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秀妤醒過來之後,就一直很傷心。

一只蟲在自己身體裏爬來爬去,光想想就覺得很難受,她耷拉着腦袋坐在床上哭喪着臉。

傅博寧端着藥進來,就看到秀妤的動作,能理解她內心的不适。

他吩咐身後的小厮把輪椅往床邊推去,然後将手中的藥遞給秀妤。小厮随即離開屋子。

秀妤擡頭巴巴地望着他,神色很是委屈,“博寧,你能不能把我身體裏的蟲子拿出來,我好難受!”

傅博寧卻無能為力,只好安慰她,“別擔心,武師傅還在這裏。如果他不能解決,我們再想辦法。這藥能解毒,你先喝了吧。”

秀妤只好點點頭,無奈地接過藥碗,一口悶下去。

等秀妤苦着臉把碗遞給他,他一手接過藥碗,另一手拉住秀妤的手,溫柔安撫她。

秀妤回握住他的手,勉強自己不去想那蠱蟲在爬的事情,心思轉到下蠱的地方去。

玉镯是博安大哥給她的,她從未假手于人,難不成是博安大哥給她下的蠱?可是博安大哥和她又素不相識,好好的害她做什麽。

莫非是那個追獅院的故人?有可能啊,她見過的最神秘的人就是他了,難不成是上次被附身的時候?可是,他不是說要為兩個人好嗎?

傅博寧看秀妤想得一張臉都皺起來了,輕拍她的手,拉回她的思緒,“小妤,武師傅說你被下蠱可能是為了轉移我身上的毒,可是我覺得不會那麽簡單。我認識的朋友裏,沒有會這種本事的人,我也從未去過苗疆一帶,你去過嗎?”

“我也沒去過。不過,如果真能轉移走你身上的毒也可以,可是毒到了我身上我會不會死?我要是死了,誰陪在博寧身邊?”

傅博寧把手中的碗放下,攬住她的肩,“傻瓜,就算真有這樣的法子我也不準你試。我寧願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也不會讓你為我中毒而死。可惜,我太沒用,還是讓你受了傷害。”

“沒什麽的,這毒肯定不重,不然我早就翹了。師父既然會解毒術,我們一定都會沒事的。博寧,我平時看戲文的時候,看到故事裏的男女都只會為了彼此連生死都不顧,就覺得他們真是淺薄又愚蠢,遇到磨難,若能一死來救對方,一定毫不猶豫去求死,卻從來沒有去想過是不是有什麽兩全的法子能讓兩個人都活下來,不必生死相隔。凡事要去試過才有機會,不是嗎?兩個人,死的那個是解脫了,可是活着的該有多痛苦。”

“是啊,活着的才更痛苦,不僅要接受愛人的永遠離開,還要被愛人因自己而死的心魔折磨一生,那些選擇去死的人都是笨蛋,所以小妤別學他們。我不需要你為我做出任何犧牲,當你的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一定要盡全力去保全自己。如果我們以後真的到了無路可走的時候,我寧願和你一起死,而不是留你一個人。”

“嗯,我也是!不會留你一個人。”秀妤堅定地點點頭,不過沉默了片刻,她皺着眉頭看向傅博寧,“可是,如果我們死了,爹爹、娘和公公婆婆怎麽辦?”

傅博寧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我們都死了,這只是一個最壞的結果。我說過了,遇到危險一定要保全自己,無論是你還是我,輕易不能尋死。”

“嗯,我記住了。”

兩人還在相望脈脈無言,武師傅提着行頭走進來,給秀妤紮了針,吩咐傅博寧這幾日和他住,他需要時時觀察他體內毒素的變化情況,以期找出這蠱是以何種方式來轉移毒素的。

秀妤點點頭,準備下床幫忙收拾,被傅博寧伸手止住,“我就住在隔壁,那裏東西齊全,沒什麽需要的,你要好好休息,我每天都會來看你的。”

武師傅見兩人十分恩愛,心中寬慰,悄悄提着行頭出去,給二人留下時間。

剛走出院子沒多久,就遇上了闫春晚。

闫春晚見他腳步輕快,刻意放輕動作,便知道屋裏兩個人又膩在一起了,搖搖頭,和他一起轉身離開。

“你說這倆怎麽這麽膩歪?他們成親也不是十天半月,而是一年半載了,有什麽話說不完,天天看着也不會膩麽?”

武師傅一聽,就知道闫春晚是個不谙風月的人,“闫兄是沒遇上個心頭肉,遇上了就知道,哪怕天天看着也看不夠,不是說有情飲水飽嘛,說不定連不吃飯天天喝水都活得下去。”

闫春晚一臉不敢茍同,“只喝水,不吃飯怎麽活得下去!”

“還有些人吧,能為了心肝上的人連命都不要,讓做什麽做什麽,就是為之挖心挖肺都幹吶!”

“那不是和被下降頭無異?!”

“這和下降頭可沒法比,下降頭多是為利為仇,感情這事卻很單純,男女都是心甘情願,哪像降頭,降頭師要做的事情全憑自己心意,哪管那個被下降頭的人。”

闫春晚無意再談男女之事,聽他提起降頭術,似乎很了解,心中好奇便問了幾句:“武兄莫非見過降頭術?”

“倒沒見過,聽是聽過一些。苗疆的蠱術,和南洋降頭術中的藥降有相通之處,所以我們那裏也有人研究了一些,我印象最深刻倒是鬼降,聽說能操控人的屍體為自己做事,也能占據他人身體奪人陽壽,還能養小鬼心想事成。”

闫春晚年少時未踏足南疆魔教之時,對于這類巫術一律嗤之以鼻,到後來于魔教中見識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才對巫蠱之術敬而遠之,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聽到了卻又有些忍不住好奇,“鬼降這般厲害,江湖中可有人會?”

“闫兄當年破除北疆魔教,不知道有沒有聽過一個人,叫天乾子。”

“天乾子?沒聽過,倒是殺了個地坤子,那人神秘莫測,所處之地毒蟲遍布,屍首白骨無數,如今想起也是毛骨悚然。”

“那天乾子據說就是通過鬼降活了上百年,傳言他一直身處魔教,難道是假的?”

“管他真假,倒是這名字,天乾子,地坤子,乾坤、天地,好大的口氣,以為天地皆在其掌握之中麽?魔教就是狂妄,可是再狂妄又如何還不是毀在我和大哥的手中。”

武師傅點點頭,是啊,當年魔教覆滅,他在苗疆就能感受到這動蕩。

魔教行事詭谲,不擇手段,卻放浪形骸、肆意潇灑,出門游歷的少年少女,若不屑正道做派,或是不喜中原人心機叵測,除了部分回了苗疆,大多前往北疆做了魔教中人。

魔教未覆滅之前,在苗疆時不時能看到魔教教衆,尤其在湘西一片,甚至有魔教專門收納蠱毒人才的地方,鄰居家的阿裏在很小的時候就因為天賦比較高被家人送去那裏,聽說過得極好,後來北疆魔教被滅,阿裏也失去了消息,在苗疆就很少能看到魔教打扮的人了。

因為苗疆與中原互通商貿,學習蠱術的年輕一輩很少了,大多出門經商。

武師傅家世代打鐵,阿爸就讓武師傅也随大流到外地去闖一闖,臨行前打算為他鑄一把鎮店的兵器,可是上山背石料的時候不知道被什麽毒蟲咬了中了毒,幸運的是遇到了那位花甲老人,他治好了阿爸,又說十多年前阿爸送了他一把趁手的兵器,作為報答他願将解毒術傳授給武師傅,聽說武師傅要到外面去闖闖,便讓他留意一位叫素汀煙的女子。

他出門闖蕩,見識了外面世界的精彩,心中快慰,遇到了自己的妻子,便把阿爸接了過來,在秀妤家隔壁住下。

如今他過得這般自在快活,除去自身努力之外,魔教的覆滅也是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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