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甄薇的虛榮心

跟着外婆回家的沿途，甄薇一直埋着頭，隐隐偷笑。換做以前，滿心擔憂的都是會受到處罰和責備之類的情緒，可是此刻，甄薇的步伐是跳躍輕盈的，神情是喜悅動容的，要不是夜色的庇護，要不是外婆一心專注在演講與口才上，恐怕早就投以原子彈般威力的殺人眼神兒了。

走神沒多久，從外婆關上門的那聲巨大的轟鳴聲中，甄薇才回過神來，了解到自己今晚的思想政治教育課是少不了的了。

沒關系，上課就上課吧，反正甄薇知道自己今晚整個人都會沉浸在流螢紛飛，星光璀璨的個人小世界裏的，就算外婆的口水如瓢潑大雨也淋不濕自己分毫。

可是瓢潑大雨沒有來，喋喋不休也戛然而止了。

“外婆你怎麽不說話啊？！”甄薇偷偷地擡了一下頭，小觑了一眼端坐在桌子對面不發言的外婆，外婆的大煙袋上縷縷青煙在這時候顯得尤為的詭異，甄薇問了話，半晌也沒得到外婆的回答，便癟癟嘴扭捏着開始陳述，“好啦，您又來了，我不就是去同學家玩兒，晚了一些嘛。”

外婆依舊沒說話，只是吞雲吐霧地在那裏端坐着，氣質依舊若年輕時一般，甚至更淩厲些，甄薇坐得也不安穩，癟癟嘴繼續道：“好啦，是男同學，就是去他家借本兒書，所以……”甄薇偷眼看看外婆。

只見外婆伸出了手，“書拿來！”

見外婆開口了，甄薇知道沒事兒了，每次都這樣。便興高采烈地從書包裏面掏出一本練習冊恭恭敬敬地交給外婆手中，剛好是貓頭鷹的練習冊，也是男孩兒名字。

“來，到外婆身邊來坐。”甄薇高興地應了一聲，立馬兒開心地把凳子移了過去，“不是外婆說你啊，這大晚上的，外婆有多着急啊。你爸媽又不在家，幸虧這幾年外婆的腿腳還算利索，就去尋了你……女孩子啊……”外婆托起甄薇的手，甄薇心裏一驚，繼而無限自責，外婆的手普竟然像冰塊兒一般涼，擔驚受怕又挨凍造成的。

甄薇翻來覆去地用自己的手給外婆暖着手，外婆繼續道：“特別像你們這麽大的，總得有個話痨子在旁邊提點着，不然就上了那些小花心貓的當了，一步也不能錯，錯了惹得人家閑言閑語是其次，主要是自己傷了自己啊……”

甄薇也沒聽明白外婆說的具體是什麽意思，那時候她還不能明白外婆的心意，只記得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外婆還在燈下抽着煙，那騰起的煙霧就是那些年的歲月，煙灰撲在桌子上安營紮寨，就是那些年歲月的沉澱。

第七天，甄薇就在外婆的陪同下，提着五只雞出現在了朱老師家門口，來開門的是蔣川咚，笑眯眯地說道：“來補課啦！我桌子都給你準備好了。”

蔣川咚姑媽家非常的幹淨整潔，朱老師雖然人品上有點問題，但是在對待教學确實是一點兒不含糊。蔣川咚附在甄薇的耳邊悄悄地告訴她自己老媽已經備課一個小時了，甄薇聽後也覺得非常的詫異，心裏不免生出了歉意，之前還和煥隐那般地讨伐朱老師來着，沒想到朱老師為了自己的學業那麽上心。

當然，甄薇也很負面地想着，可能是外婆的那五只雞見效了。

蔣川咚也加入了補習陣營，其實他本來全然不需要加入的，因為朱老師講的都是中等難度的拔高題型，而甄薇在這一周之類已經知道了年級上的一位天才人物，那就是蔣川咚。

說來也奇怪，自從上次知道了蔣川咚後，自己的身邊總是會有人不斷地重複起“蔣川咚”的名字。一會兒是小姐妹們口中花癡的白馬王子，一會兒又能聽到男生們議論上一場足球賽就蔣川咚表現最好之類的，就連向來“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貓頭鷹都連連稱贊蔣川咚的優秀，不過還不忘一抹他那油膩膩的淺劉海兒說一句：“還是沒我帥得明顯……”害得正在喝珍珠奶茶的甄薇差點兒沒背過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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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課的氣氛沉悶而無聊，瞌睡翻湧卻只得忍住，可是神奇的是老師一上廁所，甄薇的睡意立馬全無，而且精神煥發。

“你知道嗎？大家都在議論你……”趁着朱老師上廁所的間隙，甄薇悄悄地附在蔣川咚的耳邊道。

蔣川咚竟也沒有吃驚，只是微微一笑道：“是哦？！”

這是什麽語氣？甄薇不由得有些納悶兒。轉過頭來繼續做着手中的題，但是腦海中竟然揮不去蔣川咚剛才微笑時的樣子，眼睛适中，淺淺的雙眼皮兒只在眨眼的瞬間能夠明顯地展現，但卻更顯迷離。嘴唇小傲慢地上揚着，甄薇在隐約中記得外婆跟自己講過，嘴唇小弧度上揚的人兒死心眼兒，認定了什麽就是什麽，重情義，因為那叫什麽“忠肝義膽，義薄雲天”的。

“怎麽了？怎麽不繼續說了？待會兒補課完了，我帶你去看楓林吧！”看着甄薇不再說話，蔣川咚主動跟甄薇挑起話題，“我們可以多采一些，然後我們可以去實驗室封存在‘有機玻璃’裏面，留作紀念。”

“什麽是‘有機玻璃’啊？”甄薇感到好奇。

“喔……”沒想到甄薇竟然不是答應，而是對“有機玻璃”好奇，蔣川咚只好繼續補充，“那是大學化學課本裏面的東西，就是流動的透明的一種物質能很快凝固，可以在裏面放上喜歡的東西，然後讓它們封存起來，等凝固了，可以時常拿出來欣賞……”

“大學化學？”甄薇大驚，蔣川咚還在繼續說，但是甄薇心裏面卻突然有些小小的失落，因為突然想起了煥隐，他和蔣川咚一樣，都有自己的愛好，而且還那麽的“高大上”，只有自己這樣的落後分子，每天還沉溺在漫畫書和珍珠（椰果）奶茶甚至“周傑倫”的身上。

補課的時間算着算着盼着盼着也就飛逝了，甄薇終于舒緩了一口氣。

朱老師和蔣川咚都費力挽留了，但是甄薇還是不好意思第一天來就在人家家裏面吃飯。最後蔣川咚答應送甄薇去搭環城線的公交車，他家和甄薇家剛好是在這趟車的首站和終點站。

路過楓樹林的時候，蔣川咚很是小心翼翼地收集起很多精致的隕落，甄薇也沒見他撿很多遍的樣子，但是在楓樹林中途時，他一攤開手掌心，竟然鋪滿了指腹大小的楓葉，精致可愛。

“還有這麽小的葉子啊？在我印象中，楓葉都足足有巴掌大呢！”甄薇同樣小心翼翼地湊近那些小東西，嗅花香般地聞着楓葉的氣味，嘴巴還輕輕地吹動了幾下，弄得蔣川咚手心癢癢的，竟傻乎乎地笑了。

“哎呀，你眼珠子都要掉到我手心了！”蔣川咚笑着說道。

“是你的心掉到了你自己的手心吧！”甄薇眼神示意蔣川咚向下看。

手心中的楓葉片在甄薇的吹拂下，果然成了一個心型圈。兩人就這麽定定地看着心型圈，甄薇發覺這個心型圈還有個角不圓潤，便埋下頭去繼續吹，可是突然感覺到有一陣“陰風”刮到了自己的臉上，是蔣川咚想要幫襯的緣故，甄薇有些尴尬，便擡起頭來……突然腦袋一陣的吃痛，是和蔣川咚那個木頭般的腦袋撞到了一塊兒。

兩人就這麽傻乎乎地對站着，揉腦袋。但是突然間的，兩人同時意識到了什麽，眼睛都瞪得很大，随即立馬慌忙且尴尬地蹲下去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小楓葉，可是不湊巧的，兩人的腦袋又撞到了一塊兒……

出楓樹林時，夕陽已經耀武揚威了，葉隙間的閃爍讓整個楓樹林有了無限的生機。橙紅的光束，橙紅的楓葉……甄薇不由得高興道：“要是有相機就好了，我就可以記錄下這個美麗的畫面了！”

“就剛才那撞腦袋的兩次？”蔣川咚哈哈大笑起來，撓撓腦袋。

甄薇白了他一眼，不過頭剛埋下來也笑了，突然想起自己手中還握着些小楓葉，便羞澀着臉交還蔣川咚的手中，然後飛快跑開了，“你別送啦，我走啦！”甄薇頭也不回地喊話道。

蔣川咚看着甄薇的背影消失在橙色的空間裏，飛揚的馬尾一甩一甩的，自己小小的心竟然真的掉到了捧着的楓葉上，低頭一看，手掌心的楓葉竟然再次像一個心型圈，甚至比剛才更像了。

接下來的一周過得平靜如水，甄薇照樣和所有的女孩子一樣，讨論着街角東南隅新開的大頭貼店鋪的機器更新了好幾款相框，而且有濾鏡讓皮膚又白又水嫩。而且周傑倫的《發如雪》怎麽可以好聽到要死人的地步；5566裏面貌似只有一個長得好看，可惜買了所有人的貼紙……就在女生們的花癡浪漫和男生們的嬉鬧中，又一個星期五到了，這一周甄薇都過得很忙碌，主要還是因為增加的政治、歷史、地理還有生物等科目的繁雜，但是每天下午路過足球場時都能眺望到蔣川咚揮汗如雨的身影，雖然不同班，但他的課桌的位置，甄薇也在有意無意中得知了具體位置，每次路過時，卻看到寥寥幾本書擺在桌面而已，有時甚至是“一貧如洗”，全然不似衆人“書山書海”的聲勢浩蕩。

有很多次，甄薇甚至是懷疑他的教師子女身份讓他擁有“試卷搶先看”的權利，每周的大小考，他都能輕松得到讓人垂涎的分數。

學校初一學生周五的中午放學，甄薇自己一個人去往10路車的站臺處，準備待會兒去朱老師家呆過下午的五個小時。

才走到“晨光”的門口，就看到了李煥隐的背影，他提着一個大袋子，似乎在尋找着什麽重要的東西。甄薇本想上前去跟他打招呼的，但是突然間又猶豫了，緣由是在這周裏，甄薇發現李煥隐和張紫嫣的關系非常的好。

張紫嫣成績優秀，就是習慣品性有點兒不讨喜，對人冷冷的，大小姐的孤傲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雖然不明擺着耍大小姐脾氣，但是衆多的高檔學具用品和保持在一天一套名牌衣服和配飾的更換，還是招惹到了甄薇在內的所有女孩子的小嫉妒。

困囿于學校牢籠中久了的大家都擁有異常敏銳的八卦嗅覺神經，特別是對于班級裏的小情侶。

而關于張紫嫣和李煥隐之間的小暧昧已經從現象變成了大家口中能列舉出實例的本質。當然，甄薇也是看到了些細節，比如李煥隐也喝上了小女生才喜歡的奶茶，關鍵是口味是和張紫嫣一樣奇怪的榴蓮味的，而且每天他人還沒到，就已經有一杯熱騰騰的奶茶或者盒裝純牛奶放在了桌子下面，很明顯是張紫嫣放的。

還有幾次，甄薇發現李煥隐的桌子上系的垃圾口袋裏有“阿爾卑斯”的包裝，甚至李煥隐的鞋子已經悄悄地變成了“耐克”，普通的工薪家庭都很難讓自己的小孩享受的待遇，但是李煥隐有雙黑的，有雙白的，雖然大家都猜測李煥隐買的假的，但是甄薇知道，肯定是張紫嫣送的。

看着遠在街對面的李煥隐，甄薇刻意沒有走過去。想轉身繞道，可是心裏又很想向他求證他和張紫嫣的關系，畢竟甄薇覺得學生時代的戀愛是非常對不起父母、對不起老師的。

甄薇在心裏面告訴自己，即便是過去問了，也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自己希望李煥隐不要把心思浪費在毫無意義的戀愛上，大好的年少時光就應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正在猶疑間，李煥隐突然叫住了甄薇：“嘿！喂！甄……”

甄薇有些小尴尬地點點頭，然後故作無所事事地大方走過去，“喂什麽喂，我又不叫喂。”甄薇臉上有些不高興。

“怎麽了？今天被豬大腸罵了？”

“你別那麽說朱老師，你才是豬大腸、牛大腸呢……”甄薇不滿，“壞學生才說老師壞話。”甄薇故意把“壞”字加重了音。

本來李煥隐不善于說辭，聽到甄薇這麽一說，瞬間來了笑意，句子也順溜了，“你老早還不是跟我一起讨伐了？怎麽？改邪歸正，不當‘壞’學生了？”李煥隐也加重了“壞”字的音。

一連串的問，把甄薇逼得不知道怎麽作答，加上那個“讨伐豬大腸”的具體事情一浮現在甄薇的腦海，她的臉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了，看到李煥隐占上風後壞笑的樣子，便急于轉換話題，正聲道：“我……我沒那個……我，呃，你在做什麽？”

李煥隐提起自己手中的塑料袋子在甄薇的眼前晃悠幾下：“這個？”然後不緊不慢地打開袋子口，滿滿當當的一整包“易拉罐盒子”呈現在了甄薇的眼前。

“用來？”甄薇看着李煥隐的眼睛，突然想到了什麽，驚喜道：“飛機！”兩個字說的很帶勁，卻是哈氣音出來的，甄薇明顯很是高興。

煥隐沒有作答，只是微微笑地點點頭：“你快走吧，不然人家看到你和撿垃圾的壞學生在一起多不好？”

甄薇知道李煥隐是故意“洗刷”自己，便白了他一眼，“我們是好朋友，幫你一下怎麽了，況且了，我們是為環保做貢獻，光榮！”

李煥隐抿嘴笑着看義正言辭的甄薇。

“怎麽？你不信？”說着，甄薇一把奪過李煥隐手中的口袋就開工，可是問題來了，不透明的黑塑料袋本來就看不清裏面是什麽東西，可是甄薇提在手中總覺得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着自己，才走幾步，就覺得袋子裏被易拉罐撐鼓起來的輪廓會讓其他同學知道自己是“撿垃圾”的。

“甄薇同學，你還好吧？”李煥隐看着甄薇不斷地想把袋子藏匿到褲子側位，不忍關心道。

“啊？沒……沒，沒事兒……呵呵。這不好好的嘛？”說着甄薇提起袋子，同樣在李煥隐的面前晃悠了幾下，“那邊兒有一個，我去撿，你等着。”

街上走着來往的小姐妹，肩并肩的有說有笑，勾肩搭背的小兄弟把玩着手中的籃球。而甄薇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向穿梭過往的他們間，只為了匆匆腳步下那一個被踢來踢去的小小的易拉罐……

不知道是甄薇的神情鬼祟還是其他的原因，所有人的眼神兒全都投射了過來，甄薇感覺到自己的臉蛋兒似乎腫脹得要爆了，一步，兩步……甄薇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生平第一次這麽被矚目般，臉上已經像塗抹了辣椒粉兒般生疼。

甄薇閉上眼睛，但是眼前的黑并不能換來心一橫的痛快，反而心裏更沒底了，手中的塑料口袋也變成了千斤重擔。甄薇不斷地重複“我只是幫朋友，我不是撿破爛兒的，我們是做飛機的……”

“甄薇……”突然一個呼叫自己的名字的聲音響起，幾乎是同一時間的，甄薇回頭燦爛地應答，同時那個顫抖的應答聲音，甄薇怎麽也不相信那是自己嗓子裏面發出來的聲響。

蔣川咚在朝着自己的方向揮手，甄薇努力憋出一個笑容來，然後疾步走到李煥隐的面前，把塑料口袋遞上去，遞的時候袋子還垂得很低，幾乎是拖到了地上，“你看，他要我補課去了，所以……”甄薇很尴尬地把袋子往上提了提。

甄薇好感謝蔣川咚可以在此刻呼喚自己，那樣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離開了，而不背負“小乞丐”的“污名”。

正當李煥隐和甄薇的目光同時看向街角蔣川咚的自行車方向時，甄薇手中的塑料口袋被一把奪了過去，只一秒的眼神交接，甄薇看到了張紫嫣眼睛裏的不滿，下一秒，就是她燦爛地對着李煥隐笑着，露出她潔白整齊的牙齒，标準微笑，八顆展露無疑，顆顆晶瑩剔透。不知道為什麽，甄薇卻瞬間情緒低迷，很難過，不明原因。

“別把袋子在地上磨爛了……”張紫嫣很大方地提着袋子，走到街對面的人群中，彎腰去撿那個易拉罐兒，可是卻被人不小心一腳踢開了，張紫嫣繼續站起來，走過去，彎腰撿起來。一氣呵成，并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在甄薇的注目下，她滿面微笑地走過來，表情洋溢着滿滿當當的幸福。

“給……”張紫嫣距離李煥隐有半米左右，伸直了手臂将袋子遞到了煥隐的面前，甄薇看到李煥隐也很自然的接了過來，同時報以感謝的微笑。

“呃，我……”本來甄薇就底氣不足，現在想表達什麽，卻被張紫嫣搶了話，“反正我今天下午也沒事兒，要不，我可以去幫幫你，嗯，人多力量大，兩個人找總比一個人找的多！”張紫嫣的“兩個人”說的很大，甄薇站在旁邊像個小醜一樣，更是覺得無地自容了。

“你怎麽了甄薇同學？”

甄薇側頭，一看是蔣川咚，還有一輛嶄新的自行車。

“你們好！”蔣川咚繼續禮貌地向一旁的李煥隐和張紫嫣問好。兩人也回報以微笑。可是蔣川咚看李煥隐的眼神兒卻愣了幾秒，仿佛在哪裏見過。再看看在場人的表情，他額頭的起伏立馬平坦了，像是明白了什麽。

“上車。”不容置疑的語氣，甄薇沒動作，蔣川咚繼續緩和了下語氣，“我的意思是，你再不上車，待會兒就趕不到我家了，下午還要上課呢……還有，10路車已經出發了。”

……

甄薇尾随着蔣川咚的自行車走到很遠了，周圍幾乎沒人了，才坐了上去。再回首想再看看李煥隐和張紫嫣，已經看不到了。甄薇搞不明白，張紫嫣那樣的大小姐怎麽會那麽大方地在大街上“撿破爛”。

“你怎麽？魂不守舍的……”

“才沒有呢，你背後張眼睛了？”甄薇毫不客氣地“頂撞”回去。

“那個男生不就是上次你的護花使者嗎？”蔣川咚繼續道，可是諷刺的瘾兒還沒過，就遭到了腰部重重的一扭，蔣川咚吃痛，趕忙求饒。

突然，車子一不方向不穩，重重地撞到了旁邊的大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