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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追随,她來到了城西一座破茅屋前,見那人提着吃食離開,她跟了上去。
竟然是給舊情人上墳麽?
原來也是苦情人,見她與孤墳說話,黑羅剎轉身離開,回到了茅草屋。
這座草屋非常破敗,是小偷都不願光顧的地方,一張破床上堆滿稻草,說不定是以前兩人相依相偎的地方呢,一個破舊的櫃子,上面描繪的花都掉漆了,好像是杏花吧?沒想到喜歡杏花的人這麽多,裏面會是什麽?
黑羅剎上前打開,竟然看到了一塊黑色的錦緞帕子,她一挑眉,打開帕子,卻隐約聞到股淡淡的迷魂散的味道。
她将帕子湊到鼻前,真的是迷魂散,她研制的迷魂散!這迷魂散只有很淡很淡的氣味,除了天生嗅覺靈敏的人能聞到,連習武之人都聞不到。并且這個迷魂散只對習武之人起效,能控制他們的神智,變作自己的傀儡,是教中控制正派人士的一個法子,出現在這裏,果然是有人算計她,而教中除了倚風還能有誰!
耳邊聽得腳步聲,接近屋前又停了,黑羅剎扔下手帕,往屋外走去,循着急促的呼吸聲望去,原來是屋裏的主人回來了。
看到她在,沒有大聲呼呵倒是有點腦子。
她走到她面前,看到她瑟瑟發抖的樣子,心中愉快,“那日你攔轎,指使你的人什麽樣子。”
見她只是剛發抖不開口,她抽出腰間軟鞭,一鞭甩在地上,吓得那人尖叫起來,哭着說出那人衣着相貌,果然是倚風。
“本來看你死了情人,與我同病相憐還想放你一馬,沒想到你和倚風那厮狼狽為奸,自尋死路。”
黑羅剎一鞭打暈她,卷起她往孤墳方向飛去。運功在孤墳旁掘出一坑,将女子扔了進去,運氣将坑邊泥土推進了坑中,對着孤墳說:“也算成全你們有情人,在地府好好相聚吧。”
黑羅剎悠哉回到客棧,沒想到剛推開房門,就飄出幾朵紅色花瓣,她立刻跪下行禮,“小姐。”
“你怎麽總是不聽話,是不是想回到南疆?”
黑羅剎呼吸頓住,“奴婢不敢!”
“不敢?呵,反正倚風話已帶到,你知道違背的後果。別讓我再聽到你去傅家。”
“是。”黑羅剎低着頭,感覺到小姐起身,輕輕走過自己身邊,一股淡淡杏花香也随之遠去。
感覺她走遠,她才放松下來。
南疆?哼,她好不容易才逃離,怎麽可能再回去。
至于傅家,哼,她不會去了,不過不代表她不會找傅府的麻煩,倚風她動不了,但是倚風這麽在乎傅府,她又想報阿蛇的殺身之仇,怎麽可能不做些什麽。
傅府那兩人,不是要去歸元寺麽,她就在歸元寺守株待兔,不就好了。
賬本處理完了,府中也沒再出事,秀妤就拉着傅博寧的胳膊,撒嬌要去歸元寺賞梅。
傅博寧不忍拂她心意,點了幾個武功高強的護衛,次日便啓程去歸元寺。
到了歸元寺,秀妤興奮地推着傅博寧到梅林深處,指着牆角一棵花枝茂盛的梅花樹,“博寧你看,它就是我第一次折梅的那棵!我特意找了這棵特別燦爛的,少了一枝也不起眼,梅枝還特別好看。後來就找那些不起眼的樹折花枝,一次都沒有被發現呢。”
“小妤真聰敏,知道避人耳目。”傅博寧識相地誇她。
“那是!你看你看,這一片的梅花是開得最盛的,又密密麻麻長滿一片,所以花枝變化才不會引人注意。要不是我記了它的位置,可能也不清楚是它呢。”
“那小妤有沒有數過折了多少棵?”
“要不是那天你惹我生氣,應該有九十六棵了吧?”秀妤嬌.嗔一句,拍了拍傅博寧的腦袋,“今天這機會正好,等回去的時候我從後牆繞過了再折上三枝,湊個九九就太好了。”
“嗯,到時候我給你打掩護。”
傅博寧笑着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心裏卻有些黯然,折花枝讨心上人的歡心,這種事應該是他來做才對,小妤這麽愛梅花,如果能收到自己送的花枝,會很開心吧?
傅博寧擡頭看她一眼,見她眉眼帶笑,心中有了新主意。
“小妤,這裏的梅花是最盛的嗎?”
“不知道啊,我每次經過歸元寺都被這裏的梅花吸引住,倒沒有特意逛過整個梅花林,要不我現在去找找?”
“也好,我去殿中上個香,順道問問哪裏的梅花最盛,上完香之後就去找你。”
“嗯嗯,到時候我在那裏等你,看看我們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沒有約好還能找到彼此!”
“嗯!”
秀妤應了,吩咐一旁的幾個護衛好好保護傅博寧,一個人興沖沖地飛上了土牆,踩着磚瓦遠去。
秀妤站在高處,俯瞰林中全景,心中歡.愉。
等到博寧的腿好了,她一定會帶着他再來看一遍這林中白梅。
借着寺中分散的建築,她在林中起落不斷,終于把整個林子觀察完,竟然花了大半個時辰,這寺廟可真大啊!
她常去折梅的地方竟然不是梅花最盛的地方,梅花開得最好的地方在大雄寶殿不遠的地方,只是被屋宇阻礙,需要繞過幾個走廊才能到達目的地。
秀妤估摸了一下傅博寧的腳程,決定先自己去看一看,說不定這走廊上一步一景,過會兒和博寧一起走的時候還能和他一起叨叨。
秀妤在走廊漫步,能嗅到梅花的清香,入目全是如雪梅花,有淺淺微風而來,帶着白色花瓣四散飛舞,真像走進了一個夢境啊。
秀妤在原地轉了個圈,眼角瞥到一個人影,有點熟悉?
秀妤探出頭,看到遠處有個亭子,坐了個人,隐隐約約是博寧的身影,他來得這麽快啊?
秀妤加快步伐,往亭子的方向走去,只是梅枝密密匝匝,她繞來繞去竟然找不到通往亭子的路。
秀妤沒法,只好躍上走廊上的磚瓦,才找到那條小道,非常隐秘的,或許只能從空中觀察到的一條小道。
她放輕步子,一步步靠近亭子裏坐着的人,走得越近才發現真是博寧在這個地方,她笑眯眯地往前跳了幾步,一把蒙住他的雙眼,“猜猜我是誰?”
手剛蒙住他的眼睛,秀妤就發現不對了,手下的這個觸感,冰涼光滑,似乎是玉石一類的東西。
她一把收回手,往後退了幾步,連聲道歉,“對不起,真是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沒事。”聲音比較低沉,卻有些空靈,如果說傅博寧的聲音像笛音一般清越,他的聲音則是蕭聲,無端就多了絲沉郁。
秀妤自己傻笑了會兒,博寧身邊有很多護衛,這人身邊沒人,亭子中也沒有輪椅的蹤跡,肯定不是博寧,她也是一時糊塗了。
秀妤跨進亭子,在那人對面坐定,這才看清楚他的面容。
這個人臉上遮了白玉面具,只看得到一雙沉如深海的眼睛。
“額,你為什麽要戴面具啊?是太美了還是太醜了?”
那人低頭輕笑出聲。
“咦?我是不是認識你啊,你笑的聲音有點熟悉。”
那人擡起頭來,眼裏還有未曾散去的笑意,“我與姑娘才第一次見面,姑娘就問戴面具的事情,是不是有點冒犯啊?”
“你都這樣問了,肯定不冒犯啦。我一聽你聲音就覺得你是個好人,不會傷害我的。”
“好人?倒是許久沒聽人這樣損我了。”
“明明是誇你,怎麽說損你!”
“這世上從來沒有好人,只有蠢人和聰明人才容易被損做好人。”
“聽不懂。”
那人起身,輕輕拂去身上的梅花,“好自為之吧。”
“诶诶,你別走啊!”
秀妤沒有得到他的回答,試圖叫住他,卻沒有任何用。
秀妤氣惱地跺跺腳,快步追上去。沒想到那人看似離得很近,卻總是被花枝隔住,她總是靠近不了他,最後反倒繞進了一個死胡同裏,而那人依舊離自己不遠。
秀妤被圍住,借着花枝稀疏的部分,看到那人轉過身來,用一個她看不懂的眼神在看她,和當年追獅院的那個眼神如此相似,這究竟是怎樣的眼神?他再看了她一眼,往右一轉離開了她的視線。
秀妤無奈放棄了找他問清楚的想法,躍上臨近的牆頭,觀察這個把自己困住的梅花林,這才發現那人是算準了路線,故意把她繞進這個死胡同的。
真是可惡!說的話都是莫名其妙的,人也神神秘秘的,竟然還耍自己,他不是好人了!
秀妤氣壞了,坐在牆頭生悶氣。
直到吹起一陣風,揚起紛紛揚揚的白梅花,香風陣陣,好一片香雪海,也滌蕩了她煩悶的心靈,整個人輕松下來。秀妤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傅博寧自己推着輪椅上了寺中的石橋,主持說過此處地勢較高,能攬梅林勝景,他目力極好,看到這如雪海般的梅園中,有個嬌俏女子坐在牆頭。
這麽活潑可愛的人,也只可能是秀妤了。
傅博寧推着輪椅走上走廊,走完走廊,沿着剛才小和尚告知的路線,一路往牆頭那個方向走去。
離得她還有些距離,看到一條蜿蜒的小道,延伸至未知的遠處。
傅博寧示意幾個護衛飛上屋檐防衛,自己推着輪椅沿着小路緩緩向前,他想要看到秀妤分花拂柳,款款走向自己的模樣。
木輪沿着小路發出轱辘聲,秀妤聽到了動靜睜開雙眼,就看到傅博寧獨自穿梭在梅林小道上,她将雙手放在嘴邊大聲呼喚他,“博寧!博寧!我在這裏啊!”
等到傅博寧繞過最後一個彎子,就是一條直路,路的盡頭是一棵梅花樹,秀妤就坐在梅樹旁的牆頭正在拼命朝自己揮手。
他微微一笑,手下動作加快,希望能快點到秀妤身邊。
離牆還有一丈距離,傅博寧卻有些遲疑,繼而心頭湧上了傷感,如果他四肢健全,就能在牆下接住她,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心有餘而力不足,他擡頭看秀妤,秀妤正疑惑地看着他,“怎麽了,博寧?”
“沒什麽。”他重新揚起笑容,他在乎的人都不介意這些事情,他又何必自尋煩惱?縱然不能站着接住她,坐着也可以。
他敞開懷抱,滿含笑意地望着秀妤。
秀妤見他如此動作,心中歡喜,可是她也知道這牆雖矮,她從上面跳下來沖力還是很大的,她自己摔疼了不要緊,卻不能連累了博寧。
這樣一想,她在牆頭上往右挪了挪,正打算往下跳,突然一陣眩暈傳來,秀妤眼前一黑,一頭栽下花牆。
“小妤!”傅博寧驚叫出聲,語氣慌張,只看到秀妤從牆頭栽下,下意識就離開輪椅去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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