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壹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個短篇~原本是一篇古言的番外,但古言被我棄坑了……但這篇番外是獨立的,所以還是發上來了
大約有一萬多字,幾章就搞定~每天發一章~
因為我的另一篇文的問題,這個就算是補償好啦
本故事沒有原型哦(笑)
打滾求關注求評論求抱抱!寶寶摔倒了要小天使評論才能站起來!
他的患者在淩晨去世了。
最後的确認手續是他辦的,看着那個女孩被蓋上白色單子,推出去,迎接來自家屬撕心裂肺的哭聲,他突然有些喘不上氣。
“明明那麽年輕……真的就那樣去了。”周站在他身旁,語氣惋惜。原本以為她真的能活到七十歲呢。
他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沒有人看到,那只隐藏在白大褂中的手,一點點攥握成拳。
第一次見到那個女孩時她不過九歲。
從帶過他實習的導師口中聽到這個患者的名字,他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拒絕了。
“小秦啊,那個孩子的病,我和幾個老醫生都覺得沒什麽希望了,再帶着她也沒有意義,你呢,如今又是醫院的年輕一代,指不定,有比我們幾個老家夥更高明的法子呢,試試看如何。”
“我不擅長和小孩打交道。”他淡淡道。
這也不是說謊,他小時候的經歷沒幾個人知道。
“那是個好孩子……很安靜,羞怯,十分怕生,也很懂事,愛看書。小秦你會和她相處的很好。”老人在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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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我有我的打算。”
“這樣啊,”白發蒼蒼的老醫生有些失望,“那小周,拜托你好了。”
“好嘞!這種疑難雜症,我可是最有興趣。”
他把所有病患的資料按順序排好,一碼碼歸置整齊,完全是自己的習慣。他一向讨厭雜亂無章,可惜,這裏的人似乎不理解這種良好品德。
周死纏爛打幾天,終于得到了他的妥協。這小子不過是去看他的小患者,不知為何一定要拉上他。
“都說你是上至八十歲老奶奶,下至幾歲小蘿莉的全年齡女性殺手,小秦你若是陪我一起,兄弟我也多一份底氣不是?”
……真不知他哪來的自信。
患者的名字叫莫貍,周推門而進時就自顧自地說道:“莫貍小朋友,你好,我是你的主治醫……生,周醫生。”
他皺眉跟在身後,這莫名其妙的停頓,別以為他沒發現。
單人病房內,擺着讓人難以想象數量的書。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與醫院的走廊別無兩樣,只是沒有那麽刺鼻了,窗臺上擺着各種鮮妍亮麗的花,玫瑰,百合,蝴蝶蘭……竟然有小十種。窗簾也不是醫院專用的那種刻板的白色棉布,而是淺淺的草綠色薄紗,上面印染了大朵大朵生機勃勃的向日葵。
小女孩躺在病床上,背後墊着兩個枕頭,斜倚着床頭坐着,手裏一本攤開的書。她蒼白得好像是從童話書中跑出來的精靈,下巴因為生病變得有些尖,大大的黑色眼眸嵌在巴掌大的小臉上,似乎要占去一小半面積,頭發剛到肩膀,剪了齊劉海,發絲看起來很柔軟。
看到兩個大人,她露出一點白色的牙齒,笑容像是某種小獸般。
“你,你好。”周打好的稿子被抛到九霄雲外,說話也有些磕巴,“我是周醫生。你的名字還真有些奇怪啊,莫貍,貍貓的貍?”
“嗯,經常有人這麽說。”
“我以後就是你的醫生啦,好好相處吧,莫貍小朋友。”
“嗯。”
他在病房中踱着步,耳邊周已經和莫貍相談甚歡,兩個人從天上聊到地下,甚至聊到了對方的喜好。導師說她是個安靜的孩子——安靜?女孩所有的回答都很得體,神态落落大方,個性并不算內向。
“阿貍你在看的是什麽?小說?”周湊過去看女孩手裏攤開的書。
“這個?”莫貍随手翻了幾頁,“哦,是推理小說。”
“诶,你喜歡推理小說啊。”周有些意外,這個年齡的小女孩,不都喜歡那些校園惡俗愛情小說嗎。幾乎所有人都說莫貍活不到十六歲,盡管這樣也喜歡看充斥死亡的推理小說——
“名字是什麽?內容呢?”周維持着基本的禮貌,繼續問。事實上他也的确有些好奇。
“盛夏的方程式,講了物理學教授在海邊小鎮遇到了事件——”莫貍仍在有一搭沒一搭地翻書,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白到透明的手指,定定地只在他所在的角落,“和這個醫生很像。”
“主角嗎……”周要過那本書,随手翻看了幾頁,“因為主角是教授,看起來很精英的樣子,和那邊的秦叔叔很像?”
“‘小孩是不合邏輯及疲于應付的對手’。”莫貍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秦醫生不喜歡吧,小孩子。”
他本拿着紙杯,壓下飲水機的開關接水,聽到這句話,水灑出一點,濺在手上,有些燙。
“行啊,未來的小福爾摩斯,猜的挺準。那個叔叔啊,還真不喜歡小孩兒。”他聽見周笑嘻嘻地誇獎女孩。
拿着紙杯轉回病床前,他抿一口水,果然好燙。
“不過啊——”周又在擅自說那些話了,“別看這個叔叔很兇,其實他內心很溫柔呢,他只是不大喜歡小孩,對病患,他一直很耐心細致的。”
“是嗎……”那一道小小的視線帶着試探,落在他身上不知為何有些癢。
那杯水被喝完了,可惜,積累的壓力沒有減輕多少。他愈發焦躁,還沒有談好嗎?
“還有件事,周叔叔一直想問阿貍。”
“問吧。”她大方地同意了。
“阿貍為什麽喜歡看推理小說?不怕……嗎?”周沒有說出口,關于“活不過十六歲”的言論。對于一個離死亡只有一步的患者,怎麽會喜歡看到盡是命案的小說?
“這大概是我唯一可以獲得勇氣的地方了。”說這句話時,莫貍的眼神平靜,似乎是在笑,又有些不像。
她在感受死亡。不是逃避,而是直面,看向她總有一天将要經歷的未來。
周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求助般看向再次走到飲水機旁的他。
他的手不覺放松,只拿着半杯水,回到放着一摞書的床頭櫃邊。
“你看的小說,叫什麽名字?”他第一次開口對莫貍說話。
莫貍翻出書皮,展示給他看:“盛夏的方程式,東野的,伽利略系列。”
他順勢在女孩的手邊坐下:“正式的自我介紹,我姓秦,二十七歲,今後将會是你的主治醫生。”
周猛地跳起來:“什麽?不是說好的讓我來了嗎?你這又是嘛意思?!”
他語氣疏離清淡:“我改變主意了。莫貍,你沒有意見吧。”
周又去看莫貍:“阿貍……”
女孩只是搖搖頭。
他颔首表示了解了,又轉對周說道:“張醫生那邊,由我去解釋。”
周面露忿忿之色:“……随你怎麽說好了。”
“給我推薦幾部你喜歡的小說吧。”他道。
女孩笑得矜持,上揚的聲線還帶有一絲忐忑:“醫生也會看小說嗎?”
他不置可否:“高中時,班上流行這個。”
那天女孩同他說了很久,細細的聲音列舉着那些推理名作,格外柔和好聽。他開始還在聽着,後來,目光就投向了窗簾上盛放的向日葵。
“醫生……”一只小手扯住他的袖子。
他難得心情很好:“嗯?”
女孩眨着眼睛,目光純良,徑直闖入他的眼底。
他不擅長應對小孩,但并不讨厭。事實上,這樣的莫貍,很難讓人讨厭她。
“你會看嗎?”
“會。”
她收回手,甜甜笑了。
天色昏暗,他走向門口把燈按開,又打開門:“時候不早了,讓護士來吧。”
女孩乖巧地應了一聲是。
他從門縫中看到女孩擡起纖細的胳膊同他揮手道別,心念一轉,虛掩上門。
病房裏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摩擦聲,然後是赤腳在地面上走路的聲音。靜寂之後,細細的嘆息飄出門縫,還有拆開什麽的動靜。
他推開門,果不其然,跪坐在地上的女孩蜷縮着,地上零落着幾張糖紙。
“你——”他盡力放輕聲音,“其實也不大擅長與大人打交道,是吧。”
女孩只是抱着頭。
僞裝出來的游刃有餘,這孩子經常要面對不同的醫生,大概這也養成了習慣。
他突然想到導師的話。
“那是個好孩子……很安靜,羞怯,十分怕生。”
他俯首,緩慢蹲下,伸出手,拍拍她緊攥的拳。女孩松了手,一張白色的條狀物飄落在地。
那是一張紙條,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小字。
“今天醫生可能會說的話……我的回答是……”
他眼前似乎浮現了一個女孩弓着身,膝蓋蜷縮在胸前,用中性筆一筆一劃寫下這些的樣子。
像一只剛剛出生的小獸,她摸索着,用自己的笨拙方式,在這個世界上默默地生活下去。
女孩略顯急促的呼吸就近在耳畔,她用微弱的聲音問道:“醫生,我,我有好好和你們對話了是不是……”
他突然摸了摸女孩絨絨的黑發:“有,你很了不起了,莫貍。”
她像是放下了許久的心事,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後來的日子他找來了莫貍推薦的小說,一部部看下去。看到第八本的時候,莫貍的手術決定下來了。
她每過幾年都要進行一次手術,在鬼門關走上一遭,沒人知道她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手術自然由他負責,看着麻醉後那張與平常沒什麽兩樣的小臉,他第一次有了無從下手的挫敗感。
究竟發生了什麽?又究竟改變了什麽?
手術結束,一周後,莫貍大致恢複了。
他例行記錄着莫貍的康複狀況,倒是每天都能看到她。
女孩比起之前開朗許多,會對他嚷,偶爾也會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肆無忌憚的大笑,表情鮮活得就像是正常孩子。
“醫生,我又活過來了。”她見到他,一笑,臉頰就露出兩個酒窩。
原來莫貍笑起來,是會有酒窩的。
莫貍是個冷靜透徹的人。她平常話不算多,比起聊天她更喜歡看各種各樣的書。除了推理小說,她也會看女孩子喜歡的言情,對于史書,詩歌詞賦也均有涉獵,甚至也會看養生書和菜譜。他不知道有什麽書是莫貍不看的。
莫貍說,她不喜歡成功學和傳記。
或許是因為這是她永遠不會擁有的人生吧。
她的欲求極少,也不會對父母開口要什麽。她活得如履薄冰,很多時候他覺得莫貍在看莫家父母的臉色。也并不是不喜歡小玩意兒和零食,有一次莫媽媽帶來一籠小籠包,莫貍亮晶晶的眼神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莫貍的身體弱,她的飲食很講究,但難得的是她從不挑食,甚至吃醫院的食堂也毫無怨言。她喜歡打牙祭,對于味道好的食物來者不拒。
她太清淡了,像是用來配飯的白粥,入口後,于味蕾沒有絲毫刺激,卻在喉嚨中回味悠長。
“阿貍真的是個小美人。”周後來不止一次後悔過,當初為什麽沒有态度更強硬一些,讓某位同事鑽了空子。
是的,莫貍是個清秀的女孩。她是北方人,長相卻精致耐看,因為久病,個子也比同齡人要低幾厘米。
關于莫貍的一切,他從未刻意留意。
“今天感覺怎樣?”他推門而入。
莫貍趴在病床上,兩條白皙纖細的小腿從條紋病服的褲管中露出一小截,毫不避諱地在他眼前晃啊晃。她的枕頭上依然攤開着一本書,手邊還放着咬了沒幾口的細巧玲珑的小點心。他鮮少見到莫貍如此随意的樣子。
“秦……醫生。”莫貍像是受驚的兔子般翻身過來,因為掀得過猛,點心掉在了地上。
“我感覺好點了。”她一本正經地板着臉回答。
他失語,拉過一個折疊凳坐下:“放輕松。”
記錄了她的情況,他沒什麽別的事情,原本是時候離開了。
“阿貍!”莫母慌慌張張地進門,手裏拎着一個塑料袋。她如此突然地闖入,讓莫貍也吓了一跳。
“媽媽,怎麽了?”她拘謹問道。
“你……”莫母看到毫發無損的她,忽然一把抱着她,崩潰一樣地大哭。
他皺眉,解釋莫貍一切安好,才終于穩住了失控的母親。
莫母放下小籠包,又默默離去了。
莫貍咬着包子,小聲說道:“媽媽一直是這樣的,她很擔心我,一點點的小動靜就會讓她緊張。”
“你的壓力會很大嗎?”他問。
莫貍搖搖頭:“怎麽會呢。”
可實際上,她是壓力最大的那個。
所有病痛的折磨都由她自己硬生生受下,而死亡的陰霾一刻也未從她頭頂散去。父母小心翼翼的對待,恐怕也讓她纖細的心承受莫大的煎熬吧。
身體好些時,她短時間會去學校,然後再次回到醫院接受手術。在莫貍十二歲以後,見到她的次數反而要少一些了。
他手上也有別的病人。莫貍回來時,他有時會給她買漂亮的小蛋糕,有時也會用家裏的烤箱烤一些小餅幹送給她。女孩說,那些她百吃不厭。發育期的孩子已經抽了枝,漸漸萌芽,青澀一如未開的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也在悄然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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