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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能惹她生氣,若真生了氣,估計她不介意喜事、喪事一起辦了。
一個洞房夜,心起起落落、浮浮沉沉數次,誰能經受這般磨難?
半晌,傳來妻子均勻的呼吸聲。
南宮非清澈的眼睛注視着妻子,輕嘆一聲,拉過錦被,替她輕輕蓋上。
有些懊惱的看了眼躺在二人中間的黃金蟒蛇一眼,“你通體冰涼,如今方開春,天冷着呢,不許和她同被,單獨一個被子罷。”語畢,替黃金蟒蛇亦是單獨蓋了一床錦被。
黃金蟒蛇只是看了他一眼,再次閉上了眼睛。
好在這床榻夠大啊,就算再加上二條、三條蟒蛇,只怕也足夠。
雖如此想着,新郎仍是無奈的、默默的拉過一床錦被,替自己蓋上。
都說洞房一刻值千金,他的洞房夜霭!長夜漫漫,何止幾個千金可言?
看着睡在‘楚河漢界’線外、名正言順的妻子,他只能望着嬌好的容顏長籲短嘆:喪權辱國、喪權辱國霭!堂堂太子太傅、堂堂未來的國師爺!更有甚者,聽允文說,他都是美男榜奪魁的熱門人選了,他的小妻子為什麽會抵觸他?
逾越者,後裏自負?
後果自負、後果自負霭!他知道,她整人的手段……唉,豈是‘千古絕唱’可以比及?
再次看了眼睡得沉穩的女子,心中懊惱之極,他是如何陷入她的陷阱的?
可這個陷阱,他陷得,似乎心甘情願!
能夠守着她,似乎是他千百年來的心願,千年的輪回終于換來厮守終身的感覺,讓他感到心定。
身邊的黃金蟒蛇似乎聽懂了他的心聲般,動了動,睜開蛇眼,看了南宮非一眼,再度閉上。
原來這蟒蛇真具靈性?南宮非好奇起來:我期待冬天快些到來,你好冬眠去。
再一次的,似乎聽懂了南宮非的話,蟒蛇‘倏’的睜開眼,二個人(确切的說一人一蟒)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最終,蟒蛇妥協,閉了眼,繼續睡。
長夜漫漫……呃,确切的說,長路漫漫啊!
輾轉反側,哀聲嘆氣,“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感覺得到臉上的冰涼,直當是黃金蟒蛇的原因,南宮非眼睛都未睜開的推了推,“小青,不要鬧。”
緊接着,冰涼再次帖了上來。似乎,還有些晃眼。
南宮非緩緩的睜開眼,滿室明亮,原來,天大亮了。
可……不對!
‘倏’地回頭,佳人正笑嘻嘻的趴在他的身邊,手中拿着一把匕首,輕輕的拍着他的臉。
發生了什麽狀況?楚河漢界呢?他逾線了?回過頭,果然,小青昨天在他的右手邊的,如今在他的左手邊,也就是說……
——他逾線了?
☆、033章 南宮非的清白血
果真是他逾線了麽?他有一絲不确定和懷疑。
容不得他懷疑,她又用手中的匕首拍了拍他的臉,“你犯規了。”
“夫人覺得,為夫能越過那黃金蟒蛇麽?”他确信,是蟒蛇幫她,陷害他。如果想得更歹毒一點,是她要它那麽做的。
“犯規就得接受懲罰。”
懲罰?還能有什麽懲罰?夫妻同床卻不能同被,還有什麽比這更慘的?他倒希望她能将狠狠的蹂躏他當作懲罰!
一條白絹在南宮非的眼前晃了晃,一種不好的預感再度升上心中。
“取點血!”
刀随聲落,南宮非只覺手指紮心的疼,來不及驚叫,就被妻子抓着,死命的往白絹上擠着,直到看着差不多了,這方放手。
南宮非不滿,“真狠!”本應該是她的,卻變成他的了,說出去,誰信?可這事,能說出去麽?
“小青!”
南宮非有些委屈的看着一直裝睡的黃金蟒蛇動了動,至少他認為這條蟒蛇在裝睡,畢竟,這蟒蛇睡的是他的位置,他昨晚睡的位置。
“小青,替相公療傷。”
馮寶寶将南宮非的手抓着,舉到了黃金蟒蛇的面前,只見小青張開嘴,吹出一口氣,瞬時間,南宮非手指上的傷口不藥而愈。
神奇,太神奇了!南宮非忘了先前的疼痛和委屈,看着手,仔細的研究起來。他在大山中也有學醫,為何,為何就沒有見過這種事?
“小青是吃一應藥材長大的,确切的說,它是一條藥蟒。”似乎看出南宮非心中的疑惑,馮寶寶緩緩的解釋着,“加上它本身的靈體,所以,小青噴出的氣、吐出的水,可都是名貴中草藥,舉世難求。”
“真的麽?”南宮非好奇的摸着黃金蟒蛇的頭,喜愛之極。确切的說,對她更是好奇,她是如何得到這些寶貝的?
“信不信由你。”
“為什麽不叫小黃?”
顯然,蟒蛇聽到他的疑問,有些不舒服,身體有些僵硬了。
“它的母親是一條通體藍色的蟒蛇,因了救我,卻……”她猛地打住了話,“那個時候,小青還很小……所謂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所以,我替它取名小青。”
原來如此。看新娘眼神中似乎有一絲傷感,也沒有過問那條通體藍色的蟒蛇是因了什麽而救了她,他知道,如果她想向他敞開心扉的話,她一定會将她所有的事告訴他,他也相信,會有那麽一天的。
“公子爺、少夫人,該起了。”
外面傳來丫環的聲音。
南宮非看了馮寶寶一眼,可能是想起了小青母親的事,現在的她,正親膩的摸着小青,舍不得放手。
“已經起了,進來罷。”
一時間,落雁居前,身後跟着的是長居栖鳳閣的三個丫頭,已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了新婚夫妻的面前。
落雁對黃金蟒蛇不足為奇,倒是長期服侍南宮非的三個丫頭卻是吃了一驚,卻也是很快的恢複情緒。
馮寶寶斜睨了三個丫環一眼,看來,這三個丫環也不是一般的丫環,能夠處驚不變,必非常人,“你們叫什麽?”
“玉衡!”
“開陽!”
“搖光!”
眼見着三人依次下拜,馮寶寶眼中似有若無的略過一絲詫異,原來,這三個丫頭居然起名于北鬥七星?
看出馮寶寶眼中的詫異,更是明白了她的不簡單,南宮非笑了,“這整座島上,除允文、允武外,其餘一應打雜的、護院的僅有七人,四男三女,他們七人均按北鬥七星起名,亦是因我的命格而生。”見馮寶寶露出釋然的神情,南宮非笑道:“當然,現在,這湖心島上又多了夫人和落雁二人,以後,就更熱鬧了。”
替馮寶寶更紅色衣衫的時候,她有不喜,可落雁使眼色,她知道,新人必須如此,起碼對外必須如此。過了這三天,三天回門的時候,就好了。于是,也不再反對。
為二人更好衣,落雁利落的從搖光手中接過龍鳳子孫碗,“來,姑娘,先将這甜湯水和姑爺一起喝了。”
說着話,落雁已是将龍鳳子孫碗遞到了南宮非的手中。
“祝公子爺、少夫人生活甜蜜幸福,子孫滿堂!”
真夠齊聲的,馮寶寶撇了撇嘴,沒洞房,如何子孫滿堂?
南宮非卻是含笑喝了一口,又遞到馮寶寶的唇邊,顯得情深之極。
馮寶寶眼角抽搐的盯着龍鳳子孫碗中的棗子、蓮子,終是在衆人的監督下,輕抿了一小口,反正不是酒,不會要她的命。
步出栖鳳閣的主寝,昨兒個蓋着喜帕不見外界,如今——馮寶寶被湖心島的美景震懾住了。
滿院的花木,除了桃樹、桃花,未見其它,彎彎延延,有的是随堤而種,自有一股随意飄逸與世外桃園之感,有的是刻意栽種,估計是因了某處的風水而設下的機關。
更因了現在桃花盛開,滿園香氣陣陣,蝴蝶、蜜蜂忙碌之極!
不管是天然抑或是人工,都不下于她在山中的‘桃花源’美景。
若四周水霧升起,這裏,定當一如夢中般那懸浮于天際的仙山!眼前這一切,如夢似幻!
“夫人喜歡這裏?”
說着話的人,居然又不知死活的将手纏上了她的腰。
感覺得到她要出手,“今天,你可不能出手。”在她愣神的功夫,他湊近她耳邊,“今天可是我們新婚第一天。”
果然,她停下了動靜,他放了心,再次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答應你,除非你同意,否則,我不動你。可你,也得答應我……”
“什麽?”
“在人前,我們得裝扮成恩愛的夫妻!”這樣,他就有機會了,也會一一抵消妻子對他的抵觸。
“你認為我會答應麽?”
看着她不屑的眼神,他毫不避讓,“會,因為……”再次湊近她的耳邊,“為夫從來沒有将你看作是京城首霸!”
京城首霸?是啊,她是京城首霸,這名聲,是東吉城百姓所賜,也是她行事更是大膽的保障,因為只有如此,任誰都不會将一個‘欺行霸市’的霸首和一個‘亦正亦邪’的人相提并論。
名聲之于她而言,都是虛的,她毫不在乎!只有民生、民生方是她的重中之重,而這個抱着她的男人,就是東吉國的民生,她不能拒絕他,至少要維持表面上的平和,她不能讓東吉的百姓看到他們不幸福,那樣百姓會感到不安。
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駐立于桃林中的二人,是相依相偎、你濃我濃的。
湖心島與外界唯一的通道,就是引橋,引橋的另一端,早有一群丫環、婆子們含笑看着相擁的小夫妻,“看看,多好的一對。”
“是喲,像神仙眷侶。”
“是霭,公子爺本來就是神人。”
“只是少夫人……不過,少夫人有了公子爺的指引,也會成神人的。”
“……”
“公子爺、少夫人,吉時到了,老爺等着你們敬茶呢。”
☆、034章 寶兒初進藏雪居
敬茶,是所有新婚夫妻第二天的重頭戲,所以,馮寶寶也不例外,她的老媽早在她出嫁前的那天晚上在她耳根邊嚼了一整個晚上,羅哩叭唆的讓她有氣無處發,所以拍飛了花轎解氣。
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平時糊鬧可以,如今在國師府,挂大些牌子是為國為民考慮,挂小些借口是為了保住她老媽教女有方的牌子,所以,萬事,她也不能做得太過了。
南宮銘端坐花廳,左右坐着大夫人和三夫人,南宮非的親生母親卻不在。
跪在父母的面前,接過管家手中遞過來的細瓷大紅喜字蓋碗,托着紅花瓷盤底托,南宮非和馮寶寶一一将茶敬到南宮銘、大夫人、三夫人的手上。
南宮銘大方、豪氣,将早在相國寺所求的護身符一一挂在了南宮非、馮寶寶的身上,“這是為父送你們的,保你們平平安安!”
“謝父親!”
大夫人亦是起了身,帶着和霭的笑,從托盤中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紅包,“我這個人,俗氣得緊,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麽,就送個紅包,你們想要什麽就用這紅包中的銀子買去罷。”
這個大娘,果是一見可喜之人,二人接過,“謝大娘!”
最後,三夫人站了起來,笑得歡暢,可眼中,卻不見笑意,倒令人覺得一絲冷寒。只見她從托盤上亦是拿起一個紅包,“所以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說是說着,卻是笑看着大夫人的方向,“我和姐姐考慮到一處去了,也是準備的紅包呢。”
南宮非和馮寶寶一并接過,“謝三娘!”
“非兒。”南宮銘慈愛的看向兒子,“你母親喜靜,這段時間因了忙你的事,有些傷神了,老毛病又犯了。但不管怎麽說,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所以,帶着寶兒去看看她罷。”
“是!”
一一和滿臉含笑的大姐南宮燕、臉上明顯有些吃味的魏碧慧告別後,南宮非親膩的攜了馮寶寶的手,前往母親的居所而去。
馮寶寶看了眼非常熟絡的攜着她的人一眼:罷了、罷了,總得習慣。
在前往藏雪居的路上,馮寶寶有些好奇,“相公,婆婆有什麽老毛病?”要知道,東吉國能見到婆婆面相的人少之又少,只聽說她自嫁進南宮世家以來,足不出戶,是标準的恭德兼備型。
“嗯,怎麽說呢,聽父親說,母親自幼身體多病,自嫁進南宮家後,又擔心不得父親寵愛,總是七想八想,所以,郁結于心,精神時而就會恍惚。”
“恍惚?”
“是啊。”南宮非駐下腳步,他很喜歡她分享他的一切,她如今這般感興趣,他心起一絲欣喜,“母親在恍惚的時候,就會喚我‘陌兒’。”
“陌兒?”
“估計是父親在最寵母親的時候,承諾過她替我取的名字罷。只不過,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父親卻替我取名‘非’,這一下,傷了母親的心,說父親忘記了他們原來的誓言,因了此,母親就認為她失寵了,于是,更是獨處藏雪居不出來了。”
“那……爹爹對婆婆……真的失寵了嗎?”
南宮非搖了搖頭,“不是我自誇,可以說,父親最愛的就是母親。”見馮寶寶似乎略過一絲不相信的神情,他繼續說道:“自從父親娶了母親後,旦凡父親在南宮世家待着的日子,一般都是守在藏雪居,從來不進大娘和三娘的寝房。”
“難怪,難怪三娘沒有孩子?”
南宮非點了點頭,“我只知道,三娘其實是母親的侍女,因一直服侍母親有功,母親少不得她,考慮到她會服侍母親終老,于是,在迎娶母親的時候,一并将她納為三房,其實,不過給她一個名分和一份養老的安穩生活,父親和她卻是沒有同過一天房。”
“守活寡!”是她心甘情願的麽?難怪那眼睛不見笑意,冷冰之極。
馮寶寶的頭猛地被南宮非敲了一記,“如今都嫁人的人了,這種話,以後斷不可說。”
舉起拳頭,揮了一下,眯了眼睛,“嫁了人,我也不會改!”
“好好好!”南宮非認輸,老婆的拳頭是硬道理,他非常懂得能屈能伸、審時度勢,“不改、不改。”說着,将老婆的拳頭捏于手心,“待會子見到母親,如果她喊我‘陌兒’的話,你不要太過詫異,免得引得她心悸。”
“心悸?沒有請大夫替婆婆診治麽?”
“大夫?”南宮非笑了起來,“父親就是最好的大夫。”見馮寶寶又露詫異之神,他繼續說道:“你當我們在大山學些什麽,除了天文歷法外,舉凡世間涉及的一切,我們都必須掌握。”
“這麽看來,你也是醫者高手了?”難怪不怕小青。
“高手麽?談不上。但若要論起醫術來,東吉國中,包括父親在內,只怕都不會是我的對手。”見馮寶寶露出鄙夷的神情,他笑道:“你應該知道,我打破了南宮家歷代老祖宗的記錄,十年學成,就這份天賦而言,我師傅都說過:無人能及。”
還真是自大自戀之輩,馮寶寶撇嘴,不再多話,只因,藏雪居已在眼前。丁咚琴音從裏面傳來。
清澈的琴音似山間流水潤入人的心田,又似那滿山遍野的花瓣圍繞在人的周圍,馮寶寶亦是樂中高手,半閉鳳眸,側耳傾聽。
“母親的琴藝舉世無人能及,這梧桐樹上築了這麽多的鳥巢,聽父親說都是被母親的琴聲引來的。”
百鳥聞琴音起舞?這是對一個人琴藝吹捧到了極致的贊美,她本不屑,只是如今聽了這琴音,她……似乎有些相信了。
琴音嘎然而止,二人一應經過花園、長廊,未見半個人影,極度的安靜。可以看出,出入這裏的婢女們少之又少。
“怎麽都是梧桐樹,未見其它樹種。”
“母親偏愛梧桐,父親就為她遍栽梧桐。一如我素愛桃花,栖鳳閣只栽桃樹是一個道理。”
原來,他也愛桃花!馮寶寶低頭呶嘴:好巧!
臨近小樓,南宮非示意馮寶寶步子放輕些。這方攜着她的手,進了小樓。
“咦,這個寝房好大,是爹爹、婆婆的寝房麽??”
“這是父親的。”南宮非指了指樓上,“母親的寝房在二樓。”
呃?夫妻不同房?
似乎看出馮寶寶眼中的疑惑,“父親心疼母親,按五行來看,樓上的位置利于母親養病。”
“那,爹爹為什麽不随同到二樓呢?”
“還是因了五行的原因。父親最好是居于一樓。”南宮非說是說着,眼神卻是起了一絲變化,他現在也精于五行了,顯然,十年前父親所說,不是事實!至少,現在的五行位置并非最佳。
随着南宮非的腳步上到二樓,一襲黃色長衫的女子出現在馮寶寶的面前。
南宮非示意馮寶寶不要出聲,這個時候的女子處于深思狀态,不能輕易驚動。
馮寶寶仔細看去,臨窗的女子長發及腰,沒有挽起,也沒有任何裝飾,只是頭微擡的看着窗外,自有一股飄逸和與世無争。
因了角度的問題,他們二人只能看到女子的側面相。随着女子的視線,馮寶寶向窗外看去,原來,女子所看的,正是花園中那些梧桐樹上的鳥巢。
清晨的陽光淡淡的撒在女子柔和的臉上,散發出陣陣光暈,而女子似乎沉浸在她自我的世界中,對他們二人渾然不覺,只是嘴角含笑的看着鳥巢,輕聲念道:“鳳翺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處于一方兮,非主不依。樂躬耕于隴畝兮,吾愛吾廬;聊寄傲于琴書兮,以待天時。”
☆、035章 逢詭異是耶非耶
看着那臨窗而立的女子,聽着那詩賦,沒有原來所聽到的豪情狀志的感覺,有的,是從那女子的神态和語氣中流出的淡淡憂傷?
可那女子的神情,一點也不憂傷,如一尊女神像,駐立于窗前,仍舊嘴角噙笑的看着鳥巢,怎麽看,也不應該是精神恍惚的人,确切的說,應該是處于夢游狀态中的人,一個翺翔于自我世界中的人。
如果說她什麽大事沒有經歷過?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詭異之極,馮寶寶不覺捏緊了南宮非的手,如今,這既溫馨又詭異的畫面,令她摸不着頭腦,摸不着頭腦她就沒有思緒,沒有思緒她就不好辦事,心就會亂!
似乎感覺到馮寶寶的緊張,南宮非輕拍了拍馮寶寶的手,清咳二聲,看向女子處,“孩兒給母親大人請安!”
母親?那女子居然是婆婆?
随着女子含笑轉頭,馮寶寶的眼睛難以置信的睜開了。什麽叫傾國傾城?什麽叫空靈冰清?什麽叫弱柳扶風?什麽叫飄逸玉潔?如今,在眼前這個女子的身上,她是徹底的看到了。一張和南宮非幾無二樣的臉,唯一不同的地方,是眼睛。
“陌兒,你是我的陌兒。”
迷蒙的眼眸、柔和的聲音似能滴出水來。
“母親!”南宮非攜了馮寶寶的手上前幾步,來到女子的面前,指了指馮寶寶,“母親,孩兒帶着您的兒媳,來給您請安了。”
“兒媳?寶兒麽?”女子似乎回了回神,繼而露出一絲決絕的神情,“那,陌兒可以報仇了,可以報仇了。”
報仇?詭異再度襲來,馮寶寶壓下心中的詫異,“給母親大人請安。”
“好,好寶兒。”女子輕輕扶起馮寶寶,“你和陌兒既已結成夫妻,以後,無論陌兒發生何事,你和你的家族都要保護陌兒,讓陌兒不受傷害。替陌兒報仇!”
呃?什麽意思?
南宮非卻是嘴角噙笑,“母親,知道了,他們馮家會保護好陌兒的。”
“嗯,這就好,這就好。”女子語畢,接着轉身,又臨于窗前,一如先前的神情看着窗外的梧桐,似乎,又回到了夢中,“報仇!報仇!我等你,我等你。我該不該報仇?該不該報仇?”
南宮非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一徑拉了馮寶寶出房下樓而去。
“婆婆要報什麽仇?你為什麽不答應她,卻只說我馮家會保護你?”
“我也不知道要報什麽仇?”南宮非嘆了口氣,“我只記得,小時候,母親也是這般,我當時就回答她,‘好,陌兒長大了一定報仇’這句話後,母親當時居然尖聲叫了起來,不可自抑,只說‘不準你報仇,不準你報仇’,因此還大病一年。”
“這,這是什麽意思?”
她要他報仇,他允她承諾,她居然又竭力反對而且大病一場?
“從此之後,我就知道,母親并非真的要我報仇。所以,旦凡她再犯病說這話,我總是顧左右而言其它,以防刺激着她。而且,母親清醒之後,會全然不記得她糊塗之時的事,父親叮囑我不要刺激母親,所以,在母親清醒的時候,我也從來不在她面前提起。”
馮寶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其餘的人呢,知不知道這件事?”
“母親犯病時,父親不允許任何人接近藏雪居,所以,在這南宮世家裏,知道母親有這病的,你算得上是第四個。至于其餘的人,都不知道母親有這種病,都只當是身子不舒服,孤傲慣了,不喜人接近。”
“第四個?”
“父親、我、三娘!”
“噢!”再度明白了,馮寶寶看了看冷清的四周,“那,婆婆現在病着,吃喝誰來料理?”
“三娘和父親啊!先前不是說了的麽?三娘是母親的侍女,照顧母親有功!父親對于母親的事一向親力親為,對別人也不放心。”
很好奇啊!先前的詭異一掃而空,多年出書的直覺令她覺得婆婆一定有故事,馮寶寶眼中略過一絲奇異的光彩,“婆婆的大名是?”
南宮非停下腳步,挽着馮寶寶回過身,指着‘藏雪居’的牌匾,“這裏面,就包含了母親的名字。”
“藏雪居?”
“傲雪!”南宮非看向馮寶寶,很願意她能分享他的一切,“秦傲雪!”
不過二天,馮寶寶對整個國師府已是相當的了解了。
人說煮酒論英雄,馮寶寶自認不是什麽英雄,這二天,她總是惬意的坐在湖心島的桃雨亭,靜靜的坐在這裏看落紅成陣,落雁和搖光等人會相當會意的端出茶水,就着這風景,陪着她煮茶喝。
沒有任何塵俗的喧嚣,這裏,就是仙境。
遠遠立于窗前看着桃雨亭的南宮非嘴角噙着笑看着眼前的一切,相當的滿足,雖然他和她沒有夫妻之實,但他相信,她對他的抵觸總有一天會消失于無形,而眼前這滿園的桃林,似乎就是一個相當好的開始,出乎他意料,她居然如此喜歡桃花。
相同的愛好?純屬巧合麽?
她的衣物一徑紫色,素繡紫桃。她的發飾,只有他送的紫玉桃花簪,這分清靈和外間相傳的首霸是那般的不一。她……首霸之外的身份是什麽?
回過頭,看了眼仍舊占據着他們喜床的黃金蟒蛇小青一眼,對于它,他現在亦是愛極,也許是愛屋及烏,他只有這樣解釋。
“小青,你倒是說說,她會有不再抵觸我的一天麽?”
似聽懂他的話般的,小青從床榻上溜了下來,一徑繞過漫天桃花雨的屏風,繞上南宮非的身子,将頭探向了窗外,似乎也在看着遠處品茶的佳人。
“據她所說,你的母親是一條藍色的蟒蛇呢,救過她的命。”南宮非輕輕的撫摸着蟒蛇,“你若能說話該多好,就可以告訴我,她到底是誰?有什麽是值得她差點丢了命的?”
小青有些洩氣的趴在了南宮非的身上,它不會說話啊!
南宮非笑了起來,“知道麽?她那麽疼你,我都有些吃醋了呢。”
呃?似乎再次聽懂了般的,小青擡起了頭,眼睛盯着南宮非半晌,似乎又覺得南宮很無聊,于是,溜下去,一徑溜過書房,出門,往桃雨亭的方向而去。
看着蟒蛇朝佳人的方向溜去,終于被佳人發現,抱了起來直是親吻,南宮非摸了摸鼻子,“看來,得想個辦法,讓你離開小青一段日子。它這個楚河漢界還真有些讓人頭疼。”
☆、036章 平安初見南宮非
三天回門,神武将軍府紅帳滿天、爆竹聲聲,以示隆重。
“老爹、老媽、大哥、大嫂、二嫂、三哥、天賜。我回來了。”
大哥的兒子馮天賜早已蹦蹦跳跳的迎了出來,拉了馮寶寶而去。
唐三彩、李平安、楊懷素亦各自帶着丫環守候在這裏,直看到馮寶寶和天賜進了門,這方一湧而上。
“啧啧啧……”楊懷素直是繞着馮寶寶,“怎麽感覺有些變了呢。”看着一衆人不明白的神情,“變得有些女人味了。”
“找死!”
拳頭揮到楊懷素面前的時候,李平安已是笑嘻嘻的擋了下來,“快,帶我去看姐夫,那天娶親的時候,人太多,擠不到前面去。”
“你是來看我的?還是來看他的?”馮寶寶斜睨了李平安一眼,“如果你喜歡,我不介意他納小,我更不介意,你和我二頭大。”南宮家得有後代,而這個後代,估計她給不了。
“你說什麽?”李平安懊惱之極的捏着馮寶寶的臉頰,“看我這次饒不了你。”
在這四霸中,馮寶寶的功夫可謂第一,李平安第二,楊懷素僅能自保,唐三彩根本就沒有功夫。
眼見李平安和馮寶寶扛上了,楊懷素二人也只有幹瞪眼的份。
“夠了,夠了。”神武将軍夫人的聲音傳了過來,“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這般小女孩子氣,讓非兒見了笑話。”
李平安急忙停下打鬧,看向老夫人身後的身影,當她看到南宮非的時候,一時間,失了神。直到南宮非和她打招呼,她都沒有将眼睛眨一下。
南宮非二度出聲,“平安!”
溫潤的聲音,終于令李平安搖了搖頭回過神,圍着南宮非轉了二圈,“你,你真的是南宮非?”見他點了點頭,她接着問道:“姐夫?”
南宮非再次點了點頭。如果說唐三彩和楊懷素他都認識了,這個李平安可是第一次見面,何以,她似乎認識他似的?
“像,太像了。”
“你這個丫頭,竟說些什麽糊話。什麽像不像?”老夫人上來擢了擢李平安的額頭,“你說的是非兒麽?非兒像誰?”
李平安仍舊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盯着南宮非,“眼睛,眼睛一模一樣,一模一樣啊!”
“眼睛?”楊懷素上前,盯着南宮非的眼睛看了半晌,再轉頭看向李平安,“老三,你說姐夫的眼睛像誰?”
“鳳翔!”
平安語落,“鳳翔!”衆人齊聲驚呼,這可不是一般的名字,因為那名字如雷貫耳,天朝的天子,确切的說,四國的天子!
“又……有些不像!”
再聞李平安的聲音,楊懷素已是一掌拍了過去,直擊李平安的腦門,“你瘋了?”
“眼神不像,他的陰鸷、威嚴、令人膽寒。姐夫的柔和、溫潤、一見可親,所以,不像,又不像。”
“我說丫頭們。”老夫人笑着拉過馮寶寶,“管他像不像,這天底下,長得一般無二的人都有呢?何況是眼睛?好歹今天是寶兒回門的日子,我們不談別的,只談寶兒。”
神武老夫人的一席話,令衆人如臨棒喝,急忙随了老夫人往花廳而去。
花廳、扶手椅子十數張,一衆人都落了座。
“二哥呢,還是不能回麽?”馮寶寶有些失望,“及笄的時候他回不來,出嫁他也不能回來,如今還是看不到他。”這個二哥,自從被皇上派駐邊陲後,就很少見面了。
“放心。”神武将軍老夫人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你二哥說不能回來賀喜,懊惱得不得了呢。這不,還特意給你寫了封信,估計是陪罪的呢。”
果然,二哥的書信盡是陪罪之詞,馮寶寶懊惱的将書信棄于一邊,“走,熱鬧去。”
因了楊懷素等人的到來,神武将軍府熱鬧之極,午餐過後,趁着那幾個姐妹相聚,神武将軍單獨拉了南宮非到花園下棋,問及了這幾天的情形,得知南宮非很滿意女兒,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那個孽障看來與非兒投緣,想來,真是天定的命,天意、天意啊!”神武将軍直是長籲短嘆,“你有沒有想過,去哪裏轉轉?”
南宮非明白,岳父大人又在為他支招呢,感激的笑了笑,“非兒和岳父想到一處去了。聖上放我二個月的朝假,非兒想着趁着這段日子,帶寶兒出門轉轉,領略一下東吉的大好河山。”順便可以抛下那條黃金蟒蛇,出門在外總不至于帶着它吧,這樣的話,看那楚河漢界再怎麽分?
“好好好。”這個女婿,越看越喜歡,越看越讓人心安,“那個孽障不能長期呆在一個地方,時間長了必犯事,所以,出去轉轉好,出去轉轉好。”
這一日豔陽高照,國師府門前熱鬧之極。
新婚夫妻出門旅行,任誰攤上這檔子事,肯定是開心、舒心加甜心,可是,相對于馮寶寶而言,就有些鬧心了。
落雁,不讓帶!
小青,不讓帶!
呃,反正,所有與二人有關的一切都不讓帶!
夫妻二人簡裝出行。
南宮銘雖放心不下兒子,但想着馮寶寶的天生神力,兒子好歹也學藝有成,應該是沒有什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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