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譜忠義小青取膽

在二股強大氣流的對撞下,蔔仁和紫衣蒙面人各自後退數步。

蔔仁看着自己的手掌暗自心驚,雖然只用了四成功力,可眼前那位紫衣蒙面人的功力只怕也未使全,他擡起頭,“好功夫!閣下是誰?”

紫衣人蒙着臉,夜間,更是不能窺見其貌。只聽她沙啞的聲音說道,“你管我是誰。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語畢,她擺手,“去将那些女子救走,退出五十步開外。”她心下亦暗驚,蔔仁不過四成功力,而她似乎還是低估了他的實力。

天權等人聞言,互相看了一眼,明白不是眼前這蔔仁的對手,即便在這裏保護她,只怕也會給她增加負擔。又看了眼遠處,他們的主子就在那裏,而主子沒有反對,所以他們只好聽她的了。将一應剩下的九名女子一一拉扯着,往五十步開外的地方撤去。

眼見着今晚會大功告成,半路上殺出一個程咬金,蔔仁自是懊惱,自持着武功的高強,居然伸出一只手,一如上一次吸血般的,硬生生将天權手中的女子吸到了自己的跟前。鮮血再次自那女子的頭顱迸裂。彙合着滴滴鮮血、霧氣,再一次的,女子成了幹屍,倒在了地上。

蔔仁似喝了血般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哈哈哈……”

馮寶寶震驚的看着這一幕,由于她來晚了,這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嗜血的一幕,眼見一個如花的生命消失,她怒喝一聲,“殺人償命!”

“有本事來取。”蔔仁不敢輕敵,只一掌就知道對方的功力,所以是拼足全力要速戰速決。

瞬時間,陰風陣陣,塵土飛揚,沙石漫天,五十步開外都聞得到血腥味和濃郁的香味。

蔔仁一襲黑衣,渾身散發出血紅的光芒。馮寶寶一襲紫衫,渾身散發出紫色的光彩,二人都拼足了內力,只見或紅或紫的氣流在二人身邊不時迸出,并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

蔔仁戰得心驚膽顫,原以為練成坤儀功可以稱霸天下,不想,眼前就有一個不可小觑的人,看對方一襲公子扮相:他到底是誰?江湖上有誰有這麽高的武功?是江湖三莊的人麽?烈日?寒星?抑或冷月?

馮寶寶亦是戰得膽顫心驚,若非師傅畢生功力相授,她今天一定會命喪對方手下。只是如今,卻是近不得對方的身。更可怕的是,對方說過,若中了他的掌将無藥可救。她寧可信其有,畢竟對方掌中傳來的血腥味和香味非常的複雜,只怕不是她腰間藥囊中的解毒藥丸可以解決的。

約莫戰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天上的圓月慢慢的西沉,再不抓緊時間,今天的坤儀功又要毀之一旦,蔔仁紅了眼,發出了九成的功力直擊馮寶寶而來。

瞬時間,那漫天壓下來的,似巨大的山,似如來佛祖的手掌,将她要震壓在五行山下,她怒喝一聲,使出十成的力道劃出掌力,腰間的傷再度裂開。

随着震耳欲聾的聲音,五十步開外的人都被震得後退數步,衆人面面相觑:高手過招!

而蔔仁借助着氣流,已是竄至天權等人身邊,大喝聲中,二名女子任天樞等三人如何拉扯,卻是已被蔔仁吸入掌中,瞬時間化為幹屍。

随着剩下的女子的尖叫聲,又二名女子被吸入蔔仁的掌中,頭顱再次迸裂,眼見着鮮血沽沽的噴出,馮寶寶大喝一聲,忍住腰間的劇痛,單足跪地,再次拼足全力的将地上的野草撥起,根根似利刃直射向嗜血的蔔仁。

蔔仁卻是一動不動,随着野草根根刺入他的各處要穴,又一幕發生了,那野草居然一如天樞等人的兵刃般,無了蹤影,随之濺出的是數滴鮮血。而這些鮮血似有吸引力般的,居然将馮寶寶腰間傷口處的鮮血吸引了出來。

蔔仁鬼魅的笑着,“原來,你受傷了。哈哈哈,天助我也,我的血可以吸幹你的血!而你可以增加我的內力。”

眼見着二抹鮮血要相接,一襲穿着黑白分明衣物,頭戴黑白面具的人出現在二抹血柱的中間。

“黑白判官!”蔔仁驚叫收回功力,二大高手這個時候同時攻擊他,他不一定有勝算,只因那個紫衣公子的武功着實高強。而黑白判官他還未逢過,不能大意。

趁蔔仁愣神收功的功夫,黑白判官急步行至馮寶寶的身邊,兩眼嚴厲的盯着她。

馮寶寶似做錯事般的,低下了頭。

随着身後又二名女子的尖叫聲,天樞、天璇、天權等人和蔔仁已是戰至一處。又多二名身影,卻是蒙面的天玑和開陽,他們發現馮寶寶仍舊是偷偷的溜了出來,料定來了此處,是以方方趕到。一時間,七星中的五人與蔔仁戰在了一處。

南宮非已顧及不了那些女子的安全了,在他的眼中,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護住她的安全,他可不想她也變成幹屍。

快速的将她外面的衣物褪去,掀起內衣的一角,從懷中掏出止血的藥替她塗上。眼見她悶哼一聲,明白,這一次的傷口只怕比上一次裂得更多,他有一絲生氣,更是加大了塗藥的力度:為什麽,她總是不聽話?

她懊惱的盯着他,知道他是故意懲罰她。可她也擔心他啊,如果不是她偷偷出來,依方才的險情,只怕天樞等人已喪命在蔔仁手中了。

南宮非一見到她出現就知道阻止不了她了,是以早就褪下身上穿着的冰絲蠶衣,如今正好可以穿在她的身上,這樣,可以更好的阻止她傷口處的迸裂和鮮血的流出。

将冰絲蠶衣快速的穿在她的身上,重新替她裹好外衣,确信不再有鮮血流出,即便傷口再度迸裂,因了冰絲蠶衣也滲透不到外面來,那個蔔仁的邪門坤儀功不會再對她造成什麽影響。南宮非這方放心的扶了她起來。

眼見着恐怖的一幕,眼見着十名女子僅剩下她們二個,晴兒再度尖叫一聲,撥腿就跑。跌跌撞撞的一路往山上跑去。

蔔仁眼疾手快的單手對付天樞等五人,一手将剩下的那名傻了的女子吸到手中,開陽咬牙切齒的将手中的利刃劈去,迫使蔔仁放棄手中的女子。随着女子的倒地,天樞等人再一次被蔔仁的強硬氣流震得倒退數步,胸口陣陣疼痛傳來。

南宮非眯眼看着眼前的局勢,知道他的五名手下聯手未見得是蔔仁的對手,而老婆帶傷在身,不能再戰,倒在地上的這名丫頭只怕蔔仁不久會得手,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已是西沉,晴兒不知所蹤,只要再堅持一個時辰的時間,蔔仁的坤儀功肯定練不成,“蔔仁,有本事,和我鬥。”

僅差二名就可以練就絕世武功,如今因了眼前這一群人而中斷,蔔仁自是懊惱難當,大喝一聲,直往南宮非的方向撲去。“好,黑白判官,我和你會一會,看誰厲害。”

眨眼間,南宮非似展翅的大鵬,向後退去,速度之快,令蔔仁吃了一驚,只當黑白判官的功夫比才剛那紫衣女子的還要好。不敢輕敵。猶豫着是追南宮非還是先戰眼前這一幫人?霍地看到吓得癱軟在地上的女子,蔔仁再度怪笑起來,伸手間,女子吸到他的手中。

眼見着女子頭顱迸裂,鮮血湧出。馮寶寶大喝一聲一掌直劈蔔仁後心。

蔔仁橫了心要練就邪功,拼盡全力受了馮寶寶一掌,口吐鮮血不止,而他手中的女子終于沒有逃脫幹屍的命運,倒在了地上。

第一次感到如此棘手,第一次要救的人都沒有救下,第一次感到無助。馮寶寶紅了眼,再次嬌喝一聲,飛身而上。瞬時間,似有一股強大的氣流直擊蔔仁面門而去。

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蔔仁躲不開。

就在馮寶寶擊上蔔仁面門的同時,随着蔔仁鼻子的骨裂聲,蔔仁手掌直往馮寶寶的腰傷處擊去。

若中此掌,陰毒攻身,無藥可救。馮寶寶躲不開。

似一道閃電,南宮非飛身至馮寶寶身邊,一把拉過她抱入懷中。而他的後背,硬生生擋住了蔔仁襲向馮寶寶的手掌。

馮寶寶大駭,急忙出掌相護,蔔仁的掌正中南宮非的後心,而馮寶寶的掌力護在南宮非前胸,二掌的功力抵消,南宮非雖保住了五髒六肺和心脈,卻仍舊是中了蔔仁的毒掌,瞬時間,口吐鮮血不止。

馮寶寶抱着南宮非大駭,“不!”

蔔仁看着自己的手掌,繼而仰天大笑起來,“黑白判官沒有武功!”言及此,他猛地笑道:“今天,我殺了黑白判官,揚名江湖。”

随着蔔仁的狂笑聲止,數道銀光如箭般的直擊蔔仁而去。密密麻麻,都消失到了蔔仁胸前那似漩渦般的血流中。獨有一根,在血流中沉浮,一分為二,刺中了蔔仁的胸膛。

“啊!”

随着蔔仁的一聲驚叫,他低頭震愕的看着胸前的銀針,瞬時間,胸口處冰晶成堆。還在他愣神的功夫,胸前的冰晶越聚越多。

蔔仁擡頭震驚的看着倒地的黑白判官,知道,一定是暗器。是什麽暗器令他一時間只覺得渾身冷極?看了眼其餘的人,雖然他還可以聚力再戰下去,雖然可以殺了這些人,可眼前這個紫衣人厲害得緊,只怕一時半刻不能拿下。而自己越來越冷了……念及此,蔔仁一個回旋騰空而起。

知道蔔仁要跑,天樞等人迎了上去,卻也抵不過他的一招。趁這空檔,馮寶寶怒極的騰身飛起,再次拼盡全力的擊去一掌正中蔔仁的背心。這一掌,足有十成力量之大。

蔔仁大叫一聲,在馮寶寶十成力道的作用下,狂吐鮮血直飛而出。借助着月光,眼見着墜入百步外的懸崖。

第一次看到少夫人的神力,天樞等人傻了眼,又見馮寶寶倏的回身,飛至南宮非的身邊,一把扶起他,“相公,忍着點,我替你療傷。”她才不信什麽陰毒攻身,無藥可救的話。

天樞等人自覺的圍護在二人的周圍。

紫色的光環在南宮非、馮寶寶二人的四周升起,馮寶寶的內力不停的傳到南宮非的體內,南宮非終是回過了神,睜開了眼睛。“夫人,沒用的。”他是醫者,懂醫道。她的功力雖令他覺得舒暢了些,卻阻止不了毒在他體內的漫延。

“不,不會的。”

“蔔仁已中為夫發出的冰魄,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就會冰凍住,你們速去找他滅了他,免得他再禍害世間。”

“他已中了我的掌力,內髒都已震碎,又掉落懸崖,活不成的。”馮寶寶心焦的安慰着眼前臉色越來越黑的人,“相公不要說話,保存體力。”

“沒用的,夫人,不要再浪費功力了。”南宮非凄迷的笑了笑,“為夫懂醫道,現在,為夫整個血液中都是毒,除非血液排盡,否則……”

“不,不會的,一定不會的。”馮寶寶心痛之極,從藥囊中掏出一粒藥丸,“吃下去,可以暫緩毒性。”

明知沒什麽用處,但見她如此焦急,又見她淚光盈盈,南宮非順從的吃下她手中的藥丸。

“我們回戰船。”

數條黑影消失在斷魂崖,斷魂崖僅剩下九具幹屍,死相恐怖之極。

戰船上,忙碌起來,南宮非受傷,允文、允武心焦不已,回去如何和國師爺交差?偏偏花無痕抓拿胡知三等人還未歸來,又不能撇下他們獨自回京,否則,有老爺的醫術,只怕是可以将公子爺起死回生的。

南宮非的身子越來越冷,面相也越來越黑,無論馮寶寶、天樞等人是如何将內力源源不斷的傳入他的體內,仍舊阻止不住他身上越來越重的血腥味——血香毒發作了!

“怎麽回事?”馮寶寶看着自己的一雙手,猛然醒悟,傳的功力越多,毒發作得越快。

終于,第一次,馮寶寶是失聲痛哭,“都怨我,都怨我,是我害的相公。”

“傻瓜。”南宮非伸出修長的大手,摸上痛哭失聲的人,這雙手已全無以往的白晰,有的是血色和黑色相融,“救你是我的責任。陪伴你是我一生的心願。如今都完成了,為夫很高興啊。如果夫人只知責怪自己,為夫會很傷心。”

“不,沒有,沒有完成,我們還有很多的路要走,很多的路。”馮寶寶急切的拉着南宮非的手,“所以,相公,你要活着,一定要活着,不能放棄。否則,否則,我一定再到外面鬧事,再歷危險的事!攪得相公在地下都不得安寧。”

南宮非露出一絲苦笑,他何曾不想活着,可身體中的疼痛似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嗜般,痛得鑽心,而身體似乎也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你還有清兒、浣兒,以後在做事的時候,多想想清兒、浣兒。他們是替為夫活着的人啊。”

馮寶寶撲入南宮非的懷中,死命的抱住他,似乎他真的要離開她般,“不要,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她将南宮非腰間的藥囊解了下來,遞到南宮非的面前,“相公,相公,你的師父是無所不能的,這裏面一定有解藥,一定有,你找一找,啊,找一找?”

南宮非笑了起來,“為夫是醫者,明白毒性,這陰毒,不是我這藥囊中任何一種解藥能解的。”

“不,我不信。”馮寶寶慌亂的将所有的藥倒了出來,“快,相公,不管是不是解藥,一樣吃一些。”

看她如此焦急無助,南宮非忍住鑽心的疼痛,伸出手,終是将平時一些可以稱之為解毒藥的藥丸吞了幾粒。

眼見着他吞下了藥丸,馮寶寶懷着一絲希望的問,“怎麽樣了?”

黑血自南宮非的嘴中沽沽而出,衆人都大驚失色,跪了下來,“公子爺!”

“今天的事,不要對任何人提及。更不能暴露了少夫人的身份,明白麽?”看着屬下都跪着灑淚,南宮非輕嘆一聲,“無痕回來後,告訴他回複陛下的時候,只說是蔔仁拒捕傷了我,明白麽?”

下面仍舊是一片哭聲。

一衆哭泣的人都沒有注意,小青溜了進來,悄悄的溜上了床榻,仰着頭,看着南宮非,眼睛中流露出無盡的悲傷,它張開嘴,向着南宮非全然黑去的臉頰輕輕的吐着氣。

說也奇怪,一直疼痛得不受控制的臉頰居然有了一絲感覺,南宮非看向小青,“小青,謝謝你。只是以後,你要好好的保護她了。”語畢,他拍了拍趴在他懷中的人。

小青看了看馮寶寶,又看了看南宮非,又将身子輕輕的在馮寶寶的身上蹭着。馮寶寶只是擡起頭,淚眼朦胧的看了小青一眼,再度趴在南宮非的懷中。

小青似無限留戀的看了馮寶寶一眼,一徑往室外溜去,不一時,只聽室外傳來小寒和小滿的尖叫聲,“姐姐、姐姐,公子爺,小青爬上桅杆了。”

爬上桅杆?這船上支撐帆布的桅杆有數十丈之高,小青為什麽會爬上桅杆?馮寶寶心頭霍地一震,數年前熟悉的一幕回映在了她的腦中。那個時候的她,被人襲擊中了劇毒,師傅都無藥可醫,是小青的母親自己在尖銳的利石上劃破腹部,令師傅眼睛一亮的想起蛇膽是劇毒,可以以毒攻毒,于是,用小青母親的蛇膽救了她一命。可小青也從此失去了母親,也因了此,小青一直由她照顧長大。

想到這裏,馮寶寶似乎明白了小青為什麽會爬上桅杆似的,大叫一聲,“小青。”急步飛身而出。

随着馮寶寶飛身而出,伴随着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聲,一條巨大的黃金蟒自桅杆上掉了下來,重重的摔到了船板上。蟒蛇的身子在船板上劇烈的抽搐着。

“小青!”馮寶寶痛叫一聲,直奔了過去,抱起小青的頭,它眼睛已近迷蒙,卻仍舊是用盡最後的力氣在她的臉頰上蹭了蹭,終是一歪,無力的癱軟了下去。

“小青!”馮寶寶再一次嗚嗚痛哭起來,她非常明白小青此舉是何用意。因為,一如它的母親般,小青的膽有劇毒,可解天下至陰至陽之毒,更比它的母親勝出一籌的是小青是她用一應藥材喂大的藥蟒,吞食了它的膽,不但可以解天下至陰至陽之毒,而且從此後可以百毒不侵。

知道她肯定不會下手殺它取膽,小青以這種自殺的方式終結自己的生命。提醒着她,可以取它的膽救人。

抱着已然冷卻的小青,馮寶寶閉上眼,“取膽。”

廚子急忙上前,熟絡的将黃金蟒蛇抱入懷中,在妻子廚娘和兒子小滿、女兒小寒的幫助下将小青擡入廚房中。

不一時,蛇膽已是送到馮寶寶的面前。

看着眼含淚水的小滿、小寒,馮寶寶接過蛇膽,摸了摸他們的頭,“喜歡小青,是麽?”

姐弟二人流下淚,點了點頭。

“姐姐以後再養一條,一樣的,喚它小青。”

“嗯!”

“去告訴你們的老爹、老媽,将小青的屍身冰凍起來,到時候,我要将它葬在它母親的身邊。讓它不覺得孤單!”

“嗯!”

捧着裝有蛇膽的瓷碗,馮寶寶毅然轉身,步進室內。

通過外面的聲音,南宮非大體上知道了發生了什麽事,看着雙眼泛紅的佳人手捧着瓷碗進來,就明白了,“是小青。”

“嗯。”

南宮非的眼亦紅了,想當初洞房花燭夜的時候還威脅過小青要将它炖湯喝,如今不想……

“小青極具靈性,如果不是它喜歡你,它斷不會如此。所以,不要辜負了它的好意。”

“嗯。”南宮非接過藥碗,将蛇膽吞入腹中。

“我再來替你運功,以毒攻毒。”

經過一周天的運功,南宮非的臉色果然沒有再黑下去,也就是說,小青的蛇膽起到一定的療效了。

允文、允武、七星等人都長籲了一口氣。正好,花無痕派人先行回來傳遞消息:湖洲事務已掌在他的手中。胡知三、布政使、按察使都已束手就擒。獨獨都指揮使蔔仁未見到。

“允文、允武,我這裏沒事了,你們去幫助花侍郎,助他一臂之力,去斷魂崖的崖底看看,有沒有蔔仁的屍骨。”

聽到南宮非的吩咐,允文、允武急忙作揖告辭。

“天樞,天玑,你們二個去谷府,将隐藏在谷府的奸細全部清剿。”

“是!”

“天權、天璇,你們二個速返京城,告之這裏的一切,将胡知三等人的一應罪行大白天下,同時,請求陛下重新任命這裏的一衆官員。官員上任的時候,務必帶來種糧,趕得急今年的二次栽種。”

見南宮非不顧及身體病痛,仍舊有條不紊的安排着事務,只待所有的人步出室內忙各自的事去了,馮寶寶輕靠在他的身邊,“休息會子吧,一切有無痕,不會有事的。”

南宮非輕輕摟過她,“為夫只想将這裏安排好後,過二天帶着夫人離開這裏。”

“離開這裏?去哪裏?”

“去埋葬小青母親的地方。”

聞言,馮寶寶的眼睛又紅了。

“好了,別傷心了,讓為夫看看你的傷口。”昨晚上的一戰,驚心動魄,他終于明白自己的老婆的武功有多厲害了,如果不是腰間的這道傷口,她不一定會輸給那個蔔仁。

“不了,你也方好,要多休息,我的傷口我自己解決。”

南宮非拉住她,“我的身體已無大礙了。蔔仁擊中我的時候你出掌護了我。陰毒因了小青已盡是去除,現在,為夫有的是力氣。”

知道他是那種不達目的就要找盡千種借口的人,她任了他照顧。

重新替她上藥、包紮好,“再裂開的話,為夫就算是妙手回春,也醫不好這疤痕了。”

“你嫌棄了?”

南宮非聞言笑了起來,“你說呢?”見她露出幽怨的神态,他拍了拍她的臉,“倒是說說,讓你在谷府待着的人,怎麽跑來了?”

“不放心你嘛。”馮寶寶睨了他一眼,“好在我到了,要不然,天樞他們都要遭那個蔔仁的毒手了。”

“是為夫大意了。”南宮非長嘆一聲,“沒有想到,以天樞、天權、天璇三人之力仍舊鬥不過那個蔔仁。”

“所以,這一次,你不能怪我。除了,除了你為我受傷這事你可以怨我,其餘的你都不能怨我。”

明知道不會怨她,她偏要擺出如此神态,他笑着擁她入懷,“為夫一輩子都不會怨你,為夫倒是很高興,能救你。”

馮寶寶把玩着他腰間的紫玉扇,“好在有它,只是這扇中的冰魄都發射了,以後再遇到危險怎麽辦?”

“情急之中,為夫也沒有想那麽多。好在蔔仁中了一枝。只是這冰魄麽,夫人不必擔心,待為夫好了,配好冰魄就可以了。”似乎又想起什麽,緊了緊懷中的人,“夫人先前說還要再歷險的事,可是真的?”

想起方才為了激勵他活下去她說的話,她讷讷說道:“那是因為,我以為你要離開我,威脅你嘛。”

“從此,讓黑白判官消失于江湖罷。”

她搖了搖頭,“在沒有找到繼任人之前,我不能這麽做,有違師傅的遺命。”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瞞着為夫?”看她震愕的神情,他嘆道:“方才哭着喊着只要為夫的人,還有什麽是要瞞着為夫的?”

她呶了呶嘴,抱住了他的腰,“相公可聽說過江湖三莊?”

南宮非蹩眉,“烈日、寒星、冷月三莊,在四國的交界處,互成犄角之勢,四國也動之不得。其中以冷月莊所屬面積最大,下轄三十六鎮,養活着近萬人口。其餘二莊各有十六鎮,這三莊的歷任莊主的名字都喚作烈日、寒星、冷月。向來不以真面目示人。”

她擡起頭,詭笑的看着他,“相公知道得不少啊。”

“未來的國師爺如果連這些都不知道的話,如何替主上分憂。”南宮非語畢,眼睛猛地眯了起來,“夫人與為夫說這些,難道?”

“我還有一個名字——冷月。”

驟不及防,南宮非咳嗽了起來,“江湖傳言,冷月是男的。”

“江湖還傳言,黑白判官是個七、八十多歲的老頭子呢。”看着他越來越白晰的臉色,她知道,是小青的膽的作用,他的毒果真解了。“其實,歷任冷月就是歷任黑白判官。只是江湖中的人不知道罷了,只當他們是二個人。”

“聽說,烈日、寒星、冷月親如兄弟?”南宮非心中抹過一絲酸,搞半天,除去花無痕和谷知秋外,也許他還有二個勁敵,“知不知道烈日、寒星的真身?”他好應付啊!

“烈日?我也暫時不知道他的真身。不過寒星麽,是戰無楫。”

“戰無楫?”見她點頭,他繼續震驚的叫道,“北意的戰無楫。”

她再次點了點頭,“還是上一次秋獵,無意中我搶了他的火狐貍卻也救了他的命的時候,我露出的武功讓他看出我了的真身。”

“難怪啊……”回想戰無楫在獵苑中看向老婆的種種眼神,還有迫不及待的去國師府想見老婆是否無恙的種種,看來,他确實又多了一個要應付的人了。

“這語氣?”馮寶寶好笑的看着他,“挺酸的。”

“答應為夫。”他拉住她的手,“以後,不管是誰,都不許再冒充他們的老婆。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好。我答應你。”她湊近他的唇邊,那裏,已恢複了往日的豔紅,主動的将自己的唇貼了過去。

他欣喜的吻住,直吻得二人都因了一天的勞累而沉沉睡去。

二天後,太子太傅、未來的國師爺要別離湖洲繼續游程,湖洲的老百姓萬人空巷的趕來相送。

“好在太傅大人游玩至此,方抓住了那個胡知三啊。”

“我看,太傅不是游玩至此,應該是專門為了抓胡知三來的,游玩是為了麻痹胡知三。”

“我們莊稼人終于有活路了,聽說,新上任的巡撫會為我們帶來種糧。”

“可不是,我都托人帶信,要我兒子、媳婦回來種田。”

“我們這些小工業作坊也可以喘一口氣了。”

“你們?你們不都是幫着胡知三助纣為虐的麽?”

“助纣為虐?我們不讨好他,不也和你們一樣,沒有活路?”

“算了,算了,都是因了那個胡知三和他的幾個好兄弟,窮人何苦為難窮人?”

“是啊,是啊。咦,你們看,太傅大人的夫人怎麽總是蒙着臉啊。”

“聽說,她是京城的立地太歲,自從嫁給太傅後性情大變,變得恭順賢良起來了。”

“還替太傅生下一兒一女。不得了,好事成雙。”

“所以說,國師爺是神人。再壞的人經他的手,都能變成好人。再壞的事經了他的手,也可以處理好。”

“……”

看着龐大的送行隊伍,聽着人群的議論紛紛,馮寶寶好笑的睨了一眼身邊的人,“你的威力還是蠻大的霭。”

“現在才知道。”他邊說着邊向人們揮着手,一徑往戰船方向走去。

陪同的花無痕指揮着屬下疏散着人群,以防不測,知道他的緊張來自何處,南宮非笑看着他,“怎麽,還是沒有找到蔔仁?”

花無痕警惕的看着四周,點了點頭,“斷魂崖下沒有發現蔔仁,只是發現了一堆屍骨。也不知道是不是蔔仁摔下崖後被老虎豹子之類的野獸吃了?”

“應該分得出男女。”

“仵作都驗過了,那堆骨頭有男有女,有過去的,也有新近的,不好推測。”

聞言,南宮非沉思半晌,“那個晴兒找到了沒有?”

花無痕搖了搖頭,“沒有找到,也沒見她回家。”

大晚上,又是猛獸出沒地帶,一個弱女子,只怕是兇多吉少了。“繼續在斷魂崖下加大搜索範圍,蔔仁雖中了我的冰魄,但他練的功邪門得緊,和我的冰魄有些相隔,我擔心冰魄只能困住他一時。”

花無痕看了馮寶寶一眼,“寶寶不是說,那個蔔仁中了她十成掌力麽?足有千斤之重,應該心肺俱損,又掉下懸崖,我想着只怕是九死一生了。”

“但願吧。”南宮非看了身邊的女子一眼,那天晚上肯定是惹怒她了,要不然,她出手不會這般狠,也可以想見,當時她是恨及了蔔仁會傷了他。想到這裏,他心抹過一絲暖意,又看向花無痕的方向,“無痕,要勞煩你在這裏再待一段時間,直到京中新任命的官員上任,你方可返京。”

“太傅放心,無痕一定不辱使命。”語畢,卻是看向馮寶寶的方向,“寶寶,你要保重啊。”

“放心,沒什麽大礙了。”馮寶寶笑看向花無痕,又看了眼人群中站立的谷知秋和花無雙一眼,“無雙的身份現在還不能暴露,返京後再說罷。留着她在谷府,也可以增進知秋和她的感情。”

增進感情?花無痕怪異了看了馮寶寶一眼,繼而看了小鳥依人般的站在谷知秋身邊的妹妹一眼,嘆了口氣,沒有作聲。他明白谷知秋,就像谷知秋明白他一樣,要他們二人再對另外的女子增加感情,似乎不怎麽可能。

豪華的戰船,鼓脹的藍帆,遨游在寬敞的湖面上,不出一柱香的時間,已然入了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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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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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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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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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