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回頭,才看到是靳晨,頗叫她意外
拿出手機,一開機,就看到好幾個未接來電提示,她打了一個,就在剛才,幾分鐘的時間,她來公司做什麽?
他的心裏掠過一個疑問,快步地走向辦公室,就看到陳果坐在他的辦公桌後面,整個人深陷在辦公椅裏面,卻硬是裝出個有氣勢的樣子,見他進來,還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請進,有什麽事嗎?”
段兌笑笑,挺喜歡她這個裝相的樣子,裝出疑問的樣子,“不是陳總讓我過來的嗎?”
陳果一拍腦袋,似乎才想起來,“對哦,是我叫你來的,你昨天是怎麽回事,沒好好陪客戶,你不知道客戶就是我們的上帝,你怎麽能那麽冷着臉把人給吓跑了?”
“陳總,我們做的是建設工程,不是服務業,沒必要對人笑得跟賣笑一樣,要是你認為這樣子才有用,那麽我辭職……”段兌一本正經的,真跟她配合起來,只是——他的忍耐力并沒有多高,一下子就笑場了。
“沒勁……”陳果站了起來,手拍拍這辦公椅,伸手就将放在辦公桌上的照片給拿起來,——才拿起來,她手裏就一空。
她驚詫地望向段兌,嘴巴微張,剛要問,——段兌又将照片遞還了給她,讓她覺得一頭霧水,低頭看了看照片,才真的懂了段兌剛才的動作——
那是陳果,是真的陳果,而不是她,即使臉得像,但在她的眼裏,那完全是另外一個人,那個人依偎着段兌,能輕易地從她眼底裏看到對段兌的愛戀,濃得是巧克力一樣。
段兌也與她深情對望。‘
好一對壁人,而她只是邊上的牆壁。
兩個人風馬牛不相及,她的眼睛有些艱澀,莫名地想哭,又不想當着段兌的面哭,倔強地忍住哭意,将照片放回桌面,竭力地露出笑意,“不就是我們的照片嗎,你也這麽小心呀?”
“就是我們的照片才這麽小心,”段兌立即回道,将照片的位置再擺正了一下,剛才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等他拿了照片才發現自己的反應有點大,甚至是有些離譜,“我們剛結婚那會兒拍的,都好幾年了,你以前不愛看這張照片。”
理由多輕松,多簡單,到底是她在自欺欺人,還是他在自欺欺人?他的謊話拈手就來,仿佛能應付她的所有問題,——她的應對追不上他,她沒有準備,而他早就有準備。
她為今晚的晚餐而忐忑不安,“原來是那麽早了,我都要以為自己怎麽了,怎麽拍那麽醜的照片,這衣服都不流行,早都過時了,原來是那麽早拍的……”
“哪裏醜,一點兒都不醜。”
他立即反駁,視線盯着照片中的人。
Advertisement
她幾乎能通過照片看到女主蒼白的臉色,那麽蒼白,還有些病态,即使她眼睛裏滿是愛戀,也沒讓她顯得有精神,她似乎是灰敗了,——即使她不知道先天性心髒病到底是什麽樣的,可她看照片中的人臉色,就覺得這可能是身上有病的。
也許就是廉以欽說的先天性心髒病。
她與照片裏的人,完全是另外的人,根本沒有可比性。
而這樣的她,突然間就成了另外的人,“我以前常來公司嗎?”
“沒怎麽來過,你不喜歡公司的氣氛,”段兌回得很自然,沒有絲毫的隐瞞,摟住她的肩,“沒想到你還知道我們家公司在哪裏?”
“我們家?”她止住腳步,疑惑地擡頭問他。
段兌也止住腳步,手指朝她的鼻尖點了點,“是呀,我們兩家的公司,你都不記得的,這公司是你爸跟我爸的心血呀,不是我們家的,還是會是誰家的?”
以前他沒有提過這事,現在到是跟她說了,讓陳果有些不明白這都是什麽畫風來着,真是非常奇怪的感覺,——就這麽一瞬間,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
“我們家的,呵呵——”
她只會這麽說,跟個傻子似的。
其實不是“我們家”。
那個“我們家”不是她與段兌。
是段兌與陳果。
她卻是不相信似的,“怎麽可能呢,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真是我們家的?”她再問了一次。
“自然是我們家的,”段兌低頭湊近她的額頭作親昵狀,“難道我把別人家的公司說成我們家的,會長幾分臉面不成?”
她心裏早就相信了,如今面上也相信了,有些害羞地躲避他的親昵,“邊上有人呢,你怎麽這樣?”
“誰敢說什麽?”段兌大大方方地,并沒有想遮掩的意思,“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誰有那閑心說什麽是非話?”
她想想也是,只是面上還有些害羞,不敢擡眼看別人,——鬼,她害羞個什麽鬼,低了頭,不過就是怕自己個脾氣爆發了,只得辛苦地忍着。
“晚上我叫了紀蓉一塊兒吃飯,”她把來的目的說出來,此時剛走入電梯,正好只有他們兩個人,她說這個話的時候,就光明正大地擡起頭來,試圖不動聲色地從他臉上找出些東西來,“我們還沒有一塊兒請她吃過飯呢,你不會不高興吧?”
段兌在聽到“紀蓉”這個名字時,眉角忍不住一跳,還是跟沒事人一樣,“紀蓉?你還記得她?”
她立即覺得不對,——按理說她現在再次失憶,怎麽可能會記得紀蓉?一剎那間,她的心都快停止了跳動,腦袋裏想着各種各樣的借口,——很快地就從中間找到一個,随口就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翻開手機聯系人,看到紀蓉的手機號,我就想起她來了——”
段兌心一驚,盡量地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這麽就想起來了?那我把以前我們認識的手機號都輸入你手機裏看看你是不是都能把所有人都想起來?”
她頓時蔫了,一副傷腦筋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呢,別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也就紀蓉,我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真是莫名其妙,別的一點印象都沒有,我跟紀蓉是不是很要好的?”
“就一般同學,哪裏挺要好的。”段兌立即否認她的話,“顧明珠才是你最好的朋友,紀蓉也就當過你伴娘,那會人不夠,你跟人又從來都是不結交的,伴娘都是顧明珠給你拉的人……”
這點跟顧明珠講的一樣,她的心裏點點頭,“啊,是這樣子,我就記起來上次她跟我們吃過飯的事,別的沒有,你要不說,我真以為我跟紀蓉最好了——”
“顧明珠,有沒有同你說過什麽?”
他似不經意地随便一提。
“沒提什麽呀,”她大大方方的,決定把從顧明珠那裏聽到的話死死地記在心裏,“就是好久沒見了,想找我一塊兒玩玩,我說得看你的時間,要不然,我找她過來玩?”
“你呀,她哪裏走得出來,顧家一堆子事呢,”段兌并沒有簡單粗暴地就拒絕她的提議,而是迂回地阻止,“她估計過不久又要出國,不如讓她在家裏陪陪老爺子,你嘛,咱們出國去看她不就得了?”
她想想也是,內心很憂傷。
電梯門一開,段兌拉着她往外走。
華燈初上,霓虹飛濺。
“……”
悅耳的樂聲響起。
陳果下意識地就看自己的手機,很快地就反應過來那不是她的手機鈴聲,側頭看向段兌,見他接電話。
“嗯,媽,我們在外面吃,晚上不回來吃飯。”他就說得這麽簡單,幹淨利落地結束通話,繼續拉着她的手,“媽本來想讓我們回家吃飯,現在嘛,就算了。”
“啊,媽讓我們回家?你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你要是說了,我明天請紀蓉也行呀。”她嗔怪道。
“又沒事,家裏哪天回不是回呀,又不是非得今天,”段兌理所當然地說着,“還是你的事比較重要。”
她的事比較重要,如果她真的是陳果,自然是萬分高興的,可她不是,她心裏湧上一股子苦澀的感覺,那苦澀不止苦了她的胃,還苦了她的全身。
她整個人都苦了。
萬分的苦,也許自打從娘胎出來後就再也沒有這麽苦過,卻不能找任何人傾訴半點,這苦還得自己受着。
☆、043
然而,她更清楚到底是誰将她逼入了這麽一個苦地,就是車前座的男人——段兌,他自私地将她就成了陳果,讓方婧婧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沒有人能被替代,她也不想被人當成別人,更不願意讓自己消失,她只是一個叫方婧婧的女人。
陳果與她無關。
她坐在後面,雙手放在膝蓋上面,坐得極直,就像要參加戰鬥一般,堅定着一個信念,總有一天她要活在陽光裏,而不是活在別人的陰影下,即使那個名字、那個身份代表着錢。
她不是不愛錢,而是更愛自己。
訂的是一個包廂,還是包廂的好,私密性足夠,她與他段兌到的時候,紀蓉也到了,紀蓉的打扮完全不像是剛生過孩子幾個月的新媽媽,甚至連身材也瞧不出來有任何的走樣——
這也是當初她看到抱着孩子的紀蓉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和諧感,不像是生過孩子的人,而這位在她面前稱是她同學的紀蓉一點都沒有說起過代孕的事,不得不叫她有些別的想法。
“真沒意思,早知道我也帶個人過來,”紀蓉大大方地坐在小夫妻對面,拿起菜單,往他們這邊一看,“你們點菜了沒有?”
陳果搖頭,跟着也拿起菜單,以主人的姿态,“喜歡吃什麽就自己點,別同我們客氣。”
紀蓉微一聳肩,“才不跟你們客氣,我跟你們客什麽氣呀,我們都什麽關系呀,客氣才算是生份了,你說是不是呀,段兌?”
她說話的同時還朝段兌眨了眨眼,一點都沒覺得她的舉止有什麽不對,面上帶着笑意,極其自然。
“也是,”段兌往菜單上瞄了瞄,并沒有私自作主,“客氣什麽的都收起來,難得一塊兒吃個飯,聽說你就要出國了,真的?”
他這一問,陳果像是有心理感應似的,眼睛裏充滿了驚訝,立馬把話題追上,“這麽快就要出國?為什麽呀,你先頭不是說要在國內發展嗎?”
“誰說我要出國了?”紀蓉點了蒜蓉生蚝跟青蟹炒年糕兩個菜,就将菜單遞還給服務員,好看的眉間全是疑惑,“我沒說過要出國呀,你們不知道呀,國外待得太難受了,不是我們的地方,很難融入,我都這個年紀了,實在不想在外面打拼了……”
她說得很認真,面上适時地流露出幾許孤寂靜,有幾分脆弱,足以叫人心生幾分憐愛——便是陳果這樣的純粹女人,她确實是女人,不止身體是女人,內心更是女人。
“外面不好待,那我們就不去。”她安慰紀蓉,斜眼嗔怪着段兌,“你都是哪裏聽說了紀蓉要出國的事,上次她明明說不出國的。”
段兌從善如流,“也就那麽一聽說,我就這麽一問。”
“他就是消息靈通,你不知道呀,他一貫是這樣子,消息非常靈通,”紀蓉用很熟絡的口氣講道,往段兌那裏瞄一眼,還朝陳果這邊靠近了點,“我回國,他也是早就知道的,我都不知道他哪裏來的消息,真靈通,我都不得不佩服。”
話聽着就有些別的意味,到是陳果一點都不入她的套,朝段兌看過去一眼,見他面上沒有什麽表情,甚至還緊繃着一張臉,都讓她心裏頭暗爽,她就這麽點小心思,看別人難受,她心裏就高興,“哎,我還真不知道他消息這麽靈通,多虧你才讓我曉得,我剛才還想着他要不要去幹包打聽的事,那些武俠小說裏不都是有包打聽這種人嘛?”
她這麽一說,到讓紀蓉有些扯扯嘴角,面上有些許的尴尬,也就一掠而過,她很快地就恢複過來,朝陳果揚臉一笑,“那得穿越了,不然還真是做不得。”
陳果笑得比她更燦爛,朝她比了比手指,“說得好。”那是誇人的。
菜上的還挺快,吃飯間沒有人說話。
“我想吃蝦。”陳果小聲說,眼睛就看着段兌。
段兌忙不疊地替她剝蝦殼,剝的可用心了。
陳果本就要裝個矯情樣,吃得可開心了,剝蝦什麽的,她不會剝嗎,她會,又不是手殘了,就是當着紀蓉的面兒秀恩愛,不是她多心,就剛才紀蓉那反應,分明就在挑撥,但凡她有稍微維護自己領土的心,就得反擊——恩愛嘛就得秀,秀得別人眼睛都閃瞎了,那才是最強結果。
紀蓉眼瞅着他們,不由得咂聲,“陳果還喜歡吃蝦的,怎麽這一失憶習慣都變了,你以前都不愛吃的。”
語氣,跟陳果很熟似的,其實按顧明珠與段兌的說法,壓根兒就不熟,而且也就是學校裏的同學,平時碰過面,但沒有深/交,她偏弄得跟陳果很熟似的,簡直了——
叫陳果簡直無語了,她訝異地看向段兌,一臉的疑惑,“我以前不吃蝦嗎,這麽好吃的東西,我不喜歡吃嗎?”
“沒有的事,”段兌手下又剝了一個,搖頭,“你不喜歡剝,才不喜歡吃的,剝好了就喜歡吃。”
“真是恩愛呀,羨慕死我了,”紀蓉跟沒事人一樣,又湊上一句,“陳果,你不會礦泉水瓶都讓段兌擰開的吧?”
陳果理所當然地吃了蝦肉,心裏還嫌棄這樣被剝掉的蝦吃得沒味道,她其實更喜歡親自剝蝦,把蝦夾過來,深呼一口香辣湯汁,又香又辣的味道一入嘴裏,更是将人的胃口全激發出來,只是,她裝着矯情樣,偏偏讓段兌剝蝦。
“是呀,你怎麽知道的?”她一臉驚訝狀,“你猜的真準。”
紀蓉聽了頗不是滋味,眼角的餘光忍不住瞄過段兌,又思及廉以欽,心裏那股子不甘更濃了,“可真讓我羨慕的,總有一天我也會找到跟段兌差不多的男人,祝福我吧?”
“嗯,”陳果端起飲料,眼睛瞄一眼那盤蝦,感覺整盤蝦都進了她的肚子裏,極為大方地祝福道,“你一定會找到的,說不定比段兌更好。”
“那借你吉言。”紀蓉笑得跟盛開的花朵一樣,舉起飲料杯子,極為豪氣且堅決地一喝而盡,還将杯子倒過來,裏面一點兒都沒有,“借你吉言。”
陳果也把杯裏的飲料喝完,可能是晚上喝的太多的緣故,這一杯喝下去,她就覺得肚子有點脹,索性起來去洗手間解放一下,——邊解放的時候,她還拿個手機出來,把剛才吃蝦的心得又放在網上,幾天沒上微博,她發現自己微博的粉絲多了很多,甚至好多人都轉發了她的微博,讓她挺高興的,也不對那些贊美的評論進行評價,她就一條一條地看着——
就那麽個三四分鐘後,她就放了手機,洗了洗手走出洗手間,沒有癢意的煩惱,她整個人都覺得輕松許多,洗手間就在包廂裏,大約是為了客人的隐私,隔間極好,裏面的人在做什麽,外面的人聽不見,外面的人說什麽,裏面的人也聽不見。
陳果只專心發自己的東西,走出來時就笑着一張臉,敏感地發現紀蓉的表情有些僵,那笑容怎麽看都比不上剛才的自然,就是段兌也有些,但不太明顯——
好像在她去洗手間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她裝作沒發現的坐回去,“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紀蓉站了起來,“我吃飽了,這次我來結賬吧。”
陳果立馬站了起來,“哪裏能這樣,是我請你吃飯,還讓你結賬,當不當我是好朋友的?”
沒等紀蓉開口,她趕緊以手肘撞撞段兌的肩頭,“你快結賬啦,怎麽能讓紀蓉結賬?”
段兌自然就攔住紀蓉,沒讓紀蓉出錢,他掏出現金付了錢,“小果說的是,她請的你,自然不能叫你結賬——”
紀蓉心裏堵着氣,反正不高興,面上還維持着,“下次我請你們吧,要是有空。”
陳果自然應是,其實她瞧紀蓉那樣子,怕下次她再帶着段兌過來一起吃飯,紀蓉會胃口不好,——她心裏頭跟明鏡似的,女人自然就能瞧得清女人,紀蓉是的心思,還是能看出點來的。
不是她多心,而人家那态度,她看得出來,見紀蓉一走,她朝段兌斜去一眼,“紀蓉好像對你有那麽點意思——”
“你亂說什麽呢,”段兌立即駁斥她,試圖将這個話題給壓下去,将手遞給她,“她還能沒男朋友?還用得着看上我這個有妻子的男人?”
“有些人更喜歡挖人牆角,”陳果從鼻孔裏哼氣,并不接他的手,“別看我沒記憶了,我也看得出來她就是愛挖人牆角的人。”
段兌瞧她個樣子,簡直滿臉的醋意,叫他俊臉一綻,笑得極為開心,不顧她的抗拒,一把将她攬入懷裏,“就愛吃飛醋,她愛挖是她的事,我們家的牆角可不開,誰也挖不開——”
她的身體有一剎那間的僵硬,以前一心一意地相信他,就不會有這麽感覺,而現在她內心亂得很,對他的接近更有些抗拒了,只是她沒推,就堵着一股子氣,“你怎麽不幫她說話了?”
反正僵着一張俏臉,跟他沒休的樣子。
“我幫她說話做什麽?”他覺得莫名其妙,低頭瞅着她僵着的小臉,“她有什麽值得我不幫老婆要替她說話?”
簡直對她是一片丹心,都是幫着她的,——如果她真是陳果,那可真是要感動死了,可她不是,不是那個人,聽着就跟諷刺一樣一樣的難受,簡直挖她的心呢。
“誰知道——”她冷冷地回道。
她推他,往外跑。
段兌沒防着她推,還真讓她給推開了,一時間懷裏空了,空得跟人都不存在一樣,他急了,立馬地上前追,只是一剎那的遲疑,等他追了出去,已經不見人影。
作者有話要說: 上次遇到三十年一遇的冷空氣,氣象預報一直在說要下雪,我等了一天,就下一兩片,結果我們全鎮因為這次冷空氣,水表都爆了,水管子都凍住了,我家等了七天,才有水,沒辦法,水務那邊一直在搶修,實在是壞的人家太多了,一直排到我家時,已經第七天了,我只想吼一聲,又有水了,晚上又在預報下雪了,唔,我媽已經把水表包好了,哈哈哈,再爆了,這過年可咋辦呀,哈哈
☆、044
她當時是真難受,也知道這樣的自己情緒很不對,可就在剛才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再也不想跟段兌虛與委蛇,探他的口風,——頭腦發熱真是要命的事,她不得不拍自己的腦袋。
但是——
這是男洗手間,她稍稍瞪大眼,看着面前的小便池,微露出個嘲諷的笑意,世上的男人就因為自己能站着撒尿,就能安排女人的一切了?
呸,她忍不住往小便池吐了一記口水,盡管這樣的動作很粗魯,可她心裏滿是怨氣,這怨氣簡直要沖破天際,迎着一個急匆匆的男人進來,在他驚訝的目光下,不緊不慢地走出洗手間。
站在走道上,沒瞧見段兌,又讓她的心情更難受,都不等她,——所以她一時之間也搞不清自己想幹什麽,跑嘛是自己跑開的,又要怨人家沒等她,怨氣都沖天了,看段兌哪裏都不對。
“陳果?”
有人叫她。
她沒好氣地應了一聲,“幹嗎?”
然後才回頭,看到她公公段功與廉以欽那個自戀狂站在一起,幸好沒別人,就他們兩個人,她才稍稍地松口氣,臉色也稍稍地變好看一點兒,不像剛才那麽怨氣沖天,“爸——”
她還陪着笑。
當然,她立即感覺到廉以欽打量她的視線,莫名地覺得他個視線有些肆無忌憚,但她沒看他,硬是将視線掠過他,沒看他一眼,只瞧着段功。
段功被她這麽一應,有些愣,随即又爽朗地笑出聲,跟哄孩子似地問道,“是跟阿兌鬧脾氣了?”
“沒有。”她讷讷地應着,低頭垂眉,整個人都蔫蔫的。
不論從聲音還是從表情或者是從動作上來看,都是小兩口鬧脾氣的樣子,叫段功并沒有放心上,他看向陳果,滿臉的慈愛之色,“回頭我說他,現在要回家嗎,跟爸一塊兒回家?”
陳果這會兒真不想跟段功坐車一塊兒回去,老人家的心意,能讓她心軟,也不好硬扛着脖子跟老人家扯皮的,她稍稍往廉以欽那裏瞄一眼,正好對上他銳利的視線,唬得她立即收回視線,覺得心都一跳一跳的——
“您跟廉叔?”她剛才差點咬到自己的舌/尖,稍微鎮定了一下,才慢慢地說出幾個字,并不把話說全了。
段功一拍廉以欽的肩膀,“我跟你廉叔的事談完了,你媽還在家裏等我吃飯呢,我得趕回去,你呢,吃了沒?”
“我吃了。”她趕緊回,并不想面對自己已經吃了硬說自己沒吃的後果,低着頭,她的十指緊緊地絞在一起,“爸,我想、我想……|”
“吃過了好呀,吃過了好呀,”段功點點頭,似乎并沒有察覺她的猶豫,反而望向廉以欽,“不如坐你廉叔的車回去?”
“順路。”廉以欽很簡潔,并沒有拒絕。
但陳果很反感,并不想碰到廉以欽,那些不多的記憶還記得清清楚楚,跟這樣的男人碰到一起絕對不是什麽好事,她瞧瞧段功的表情,一派慈愛的樣子,半分瞧不出來不對勁,——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總覺得有些個別扭。
可能她不是真正的陳果的緣故,對這份慈愛享受不來,她把別扭歸結于這個,“我自己……”
“別讓我擔心,我跟你媽一直擔心你,”段功并沒讓她把話說完,輕嘆一聲,“你就坐你廉叔的車子回去,別讓我跟你媽擔心好嗎?”
即使最心硬的人,也不會拒絕這樣的好意,她自然是不會,因為還沒到拒絕的地步,坐廉以欽的車子,着實讓她全身僵硬,總覺得這車子要成為變形金剛似的,也難怪她會這麽想——
廉以欽是個危險人物,而且沒有三觀,她就這麽認定的,從身份上來講,兩個人在血緣上是沒有關系,從兩家的交往來看,他是她公公的忘年交,她叫他一聲“叔”,他居然敢對她那麽想,把她想成那樣的女人,他以為他是誰?
哼——
她坐在後座,即使廉以欽就在她身邊,她都敢從鼻孔裏哼氣,十足的不屑于他,并不把他放在眼裏,因為他不值得讓她當作長輩來尊重。
“跟小段鬧脾氣了?”
他到是好,往後視鏡裏看一眼她,瞧她憤憤不平的樣子,到是心情極好的,又把段功的話給問了一次。
“沒。”她回得幹脆利落,也不看他,更是躲開他的視線,看向車外,“我們好着呢。”打腫臉充胖子大抵都是她這樣的,非得把自己的臉打得腫腫的才開心。
“能好?”他輕飄飄地問她。
她就算是沒火,也能叫他問出火來,雙臂環在胸前,要不是在車裏,她想她還能抖抖腳裝個流氓狀出來,那樣到是挺別扭,她還是沒那麽幹,只是收着個情緒,從鼻孔裏不屑地又哼了記氣兒,“我好得很——”
說話的時候,她也不環胸,就将着食指到自己的眼前,那麽氣呼呼地聲明着,剛把話說完,下巴就高高揚起,露出不把任何東西都放在眼裏的高傲姿态來,“廉叔,真是有心了。”
有心管我的閑事,不如管你自己。
她就是這麽個意思,偏廉以欽跟缺少了理解能力一樣,沒個消停地繼續問她,“怎麽還不來上班?”
“我不差錢。”她回得更直白。
廉以欽将車子往邊上一停,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往落在駕駛座靠背上,就那麽側着個身體,一副早有主張地看向她,“小段知道你這個樣子嗎?”
這話就噎得她,她瞬間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将他給大切八段,不由得怒從心頭起,也不管什麽了,就朝他諷刺地說,“您老管的事兒太多,真把自己當什麽了,我的事跟你有半毛錢關系,你非得扯個出來?”
她要推門下車,根本不下了,都由他控制着,——她往車門上一踹,也不管是不是太粗魯,就權當洩忿。
“你老朝我抛媚眼,又怪我自作多情,”他常嘆口氣,沒見過這麽不誠實的女人,很多女人在他面前都是極盡誠實之能力,從來沒有一個試圖把他當笨蛋甩弄的,偏她一個,朝他抛出橄榄枝,到最後勤成為他想多了,這口氣就這麽堵在他胸口,叫他呼吸都不能舒暢,“還偷襲我,叫我差點丢了這張臉,你到是好意思回去跟小段好了?敢情我是你們小兩口的調味品?”
要不是事件的主人公之一是自己,她肯定要笑,但這個時候她是真笑不出來,反而是有些神經質的,她的雙手都絞在一起,狠狠地絞着手指,連疼意都讓她給忽略。
她這是給氣的,氣得渾身發抖,再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男人,還敢說的這麽正氣凜然,好像真的是她勾引了他,——如果她信教的話,肯定在這時候肯定會說一句,“哦我的上帝呀”,可惜她是無神論者,只能是大聲地斥責他,“荒唐!”
這一句荒唐極重,嬌斥聲顯得極重,要不是在車裏,她覺得外面的人都能聽到他們說話,“你哪裏眼睛看到我朝你抛媚眼了?哪只眼睛看到的?”
她咄咄逼人地靠近前面的駕駛座,指着自己瞪得大大的眼睛,嘴角的諷刺意味越來越濃,到最後她根本沒想過要掩飾自己,索性嘴兒笑得更開一點,“您要不要看看我現在是不是沖您抛媚眼?”
離得極近,他幾乎能看到她臉上細得幾乎要看不見的絨毛,瞪大的眼睛極為生動,像是一下子把他內心裏的東西給驚醒似的,——他又覺得這樣的形容太過文藝,“你現在沒想抛,自然就沒有。”
她差點被氣得吐血。
明明沒有的事,愣是讓他說的跟真的一樣,她簡直不明白世上怎麽會這樣的男人,這樣子叫人生氣的男人,豎起食指到他的眼前,惡狠狠地沖他宣布,“您記住了,我一輩子都不會朝你抛媚眼,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只有你一個男人了,我也不會朝你抛媚眼,哪怕是女人都好,我都不會挑你。”
“下車!”
重喝一聲。
她還真的能下車了。
剛關上車門,車子就疾馳而去,叫怒火才堪堪發了個頭的她有些茫然,情緒還在那裏,卻沒有地方可以發洩,一開始的茫然過去,她更生氣了。
今天都是什麽破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姑娘們,你們都放假了嗎,年假開始了嗎,我今天陪我媽買了一天的東西,哈哈,明天早上還要出去買水果,你們呢?哈哈,日更,我保證到更新完結
☆、045
她終于明白廉以欽這個男人,不僅是自戀狂,而且是個小氣的國男人,她不過就是說了句實話,就讓他趕下車了,——早知道她應該死賴在車上不下車的,跑得太快的後果就是她沒錢回家了,簡直就人生最大的杯具,她怎麽能蠢到把包放在段兌的車裏。
但是根本沒處可說,她蹲在街上,兩眼無神地看着朝她望過來的路人,見人盯着她看,她就瞪過去,心裏一片懊惱,錢不是萬能,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
走回去嗎?她猶豫着,平時開車不堵車都得半小時的車程,要是走回去,她能想象得到那種後果,身體立即一個哆嗦,蔫蔫地放棄這種壯士般的想法。
不止沒帶包,她的手機也沒帶。
她真的在想自己是不是找個機會就這麽幹脆利落地就離開段兌,理智告訴她根本不是這麽一回事,她只是忙中出錯,沒帶包跟手機,并不是真誠地思考過如何離開。
她甚至覺得還沒有到那一步,只是在想着怎麽樣才叫他們都露出他們面具下的真面目,——需要嗎?她還在問自己,然而她此時并不能找到最終的答案,她還沉浸在被趕下車的憤怒中。
這種憤怒太重,以至于她有些拔不出腿來。
最終她找了出租車,攔出租車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足足等了二十分鐘,才等到一輛空車,司機人不錯,能讓她上樓拿錢給他,——前提段兌必須在家,沒有段兌在家,她包不在身上,鑰匙自然是在包裏。
司機就在樓下等她。
她飛快地上樓,按了門鈴。
但沒有人開門,叫她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難不成人不在?段兌回他爸媽家了嗎?
她心裏這麽想着,手再按了按門鈴,眼睛就盯着腕間的手表,眉頭皺得死緊,生怕他人真不在。
大約有那麽一兩分鐘,門開了,段兌身上就披着浴袍,頭發濕淋淋的就站在她面前,見到她時,神情有些冷淡,并不見熱絡,堵在門口,根本沒讓她進去的意思。
這是她猜的,以最大的惡意猜的,自從她曉得一點事兒之後,就容易把人想歪,想壞,沒辦法,她太沒有安全感,任何一個出現在她面前的人都值得她懷疑用心。
“我的包呢?”她朝他伸手。
段兌往後退一步,将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