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南宮非的愛心粥
廣源當鋪,東吉成中最有名的當鋪,最有銀子的地方。一徑往裏走去,穿過一座花園,一座不大不小的四合院出現在花園的盡端。
唐三彩穿着一襲白衫,手拿着水瓢,小心的替她新種的花澆着水。
丫頭沉魚小跑的奔了進來,“姑娘,姑娘,楊姑娘來了。”
“懷素。”唐三彩眯了眼,“那個丫頭可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放下水瓢,“她人呢。”
一般情形下,楊懷素應該比她的丫頭跑得快的進來,可今天有些反常,居然落了後。
“她還押着一個人。”沉魚小心的看了主子一眼,“她說,如果姑娘不願意讓那人進來,那她也不進來了,再找一去處吧。”
“那人是誰?”
“就是黑山附近,準備輕薄姑娘的人。”
“他?”唐三彩有絲震愕,“去,請他們進來。”
當唐三彩看到那個被楊懷素的手下半拖着進來的黑衣人時,難以置信,那天的張狂和今天的頹廢無力是同一個人,但那面相,錯不了。
“懷素,你這是?”
楊懷素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唐三彩直是點頭,指揮着手下接過那黑衣人,指了指後面的小石屋,“押那裏去。”
見黑衣人被押進了石屋,楊懷素擺了擺手,示意手下退下,“你們都在外面等着,一時後我叫你們進來你們再進來。”
玉面郎君終于睜開了眼,看了眼粉色的床幔一驚而起,床榻邊坐着笑看着他的人居然……居然就是昨晚的江湖踩草人!他手指顫抖的指着踩草人,“你、你、你……”真比他還不是人啊。
“怎麽,昨晚,本爺沒有令你舒服?”馮寶寶笑意盈盈的歪身靠上,“要不,再來一次?”
驚叫一聲,玉面郎君直往床榻內靠去,“你不要過來。”雖說他是踩花高手,但昨晚,真是不堪回首。
不滿他如此懼她,馮寶寶故意慢慢的爬上了床榻,“瞧你這樣,我見猶憐,爺是真心疼。”
“不、不、不,不要過來。”再來他會死的,踩花人被踩草人弄死了,傳出去有損‘名節’。
明顯感覺得到他是真心的死命的擺脫她,馮寶寶故意傷心說道:“要知道,你是最令爺感到舒心的人,所以,爺決定了,只要你同意,爺就休了那些個人。”語畢,她指了指房門,依稀可以看見幾個人影在門外站着。
想到昨晚的慘叫求饒,想到昨晚的疼痛鑽心,玉面郎君渾身顫抖起來,“不、不、不,不要休了他們,不要。”
“怎麽?”馮寶寶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你願意和他們共侍一夫?”
玉面郎君急忙擺手,“不、不、不!”
“那本爺就休了他們。”
“不是,不是。”玉面郎君眼淚都快急出來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情急之中,弱勢群體認了輸,‘本爺’二字都改成‘我’了。
“瞧這小眼淚。爺真心疼。”語畢,馮寶寶再次偎了上去,顯得極是溫柔。“無論你是什麽意思,本爺一定聽你的。”
就像是被他殘害過的少女,這一次,玉面郎君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麽叫羞辱、什麽叫害怕、什麽叫欲哭無淚,終于一如被他糟蹋過的所有少女般的他嚎啕出聲,“求爺放過我。”
“放?”馮寶寶的臉色不再有方才的溫柔,而是陰冷之極,“你不喜歡爺?”
“不、不、不。”玉面郎君知道遇到了高手,若得罪了眼前人,不談貞操了,小命只怕也保不了,“不是的。”
“那為什麽要本爺放了你。”
“我、我、我……”玉面郎君急切中,“我上有老……”
“夜無憂的徒弟玉面郎君,孤身一人,上無老,下無小……”馮寶寶邊說邊伸出玉手,吹着手指,繼而扭頭冷冷的看着玉面郎君,“你想敷衍本爺?”
玉面郎君震驚之極,知道逢上江湖的對手了,一時癱軟下來,跪着叩頭,“求您高擡貴手,您也知道,我師傅是廢人一個了,如果我不在,他連喝口水的銀子都不會有,所以……”
“喲!”馮寶寶放下手,拍了拍他的臉頰,“原來,夜無憂的徒弟挺有孝心的嘛。”接着,她盯着他瞄了半晌,“好吧,看在你這份孝心的份上,本爺可以放了你。”
“謝謝,謝謝。”玉面郎君急忙爬下床,還未站直,屁股上為燎炎燎的疼,腰亦酸痛難忍,一聲痛哼,又癱軟了下去。
“玉面郎君,你應該是西如國的,何以害人害到了東吉國?”
受人所托,遇人不淑。他萬不想一世英名毀在了東吉國,勉強着站了起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噢。”馮寶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來東吉,第一個對付的是唐三彩,第二個對付的是禦香樓的花如意,如果本爺猜得不錯,她們都和京城首霸馮寶寶有關,也就是說,你是專門來找馮寶寶的麻煩來的,是不是?”
“稀爛的差事。”吩咐他來報仇的人,只說專找馮爺的人下手即是,他一直以為馮爺是男子,不想到了東吉城方知道馮爺是女子,而且是太子太傅的夫人。如果連對方是什麽人都沒有搞清楚就冒然下手,是不是太倉促了些。
“差事?”馮寶寶心下起疑,卻是不動聲色,“原來,你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江湖規矩,說不得。”玉面郎君還算有骨氣。
“也是。”馮寶寶挑眉從床榻上下來,走到他的身邊,“放了你,東吉城的人只怕不會饒過我。花如意的冤魂只怕不會放過我。雖我有萬分想護你佑你之心,可你不買帳。本爺也不是霸王硬上弓的人,你不喜,本爺也只好忍痛割愛了。”
還不是霸王硬上弓的人?玉面郎君苦笑,“謝爺成全。”
“你有二條路可以選擇。”見玉面郎君的嘴角顫抖着,馮寶寶故意溫柔之極的貼上他,“第一,留在本爺的身邊,本爺給你三千的寵愛。”語畢,她又指了指房門,“第二,走出這房門,你将會被東吉城中上萬人吐口沫子,淹都能淹死你。”
玉面郎君渾身打了個冷顫,看了看馮寶寶,又看了看房門,咬了咬牙,一步一頓的往房門處挪去。他寧肯被淹死也不要那三千寵愛。
伸手拉開房門,門前站着的居然是唐三彩,那個他沒有吃到口的女子。
“她是我結拜的妹子。”馮寶寶的聲音在玉面郎君的背後響起,“她請我來為她報仇,不想讓爺找到了心愛的人。可心愛的人居然寧肯死也不陪着本爺,真讓本爺傷心啊。”
玉面郎君終于知道,惹了不該惹的人了,萬不想,這看着柔弱的唐三彩姑娘有一個這麽厲害的結拜大哥。轉過身,他看着馮寶寶,萬般悔痛,“對……對不起。不該,不該惹您的妹子。”
“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馮寶寶緩步上前,指門說道:“如果你踏出這門檻,以後,爺我可不保你了。”
玉面郎君看了看門檻,咬了咬牙,跨了出去。
“好,你竟如此絕情,枉我們昨晚那般快活。”
聞言,玉面郎君的臉頰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只聽馮寶寶繼續說道:“以後,不準踏進東吉國半步,如果讓本爺知道負爺心的人來了,那時候你再難逃本爺的手。還有,四國中,旦凡碰到我這位妹子,你就繞道走。當然,如果碰到本爺,你就不用繞道了,爺還是願意等着你投懷送抱。”
看到玉面郎君一步一蹒跚的步出了廣源當鋪的大門,早有楊懷素帶領的捕頭們候在那裏,一時間,将玉面郎君手鐐腳铐的拖了去。街上的人聽聞這人就是毒害花如意一次不成,又第二次擄了花如意終使花如意丢了命的歹徒,一個個拿起就近的家夥往他身上甩去,一時間,雞蛋、面粉、蔬菜挂滿了玉面郎君一身。
數日後,終是結了案。
楊懷素風風火火的跑到國師府,直沖進栖鳳閣,“老大,老大,不得了了,被你算準了,果然,那個玉面郎君被西如國的使臣引渡回西如國了。”
本在午間小憩的馮寶寶不滿的看了風風火火的楊懷素一眼,“他本就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方來的我東吉國,如果我們真讓他在東吉國出點事,只怕對西如國不好交待。”
“真可惡。”楊懷素坐了下來,喝了杯茶,狠命的捶了捶桌子,“早知道,來個誤殺也好。”
“你懂什麽?”馮寶寶從床榻上起了身,“不但不能誤殺,而且還得保他的命。”
“為什麽?”
“先不談什麽冤不冤枉,你只說,如果我東吉國的人死在了西如國的土地上,你會怎麽想?”
“一定是西如國的不對。”
“是了。”馮寶寶下了床榻,披了件衣衫,坐到了楊懷素身邊,“之于這個玉面郎君而言,如果真在我東吉國死了,西如國的人一樣會認為是我東吉的錯。”
“噢。”楊懷素點了點頭,“可是,他殺了如意姐姐,該死。”
“自有西如國的法制判他,不是你我操心的事。”馮寶寶拿了一塊糕點看了半晌,出了半會子神,這方将糕點塞入口中,“再說,我覺得,他是受人所托針對我而來,估計西如那個托付他的人會救他出西如的監牢。”
“為什麽這麽說。”
“人都怕死。”馮寶寶斜睨了楊懷素一眼,“可他寧肯死都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你想想,也就是說,他死不了,有人保他。”
“保他的人是誰?”
“如果我猜得不錯,肯定是他。”見楊懷素一臉迷茫,馮寶寶笑着問道,“西如國中,我得罪了誰?”
“工部侍郎周無诟!”
“正是。總算有些小聰明。”馮寶寶捏着楊懷素的臉,“我想着,周無诟歸國後仍對往事不能解氣,所以請人想給我下馬威,想先一一對付我身邊的人,再來對付我。”
“這樣啊。”楊懷素嘟了嘟嘴,“要不,我們殺到西如去,結果了那個周侍郎的小命,反正是死在他西如的土地上,不關我們的事。”
“如果什麽事都是靠解決一個人命就能解決,這個世上的事就會好辦許多。再說,留着玉面郎君一條命,也好讓我在機緣巧合上查證,此事到底是不是周無诟暗中所為。”馮寶寶站了起來,重新倒在床榻上,“我要休息了,你去罷。”
“老大。”楊懷素不确定的走到床榻邊,摸了摸馮寶寶的肚子,“你這裏,真的有一個小寶寶了麽?”要不然,不會這麽累。
一道火紅的人影被踹飛至湖心島的吊橋上,南宮燕好笑的看着嘟嘴的楊懷素,“楊姑娘,怎麽,惹寶兒不開心了。”
楊懷素尴尬一笑,揖手,“大小姐。找我們老大有事啊?”
“嗯。”南宮燕嬌柔的點頭,“再過幾天就是中秋了,是寶兒來南宮家的第一個中秋節,母親吩咐我來問問寶兒的意見,看她有些什麽安排,需要些什麽。”
“是麽?”楊懷素摸了摸腦袋,“大夫人真好,真好。”
眼見着楊懷素急匆匆而去,“你不再進去坐會子麽?”
“不用了,不用了。”楊懷素直是擺手,頭也不回,“老大現在心情不好,惹不起,惹不起。”躲得起。
“是麽?”南宮燕笑了笑,望着湖心島的花園發了會子呆,“我怎麽不覺得她是首霸。也從來沒有發現她心情不好過。”
時間過得倒也快,轉眼就到中秋前一天了,南宮非提前結束了上書房的課程,準備回國師府的人,半路上碰到了嫣然公主。
“太傅!”
南宮非微躬身,“公主!”
“太傅是急着回家麽?”聽探子來報,自從南宮非被太歲老婆抓奸在床後,這段時間,太歲都在他的身邊嚴防死守。他再也沒去禦香樓了,呃,當然,那個禦香樓的如意狐貍香消玉殒了。
南宮非點了點頭,“明天是中秋,今天想必皇宮中很忙,公主倒有時間在外閑走?”
“我想……”嫣然含羞帶嬌的看了南宮非一眼,“我想請父皇同意,明天我到你們國師府過中秋,可以麽?”
“南宮家何德何能有幸接公主的駕。”南宮非禮貌的拒絕,“再說,中秋都是家人團聚的日子,公主棄了皇上而去,皇上定會傷心。”
聞言,公主呶了呶嘴,“那,太傅能到皇宮中來過中秋麽?”
“微臣自當陪着微臣的父母、夫人。”
“你!”嫣然公主的眼都紅了,她都這般明顯的暗示了,眼前的男子為何不解風情的拒絕,她可是公主啊,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的佳偶。
“公主沒什麽事的話,微臣告辭了。”
早有允文迎了上來,“公子爺,國師大人在宮外等着你,說明天是中秋,舉朝休假一天,可以回府同慶了。”
“嗯,知道了。”
看着南宮非和允文遠去的背影,嫣然嘟着嘴,“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說服父皇,讓他把我嫁給你。”
難得南宮銘回府,國師府舉家歡慶,大夫人、三夫人都出門迎接。只有二夫人一如既往的待在藏雪居足不出戶。
中秋佳節,親人們團聚的日子。
一大早,馮寶寶從睡夢中醒來,揮了揮手,咦,寒氣沁人,急忙将手縮進錦被,往身邊的熱源靠去。
真舒服,本來要起來的人,因了熱源,又惬意的眯着眼小憩了會子,這方睜開眼。熱源還在熟睡。
也是啊,這段時間他也夠辛苦的,為了讓她‘助人為樂’的懷上孩子,他該做的樂于配合、天天配合。現在,她終于明白她的相公是怎樣一個死纏亂打、胡攪蠻纏的人了。
“披着羊皮的狼啊!”似乎,她有些遇人不淑。
很少看見他有睡得如此熟的時候,一般情形下,她醒的時候,他都已去上書房了,雖說她瞌睡比較淺眠,但他能做到不吵醒她,可見還是下了一番功夫。
今天因了朝假,她方能好好的看一看他,俊逸的劍眉、直挺的鼻子、薄而抿的紅唇勾勒出一副俊雅的容貌,“明明就是谪仙人的容貌霭!”馮寶寶的手一路順着他的眉、鼻子、嘴摸了下來。
到底是哪一點,她時有能容忍他的無理取鬧?
盯着他如嬰孩般的睡顏,她眉頭微擰想了半天,“是了,是了,就是你這雙眼睛,看別人的時候溫暖如春,唯獨看我的時候就無辜之極。”讓她時有犯罪的感覺。
正因了他無辜和真誠的眼神,她方一次次的妥協在他的芙蓉帳暖中吧。
“夫人!”
她吓了一跳,急忙收回在他臉頰上摸索的手,她可不想讓他産生什麽‘她想他’的誤會,床第之歡雖令她欲罷不能,但也不想夜夜笙歌。
那雙不老實的大手再度伸進了她的衣襟,口中仍念念有詞,“夫人!”
搞半天,這人在睡夢中都想占她的便宜?她感到一絲愕然,繼而挪開那雙不規矩的大手,又好氣又好笑的起了身。
今天好歹是他可以晚起的時候,她也盡量的不打擾他,獨自披衣下床。
趿着鞋子來到房外,落雁、搖光等人早站在房外侍候,見她出來了,急忙上前,“姑娘,起了?姑爺呢?”
“還睡着呢。”
“少夫人,天寒,披件大氅。”搖光邊說着話,邊将手中的大氅替馮寶寶披上,“公子爺叮囑了的,不可讓少夫人凍着。”
“我又不是什麽弱不禁風的姑娘家。”馮寶寶笑着拍了拍搖光的手,行至院中,滿院的桃樹落葉已是調零,髯枝虬杆,雖蒼涼無比,卻也別有一番美麗。
咦,那桃雨亭邊,何時搭了一座秋千?馮寶寶蹩目看去,指了指,“那個秋千,是什麽時候搭起來的?”
搖光笑看回道,“少夫人對這院子不甚關心,那秋千,早在少夫人追查玉面郎君一案時就搭起來的。”
是麽?那樣看來,已經有些時候了?看來,她對這院子确實不怎麽上心。馮寶寶撇了撇嘴,行至秋千處,坐了下來。
已近中秋,一早的寒風吹來,還是感到絲絲的寒意,馮寶寶緊了緊身上的大氅,就見落雁已是端着洗漱的一應物什向她這邊走來。
“姑娘,先洗洗罷,待會子姑爺起來後,你和他還要到二夫人處請安。”
馮寶寶點了點頭,在落雁的幫助下,洗漱完畢,落雁又幫她重新将頭發拘了個髻,插上桃花簪,左右看了看,“嗯,好了。”
“桃花源那邊有沒有什麽消息傳來?”
聞言,落雁搖了搖頭,“沒有什麽消息,看來,姑娘擔心多餘了,今年的春雪對各洲沒有造成什麽影響。”
但願是她擔心多餘了吧。馮寶寶從秋千上起身,“小青呢,在桃花源可好?”
“聽說,和姑娘在外帶回的那只名喚斑斓公主的老虎打了一架,真正的龍虎鬥呢。”
果然,就知道它們二個不會對上眼,馮寶寶擔心問道:“可有受傷?”
“還好,好在那幫丫頭、婆子們制止了,現在他們二個你不理我、我不理你。”
想到那副場景,馮寶寶好笑起來,“也罷,小青快進入冬眠期了,通知桃花源的人,替小青好好的搭個窩,多喂些口糧,不要讓它在冬眠期餓着了。”
“放心,這些事,難道他們還不知道怎麽做麽?”落雁笑着拉了拉馮寶寶的手,指了指搖光方方端上的一碗湯,“我看,姑娘還是先将這養生粥喝了罷,免得冷了,更苦。”
又是養生粥?馮寶寶有絲懊惱的看着那碗熱氣滕滕的粥,自從同房以來,每天清晨,她必會喝到他為她親手準備的養生粥,美其名曰‘愛心粥’,其實,不過是他不擇手段想讓她懷上孩子的藥粥罷了。
為了懷上孩子,他還真是無不用其極啊!
心中猛地一震,他為什麽這般希望她能懷上孩子?莫非,他以為,孩子能牽制住她?她就會不離開他?如果真是如此,她有一絲愧疚,看來,還是她給他不穩定感,也就難怪他會如此急切的希望有一個孩子了。
既如此,就給他一份穩定因素吧,她走到桃雨亭,端起養生粥,緩緩的喝了下去。
“夫人!”一襲緊身白衫的人向她走來。
原來,在她喝粥的功夫,南宮非已是起了,在開陽等人的侍候下已是梳洗完畢,僅着上繡金絲蘇繡的兩條大蟒在海上騰波争鬥的緊身衣衫,在清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華麗無倫。讓她有一絲恍惚,他真的是國師麽?為什麽這套衣物穿在他的身上,讓她覺得淩厲之極、威嚴百生,似乎是天生的王者,主宰着一切。
早有允文、允武拿來南宮非一慣穿着的藍衫,一邊追上他,一邊替他穿上,一時間,他又恢複到了那個溫暖、柔和的面相了。
僅是衣物帶給她的錯覺麽?她有絲不确定。
一記親吻已是落在她的臉頰上,“夫人,為夫很好看,是吧?”緊接着,又是一吻,落在紅唇上,“夫人看為夫都看呆了啊!”
猛然清醒,馮寶寶火氣十足的看着明目張膽的吃她豆腐的人,他還真是不懂得忌諱啊,大庭廣衆之下,他的所作所為令她這個首霸都有些汗顏。原來,她不過是‘披着虎皮的貓’而已啊!
在她的火力還沒有發出前,他非常識時務的接過她手中的碗,聞了聞,“明天,為夫讓她們加些冰糖進去,可以減少些苦味。”
她正好有氣沒處發呢,“不喝了,加冰糖也不喝了。”
“夫人!”
果然,又是那無辜和委屈的眼神,她盡量撇過眼,當個沒看見,“懷不懷得上孩子,生不生得了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再說同房也不過一月,怎麽可能?他也太過急切了些,調整好心态,她又看向他,“如果你這麽喜歡孩子,再納個二房、三房,給你生一大堆。”
“夫人。”南宮非帶一絲怒火的抱住眼前的人,“為夫只要你一個人的孩子,其餘的為夫都不要。”
如果說原來,她還有為他納二房、三房的心,這段時間,她卻是再也沒想過,如今随口一說,她也是一愣。再聽他如此信誓旦旦,心起一絲歡欣,這絲歡欣她明白,她起獨占他之心了,也就是說,她容不得他的身邊有別的女人——愛之深了啊!
“來,為夫帶你去看樣東西。”
不顧她的反對,他直接牽着她的手進了主寝的書房。南宮非急步行至一景泰藍瓶前,從中抽出一卷畫軸,放在書桌上,展開。
旦見畫面上,一襲紫衣的女子坐在秋千上,臉上的笑明和之極,滿院的梧桐幾近紅遍。
“這是我!”馮寶寶有絲詫異的看向南宮非,“這是藏雪居?”
“是啊。”南宮非輕抱着她,輕聲說道:“記不記得,你抛下為夫,獨自在外三月有餘,第一天歸來也是和為夫說些什麽要為夫娶別的女人的話。”果然,委屈的神情再次爬上他的臉頰,“那一晚,為夫負氣而去,在湖心島釣了一晚上的魚。”
馮寶寶從落雁的口中是知曉此事的,此時聞言,仍舊是‘噗哧’一笑。
“可第二天,為夫到了上書房,滿腦子都是夫人,不知道你生氣了沒有?是不是又會抛下為夫一去幾個月不歸。”說到這裏,南宮非更委屈了,“所以,為夫就領了傲兒到國師府,不想看到你和母親在梧桐院的一幕,那時候,你正坐在秋千上,母親搖着你,你的神态是那麽的自然、柔和。”
原來,是那天他就記下來的,并且畫了下來。
“雖然那天,你再次抛下為夫而去,但那副景象,在為夫的腦中卻除不去了。索性畫了下來。”
馮寶寶仔細看着畫中的女了,面相是她,只是那自若的神态,那份寧靜,真的是她麽?她似乎都只記得鏡子中她那詭笑和痞笑的神态了,因為她常對着鏡子練習,如今她都分不清,那長伴着她的神态是真的還是刻意僞裝的了。所以,畫中那女子的神情令她有一絲絲懷疑,是不是她?
仔細再看,畫卷上題着一首小詞:我憐君,君惜我,終拟續長久。早被思量,呼上水雲袖。若非紅粉秦淮,白衣居士,更誰解、風流剔透。者番又,揉醒青鳥花神,鳴泉相迤逗。輕鎖斜陽,飛入小屏後。奈何明月妝臺,秋千閑挂,總輸與、替人消瘦。
“夫人又是一去幾日,我僅能從懷素那裏猜測出個幾分,閑來無事,就題了一首小詞在這畫上,然後每天睹畫思人。”南宮非在她背後抱着她,将頭擱在馮寶寶的頸窩處,“如今為夫将這副畫拿給夫人看,就是告訴夫人,即便哪一天,夫人不要為夫了,又再度離為夫而去,那麽,為夫寧肯守着這幅畫度日,定不再娶。”
這般信誓旦旦,要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她都能想見身後男子此時的神情,肯定是極度的委屈外加一絲小得意。可是真是見鬼了,明知他又在找着留她的借口,可她卻是由心而生的将自己整個窩在他的懷中,肯定說道:“放心,我不會離開相公的。”
“真的?”似乎還想加上一個期限,“永遠也不?”
“嗯,永遠!”
時間在那一霎那靜止,陽光透過窗格撒在相依相偎的小夫妻身上,鍍上了一層溫馨、和煦的光。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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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滿溪流水香、水月洞天湖的鑽鑽和鮮花!
☆、062——063章 月圓
章節名:062——063章 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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