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立地太歲傳喜訊

馮寶寶自獵場歸來,直進她和南宮非住的桃花閣小苑,不想南宮非不在,一些仆役們告訴馮寶寶,“太傅大人在文律閣下棋。”

當馮寶寶踏進文律閣的時候,錯以為看見的是一家三口溫馨之極的畫面,俊逸的南宮非、溫婉的公主、調皮的太子三人的頭幾乎擠在一處。還有數個大臣都圍在那裏。

再仔細看去,原來,是南宮非和當朝的老宰相在下棋。老宰相眉頭緊蹩,南宮非淡笑連連,顯見得,老宰相不是南宮非的對手,正在苦思對策。

衆人都被棋局吸引,也就沒有發現馮寶寶的到來。

再次看了眼那三張幾乎擠到一處的頭,馮寶寶呶了呶嘴,退出了文律閣,直往小憩的桃花閣走去。

“寶寶!”

馮寶寶駐腳,看向花無痕,“花大狀元,怎麽,不保護皇上了?”

花無痕從黑暗處走了出來,停在馮寶寶的身邊,“這段時間,你……可好?”

“很好!”

“是麽?”花無痕的嘴角抹過一絲難言的情緒,“這次狩獵後,我得回海洲一趟。是以,先來和你道個別。”

“出什麽事了?”

“父親來信,海洲出了一個外地鹽枭,盤下了我們那裏的一片鹽堿地,在那裏整鹽池、修鹽道、開挖鹽河碼頭。”

“那是好事。”

“可是,二年了,累死了很多鹽工。”看着馮寶寶詫異的眼神,花無痕繼續說道:“最奇怪的是,他們不用我們海洲當地的人工。也就是說,他不用本地人。而且,死去的鹽工直接火化後送回家鄉,那些個鹽工的親人們不但不為死者叫屈,而且都繼續瘋了似的湧來為他做事。”

“噢!”那就有些意思了。

“我将此事單獨禀報了皇上,皇上擔心是不是巫蠱之術,迷惑人心,所以命我狩獵後去暗訪,最好能打入到鹽工中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概要去多長時間?”

花無痕搖了搖頭,“說不清楚。”

“怎麽?”看花無痕的眼神不是很堅定,一掃他原來意氣飛揚的雄心壯志,“擔心完不成任務。”

“鹽工多為男工,要想打聽出裏面的門道,只怕很難。如果……”花無痕看了馮寶寶一眼,“如果有一女子去了那裏,肯定是一道靓麗的彩虹,那麽,得到消息也就會輕而易舉。”

“說吧,平安、三彩、懷素,你看中了誰?想讓誰幫你的忙?”

花無痕遲緩的看了馮寶寶一眼,轉過身,看着天上的月亮,“那裏很危險。”

馮寶寶吸了口氣,“海洲啊,還沒去過呢。大海呢一直是我向往的地方,不妨……我去幫你如何?”

“真的?”花無痕欣喜若狂的轉過身,看着眼前笑得無所謂的女子,繼而黯然神傷,“不說那裏很危險,單說你現在的身份,只怕……”

馮寶寶擺了擺手,“無防,說好了,狩獵後出發。”

“不和太傅商量一下?”

馮寶寶看了文律閣一眼,心中有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怒氣,也許,這也是她想去海洲的原因吧。“我的事,一向由我自己作主。”

“那好,狩獵後,我等你。”語畢,作了個請的姿式,“我送你回桃花閣。”

馮寶寶點了點頭。

文律閣內,南宮非終于戰勝了老宰相,老宰相嘆氣連連,直稱‘後生可畏’。

南宮非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已是夜幕低垂了,“好了,今天戰了一天了,南宮告辭了。”

看着南宮非、太子、公主三人遠去的背影,文律閣中的一衆文臣直是嘆氣,“一天了,居然沒有一個戰勝他的?”

“莫不是,他算到了我們下一步要下在何處?”

盯着棋局,老宰相直是搖頭,“罕見啊,他的資質,真是……唉……”一輩子贏多輸少的他,似乎輸得有點慘。

不談文律閣中的文臣們是如何分析南宮非的棋局,再說南宮非攜着太子一路往吉祥洲的方向而去。天黑了,雖各處有守軍,但他仍不放心公主和小小年紀的龍傲二人回去。

“太傅真厲害,真厲害,是傲兒的典範,以後傲兒也要像太傅一樣。”

“太傅,太傅,将你那手棋藝教我吧,教給我吧。”

被公主和太子一左一右的拉着,南宮非脫不得身,只好笑道:“下棋,是要天賦的。如果沒有天賦,後天再怎麽努力,也是枉然。”

嫣然公主不服,“太傅是說,嫣然沒有天賦麽?”

“天賦,不是一時意氣用事,而是生來的喜愛,公主,你喜愛圍棋麽?”

聞言,嫣然直是搖頭,她不喜歡,不過,看了今天的棋戰,她喜歡上南宮非淡定的笑容、從容不迫的不慌不忙,即便是所有的文臣都出謀劃策卻都輸在了他的淡定從容中。

“太傅,那……”嫣然咬了咬紅唇,“那,嫣然願意用一生的時間在太傅的身邊學圍棋,你願意麽?”

“我也要,我也要。”龍傲亦不甘落後,抱住了南宮非的腿。

公主的話是什麽意思,南宮非自是明白,可龍傲……他摸了摸龍傲的頭,“太子再長大一些,太傅就授你棋藝。”

聞言,龍傲高興得直是點頭,“好、好、好!”

嫣然顯見得不滿意,“那我呢?”

“公主。”南宮非看向嫣然,“微臣相信,總會有一個願意教授公主棋藝的人遲早出現在公主的身邊,而那個人,不是微臣。”

“可你就在我的身邊,我就要你來教授。”

“微臣的棋藝,只想教授給一人。”看了看桃花閣的方向,南宮非的眼中溫柔得能滴下水來,“只想教給微臣的妻子。”

“那我要父皇下旨,促成我們的婚事,我也就是你的妻子了。”

“微臣的妻子,只有一人。”南宮非堅定的看向嫣然,“那就是——馮寶寶。”

“南宮國師都有三個妻子,你為什麽不可以納偏房?”嫣然帶絲怒火的看着南宮非,“是不是馮寶寶不允許你納偏房?”

她不允他還高興些,偏她那一次有這個想法反倒讓他很生氣。

見南宮非沒有作聲,嫣然恨恨說道:“如果她果真如此,就犯了七出中的‘忌’。太傅有理由休掉她。”

休掉?捧在手心都怕飛了呢。“微臣一生,只要她。”語畢,不再多言,一徑往前走去。和一個刁蠻任性的公主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父皇下旨呢?”

“微臣會抗旨!”

嫣然咬牙切齒的站在那裏,看着南宮非和龍傲的背影,死命的跺了跺腳,“不過一個立地太歲而已,有什麽好?你難道不知道,她配不上你麽?有損你國師的形象麽?”

“立地太歲?”

嫣然的身後響起揶揄的聲音。急忙回頭看去,原來是北意國的大将軍戰無楫。

戰無楫一臉好笑的神情走到嫣然的身邊,彎下了身子,刻意壓低聲音,“如果是我,也會和南宮太傅一樣,一生,只要她。”語畢,他哈哈大笑而去。

什麽意思?嫣然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看着戰無楫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的黑暗中,“你們——都瘋了。”不過,什麽時候,戰大将軍和立地太歲有交集的?

将太子龍傲送到吉祥洲,南宮非懷着大好的心情直奔桃花閣,不想,馮寶寶居然已是熟睡了。為免打擾她,他只好悄身退出房,看向允文和允武,“今天可有意外發生?”

允文上前,将一天的事簡單的上報了些。

看着外間一桌子的食物,南宮非的俊眉擰成一股繩,“也就是說,她味口不好?”

“是的。”允文輕點了點頭,“一天了,除了在溪流邊喝了點魚湯,其餘的少夫人都不吃。”

知道她味口刁鑽,所以他為這次狩獵準備了許多她喜愛的食物一并帶了來,不想,她居然改了口味了?這倒令他沒有料到?“既是如此,你再去弄些魚來,煮成湯,丢些面食進去,她一餐都餓不得,如今都餓了幾餐了,我可不想她心情不好。”女人一旦餓了就會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會亂發脾氣。

“是!”

看着二個屬下領命而去,南宮非準備再次步進桃花閣,不想有太監來傳話,“皇上有交待,所有的人到大草坪上去集合,一來慶祝北意的戰大将軍獵得豹子;二來皇上來了興致,說是要搞個篝火盛會。皇上還特意叮囑了太傅和少夫人一定要去。”

“知道了。”

這一下,真得吵醒那個太歲老婆了。這幾天,老婆的脾性似乎有些煩躁,幾乎不讓他近身,他也不知道哪裏惹着她了,看來,還得小心行事。

方推開門,卻見馮寶寶已是起了,正準備開門。

“夫人,你起來了。”

眼看着要抱上,卻偏被她躲了去,某些人又覺得委屈了,看着退入了房中的人,只聽她說道,“你們說話那麽大聲,睡得着麽?”

“夫人!”

某些人關上房門,又用上了原來那一招,從背後将人抱住,“這幾天,為什麽遠着為夫?”

遠着嗎?她怎麽不覺得?

“夫人!”某人扳過老婆的身子,露出極度委屈的眼神,“如果為夫在什麽地方得罪了夫人,夫人指出來,為夫改就是了,不要遠着為夫。”

他有地方得罪她了吧?仔細想了想,似乎沒有。不過這幾天她的心情極度的不爽,似乎真的遠着他似的。一時間又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家三口溫馨的一幕,用手指了指他的領口,“這裏,怎麽會有香脂味?”

“有嗎?”南宮非拉過領口聞了聞,“沒有啊!”

馮寶寶拍開他的手,“時間長了,都适應了,當然聞不出來了。”

“噢。”南宮非猛然明白,“為夫想起來了,方才在文律閣下棋,嫣然公主一直在為夫的身邊,也許,是她身上的吧,不小心蹭上來了些。”

“就蹭在這裏了。”馮寶寶用手指點了點領口處,又拍了拍他的胸口,“什麽時候,蹭在這裏就最好了。”

“夫人!”南宮非欣喜若狂的抓住馮寶寶的手,“你吃醋了?”

“誰吃醋了。”

這話,明明醋意十足。酸意泛濫。南宮非一把打橫抱起她,“還說沒有,言不由衷。”

“放下我!”

“偏不!”難得看到老婆大人吃醋的樣子,他心歡喜之極,說明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已非同一般,說明她想獨占他了。眼見着老婆大人的拳頭又揮了起來,他急忙說道:“等一會。”

馮寶寶一愣,錯過最佳時機,已是被人抱到床榻上,速度極快的封住了檀口。

幾天都不許他碰她,如今總算逮着了機會,他豈肯輕易錯過。

帳幔放下,一室如春。

“皇上等着我們呢。”

“不差這一時。”

“你幹嘛咬我?”

“懲罰你,以後不能平白無故的不理為夫。”

“你幹嘛又咬我?”

“獎賞你,為夫喜歡你吃醋的樣子!”

“……”

女子一連串的聲音被吞入腹中,直至二人都精疲力竭,男子的氣息方是平穩,已被女子一腳踹下了床。

“夫人!”明明方才他都占上風的,何以又被踹下了床?

“對于你這種男人,要麽忍,要麽殘忍。”馮寶寶翻身滿床的搜找着衣物,真夠零亂的,給了這男人顏色,他就會開染坊。

所謂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她的郎雖不是她選的,可似乎她嫁了一匹狼,一頭披着羊皮的會開染坊的狼。

南宮非自感委屈的爬了上來,抱住她準備穿衣的手。“夫人不滿意為夫?”

不滿意?能說不滿意麽?別看眼前人的眼神相當的無辜、相當的委屈,只要她敢說不滿意,他一定會撲上來讓她說出‘滿意’為止。

知道什麽話都不能回答,她冷哼一聲,拍開他的手。

他委屈之極的輕嘆一聲,“夫人,知道我們東吉國,男人為何十五歲就可以當兵,卻偏要在及冠之後方可成婚麽?”

這是什麽話?什麽意思?

他一邊輕輕的替她穿着衣物,一邊極度苦惱的說道:“這段時間,夫人不搭理為夫,為夫就在分析,終于理順了這關系?”看她起了興致,側耳聆聽,他停住穿衣的手,一把抱過她,“這說明了三點,第一,殺人比做丈夫容易;第二,打仗比過日子容易;第三,對付敵人比應付女人容易!”

終于明白他話中有話,明顯是說她過于強勢了些,比敵人更可怕,她再度揮拳,他卻是熟悉的及時避過,撲倒她,“夫人!你不能動不動就對為夫揮拳頭。”他躲得過一次,躲不過第二次。

難以忽視他那雙大手在她身上游走的感覺,她不禁咬牙切齒,“你這算什麽英雄?什麽國師?什麽太傅?簡直……嗯……簡直就是登徒子。”

“我才不當英雄。我不是英雄,夫人方讓我過的關。”如果他是英雄,估計不會是老婆的對手,十有八九不知是怎麽被老婆拍飛的。

果然,什麽樣的男子身邊就有什麽樣的女子!什麽樣的女子身邊就有什麽樣的男子?她是首霸,他就是無賴!

無賴配霸王,絕配!這是她沉浸在他無盡的歡愛中唯一還僅存的概念。

當南宮非小兩口終于出現在一衆人的面前的時候,已是月亮挂在天邊了。

“非兒,寶兒,你們兩個遲到了,罰酒三杯。”

聞聽皇上之語,知道馮寶寶不能喝酒,南宮非笑着揖手,“夫人的微臣亦一并喝了罷。”

“寶兒。”皇上笑看向馮寶寶,“瞧瞧,我可是替你選了多好的一個相公。”

呃,好,是夠好!好到方才偏要和她一起洗了鴛鴦浴方出來,明明是占便宜,卻偏要說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怕什麽別人看出來了或……呃……聞出來了?真想再次拍飛他啊。

眼見着南宮非眼睛眨也不眨的喝下六杯罰酒,皇上拍手直是叫道:“痛快、痛快!”指了指下面的空位,“去坐吧。”

南宮非扶着馮寶寶入座,這方坐下,看向對面,居然是戰無楫。只見戰無楫二眼似乎非常有趣的眼神看着他們二人。莫非,他認識自己或……看了眼老婆,不過是獵豹子的時候他們初次相識而已,自己擔的什麽心?南宮非笑着舉起酒杯,“戰大将軍遠來是客,南宮有失遠迎,自當罰酒一杯。”

“客氣了。”戰無楫也不客氣,豪氣的将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燒烤的食物一一端了上來,馮寶寶直視着眼前的烤兔,一時間,肚內翻騰難受,忍不住,急忙回身往帷幕外奔去。

衆人愣愣的看着,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南宮非大驚,急忙起身追了出去。就見馮寶寶在一棵樹下彎着身子幹嘔。

幾乎将一天僅吃的幾口魚湯都嘔出來了,都不解氣,還想嘔下去,直到吐出來的是酸水、苦水。

“夫人!”南宮非急忙在背後幫她拍着,允文等人早已端來茶水,南宮非接了過來,遞到馮寶寶的手中。

馮寶寶接過,努力的漱了口,癱軟的坐了下去。

“夫人!”南宮非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夫人,你怎麽了?”

怎麽了?還不是他害的?又累又餓,當然沒力氣站着了。

“寶兒,沒事吧?”

皇上也是不放心的追了出來,頭一次看到馮寶寶如此無力的癱軟在一個人的懷中,臉色蒼白之極。雖說平時有些防着她,可她好歹是神武将軍的最愛,他招了招手,“禦醫,替寶兒看看。”

南宮非倒想親自給馮寶寶檢查呢,只是抱着,滕不出手來,随行的禦醫急忙躬身上前,拉過馮寶寶的手,仔細把着脈。半晌,這方躬身,“恭喜太傅、賀喜太傅。”

這話說得,明明一個精力旺盛的立地太歲現在都病怏怏的了,還賀喜什麽啊?

“少夫人有喜了。”

“什麽?”南宮非難以置信,搖了搖頭,“太醫說什麽?”

“少夫人有喜了。”

聽着太醫的再次重複,南宮非欣喜的看着懷中的人,“為夫大意了,大意了。”

馮寶寶眼角直是微抽,果然被這男子算計成功了,為了懷上孩子,他還真是無不用其極啊。不談養生粥,不談養生茶,前些時還帶她去參加了一個什麽祭祀儀式,說是可以得到上天的眷顧,早生貴子。

很好,他現在果然成功了!

在皇上眼中一向穩重的南宮非,此時卻是一點也不穩重。連告退的話都沒有說,就抱着他的老婆大人消失到了夜色中。

“太傅強悍啊!”有人感慨,原以為太傅會被太歲修理得不成人形,不想他居然讓她懷上了孩子?

“父皇!”嫣然拉着皇上的手左右搖擺,二年的期限只怕不起作用了,畢竟,馮寶寶已懷上孩子了。

“好了,好了。”皇帝拍了拍嫣然的手,繼而看向一衆文臣武将,“南宮家有後,東吉更是穩固,今晚同慶。”

桃花閣內,重新替馮寶寶梳洗換裝,南宮非又急急的遣允文去看允武煮的魚湯好了沒有?直到允武端着一鍋魚湯到來,南宮非方是止住了他來回不停走動的腳步。

笑兮兮的看着馮寶寶将一鍋魚湯全部吞到肚中,南宮非再次拉過老婆大人的手,仔細的把着脈,“為夫真大意了,居然有一個月了。”

馮寶寶冷哼一聲,收回手。

南宮非不依不饒,“再給為夫瞧瞧。”

“還沒把夠?”馮寶寶有些惱火,這個人,自從回到桃花閣都把了不下十次脈了,有這樣的人麽?

“脈象不對啊!”南宮非有些擔心的走到床塌邊,見老婆合衣倒在床榻上,顯見得是累極了,“再給為夫把一次。”

她再也沒有力氣與他糾纏,更沒有力氣将他拍飛,只好任了他把脈。

細把着脈門,男子的臉頰上露出一絲不可置信,又帶些狂喜,“再過一個月,再過一個月,為夫就可以确定了。”他扳着她的身子,“夫人,夫人,我們的頭胎可能是雙胎呢。”

女子早已進入夢鄉,哪裏聽得到他說的什麽,只是‘咕嚕’了幾句,再次翻過身,沉沉睡去。

“我得準備好保胎的藥,要準備很多,你太好動了。”

終于将一應藥物準備好,“對了,我還得準備名字,準備名字。”

某些人顯見得喜歡過了頭,六神無主了。終于在如熱鍋上的螞蟻轉了數圈後才發現,現在最重要的是摟着老婆睡覺,急忙上了床,将女子抱入懷中,兀自喃喃自語,“如果是二個兒子,我該給他們取什麽名字?如果是二個女兒,我又該給她們取什麽名字?如果是一兒一女,呃,好吧,只要給兒子和女兒都取好二個名字,就從中挑吧。”

孩子的名字起了不下數百,終是不滿意,終于在太陽跳出地平線的時候,男子的眼睛亮了起來,“好了,為夫決定了,既然為夫命中缺水,那麽,如果是兒子,就叫南宮清、南宮澈。如果是女兒,就叫南宮浣、南宮溪。如果是一兒一女,就從這名字中間選擇,夫人,你說,好不好?”

“公子爺、少夫人,起了沒?”

外間傳來允文的聲音,終于将南宮非的喃喃自語打斷,他看了看外面的天,竟已是大亮,這方發覺,他居然就這麽興奮的一晚上沒有睡?

“皇上派人來催了,說今天是箭術比賽,請公子爺和少夫人盡快前去。”

聽到允武的話,南宮非徹底的清醒,清了清嗓子,“知道了,夫人的早餐你們準備好了沒有?”

“熱着呢。”允文看了眼手中端着的魚湯,看來,從此後,他要變漁夫、漁廚了,“只等公子爺和少夫人起了,就可以吃了。”

“很好。”南宮非推了推身邊仍在熟睡的人,“夫人,夫人。”

奈何身邊的人一動不動,他想了想,昨天她在馬上奔波一天,又被他折騰二回,再加上吐得上氣不接下氣,如今負擔在身的确實辛苦。如此想着,南宮非只好披衣下床,放下帷帳,開了門,“你們把一應洗漱和吃的放在桌上。”

見允文和允武将一應物什放好,躬身告退,南宮非笑道:“你們少夫人的身子這個時候需要休養,就算晚去一時半刻,皇上也不會見怪。”

“屬下明白了。”允文和允武揖手,接着将房門帶好,一人忠實的守在門外以保護主子的安全,一人去了吉祥洲,以随時報告消息。

經過一晚的好睡,馮寶寶再次精神之極的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睑的是一張笑得明媚的臉。

“早啊,夫人。”南宮非笑兮兮的扶着她起來,繼而又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肚子,“早啊,老爹的小寶貝。”

大好的心情一去不返。眼角略帶抽搐的看着眼前兀自盯着她肚子的人,這方想起,她有孩子了,有了他的孩子了!可至于這般眼神的盯着她的肚子瞧的麽?瞧瞧那眼光,似乎真能看見孩子在肚子中走路、跑步似的。

“快、快、快,洗了後吃早餐,可不能讓夫人和我的小寶貝餓着了。”男子兀自沉浸在喜悅中,沒有發現女子的神情在變化。尤自手忙腳快的幫女子換衣,還不忘唠叨,“今天不許穿男裝,不許騎馬,不許打獵。對了,現在可是非常時期,以後都不許騎馬、不許打獵了。”

好不容易幫女子穿好衣物,他又将她拖到鏡前,替她梳理着頭發,“不用擔心你們神武将軍府的獵物不能在此次狩獵中勝出,我會命允文和允武多獵一些,你就不用勞心勞力了,從今天起,陪着我,就在文律閣下棋或看戲。”

一直站在房門外的允文聞言,額間冷汗直冒,原來公子爺這般詐舌,只是自己又要打獵又要捕魚,這日子,似乎有些苦了。

正好,允武在吉祥洲打探消息歸來,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聞言,允文挑眉,示意裏面已是起了,接着湊近允武的耳邊亦是說了些什麽,果然,允武的眉頭亦是蹩了起來,聳了聳肩。接着,二人苦笑的聽着裏面傳來的男子唠唠叨叨的話。

“夫人,你說,我們的小寶貝一出生,會不會也是天生神力?”

“夫人,你說,我們的小寶貝出生後,長得像誰?”

“夫人,你說,你希望我們的小寶貝長得像誰?”

“夫人,為夫希望我們的小寶貝長得像夫人。因為夫人無論是男裝還是女裝都是人中之龍鳳,無人能及!”

雖說覺得眼前的男子唠唠叨叨,但在魚湯的美味下,她的肚子仍舊是不争氣,風卷殘雲般的吃掉一應早餐,力氣恢複了七、八成,精神煥發。

“夫人……”

話猛地停住,只因他的眼前,晃動着太座大人的拳頭,看來,他在某些方面引起老婆大人的不滿了,及時噤了聲。

“我只希望,我們的孩子出生後,沒有你的話多!”馮寶寶幾近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話後,轉過身,打開窗戶,呼吸着早晨的朝露。

“夫人!”某些人又感到有些委屈,走至女子的背後,伸手抱住,頭擱在她的頸窩處,“為夫只是太高興了嘛,就是想知道我們的孩子長什麽樣子……”

果然,又要老調重彈。女子鳳目噴火的一彎身,随着手上的用力,身後的男子已是被她甩出窗子。

好在他的輕功厲害。空中一個回旋,已是穩穩的落了地。無辜的眼神看向她,“夫人!”

“閉嘴!”馮寶寶又揮了揮拳頭,不介意再次用拳頭拍飛意圖從窗戶飛進的人,“我記得,懷孕的夫妻是不能共宿一處的。”正好,省了這個‘唠叨王’在耳邊嘀咕。

“誰說的?”這可嚴重有損他的權益。

“這一點,我相信,太傅大人的醫學博古通今,應該不用我多解釋。”

“夫人!”有違他權益的事,就是死,他也得往前沖。思緒間,他行至窗戶邊,真誠之極的看向鳳目中仍有些許火焰的老婆,“夫人,願意聽為夫一言麽?”

呃?此時的他,絕對是謙謙君子之神,她有絲遲疑,可仍舊按着他的指示,好奇的将耳傾近他的嘴邊。

“為夫一定會為夫人守身如玉的!”

随着‘蓬’的一聲,這一次,她用了五成的力道,有史以來最狠的力道。

緊接着,外院傳來戰無楫爽朗的笑聲,“太傅大人,這麽早就勤于練功?”

南宮非捂着肩,夠疼,夠狠,盡力平靜的一字一頓,“戰大将軍早!”

“太傅的輕功舉世無人能敵。”方才一瞥眼,見他在空中急翻的止住身子,腳搭腳的借力卻能輕松躍出數丈之外止住力道,這番輕功,只怕冷月也不能敵?莫不是,他的功夫更厲害?

“戰大将軍言過了。”南宮非笑着揖手,雖然肩膀處仍是火辣辣的疼,“不過是借了夫人的力道而已。”

“噢。”戰無楫點了點頭,有意無意的看了院內一眼,“原來,太傅夫妻一大早就一起練習功夫了?”

“是啊。”南宮非含笑看着眼前人,“戰大将軍這是要往哪裏去?”

“煙雨樓!”那裏有射箭的場子,而皇上正好坐在最高處看下面的比試場景。

“那戰大将軍先請。”南宮非禮貌的伸手作了一個請的動作,“我們夫妻随後就到。”

戰無楫笑着揖了揖手,走出數步,又猛地回頭,“對了,尊夫人有孕一事,祝賀太傅大人了。”

“謝了!”南宮非再次揖手,心細的發現戰無楫眼神中一閃而逝的一絲失落。

這絲失落,他再熟悉不過,花無痕眼中有,谷知秋的眼中有,只是眼前這個方方認識的戰無楫眼中也有,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昨晚上這戰大将軍看老婆的目光他就覺得有絲奇怪。如今看得更是清楚,莫非他們二個不是在獵豹子、火狐貍的時候認識的?而是更早的時候就認識了?

轉過身,就見允文和允武陪着老婆大人出來了,顯見得,老婆大人眼中怒火未消。

“夫人!”本想再度粘近的人,在她鳳目一瞪之下,南宮非硬是定住身,眼看着她從自己的身邊走過。

允文和允武同時幹咳二聲,還是允文知心,打開手中的油紙包遞到南宮非面前,“公子爺,吃些吧。”都說了一個早晨的話了,一口早餐未進的不餓麽?

南宮非咬了咬牙,看了眼前面走得平緩惬意的人,接過允文遞過來的油紙包,展開,将包子狠狠的咬在嘴中,也好,吃飽了,再跟她攤牌。

攤牌?攤什麽牌?吃醋的牌麽?原來,觊觎老婆的人不光只有花無痕和谷知秋啊!

☆、066——067章 失蹤

章節名:066——067章 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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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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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