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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陸佑軒特意在早朝時到朝殿外求見國王,朝臣有大半都和陸佑軒交好,因此,大臣們聽見他求見,但國王卻不想見他時,紛紛建言,也許,他在國家幹旱之際會有好主意能幫助玉善國。
樓櫻子聽到消息,也來到朝殿外,決心幫助陸佑軒見到樓人傑,雖然玉虛子是為了玉善國好,但她也十分不能接受以少女犧牲祭天的方式,盡管還沒找到人選,可是要陸佑軒有更好的辦法,那麽她也會力挺陸佑軒到底的。
于是,樓人傑在朝廷官員的力谏與支持下,只好在廟堂上接見了陸佑軒。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按官職等級排列站立,當陸佑軒從容淡定的走進來時,百官們莫不紛紛以目光迎接着他,每個人都勾起微笑,期待的望着他。
對他們的歡迎,陸佑軒僅是微勾唇瓣,他不疾不徐的來到最前面,停在階梯前。
“草民陸佑軒拜見國王。”陸佑軒彎腰作揖,态度恭謹地對樓人傑道。
“平身吧!”樓人傑語氣裏帶着一絲不耐,寬大的袖擺一揮,居高臨下的斜睨着陸佑軒,不待他開口說話,一雙銳利的眼睛便帶着責備瞪向站在他身後的樓櫻子。
“櫻子,這裏是廟堂之上,是大臣們議論朝政的地方,你跟着來做什麽?”他威嚴的這席話不僅是在指責女兒,連帶的,也有暗諷陸佑軒的意味。
樓櫻子有禮的對父王福了福身,嘟起嘴道:“人家才沒有咧!”
在兩父女對峙之時,陸佑軒察覺站在龍椅下方一個階梯處,一個身着黑袍滾金邊,質地華麗衣袍的年輕人正用着打量的目光緊盯着他,他也不着痕跡的暗暗打量着對方,同時輕輕颔首,算是和他打了聲招呼。
在與最疼愛的女兒目光對峙之下,樓人傑最後只好無奈又不悅的瞪了她一記,才将注意力轉到陸佑軒身上,“陸佑軒,你已退隐山林,為何此次又進宮來見本王?而且還願意聽從公主的安排住進宮裏。”
“王上,草民聽聞王上為了祈雨,請來巫女教導四十九名少女學習跳祈雨之舞,這就罷了,但要再選一名少女祭天求雨就太殘忍了,請王上斷了這個念頭,以免造就一場悲劇。”陸佑軒不卑不亢且神情凝重的對他道。
樓人傑聞言不怒反大笑幾聲後,用着宏亮的聲音對他道:“陸佑軒,之前本王曾去找你,你也說本王不能開疆拓土,引起流血之戰,可如今在玉虛子國師的運籌帷幄下,本王已開疆拓土,将臨近的三個小國納為我朝之版圖,他們也臣服于我們了,現在百姓還不是過着安居樂業的生活,如今犧牲一個少女就可以救全國百姓,那麽本王為何不為?相信被國師選上的少女也會感到很榮幸的。”
陸佑軒見他心意甚堅,一股怒氣由心房湧起,但他依然不動聲色的冷聲道:“聽王上所言,是不願聽草民之勸言了?”
樓人傑正欲發怒,王虛子卻先一步發言道:“難道陸前國師有更好的主意可以祈求老天降下甘霖?”
他神情高深莫測,那雙黑眸閃着詭谲之色,直打量着陸佑軒,在心中暗忖,如果他的人沒有打探錯消息,那麽之前他想收伏誅滅的那只千年狐妖是跟着他一起進宮了。
其實,照他剛才觀察,雖然那氣息極淡、極薄,但他還是察覺到陸佑軒身邊絕對跟着一只非我族類的妖孽,但陸佑軒渾身散發着一股強大的氣之外,內力也極為渾厚,要是硬從他身邊抓那只妖孽,極有可能不只兩敗俱傷,他還無法得到他想要的。
玉虛子的眼睛陰森森地轉了一圈,然後心中有了一個主意,他暗暗冷笑着一石二鳥之計,他可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沒有。”陸佑軒坦率地回道。
“那麽這祈雨之舞與祭天的儀式必定為之,否則王上如何對天下蒼生交代?”
“沒錯,國師說的極有理,陸佑軒,你不必再多言,本王心意已決,既然你已住進宮來,就留下來好好觀賞這場儀式,本王要讓你瞧瞧,玉善國不是非得有你不可,國師蔔的卦、布的局可不輸你,雖然不可能沒有将兵受傷折損,但至少也沒有如你所言血流成河。”樓人傑這番話明嘲暗諷着,擺明十足相信玉虛子,而不再相信陸佑軒。
“王上……”
“好了,你不必再多言,退下吧!”樓人傑大手一揮,就要打發他下去。
“王上,草民還有一事請求。”
“本王不想聽……”樓人傑不耐地想打發他走。
樓櫻子見陸佑軒的處境如此困窘,而大臣們又因陸佑軒想不出好方法來,也只能閉上嘴,不能幫他發言,便嚷嚷道:“父王,你就再聽聽陸哥哥想說什麽嘛!”
“好好,你快說吧!”樓人傑瞥了女兒的神色一眼,捺着性子敷衍地對他道。
“有關王上賜婚葉芯華與許德興副将一事,請王上收回成命。”
“哦?為什麽?”樓人傑聞言興味地問道,他睨了變了臉色的女兒一眼,唇邊勾起一抹谑笑。
“因為葉姑娘已心有所屬,且有未婚夫了,王上這樣是棒打鴛鴦,壞人姻緣。”陸佑軒一板一眼地道。
“喔!”樓人傑直視着陸佑軒,“這事本王怎麽沒有聽聞?反倒聽說許副将對葉姑娘一見鐘情,而葉姑娘還未有婚配,陸佑軒,該不會那個男人就是你吧?”
當年,陸佑軒和葉芯華曾有一段情,卻被自個兒的女兒給破壞了。當年女兒情窦初幹,生性嬌蠻,為了陸佑軒,不惜以公主身分欺壓葉芯華和葉家,害得葉家曾一度臨破産的窘境,還是他這個國王自知不能得罪陸佑軒和首富葉家,才讓葉家得以拿回屬于他們的財産,這次征戰,葉家可是金援的大功臣。
聽說經過這事後,兩人分開了一陣子,成了朋友,怎麽現在陸佑軒還來替她說項?
“是,請王上成全。”陸佑軒只稍稍遲疑了下,便應答了,因為他明白情勢非他所能掌控,現在,他唯一能幫的,就只有葉芯華這件親事。
“不,我不準,陸哥哥,你就讓她去嫁給許副将,我父王賜給他們的金銀珠寶可不少,她嫁給許副将後,不會吃苦的。”
樓人傑還未說話,愛慕着陸佑軒的樓櫻子就哇哇大叫了起來。
陸佑軒只能是她的驸馬,不準那個葉芯華來攪局。
樓人傑聞言擰着眉睨向女兒,見她滿臉愛幕,他又瞥了陸佑軒一眼,陸佑軒一表人才,又精通術數、陰陽八卦,且聰明正直,确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真能成為驸馬,到時候他就是自己人了,那麽對他這個國王來說,也是一大助力呀!
于是,樓人傑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開口時,語氣卻威嚴,讓人不得反駁,“好,就這麽辦,本王宣布葉芯華和許副将婚禮照常,而陸佑軒聽旨,待祈雨儀式結束後三個月,勉你為東宮驸馬,不得抗旨。”
此番聖谕一下,最開心的莫過于樓櫻子了,只見她高興的歡呼,幾乎手舞足蹈了起來,而群臣也紛紛向陸佑軒道賀。
陸佑軒卻陰沉着一張臉,一雙眼直直盯着樓人傑,“國王當真不念在草民當時助你建國的份上,執意如此?”
樓人傑聞言,也想起了當年與陸佑軒的情誼,臉上有了一絲不豫。
玉虛子見狀,立刻上前,在樓人傑身邊耳語了幾句,然後再退了下去,同時陰恻恻地瞥了陸佑軒一眼。
“佑軒,本王就是念着舊情,且公主又這麽喜歡你,所以才讓你有飛黃騰達、享盡榮華富貴的機會啊!”樓人傑聽了玉虛子之言,照着他所言轉述着這番話,硬是要陸佑軒聽他的話。
他本來對陸佑軒是有所忌憚的,但現下有玉虛子幫襯着他,玉虛子的五行術數和戰略頭腦絲毫不輸給陸佑軒,那麽他又何需忌諱這麽多呢?
再說,要是陸佑軒成為公主的驸馬,以他正直俠義的心腸,斷也不可能不幫助他,到時他有兩個這麽得力的左右手,他将高枕無憂了哪!
“快,陸前國師,快向王上叩謝龍恩哪!成為驸馬,可不是人人都可以的喲!”
衆人見樓人傑心意已決,又見陸佑軒一臉難看,為免氣氛太過凝滞,且怕陸佑軒令龍顏震怒,于是趕快起哄着。
陸佑軒只能冷着一張臉應答一聲,後陰黑着一張臉瞪着樓人傑。
樓人傑倒不以為意的笑呵呵道:“好,好,佑軒哪!這可是你自個兒送上門來的,加上我的寶貝喜歡你,這可是你的恩澤哪!”
陸佑軒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出乎他意料之外,不僅沒有解決葉芯華的問題,反倒連自己都和了一身泥濘。
陸佑軒走出廟堂時,渾然沒有察覺背後有一雙別有深意的沉沉黑眸閃着詭谲,狡詐的光芒緊鎖着他不放。
那雙沉沉黑眸可不像表面所表現出來的那般贊成陸佑軒當驸馬,畢竟一山焉能容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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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有了意想不到的發展,陸佑軒就千再難以啓口,還是将事情的變化告知曲采旎,他知道就算他隐瞞不說出此事,他被召為驸馬一事絕對會在宮裏宣揚開來。
他寧願是自己親口告訴曲采旎這件事的人,也不要她從旁人口中得知而難堪、傷心。
當夜,兩人獨處時,陸佑軒把事情始末全都告訴了曲采旎。
“旎旎,你在想什麽?”陸佑軒走到她身畔問道。
聽完他的話後,她異常沉默的走到窗棂前發呆,這樣靜默不發一語的她,太不像她了,他不由得擔心的凝視着她的側臉。
察覺到他的接近,曲采旎突然轉身投入他的懷裏,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腰身,臉頰偎在他的胸膛裏,“軒,難道我們不能抛下這一切,遠離這裏嗎?”
她的語氣洩漏出她激動的情緒,她仰首,睜着晶亮的眸凝視着他,“芯華姊姊的事你已經盡力了,現在的情勢根本無法被你掌控,留下來只是一場災難而已。”
陸佑軒伸手攬抱着她纖細的嬌軀,回望着她的黑眸裏閃着複雜與一抹歉疚,他淺嘆口氣後,對她道:“旎旎,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但是我不能就這樣抛下這裏,掌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離開。”
“為什麽?你已經不是國師了,而且國王根本不聽你的勸,難道你真的要留下來當驸馬,享受榮華富貴嗎?”
一種快失去他的恐慌,使得曲采旎口不擇言的沖口而出,當她看到他雙眼一陣黯然,她馬上後悔了,她緊緊的抱住他,“軒,對不起,我……”
曲采旎話未說完,他的兩只手已伸到她的雙肩,讓兩人之間隔了一掌的距離,他俯視着她,“不用說對不起,我知道你的心意。旎旎,你知道我擁有九黎壺,對吧?”
曲采旎點點頭。
“玉善國可以說是我藉由九黎壺幫助着國王建立的,本來一切按其正軌而走,但現在加了一個不确定的人為因素,這個因素就是玉虛子,我有責任把它導為正軌,畢竟我是被賦予重任維系着這個國家的和平,所以我不能說走就走,你懂嗎?”
本來樓人傑已打消開疆拓土的野心,玉虛子卻在一旁慫恿,導致樓人傑征戰他國,造成他國部分人民流離失所,一切的效應,現在還看不出來,但他蔔過卦了,玉善國即将會有新王出現,這是一個新的契機,表示玉善國還不到滅國的時候,甚至會再屹立幾百年。
曲采旎無言的望着他,她當然聽過九黎壺的神奇與不可思議。
她靜默半晌才道:“既然你這麽說,我當然只能支持你,軒,我愛你。”
她将臉埋在他的胸膛裏,含糊不清的對他傾訴着自己的情意。
她真的感到十分的不安,只能把自己滿腔的情意再度傾訴予他。
雖然她說的話含糊不清,但他卻耳尖的聽得十分清楚,他只能緊緊擁着她。
“旎旎……”他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定,他絕不負她。
此時,一陣門板被用力敲擊的聲音傳到內室,侍衛本欲阻撓的聲音被另一個更宏亮的聲音給蓋了過去,紛至沓來的腳步聲入了廳堂,令相擁的兩人互觑一眼後,立刻分了開來。
“我出去看看,你待在這。”陸佑軒對她吩咐後,大踏步欲走出去。
玉虛子卻在這時走進內室和陸佑軒正面相對,陸佑軒怔然的望着他,“你……”
玉虛子一雙銳利的黑眸卻盯上他身後的曲采旎,他唇角勾起一抹狡猾的冷笑,吩咐後面的侍衛道:“就是她,她就是最适合這次跳祈雨之舞的主角,而且跳完後,就用她來祭天,以祈求老天降下甘霖,來人哪!将她帶走。”
“你想做什麽?”陸佑軒挪動身形,剎那間,已站在曲采旎的面前與玉虛子對峙着。
玉虛子扯開一抹虛假的笑容,伸手指着他身後的曲采旎,“你剛才沒有聽清楚嗎?我說她是最适合祭天的女子。”
“憑什麽?”曲采旎氣憤不平的從陸佑軒身後伸出螓首朝他抗議道:“你一句話就要随意擺布人的生死,太過分了吧!”
玉虛子陰沉着臉,冷笑一聲,“憑我是國師,憑我這雙精銳的眼睛,還有,憑國王授權給我救全玉善國的百姓免于幹旱之苦。”
“我倒覺得奇怪,為什麽國師會知道我表妹和我在一起,又能在夜裏闖入帶人?一切事情的發展未免太詭谲了吧?”陸佑軒将曲采旎往他身後推,保護意味十分濃厚。
“這有什麽?本國師在今早你一踏入廟堂之時,就已察覺到你身邊有一股特殊的氣息,便特意讓人暗中查探,這才知道你帶了另一個女子進宮來,所以在禀報王上後才帶着侍衛來帶人。”
“真是如此嗎?國師,本來半年前我見到你時,你身上還有一股正義之氣,沒想到才多久沒見,分激正義之氣已被邪氣所籠罩,且不分青紅皂白的随意抓人,胡亂揣測天意,你這樣做,不廣好不容易修得的道行毀于一旦嗎?”
“廢話少說,本國師才不聽你胡言亂語。來人,将她給帶走。”玉虛子對陸佑軒義正辭嚴的話十分不以為然,拂袖不願聽從的便要侍衛将人抓走。
曲采旎見狀,右手一彈指,那些侍衛眼前立刻出現幻術,竟将其中一人當作是她就要帶走,若得她輕笑不已。
“大脆妖孽!竟敢随意迷惑人心,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話畢,玉虛子只手做劍訣,暗念法術,一股強勁的氣夾帶着殺氣朝她而去。
曲采旎正想反擊,陸佑軒已早她一步的反制,連同玉虛子所發出的強勁氣流加上自身的內力而發出雙倍強大的氣流,使得玉虛子踉跄退後一步,且抵擋得十分費力,才不至于受傷。
“你們是想抗旨嗎?”玉虛子很快的調勻氣息後,怒不可遏地瞪視着兩人喝道。
“我不會随便讓你把她帶走的。”陸佑軒眼神堅定的對他道。
“陸佑軒,你我也別裝傻了,明人不說暗話,你明知道她的原形是什麽,卻非得護着她,還和她在一起,你這樣做也是逆天而為,快快把她交給我才是明智之舉。”玉虛子氣憤地瞪者陸佑軒,沒想到陸佑軒的內力修為竟在他之上,這令他不敢妄為,但他不會輕易放棄的。
玉虛子袍袖一拂,适才曲采旎所施的幻術馬上被他所化去,見那些侍衛一臉莫名的模樣馬上他們道:“快抓人。”
看到陸佑軒又要護她,又道:“陸佑軒,你要是再做無謂的抵抗,別怪我向王上禀報,到時治你個抗旨的罪,況且只要我在王上耳邊說個幾句,葉芯華一家人就會受你牽累,而她所受的罪會更多。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她乖乖跟我走,我不會傷害她,只是要她祭天來替百姓祈雨,這對她而言,也是很好的功德,說不定她就能投胎轉世成人也說不定。”
“我聽你在胡說八道。”陸佑軒根本就不想聽。
曲采旎卻拉了拉他的袖子,“軒,我和他走。”
“旎旎。”陸佑軒一臉的不贊同。
曲采旎安撫的瞥他一眼,“軒,這裏是皇宮,而且我一直沒有露面,他竟然能察覺到我在這,既然無法躲過,那麽我就坦然面對,我不想拖累無辜的人。”
“不……”陸佑軒無法接受。
“軒,我相信你,你一定會讓我們在一起的,對吧?”曲采旎朝他露出一記燦爛的笑容。
那明亮的笑容卻令陸佑軒感到難過,一股水氣湧上眼眶,他強忍着,不令它流下來,只能點點頭。
見陸佑軒傷心難過的模樣,曲采旎也不好過,她也不想和他分開呀!
可惜,情勢所逼!
曲采旎一雙水眸再睨向玉虛子。
“我和你一起走,不過,你得答應我,不得再為難佑軒,而且要想辦法請王上答應,讓葉芯華得以自由婚配,如何?”她乘機和玉虛子談起了條件。
玉虛子沉吟了一會兒,爽快的應允,“好,沒問題。”
“旎旎……”見她提起腳步就要跟着他走,陸佑軒還是忍不住伸手拉住她的柔荑。
“軒,我愛你,這段時間能和你在一起,我已經很滿足了。”
望着曲采旎的臉,面對着他時依然漾着笑容,是那麽的凄美、無奈,他眼底浮上一抹痛苦的神色,與她交握的掌在指縫中流失,空空的大手抓握不住她的手,令他悵然若失的緊握着拳。
她的離去,讓他的心房也感覺空空的。
他一定要想辦法救她!
陸佑軒那雙充斥着傷痛與悲怆的雙眼閃着救她的決心。
※
三天後
陸佑軒替曲采旎蔔了一卦,知道她目前平安無事,心裏替她感到高興,可沒有她待在身邊,他總是感到忐忑不安。
這幾天,他很忙,他查探到玉虛子之所以會知道早采旎的存在,并非他有多厲害,能在他的身上察覺到曲采旎的存在,而是玉虛子在宮裏各處怖滿了自己的眼線,他才會知道的。
樓櫻子一知道他的表妹被玉虛子抓去祭天,在他的央求下,她願意替他奔走說情,現在,他就是在等她的消息。
還有,現在的情勢雖非有利于他,不過,這幾天他已将玉虛子的底摸個透徹,就等時機到來,他就能扭轉乾坤了。
在他兀自思量之際,敞開的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
“陸公子,有一位葉姑娘想見你。”
陸佑軒将目光望向房門時,見到葉芯華在舒兒的陪伴下緩緩走了進來,“芯華,你怎麽進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