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再見，以前的自己

高考放榜那天，在學校裏的時候，平歌從其他同學的口裏得知，遲笕這次高考也沒有考好，她剛好達到了二本的分數線。

那個曾經穩重、懂事、一直像個大姐姐一樣成熟的遲笕，想不到成績最終也不得不理想。這個青春期，到底有多少人安穩的度過？

平歌在後來認識的那兩個新室友，莊梨和方允，有一個成了她高二以後的為數不多的朋友。那就是莊梨，一個身材苗條，清麗養眼的女孩。除了因為和平歌同寝室意外，還因為她與平歌一起經歷了許多事。

莊梨和男朋友分分合合的時候，能夠在她身邊聽她傾訴的人，就是平歌。方允在高三，就開始忙着報考藝校所需要準備的種種的事，漸漸與莊梨交流減少，莊梨的床鋪正好在平歌的對面，而平歌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寝室裏，所以，一有什麽心事，莊梨就開始向平歌傾訴，然後，慢慢的養成了習慣。

平歌沒有多少次戀愛經驗，但是，她能認真的聽莊梨訴說，并能認真的回答莊梨所想的任何一個問題。

兩個女孩慢慢建立了友誼。莊梨去見男朋友，遇到自己家老媽電話查寝室的時候，為了不讓自己家老媽生氣，莊梨會拜托平歌幫她撒個謊，每在這個時候，平歌都會義氣的答應。

平歌考試不理想，在被子裏悶着哭的時候，莊梨看見了，會走過去問她一聲，怎麽了。

莊梨在和男朋友吵架，一個人跑到公園大晚上發呆的時候，平歌會擔心的去公園找她。平歌見網友，一個人坐着車去另外一個城區的時候，莊梨會一晚上打幾個電話給平歌，讓她趕緊回來，不要被網友騙了。

平歌生病的時候，沒有心情去校食堂買早餐，莊梨知道了，會主動給平歌買早餐。

其實平歌不止交了莊梨這一個朋友，她還和班上幾個成績好的女生也交上了朋友。不過，因為不同寝室，相處的時間少了，所以感情沒有和莊梨那麽深。

青春裏，給與我們成長的，除了愛情，還有友情。

對自己在學校裏交下的這僅有的好朋友，平歌是很珍惜與她的這份友情的。她想着，好姐妹的感情比什麽都重要。就如同許多同樣青春期的男孩覺得，兄弟之間的感情比什麽都重要一樣。

高中的剩下的日子，當高考漸漸逼近的時候，平歌對自己的成績無力回天，曾一度想逃到外地去打工，不想參加高考了。莊梨發現她有這個思想以後，說了許多狠話罵醒了平歌。讓她知道，無論做什麽事，都要有始有終，不是逃避就可以解決一切。也許逃避，反而更糟。

莊梨的話使得平歌最終參加了高考，并有勇氣去學校拿回自己的成績單。

可是就是這樣的朋友，在高考結束以後，她們的感情也可以彼此淡去。

高考結束，每個人的未來都有了各自的去向。用平歌班主任曾說過的一句話來說，就是再好的朋友在高考以後，各人的發展不一樣，有了差距的時候，那麽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會慢慢有了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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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歌當時聽了不以為然，總覺得一切問題在友情面前都不是問題，只要那段友情是真誠的。

然後，放榜拿到自己不理想的成績回到家，父母各種碎碎念悶了平歌幾天以後，她發現自己在學校認識的朋友都沒有聯系自己，問候自己，包括莊梨。她們就像是從她的世界都消失了一樣。

那幾天平歌一直被父母的就幾句話颠來倒去的說，“你當初進了義熙一中，大家都以你為榜樣，以為你能考個好大學，你看你……”

“你說你也不笨，你為什麽就考的這麽差呢？”

“你這個成績，還沒有E校的那些學生好。早知道這個樣子，當初就讓你在E校讀高中算了。”

……

等等之類的。

對于平歌考試失利的事父母是沒有怎麽過多的責怪她，但是每天這幾句話，見到平歌一次，就要念她幾次，是誰都受不了。

成績出來半個月，莊梨還是沒有聯系平歌。

平歌試着去聯系莊梨，但打了幾次電話，對方的手機都是無人接聽。

莊梨的成績考得也不怎麽樣，她雖然比平歌高幾十分，但是沒有達到二本上線分數。

平歌在想，是不是因為她也被家人念得煩，所以身上不帶手機什麽的。

可是，班主任說過的那句話不由自主的的浮現在了自己的腦海。雖然自己和對方的成績差距不大，都沒有考上二本，但是莊梨家有錢，她要是想讀三本的話，也是可以的。平歌的父母在說她的時候，也提到E校的一些考試的事，監區有不少人在E校讀書，據說有的人考上了上海北京的的好幾個學校，雖然讀的都是大專。平歌想起填志願的時候，莊梨也填了一個上海的大專學校，如果莊梨去上海的話，那麽她們之間的差距真的越來越大了。

一想到這裏平歌的心就涼涼的。

平歌曾想，自己在義熙什麽都沒有了，但是還是收獲了一個像像親情一樣的友情。可是，現在，似乎連這個也快不存在了。

平歌忽然想起一個有關班主任的片段。那天在放新聞聯播，班主任在看着國家領導人的會意畫面的時候，忽然指着一個女領導說，這個人是她以前高中的朋友。正當學生們要問老師怎麽會有一個那麽牛的高中朋友的時候，學生們看到了班主任某一瞬間失落的表情。

平歌現在，似乎懂得了那種失落的表情。

曾經的好朋友，一個在電視機裏，一個在電視機前，那種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那種失落也不是一般的大。

這才是人生的現實。

親身體驗到這種失意的後，平歌的內心忽然受到很大刺激。

她不甘心這樣，她不甘心以後變成站在電視機前的那一個。

她未來的路怎麽能就如此走上平庸？

她也是不甘于平凡啊。

平歌回家以後，不敢上街去，也不敢見那些鄰裏，因為她只要一出現，就會有人在背後說，“看，她曾經拿着獎學金進義熙一中的。”說完，然後就會有人走過來問，“平歌，你現在考進了那個學校。”

平歌在沒有接到曾經好友的電話，以及打了幾個電話無人接聽後，平歌下定了決心，走到父母面前，“我要複讀。”

平歌爸最先反應過來，“你不讀那個三本學校了？”

“恩，我要複讀。”平歌說。

這時弟弟在旁邊插話，“你又想浪費爸爸媽媽的錢嘛，是不是？”平歌的弟弟今年高二，在E校讀書。曾經他很羨慕自己姐姐在義熙一中，不過現在一點也不羨慕了。

如果是以前的脾氣，平歌一定會立馬和弟弟吵起來，問他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不過現在，她沒有在意這種小細節的心了。

“我這次一定會認認真真的學習。”平歌說道。

平歌媽媽聞言笑了笑，說，“認真？你的話意思是你之前在義熙沒有認真了？”

平歌聞言，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了一會兒，說，“如果你們不願意拿錢給我複讀，那就當我給你們借，等我考起了大學，我就去打零工賺錢還你們。”

平歌的父母聽她這一句話，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然後都一起沉默。

在平歌等待父母回答的時候。

平飛在旁邊又說道，“還？你要還也該把這三年爸爸媽媽供你讀書的錢還了。你當初要是不好好學習，就不該繼續浪費他們的錢。”

平歌聞言，咬了一下牙，說道，“可以。”

“唉算了算了，小華，你少說幾句。”平歌媽媽對平飛說道。說完，她轉頭看了一眼平歌，“你真的要複讀？”

平歌點頭，“恩。”

平歌媽媽看了一眼平歌爸爸，又看向平歌，“你知道我和你爸維持這個家多辛苦。你也知道我們一天起早貪黑的，賺錢給你們讀書多不容易。你要是真的想複讀，就要好好的讀，就要對得起我們。”

平歌爸爸此時在旁邊也忍不住說道，“我們這個家一直被這裏的人看不起，我們一直想靠你們兩個有出息，給這個家長臉。但是我們辛苦了那麽多，你卻在義熙考出這樣的成績。”

平歌不敢看父母，低聲說道，“我知道。”

平歌這句話不知道觸動道了平爸爸的哪裏，平爸爸忽然生氣起來，“你知道？你知道了當初還在義熙一中一天到晚的玩，不好好學習？你知道你還一天騙我們，裝你學習認真的很？你這個娃兒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平歌想說，自己沒有一天到晚的玩，但是想到自己在學校，不是發呆就是發傻，而且還悄悄的去網吧玩勁舞團，還去玩網戀。她就不敢支聲了。

回想當初的一切，自己仿佛傻到了家，該做的不做，該忙的不忙，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人只要走出了以前的那些陰雲以後，就會覺得曾經的事情有多荒唐。可如果讓他回到當初，他又會犯下一樣的錯。

平歌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一點。

她此刻想要的，就是不能落後，不能就這樣流于平凡。

“如果，”平歌沉默了一會兒，說，“爸媽不方便拿錢給我讀書的話，那就借點錢給我，我出去打工，自己給自己賺學費和生活費。”

“借什麽錢？”平歌媽媽說道，“你一個女孩子家的，一個人出去多危險。打什麽工？既然你下定決心要好好讀書的話，那我們就再相信你一回。我明天就去幫你問問這附近有沒有好的複讀學校。你這次一定要好好學習。”

平歌有些意外的看着媽媽，她已經做好了外出打工的準備了，沒有想到家裏又一次對自己寬容，她趕緊點頭，“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平歌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家人是那麽的可靠。

最需要的時候，總是家人站出來。

她有一對不和諧，卻都有家庭責任的爸媽。

人要下定決心，不會去做一些表象的事情的，不會到處對別人說，我要做什麽我要做什麽，而是在心對自己說，我要做什麽。

既然以前的自己考出的是這樣一個結果，那麽從現在開始，她要抛棄以前的自己。既然戀愛之神還沒有關注她，那她就不去關注戀愛之神。既然畫畫，寫作浪費她很多學習時間，那麽在她現在就不會去做這兩件事。她現在要放棄所有的愛好和情感，只去做好一件事，那就是好好學習，重新考一個好的成績出來。

社會需要她現在用成績來鋪一條路，既然她不是藝術生，也不是天才和偉人，那麽她就走好社會給她的這條路。

以前的自己，再見了。

☆、第三十八 拼了

我知道接下去的路很長，但是我會勇猛的走下去。——平歌

下定決心複讀以後，平歌不去想自己的朋友現在在幹什麽，也不去想她們是否也在努力，也在改變，或者也許打算在聯系她什麽的。

她不打算讓自己的腦子再去想那麽多東西。既然決定要告別以前的自己，那麽就不要那麽婆婆媽媽，磨磨唧唧，要做就要做得徹底，要做就要做得沒心沒肺。

“小桃，你是打算去E校複讀高三，還是去義熙複讀？”談到擇校複讀的事情，平歌的媽媽問平歌。

平歌的弟弟此時坐在旁邊逗着小黑玩。不過這只小黑不是以前的那一只，以前的那一只因為搬家的時候找不到家，走丢了。這只是重新買的。

平飛聽到姐姐擇校的事，不由得插了一句，“她哪裏敢回E校讀書？她要是回來E校讀，人家肯定要問她你高考考了多少分，然後那人聽到分數後就說，‘什麽？才考了四百多一點？聽人家說你不是拿獎學金進的義熙一中嗎？怎麽考得那麽差？’她那個時候肯定沒臉回人家。”

平歌自從拿成績單回家，沒少受弟弟奚落，之前還能忍，這個時候，他不但不說些有用的話，還老說一些讓人生氣的話，平歌臭脾氣一來，一句給弟弟甩了過去，“該幹嘛就去幹嘛去，別在這裏找話說我，說了那麽多天也該夠了。你的暑假作業還沒動筆吧？你是不是想象我一樣高考考個破成績？”

平飛一直對姐姐在義熙浪費父母錢的事情耿耿于懷，他此時見平歌這樣說他，立馬回了一句給平歌，“我的智商和你不在一個層次，別拿你的智商和我比。”說完，看也不看平歌，轉身就往自己的屋走去了。

從小和弟弟吵架，吵成了一個見面就不能好好說話的習慣。平歌看了弟弟一眼，想說什麽，但又懶得說。誰讓自己弄砸了那麽多事呢？受一點氣也好，好讓自己不會像之前耗了傷疤忘了痛，有了父母的諒解就又回到之前懶懶散散的學習态度。

不過平媽媽對平飛這種不友好的表現有點不滿，“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你姐一樣，你也一樣，小華，有的話說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了，不要太過火了，好歹都是一家人。”

平歌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問題的讨論上，她現在要做好的首要事情，就是選擇一個什麽樣的學校複讀。

“義熙一中和E校我都不去，去其他學校吧。”平歌把話題拉到原點。

“為什麽不去義熙一中，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起來，你怕你的那些老師笑話你嗎？”平媽媽說。

平歌搖頭，“不是，對我現在來說，只要能交給我學習，能讓我成績進步，被誰笑話都無所謂。不過義熙一中，”說到這裏，平歌連紅了紅，“它接收的複讀生都是成績在二本以上的。也就是，都是想考一本差一點的。義熙一中是重點中學，它要完成自己的指标，肯定不會收我這樣的三本的成績。”

平媽媽聽到這裏，不由得嗔怪道：“早知現在何必當初，你當時要是好好學習，努力一點，也不會被自己的讀的學校拒之門外。”

平歌現在不想再花時間去忏悔以前的事情，她只想趕緊找到一個複讀的學校，趕緊開始上課，然後，讓她把那些之前荒廢掉的知識漸漸找回來。

“媽，我知道我當時不應該，我自作自受。我們還是先讨論去哪個學校吧。現在的學校好的都在市裏，但是市裏的學費住宿費都貴，我想找個近一點，學費不是那麽貴的地方。”平歌說道。

“那就是E校了。”平媽媽嘆了口氣，說。

“E校不行，E校的高中部不怎麽樣，而且E校離我們這邊也不遠，我怕那些監區的幹部子弟流言蜚語的說我一些不好聽的話，傳到場部來不好聽。我其實對這個無所謂，我是怕丢你們臉。”平歌說。

“你現在知道丢臉啦？”平媽媽看着平歌，說道。

“媽，我們能不能好好說事？”平歌嚴肅地說道。

平媽媽對平歌笑了笑，那意思仿佛在說，“還不好意思讓人說了？早知道這樣，當初幹嘛去了？”

她忘記了她剛才還說平飛不要太過了什麽的話。

“好，好，回到原題。E校去讀的話确實比較麻煩。不過除了E校，這附近就只有兩個私人辦的學校了。不知道它是怎麽收費的。下午我們坐車去看看，打聽打聽吧。聽場部的一些在那裏讀過的人說，那兩個學校都可以，就是是全封閉的管理，有點軍事化管理，還聽說其中有個學校還有體罰學生的。不知道你受得了還是受不了。”平媽媽說。

平歌聽到軍事化管理，眼睛亮了，她現在就想要一個能嚴格約束自己的學校。“媽，你聽說哪個學校有體罰啊？”

平媽媽想了想，“叫南山中學。”

南山？平歌的第一反應就是陶淵明的那句，“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麽悠哉的名字這麽會是軍事化管理學校的名字？感覺叫“尚武”什麽的才對。

反正自己早看自己不順眼了，就去找一個能虐自己的學校吧。于是，平歌毫不猶豫的選擇，“媽，我要去南山。”

選擇好學校，接下來就是看學校了。

因為對這個學校很期待，與老媽的一臉從容相比，平歌在去南山中學的路上反而有些惶恐不安，她害怕那個學校嫌棄自己的成績，把自己拒之門外，怎麽辦？好學校不都是喜歡收好學生嗎？

坐在車上的時候，一個小插曲又加深了平歌的不安。

平歌和老媽上車不久，在車子駛向水泥路時，一個小學和平歌在C校讀出的女孩和她媽媽一起上了車。因為都在場部附近，小學開家長會也見過幾次，于是都各自熟悉起來。

“你要去哪兒啊？”平媽媽熱情的問對方家長。

“帶我女兒找個複讀的學校。”對方家長說。“你呢？”

“我也是。我們準備去南山中學。”平媽媽回答。

“南山啊？那個學校管理挺嚴的，聽說還體罰學生，去年還因為有學生家長告狀賠了錢什麽的，我不想讓我女兒去那裏，我想帶我女兒去市裏看一下。”

“好啊，有條件送市裏教學條件要好一些。”

“好什麽啊？我女兒高考才考了四百二十幾，文科，那些中學求半天都不讓進呢。”

“我女兒才考了四百多一點，她這個成績我更不不能讓她去市裏了。”

“不過南山聽說要的分也挺高的呢。”

“有多高？”

“不知道，沒去問過，反正聽說挺高的。”

那句不确定的話，給了平歌更多不安。

平歌在心裏碎碎念，“不能這樣啊，好不容易選了個學校，千萬不要嫌棄我成績。本來高考不搞砸了，這次要是在搞砸一次，我的心可沒那麽堅強了。”

好不易坐車到了南山中學。下車以後，平歌告別了那不記得名字的昔日同學，和媽媽一起往學校走。

“聽說這個學校體罰學生挺重的，你怕不怕？”平媽媽有些猶豫的問平歌。她雖然希望自己女兒成績好，但是不希望太苦，可憐天下父母心。

平歌此時倒沒這種想法，她一心想狠狠地拼一次，所以虐自己越狠越好，她要做一只燕尾蝶。

“怕什麽啊？我還怕它不要我，嫌我成績不夠好呢。反正拼了，我就想要這個學校。”平歌說。

“那好。”平媽媽點頭。于是，她們邁向了南山中學從下往上，綿延了一百多米左右的階梯的霸氣的大門。這學校，還真在山上。不過，那山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小丘。

一進學校，一種井井有條的氛圍鋪面而來，學校裏，教學樓，學生宿舍，操場，都給人一種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整潔感和有序感。

現在是放假的時候，除了一些留校的少數學生和管理員，沒有見到什麽讓人一看就感覺很威嚴的類似教官的教室。

軍事化所帶來的威嚴感平歌暫時沒有怎麽感覺到。

去教導處的時候，教導處的老師了解了平歌的成績，點了點頭，說，“這個成績在我們這裏來說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太差，我們還收過考了兩百多分的學生呢。不過，我們這裏對進校的學生有個要求，就是服從管理，不服從的話我們有權退掉這個學生。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接受。”

“這個合情合理，我們當然能接受。”平歌媽媽說。

“好，那準備一下，我們要提前十五天開學，到時候你帶着她來報名就好了。”教導處的人說。

“那學費？”平媽媽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學費的話，我們這裏是這樣的，對于家庭條件不是太好的學生，我們這裏會有減免政策，不過只能減免兩百。”對方說。

能減免兩百？很不錯了。平歌和媽媽對看一樣，都對這個學校很滿意。

“那太謝謝你了，老師。”平歌和媽媽一起說道。

“別客氣，好好學習就行。”教導處的老師說道。

自己惶恐不安的事情居然就這樣解決，平歌忽然感覺渾身輕松了好多，心情無比的愉悅。

歡歡喜喜的回家，然後歡歡喜喜的等待報名。

平歌抱着拼了的心态，所以她很期待第一天上課的感覺。

然而，她低估了自己以前在義熙養成的一些惡習，第一天上課，平歌的開局一點也不美好，她被罰站，然後就這樣站着上了一節課。

開學第一天，學校規定了要早起，也就是早上六點半起來，起來以後洗漱，洗漱完六點四十去圍着操場跑半個小時，跑完步以後可以去吃早餐。然後早上七點二十上早讀。

平歌在義熙從來沒有那麽早起來過，而且還會曠一下早讀。不過第一天因為有了強大的決心，她還是做到了。問題出在吃早餐的時候。平歌在義熙上課養成個習慣，那就是喜歡踩點進教室。

只要上課鈴打了還沒停止，那麽這個時間進去就不算遲到。

早上完成了第一個任務的平歌顯然有點得意洋洋，于是在吃早餐的時間時間就長了一點。那時食堂在放早間新聞，當時零幾年的時候高中還開的有政治課，政治課需要關注當今時事熱點，于是平歌就打算在吃早餐的時候看一眼。

誰知看電視不小心過了頭，等回過神來就差三分鐘上課了。食堂離教室不遠，跑步的話三分鐘也差不多。

當平歌氣喘籲籲的上樓來到自己班級，鈴聲剛好打響，她松了口氣，準備推門而入。

然而，等她進門以後，發現情況有些不對，那就是班裏所有人包括老師都在看她。

她心想我沒遲到，你們幹嘛看我。

就在疑惑的時候，老師說道，“平歌，你第一天上課遲到了。”

“老師，鈴聲才剛打，還沒結束呢。”平歌委屈的說。

“我們這裏的規定是，只準比鈴聲早到，不準踩着鈴聲到。你沒看新生手冊嗎？”老師面無表情地問平歌。

她其實看了，只是在義熙養成的習慣使她剛才忘記了。

她沒有想到一個壞習慣會影響她那麽久。

現在無話可說。

“看了，老師我錯了，我接受懲罰。”平歌小聲的說。

“你去位置上拿着自己的書去講臺邊站着，聽我講課吧。”老師看了平歌一眼，對她說。

平歌老實的照老的師的話做了。

義熙中學雖然管得嚴，但是老師講課的方法卻很好。比方說，英語老師，她會用歌唱的方式讓學生在歌曲裏學會一些基本的英語句型。政治老師會用一些有趣的社會現象解釋課本上的哲學、市場經濟學。語文老師會聯系古今名人故事，給學生講解詩詞曲的賞析。總之，南山中學管理是嚴格的，學習卻是快樂的。

當然，每天這裏都有想睡懶覺被體罰，罰多了就想退學的學生，也有不疊被子，不打掃寝室衛生被罰打掃廁所一個月，然後受不了又退學的，還有一些嬌生慣養，吃不了苦轉學的。這些學生在走的時候喜歡說學校這樣不好那樣不好，扇動其他學生走。

還真有學生被他們扇動的。

不過平歌不在意這些，她只在意這裏能學到東西，所以，那些人把學校說成什麽樣都影響不了她，她只想提高自己的成績。

平歌就是這樣天不管地不管，一心只想學習的态度，在學校裏認真的學習了一段時間。盡管底子不是很好，但是平歌本身也不笨。堅持每天早起，每天認真的看書，一直辛苦的付出，一個月下來，月考她的成績比在義熙的時候高了五十分。當然，一次月考說明不了什麽，她接下來的路還很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