐他身邊的人,不許提這事,左右這幾日他也都是乖乖待在自己的院子裏,沒有出門。

可誰知紀啓殊這個嘴快的,竟是一下就給暴露了。

☆、第 103 章 喜事連連

沈長樂見到章漾和紀啓殊的時候,他們兩人正站在老太太院子門前的樹下,兩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說什麽。以至于他出來的時候,兩個人看見她俱是被吓了一跳的模樣。

“表妹,好巧啊,你也在這裏,”紀啓殊沖着她打了聲招呼,而旁邊的章漾則是垂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看。

沈長樂自然注意到章漾不正常的表情,只是這會她也只能裝作沒看見。她一直都以為二表哥對她的情誼,不過是兄妹之情罷了,他如今也只是一時沒看開,日後總會想明白的。

“兩位表哥是來見外祖母的嗎?”沈長樂看了他們,微微點了下頭,便要往旁邊走。

雖說是表兄妹,可到底也到了避嫌的年紀,因此她也不能和他們多說。正當她要離開之時,就聽章漾突然叫住她,說道:“表妹,還沒恭喜你呢。”

他這般突兀地叫住沈長樂,可是把紀啓殊都吓了一跳,他趕緊抵了抵章漾的手臂,示意他千萬不要亂說話。要不然讓小舅舅知道的話在,章漾又得倒黴。

沈長樂回頭看着他,皺了皺眉頭,顯然她也擔心章漾說出什麽不得了的話。

于是她趕緊趁着章漾還沒開口,便說道:“兩位表哥,我先回去了,便不耽誤你們見外祖母了。”

說罷,她也不等章漾再開口,便匆匆離開。等她走地遠遠的時候,身旁的春柳突然長出了一口氣,她轉頭瞧了眼,春柳尴尬笑道:“奴婢還真怕表少爺說出什麽話來呢?”

“表哥能有什麽話,”沈長樂眯着眼睛瞧她,直把春柳看地心底發怵。

好在她也沒多糾結在這個問題上,便領着春柳去了她所住的院子。她在濟寧侯府一直就有自己的院子,這會自是過去休息。長輩們還在說話,只是她肚子實在有些不舒服,這才提前回來了。

“姑娘,要不奴婢給你弄個熱水袋捂一捂吧,”待回了院子之後,春柳便着急說道。

沈長樂立即擺手,尴尬說道:“這麽熱的天,上哪兒去找熱水袋。你若是去找,豈不是讓大家都知道了。”

她是月事來了,才會小腹這般脹痛,方才外祖母也就是瞧出她不舒服,這才讓她先回來休息的。只是這會她只覺得小腹又酸又漲,只怕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

她前一世因時間實在沒處打發,倒是看了不少閑書。只記得她曾經在一部醫書上瞧過,據說女子月事時這般酸痛的感覺,會在生子之後減輕,只可惜上輩子她沒機會有孩子,自然不知這話是真是假。

這會捂着小腹時,也不知怎麽就想起了這個傳聞來。若是生孩子的話,沈長樂臉上一紅,她與紀钰兩人前世便沒有孩子,若是這世的話,一定能彌補這個遺憾吧。就是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會像誰呢?

像他還是像她啊?

“姑娘,喝點熱水吧,”春柳端來熱茶的時候,輕聲喚了一聲正在出神的人,誰知沈長樂一個猛轉身,險些撞翻她手中的熱茶。

好在春柳眼疾手快,這才沒把手中茶盞摔下去。

“姑娘,”春柳心有餘悸的叫了一聲,這一聲可把沈長樂叫地尴尬極了,她到底在想什麽呢。

這還未成婚,就開始想孩子的事情,真是不知羞。

可誰知,沈長樂沒想到的是,她居然能在做夢都夢到自己牽着一個小孩子的手,只是她只能感受到那孩子白白胖胖的小臉,卻怎麽都瞧不清楚他的五官,也不知他到底是長得像紀钰,還是她?

***

不管是日有所思還是夜有所想,沈長樂只覺得這日子竟是飛一般地過了起來。她與紀钰的婚期定在了明年的七月,她是六月的生辰,也就是及笄不到一個月,她就要大婚了。

于是整個沈家都開始為她和沈如誨的婚事忙起來了。而首當其沖的便是沈如誨的婚事,他是在今年九月成婚,納吉下聘則是定在下個月初六。

因沈家已有好些年都沒有這樣的大喜事,再加上這又是沈家長房嫡孫的婚事,頭一等的重要。所以老太太還特地讓爹爹找了工匠,将整個沈府都修繕了一遍,而大哥哥的婚房更是大整了一遍,據說就是房中的地磚都是用的最上等的,而屋子裏窗子更是用五彩琉璃鑲嵌的,請的都是京城最頂級的匠人。

而到了下聘的那天,家裏更是熱鬧極了,因仿效古法,大哥哥還特地去捉了兩只活的大雁。

沈如誨的婚事,光是過禮都是極隆重的,可大姐姐沈慧出嫁卻極低調。這倒也無法,魏燕生本就只是個舉人,在京城也只有老鄉而已,連房子都是租住的。所以大姐姐的陪嫁裏,還有一座兩進的院子,原本陳氏倒是想陪一座三進的。這麽多年來,她手裏好歹也攢下了些銀子,她就這麽一個女兒,若是不留給她,難不成還能便宜韓氏生的那些便宜兒女不成。

只是老太太卻把她叫了過去,大概是替她分析了一通,這魏家也不是什麽溫飽都不能解決的家庭,聽說在家鄉還算個富戶。若是真想給兒子在京城買座宅子,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魏燕生是家中次子,又因常年在外求學,在父母跟前也不是極受寵。若是你突然陪了一座三進的大院子給女兒,萬一魏燕生的父母拖家帶口地到京城來投奔你們,你說沈慧作為兒媳婦是收留好呢,還是不收留好呢?

于是陳氏一個激靈,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雖說老太太這招不太地道,可這也是為了沈慧的未來好。不過就因為這嫁妝的事情,沈蘭可是明裏暗裏說了不少次,可陳氏的錢愛給誰,那是她自個的事情,沈令昌都管不着,別說她一個庶女了。

畢竟沈慧本就已經低嫁了,若是再攤上一個不省心的婆母,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于是沈令承納吉下聘之後,沈慧的婚禮也就來了。沈家倒是也沒為難魏燕生,讓酒席擺在沈家,畢竟女婿以後還要考功名,臉面還是要緊的。

而為了不讓場面太過冷清,作為未來妹夫的紀钰,親自赴魏家的酒席。而魏燕生的父母,一聽說連皇子都來參加了,當即驚地就要跪下。而聽說這位皇子,是魏燕生未來妹夫時,對自家的兒媳婦就更加不敢怠慢了。

沈慧三朝回門的時候,沈長樂瞧着她的氣色,當真是嬌豔動人,說起話來更是裹着蜜都不止呢。

而魏家父母,也在兒子成婚一個月之後,啓程回想了,據說是因為家中幾百畝的稻田還要人盯着。

所以沈慧便過起了上無公婆,下無子女,甜甜蜜蜜的夫妻二人生活。

沈慧的婚事辦完了,整個沈府就開始馬不停蹄地開始置辦沈如誨的婚事。雖說家裏都在忙亂着,可是沈長樂一直都沒有什麽實質的感覺,直到聶清桑陪嫁的床搬進沈如誨的院子裏時,沈長樂這才發現,她大哥哥真的就快娶媳婦了。

嫁妝對于姑娘來說,那可是頂頂重要的,有些規矩大的家族,可是打姑娘一出生開始就攢着嫁妝呢。據說沈長樂就是這樣的,雖然這麽些年來,她從來沒聽見過。可是自打她婚事指下來之後,老太太說話的時候,言辭之間便透漏了不少。也就是這會,她才知道原來她出嫁的床都已經準備好了。

據說那是她爹爹親自找人買下的木頭,光是打造這床就要花上一年的工時。當然這張傳說中她的陪嫁床還沒見着,她便見到了聶清桑陪嫁的床,只因她好奇沈如誨如今院子裏修繕的情況,便找了沈如谙陪她一塊去看看。

正好沈如谙也正想去,兄妹兩人一拍即合,于是兩人便去了。

一進院子先是被地上光亮地能照清楚人影的地磚驚住,接着又是瞧見了裏面鑲嵌五彩琉璃的隔扇,處處都透着精致。而八寶架上擺着的物件雖是有新有舊,只是那些舊的只怕更加名貴。

這會東西都搬好了,只有幾個丫鬟在屋子裏面打掃,所以一見他們來了,紛紛起身請安。

待沈長樂和沈如谙兩人進了裏屋時,看見那張大地離譜的床,都是一驚。而屋子裏的不少物件,一瞧都是女子所用,沈長樂知道這肯定都是聶家那邊搬過來的。于是趕緊拉着沈如谙出去了,畢竟這是未來大嫂要住的地方,他們看過就算了,也不好長久待着。

倒是沈如谙用極驚訝地口吻說道:“這屋子可真不像大哥住的呢。”

“我覺得挺好看的,”沈長樂不在意地說道,四處鑲金裹銀,不過卻不顯得過分奢靡富貴,反而有種低調的大氣奢華。

沈如谙嗤笑一聲,說道:“你們姑娘家就喜歡這種風格,就是苦了我們這些男人。”

“什麽你們啊,我又不是這樣的,”沈長樂自問自己的閨房還是頗為低調的。

沈如谙立即笑了,反駁道:“那是你沒瞧見昭王府如今的樣子,反正可都是照着你喜歡的樣子來修繕的。”

“什麽呀,二哥哥你說什麽胡話呢,”沈長樂一聽他提起紀钰,登時就跳腳起來。

自從她被指婚之後,沈如谙剛開始還有點我的妹妹要嫁人的不舍,可後來也不知紀钰許了他什麽好處,在她面前可是再也不吝啬提起他來了。

可沈長樂到底是小姑娘,臉皮薄地很,聽到未婚夫婿的名字,哪有不害羞的道理。

沈如谙一見她跳腳,就知道小姑娘這是又不好意思了。

于是他得意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慰道:“放心吧,昭王府離咱們家那麽近,日後你想就可以回來,多方便。”

可不就是多方便啊,坐馬車只要一刻鐘就能到呢。

因為沈長樂是妹妹,而前面還有個沈蘭連婚事都沒定下呢,所以老太太也直接讓陳氏抛棄偏見,趕緊把沈蘭找個婆家。只是沈蘭之前做的錯事太多,再加上她險些毀了沈慧的名聲,若不是如今沈慧嫁人之後,日子過的太舒心,只怕她連沈蘭的婚事都不願意過問呢。

可就是這樣,她也只是随便挑了幾家,不是什麽五品官家中的嫡子,就是什麽皇商家裏的兒子。前者總還是個官宦家庭,可後者直接便是商賈家族了。以韓姨娘和沈蘭的眼界,自然是一個都瞧不上。可再瞧不上又能如何,她庶出的身份就擺在這裏,即便面子上頭有個衛國公府這個金字招牌在,可是稍微仔細分析一下,就會知道,這個衛國公府和她扯不上多大的關系。

所以就這麽挑三揀四之下,到了沈如誨大婚的時候,沈蘭的婚事都還沒個着落呢。

沈如誨大婚的時候,沈家光是席面就擺了八十八桌,幾乎是能擺上桌子的地方,都擺上了。而沈家在廣平府老家的親戚,也是來了不少。而京城的親戚,更是有一個算一個,都來了。

沈長樂雖然是姑娘家,不便出面招待女眷,不過這會來的小姑娘也是不少。所以老太太幹脆安排她和沈錦一塊招待來的小姑娘,這會來的姑娘們也是不少,光是安排席面就有三桌。

而一開始的時候,衆人都對沈長樂這個未來昭王妃十分好奇。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客客氣氣地不敢說話,待稍微熟悉了,便開始明裏暗裏的打探了起來。

什麽宮裏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什麽姐姐你選秀的時候,可是表現了什麽出衆的才藝?甚至還有人問她見沒見過德妃娘娘,左右是不該問的也問了,該問的也問了。

而到了吉時的時候,就聽說新娘子到家門口了,她們都不能出去看,卻能聽到鞭炮聲響徹天際。

“前頭開始拜堂了,大少爺牽着紅布拉着新娘子呢,”沈錦派了丫鬟,不時地來回跑一趟。

這會姑娘們光顧着關心前面拜堂的事情,倒是不好意思打擾沈長樂。

她可算是松了一口氣。

成親可真是累人,這還不是她自個成親呢。

☆、第 104 章 迫在眉睫

“姑娘的釵呢,”春柳壓低聲音生氣地問道,要不是這會還記得不能喧嘩的規矩,只怕她都恨不能對院子裏的每個人都吼上一遍,明個就是姑娘的及笄了,這可是姑娘的大日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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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