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相認

他的目光太過狠戾，冥雪不禁一怔，似乎回籠了一絲神智，卻還是下意識地答道：“自然是冥雪！”

看似毫無頭緒的話卻似乎讓向東籬抓住了什麽，他無情地将冥雪一推，冥雪猝不及防被推倒一邊，狼狽地摔在地上，恰好摔在一窩積水中，冰涼的積水濺到臉上，迷茫的她猛地打了個激靈，茫然的眼神漸漸恢複清明，擡頭望見向東籬的背影，下意識地喊住：“東籬！”

剛才發生的事情驀然湧入腦海，冥雪頓時大驚失色，她踉跄着爬起來，飛跑追上向東籬一把扯住他的衣擺：“東籬，你聽我說——”

向東籬腳步一頓，扭頭看她，目光猶如一盆雪水朝她澆落：“還要說什麽？說你怎麽假冒阿楚，欺騙朕，欺騙天下人！”

前所未有的冷酷與殘冷神情，冥雪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扯住他，猛地搖頭，急忙道：“東籬你聽我說，我剛才是被人施展了妖術，所以給胡言亂語。我是不是阿楚，難道你不清楚嗎？”

向東籬冷冷拂開她的手，神情高高在上：“誰許你直呼朕的名諱？你也配？！”頓了頓，一把扼住她的脖頸，咬牙道：“就因為朕太了解阿楚，故而，也最清楚，你到底是不是阿楚。朕之所以縱容你，是因為朕在等，等着阿楚回來。”眼前的女人的軀殼的确是阿楚沒錯，甚至體內還殘留着“支離破碎”之毒。可她并非阿楚，他早有所覺。

既殘破的軀體都可供她人驅使，他相信，阿楚定然也活在世上。無論如何，他始終堅信，他的阿楚，總有一天回到他身邊。

現在，終于讓他等到了麽？思及此，向東籬迫不及待，再次無情地推開冥雪，冷聲命令道：“來人，将她押到水牢！無朕之令，誰也不許探望！”

冥雪踉跄着，盈滿淚水的眼充滿了不可置信與絕望：“東籬，你竟如此絕情？！我真的是阿楚啊！我就是宸王寧楚！”

凄厲哀絕的呼號換不來他的一個回首，此刻的無情與昔日的溫柔寵溺簡直大相徑庭，冥雪捂住心口，只覺心頭絞痛得厲害，渾身的血液都似被凍住了般。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寧楚有什麽好？第一次有人對她那麽溫柔，第一次有人對她如斯呵護，然而，這美好的一切猶如泡影，還未及回味，已然破碎。

曾經她肆意玩弄男子，卻不曾想，當她真正動心，卻被棄如敝屣……

冥雪狼狽地跌坐在泥水裏，猶如死狗般被護衛拖走。

向東籬已跑入承儀殿，滿心期待的他卻注定要失望。殿內空蕩蕩，除了地上幾灘水漬還有摔碎的琉璃鏡，空無一人。

向東籬怔立良久，驀然一拳砸向案幾：“阿楚，是不是你？既回來，為何不肯見我？”

整治了冥雪，寧楚直接出了宮。三更殿閣主傳訊要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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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某處宅院。

寧楚奉命而來，只見屋內燈火昏黃，沁着一絲暖意。依舊戴着面具的男子，然而感覺卻完全不同。

青衣墨發，舉止文雅，暖暖的燈火暈在那人身周，連那猙獰的面具都顯得可愛起來，讓寧楚感覺心頭熨帖而熟悉。

心跳如脫兔，寧楚握了握拳，才沒脫口而出那熟悉的稱呼“岫遠”。

“閣主。”

“坐。”有些變調的嗓音，是刻意改變過的。

寧楚不客氣地坐在他對面，雙目直勾勾望着他，挑眉笑道：“短短時日不見，閣主似乎變了許多~”

聞言，岫遠正欲給她倒茶的動作微微一頓，目光下意識地避開她。

“不知閣主傳召屬下有何吩咐？”寧楚幹脆端起杯子，湊到壺嘴下，等着他那遲遲未倒出的熱茶。

岫遠頗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将滾燙的茶水緩緩注入她的杯中，邊說道：“給你的任務，取消了。”

“哦？這究竟是新閣主你的意思呢還是之前舊閣主的意思？”她優雅地品茶，甩給他一個無法回答的問題。

岫遠啞然，驀然她手指輕彈，聽得細微的一聲輕響，覆在臉上的面具頓時裂成兩半，“啪嗒”掉落地上。

寧楚似笑非笑地斜了眼呆若木雞的他，忽而傾身，手指挑了挑他的下巴，谑笑道：“喲，閣主恁的眼熟，倒似屬下的一位故人！”

她的指尖軟滑香膩，猶如上等是胭脂般滑過肌膚，岫遠的心劇烈一顫，耳根一熱，面上不禁染上一層薄紅，腦海裏一時猶如亂麻糾纏，下意識地說道：“阿楚，別鬧。”

說完，卻驀然回神，對上她充滿深意的目光，頓時僵若木石。

他叫了，阿楚！

－－－－－－題外話－－－－－－

這章字數少了點……後天放假争取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