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噩夢,又變身

孟昭望着那張熟悉的顏,頓覺脊背生寒。

可還是要為好友分辨:“岫遠他,只是被人陷害。”岫遠受了多少磨難,原以為主子醒來,可以洗脫冤屈,恢複自由。卻原來,不過是場奢望麽?

“什麽被人陷害?難道皇上還冤枉他不成?!”宸王厲聲斥道:“他下毒害我性命,若非上天垂憐,豈有我今日?”

“皇、皇上?”孟昭滿臉不可置信:“您、竟然寧可相信皇上?”

宸王微微一笑:“我自是相信他!”

孟昭目不轉睛盯着她,只覺陌生。主子竟然說相信向東籬?簡直是天大的諷刺,若是相信他,當初又何必要逃離?

宸王不耐地揮了揮手:“你不必多言,我心意已決。寧岫遠,非死不可!下去吧!”

便是孟昭此人,亦是留不得了!

東山采石場,離京不遠,是一些金國高層不放心流放卻又想慢慢折磨至死的罪犯被關押的場所。

但凡被丢入石場者,皆是高層眼中“罪大惡極”之人,須得在石場中日夜勞作,受盡煎熬,直至死亡。

豔陽當空、秋寒瑟瑟,采石場中的犯人個個衣衫褴褛、蓬頭垢面,表情麻木地在管教的皮鞭下艱辛勞作。

其中有一瘦骨伶仃、腿腳不便的男子正在搬運偌大的石塊,與其他不同,此男子一襲破舊青衣,卻難得的幹淨,頭發也打理得頗為整齊,瘦的脫了形的臉上,神情平靜,不似旁人的麻木,渾身上下,光華內斂,如同被時光琢磨變得通透得美玉,文雅清潤,翩翩君子。

數個漢子将他圍住,肆意将他打量了一番:“你就是寧岫遠?”

男子放下石頭,平靜地擡起頭:“是。”墨玉般的眼眸掠過眼前之人,瞬間有了判斷:來者不善!

“宸王有令,寧岫遠背主弑主,其罪當誅!”輕飄飄一句,猶如五雷轟頂,頃刻粉碎他所有的希望。

寧岫遠瞬間呆滞,口中下意識地辯駁:“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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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道綠色流光劃過,面前分明是四分五裂的陳舊玉佩。是當年他發誓追随送給她的,她笑說當珍之重之。而今誓言猶在,昔日情分卻已支離破碎。

心如被無形的手揉碎,他緩緩蹲下身,顫抖着手慢慢撿起那些破碎的玉片,然無論怎樣拼湊,卻再也無法完整……手掌驀然一握,玉片嵌入掌心,被鮮紅染就。

“嘭”重擊毫無預警敲上他的頭顱,剎那間鮮血迸射……

孟昭趕到采石場時,只看到上百具焦黑的屍體。

昨夜采石場窩棚起火,幾乎燒死了所有的罪犯。逃生者寥寥,那裏,并沒有他要找的人。

“岫遠~”孟昭微揚起頭,面上滿是悲色,“你放棄家仇,一心守護,滿腔深情,卻落得如此下場。必是死也不能瞑目!”

“咻”長劍驀然出鞘,狠狠插入前方的石堆中,劍身劇烈顫抖,發出陣陣悲鳴。探手握處,有灼熱的液體滴落。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天兆,攝政王府。

夜深人靜,當是好眠時。

“岫遠!”沉睡的寧楚驀然大喊一聲醒了過來,渾身汗水淋漓,心如撕裂般的痛。

她呆呆坐起身,扶住心口,輕輕喘息着,想起夢中的一切。昔日的知己好友、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的寧岫遠死了,且死狀萬分凄慘。回想,仍心有餘悸。

寧楚擦了把汗,幸而這只是噩夢。許是她太思念過去了,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然,身體的疼痛卻是真實的,來勢洶洶,撕裂般的痛楚頃刻席卷了全身,痛楚中伴随着她熟悉的燥熱。

這是,又要發作的征兆?!寧楚大驚,忙下床找了之前特制的藥丸服下,随即飛速去了浴池,泡入冷水之中。

然,這次的發作不同以往。她雖是極力克制了內體洶湧的欲望,那由內而外的撕裂的痛苦卻讓人忍無可忍。嘴唇被咬破,汗水淋漓了眼眸,難以名狀的痛苦讓寧楚忍不住在水中掙紮、撲騰,喉中溢出壓抑的呻吟……

非人的折磨仿佛無休無止,簡直生不如死。混沌中,寧楚一頭撞上了雪白的池壁,頓時暈了過去。

待醒來時,卻震驚地發現,自己竟又變身了!

凹凸有致的身材,長至腳踝的頭發,朦胧的水光中,照出一張妖孽般的容顏。

呆滞了許久,寧楚才回過神來。因早有心裏準備,故而此刻倒還不至于驚慌失措。只是,眼下身處王府,該如何是好?這還能變回來嗎?

澄澈的池水,泛着凜凜波光,不知是否錯覺,寧楚感覺自己腿上似乎有什麽在閃閃發光,不禁好奇地彎下腰去觸摸,“嗯~”一絲莫名的酥癢從指尖傳至心尖,口中溢出一聲銷魂,令寧楚登時大吃一驚。

見鬼,不過摸下自己的腿,為何有這般不堪的反應?!且,剛才觸摸的手感,似乎是、鱗片?

未及深想,卻感覺到有人侵入,霍然擡頭,冷聲喝道:“誰?”

“主子,是我!”略顯嘶啞的嗓音,幾分熟悉。是十七!

“是你?”眼見那道身影就要穿過屏風,想到此刻還光着身體,寧楚立刻大喝:“不許過來!”

十七頓住腳步,遲疑道:“可是,主子眼下需要我。”

寧楚頓時被嗆了下,是的,變身後體內的欲望還在蠢蠢欲動。加上剛才詭異的反應,更不能讓男人靠近。

轉念一想,卻抓到關鍵一點:“你剛才就在?”聲音不禁帶上幾分冷厲。

“是。”十七平靜道:“主子定是久未碰過人,故而才如此痛苦。”

寧楚默然,難道還會反彈?她越是壓制,發作便越厲害?這坑爹的身體,她寧可再死一次!

沉吟間,十七已走到池水邊,面無表情地說道:“公子說,十七亦是為主子準備的。”

“什麽?”寧楚眉角一抽,只覺天雷陣陣轟頂。雪娘的護衛,還是後備?她的哥哥考慮的未免太過“周全”了!

寧楚半晌無語,十七只當她同意。很幹脆地脫衣,下水。

少年的身體美好如同三月的香花樹,芬芳誘人。寧楚別過臉,深吸了口氣,壓制的嗓音惡狠狠道:“穿衣,滾!”

十七怔了下,面無表情地應道:“是。”

“阿尋?”猶如天籁的嗓音在寂靜中忽然響起,寧楚登時神色大變,是楚風白?!定是她夜半跑出來“洗澡”的舉動讓人給發現了!坑爹,沒見過半夜洗澡麽,竟然這也彙報?!

許是久得不到她的答複,楚風白竟推門而入,“阿尋?我知道你在!”且,還有旁人!

阿尋出事了?黑暗中,楚風白目光生寒,加快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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