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夜本就是渾濁的

? 張明軒送了寄瑤回去之後，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才十五歲，以至于，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場突如其來的失戀。

失戀了？

他不肯承認。

他還沒有告白過！

秋夜，你幾個意思！

那天之後，寄瑤沒來找過他，他也不願提及她的名字，只是在心裏，那種瘋狂滋生的妒火在蔓延。

又是除夕了，那丫頭真不來了！

張明軒在家裏，從早上等到中午，又從中午等到晚上。

她不要壓歲錢了？

終于忍不住想去找她，她不在家。

去哪了？

管家說她身子因為受了涼氣，去尋醫了。

尋醫——為什麽不早告訴他，他家與藥王谷的神醫白子墨是世交！

那，她什麽時候能回來？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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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個管家，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那個胖胖的管家遞給他一個繡着月見草的香囊，裏頭，是一張字條：

軒哥哥，你記着，你欠我一大——份壓歲錢！

這丫頭真是的，走了也不知道來只會一聲。

想着那日送她回去時，一路上都陰着臉，一句話也不說的樣子，大概是把她吓到了。

可誰知道，他爹第二天就把她帶走了。

去哪了？

他想問問自己的爹，可他突然去了風雨。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諾大的家業突然就壓了下來，他不得不咬牙抗下。

日子一轉眼過去了三年，十八歲了，男孩子，成年了，該有自己的擔當了。

他從一開始有些吃力，到後來處理各種雜事得心應手，該打就打，該殺就殺，該搶就搶，該壓就壓……其實，也沒什麽好太讓他煩心的。

權力該放的放，許多惱人的事，交給親信好了。

流光打小就跟着自己，他，可以信！

十八歲的他，長高了、壯了，他這個人，頗有許多探扇淺笑的氣度，這兩年，各種勾心鬥角都參與過，手裏沾了不少血，黑道的、白道的……他記不清了。

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望見月下盛開的粉色的月見草，感嘆十五歲之前的自己，活得是多天真快樂，唉……

女人玩了不少，記得第一次的時候，那個雛，長得居然有那麽點像寄瑤。

他和他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也有兩年沒見了。

狐朋狗友交了一大堆——玩，各種玩，只是他，随身帶着寄瑤留給自己的香囊，拿捏着分寸。

又是一年除夕，事情早早的做完了，該殺的人死了、擋路的做了、貨——黑的白的都運齊了。

已經十九歲了啊，端木家依舊被打掃的幹幹淨淨，她沒說不回來，所以他還在等她回來。

女人已經叫好了，媚藥、各式器具，應有盡有。

一個人玩沒意思，帶上了他的朋友們……

整整玩了一夜，女人的慘叫就沒停止過。

睡了？

死了？

他不知道，管她呢！

只是這地上一大灘血，都把地弄髒了。

叫人進來随便收拾了一下，他伸了伸懶腰，虛着眼睛望着天上出的太陽。

這是第幾天了呢？終于出太陽了。

過年了，好無聊啊……

所有助興的節目都無趣至極。

從前，那個叽叽喳喳的寄瑤——那時候，怎麽會嫌她煩呢？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

都三年了，她還會回來嗎？

大年初一，他昨晚玩得太累了，就睡過去了。

大年初二，他來來回回的坐了很多次擺渡船。

大年初三——真的好無聊啊……

是繼續玩女人還是回去睡覺？

張明軒稍微糾結了一下，随後覺得把禦香樓整個包下來，然後兩者都不耽誤。

禦香樓的老鸨一見他來了，當即笑得合不攏嘴，他可是一個大金主啊！

有時候想玩玩口味清淡的雛，即使沒有，老鸨也會想辦法給他弄來一個，至于手段——嘿，他想玩的人，拐也要拐過來，那可是白花花的銀票啊！

這事已經幹了好幾年了，她也不在乎了，怕？呵，憑張家的勢力，不怕有人來鬧！

只要他開口，老鸨就敢肆無忌憚的去抓人，再說，這禦香樓背後的勢力，也不是一般人敢來惹的。

詭夜——如同他的名字一般，三年前，鬼魅般的出現，到如今，勢力已然擴展到江湖許多的角落，他背後的主子，老鸨也不知道是誰，只知道那人，叫濁夜，是個長得異常魅惑的男人。

那個男人漫不經心的妖媚，俘獲了很多女人的心。

女人只要被他當成獵物看上，根本逃不掉，三天，從相識到上床到被抛棄，一般只要三天……

張明軒嗅着花魁白嫩豐滿的胸脯，酒液淋遍了她全身。

原本這一日不接客的花魁，卻不敢不接他的活。

這一日，是她的主子濁夜要她每個月留下的。

這天晚上，她總是在極樂天堂般的快樂與地獄般的痛苦間來回變換，可她願意，他的主子，那雙勾人的眸子，魅惑的笑容，有力的雙手，還有讓人周身火辣的、快樂源泉，無一不讓她着迷。

每次，她都有三四天不能下床，可即便這樣，她也願意服侍他，把自己全心全意的交給他。

濁夜到的時候，聽說了張明軒在裏頭玩着，唇邊漾起動人心魄的笑意，直接推了門進去。

張明軒只是偏過頭望了他一眼，絲毫沒有停下狠狠挺腰的意思。

花魁只能從喉間發出破碎的喘息……

許久之後，他發洩過了，随手把花魁撂到一邊，就這麽擦了擦身體粘糊糊的部位，披着衣裳坐了下來。

“喂，關門！”

濁夜點點頭：“成。”

張明軒倒了一杯酒遞給他，望着他臉上浪蕩的笑容，眸子裏玩世的精光掩藏了一切野心、殘暴。

他上下打量了他許久，頗有些好奇的問他：“我說秋夜，你好端端的改名字幹什麽？”

“因為……”濁夜又喝下一杯酒：“你不覺得，夜——本就該是渾濁的嗎？”

張明軒表示贊同：“有道理！”

他定定的望着濁夜，這個人，當真變了，變得他都差點沒認出他。

是因為，那個雪夜裏，他母親的死給他的打擊太大了嗎？

他們幾個玩在一起的，都是以秋銘為大哥的，而他，總是在一旁，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也不說，帶着許多的膽怯、甚至是羨慕望着旁人。

在秋銘面前，他那樣的自卑，從骨子裏帶出來，圍繞在他的周邊，揮散不去。

張明軒突然發現，這個從小玩到大的、總是陰郁着的朋友，自己一點也不了解。

張明軒自認為自己玩得已經夠狠了，可見是到濁夜，這才知道，什麽是放肆的玩樂！

簡而言之，花魁沒活下來——可她即便死，也是帶着快樂與滿足死去的。

他記得，濁夜在最後，手從花魁的身體裏拔/出來，帶出她的子宮時，花魁享受到的是極樂。

鮮血當真像瀑布一樣，自腿間淋下，他的樣子，像極了嗜血的修羅。

把女人玩死，張明軒也不是沒有過，可——這麽殘忍的虐殺，還讓對方處在最強烈的快感中，求着對方讓自己死去，他還真沒做過。

身體上的刺激就算了，視覺上、心理上、生理上，無一不得到了滿足。

那一次，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身體是那樣的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