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立地太歲打擂臺

擂臺,足有九尺之高,圍觀的人群都得仰頭觀望。

已是換上一襲男裝的馮寶寶擡眼觀望着披紅挂彩的擂臺,嘴角略過一絲苦笑,旦見擂臺左聯寫着:拳打立地太歲。右聯寫着:腳踢神行太保。橫批:橫掃四霸!

“诶,你們說說,都三天了,那個李掌櫃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似的。”

“是啊,聽說她是神行太保,夜行千裏,只怕,昨晚上請了什麽狠角來了也說不定。”

“還聽說,她可是四霸之一。你想想,只怕另外的三霸都來了也說不定。”

“聽我一個京裏的親戚說,這四霸無法無天、欺行霸市,朝庭拿她們都沒有辦法。”

“不都說那個霸王花和這個神行太保還算是正義的麽?”

“她們正義有個屁用。聽說,陰陽眼和立地太歲最可怕。偏她們二個和這二個是好朋友。能不近污者黑麽?”

“可我聽說,立地太歲如今因了太子太傅改邪歸正了。”

“是啊,聽說,自從立地太歲為太傅涎下兒女後,京城中再也沒人稱她為首霸了。”

“管那些呢,如今我只想湊熱鬧,看看這大力士的威風能不能滅滅那四霸的戾氣。”

“……”

一樁你奪我争的镖局之戰,偏被打上了‘滅四霸’的名號。似乎還頗得人心?馮寶寶撇了撇嘴,再次看向擂臺上,只見正中擺着二張太師椅,一張坐着一個老者,如果猜得不錯,應該就是那個古鎮镖局的張老镖頭。另外一張太師椅中坐着的是一襲青衫布衣的李平安。看她的神情,似乎一點也不覺得緊張似的,正惬意的喝着茶。

再往一邊看去,是幾個作公證的師爺級人物,都戴着一副眼睛,茫然的看着對面。

随着這幾個師爺級的人物的眼光,南宮非和馮寶寶的眼睛亦看向了對面:好家夥,那個店小二果然沒有吹牛,那端坐在太師椅中……不,應該是端坐在長條太師椅中的大力士确實足有五百斤之多,那滿身的肉啊,一圈一圈的,油光發亮啊。

“來年夏天,都不用買蒲扇了。”

“嗯?”南宮非不明白。

“瞧那一道道的皺褶,都可以将蒼蠅、蚊子活埋了。”

南宮非‘噗哧’一聲,笑得開心,向來可以從她這裏聽出些新奇的東西。

“老大,姐夫,婦唱夫随啊。”

一抹火紅的身影出現在二人的身後,二人不用回頭,都知道這語氣出自誰的口中。

“怎麽,就你一個來助威?三彩呢。”

楊懷素呶了呶嘴,湊近馮寶寶的耳邊,“老二懶得動,說秋天的太陽太毒了,打算晚上再出來活動活動。”

“如果我不來呢。”

聞言,楊懷素不屑一笑,“大不了,四霸的名聲從此絕跡于江湖。再重新起個四害之名也可。至于那個镖局麽?”她冷笑一聲,看了上面的張老镖師一眼,“老二已是斥下重資,收買了這鎮上包括附近百裏只要有人的地方的所有镖師。就算那張老镖師有心重開镖局,光杆将軍一個,如何打仗?老三和他有條約,如果三日內他開不了镖局,老三仍舊能在這裏開镖局。照樣吃死他!”

果然,夠狠!南宮非聽在耳中,感嘆在心裏?說不出口,猛然間有些同情那個在上面神情自信,自以為要取勝的張老镖師了。

眼看着夕陽染紅了半邊天空,再過半個時辰,還沒有人挑戰的話,李平安這邊是輸定了。

果然,幾個師爺中有一個站了起來,“李掌櫃,您這邊,還有挑戰的麽?”其實,三天了,李掌櫃這邊沒有來一個人助陣。

“诶,有有有。”楊懷素舉着手,急步往擂臺跑去,臨近擂臺邊,一飛而上,似一團火竄上了擂臺。那火紅的紅狐貍皮毛圍脖更襯得她的膚色如玉,站在擂臺上,似一只浴火的鳳凰。一下子就引來叫好聲一片。

這副身材,在女子中雖算得上結實,可和那個大力士比起來,無疑于是大象和螞蟻比啊。師爺有些為眼前的女子擔心。“姑娘是?”

對于師爺的提問,楊懷素天真一笑,露出可愛的小虎牙,“我是李掌櫃這邊請的人。”語畢,沖着正在悠閑的喝着茶的李平安一笑,“老三,四妹我來了,你也不請我喝口茶。”

“霸王花!”人群發出一聲驚嘆。

馮寶寶摸了摸鼻子,真夠整齊啊。看來,她們四人果然名聲在外了。

眼見李平安不怎麽搭理她,楊懷素摸了摸腦袋,笑嘻嘻的看向師爺,“這個,我匆匆忙忙的趕來,還不知道規矩。勞煩師爺替我講解講解。”語畢,有意無意的看向馮寶寶和南宮非的方向,還眨了眨眼睛。

師爺指着擂臺上的大鼎,“此鼎重約八百斤,如果能舉起此鼎,走上二步的人就算贏。”

“那……如果走三步就算輸了,是不?”

聞言,人群都笑了起來。原來,四霸中的霸王花這麽可愛,配上那付神情,真夠逗人疼的。

師爺紅了臉,“這個,這個,二步以上的都算贏。”

“那……”楊懷素的大眼睛轉了轉,指了指不屑于看着她的大力士,“如果我走了二步,他走了二步,算誰贏?”

“自古以來,女子力氣大不過男子,如果姑娘和他同時走了二步,當算姑娘贏。”

“還算公平。”楊懷素笑着點了點頭,又看向大力士,“這個,你同不同意?”

大力士不屑的睨了楊懷素一眼,“你只要移動了這個鼎,就算你贏。”

楊懷素豎起大拇指,“果然是宰相肚裏能撐船。您的肚子這般大,氣量果然也大些。”

一席話,配上那神态,逗得下面觀望的人群又笑了起來。

“挺可愛的人啊,怎麽冠上了京城四霸之名。”

“是啊,不可思議啊。原來我還以為是個惡婆娘長相的人呢。”

“瞧這模子,瞧這樣子,要多讨人喜歡就多讨人喜歡。”

“……”

耳聽着一衆人對楊懷素的贊美,馮寶寶伸手撈了撈耳朵,是啊,是夠可愛的,但一旦泛起傻來,要多可恨就有多可恨。

只見楊懷素跑到一直不大搭理她的李平安身邊,搶過李平安的茶杯,“都說了給我口茶喝。”語畢,将整杯茶都倒到口中,又急急的吐了出來,用手直扇着舌頭,“燙、燙、燙!”

因了楊懷素這稚氣的舉動,下面觀望的人群再次笑了起來。

看着楊懷素這般搞笑的動作,李平安睨了她一眼,“不燙一點,怎麽喝到太陽西下?”

搞半天,這個李掌櫃的在這裏是消磨時間啊?怎麽她似乎比那個張老镖頭還希望太陽西下似的,觀望的人群頓時覺得不可思議。

“算了,算了,我還是替你争争臉罷。”楊懷素放下茶杯,直走到鼎前,停了下來,撓着下颔,圍着鼎走了幾圈。

終于,楊懷素停了下來,躬下了身子,摸了摸鼎,推了推,紋絲不動。于是蹲了下來,展開雙臂,小臉漲得通紅的大喝一聲。

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

只是,楊懷素大喝一聲後卻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的天啦,紋絲不動霭。”轉過頭,看向李平安,“老三,四妹我力氣小,怎麽辦?”

“涼辦!”李平安冷冷的睨了楊懷素一眼,又端起一杯茶,細細的抿着。

“這個……大力士哥哥。”楊懷素讨好的走近大力士,“能不能表演一下,小妹我有些不相信啊。”

大力士看了楊懷素一眼,站了起來,抖掉身上的披風,露出滿背的肉,用力大喝一聲,身上的肉抖了三抖。

“唉喲,媽也。”下面的人群整齊的倒退了一步。

大力士得意的笑了,一步一步的走近那個有八百斤之重的大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随即彎下腰,展開雙臂,再次大喝一聲,“起!”

八百斤重的鼎啊,就那麽被他抱了起來。

“果然啊,名不虛傳霭!”

“力拔山兮啊……”

“……”

驚嘆聲陣陣傳來,大力士得意的聽着驚嘆聲,抱着鼎走了二步,又重新将鼎置放在原來的位置上。轟天的響聲響徹在擂臺上,激起一陣陣的灰塵。

楊懷素啧啧出聲,直是拍掌,“老三,老三,看來,你的镖局在這個鎮上真開不下去了。”

李平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是麽?”

“我們輸了。明天,人家張镖師的镖局就可以開了。”

“明天的事,後天就知道了。”李平安淡淡的說完這句話,再度慢慢的喝着她的茶。

楊懷素摸了摸腦袋,嘻嘻陪笑,“是啊,我着什麽急,明天的事,後天就知道了。”

師爺看了看遠處的天空,又看向李平安,“這個,李掌櫃,只剩下一柱香的時間了,依老身看……”就認輸了罷。

李平安将茶杯放了下來,“慌什麽。不是還有一柱香的時間麽?”

三天了,除了這個可愛的紅衣丫頭來比賽,連人影都沒看到一個,還等什麽?師爺雖如此想,卻也不敢說出口。也是,三天都等了,還在乎這一柱香的時間麽?

張老镖師的臉上露出勝利了的笑容。

大力士似鄙視一切的神态站了起來,“都說東吉泱泱大國,不想不過如此。哈哈哈……四霸不過如此,東吉也不過如……”話未說完,嘴中就多了一個茶杯。

感到茶水的滾燙,大力士急忙吐了出來,“誰?是誰?”

“是我。”李平安緩緩的站了起來,“污辱四霸可以,污辱東吉?”她擺了擺手,“就不成。”

大力士何曾吃過這個虧,怒喝一聲,舉拳直擊李平安而去。拳風似火般的直撲李平安的面門。即便是下面觀戰的似乎都聽到那拳頭的風聲,都為臺上那個嬌小的身影捏了一把汗。只因為她說了一句‘污辱四霸可以,污辱東吉就不成’的話,讓人們不自覺的都站在了她一方。

李平安身手靈活,避了開。

別看那大力士身體肥胖,卻極是靈活,似乎早就料到李平安會如此躲開似的,第二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已是擂到。

就在他的鐵拳要擂上李平安的背,下面的人群發出一聲驚呼的時候,一抹紫色的人影如電般飛出,一把将李平安拉開,同時,一只手捏住了大力士的手腕。

人群難以置信:大力士的手居然動彈不得,就任那臺上的紫衣公子捏着。

人群再次擦了擦眼睛,大力士仍舊動彈不得。紫衣公子含笑看着大力士,而大力士似乎流下了冷汗。

“比賽就比賽,和一個小女子見識個什麽?有潑婦吵架不及就開打的嫌疑。傳出去了,您的面子何在?”馮寶寶輕聲說完這些話,終于将大力士的手腕松開,拍了拍手,“手腕真夠粗的,捏得我都酸了。”

語氣輕浮,神态猖狂,整一個恣意飛揚的造型站在擂臺上,救人、痞人一氣呵成。

那份能夠捏住他手腕的力道,非常人能及,大力士知道遇到頸敵了,“你……你是誰?”

“老大。”楊懷素已是撒嬌的撲了上來,直抱着馮寶寶,也不顧及馮寶主現在是男裝,看着整一花癡女對俊男投懷送抱的造型,“老大,你終于來了。想死四妹了。”

馮寶寶眼睛微搐的看着楊懷素,果然,她又要泛傻氣了。

“老大,你瞧瞧。”楊懷素舉起她那雙白胖胖的手,“都紅了。”

馮寶寶幹咳二聲,“不是紅的,就成死人了。”死人的血都黑了,不會泛紅。

“老大。”楊懷素嘟起小嘴,再次将手揚到馮寶寶的面前,“你瞧瞧,比平時紅了許多。”

老大?觀望的人群都傻了眼,繼而清醒,“立地太歲!”

聲音比方才喚霸王花的時候更高出三分,而後一致看向擂臺的左聯‘拳打立地太歲’。

沒有想到,這個立地太歲是如此的俊美啊。簡直整一翩翩公子啊。下面好多女子都看直了眼。暫時都忽略了立地太歲是女子的事實。

随着人群的驚呼聲,只見馮寶寶已是拉起了楊懷素的手,非常無奈的聲音,“手怎麽紅了?”

“是他。”楊懷素恨恨的指着大力士,“都是他要和我比那個搬什麽鼎,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都贏不了他,手也蹭紅了。”

馮寶寶嘴角又搐起來,知道一定得順着眼前這撒嬌的人說下去,否則,她可以夠一纏你。“好,你要我怎麽替你報仇?”

“殺了他,大卸八塊。”

聞言,再看楊懷素的神情,已全然沒有方才的可愛和稚氣了,簡直整一惡魔的神态,陰毒之極。下面的人不自覺的都倒退一步。

馮寶寶抿了抿嘴,“殺人是要償命的。”提醒眼前的人不要玩得太過分。

“噢,是啊。”楊懷素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看向大力士,“喂,我老大過來了,你就直接認輸算了。”

大力士知道眼前這紫衣公子的力氣不可小觑,但要他直接認輸卻也太過小看他,一聲冷哼,身邊的桌子被他擊了個粉碎。

楊懷素驚叫一聲,躲到了馮寶寶的背後,十分的委屈,“老大,你看,他威脅我。”

馮寶寶苦笑一聲,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待會子都替你找回來。”語畢,看向師爺,“開始吧。”

“開……開……開始?”師爺語無倫次,顯然還在震驚中。

“平安。”不待師爺開口,馮寶寶直接看着擂臺上的人,“你告訴我,對于那個張老镖頭你打算如何處理?”

如果說方才李平安對楊懷素是冷言冷語,一副不大搭理的神情,如今見了馮寶寶卻是熱絡之極的神情,“老大,我也沒打算将人往死裏整。再說,我收了他們镖局,更能給他們一口飯吃。”

“也就是說,你會留張老镖頭一份活路?”

“只要他願意,泰康镖局古鎮分局的一把交椅仍是他的。”

一聲冷哼出自張老镖師的鼻中,繼而說道:“小丫頭,誰輸誰贏還沒定呢?要我替你賣命,哼!”

聞言,李平安無奈的看了馮寶寶一眼,聳了聳肩。

“迂腐。”馮寶寶冷睨了張老镖師一眼,“看在您是老人家的份上,我好心的提醒你一句,話不可說絕。”

張老镖師雖聽說過四霸的名聲,但和馮寶寶從未交過手,聞聽馮寶寶之言,極是懊惱,一甩煙杆,站了起來,“你!”

楊懷素急忙上前,壓下張老镖師的手,“別生氣啊,別生氣。”又看向馮寶寶,“老大,人家上了年紀了,氣死了,你賠不起。小心坐牢、小心坐牢。”

南宮非好笑的看着擂臺上一時唱紅臉、一時唱白臉的三霸,不察唐三彩已是行至他的身邊,一慣的白衣、黃絹、綠披風,所不同的是,如今的她戴着一頂帷帽。

“姐夫,近來可好?”

“三彩。”南宮非詫異的看了唐三彩一眼,“你也來了?”

“湊湊熱鬧而已。”唐三彩淡淡的說着,指了指擂臺,“要不,上去看?”

南宮非直是搖頭,“我不想大家知道我在這裏。”

“嗯。”唐三彩輕點了點頭,“那姐夫在這裏看好戲,我上去湊個人數,正好,看那大力士如何橫掃我們四個。”

随着唐三彩上了擂臺,本來注意馮寶寶的一衆人都看向了唐三彩,她是誰?

“老大、老三、四妹,我來晚了。”

白、黃、綠三種色彩,“陰陽眼!”人群再次驚呼,不想小小‘古鎮’因了一個镖局而引來京城的四霸,開了眼了今天。

“這麽毒的太陽,你出來做什麽?”李平安有一絲責怪的上前扶了唐三彩坐下,“小心曬着了,出事。”

“只想看看,如今我們四個都到了,這個大力士是如何橫掃我們的?”

唐三彩的話有氣無力,卻也是清晰的傳到所有人的耳中。

“一陣風就可以将你吹倒,你何苦來湊這個熱鬧?”楊懷素也是急忙上前,替唐三彩斟着茶,遞到她面前,“快喝一點,解解秋燥。”

原來,這個唐三彩是個病怏子啊。可傳言中她的手段是最毒最陰的,整個廣源當鋪幾近遍地開花了都。

唐三彩接過楊懷素遞過來的茶杯,輕抿了一口,看向馮寶寶,“老大,這一次,要辛苦你了。”

聞言,馮寶寶不奈煩的看了師爺一眼,“快快快,趕緊比試,我二妹的身子不好,如果今天倒在了這裏,我要整個古鎮的人陪葬。”

“啊!”人們不自覺的後退了三步,都感到一陣寒意,再也不覺得臺上的紫衣公子風度翩翩了,而是陰佞森森。

師爺手中的筆落在了雪白的雪紙上,顫抖的手又抓起筆,“這個,這個,開始吧。”

“慢着。”大力士站了起來,看了馮寶寶一眼,也大體知道她是誰,“如果你輸了,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未經考慮,馮寶寶點了點頭,“好。”

顯然,被馮寶寶的氣勢鎮住,大力士詫異,“你問都不問是什麽條件?”

“因為我,不會輸。”馮寶寶冷睨着大力士,“一樣的,如果你輸了,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大力士沉吟半晌,“好!”

馮寶寶招了招手,“師爺,立軍令狀。”又看向張老镖師處,“老镖頭,我加一個與比賽無關的條件可以麽?”

張老镖師擄了擄胡須,“大力士是我請來的,比賽的規則非常的詳細。至于你們私下的要立什麽另外的條件,只要你們二人同意,借此比賽再定輸贏規矩也不為過,只是,我卻是不會承擔你們私下比賽的輸贏後果。”

“好,老镖頭快言快語。平安,你是看對人了。”

馮寶寶語畢,見師爺的軍令狀已是寫好,拿在手中看了看,“古鎮果是個好地方,出人才啊。”說完,按上了紅手印。

大力士一見,亦是按下了自己的紅手印。

“比賽開始。”

首先是大力士走到大鼎的旁邊,一如方才般的,大喝一聲,大鼎被他抱了起來,穩穩的走了八步,終是奈不住力氣,放了下來。而後,挑釁似的看着馮寶寶,如果不是馮寶寶方才捏他的手露了一手,他不會如此賣命的走八步。

“八步啊。”馮寶寶緩緩的走到鼎前,摸了摸,“這麽說來,我得走九步方算贏了?”

再也不敢像方才對楊懷素誇海口般的‘只需挪動’就算贏,大力士沒有作聲,師爺清了清嗓子,“正是。”

“一局定輸贏?”

師爺再度點頭。

“如果我走了九步,這個大力士說他可以走十步,偏要重來,這可如何是好?”

“不按比賽規則,一樣判輸。”

“很好。”馮寶寶做了做闊胸運動,又彎了彎腰,扭了扭脖子,未見大動,鼎已是被她一把旋起,穩穩的落在她的肩上。

“啊!”臺下觀望的人都吃了一驚,再次後退了三步。那擂臺上站着的,哪是人啊,簡直就是一個魔鬼。那鼎比她都高大,可硬生生的,被她扛在了肩上,而她,正惬意得似閑庭散步似的,在臺上數着,“一、二、三……”

直至第八步,她居然停了下來,好笑的看了眼肌肉抽搐得厲害的大力士一眼,“倒是說說,這第九步,我要不要走。”

大力士吞了吞口水,只見喉結滾動,不聞其聲。

随着馮寶寶‘九’字出口,只見她大喝一聲,鼎被她一掌拍飛,在要近地面的時候,她再喝一聲,一掌拍出,大鼎四分五裂,瞬時間似一堆粉塵悄無聲息的落在了擂臺上。

人群驚呆了,不談那扛起鼎的力道,只說那粉碎了鼎了力道,又豈是常人所能及?

張老镖師蔫了菜,低下了頭。

大力士的眼睛徹底的撐開那眼睑上的橫肉睜了開,又用手摸了摸,再看看,方發現眼見的不是夢,是事實。

“李……李……李掌櫃勝。古鎮镖局由李掌櫃主持。”

随着師爺的判定,人群仍舊震驚在方才的一幕中。

“你輸了。”馮寶寶詭笑的看向大力士,“還輸了我一個條件。”

“你……你……你要什麽?”大力士語無倫次。

馮寶寶挑了挑眉,看了看擂臺上的标語,“拳打立地太歲,腳踢神行太保。橫掃四霸?啧啧啧,真夠霸氣。”語畢,飛身而上,将标語一一扯下,丢到了大力士的面前,“把衣服脫了。”

啊?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已經很少了,再脫,只怕就要身無寸縷了。可看了眼眼前戾氣極重的人,大力士全然被馮寶寶的氣勢震住了,一件件的脫着身上的衣物。

看到他脫得僅剩一件褲衩,下面觀望的女子都早已蒙了臉的不再看向臺上,馮寶寶指着一地的标語,“把這些裹在身上。”

按照馮寶寶的要求,大力士将一應标語綁在了身上。

“圍着古鎮跑三圈。”大約有二百裏路吧。“每跑二十步,要喊一聲‘我愛四霸,敬仰立地太歲,敬佩神行太保。”

“啊!”下面一時間似沸騰了的鍋,議論聲不絕于耳。

誰叫他輸了呢?看着擂臺上滿地的鼎屑,大力士知道他栽了,而且栽了很大的一個跟頭。再看了眼一直低着頭的張老镖師,很顯然,張老镖師說了的,私下的比賽事不關已。又看向下面觀望的人群,都是一副即同情又興災樂禍的神情。

罷了,跑罷。

☆、092——093章 雪吟

章節名:092——093章 雪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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