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小夫妻的花燭夜
一路半抱着馮寶寶,楊懷素都感到有些吃力,直至長廊轉彎處,南宮非示意允文、允武二人擋住随行的一衆人,自己卻是伸手擋在了楊懷素的面前,“懷素,你不按我方才說的辦了麽?”
楊懷素詫異的看着南宮非,“方才說的什麽?”
“你去如意閣躺着裝如意,而她……”南宮非看了看四周,肯定說道:“重新安排一個房間……我來保護她!”
“保護?姐夫!”楊懷素吃驚的看着南宮非,又看了看懷中已是癱軟無力的人一眼,再也忍不住的提醒,“姐夫你真的要偷野食吃?”這個野食可不好吃啊,會出人命的。
南宮非冷哼一聲,擋住馮寶寶有氣無力擊過來的一拳,一把将馮寶寶從楊懷素肩上拉開,打橫抱了起來,“告訴我,禦香閣怎麽走?”
“禦……禦香閣?”老大休息的地方?姐夫怎麽要去那個地方,楊懷素猛地清醒,“姐夫,你、你、你……知道了?”
“就你們這點小伎倆,還想瞞過我的眼睛?”南宮非斜睨了楊懷素一眼,命令道:“帶我去。”
“噢,好好好。”只要不出人命,怎麽樣都成。楊懷素直是點頭,在前引路,直将南宮非和馮寶寶二人帶到禦香閣。
禦香閣的布局一如栖鳳閣寝房的布局,南宮非熟門熟路的抱着渾身無力的馮寶寶繞過屏風,放在床榻上,蓋上錦被,這方看向楊懷素,“好了,你去如意閣等着,那歹徒,不是今晚就是明晚,他必到。”
“姐夫,你怎麽這麽肯定?”
“你們老大今晚的歌舞清音,任哪個男人聽了、看了都會受不了。”語畢,南宮非看了眼躺在床榻上已是鳳目噴火的佳人一眼,又道:“那個歹徒撐得過今晚肯定捱不過明天,一定會再來偷襲。”說着,他從懷中掏出一瓷瓶,倒出一粒藥丸遞到楊懷素面前,“這是可以解任何下三濫的藥的藥丸,你吃一顆,以防不測。”
“為什麽?”楊懷素說是說着,仍是将藥丸放入口中。
“你也不想想,整個東吉城都知道你在保護如意姑娘的事,那歹徒只能見縫插針,肯定會将如意姑娘擄至另外的地方成其好事,而不是在禦香樓等着被你們活抓。”
“噢。”楊懷素摸了摸腦袋,嘻嘻一笑,“還是姐夫厲害,故意要老大出來表演,惹得那歹徒受不了的來偷襲,這一招是誘蛇出洞再打七寸啊。”
南宮非再次冷哼一聲,“可我不知道,你們老大的歌舞居然……”再度看了鳳目噴火的佳人一眼,他這方回頭看向楊懷素,“好了,你還不快去?”
“是,姐夫!”楊懷素笑嘻嘻的看向馮寶寶,“老大,你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了,你不用操心了,在這裏陪着姐夫罷。”
出門的楊懷素,這方發現允文和允武守在房門前,她對他們二人扮個鬼臉一笑,直往如意閣而去。
允文和允武終于明白公子爺為什麽會膽子大到光明正大的到禦香樓,原來,‘如意’竟是少夫人?待楊懷素走遠,二人這方輕輕的将門合上,忠于職守的守在外面。
南宮非輕嘆一聲,歪身床榻上,伸手在馮寶寶的面頰上摸了摸,摸到假皮面具的邊緣處,輕輕一用力,整張面具已是揭了下來,他熟悉的嬌顏出現在眼前。
“你是怎麽知道的?”
“不說你易容成什麽樣子。”将假皮面具丢至案幾上,南宮非重新看着佳人,“就算是化成灰,我也一眼能認出你。”
這算得上是情話還是誓言?但此時他陷害她,她很惱,“你明知道我不能喝酒,居然還灌醉我?居心何在?”此情此景,不言而喻。
果然,南宮非俯身抱住她,紅唇不經意的略過她的紅唇,“你說呢。”
“你……唔!”被南宮非深深的吻着,她再也說不出話來,看來,她今天注定是要洞房了,想到這裏,頭劇烈的痛了起來,渾身亦是冷汗涔涔。
馮寶寶正呼吸不暢的時候,感覺南宮非喂過來一粒藥丸,她急忙吞下。只聽他說道:“你以為為夫會趁人之危麽?這是解酒的藥丸,不知道對你有沒有效。畢竟你的身子對酒過敏得緊。”
吞下藥丸,感覺得到南宮非躺在她的身邊,她的心有一絲絲心安,又有一絲絲愧疚,原來,她誤會他了。
不知是出汗導致酒排出體外的原因還是因了解酒藥丸的原因,她似乎有了些許的體力。
南宮非此時側身支手看着她,摸着她被他吻腫的紅唇,“自十年前遇到你,從此,我的夢中,總有一個美麗的桃花仙子,淩波而來,為我唱着凄美動人的愛情故事!她穿着一身紫衣,袅袅彌漫着桃之清香,滿頭的秀發籁籁落花如雪飛揚,仿佛是踏歌而來,又仿佛是繞過桃林而來,她牽着我的手對我說‘來,你忘了,不要緊,我替你記着,連帶你的那一份,我都記着。因為,我一直等着你走上尋我的路!’。”
說到這裏,南宮非停頓了會子,再度開口,“知不知道,再次見到你,我就分不清是夢是現實了,抑或是十年前的一幕對我震撼太大,以至于将你記在心中并随着歲月增長,增長得夢中的紫衣女子一如你現在的模樣。陌生又似曾相識。”
馮寶寶震驚的聽着南宮非那似二月春風的侬語道出的一幕幕,耳邊似乎傳來一個許久壓抑在她心中的遙遠的聲音,一個男子說道:“我知無法終老,卻終難舍擁抱。若得來生相聚,定當不離不棄。”
遙遠的、凄婉溫柔的女聲緩緩道來,“若來生不得相聚,我不悲傷;若來生不得相逢,我會堅強。生生世世,我會等着你,等着你走上尋我的路!若你忘了,不要緊,我替你記着,連帶你的那一份,我都記着。若上天垂愛、來生重逢,定當結為夫妻,不存妄想,只求一世,永不分離。”
“……”
窗外細雨紛紛的下着,似乎在訴說着命裏注定的時刻悄悄的來臨,她閉上眼睛,淚珠似桃花般飄落,問道:“你是不是對她說:我知無法終老,卻終難舍擁抱。若得來生相聚,定當不離不棄。”
她是如何知道的?再或者他們二人擁有同樣的夢?南宮非震驚的看着閉目流淚的佳人,“夫人!”
流電驚雷在瞬間響起,霹靂閃過,馮寶寶一聲驚叫偎在了南宮非的懷中,長久沉寂的心潮瞬間掀起波濤洶湧的滔天駭浪,塵封的記憶霍地被雷電撕開,一幕幕似曾相識的夢景在腦中一一閃過。
有桃林、有溫泉、有沐浴的美男、有天空中的驚雷閃電、有山、有樹、還有一個書屋,上面似乎書寫着‘天書局’三個模模糊糊的大字。
“夫人,夫人,你怎麽了?”南宮非感覺得到懷中的佳人顫抖不已,渾身冷汗不停的冒出,心下大駭,雖知她懼雷,但不知道她懼雷如此,他急忙抱緊她,“不要怕,不要怕,為夫在這裏!”
耳中聽得他的聲音,可她似乎拉不回她的神思,是進入夢中去了麽?
丹崖怪石、削壁奇峰,彎曲的小路,幽徑的花蔭,時有錦雞飛出,偶有壽鹿走來,她駕輕就熟的走在曲徑通幽的山路上,擡眼四顧,一路扶着葛藤,略過草叢,穿過花蔭,走過數次夢中出現的小路,一片桃林果然出現在她的眼前,漫天随風飛舞的桃花,或紅或白,如夢似幻。
桃林中,咯咯的笑聲響起,傳來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繼而,一個男子清爽的笑聲傳來。
馮寶寶吃了一驚,明明是她的聲音,可她确信她此時沒有開口,而且那空曠的漫天桃花雨的境界中明明除她之外再無旁人啊。那笑聲,那男子清爽的笑聲是南宮非的啊,她非常熟悉的南宮非的笑聲。她左右尋找着,卻怎麽也找不到。沒有人,沒有一個人。
“魔命幽,天有天道,魔有魔道,你本萬魔之首,何以做出如此小人行徑?不怕毀了萬年根基麽?”
馮寶寶再吃了一驚,明明是南宮非的聲音,可她沒有看到他啊。是怎麽回事啊?
“哈哈哈……生不能留美名,毀萬年根基有何懼?要毀一起毀!就看你舍不舍得?”
一陣猖狂的笑聲呼嘯而來,馮寶寶捂住了耳朵,确信這個笑、這個聲音,她沒有聽過,應該是一個陌生人的笑、陌生人的聲音。可為什麽,聽到這笑、這聲音,她就起心悸,不自覺的捂住胸口,蹲了下去。
可是蹲下去的同時,一灘如鏡的水映出她的容顏,只是,那眼睛,那眼睛,是藍瞳……藍瞳!閃着妖豔的光芒。
“啊!”馮寶寶驚叫一聲,摸了摸自己的臉,明明是她的臉啊,眼睛為什麽是藍色的,為什麽?
恐懼來襲,她驚慌的奔跑着,奔跑着,一道瀑布出現在了她的眼中。透過層層氤氲水汽,一幅美男沐浴的畫出現在她的眼前,美男颀長的美背正背對着她,潭中水汽氤氲,泛着冷冷的月光,美男不時的将水潑在自己的美背上,結合着點點月光,似開在美男背上的桃花,朵朵耀人眼球。美男轉過了身,因了水汽朦胧,她只能模糊的看到側面,随之而來的,是一頭長發,那飄浮在水上的,烏黑的頭發,似綢緞般,被月華披上一層神秘的光。
“相公,相公!”馮寶寶知道,就算她看不清楚,可那個沐浴的人是南宮非,她跑向他,要他告訴她,她的眼睛不是藍色的,是她看錯了。
果然,他看到她,向她展開雙臂,抱住她,“……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她和他熱烈的擁吻着,他霸道的柔情令她不能自己,激情的後果是渾身的疼痛,此時,天空中閃過霹靂,滾過巨雷,風聲似嘯的在她耳邊響起,天空中傳來“……灰飛煙滅!……”的雷霆之聲。
緊接着,似有千萬道火在她的身上燃燒,又似有千萬響雷在她耳邊轟鳴,更似有千萬閃電在她眼前交織變幻,伴着身體還未消失的痛,心亦痛了,渾身在燃燒,渾身在下墜,然後是無盡的黑暗。
馮寶寶震驚的看着自己,她的身上為什麽會着火?為什麽會這般灼痛?南宮非呢?南宮非在哪裏?
“相公!相公!”她伸出手,慌亂的抓着,終于抓到一方大手,她的心平穩了下來,她知道,那是南宮非的手,她非常熟悉的溫度。
“夫人,為夫在這裏,在這裏。”
耳邊傳來他溫和如春風的聲音,馮寶寶睜開眼睛,猛地一瞧,抱着她的是南宮非,她都不确定方才她腦中劃過的是夢還是現實。一時間,她腦中出現了空白現象。夢魇中的許多似乎記不起了。
“夫人,夫人,你好些了麽?做惡夢了麽?”
惡夢?馮寶寶聞言,腦中靈光一閃,些許夢境再度回歸,那火灼的痛和雷擊的痛滾滾而來,“我……我,頭痛,痛、痛、痛。”似乎擺不開夢中的夢靥,她的冷汗再度襲來,不曾停過。
南宮非緊張的把着馮寶寶的脈,一切均好啊!到底是怎麽回事?可看她的情形,他心中猛地一驚,“心病!”
他想起來了,旦凡他想與她親熱,她必定會出現冷汗涔涔的現象,只不過不似今天這般嚴重,原來她一直是忍着沒有出聲而已。
想到這裏,南宮非猛然清醒,一股自責湧上心間,一直以為她抵觸他是反感他,把他往別的女人身上推是不愛他,原來不是的,是她有心病、有症結,就如有的人懼黑、有的人懼高、有的人懼血。
“夫人,讓為夫幫你走過這個心結,好麽?”
馮寶寶沉浸在夢與現實中徘徊,直抱着腦袋,呼着‘痛、痛、痛’!
南宮非蹩緊眉頭,看了看四周,取出身上的碧玉簫,一曲《蝶戀花》的曲子自簫聲中漫延開來。
有多少個這樣雷電交加的夜晚,她都是在恐懼和頭痛中渡過的只有她知道。亂七八糟的聲音加上大哥大嫂洞房時的聲音一起湧進她的腦中,如今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原來不是大哥大嫂的,似乎是她和夢中南宮非的。而正是因了那男歡女愛之事,方有了她後來無盡的疼痛和無盡的痛灼折磨。
南宮非的簫曲寧靜遙遠,似這個時候最動人的聲音,為她頭痛的天空撐起了一把傘,擋住了那滿天的陰霾和雷電,隔離了那痛灼的真火,似紫色的青藤慢慢的爬上全身,心也在慢慢的蘇醒。
眼前再也不見雷光電閃、真火焚身,有的是桃林蔥郁、花自開落。身上的疼痛、腦中的疤痕被簫聲一一撫掉,似她的手親撫着桃花的心蕊。宛如旖麗的言語,劃過陰霾的天空,送來一縷陽光,花瓣紛紛揚揚,忽化作盈盈粉蝶,落滿她的衣衫,清涼随之而來。
看妻子的神态漸趨平靜,冷汗不再流下,南宮非放下簫,仔細盯着她的神情。如果說他原來對于無法掌握他和她的未來擔憂過,現在他不再迷茫,他不想将他演化成棋子任人主宰,他要的從來只有她。無論何人、何事,都不能讓他動搖。
放下簫,他修長的手緩和的揉在她的額前,穴位拿捏得相當的精準,更是疏緩了她因心病帶來的緊張。
“夫人,現在感覺如何?”
她沒有睜開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惬意的享受着他的按摩,很舒服,是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在這樣雷電交加的夜晚不再因心生的恐懼而頭痛不已。
“快中秋了,更深露重,夫人的衣物濕透了。為夫替你取一套幹爽的衣物來?”
語畢,不待馮寶寶開口,南宮非已是下了床榻,熟門熟路的找到衣櫃,翻出幹爽的衣物,遞到了馮寶寶的面前。
馮寶寶有絲猶豫的看了南宮非手中的衣物一眼,“放下吧。”
看着馮寶寶有氣無力的坐了起來,南宮非撩袍坐到床沿邊,看她這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肯定是被酒和夢魇害慘了,他心疼之極。下一次,無論如何,他必不讓她飲酒!“要不,為夫替你換吧。”
第一次,他沒有被她拍飛,只是被她推開,紫色的帳幔亦是放下。
馮寶寶倍受酒害和夢魇之苦,全身已是虛脫,連解衣都成問題了,手亦是抖了起來,半晌方才褪去外衫,果然,已全部濕透,就像是掉進水裏洗了個澡似的,看來,又得大量的補水了。
随着中衣的褪去,紫色帳幔透進一縷光線。
他居然膽敢在她換衣的時候打開帳幔?馮寶寶擡眼怒視着眼前波瀾不驚的人。
南宮非不待馮寶寶的拳頭拍過來,急忙将佳人撲倒抱入懷中,“夫人,你是我的。”
一如夢中的他所說的‘……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馮寶寶又有些不确定,這是夢還是現實了。
看着她迷茫的神情,他有些情難自控,那唇因了臉色的蒼白更是紅豔,他輕撫良久,低嘆,“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她震驚的盯着他。
他俯下頭,親吻着她的紅唇,大手在她身上游走,一面按摩着,一面緩解着她的緊張。
因了他的按撫,她的緊張顯然少了許多,因了身體緊密的相偎,她的心起了異樣的情愫,外面的雨似乎不再影響她,時不時的雷電似乎不再令她害怕,只覺得,在這個男人的懷中,很安全!她伸出手摟着他的脖勁,回應着他的吻。
可夢魇似乎又悄然來襲……頭似乎又痛了起來。馮寶寶的手不自覺的就捏成了拳頭。
知道她蹩眉,估計又要到那夢魇之中,感覺得到她的拳頭将要付諸實踐,南宮非及時在她的耳畔輕聲細語。“夫人,睜開眼,看着我。”
似江南侬語,輕輕柔柔,惹得她酥酥麻麻。
南宮非親吻着她的眼睛,“夫人,睜開眼,看看,你看到了什麽?”
馮寶寶将眼睜開,看到的是一雙深情之極的眸,那眸中,有她、有深情、有憐惜,還有一絲隐忍。
“告訴為夫,你看到了什麽?”
她撇過頭,沒有回答他的話,她明白,今晚他不打算放過她了。而她,似乎也不忍将他一拳頭拍飛,她怕再次傷了他!其實,傷了他,她的心也不好受。
看着她再度流下冷汗,他有些心疼的替她擦了擦,“夫人,相信為夫,好嗎?我們共渡難關,相信為夫能夠解你心魔……”
他的柔聲細雨似二月春風吹走了她夢魇的痛。
挂于二人胸前的紫玉麒麟閃着幽藍的光,變幻莫定,照亮了整個床幔。
所有的一切讓她自己也在為自己鼓勁:相信他,相信他!
感覺到懷中的人也在憑意志克服心中的恐懼,南宮非更心疼她了。
随着外面的驚雷閃電的不期而至,南宮非狠心的利用懷中佳人懼雷的心病不再憐惜懷中的佳人。外面雷電交加、風雨如魔,房內巫山雲雨、被翻紅浪,她所有的痛、心病、夢魇、眼淚都被他吞入腹中。
她淚眼朦胧的看着眼前英俊的男子,難以置信她居然能沖破心中的症結,沖破可怕的夢魇……
從她清蒙的眸中,他看懂了一切,她克服心病了,接納自己了,再也不會拍飛自己了。他心疼她的一切,伸手輕揉她的額頭,繼續緩解着她的心病,“夫人。”
男歡女愛,有一就有再。所謂趁熱打鐵,南宮非是醫之高手,更明白這裏面的道理,他要将禁锢着她的夢魇徹底的拔除。同時,在肆意的攻城掠地的同時不忘溫柔的按揉着她的穴位,讓她盡量的放松。
夜雨飄搖、雷電仍舊不期而至,照亮一地的亂衫,照亮相擁的二人。
看着被夢魇和他折騰得手指都不能動的佳人,南宮非心疼之極的将她摟入懷中,為了他,她終于戰勝了夢魇,卻是出了幾身冷汗,虛弱得不能再虛弱。
他親吻她的額頭,“我愛你,夫人。”再吻向她的眼睛,柔聲說道:“閉上眼,休息會子。”
侍兒扶起嬌無力應該就是此時的寫照吧,她極度虛脫的閉上眼,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那耳畔再度傳來的雷電聲,再也驚不起她沉睡的夢。因為在她入睡的時候,耳畔傳來他一如江南侬語的柔聲細語,“夫人,你讓為夫知道了什麽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好好睡吧、睡吧,為夫會陪在你的身邊,守着你、保護你。”
是啊,她相信,他會守着她、會保護她,即便她是強悍的,而他看似弱不禁風的,可是,她就是相信他。
翌日午時,馮寶寶方睜開疲憊的眼,首先映入眼睑的是一張明媚的笑臉。
南宮非!
他怎麽在這裏?
看了看四周,這是她的禦香閣,不是如意的如意閣?
猛然起身,錦被滑落,這方覺得身無襯縷,她驚叫一聲,拉過錦被,一時間臉漲得通紅,急閉上眼,昨晚上喝酒的一幕回映腦中,她指着南宮非,“南宮非,你你你……”趁人之危說不出口。現在最想的是想一拳頭将他拍飛。
“夫人!”南宮非好笑的一把拉過馮寶寶到他的懷中,“夫人,睜開眼睛,看着我。”
好熟悉的語言啊!她睜開眼睛,看到了他的眸,那眸中,有她、有笑意、有深情。
後知後覺,昨晚的一幕幕全部浮現腦中:昨晚,他們居然、居然洞房了!
她戰勝她的心病之痛了?
看着懷中佳人震驚的眼神,眼前的男人笑得像貓一般,“夫人,看到了什麽?”
居然在将她灌醉後要了她?她不滿,“看到了登徒子。”
她舉起的拳頭卻被他一把捏住,“夫人,為夫确信,你昨晚是清醒的,沒有醉。”說話間,他将她的拳頭拉近唇邊死命的親吻了一下,又道:“再說,為夫給解酒的藥丸你吃了,而且你流了幾身汗,那些酒對于你,沒有作用了。”
可酒後傷身,令她無力反抗,方讓他偷襲成功。她有一絲懊惱,“可是,酒傷了我的身子。”
“你不覺得,這是天意麽?”趁着她愣神的功夫,他翻身壓住她,“你的天生神力,你的懼酒、懼雷,是相輔相成的,正因了此,方成就了我們一世的夫妻。”
一世的夫妻?似乎,遙遠的夢中有人說過“寧願生生世世守候,求得一生一世不離!”莫非,真的是天意?
趁着她再度迷茫的神情,他湊近她的耳邊,“幫忙跟我生個孩子吧!”見她驚愕的看着他,他撇嘴笑道:“助人乃快樂之本!”
在她要拍飛他的時候,他極熟絡的避過她的拳風,吻上她,并且上下其手。
“住手!”她的聲音又羞又急。
“……”男人的哼哼聲,手卻是沒有停。
“再不住手,我拍飛你。”
“你不會,再也不會……”
看着笑得揶揄的他,看着笑得歡暢的他,看着笑得深情的他,是啊,不會,再也不會了。因為,他得到她的同時也解除了與她相伴一生的夢魇。
夕陽西下,染紅情愛彌漫的寝房。熟睡的二人沒有聽到臨近的腳步聲。
“老大,姐夫,雖說小別勝新婚,也得悠着點啊,都黃昏了,你們不用補充補充體力?”餓了一天啊,她可記得,老大是一餐也餓不了的!
楊懷素的聲音在外間響起,驚醒了再度沉睡的二人。
馮寶寶驚叫一聲坐了起來,警惕說道:“不要進來!”
南宮非第一次見佳人窘态,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轉頭看向室外,“懷素,如果我是你,就會安排人準備沐浴的熱水。”
楊懷素調侃的聲音自外面響起,“是,姐夫!”
看着沐浴後搶着餐桌上一應食物的二個人,楊懷素直是撇嘴,“我說老大、姐夫,你們能不能慢一點。”如果她不來催,只怕二人會餓死罷!
“說說看,現在是什麽情形?”南宮非邊說邊不顧形象的吃着手中的糕點。
“放心,禦香閣和如意閣現在由我派來的人守着,包括老板等一衆人都近不了身。現在外面傳言,太子太傅留連禦香樓第一美嬌娘花如意身邊,徹夜不歸。”見二人都不擡頭,直是喝着湯,楊懷素又好笑的補充,“外面賭坊下注,說如果這件事被太歲知道了,太傅大人的門牙保不保得住?”
馮寶寶撇了楊懷素一眼,知道她有添油加醋的嫌疑,“無聊!”
“還有,太傅大人今天沒有去上書房,驚動了嫣然公主,她居然知道了太傅大人留宿禦香樓的事,一大早跑到禦香樓來鬧事,結果,被允文和允武‘請’走了。”
可想而知,當時的‘請’有多麽的慘烈。好在允文、允武眼中只有南宮世家的人,好在有他們,沒有打擾他和夫人的再次溫存!
南宮非指了指昨晚從馮寶寶臉頰上揭下來的面具,看向楊懷素,“你将它戴上。”
“為什麽?”楊懷素有些委屈的看着南宮非,“明知道有危險,卻硬塞給我,姐夫只知道疼老大。”
南宮非指了指馮寶寶的肚子,“因為,她懷着孩子,不亦親身犯險。”
“真的。”楊懷素高興得跳了起來,未覺得馮寶寶嘴角直是抽搐,只是笑看向南宮非,“我要當這個孩子的幹娘。”
“好啊。”根本不詢問眼角仍舊在抽搐的太歲,南宮非自故自的繼續說道:“到時候,三彩和平安都有份,過年的時候,我孩子的紅包就多些。”
随着南宮非的話落地,随着楊懷素的一聲驚呼,一道人影飛出禦香閣!
楊懷素目瞪口呆,“老大,你太狠了罷。”這種敵強我弱的情形下,姐夫都能讓老大懷上孩子,真是不可思議啊。
準備沖出禦香閣看南宮非有沒有被摔着的人猛然想起什麽,楊懷素又猛地沖了回來,戴上花如意的面具,嘿嘿一笑,“老大,這時候,最适宜扮演抓奸在床了。”語畢,她急急的沖下樓,直往南宮非的身邊撲去,“姐……呃,姑爺,您沒事吧。”
雖說禦香閣和如意閣被楊懷素派來的人把守,閑人勿進,但南宮非從樓上被踹了下來還是驚擾了一些端茶送水的丫頭,都震驚的站在那裏看着。
南宮非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事。”這場合他都相當的習慣了,只是這一次,太歲的力道大了些,令他止不住身形。
随着南宮非的視線,衆人擡頭,馮寶寶已是出現在一衆人的面前。
所有人心中同感:原來,馮爺抓奸在床,将姑爺踹下來的啊!
“馮爺。”楊懷素學着花如意的模樣,委屈之極的看着馮寶寶,“奴家和姑爺沒什麽事,不過聊了一晚上的話而已,真的沒有什麽的。”
這話,誰信?越抹越黑、欲蓋彌彰啊!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一時間,大街小巷瘋傳‘馮寶寶抓奸在床,南宮非的日子不好過,花如意将被逐出禦香樓,一代美嬌娘将變成讨要飯的乞丐婆子’的話。
------題外話------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感謝silence79、zqangela的鑽鑽!
☆、060——061章 吃醋
章節名:060——061章 吃醋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