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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就是國師府的允文和允武麽?聽說他們二人可是國師府的武師,輕易不保護任何人的!
東吉國古有明訓:國師在,東吉固!
☆、004章 鳳栖梧桐藏雪居
國師府!
蘇州園林似的建築,飛檐走閣的主建築和亭臺樓榭的附屬建築相依相存,花園、假山、小橋、流水、甬道縱橫交替、緊密相連。
滿園遍種梧桐,代表着吉兆、祥瑞!
仍舊是一襲藍袍,南宮非邁着輕緩的步子在允文和允武的陪同下,在一衆下人的躬身和問好聲中,穿過刻有松、梅、竹、菊雕花欄的回廊,一徑往花園的最深處走去。
行至一古色古香的木樓前,允文和允武駐了腳。
“孩兒給母親大人請安!”
清澈濕潤的聲音,顯示着十年未歸的少年,長成了英氣逼人的青年了。
“非兒!”從小樓內傳出歡天喜地的聲音,有着激動和不可置信,輕柔之極,“快進來,讓娘看看。”
從母親稱呼他‘非兒’來看,母親現在應該相當的清醒。南宮非看向允文和允武,點了點頭,示意他們留下,他卻是邁着輕快的步子,進了木樓——藏雪居!
古雅的格門花窗一如十年前,沒有因為歲月而出現絲毫的腐舊,反而越久彌新。
往裏面走去,沿路都是名家書法、繪畫,即便是小樓或各花廳的大柱上的楹聯、篆刻亦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雪白的牆壁上的壁畫文雅素潔,挂燈都出自宮庭貢品,件件尊貴,卻與這素雅的小樓極為協調,構成了一幅富而不雍、華而适心的優美景致,令進來的人除了靜心寧神外,還對這樓中的主人多了一絲尊崇。
一襲淡黃素服、容顏奇美的女子出現在了南宮非的眼前,她的神情有着期待,有着欣喜。
南宮非長身跪下,磕頭,“非兒給母親大人請安!”
“非兒,快起來,快起來,讓娘看看,讓娘看看。”黃衫女子急步上前,拉起兒子,仔細的端詳,輕輕的撫着兒子的頭,一時間,明眸中流下清淚,“非兒,你終于長大了,回來了。”
南宮非偎在母親懷中,“娘,非兒大了,有能力了,您可以不再憂心了,一切,有非兒。”
除卻眼睛外,這是二張有着同樣容顏的面孔,在女子的身上,風姿綽約、端麗冠絕,在男子的身上面若冠玉、龍潛鳳采!
“非兒。”女子輕撫着愛子的頭,“自你十歲上山學藝,十年了,你過得可好?”
“勞母親大人憂心。”南宮非擡起頭,看着容顏依舊的母親,“師傅有命,學業未成,不許聯系,非兒有一百個、一千個想為母親報平安的書信,卻都不能成行。”
“嗯嗯嗯,好好好……”女子語無倫次的直是點頭稱好,繼而說道:“十年了,看來,你學業有成了,你的師傅終于放你下山了。”
南宮非點了點頭,“不負母親所望,非兒以十年之期學完十五年的學業,可以多些日子陪在母親身邊了。”
“嗯。”女子笑靥如花,“自接到你要歸來的書信,為娘高興之極,不敢相信啊,這不,你父親還專門派允文和允武去接你。”
南宮非笑了起來,“你們多慮了,生怕孩兒找不到回家的路。”不過,好在派人去接他,要不然,還真不知道那麽多精彩的事,也許,還會錯過好戲。
女子從先前的激動中終于平靜了下來,亦是笑了起來,“都及冠了呢,有些事,只怕得定下來了。”
南宮非溫潤淺笑,他知道,母親所說的事只怕是他的婚事!只是,母親長年深居簡出的,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的。只怕不知道馮寶寶的頑劣,若知道了,這婚事只怕……
“如今還在年裏頭,你父親這段時間陪着聖上在太廟祭祖,你是見不到他的,等他回來,一來他得安排你和聖上會面,二來,我會提醒他,那馮家千金,今年正好及笄了。”
南宮非笑着點了點頭,“是啊,當年還戲言,若兒子真在山上呆個十五年的,那馮家千金只怕要等到二十方能嫁人,都成老姑娘了。若學不成,不能歸來,那馮家的千金卻只能守活寡了!”
女子好笑的拍了拍兒子的頭,“非兒有列祖列宗保佑,提前五年完成學業,也沒有耽擱人家姑娘的青春,看來,是天意啊!”繼而,眼神劃過一絲焦慮和心疼,“只是以後,非兒就有得忙的。”
南宮非輕輕的捏了捏女子的手,“母親,您要相信非兒,從此放下心來,不要多想,一切有非兒。”
“嗯,好!”
午時的陽光,柔和的撒在國師府的花園、亭榭、寝樓。
因為母親清醒之極,和母親聊了近一宵的南宮非直至拂曉方歸他所栖的‘栖鳳閣’,只覺得方方淺眠了一會子,允文和允武的腳步聲急促而慌亂的打破了栖鳳閣的寧靜。
“公子爺、公子爺,天大的消息!”
天大的消息?南宮非微微起身,春寒料峭的,随手抓了一件大氅披在了身上,斜靠在床頭,盯着滿臉興奮的二個屬下。
“公子爺可還記得昨兒個淩波樓的事?”
盯着允文興奮的臉,淩波樓的一幕幕回放在南宮非的腦中,那一抹詭笑和痞氣的身影占據了他的整個腦海。
“狀元公今天一早送了許多銀兩到淩波樓,以充淩波樓樓前的花草樹木重新栽培之資。”
聞言,南宮非輕點了點頭,看來,花無痕雖年少得志,卻不以官體壓人,是個可造之材!
“可還記得昨兒個有個女子得罪了馮爺……”接到南宮非不滿的斜睨,允文急忙改口,“呃……是得罪了少夫人。”
南宮非眯着眼,點了點頭。
“公子爺,你猜猜,這會子,那個女子在什麽地方?”
什麽地方?按他們二人昨晚所言,今天早上京城的某個地方應該有熱鬧可看的,所謂起于斯止于斯,“莫不是淩波樓?”
“咦!”輪到允文和允武二人睜大了眼睛,允武走上前,躬身下拜,“真不愧是未來的國師爺,能掐會算啊!”
南宮非笑了笑,“說說看,淩波樓現在的情形如何?”按他們二人昨晚所言,近段時間,京城應該會有一段時間的話題、噱頭。
允武笑着啧啧搖頭,“誰叫那女子居然說什麽人人占馮爺……呃……少夫人便宜的,如今,那女子可是幾近被京城中所有的人占盡便宜了。”
看着公子爺蹩緊的眉頭,知道不能再賣關子了,允武清了清嗓子,“今兒一大早,送夜香的王婆發現淩波樓的門前卧着一女子,幾近無衣裹體!”
聞言,南宮非只覺得一陣寒意上身,這般天氣,無衣裹體的睡在外面,先不談名聲上掃地的問題,單說如何捱過晚間寒氣的問題,但不知,是如何捱過的?
允文亦是好笑說道:“幾近無衣裹體,說的是她身上還蓋着一床錦被。”
南宮非再度無語。
“王婆知道,那女子是得罪了呃……少夫人的人,所以不敢驚動,只是跑到那女子的表哥府上,通知了此事,待那表哥趕到的時候,那裏已不知圍了多少人了,那表妹卻是醒着,不敢動彈,直捂着錦被,在那裏哭呢。”
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也終于明白首霸的作風和‘不虛此名’了,南宮非撫了撫額頭,“後來呢?”
“後來,聽說,那表哥一聲不吭、黑着臉将那表妹抱上了轎子回府去了。”允武有意的、神秘的靠近南宮非,“公子爺再猜猜,後來發生了什麽?”
南宮非微擡眉,看來,這幫屬下為他講這事是小,似乎想看他以後如何收服那霸首是大,亦不點破的,“莫不是那表妹因了表哥的救助,以身相許。”昨兒個在酒樓就看出了,那表哥眼中對那表妹有情意的,而且非常濃。
果然,允文和允武二人再度‘咦’了聲,同時道:“公子爺厲害!”
雖說此事做得出閣,但卻成其好事,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說那馮寶寶了,若人家裸睡在外的姑娘被人非禮了,她良心上過得去麽?看來,若有機會,他得仔細問問,即便是老虎頭上擄須、太歲頭上動土,他也得知道事實的真相,畢竟,這一點,不是他掐掐指頭就能算出來的。再說,那些個掐掐指頭的事,都是集天時、地利、天文、地理和古往今來的經驗所得,還真不是如民間傳言般的‘國師是神人!’
輕閉雙眸,依舊斜靠在床頭,眼中浮現的,是十年前,那方滿五歲的一個笑靥如花的小女孩的臉,嫩白的肌膚,彎彎的柳葉眉,小挺的鼻子,微翹的嘴唇,只是,那時候的她,大門牙還缺着,映像中,她說話似乎還漏着風。
“幫幫我!”
這是十歲的他,被表妹纏得沒辦法了,在後花園的桃林中發現了花蔭下那一抹紫色的、肥肥的身影後,說的第一句話,那時候,直覺告訴他,她可以幫他。
她斜睨了他一眼,“有什麽好處?”
呃,這麽小就知道讨價還價?他震驚的同時,也不容多想,“幫了我,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她的眼神‘嗖’的變得詭異起來,一掃方才那沉醉于美景的無邪明眸!
如此眼神,他有些後悔他方才說過的話,甚至有些期待她不要幫他了,也許,她以後要的,他給不起。
“成交!”
漏着風的二個字從缺着門牙的嘴中淡淡的溢出,如驚雷般炸在他的耳邊。在他震驚、錯愕的同時,一襲粉裝的表妹邁步奔向他們二人站着的地方,“表哥、表哥,長大後,你要娶我!”
紫色身影聞言,‘哧’了一聲,一雙肥嫩嫩的小手拉上了他胸前的衣襟,不知為什麽,她的力氣那般的大,大得他不得不低下頭,瞬間,他的唇被她的唇緊帖,他睜大雙眼看着眼前那亦是睜得大大的、詭異流動的雙眸,心跳在那一霎時漏拍:這——就是幫忙!
依舊是那雙肥嘟嘟的小手,将他毫不客氣的推開,以意猶未盡的姿态輕輕的舔了舔紅唇,睨斜着鳳眸,挑釁的看着表妹震驚非常、欲哭無淚的臉,輕擡小手指着他,“他……是我的。”
“哈哈哈……”
二個男子豪爽的大笑聲依稀傳入他的耳中,只聽父親的聲音說道:“将軍,你看看,我什麽時候算錯過?如今你看看,沒有我們的父母之言,他們方倒情投意合了。這可不是天定是什麽?”
接着,是神武大将軍的聲音,“天意、天意!好好好,國師真乃神人、真乃神人也!”
☆、005章 桃花雨中夢前塵
神武将軍府。
始建于東吉國開國之初的神武将軍府,随着東吉皇朝歷經了幾百年的歲月,沒有因為歲月的流逝而顯得破敗不堪,反倒在歷代主人的精心維護下,顯得古樸而有深韻。占地十餘畝,是東吉城中第二座可以和東吉國的皇宮比年歲的古老宅子。
據說,神武将軍的由來,起始于建國之初,馮家的老祖宗們以命相搏,為東吉國的皇室穩固流了不少的血汗,也抛掉了不少的馮家子弟的頭顱,于是,皇家感言:馮家神武,佑我皇朝!
是以,開國皇帝禦封馮家祖先神武将軍銜頭,并世代允襲,直至馮寶寶的父親這一輩,仍舊挂着神武将軍的頭銜。
她父親雖是一脈單傳,但估計是祖蔭有佑,母親居然不辭辛苦的為馮家生出三個兒男,直至馮寶寶出生,方止住了人口持續增長的可能,也就是說,馮寶寶是神武将軍唯一的女兒,簡言之:掌上明珠。
可以想見,她的榮寵,不是一般的人比得上的,何止用一句‘含在嘴裏怕化了,捧上手上怕飛了’可以形容的,也因了此,助長了她的脾性。
邁步進入神武将軍府,首先映入眼睑的,是開國皇帝禦賜的,豎立在前花園的一塊鐵鑄的‘丹書鐵卷’,重達數十噸,上面有明訓:此丹書鐵卷可保馮家子子孫孫!
也就是說,馮家若有哪一代子孫不争氣或殺了人的,憑此丹書鐵卷可免死罪。
也正因了這份皇恩浩蕩,馮家上下一團緊氣,務必要教育出為國獻才獻能的人才。所以說,馮家自開國始,至如今止,馮家的兒郎個個可稱得上是英雄人物,在戰争年代為國家不惜抛頭顱撒熱血,在和平年代為國家建設出謀劃策,可以說,是東吉國中除了國師外最令東吉國歷代皇帝賴以相信的臣子。
随着歲月的流逝,這丹書鐵卷除了成了擺設外,一次也沒有被馮家動用過,相反的,歷代皇帝還想相繼再賜丹書鐵卷至馮家,偏因‘孝’字當前的,不能挖了皇帝老祖宗賜的丹書鐵卷,所以,只好每年派宮中的禦匠到馮家來,仔細維護,似乎在時刻提醒着馮家:你們怎麽不用這丹書鐵卷啊,快用吧,快用吧,用過後,朕再替你們家再豎一座。
終于,馮家出了一個特例:馮寶寶!
東吉國的皇帝在看好戲的同時,發現這馮寶寶雖‘吃喝嫖賭’占全,‘無毒不女子’占全,可是,無論人家如何告狀,偏偏東吉國的任何一條法制卻是治不了馮寶寶的罪!也就是說,她極能鑽東吉國法制的空子。長此以往,東吉國的刑部因了馮寶寶的進進出出倒是有事可做了,那就是修改法制條律、完善司法。
皇帝拿她沒辦法,刑部拿她沒辦法,她老爹當然拿她更沒辦法。
神武将軍的手還未沾染上她的一寸裙角,那三個視妹妹為生命的哥哥們就已是出手奪人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方發覺這三個兒子的不孝。他強硬的語氣還未出,将軍夫人幽怨的一眼足以令他這個七尺男兒傾刻間化為繞指柔。
所以,神武将軍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時有長嘆:既然刑部治不出她的罪,那她就是無罪,那便罷了吧。
馮寶寶的閨房設計與別處大不一樣,僅用一面镂空的雕刻着或山水人物、或花鳥蟲魚的巨型木板隔開,将閨房一分為二。
外間的書房,四周牆壁上用精細的梨花木隔成一格一格的,放置着各類書籍或古董器玩,一張超大的梨花木的書桌上放置着筆墨紙硯和鎮石。
今天的馮寶寶,出奇安靜的坐在自己的書房內,說是坐,不如說是跷着二郎腿,斜靠在梨花木的太師椅上,手中雖拿着書,心神卻不知在何方了。
懷抱着一個包裹,丫頭落雁看着出神的主子,笑着搖了搖頭,一徑踩着碧綠鑿花的地磚往裏間的寝房走去。
揭起珠簾,首先映入眼睑的是一四扇展開的繪有有‘漫天桃花雨’水墨畫的屏風,将裏室一分為二,轉過屏風,就可以看見那張精致的床鋪,镂空雕花、紫色帳幔!
試了試浴桶中的水溫,将手中的包裹抖開,瞬時間,各色桃花花瓣紛紛落入浴桶中,與屏風上的畫面相融,似乎融成一景似的,落雁再次笑了起來,“姑娘,水溫剛好,花瓣也撒好了,可以沐浴了。”
外間書房中出神的馮寶寶終于回過了神,擲下書,邁步入內,繞過屏風,輕解衣衫,在落雁的幫助下,終是泡在了浴桶中,惬意的閉上了眼睛。
在落雁的揉搓下,盯着‘漫天桃花雨’屏風的馮寶寶的睡意越來越重,呼吸亦越來越沉。
看着主子進入睡鄉,落雁輕手輕腳的行至旁邊,拿起尚未繡好的桃花手絹,坐在一旁,仔細的繡了起來。
人們談之色變的太歲,在落雁的眼中,卻是嬌小之極的一個女子罷了,與常人無異。她知道,主子最喜歡沐浴,特別是看着這扇漫天桃花雨的屏風沐浴。
主子沐浴,不可少桃花,故此,在桃花盛開的時節,馮家上上下下會采集桃花,曬幹裝包,以備桃花不再的季節用。
主子的衣物一徑純紫色,衣襟、袖口處卻是淺粉起紫色桃花圖案,從無例外!沒有人問這是為什麽,只知道,主子自打在那個桃花盛開的季節出生時起,似乎就與桃花結緣。
透過層層氤氲水汽,馮寶寶睜開明亮的鳳眸,“又是這裏!”
丹崖怪石、削壁奇峰,彎曲的小路,幽徑的花蔭,時有錦雞飛出,偶有壽鹿走來,樹上停息的不知是什麽鳥,像鶴不似鶴,像雀不似雀,梳理着羽毛。
她駕輕就熟的走在曲徑通幽的山路上,擡眼四顧,知道,一如既往的,馬上就會有一如漫天桃花雨屏風中風景的地方将會展現在她的面前!
一路扶着葛藤,略過草叢,穿過花蔭,走過數次夢中出現的小路,一片桃林果然出現在她的眼前,漫天随風飛舞的桃花,或紅或白,如夢似幻。
“漫天桃花雨!”
四顧望去,這桃源似漂浮在雲海中,如臨仙境,漂漂渺渺。
“莫非,我與這桃林有緣?否則,不會數次夢到?”
耳邊傳來泉水的叮咚聲,憑經驗,馮寶寶知道,這附近應該有一處山泉抑或是瀑布,“前幾次夢到這裏未聽見水聲的,奇了!”
尋着叮咚的水聲,分花扶柳的,一道瀑布出現在了她的眼中。
正當她準備以十二萬分高興的心情投入瀑布下面的深潭以考驗她的水中功夫的時候,一幅美景,讓她‘獨身主義’的信念,幾乎在那一瞬,灰飛煙滅。
美,美得一蹋糊塗,雖是動态的,但靜谥得似一幅畫……一幅美男沐浴的畫。
她雖抱有獨身主義,但對性取向,不會有偏差,僅從背影就能讓她有噴鼻血沖動的人定是美男無疑,閉上眼,腦中盡是旖妮無限的畫面,猛地搖頭睜開眼,打了個冷顫,“咦,不能想,不能想,會痛死的,一定會的!”
美男颀長的美背正背對着她,潭中水汽氤氲,泛着冷冷的月光,美男不時的将水潑在自己的美背上,結合着點點月光,似開在美男背上的桃花,朵朵耀人眼球。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媚于語言霭!”
馮寶寶沒有因為誤闖人家的浴池而覺得有所羞愧,也忘卻了‘會痛死而抱定獨身主義’的理念,而是睜大眼睛,看着眼前難得一見的奇景,夢中第一次出現的奇景!
美男轉過了身,因了水汽朦胧,她只能模糊的看到側面,随之而來的,是一頭長發,那飄浮在水上的,烏黑的頭發,似綢緞般,被月華披上一層神秘的光。
“延頸秀項,皓質呈露……瑰姿豔逸,儀靜休閑……”她有些不确定那《洛神賦》果真是寫女人的麽?為何,感覺用在這男子的身上更為貼切。
雖然,她身在美男、美女圈中,視美男和美女為毒蛇猛獸,但……也不反感美男和美女,所以,總是抱着遠觀的态度,看一眼,看一眼而已,養眼!
美的事物,都能養眼,養眼則養心,養心則養性呀!
于是,大膽的,一步一步的往深潭方向走過去。
随着接近,猛地,心似乎有絲痛了,人生第二次,居然又有了這種感覺,只是,這一次的感覺,卻是在夢中?
接近了,接近了,終于可以看到沐浴的美男的臉相了,可,一股沒來由的害怕、緊張令她覺得詭異可怕之極,心猛烈的跳動起來,似乎,有什麽極重要的大事即将發生。
生平第一次,她感到了害怕!
即便這股害怕來自于夢中。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006章 桃花雨中訂鴛盟
一直守在馮寶寶身邊繡着桃花手絹的落雁,見到主子在浴桶中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子,于是輕輕放下手中的刺繡,起身,用手試了試水溫,這方扶着馮寶寶的肩,“姑娘,該起了,水冷了,小心着涼。”
馮寶寶‘嗖’的睜開雙眼,帶些懊惱的,“真是該死!”沒看清楚那美男的面相呢?
呃?該死?
落雁不明所以的看着主子,“怎麽了?”
“沒事!”終于從夢境中回到現實,馮寶寶看向落雁,“沒事!”
真沒事麽?為什麽,那沐浴的美男她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覺?似乎,還無來由的,夾雜着一絲絲心痛,不是有人說過:心不動,則不痛!
默默的穿衣梳妝,此時的她,已全無在外的狂戾之氣和痞氣,多的是一絲冷豔和柔和,相矛盾的組合,在她的身上,看着,是那般的融合。
盯着古銅鏡中那張傾城傾國的臉,浮現在馮寶寶腦海的,卻是另一張蒼白的少年的臉。
那是十年前,亦是那個飄着漫天桃花雨的日子,父親應國師之邀到國師府賞桃花,父親帶上了年僅五歲的她。
雖年僅五歲,但她明白父親帶他去國師府是為了什麽?早在前一天晚上,她就偷聽到了父母的談話。
自小她就抱定‘獨身主義’!
如何,如何方能砸了這樁親事?讓她能獨善其身?
武力威脅吧!遇到那國師府的少爺,她一定要讓他知道她的厲害,因為,她的力氣随着年齡的增長,日益強大。他比她大五歲又如何?她有神力,何必鳥他?
她素愛桃花,貪心于國師府中那片桃林美景,獨自一人在那裏看着桃花雨。
遠遠的,瞥眼看見一名清瘦的藍袍少年奔向了她,最先映入眼睑的,是少年蒼白的臉孔和一臉無奈的驚慌。
憑空裏起了一絲心痛,那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心痛,是現實中的!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他。
“幫幫我!”
是心痛少年的蒼白,還是心痛少年的驚慌,她無從分得清楚,只知道,她願意幫他。同時,靈光一閃:利用少年、制造情變、毀了名聲、毀了婚約!
雖想利用眼前的少年,但她做人的原則不可丢,“有什麽好處?”
“幫了我,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很好,她想要什麽?他就會給什麽?也就是說,她的條件,他都會接受,即使是要他和她演一場‘情變’的戲,他也會接受。
很好!她撇嘴一笑,“成交!”
話音方落,一襲粉裝的小女孩邁步奔向他們二人站着的地方,“表哥、表哥,長大後,你要娶我!”
她看向他,他的臉色因了那粉裝女孩的話果然再度蒼白,顯示着無奈。
顯然,他是因了此求救于她。
毫不遲疑的,她伸出手,拉住他的胸襟,迫使他低下頭,她迎向了他的唇,二唇相抵,出乎意料之外的,她的心劇烈的震動起來、亂了!
同時,她看出他眼中的震驚。
初吻霭!他那神情……有點令她受傷!很快恢複心神,她一把将他推開,挑釁的看着目瞪口呆、真情告白的表妹,指着他,“他是我的。”
“哈哈哈……”
國師和父親的笑聲回蕩在她的耳中。
只聽國師的聲音說道:“将軍,你看看,我什麽時候算錯過?如今你看看,沒有我們的父母之言,他們方倒情投意合了。這可不是天定是什麽?”
接着,是父親的聲音,“天意、天意!好好好,國師真乃神人、真乃神人也!”
“非兒,來,過來,我與你介紹馮家的千金馮寶寶!”
非兒?南宮非?她眯眼看着眼前蒼白的少年,是命運的捉弄麽?越想躲的越是躲不了?
原來,這個她準備拉着演出一場‘情變’戲的少年,這個臉色蒼白得在第一時間就引起她心痛的少年,這個和她‘初吻’的少年,正是國師府的少爺——南宮非!
鐵板釘釘!
好吧,‘外遇’不成、‘情變’不再,只好曲線救國!反正,離他們成親的日子還遠得狠,誰知道這中間會發生什麽?
只此一面,從此未見!
聽說,為了繼承國師大統,按國師府的規矩,凡下一任國師繼承者,都必須到一座神秘的大山修行,學習那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預知未來的靈術和掌握那滿腹經綸,經世濟民,雄才大略的才華。
據說,學完那些個學業短則十五年,長則……呃,也許一輩子都出不了山,“風潇潇兮易水寒,學不成兮不複返。”
時光飛逝,轉眼已過十年,他弱冠,她及笄。
這些年的胡作非為,作為受國人尊敬的國師府定當忍受不了她,可……她的命該死的‘好’,好到了全東吉國‘水命’第一,也正因了此,她與南宮非就綁到了一處。
東吉國人盡皆知:南宮非是天鳳轉世,命中缺水!
東吉國人人皆知:南宮非好則東吉固,東吉固則百姓安康!
好吧,扛着為國為民的理由,南宮非她是離不開了。那麽,她期望南宮非在深山老林中學不成藝、出不了師,一輩子出不了山。
她一點也不介意守寡!
呃,守活寡?也沒什麽不好,畢竟,總算是獨身!
“姑娘,好了。”落雁替馮寶寶插上一支碧玉簪,左右看了看,“姑娘真美,在我眼中,姑娘方是東吉國的第一美人。”
馮寶寶因了落雁的話終于從以往的零星回憶中回過神,笑看古銅鏡中如花的容顏,“第一美人又怎麽的,現在是美男吃香。”
落雁聞言‘噗哧’一笑,“還不是姑娘和唐姑娘、李姑娘、楊姑娘的功勞,現在,吃香的是美男排行榜上的美男子,特別是排名前三的美男子。”
“嗯!”馮寶寶勾起唇角,“再過半年,今年的美男榜就要出臺了,這一次,不知誰能奪魁?”
“我看,不是花大狀元花無痕,就是風行天下谷知秋,除了他們二人,應該沒有人能奪魁的!”
二人正說得熱鬧,一名丫環來報,“姑娘,禦香樓出事了?”
禦香樓,是她馮寶寶的地盤,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禦香樓鬧事?
見姑娘眉頭微擰,落雁冷聲問道:“什麽事?”
“禦香樓的王媽媽派人來說,不知哪裏來的一位公子,在禦香樓中挑三揀四的,大有砸禦香樓牌子的嫌疑。”
“好了,告訴他們,一會子我就去。”眼見着丫環轉身離去,馮寶寶将落雁替她換上的衣物褪去,“雁兒,換裝。”
一襲紫衣公子裝扮的人,臨出門前不忘吩咐,“去查清楚那人的底細,與我在禦香樓彙合。”
☆、007章 寶兒的心病之痛
一襲紫衣,長眉入鬓,鳳目有神,巧笑靓兮。清風吹拂,紫色束發綸巾随風飛舞,時不時飄浮在嫩如白玉的臉頰,配上那不時的詭笑,不談男人,即使是女人,都止不住的心襟動搖。
大街上所有的人同聲感嘆:妖孽啊!
妖孽不在乎行人的眼光,自顧自的、緩緩的在這個小攤上轉轉,那個小攤上看看,她有的是時間,因為,她得給落雁一些時間去查證那鬧禦香樓的公子是何身份。
禦香樓,是她的地盤,收留一些苦命女子的地盤。
那些苦命的女子,大抵身世相同,或背井離鄉、或債臺高築、或窮途沒路、或自暴自棄,她心疼她們,允了她們留在禦香樓,讓她們自由選擇生存方式,給她們一條生路。
她們中有為了還債而出賣身子的,有自暴自棄而出賣尊嚴的,當然,也不乏有一些只賣藝不賣身的。
無論她們選擇了哪一種,霸王硬上弓的情形在禦香樓是絕不允許出現的。
行至街道拐角處,再過二個巷口,就可以到禦香樓了。看了看陰霾的天空,馮寶寶輕嘆一聲,将身倚靠牆角,這裏無燈火,按照老規矩,她在這裏等落雁,一同去禦香樓。
等着等着,思緒再次回到她三歲的時候,那是她‘獨身主義’的心病之痛、心結之源,這麽些年了,想起仍舊會冷汗涔涔。
三歲的馮寶寶,神武将軍府大喜,大公子成親,舉國同慶。
“鬧洞房、鬧洞房,洞房不鬧,有何熱鬧?”
夜幕降臨,所有的人都忙着大哥和大嫂的事,忽略了她,所以,她順利的進入大哥的新房,躲在了衣櫃中,決定,将新郎新娘吓個一大跳!
一時後,大嫂被大哥用紅紅的絲綢牽了進來,通過衣櫃的隔縫,她看到,大哥揭了大嫂的喜帕,二人眼中都閃着電,彼此看了半天,直到大嫂臉紅得似桃花,大哥方開了口,“累了一天了,先吃些東西。”
什麽合卺酒、什麽桂圓、花生、生餃子之類的,程序真是繁雜,她都嘗了的,不好吃。再看他們二人吃得津津有味的,真夠無聊的,看得她都要瞌睡了。
那些個喜娘和丫環、婆子們的也相繼笑意盈盈的退下去了,房中僅剩下大哥和大嫂了。
在大哥的幫助下,衣物一件件褪去的大嫂似一枝雨後的新荷,嬌豔無比,她撇了撇嘴,“穿少了點。”春寒料峭的,不冷麽?
似乎感覺到大嫂的緊張,大哥好心情的和大嫂說着些閑話,閑得躲在櫃中的她閉上了眼,一天的興奮,一天的做賊心虛,一天的累,又在這衣櫃中蜷曲了半天,又小又累的身子就那麽似睡非睡。
快進入夢鄉的時候,耳邊傳來高分貝的叫聲,似閃電、似雷鳴,似乎将她塵封的記憶撕開了一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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