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一回頭,才看到是靳晨,頗叫她意外
到了,而且似乎有些樂在其中,“還出關于美食的書嗎?”
她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人家那是給他老婆陳果出的,又不是給我方婧婧出的,我要來做什麽?”
“真這麽看得開?”他還是不太相信的,畢竟看不開才是常事,她說的這麽淡定,還真叫他有些大開眼界,“多可惜呀,也許能一舉成名說不定?”
“鬼啦——”她呼一口氣,要說拒絕那個誘惑确實是讓她下了不少的決心,其實有幾次她也想硬着頭皮過陳果的生活算了,可想來想去也曉得人家要的只是陳果,并不是她,“夢做太多其實不太好的,我姑姑小時候就對我說過,人嘛得腳踏實地,不是我的東西,看一眼就夠了,不要多瞧第二眼。”
“你可不止瞧了第二眼,第三眼第四眼都有。”他打趣道,“現在還有機會反悔呢,要不要現在就回去?我可以随時給你訂機票。”
本來說着還好好的,被他這麽一說,她覺得自己眼皮都要開始抽筋,搭便車的便宜想法瞬間去了大半,頗為誠懇地對他說,“您要是覺得方便,就在邊上停下車,我還是下車為好,實在沒空聽你講這些沒營養的話,請為我的耳朵着想一下。”
他兩手一攤,很幹脆,“你不愛聽,那就不說了。”
她才算是覺得耳朵清靜了點,雙臂環在胸前,就那麽看着前方,慶幸自己态度夠硬,并沒有三言兩語被他給說動,誰能不心動?她也心動的,只是這種心動不合宜。
“要不然,我捧你?”
冷不丁的,他又說話。
跟個講不停的鹦鹉一樣,叫她煩躁,要不是這裏還在高速上,她還真跟剛才講的一樣下車了,她索性捂住耳朵,拒絕聽他的話——
“把你那些淺薄的東西,都點化最經典的東西,讓你一下子就站在鎂光燈下,享受所有人羨慕的目光,你想象一下那種感覺,想象一下……”
他還在說,滔滔不絕的。
她的眉心皺得死緊,簡直能夾死蒼蠅,兩只手捂着耳朵根本沒有什麽用,他的聲音如同魔音一般鑽入她的耳朵裏,一遍遍地響着,再響着,永遠都不停歇,仿佛永遠都不知道什麽叫适可而止。
她只是捂着。
不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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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他一個人發表演說似的在那裏說着,反正她不聽,跟這樣的男人處在同個空間,簡直就是種折磨,而且,她從來不知道他居然這麽有耐心跟她扯這個。
她就那麽忍受着,謝天謝地,他還算是知趣,講了幾分鐘後就沒再講了,為此,她很感謝他的知趣。
終于,車子停在她姑姑的屋前,此時已經是淩晨,天際還沒有發亮,她放開安全帶,臨下車之前,看向車裏的廉以欽,“謝謝您送我這一程,現在也不方便招待您,下次我再找機會謝你。”
“沒事的,選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正好我點困了,回去我那裏也得一小時,可以在你姑姑家擠一晚,我這個人要求挺低的。”
誰曾想,他竟然這麽說,她眼睜睜地看着他從車子的另一邊下車來,兩三步就站在她的身邊,與她并肩站在一起,手還指指緊閉的鐵門,“要我來敲門嗎?”
把她給吓了一跳,街邊的路燈很明亮,映在她眼裏他的身影很清晰,而她卻覺得他像是被下降頭一樣,用手指指自己的腦袋,她還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腦袋出問題了?”
“我深夜裏把你送回家,你就這麽打發,也着實太沒有誠意了吧?”他不以為意,“做人不好這樣的,小姑娘。”
她大半夜的回家見姑姑,除了要跟姑姑解釋那些蛋疼的事之外,還得再解釋怎麽三更半夜的帶個男人一起回家?想想那畫面也是夠醉人。
“誰是小姑娘了?”她氣壞了。
“不是小姑娘,那是大姑娘?”他立即換口,視線落在她胸前,別有意味,“不怎麽看得出來——”
那視線,叫她惱得不行,下意識地就要撩手沖他的臉。
只是,這一回,她并沒有成功,手被他重重地拽住,想動也不動了,她只是氣鼓鼓地瞪着他,“放、開、我。”
他還真放手了。
就在她不甘心地又要揚手沖他的臉過來,他還是将她的手給拽住了,一臉的無奈,“你這樣子真不好,老是打男人的臉,男人的臉,可不能打,這就跟說男人不行是一回事……”
她更氣了。
卻不得不跟現實低頭,跟個大男人動手,确實不是什麽明智的事,她只得低頭,“放開我——”
口氣都軟了。
顯得有些可憐兮兮。
明知道她在裝可憐,他還是放開了手,“這麽晚吵醒你姑姑合适嗎?大半夜的讓她接受你還活着的消息,你不會覺得太刺激嗎?你姑姑有沒有高血壓的毛病?”
她還是能聽得進話的,被他給說動了,姑姑是有高血壓,血糖也有點,這麽大半夜的把姑姑吵醒,确實是件不合宜的事,只是話聽着就很別扭,“你才有毛病呢。”
“好好,我有毛病,我有大毛病。”他只得承認自己有毛病,真不想跟她在這裏扯到天亮,退一步海闊天空,這話還是有道理的,跟女人确實是沒法子講道理,不管是年輕的,還是年長的都好,都是沒有道理可講,“去市區吧,我在那裏有房子,定期有人打掃,也有客房,回去休息是沒有問題。”
她點點頭。
稍稍遲疑了一下,依舊回到他的車上,當然,她還叮囑他,“你別再跟我說話了,我現在好困,等到地方再叫我。”
再沒有她這樣不自覺的人,真讓廉以欽哭笑不得。
她側睡着在車裏,側臉對着車窗。
好像真睡着了。
他就看着她的側臉。
還沒有試過這麽盯着一個女人的側臉看,好像是有種很新奇的感覺,多的是女人對他獻殷勤,他從來沒在意過女人的感受,合則來,不合則散,強迫女人,那更是沒有的事——
只是,就這麽看着她的側臉,他忽然間明白一件事,盡管她沒有什麽優點,性格還差,說咬人就咬人,他這麽多年也沒能別人身上吃什麽虧,也就在她身上吃過幾次虧,——身材也不是頂好,他還真說不清自己的感受,但有一種感覺,就是陷進去了。
陷進去,不是大事,大事在于陷進去而不想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星期五那天問過別人哪裏有看桃花,別人告訴我一個地點,我真去了,結果那地方沒有桃樹,好郁悶
☆、055
關于陷進去,或者是陷進去不想出來的話題,方婧婧是一點兒都不知道,或者說就算是有,她也不會關心,她會很自然的想,那與她無關呀,能讓她有什麽想法。
睡在車裏,睡得正好。
到了人家房子,她還沒睡醒。
被人抱起來後,才醒的,眯着個雙眼,還沒有真正清醒,似乎要把面對着的人臉給認得清清楚楚,待認個清楚後,她還是閉上眼睛,繼續睡——
什麽怕失身的,她真沒有那種想法,還是挺相信他個節/操的,還不至于真對她用強什麽。
這會兒,她要說真睡,是真沒有的,也不想驚動他,在他低頭時,瞬間就閉上眼睛,好像她沒醒似的,随着他的腳步,身體幾乎一點兒都不晃,穩當得很,鼻間被男性氣息包圍。
好像走了那麽幾分鐘,她被放下了,鞋子也被輕輕地拖去,身上的衣服還好好着,他根本一點兒都沒動,直接為她蓋了條被子,眼縫裏的光亮一暗,就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
她瞬間就睜開了眼睛,房間裏已經有些亮色,夜色已經漸漸地被消融,她起身坐起來,發現床正靠在窗邊,透過窗子能清楚地看到外邊的景象,天已經亮了。
而她困死了。
還是睡吧。
還是穿着衣服睡。
好好地睡一覺,她才有精神去想怎麽跟她姑姑說她還活着的事,好像有些驚悚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把她姑姑給吓着,她心裏這麽想,還有些不是滋味,怎麽證明?難不成她真去驗DNA嗎——
當然如果有必要的話,她想還是去驗一下就好了。
睡之前她還想過也許先去找她哥先比較好。
這一會,睡得挺久。
她以為是早上,等看了手表才發現已經是下午,起身坐在床裏,她的動作有些慢,并沒有迅速地就從床裏下來,就這麽靠在床頭,看向窗外,好像是個小區吧?
對面的房子,看得清清楚楚,好像是挺高檔的別墅小區。
她并沒有感覺到吃驚,可能這段時間經歷的太多,讓她都有些淡定了,回想着她過去的生活,恍如隔世的感覺,其實也就隔了沒幾個月,對她來講,真是隔得太久遠了,連她對自己都有些生疏了——
她露出苦笑。
又不得不責怪自己差點真讓段兌的表面所誘惑,當起他的妻子來,不是她的東西,就不是她的,不要想,即使那是他願意給的,她也不想擁有。
她在房間裏找了找自己的包,找了一圈,才發現她的包就放在她的床頭,她從裏面掏出來兩個手機,一個就是普通的國産手機,一個則是段兌給她買的新款水果手機——
那個手機,她并沒有再次開機,而是靜靜地将手機再放回去,也許找個鋪子把手機當了換點錢?這恐怕是最實際的做法,扔了這種大方的辦法,她可做不出來,總歸是要利益最大化的。
“哦——”她抱着腦袋,還是有些傷心,兩手還輕自己的腦袋,跟拍冬瓜似的,“真是笨呀,真是笨呀,忍一忍就過了嘛,要知道那人家是有公司的,錢不得夠你用呀,怎麽就放棄了?……”
要說沒懊惱,那肯定是假的,有時候她悔的腸子都要青了,可是每一次都無比清楚地到認識到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要想擁有,也不要去看一眼,多看一眼都是種折磨。
可那張手機卡,她輕輕地放入自己新買的手機,才開機,就看到好多未接來電,——不止是未接來電,就連手機都響了,上面顯示的是段兌的號碼,親情號碼,661。
她扯了扯嘴角,接了電話,并用免提的,“喂——”
聲音一出口,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沒睡好。
“小果,你去哪裏了,怎麽都不接電話,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一直打你手機,一直都沒人接,你是怎麽了,還是心情不好,你怎麽都不跟我說,這是要讓我急死呀……”
一連串的話,即使隔着座城市,她還能清楚地聽到他語氣裏不加掩飾的關心,——這份關心究竟是為了誰?她的手緊緊地捏着手機,指節泛白而不自知,就那麽握着,神情平靜,似乎已經接受了既定的現實。
“別跟我做戲了,”她淡淡地說,仿佛用來自心裏深處的靈魂在說話,顯得冷酷而無情,“我是方婧婧,不是陳果,你對這事再清楚不過,別對着我再叫陳果,還是多謝你這幾個月的照顧,讓我見識了另外的人生……”
也不等他說話,她再次關機,将那張手機卡拉出來,往窗外一扔,小小的卡片,在半空中劃出極細微的痕跡,迅速地消失不見,好像從來就沒有過一樣。
只是——
兩手捂着臉,她不想哭的,卻擋不住眼淚從指縫滑落,燙燙的,能燙到她手心裏,她不想哭的,就是忍不住,忍不住脆弱了一把,被愚弄的感覺,還有被不當回事的感覺都有,反正很複雜,她一時之間也說不好。
反正就是沒由來的難受。
她非常的難受。
“篤篤——”
敲門聲打斷了她一個人的自怨自艾。
她慌忙地用手抹開眼淚,就好像沒哭過一樣,眼睛是紅的,沒辦法掩飾,她只得一狠心,就這麽面對,“進、進來吧,我醒了。”
門被推開,他站在門口,穿着家居服,雙手環抱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有沒有清醒點?”
她一聽這話就差點炸毛,好像在諷刺她似的,——但她很快地就能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不将他的話當一回事,有種人就是這麽讨厭,就是喜歡講些你不喜歡聽的話,那麽敷衍他一番。
她是這麽想的,“醒了,謝謝你。”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親們在唯品會買過東西?話說春天感覺更冷的樣子,明明溫度高了,還是感覺這麽的冷,風一吹就受不了,果然是春天要捂的
☆、056
056
她覺得自己很有禮貌,尤其在這個時候,特別的有禮貌。
而且自認為笑得很有分寸,即使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也能深刻地描畫出自己的樣子,嘴唇微微上揚,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請容許她這麽誇獎自己,人總要誇自己的,在人的眼裏,自己總歸是最好。
“不想起來吃個早飯嗎?如果你覺得現在還是早上的話。”他微皺眉,挺讨厭看到她這麽笑,跟裝出來一樣,“笑得可真假……”
她臉上的笑意一滞,深呼吸一下,才開口說,“能出去讓我先穿衣服嗎?”
當然,她的衣服全在身上,根本沒有脫掉一件,這麽講,也只是找出個理由,叫他先出去一下——
她還是覺得當着他的面起床,這樣子感覺太親密了些,畢竟她與他的關系着實有些尴尬,他幫了她,她又不想表現得太過分,只好這麽委婉地提一句。
“你衣服不是全穿着嘛,我又沒脫你一件。”他挺不識相,就這麽戳破她,站在門口動也沒動,“起來吧,再睡下去骨頭都會睡酸的,快起來——啪啪啪……”
他還朝她拍拍手,跟給她湊個節拍似的。
叫她無奈地往上翻白眼,顧不上什麽禮貌了,她終于發現禮貌這種東西其實要看對象的,并不是每個人都值得她禮貌的,有時候根本沒必要,比如面前的這位。
她索性起來,也不害羞了,害羞什麽個勁,人家都不避,她害羞其實挺沒必要,一把拉開被子,她雙腳先着地,也不打算洗臉刷牙什麽的,直接拿着包,“謝謝你,我得走了。”
她個樣子挺狼狽的,剛睡醒,頭發亂的都沒有梳一下,她用手指穿過頭發就那麽理了理就算是完事,形象什麽的她沒顧及,走到他身邊還朝他低下頭表示謝意,“給你添麻煩了。”
亂糟糟的頭發并沒有因為她手指那幾下就給弄好了,明明亂得很,卻讓他突然間覺得很性感——那種并不是刻意的性感,而是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性感,有那麽一種沖動,他忽然想吻她。
狠狠地吻她。
這種沖動,叫他有些臉黑,她一沒刷牙,二沒有洗臉,怎麽能夠叫他湧起這種沖動,——所以有一句話是對的,沖動是魔鬼來着,他并沒有叫住她,站在那裏看着她擦身而過。
微微伸出手,恰恰要碰到她時,卻往回縮,他不是不幹脆的人,而是這個時刻,他竟然不幹脆了起來,“你就這麽上門去跟人說你是方婧婧嗎?”
她走着,已經站在樓梯間,邁了好幾級,聽他的話不由得一回頭,瞧見他站在客房門口,臉色有點黑,讓她猜不透他在想什麽,到是心情極好地就回了一句,“有什麽不好嗎?”
“你指望你一說,你姑姑就哭着認你了?”他笑笑,臉上的黑色瞬間沒了,跟個挺講道理的人一樣,“還是你表哥也哭着喊着你就是了?”
她沒覺得那個是問題,并沒有将這個當成問題,她是方婧婧嘛,哪裏有那麽多的可能性,她就是她,只是她說明了,誰能不認她?“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姑姑還能不認得我?”
“是呀,一模一樣的臉,誰都能認得出?要是真有人能認得出來,你為什麽會被當作陳果,為什麽沒人認出來那個死去的人才是陳果,為什麽認屍的時候,你被确認是死了?”
她愣在那裏。
兩個一模一樣的臉,出了事故,到底誰認的人?
是誰确認的她已經死亡?
她一時間有些愣,不知道死亡證明是怎麽開據的,但也知道人死了,必然得有死亡證明這一說,有了死亡才好去買公墓,這些她都是聽說過的事,——莫名其妙的誰讓她死亡了?
全是段兌安排的嗎?
他的手有這麽長嗎?
長到這個地步能安排出她的死亡來?她愣愣的,就那麽看着他,有些不确定,甚至是覺得中間有些說不清的事,目光裏多了些戒備,“你想說什麽就直接說好了,別拐彎抹腳的一點兒都不幹脆。”
他還被她給嫌棄了,不止是一次,好多次了,數都數不清,他偏偏喜歡她這樣子,跟他似乎沒有距離般的,“你爸的兒子出國了,去的英國,你媽的女兒今年跟人結婚了,婚房是女方婚前全款買的,你覺得他們有這個條件嗎?”
有這個條件嗎?
有這個條件嗎?
這幾個字就跟悶棍一樣打在她的臉上,她的臉都僵硬了,自己的父母是什麽樣的人,還有什麽樣的條件,她能不知道嗎?
他們各自厭惡對方,重整家庭後小日子過得是比離婚前要好一些,都是工薪家庭,掙的工資在這個城市算是一般般,根本負擔不起一個兒子出國留學,而且去的還是英國,也負擔不起來一個婚前全款買房的女兒……如果是分期付款,她還能替他們解釋得通這事兒,可不是——
不是的,他們負擔不起,她清楚的知道這個事實,卻是緩慢地搖搖頭,面上流露出些許苦澀,再不能笑出來,她的臉似乎在這個時候失去了笑的本能,“你直接說吧,我能承受得住。”
她慢慢地往下滑,靠着牆壁,坐在樓梯上,就那麽坐着,覺得自己恢複記憶還真是一件不怎麽好的事,至少不用面對那些事,明明早就知道的事,再一次領略到自己親生父母對她不在乎的事,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都有點冰冷。
然而現在的溫度将近25度。
她卻冷的像冰一樣。
坐在那裏,她已經沒了力氣,即使她說自己能承受。
瘦瘦的身體,似乎有着無盡的力量,卻讓他不忍,緩步下樓,難得地低下一貫向上的身體,與她坐在一起,手試圖去握住她的——冰冷的,她并沒有拒絕,長長的睫毛擋住她的眼睛,讓他看不見她的悲傷。
對,她的悲傷,他是這麽想的,“你的父母認領了屍體,公墓的錢都是段兌出的,你姑姑跟你表哥根本沒有見到所謂的你最後一面,屍體就被火化了。”
她怔愣着,好像只有被握住的手才能覺得有些熱意,叫她有些貪婪地緊緊地握住,天不是第一塌了,在父母離婚時,他們還問過她要跟誰,其實誰也不想要她——那時候,她待在姑姑的家裏,她爸爸一直就沒來接過她。
她打電話給她媽媽,媽媽在電話裏說,讓她好好跟着爸爸,她沒能力養她了,讓她別再打電話——
她愣愣地坐在那裏,以為那都過去了,她的心足夠堅強,堅強到能面對這一切,然而,她發現只是以為而已,——她一把揮開他的手,忍不住責怪他起來,“你跟我說這些事做什麽,做什麽?”
手往他手背上一揮,聲音還有些清脆,仿佛來自于她心底裏的哭聲,然而她并沒有哭,倔強地瞪着他,質問他,眼睛裏全是水意,卻是不肯哭。
就這樣的人兒,叫他有些心疼。
他狠狠地抱住她,毫無顧忌般的,将她的腦袋埋入自己胸前,輕輕地勸她,“哭出來,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她卻是不哭。
不肯哭。
明明他們不要她了,還靠着她發財了!
還讓她成為別人!
她想哭的,這麽悲哀的自己,為自己哭,可怎麽都哭不出來,她以為很容易的一件事,卻變得這麽困難,她以為只要走到他們面前,她的生活就回來了。
其實不是。
她好像現在才明白。
她所有的東西,都已經烙上陳果的印跡了,再沒有方婧婧這個人。
好像才想明白,她就這麽埋頭在他胸前,有時候想想,在這個時候,有個人能讓她依靠,似乎是件挺好的事——她還挺能苦中作樂的,至少是身邊有人,可他也太可惡,非得把事情血淋淋的掰開來叫她看。
她痛恨這一點。
只是沒辦法真痛恨他,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她回去才知道自己根本回不去後才承受痛,還不如現在就承受了。
“我哭什麽,我不哭——”她推開他,臉上有點紅,水意就在眼眶裏,死死地忍住就是不哭,人站了起來,朝要樓下走,“是他們要哭,不是我要哭,他們得知道沒有了陳果,他們什麽都沒有——而且是我的東西,憑什麽叫他們享受了?”
她當陳果,那麽交易所得的東西全是她的,不是他們的,與他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她得拿回來。
她分外的認真,再沒有比這個時候更認真,朝他笑開臉,好像真開心一樣,“你說我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他們,叫他們把吞下去的錢都給我吐出來?”
“你随意。”他并不反對,也不支持,就那麽三個字。
她卻不夠,覺得這樣的他不夠,雙手落在領口,将領口的扣子試圖解開,手并不顫抖,就那麽大大方方地當着他的視線解開一個扣子,露出她白皙的胸前肌膚,“你是不是想同我睡覺?”
她在笑。
作者有話要說: ;寵
美麗的臉,看久了總會膩的。
景晟滿臉猙獰:好你這只鹦鹉,敢看膩本王,遲早把你炖了吃!
鹦鹉:嘎嘎,救命,嘎嘎,救命!
;痛改前非
痛改前非是條充滿荊棘與血淚的路,即使走得滿身傷痕,她都一往無前
這是今年發的兩個文,第一個文名估計會修整,第二個不會,親們,有收藏的捧個收藏
☆、057
這話直白,且近乎于粗俗。
誰會這麽直白說,你想同我睡覺?
即使心裏頭打的是這份主意,估計能讓她給吓跑了,他反而很鎮定,畢竟讓她吓過不知道多少回了,而且閱歷擺在那裏,自然不會真讓她給吓着了,只是吃驚總是難免的。
不是沒見過女人,也見過更有女人味的女人,有時候就是這麽奇怪,他想,就光露那麽一小片,就能讓他想入非非,其實不是件什麽好事,但他沒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
“你想嗎?”他問她。
順着她的意思問她。
她的手并不抖,也不是什麽不知事的小姑娘,早就曉得世上肯定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什麽就得失去一些東西,這道理她懂的,即使心跳得很厲害,快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似的,她還是執意地将手落在第二個扣子上,“看你的,你樂意就行——”
她并不咬牙,只那麽說,似乎很淡定。
他樂了,瞧着她故作淡定的樣子,不知情的人可能還會以為她常幹這樣的事,雙手握住她的手,制止她再解扣子,“要說我不想,那肯定是哄你的——”
聲音特別的溫柔,這輩子他都沒聽過自己用這種口氣跟人講氣,跟哄孩子似的,特別的親切,就怕把她給吓着了,但動作可不是這樣子,——她拉過他,讓趴在他腿上。
那力道,讓她有些懵,被迫趴在他腿上,胸脯清楚地感受底下的堅硬,——比剛才被拉的力道更能讓人感受到他的力度,她的臉立時地跟火燒了一樣紅,忙不疊地從他腿上起來,眼睛也不敢看向他。
就是連他的腿也不敢看。
她能不明白嗎?
那抵着自己柔軟胸脯的物事是什麽嗎?要不明白那才是傻子,她的心跳得更厲害,如擂鼓般,仿佛耳朵裏只能聽得到自己心跳聲,別的什麽都聽不見。
他卻從背後摟住她,緊緊地摟住她,打趣道,“吓着了?”
被摟住,身後抵着他堅硬的胸膛,讓她有些不可抑制的顫抖,雙手試圖抱住自己,卻被他給緊緊地壓在胸前,“別莽撞的同男人說睡覺這種話,不是每個男人都跟我一樣能縱着你,這種話,誰不能說,知道嗎?”
耳邊蕩漾着他的氣息,讓她的耳垂都泛起豔色的紅。
她确實是羞怯難當。
羞的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即使與靳晨好到跟一個人似的時候,也沒有到這個地步,她也沒有跟他說過這種話——而現在,她有些迷茫了。
“我不知道怎麽辦。”她還不知所措。
“都由我來,你就看着,我給你辦。”他輕聲細語,生怕驚着她,即使他早就曉得她不是柔弱的小白花,有時候可能就會咬他一口,可他樂意就這麽縱着她,“你想要叫誰不痛快,我就讓誰不痛快,行嗎?”
這種話,好像他是掌握天下的帝皇是似的,所有的事都在他手裏,足以叫她目眩神迷,好像一下子就突然間明白了有錢有勢的好處,她有些害怕。
害怕自己沉迷了。
陷入不知道結果的暗洞裏一樣,她可能能走出來,也可能一輩子也走不出來,這叫她害怕——或者是習慣了他給予的一切,她舍不得了,——不,她會不舍得的,她是方婧婧呀。
只是想讓那些對不起她的人不痛快,也就這樣子。
她就這麽說服自己。
他們不要她了,還要靠着她發財,世上有這樣的父母,她為自己覺得悲哀,咬咬牙,即使前面是來自地獄的天堂,她還得往前走,“好,我讓誰不痛快,誰就不痛快,好好好——”
她大聲地說,聲音尖利,似乎吼破喉嚨,到最後,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淚水滴落在手背,燙燙的,如同剛燒開的水。
臉被他的手給扳過,面對他,她清楚地看着他的臉越靠越近,近得幾乎擋住所有的光線,然後被深深地吻住,唇舌相纏,她被動地接受,唇瓣被激烈地吸/吮着,有些疼,疼得讓她皺起眉頭,卻被他溫柔地撫平——
與他手間的溫柔不一樣,他的嘴唇極盡霸道之能事,狠狠地吻着她,即使她呼疼,也沒随她的意放開,待得他終于覺得稍稍滿足了心中那頭獸後,才離開她的唇瓣,粉嫩的唇瓣,已經微微發紅發腫。
且她的眼神迷離,似乎不知道身在何處。
他摟住她的細腰,将她貼着自己,身上某一處疼得似乎想要沖破某件東西,卻還是就這麽貼着她,待得呼吸慢慢地平複下來時,才抵着她的額頭,“乖女孩,要聽話知道嗎?”
她就這麽靠着他。
這個時候,就不想說話。
她知道自己走的路有些危險,甚至是與虎謀皮,還是義無反顧了,她更知道他要的是什麽,不是感情,只是一個閑暇時能縱着性子的寵物罷了,人嘛得擺正自己的位子,在能被縱性子的時候,就好好縱一回吧。
還是有點猶豫。
她免不了會猶豫。
輕輕地推開他的雙臂,她站了起來,站在樓梯,并不能看到外面的什麽,最多只能看到這房子的格局,并沒有多看幾眼,于她并沒有多感興趣,并不會對他的房子發出幾記驚嘆的聲音,那是他的房子,她只是個過客,為什麽要驚嘆呢。
“我考慮考慮。”她聽見自己這麽說。
道理很簡單,付出自己,能得到一些東西,但她還是有些猶豫,從沒見識過這麽赤果果的交易,她憤怒極了,這憤怒還沒能讓她失去理智。
笑貧不笑娼,這種話,她以前聽過,沒在乎過,如今卻不得不面對這個話,她無非是當他一個人的所有物,比起更多的人來要好的多,道理是明白的,接受起來有些困難——她甚至發現自己有些退縮。
一時之氣,就要賠上自己,她不得不猶豫。
“你的膽子就這麽點?”他沒再她,任由她站起來,獨自坐在那裏,笑笑道,“我以為你膽子大得很,沒想到膽子就這麽點,怕了?”
她才不怕!
她想這麽大聲沖他吼,卻固執地抿緊嘴唇,沒敢吼——确實沒膽子,沒膽子賠上自己的人生。
沒回頭,手緊緊地拽着自己的包,她走出他的房子。
走出去,才曉得這房子是那麽的大,如果她對這城市的記憶不會錯的話,這裏的房子,這裏的地價,簡直就寸土寸金,有錢人就生活在這裏,過着極其奢華的人生,她沒有錢,還要被父母出賣,真是悲哀呢。
她想笑,扯動嘴角,嘴角都是僵硬的。
路邊的車子能硬出她的笑臉,好難看,好僵硬。
豔陽高照,她竟然不知道要往哪裏去,去父母家看看?吓他們一跳?叫他們看看她還活着,她回來了?
真好笑。
她卻特別的想這麽幹。
他不是有個兒子嘛,人在英國,呃,她還有個女兒,就在本地,她知道的,才小她兩歲呢,都已經結婚了呀,還有了全款的婚前房子,多幸福的人生——
她呢,被抛棄一次還不夠,還要被抛棄第二次!
她的女兒叫什麽呢?
她想想,努力地想想,好像叫郝漂亮,對,就是這麽個名字,叫郝漂亮,在哪裏工作?她想想,努力地想想,好像是中專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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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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