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九回了

是哪個小蹄子敢給她出亂子,看她不生撕了他們。

好在她剛問了一句,一旁的碧草便說道:“春柳姐姐,姑娘及笄用的首飾都在梳妝臺下面的那個匣子裏擺着呢,還是你親自放過去的呢。”

春柳猛地拍了一下腦袋,這才回過神。

沈長樂及笄的首飾都是早就準備好的,兩邊的老太太一人給了一件,最重要的冠用的乃是她母親章蓉生前所用的,當時打造的本就華貴,便是這會再用也絲毫不會顯得寒碜。

況且這冠她又派人送去京城最好的首飾鋪子裏,重新打磨了一番,再拿回來就跟新的一般。

丫鬟們都在做最後的準備,倒是沈長樂頗為悠閑自得,她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只等着明個行禮便是。

從她指婚之後,她以為一年會很漫長,可誰知一晃眼,就到了她及笄了,而她的大婚則是定在七月。也就是說,下個月,她就要嫁人了。雖然前一世也嫁過人,可她此時依舊有新嫁娘的激動。

而随着婚期越來越近,沈長樂便有一種,隐隐地害怕。

她不知道是誰都這樣還是只有她才這般,她要好的閨中姐妹只有葉菱,可是葉菱自個都還是個姑娘呢,又怎麽會體會她的心情呢。別看她如今面上這般淡然,可是心裏卻緊張地要命。

她甚至在想,要是德妃娘娘還是不喜歡她,她要怎麽辦?

今年過年期間,沈長樂進宮給德妃娘娘請安,那時喬家人也正好在,德妃雖待她不至于冷落,可也不怎麽親熱。她一個人坐在那裏,實在是坐立不安。要不是後來紀钰和紀铤兄弟兩人來了,只怕她的尴尬還會繼續呢。

只不過那時候她也注意到,紀钰來了之後,德妃臉上好像連笑容都挂不住,似乎是不高興紀钰他們突然過來。

而指婚之後,沈長樂除了過年進宮給德妃請安之外,德妃便再沒召見過她。姨母倒是安慰過她,說德妃本就是性子冷淡之人。可沈長樂倒是有點相信,不過她随後想了想,前一世她連德妃宮裏的小祠堂都跪過,還怕她的冷臉色不成?

前世紀钰登基之後,便奉德妃為太後,初始德妃還堅決不受,母子兩人險些鬧出不快。

所以指婚之後,沈長樂對德妃便有一種畏懼,而在她見到德妃之後,也終于有一種果不其然,她這一世依舊還是不喜歡我的認命感。沈長樂唯一值得欣喜的便是,好在這一世他們是住在宮外的王府中,所以與德妃的見面也不會多過上一世。

沒一會,便有丫鬟過來回禀,沈慧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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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樂立即大喜,趕緊讓丫鬟請她進來,等她一進屋子,她便站起來迎了過去。瞧着沈慧已經有些隆起的肚子,她忍不住說道:“大姐姐都懷孕了,怎麽不在家裏好好歇着?”

“明日是你的及笄,我怎麽能不來,”沈慧坐在榻上,撥弄了下頭發,輕笑着說道。

沈長樂有些感動,她知道沈慧這個懷孕可是有些折騰,聽說頭三個月的時候吐地可是厲害,差點沒把姐夫急昏了。二嬸也是三天兩頭地往她那邊跑,也就是最近聽說才好了些。

“大姐姐對我真好,”沈長樂略有些感動地說道,在這個家裏,她和沈慧的關系算是最好的,所以她也希望沈慧能過來。

沈慧瞧着眼前的小姑娘,臉頰白地幾近透明,更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一般,連一點斑都沒有。沈慧因為懷孕,臉上長了不少的斑點,所以就算她平日裏不喜用水粉,這會出門也還是上了一層厚厚的水粉。本來懷孕,她就覺得自己變醜了,再看見面前這麽漂亮的沈長樂,心底豈能不觸動。

好在她也不是那種喜歡嫉妒的,知道沈長樂本就長得好看,這會成了大姑娘,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嬌豔欲滴的氣息。

“咱們長樂這一轉眼也要嫁人了,”沈慧感慨了一句,別看她自個也不過才出嫁一年,可到底已經是過來人了,所以這會說起話來,也有一股老氣橫秋的味道。

沈長樂心裏正好有些苦悶,原本她還找不到人傾述呢,如今沈慧來了,她自然想和大姐姐好好說一說。

“大姐姐,你婆婆厲害嗎?”雖然知道沈慧的婆婆此時并不在京城,可之前他們剛成婚的時候,好歹也是在京城住上了一個月。所以沈慧也是有婆媳相處的經驗。

沈慧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麽個問題,正有些奇怪呢,可随後一想,七皇子的母妃可是大名鼎鼎的德妃娘娘,也難怪小丫頭會擔心成這模樣。之前沈慧瞧着沈長樂,一副坦然淡定的模樣,還打心底佩服她呢。畢竟自己要成親的那段時間,脾氣都比之前差了不少,丫鬟們各個被吓地在她面前不敢說錯一句話。

所以想想之前的自己,倒也能理解長樂如今的忐忑。

“倒也不是厲害,只是婆媳相處本就難,每日晨昏定省是少不了的,好在我婆婆不是什麽高門大戶出來的,所以規矩也沒那麽大,”沈慧不緊不慢地說道。

沈長樂立即嘆了一口氣,是啊,大姐姐的婆婆說破天了,也不過就是個鄉間富紳家中的夫人。可是她的未來婆婆,可是後宮的一宮之主,如今更是執掌後宮權柄多年,不說旁的,便是規矩禮儀都比大姐姐的婆婆要大。

“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沈慧嗓音輕輕柔柔的,所以問起話來,長樂也沒什麽不好意思說的。

她便将自己心中的擔憂告訴了她,之前她也只在姨母面前說過,可是姨母大概是為了安慰她,一個勁地說是德妃娘娘本就性子冷淡。但她知道那是德妃不喜歡她,畢竟選秀的時候,她瞧中的是徐月欣,最後兒媳婦變成了她,只怕她心底也是失望的吧。

“我覺得德妃娘娘倒也不是不喜歡你,可能她只是還不知如何與你相處吧,”沈慧倒是認真思考了一會。

沈長樂挎着小臉,說道:“我瞧着是我巴結娘娘差不多,她何須想着如何與我相處。”

“誰說不需要的,你想想婆媳本就是陌生人,乍然見了面又怎麽會像自家親人一般那麽親近,我想日後你成婚了,多給娘娘請安,事事多想着的,娘娘那般矜貴的人,又怎麽會輕易為難與你,”沈慧倒是真的在替沈長樂考慮,她們沈家的姑娘,目前也就沈長樂嫁得最好。

她嫁給了魏燕生,丈夫雖現在只是舉人,不過待明年應考之後,說不定她就能成了進士夫人。而沈蘭則是嫁進了皇商家中,雖說前頭帶了個皇字,做的是皇家買賣,可到底還是商賈不是。

不過沈慧瞧着沈蘭倒是挺逍遙自在的,這幾次她每次見到沈蘭,瞧着她穿金戴銀的模樣,都忍不住要感慨,這還是從前自己那個清高自傲的二妹嗎?不過既是她自個喜歡的,旁人自然也不好說什麽。

前頭兩個姐姐都就嫁出去了,如今便輪到沈長樂了。

原本只談風月的小姑娘,這會居然也要考慮婆媳問題了,沈慧心裏真是又好笑又心疼。

“我看王爺那般喜歡你,日後肯定會護着你的,”沈慧見她還是膽戰心驚的,便拉着她的手掌,柔聲說道。

這一年來,紀钰可謂是做足了準女婿的樣子,逢年過節東西是少不得的。而沈家兩個兄長也去過昭王府,據說府內已修繕妥當,反正處處肯定都是沈長樂喜歡的模樣。而且昭王府離衛國公府極近,所以就連老太太和沈令承心中都高興不已。

這樁婚事可謂是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中。

沈長樂低着頭,沈慧見她這般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又是忍不住笑了,果然臨近婚事,便是平日裏最冷淡的人都會這般緊張吧。她笑道:“我成親的前一個月,比你現在還擔心呢,那會也不好意思與母親說,怕她擔心。那會我總是擔心你姐夫對我是不是真心的,也擔心日後公婆不好相處。有時候整宿整宿都睡不着覺,等屋子裏的東西漸漸搬走之後,幾乎就想和母親說我不嫁了。”

沈長樂霍地擡頭,她兩世出嫁,還是頭一回有人與她分享這樣的心得。她就如同聽到了自己的感想一般,登時激動地點頭。

她雖還沒到沈慧這個程度,可沈長樂深覺得,若是再過幾日,她的症狀說不定比沈慧還要厲害呢。

随後沈慧又笑道:“要我說日後你的日子哪裏難過了,和王爺兩人守着一個王府,上頭公婆又不同住,下面也沒什麽難纏的小姑子,至于那些妯娌,都各自住各自的,誰能來為難你啊。”

都說姑娘家,在家裏是金尊玉貴嬌養着,一旦嫁了人,到了婆家,便要上伺奉婆婆,下讨好小姑子,時不時還要應酬妯娌的刁難。

這會沈長樂突然想了想,公婆吧,她公公乃是普天之下第一人,便是平時有個什麽心煩氣躁,也不至和她這個兒媳婦一般見識吧,況且他可有九個兒子供他出氣呢。再說她婆婆吧,不用住在一起,十天半個月見不着一面,再說德妃是貴人,總不至于拉下臉面和她一般見識吧?

她沒有小姑子要讨好,紀钰的那幾個皇妹都還是小姑娘呢,而且幾個公主的母妃都不甚得寵,所以也沒把公主養成不可一世的性子。再說了,又不是嫡親的小姑子,說不定比見到德妃的次數還少呢。

她倒是有個嫡親的小叔子,不過紀铤性子灑脫,又一心以紀钰為目标,沈長樂最不擔心的就是這個小叔子了。

于是沈長樂突然發現,她的未來婚姻生活,前途一片光明。

☆、第 105 章 及笄大禮

與沈慧的一席話,讓沈長樂有種豁然開朗之感,連帶着當晚一夜好夢。

而到了隔天,便是她的及笄禮。一大清早,綠蕪便過來将她從被窩裏挖了出來,緊接着便是洗漱上妝。她今日要穿的衣裳也早就背好了,是一身大紅色密織金線牡丹花錦袍,雍容華貴,上面繡着的金線閃爍着點點金光,霎時好看。

待她穿上禮服之後,整個屋子裏的都是靜悄悄一片。沈長樂容貌本就盛,但她多喜歡清淺的顏色,平日裏倒是各種藍色居多,淺藍、湖藍、品藍,顯得整個人都清冷了不少。

所以乍然穿上這等華貴異常的衣裳,倒是一下豔光四射,讓人都不忍挪開眼睛。

“姑娘,這麽穿可真好看啊,”碧草雖是二等丫鬟,但如今也開始跟着在屋子裏面伺候,這會她沒忍不住,低聲說了句。

不過這句話卻是說出了此時屋裏其他所有人的心聲,漂亮、實在是太漂亮了。只要她穿着這一身出去,旁人的眼光就再無法從她的身上挪開。

沈長樂沖着鏡子裏看了一眼,原本就雪白的皮膚,在紅唇的襯托下,越發地亮白,紅唇雪膚。她從未這般盛裝打扮過,以至于當她自己看着鏡子裏的人時,都微微出神。

她終于長大了。

她似乎從未像現在這樣,欣喜與自己的長大。在歷經了了那麽多之後,她終于成了一個大姑娘了。

“姑娘,葉姑娘來了,”丫鬟進來通禀,葉菱是今日的贊者,所以來的比一般賓客要早些。

葉菱一進來就看見已經梳妝打扮妥當的沈長樂,她張了張嘴巴,似乎很吃驚,整個人站在門口呆呆地看着她。直到沈長樂回眸看了她一眼,沖着她微微一笑。

“長樂姐姐,你太好看了,”葉菱往前走了兩步,驚豔地已經說不出別的話,雖然一直知道沈長樂漂亮,可是這會乍然看見如此盛裝打扮的沈長樂,還是乍然愣在了當場。

都是小姑娘,又如何能不在意相貌呢。所以葉菱這會瞧見這般子美貌的沈長樂,都不由生出幾分嫉妒的心情,不過她這人一向心胸開闊,而且也不是今日才知道沈長樂生得好,心裏酸了一會後,便是拉着沈長樂的手,忍不住問道:“長樂姐姐,你這一身衣裳是在哪家鋪子做的,可真是好看,等我及笄的時候,也去做上一身。”

只是她剛說完,又是忽地嘆了一口氣,懊惱道:“可是我及笄的時候是冬日,穿着一身冬裝又臃腫又行動不便,哪有你這一身端莊華貴。”

“及笄可是大禮,哪有你這般,只想着好看的,”沈長樂忍不住上手捏了下她的臉頰,這小丫頭還真是的,光想着怎麽漂亮了。

葉菱是跟着她母親一起來的,只是葉太太在前面等着,而葉菱作為贊者到沈長樂的院子裏來了。葉菱将自個的準備的禮物,遞給她,“一點薄禮,長樂姐姐,你可千萬被嫌棄。”

“你就是随便送塊布給我,我都不會嫌棄的,”沈長樂哼了一下,微微嘟着嘴,有些委屈地說道。

葉菱被她說的都不好意思了,趕緊說道:“我怎麽會随便給你一塊布呢,這雖是薄禮,不過也是我精心準備的。”

沈長樂這才撤去方才的委屈,笑話,她又怎麽會真覺得委屈,不過就是逗逗葉菱罷了。

“姑娘,咱們也該準備準備,好往前面去了,”春柳見兩位姑娘一直說說笑笑的,生怕她們耽誤了時辰。

今日大禮是在前面專門的院子裏舉行的,而沈長樂要先行過去,待時辰到了之後,再出來行禮。這一步都是錯不得的,所以春柳只得打斷兩人的說笑,請她們先過去。

這一回是沈長樂的及笄,自然是不同于沈慧和沈蘭,說到底她才是沈家的長房嫡女,身份最是尊貴不過。況且如今她身上還背着一個未來昭王妃的身份,所以她的及笄禮,自是大辦。

就連向來不怎麽出門的濟寧侯老太太,她的外祖母,今日都在舅母徐氏的陪同下,早早地就過來了。

席上她自是和沈老太太是住在一處的,兩人也是做了二十幾年的親家了,早就熟悉地不得了。所以這會也是有說有笑的。而聶清桑作為大嫂,這會沈長樂的及笄禮,是由她全權主持的,所以眼睛是一錯不錯地盯着,生怕哪個地方出了纰漏。

自打她進門之後,老太太便開了口,這個家早晚是要交給沈如誨的。而聶清桑更是家中長孫媳,未來是要頂門立戶的。所以她一進門,老太太也不拘束着她立規矩,只讓她跟在三嬸趙氏身後學習。

一開始聶清桑還怕自己這一進門就學着掌家,會觸了三嬸的忌諱。雖然她管家才是名正言順的,可趙氏到底都管了十幾年,她這一來就奪權,豈不是讓人說閑話。

可誰知趙氏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反倒是一個勁地将家裏的事情交給她,就怕她不能盡快接手。

而後來聶清桑才知道,原來老太太已經答應了趙氏,今年準許他們在廣平府老家的分支裏挑選個孩子過繼回來。三房一直沒有孩子,這可是趙氏十幾年的心病,如今眼看着三老爺都快奔四張了,她這心裏就跟火燒地一樣。這好不容易老太太發話,準許他們抱孩子回來養,趙氏便再不想管着這個家了。

左右這管地好,管地不好,未來都是長房的。可是她這孩子可就不一樣,日後那是要給她和三老爺傳宗接代的,她寧願不要管着這家,都要好生地将養個孩子。

所以這會及笄也算是對聶清桑最後的考驗,若是她辦地好了,日後衛國公府上裏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就交給她了。所以不僅是她不希望出事,就是趙氏都希望一切順順利利的。

沈家的姻親來地都較早,這不才一會,不僅沈長樂的外祖母和舅母來,就連章茹都過來了。

聶清桑趕緊迎了上去,親親熱熱地叫了一聲姨母,章茹也挺喜歡這個外甥媳婦的,兩人攜手進了屋子裏。誰知這前腳剛進去,後腳聶清桑的母親聶夫人就到了,只是她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帶着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她們一進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小姑娘看了過去。

她一進來,可真有一種整個屋子都一下亮堂了的感覺。

只是聶清桑在瞧見母親和這個小姑娘時,臉色不自覺地往下一沉,好在她及時斂起了臉上的不悅,這才沒讓旁人瞧出不對勁來。她這會已将章茹請到了位置上,自是上前迎接自家母親。

而那個漂亮至極的小姑娘,在看見她時,微微屈膝,柔柔一笑,喚道:“大姐。”

聶清桑聽着她這一管嗓音,仿佛是浸潤着蜜般,黏黏膩膩地,惹人厭煩。她不禁想起自己三朝回門的時候,她也是這般嬌嬌滴滴地喚了一聲姐夫,只可惜沈如誨的性子一向嚴肅古板,聽到她這黏黏膩膩的聲音,不僅沒像一般男子那般覺得受用,反而是蹙起了眉頭。

聶家乃是耕讀世家,家中規矩森嚴,有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習俗。只是她母親生了她之後,便身子大傷,所以為了讓父親能盡快有兒子,便做主給他納了妾。

而她這個庶妹的母親,便是當年外祖母從揚州買回來的,長得是嬌媚至極。而她的賣身契一向也握在母親手中,這麽多年來,倒是一直沒掀起什麽大浪。只是她這個庶出的妹妹,聶清桑不喜歡她,倒不是因她是庶出。

只因她本是大家閨秀,可偏偏什麽好的不學,卻要學她母親的那一副做派。說起話來,聲還未到,卻已是媚眼如絲。

說實話,好看的姑娘,這京城可謂是處處都有,可是像聶清煙這般做派的,卻是不多見了。所以見聶夫人帶着她過來,聶清桑頓時心底便不高興起來,若不是還有這麽多長輩在,她肯定要好生問問母親。

“母親,您來了,來,這邊坐吧,”聶清桑親自為聶夫人領了路,将她們安排在位置上。

聶夫人見她這般忙前忙後的,知道如今衛國公府上的事情,她都有在管着。清桑在家時就是個有主意的,如今一進門就能管家,這自然是夫家長輩對她的看重,聶夫人豈會不高興,所以她拍了拍女兒的手,讓她趕緊去招待別的客人。

聶夫人一坐下,旁邊的章茹便笑着說道:“我這外甥媳婦可實在是個好的,聽說這次長樂的及笄禮,都是她一手承辦的。”

“可不就是,這孩子有心,早早就準備了起來,你瞧瞧這裏裏外外辦地多妥帖,”沈老太太聽章茹誇贊聶清桑,忍不住笑了起來,也是順着誇了一番。

對于聶清桑,沈老太太自是十分滿意,進門之後,孝順長輩,友愛弟妹。便是對沈錦,她也從來不會有什麽區別對待,都是一般地疼愛。所以沈老太太對于這個長孫媳婦,可是一百個滿意。

而一旁的聶夫人,見長輩一個勁地誇贊聶清桑,這心底又是高興又是得意。不過她面上還是謙虛道:“清桑這孩子打小就被我寵壞了,也幸虧得了老夫人的教導,才能有如今這般。”

于是幾位姻親之間,這又是相互誇贊了起來,說的也都是好話。

而很快,就到了吉時,廳堂之內早已坐滿了來觀禮的賓客。

當沈長樂出來時,廳堂裏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就被吸引,鴉雀無聲之中,幾乎連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清晰可聞。當章老太太親自将鑲着紅寶石的金釵插進她烏黑秀發中時,一旁的章茹竟是眼眶一紅。

而最後加冠之後,一身大紅色密織金線牡丹花錦袍的沈長樂,慢慢轉過身,身上繡着的牡丹卻不及她萬分之一的華貴。此時的沈長樂散發着耀眼的光彩,與平日裏清新冷靜的模樣,卻又是一番大不相同。

及笄了,便是大姑娘了。

葉菱站在一旁,與章茹一般,眼眶紅紅,似乎感動地快要落淚了。

而禮成之後,沈家便請到場賓客入席,沈長樂也在席間敬了一會酒。雖然她喝的只是果酒,只是她天生面皮薄,這會喝了幾杯下去,便兩頰紅紅,看起來又嬌豔又可愛。

倒是聶清桑見她臉頰泛紅,怕她醉酒,便讓丫鬟扶她去別處休息。

沈長樂倒也沒多醉,只是今日興奮了這麽久,雖然面上強忍着,可心裏又是緊張又是在忐忑。這會靜下來,一顆心還是噗通噗通地直跳。

她正閉目準備養養神時,突然門被輕輕推開,發出一點響動。

待她睜眼時,就看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慢慢地走過來,她眯着眼睛,想瞧見逆光之下他的臉頰。

“喝多了?”紀钰見她迷迷糊糊的模樣,一顆心像是浸泡在溫泉中一般,又溫又暖。

沈長樂一怔,半晌都沒回話,只癡癡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這麽重要的日子,我不想錯過,”他溫言一笑。

他們從小就相識,他救了她,同她一起長大,看着她從一個胖嘟嘟的小娃娃,變成一個清麗絕豔的小姑娘,看着她被選為自己的妻子,已經經歷了那麽多,他怎麽舍得錯過她的更多。

沈長樂聽到這句話,已是握住他的手。她垂着眼眸,看着他修長白皙的手掌,心中害羞地想着,他們已被指婚了,所以她這會牽着自己未來丈夫的手,不算越矩吧?

可是牽住之後,她便又一笑,牽都牽了,便是越矩了又如何,反正她就是喜歡。

“你今天真好看,”紀钰貪婪地看着她的臉頰,從她燦若星子的眼眸,一直看到她嬌嫩地仿佛三月桃花瓣的嘴唇,每一處都讓他流連忘返。

沈長樂被他瞧地實在是害羞,便要垂頭,可誰知紀钰卻輕輕握住她的肩,輕聲道:“別低頭。”

她不明所以,眼巴巴地看着他。

紀钰淺淺一笑,打量着她的臉頰,流連道:“我能想象到,你成親那天,會有多美。”

☆、第 106 章 終于來了

及笄之後,日子一下變得緊張起來,皇家的彩禮過來的時候,整個沈府一下都震驚了。別說沈府,便是周圍的人家瞧見那日的熱鬧和一擡又一擡的東西如流水般地搬進來,也是吃驚不已。

便是皇帝的兒子娶老婆,也得依照俗禮來不是。只是相較于沈家前面兩位姑娘成親時候的彩禮,這會的可真是讓所有人都重新見識了一番。江南的綢緞、塞外的皮子、各種雲錦蜀緞,光是這些絲織品就有有十幾個大箱子,況且這些絲織品都是貢品,乃是各地進上到京城的,這會七皇子成親,就派上了用處。

至于雲南的白茶、西藏的磚茶、福建的鮑魚、海參,還有長白山的人參、鹿茸,這些東西更是成箱成箱地裝進來。

別說旁人了,就連一直自覺見多識廣的春柳和綠蕪,聽到這個的時候,都忍不住要去擺彩禮的院子瞧瞧。幾乎整個府裏的丫鬟,都想法設法地路過那裏,還是聶清桑瞧着實在是太沒規矩了,便讓她們都散了,不許再去那個院子。

這些彩禮有一部分自然是要給沈長樂帶走的,這些東西一送來,聶清桑就派人将這幾個箱子擡到沈長樂的院子裏。

當箱子在沈長樂眼前打開的時候,她只覺得整個人都被照耀的金光閃閃,最上面一層紅布上,擺着滿滿地金豬,而且都是成雙成對的。當她以為只有上面一層是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下面一層還有,結果到最後她才發現,足足有五層都是金豬。

而另一個箱子裏就是擺着的龍鳳镯子,每一對上都鑲嵌了不同的寶石,有紅寶石、黃寶石、藍寶石、碧玺、翡翠,甚至還有蜜蠟。

至于一整盒上等的南海珍珠,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連沈長樂都覺得心跳在這一刻突然頓了下,雪白雪白的珍珠,每一顆都珠圓玉潤,一般大小。

春柳和綠蕪兩人先前還心心念念地要偷偷過去看看呢,這會東西在面前了,各個都傻了眼,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還是沈長樂先回神,笑着踢了個腳邊的紅木箱子,就連這箱子都是上好的木頭制的,“還愣着幹什麽,趕緊把東西清點一下,收起來吧。”

四個大丫鬟親自動的手,就連二等的丫鬟都沒插手的機會。待她們心驚膽戰的把所有的東西收起來,登記在冊之後,這才松了一口氣。

沈長樂瞧着她們的模樣,笑話道:“這才到哪兒,就把你們吓成這樣了?”

雖說沈長樂平日裏也過的富貴,可吃穿用度都是家裏的,庫房裏的東西也就是绫羅綢緞多些,哪像今日,咣當,一整箱子的金子擺在眼前,閃地你眼睛都挪不開了。

都說做王妃好,從前幾個丫鬟也只覺得,那是因為未來的姑爺長得實在是太俊俏了,所以做王妃才好呢。這會瞧見了這內裏的富貴,可真是各個嗔目結舌。

沈長樂的嫁妝自然也是緊鑼密鼓的張羅了起來,一百六十八擡,這可是嫁妝規格裏頭最高的了。好在沈長樂是未來的昭王妃,這樣的規格也并不逾制。

最緊要的田莊鋪子什麽的,都是她貼身收着房契、地契呢。而她臨出嫁之前,沈令承也把他們三兄妹叫到一處了,目的是為了商量章蓉的嫁妝。當初章蓉去世之後,濟寧侯府自然是沒有索取她陪嫁的嫁妝,而是讓沈令承掌管了起來,日後三個孩子成家立業了,便給他們分了。

沈如誨成親的時候,給聶家的彩禮走的是衛國公府裏的公賬,自然不涉及章蓉的嫁妝。

可沈長樂這會要出嫁,卻又是不一樣。所以沈令承叫他們兄妹三個過來,就是為了把嫁妝分一分。章蓉的嫁妝十分地豐厚,當年衛國公府給她的彩禮大概就有五萬,而濟寧侯給她的陪嫁也有價值好幾萬兩銀子,只是這些是總價值。要是具體到陪嫁,卻又分為田産、地産、還有鋪子。

章蓉名下的鋪子有五間,有綢緞鋪子、專賣筆墨紙硯的鋪子,還有一間是做舶來品的,利潤是十分地豐厚。所以這些年來,她的嫁妝不僅不見減少,反而增加了。至于田産就更多了,光是水田就有一千多畝,還有成片的旱田,以及兩個莊裏,有一座莊子還連着一片小山林。

還有幾宗買賣的股息,這些年賺下來的現銀,又被沈令承拿來投資鋪子。就這麽利滾利,如今章蓉遺留下來的嫁妝,可謂是十分地龐大。

沈令承也沒當媳婦是外人,把她也一并叫來了。也就是想當着他們所有人的面,把東西分分好,以免日後為了銀錢鬧出什麽不快來。

聽沈令承說完之後,兄妹三人都沒說話。

“如誨,你是大哥,日後這個家也得由你來當,你說說,怎麽個分法,”沈令承轉頭看着大兒子。

沈如誨倒是一點沒意外,不過他是讀書人,也不是十分精通庶務。對于銀子,也不是那麽熱衷,所以聽罷,立即說道:“父親,你也說了,日後兒子已是要繼承衛國公府,所以母親的遺産,兒子怎好再索取。所以便讓二弟還有長樂兩人分了吧。”

沈如谙一聽,立馬不願意了,大哥這是高風亮節了,可他也不是什麽小人。

他立即便說道:“爹,咱們長樂可是要嫁進皇家的,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所以我看不如把這些東西都讓長樂帶着,也讓她腰板挺地直直的,誰都不能欺負了去。”

沈長樂雖是感動過,可是二哥這未免也太烏鴉嘴了吧。她這還沒出嫁呢,他就想着別人怎麽怎麽欺負她了。

所以她登時也說道:“我也不要,我的嫁妝已經夠豐厚的了,況且今個還送了那麽些彩禮來。哥哥們是男人,特別是二哥,花起銀子來大手大腳的,爹爹,你以後可得多給二哥哥點錢。”

“小丫頭,寒碜我不是,”沈如谙立即在她腦袋上按了一下,很恨地說道。

沈令承看他們兄妹說着說着就打鬧起來,也不惱火,只轉頭瞧了眼聶清桑,問道:“清桑,你說說這該如何是好?”

聶清桑原本一聽是關于過世婆母嫁妝的問題,便打定主意不開口說話。可誰知公公卻偏偏點了自己的名字,她立即說道:“兒媳覺得相公說的有理,所以兒媳贊同相公說的話。”

她話音一落,沈如誨頗為感動地看了她一眼。自打成親之後,聶清桑行為處事都極得沈如誨的歡心,況且他又是慢性子的人,感情需要一步步的培養,所以越是到後面,他們夫妻的感情就是越是蜜裏調油。

沈令承知道他們兄妹肯定是商量不出結果的,所以便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他道:“既是你們母親的東西,就該是人人有份。況且這也是你們外祖和外祖母的意思。”

兄妹三人一聽,便知道,沈令承找他們來,其實也不是為了商量,估計就是通知他們一聲。

“我想了下,打算這麽分,你們兄弟兩人呢,一人拿三成,長樂拿四成。東西呢,有鋪子有田産,所以我打算把首飾這些東西,都留給長樂,再給她兩間鋪子,一個田莊呢。至于那些買賣的股息,我看留給如谙最好,”沈令承大概地說了一下。

衆人一聽他的分配,自然也覺得合理。只有沈長樂皺了下眉,小聲地說道:“我真要不了那麽多……”

結果她話還沒說完呢,沈如谙就轉頭瞪了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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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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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