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憶往事今昔何昔

二十多年前，天朝——大周皇朝。

望着夜空中一隊隊掠過圓月的老鷹，渾身黑裝玄衣的男子臉頰上露出一絲殘佞邪魅的笑，呼嘯的西風吹拂着他如墨的頭發，将他和夜色巧妙的渲染為一體，如果不是那雙熠熠生輝的眸，誰也不知道，這裏還站着一個人。

“二殿下。”

男子轉過身，星眉劍目，被風吹起的頭發繞過他的紅唇，無形中有一股魅惑油然而生，颀長挺立的身軀，将器宇軒昂、雄姿勃發和倜傥無比、風度翩翩完美的揉和到了一處。

“都控制住了？”

聲音冰且冷，猶來自于地獄，威嚴百生，令人不可抗拒。

“都控制住了，二殿下可以進城了。”

展開大哥的死士冒死送來的信：有大批殺手前往邊關行刺你。父皇遭人陷害，長期被喂食慢性毒藥，如今發覺已是為時已晚。大哥監國期間忙于政務，疏忽了軍事，七皇叔和八皇叔趁機擁兵京中，只待父皇駕崩，他們将制造兵變迫我寫下禪位诏書。

再次勾唇一笑，信在那個所謂的二殿下男子手中化為翩翩蝴蝶，随風飛舞。

黑衣玄裝男子端坐馬上，不急不緩的進了京城，這裏非常的安靜，安靜得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望着森嚴壁壘、富麗堂皇的皇宮，黑衣玄裝男子矯健的跳下馬，将馬繩丢到副将的手中，大步踏了進去。

“你是誰？膽敢擅闖皇宮。”

連鼎鼎大名的二皇子鳳翔都不認識？守衛皇宮的禦林軍顯見得是換了人。

思緒間，黑衣男子冷冷的從一衆人面前走過，頭也不回，只留下比冰還冰十分的三個字。“殺無敕。”

随着鳳翔的遠去，幾道刀光在黑夜格外清晰的劃過，那數名阻攔鳳翔入宮的禦林軍守衛倒在了血泊中，随之站在門前忠與職守的是跟随着鳳翔進京的人員。

不過二年未歸而已，皇朝居然被七皇叔和八皇叔搞得如此烏煙瘴氣？父皇居然被害？大哥成了困獸之鬥？

說起來，他真不相信啊。

一路暢通無阻，只因阻攔他的人都倒在了他的身後，而且悄無聲息。

沿着熟悉的道路，鳳翔緩步走至父皇的寝宮——青龍殿。

大周天子病危，青龍殿外，文武百官站得整整齊齊。包括七王爺、八王爺亦垂手立于其中。

一位眼尖的老公公認出了黑衣勁裝的人，急忙扯起嗓子，“二殿下到！”

老公公的一席吆喝，将一衆站立在青龍殿外聽候消息的文武百官吓得打了個冷顫。

七王爺、八王爺相互看了一眼，滿眼的震驚和詫異：怎麽可能？百名‘索命樓’一流殺手都沒有殺得了他？

“二弟。”聽到吆喝聲的大皇子鳳飛急步步出青龍殿，拉了黑衣男子的手，“你總算回了，父皇在等你。”

沒有顧及兄弟相見的欣喜，鳳翔只是冷冷的看了一衆站在殿外的群臣，“一個都不許走。”

這聲音，要有多陰冷就有多陰冷，在他發話的瞬間，百步外站滿了弓箭手，再百步外，站的弓箭手更多。可以說是裏三層、外三層。

“動一步，萬箭穿心。”

這聲音，無疑是魔界的阿修羅了，所有的人再次打了個寒蟬，低下了頭，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大氣也不敢出。

看着龍榻上那個蒼白的老者，鳳翔簡直不相信這就是他意氣飛揚的父親，“父皇。”

“翔兒。”老皇帝睜開眼睛，“你終于回來了。”

“兒子不孝。”

“你回來，我就放心了。”老皇帝拉起二兒子的手，又拉起大兒子的手，将他們二人的手放在一處，“你們兄弟二個要同心協力，再耀我大周繁華，再創我大周盛世。”

“父皇放心。”

“你們的七皇叔、八皇叔雖然大逆不道，但他們的孩子、家人是無辜的。終是我鳳氏一脈，所以，留你們三堂弟、四堂弟一命，允他們襲王位。至于老七、老八，就陪葬罷。我帶着他們去列祖列宗的面前請罪。”

“是，父皇！”

松開大兒子的手，老皇帝不舍的抓着二兒子的手，“人都控制了？”

“父皇放心，所有的人都控制住了。”

“好好。”老皇帝最是了解自己的二兒子，“打小，為父管你較少。确切的說，你是飛兒帶大的，他相當于你的父親了。可他心太善，只怕下不去這個手。那些個被你們七皇叔、八皇叔收買的太監、宮人、軍官、臣子，你一個都不能留，免得你大哥又不防被那些人誤了性命。”

“父皇，一切有翔兒，定保大哥無虞。那些人，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嗯。有翔兒這句話，父皇就放心了。”

少時，傳來老太監的哭泣聲，“天子駕崩，群臣跪拜。”

青龍殿外，文武群臣轟然倒地，以頭叩地，“陛下！”即而哭聲一片。

鳳飛、鳳翔二人均着一襲孝衣的步出了青龍殿。

以儒雅稱冠的鳳飛雙眼通紅，顯然受不住打擊，身子亦由老太監攙扶着。

以毒辣稱冠的鳳翔雙眼中競泛殺氣，那股凜冽之氣讓所有的人不敢擡頭正視他。

老太監打開先皇遺诏：奉天承運，先皇诏曰，太子鳳飛為人和善，監國期間孝、義雙全，民心所歸，着即日起太子鳳飛登帝位。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看着一衆跪伏在殿外的人，鳳翔冷笑數聲，緩緩開口，“七皇叔。八皇叔。”

跪在地上的潞洲王、濯洲王均擡起頭，“殿下！”

“七皇叔、八皇叔。”鳳翔走至他們身邊，一手一個的摁着他們的肩膀，“父皇說，他一人上路孤單，想讓二個兄弟相陪，不知道，七皇叔和八皇叔可願意陪父皇上路？”

“啊！”潞洲王、濯洲王同時驚叫一聲，癱軟到了地上。

“至于你們的王位，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侄子倒想了個辦法，就傳給三弟、四弟罷。”鳳翔語畢，冷冷的看着地上抽搐的二個人，“七皇叔、八皇叔，你們看，可好？”

如果說七王爺和八王爺原來有反心，買通太監在先皇的膳食中下了慢性毒藥，又趁着鳳飛為人和善、監國期間事務繁忙而暗地擁兵，妄想着一旦先皇歸天他們就可以擁兵壓迫鳳飛寫下禪位诏書而一舉奪了皇位的話。如今看着這個以陰晴不定、殘忍嗜血著稱的二皇子鳳翔，他們只覺得自己做的決定是天大的錯誤。

京中的九門提督和禦林軍現在還沒有行動，他們二人明白，只怕九門提督、禦林軍都被從邊關殺回的鳳翔的‘嗜血三軍’兵馬給控制住，動彈不得。

所謂‘嗜血三軍’就是由精兵組成的水軍、騎軍和由飛鷹組成的鷹隊，通稱嗜血三軍。不見血不撤退，所到之處，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他們最大的失敗就是派去暗殺鳳翔的殺手全軍覆滅。而如今，鳳翔願意将他們的王位傳與兒子們，應該是先皇在臨終前念及宗親的原因。

“為感謝父皇的博愛仁慈。”鳳翔仍舊冷冷的盯着七王爺和八王爺，指了指一衆被他的人帶出的宮人、太監，“他們也忠心得緊，願意陪父皇上路。”

看着那一群人，七王爺和八王爺知道，他們的陰謀徹底的失敗了，只好保全兒子、家人了，“臣等願意陪先皇上路。”

“很好。趁父皇未走多遠，你們趕緊追上去罷。免得他老人家孤單。”

鳳翔語畢，僅是一手按着一人的腦袋，瞬時間，鮮血自二人的胸腔噴湧而出。附近的臣子身上盡沾染了血腥。

“啊！”文臣中未見過殺人場景的、膽小的頓時癱軟倒地。沒見過大世面的武将也有的顫抖着不敢再發一聲。

接過副将遞過來的手絹，鳳翔慢騰騰的将手擦幹淨，轉身，冷眼看着一衆押過來的太監、宮女、武官、文臣、士兵，大手一揮，“就地處決。血祭父皇在天之靈！”

那一晚，死于青龍殿外的人不計其數，據說，青龍殿的鮮血沖洗了七天七夜方才幹淨。而那些人的眼睛都被鳳翔喂了他的鷹隊。

同時，那一晚，在青龍殿外一直沒有倒下的文臣和武将，得到了鳳飛和鳳翔的重用，成了他們兄弟的左膀右臂。

先皇的喪事終于料理完畢，鳳翔欲回邊關，鳳飛不舍，“二弟，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在京裏再待一些時日，為兄的身邊沒有其他的親人了，只有你了。”

“大哥。”習慣了兄弟的稱呼，鳳翔也從來沒有将大哥當一個皇帝看，“我要去守着邊關，嚴防別的國家趁機作亂啊。”

“二弟。”鳳飛不舍的拍了拍鳳翔的肩，“因了大哥，你要長期守在那苦寒的邊關，你，怨大哥麽？”

“怨？”鳳翔的嘴角勾起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大哥如果去了邊關，看了那長河落日、大漠孤煙的壯景，只怕，就不想坐龍椅了。只想騎馬暢意奔跑在那廣闊的草原、茫茫的戈壁上了。”

“好啊。”鳳飛的臉上泛起一絲笑容，“等這裏的情形都穩定了，為兄一定要去邊關看看，看看二弟喜歡的生活、喜歡的地方。”

“穩定？”鳳翔的臉上再次揚起壞壞的笑容，“只怕，要等到太子出生方能穩定。沒有太子監國，你如何能去邊關？所以大哥，要想領略大漠豪情，快些努力造人啊。”

“二弟。”鳳飛的臉頰上抹過一絲寵溺的笑，“父皇方方駕崩，為兄也發了誓為父皇守孝三年，三年內，不可能的。”

“不過不舉行大婚而已。雖然大婚和守孝相違悖，但努力造人和守孝可不違悖。如果大哥有後，父皇的在天之靈不會生氣的，反而會笑得合不攏嘴。”見大哥的神情有些無奈的笑看着他，鳳翔摸了摸鼻子，“好吧，那你這偌大的後宮由誰執掌？”

“我和群臣們商議了的，暫由秦相府的千金秦雪吟執掌鳳印。一應入宮的秀女都要到三年後再來冊封。”

“秦相千金？秦雪吟？”鳳翔眯着眼想了半天，“哦，是那個一天到晚只喜歡哭的小鬼？她一點小的時候我見過她，還将她惹哭了的。不想，她成了我的嫂子啊！她會不會報仇啊？”說到這裏，鳳翔壞壞笑看着大哥，“大哥，如果哪一天，嫂子要挾私公報私仇，你可得為我撐腰啊。”

聞言，鳳飛一拳頭打在鳳翔的肩膀上，“她不是這種人。”

“咦，你見過她了？”

鳳飛眼角滑過一絲不易覺查的狡谲，“欽天監預言她是國母之姿，必育龍子。”

鳳翔劍眉微擰，“我才不信。”

鳳飛摸了摸鼻子，“信不信由不得你。”畢竟，雪吟是國母之姿這件事他做得不地道，有些私心成分在裏面。

“好了，為弟要走了。得去為你守好邊關了。”鳳翔不關心的事從來不上心也不想花費時間，臨到門口的人又回過頭，“噢，對了，大哥最好是培養一些暗衛在自己的身邊，這樣的話，若有人對你不利，必在百丈內濺血。”

“二弟。”看着鳳翔潇灑的身姿消失在大殿的一側，“你叫大哥如何感謝你？”

“感謝麽？不必了。”鳳翔頭也不回的直是擺手，“不過，以後嘛，如果為弟一時興致所至的有什麽過分的要求，大哥答應我一個就是了。”

鳳飛的嘴角再次露出寵溺的笑，“好。”即便是皇位，只要你要了，我都可以給你。

因為，他只要她，那個是他欽定的國母之姿的人，什麽都不能與她比。可以說，她是他在生平中唯一動用自己的權力而争取過來的人，一生的愛人。這是他唯一一次濫用權力。因為，她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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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筒子們，明天就是五一了，這一次咱沒有忘，提前祝大家節日快樂！群啃一口！

☆、094——095章 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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