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矛盾

期末考試的成績出來了，用小靈通作弊的貓頭鷹等人全軍覆沒。

作弊被逮住的有貓頭鷹和兩姐妹。兩姐妹實際上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只是因為兩人都很“娘娘腔”并且行事扭捏口舌八卦，因此或封“兩姐妹”。兩姐妹長的很像，因此唯一的區別便是老大的嘴唇角上長了一顆漆黑大痣，而貓頭鷹總愛去在他睡覺時往那顆痣上粘一根頭發或者一根他某個部位的毛，很是惡心。

貓頭鷹的小靈通被沒收，而兩姐妹中老大因為在瘸腿上的石膏布上寫滿了公式，命運跟貓頭鷹一樣，記大過處分。兩姐妹中老二雖然作弊，但是沒有留下明顯證據，只被獲得警告處分。

成績出來後哭的還不止他們幾個，還有一群平日裏唧唧歪歪韓國的rain啊，裴勇俊啊之類的那些小丫頭。而向來一心撲在學習上的甄薇雖然有了很大的進步，但是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因為煥隐的成績并不理想，雖然他的英語成績提高了很多，但還是差勁兒。

而張紫嫣的成績依舊傲居排行榜第二，第一永遠是會讓一堆女生指着名字尖叫的蔣川咚，不知道為什麽蔣川咚也愛上了打扮自己，留了個常遭甄薇調侃的斜劉海兒，不長，但是卻也更顯得面容帥氣，男生的面部堅毅輪廓也出來了，英氣十足。

甄薇唯一欣慰的是她的語文成績依舊是全市第一，并且作文依舊是滿分的成績。

站在人潮湧動的紅榜前，這讓甄薇心裏面很是忐忑，這個成績應該還是不值得爸媽過年回家來向親戚朋友們“炫耀”的吧。正在胡思亂想間，突然肩膀被人輕輕拍了拍，是蔣川咚。

甄薇大驚，為了避嫌，立馬低頭走出人群外圍，快步走得遠遠兒的，蔣川咚早就習慣了甄薇每次這般詭異的行徑，但是甄薇只是怕招來其他女生的“妒忌”。

“甄薇……我有個問題想咨詢你一下，你看……呃……”蔣川咚竟然開始攪動手指，低頭看着相互纏繞的兩根食指，像個小女生一樣。

甄薇瞬間被逗樂了，“你也會害羞？！我看錯了？”

“哪有……”被甄薇這麽一點明，蔣川咚更害羞了，但是還是繼續穩住心神道，“你看，你的鬼成績……喔，不，我的意思是成績不理想……”蔣川咚急忙擺手否決自己最初的言辭，“所以我的問題是，想問的是你來我家補習嗎？當然……免費的。”

甄薇聽得毛骨悚然，因為蔣川咚緊張的樣子弄得她也跟着緊張了起來，“但是我的問題是在地理上面啊……我的數學還……”話音還未落，就遭到了蔣川咚的迅速打斷，“我會補地理！”

費了好大的勁，才“擺脫”蔣川咚自薦老師的說辭。坐在公交車上，甄薇竟然遇到了形單影只的煥隐，剛好自己的身邊有空位置，甄薇便很是高興地招呼了煥隐坐過來，煥隐倒也很高興。

“幸虧有你的補習，我的英語這次及格了！”煥隐一邊說着，一邊很是帥氣地扭開手中的杯子，大口喝了起來，咕嚕咕嚕的，甄薇清晰地看到他的喉結一上一下的，很想去捏捏那是個什麽東西，想到這裏竟然臉紅了不少。

“也不知道那些教育局的發明這種科目的考試幹嘛……”煥隐對着甄薇抱怨道，明顯的，考試結束了，他也放松了不少，最主要的是在甄薇面前，煥隐跟在教室裏面的沉默樣子總是不一樣的。

“那我們學的很多科目都沒用啊，只是現在我們需要它們作為我們的跳板兒，進入好的大學。它們是基石，我們只有踩着它們才能登上山峰頂，你想想啊，當你登山那一刻，你喜歡上的是美景，肯定從來沒有感謝過被踩扁的基石吧，但是你需要它們是事實。”甄薇侃侃而談。卻發現煥隐的表情古怪地盯着自己，似笑非笑的，“你怎麽這麽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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煥隐依舊抿抿嘴淺笑一下，很是會心，“你的哲學家本性又泛濫了。”

甄薇大笑着用拳頭去捶打李煥隐，“責怪”他嘲弄自己，但是拳頭高高揚起，卻輕輕地落下。但是這樣的小動作更讓甄薇覺得很暧昧了，突然間就坐直了身子，盯着前方，兩人靜默了下來，只剩下偌大的車廂內老農們熱烈地讨論糧食和蔬菜的價格，以及過年殺年豬的日子。

“小松鼠還好吧？”煥隐順手伸向車窗外，扯掉一根招搖的樹枝，也不看甄薇，只是在樹枝牽連的零星的幾片中反複尋覓着什麽。

“嗯，前段時間還有點蔫兒，我撿了些過冬的松果給它，吃飽了就精神了。所以我給它取了個名字——餓慌慌。”說起這個逗趣的名字，甄薇跟着煥隐笑了起來，“你知道‘餓慌慌’的名字典故嗎？就是那首‘郎啊郎，你是不是餓得慌？你要是餓得慌，對我十娘講，十娘我給你做肉湯！’”甄薇看着煥隐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說着說着竟然開心地唱起了《杜十娘》。

煥隐拿起手中的樹葉，輕放到唇邊，閉着眼睛，輕快的音樂也跟着響了起來，雖然是那首老舊的《杜十娘》，但是也被吹得很清脆動聽，車廂內的大家都轉過身來盯着他們，不知道為什麽，甄薇竟然一點兒也不覺得難為情，她覺得煥隐值得所有人的豔羨和驚嘆。

一曲未了，公車停了，機械的報站聲響起，煥隐突然睜開眼睛，“不好意思，我到了！”然後跳将起來，拉扯着書包也像是飛了起來。

煥隐站穩了腳跟兒，挎上挎包卻發現甄薇站在身後，而此刻的甄薇想憋出一個露八顆牙的燦爛笑容，可是在煥隐的眼中卻是一個滿臉苦情的形象，弄得煥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甄薇立馬解釋道：“其實……我有點暈車，先下來走走也好，當然……我也想跟你學學‘吹葉子’的訣竅，我最近很喜歡周傑倫的《你聽得到》，所以……”

甄薇和李煥隐目送公車離開，然後兩人并排朝反方向走去，甄薇每次坐車回家時都無數次期盼能夠在這個站口下車然後直接去看看煥隐，這次終于實現了，雖然知道還有很長一段路程才到煥隐家，但是心裏面卻非常的希望這段長度更加沒限度地延長。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了李煥隐家。

到了臺階下的時候，甄薇鼻子用力吸了吸，突然高興道：“紅苕的氣味兒！”

煥隐很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麽好像你們城裏人沒吃過紅苕似的。”

甄薇才不理煥隐刻意的小“嘲諷”，三步并作兩步地沿着石階梯坎向上走，完全是回自己家的模樣，雖然這個地方自己只來過一次，但卻是無數次出現在自己夢裏的地方。

上次來的時候雖然是漆黑的暮景遮蓋了甄薇的眼簾，但是甄薇還是覺得跟自己的夢裏一樣，幹淨而整潔，唯一的區別是院壩前沿竟然擺滿陳列了密密麻麻的小盆栽，各種奇形怪狀，造型各異的仙人掌。

“你也喜歡仙人掌？”甄薇問出問題後，還沒等得及煥隐的回答，思緒就紛飛到了那些密密麻麻的仙人掌上了，數量之多令甄薇咂舌，仔細搜索記憶，好像上一次來的時候沒有吧，跟夢境裏面的煥隐的家也不一樣。同時甄薇注意到了，有些仙人掌的葉片身體有些殘缺，但是破損的痕跡已經自愈了，可還是留下了醜陋的疤痕。

甄薇還在看着那些仙人掌，因為甄薇非常喜歡仙人掌，突然煥隐奶奶的聲音響了起來。

“回來了？……都回來了？”煥隐的奶奶站在門口，扶着門框，滿面笑容很是慈祥。

“奶奶，不是叫你不用蒸紅苕嗎？你多不方便啊……”煥隐連忙走過去攙扶着奶奶，甄薇看得心裏暖暖的，煥隐的性格就是這樣的內斂，同時又不失溫厚。

就在甄薇正想開口問好時，突然耳邊一個“可惡”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也要吃紅苕！”

“你怎麽來了？”甄薇大吃一驚，蔣川咚卻小人得志般的高興，壞壞地賊笑着，比劃了個“坐公車”的手勢，甄薇大為無語。

“又不是第一次來。”蔣川咚假裝不屑地說道，但是甄薇沒聽見，直接奔奶奶去了，懶得看他。

因為蔣川咚的“加盟”，整個飯局上的氛圍變得活躍了很多。

飯桌上，奶奶喜笑顏開，雖然煥隐不斷地說着：“奶奶您今天都沒怎麽吃東西，光顧着說話了。”可是奶奶都混合着笑語不斷道：“今天你來了那麽多朋友，奶奶開心！”

甄薇聽煥隐講過他從小性格就很孤僻，也很少去和小朋友們玩兒，總是在家幫着奶奶收拾家務做農務，即便是後來上學了，也幾乎不與同學們接觸，更不用說邀請同學們來家裏玩這件事情了，每次隔壁的王嫂子都抱怨她家珍珍總是邀着成群結隊的小姐妹來，把家裏搞得一團糟，每每此時煥隐奶奶總是希望煥隐可以開心點兒，他有什麽心事也不與外人道，一半講給奶奶聽，一半說給外面大片的麥田。

“你爸爸呢？”突然蔣川咚問道。突然甄薇緊張了起來，一桌子的人也沉默了，甄薇也好奇煥隐為什麽很少跟自己講起他父親的事情，每次補習英語的休息間隙，他關于家人話題也總是局限在“奶奶”上，本來甄薇很想問詢，但是後來甄薇覺得煥隐和張紫嫣算是正式在一起了，自己也不能再“纏着”煥隐了，加上煥隐也沒有想提及的意思，甄薇也就作罷。

“到外面去了……工作。”煥隐倒是沉穩，繼續剝了一個小紅苕放到甄薇的碗裏。

甄薇突然松了一口氣，可是突然那個天煞的蔣川咚清了下嗓子繼續追問。

“什麽工作啊？”他順勢把一個同樣剝好的紅苕放進甄薇的碗裏，弄得甄薇局促不安起來。

“普通務工，農民工，做工地的。”煥隐繼續沉穩地解釋着，臉上也沒什麽情緒上劇烈的起伏，客氣地抿嘴笑笑。

甄薇怕蔣川咚繼續追問下去，立馬打岔道：“煥隐，我還想吃，你再去弄點兒紅苕來嘛，奶奶！您做的紅苕我可愛吃了！”

奶奶一聽到甄薇這麽說，也開心得笑了起來。立馬囑咐煥隐道：“快再去蒸煮幾個來！”

甄薇一聽是新煮，立馬阻止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也吃飽了，不用麻煩了。”本來也是，奶奶看不見，但是其餘兩人看得清楚，她碗裏那兩個紅苕正“剝光了衣服，等待牙齒的召喚！”可是煥隐還是依舊起身去了廚房。

甄薇、蔣川咚陪着奶奶有說有笑，甄薇更是大肆發揚“睜着眼睛說瞎話”的功夫，不斷地說着煥隐在班上多麽的受歡迎，成績如何的好……甄薇講得津津有味，任何小細節都不放過，她可全記得清楚呢。而一旁的蔣川咚雖然滿心濃濃的“不是滋味兒”，但也忍不住在某些話語段裏跟着大笑了起來。

“對了，甄薇啊，你幫奶奶去把立櫃上方小木櫃打開。”奶奶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手指的方向絲毫不差，甄薇順勢過去打開箱子，“隔層裏面的那個小藍色本子你幫奶奶看看，煥隐也不懂，他那個爸爸也不知道晃多久回來，我聽隔壁的說這個要去辦理個什麽延時和蓋章的，我去年的藥費還要辦理，還有我的……”

甄薇拿過來，低保本。

奶奶拿在手中緩慢道：“這個東西用處可大了，有它，我看病花錢、每月國家補貼的，都有我們政府的特惠政策。說來感謝國家呢！雖然我年紀大了，倒還不怎麽生病，但是每年還是有幾百塊的補助款由上面下來，你們看看前頁上寫的有延時說明，隐兒也看了，就不知道在哪裏辦，好像是在城裏面辦？我們鄉下的人又不熟悉那些門路……”

蔣川咚接過低保本，奶奶還在繼續道，“你們先看看，再說給隐兒，他好知道個具體，再不然，他也可以告訴他爸爸，他爸爸去辦。”

甄薇看了半晌卻什麽也不知道，蔣川咚卻對一會兒進來的李煥隐講解得非常仔細，全然沒有了他之前有意無意中透露出來的敵意。

呆得差不多六點多了，天色趨近于深藍，甄薇和蔣川咚起身告別了李煥隐和他的奶奶。臨別時，煥隐讓甄薇挑選了一盆仙人掌帶走，甄薇特意選了身上有殘痕的一棵，而蔣川咚也沾光地擁有了一盆，這時候他還是很感謝李煥隐的。

甄薇知道蔣川咚家和煥隐家只隔了一大片楓樹林，想到了開學那會兒那件事情，便假裝問詢了蔣川咚回家的路線，蔣川咚選擇了走一段路到了公交站臺再坐環線，甄薇明白他是想陪着自己走一段，但是又不能表明自己知道他家的樣子，便只好再次假裝開心。

“你很喜歡仙人掌吧，你這次的語文滿分作文又是寫的仙人掌的主題。”蔣川咚對甄薇的事情很上心，甄薇已經全然不像以前從他嘴裏聽到自己私事時那麽驚訝了。

甄薇隐隐覺得蔣川咚在偷偷地注意着自己的舉動，甄薇覺得那應該是自己外婆交待，讓蔣川咚的姑媽監視自己，而蔣川咚的姑媽又交待給了蔣川咚這個任務……

不過，甄薇倒不擔心蔣川咚會把自己和煥隐的友誼講出去。第一，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第二，蔣川咚要是真想講應該也早就講出去了。

“喔。”甄薇簡單地回答蔣川咚的問題。她曾在一本書上看到杜絕“暧昧”的好辦法之一就是“不獨處”，即便是獨處也要“少說話”。

“李煥隐不會是因為知道你喜歡仙人掌所以種了那麽多仙人掌吧？！”蔣川咚也不看路，就“滿心不樂意”地盯着甄薇，差點兒被腳下一塊頑石絆倒，一個大大的踉跄，還是甄薇扶住了他。

甄薇白了他一眼，蔣川咚卻并不妥協，獨自繼續表達着自己的不滿，繼續嘟囔道：“可不是，上次來都沒仙人掌。而且，會不會是偷來的，反正他國家的財産都敢偷！”

“什麽？”甄薇本來在想剛才煥隐讓自己挑選仙人掌時，自己不小心滑到，他團抱住自己的場景，卻被蔣川咚“滿嘴胡鄒”的那個“偷”的字眼兒給愣到了。

“沒什麽，沒事兒。”蔣川咚自覺多嘴了，立馬收住了口。

但是甄薇還是窮追不舍，“快說，你絕對在說煥隐他們的壞話，我看你今天就是存心來砸場子的。”甄薇老早就不滿蔣川咚跑過來“搞破壞”這件事情了，本想算了，但是他這麽不依不饒的，徹底激怒了甄薇。

“哼……”蔣川咚冷哼一聲，“我才沒空跟那家老打算盤想鑽國家空子的人”

“你說誰鑽國家空子呢？你平時說話不這樣啊，你幹嘛啊你今天？”甄薇幹脆不走了，停下來死死瞪着蔣川咚，甄薇覺得蔣川咚的言語是對煥隐的侮辱，心裏很是惱怒。

“可不是，你知道那低保證？假的！”蔣川咚也生氣地抹了一把頭發，把又長了些的劉海弄得亂糟糟的，“政府沒審核，居然發了錢我已經很驚訝了，她們還想延時？做夢吧！還有，他家有個爸爸，怎麽可能辦得了‘低保’？我覺得他們家的人啊，人窮志短！還有那個紅苕啊，惡心死了，一股怪味兒，我想吐出來！我明天就要求舉報他們全家，看還能不能鑽國家空子！”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甄薇怒不可遏，胸口也劇烈地起伏着，一雙眼睛死死地向上盯着高出自己許多的蔣川咚，眼眶裏撐滿了淚水。

“你……”蔣川咚一手捂着臉，另一只手托着仙人掌，頓時覺得這仙人掌好重。一時間不知所措。其實在話出口的瞬間他就後悔了，其實他心裏不是這樣想的，但是嘴上竟然這麽惡毒，他自己也奇怪自己竟然爆發出這麽強烈的情緒，今晚一直積壓的不爽快不但沒有發洩出來，反而更加家具了自責的情緒了。

等到蔣川咚反應過來的時候，甄薇已經走遠了，一邊走一邊哭，哭得撕心裂肺卻又得忍住聲響，憋的氣流撞擊得五髒六腑有種爆裂般的痛苦。而蔣川咚就這麽遠遠地跟在後面，內心糾結，但是卻不敢再追上前去。

甄薇從來沒有這麽傷心過，蔣川咚的語言就像錐子一樣，字字戳中自己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痛得難以喘息，痛得有讓心跳停止的感覺。甄薇努力在心裏想着煥隐，因為每次念想着他在心間，就感覺有一束光在籠罩着自己，那種能被傳遞的力量使甄薇安穩。

想到煥隐，那束攜帶着麥田芬芳的光束就出現了，此刻的甄薇止住淚水，仰頭，這裏的星空從來都是最美的，而今晚尤為的星光璀璨！只是會發光的不叫“螢火蟲”的飛蟲不在了，不過依舊抵擋不住甄薇對那個夜晚的懷念。再看手中的仙人掌，突然想起煥隐有一次在補習完英語的休息時間時問自己的一句話：“你的作文全是‘仙人掌’為主題，為什麽呢？”

“你怎麽看我作文啊？”甄薇當時羞紅了臉。

“因為……額，分數高嘛，所以想借鑒一下。難道別人也看？喔，對了。……全班都要看的！”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麽喜歡？”

“以後告訴你！先做卷子，做完了我好評講。”

“是的，哲學家老師。”

越想這些，甄薇越是淚崩，因為她內心因為憐憫煥隐家艱難的處境而傷懷不已。想想自己算是活在安樂窩中，衣食無憂，煥隐有什麽啊？蔣川咚說得沒錯，那紅苕确實有味兒，可是那确實煥隐的基本夥食，甄薇從未像此刻一般感激張紫嫣曾經給煥隐提供過那麽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