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一回頭,才看到是靳晨,頗叫她意外

,好像是哪個牌子化妝品專櫃的,模模糊糊的印象湧上來。

至于是哪個牌子?哪家商場?她都記不起來了。

這地方商場就這那麽幾家,她肯定是找得到的,突然的自信湧上來,她對自己充滿了信心,不就是找嘛,就這麽大的地方,還能跑到哪裏去?

從城東到城西,她一直在找,所有的化妝品專櫃,沒有一張記住的臉,更沒有找到郝漂亮,她站在商場裏,有些愣,難不成不工作了嗎?

她走向最後一個專櫃,不再是遠遠地看看,而是走過去,好像在這裏,是這個牌子,她隐隐地想起來,站在專櫃面前,看着琳琅滿目的化妝品,笑着問,“能給我推薦一下嗎?”

“你想買什麽哪種?”專櫃裏年輕漂亮的導購朝她露出禮貌的笑意,往面前一整排的化妝品輕輕地一劃過手,“産品全在這裏,你看看需要哪種?”

方婧婧作勢選了款睫毛膏,“這種好嗎,會不會暈染?”

“絕對不會的,要不要我給你試試?”導購殷勤地介紹起來,“這款是最新的産品,能讓睫毛根根分明,一天下來都不會暈染的……”

她很幹脆,“那就這支睫毛膏吧。”

導購立馬開單子,還試圖勸她,“你要不要再看看別的?”

“不用了,謝謝。”方婧婧說得挺客氣,像是不經意間問起來,“我記得上回來買時好像不是你呀,換人了?”

“她呀,好像結婚了,辭職了。”導購笑咪咪地回答,并把單子并到她手裏,“你拿好單子,到那邊付錢,然後再回來我這裏拿東西。”

方婧婧知道消息後很高興,并沒有再多問,而是去付了錢,再拿了那支睫毛膏走人,結婚了,還辭職了,她真的不知道要去哪裏找人了,以前看電視,別人找人咋那麽容易,她想找個人累死累活的,怎麽就找不着?

拿着睫毛膏,她有點心酸。

好貴的東西。

花了她幾百塊錢,真是自己不花錢不知道心疼呀,在段家,都是段兌給花的錢,如今她自己花了,覺得這錢就跟割她的肉一樣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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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掙錢呀,總不能入不敷出。

她以前幹的就是普通的廣告文員,不是什麽特別出色的員工,就在公司裏普普通通的混着,領一份自己還滿意的工資,——呃,她那麽些年攢下來的錢呢?

她眼睛一暗,不會也給人瓜分了吧?

瓜分了,還能怎麽辦,她沮喪地坐在那裏,也不管地上髒不髒的,反正心情不美麗——

“嗚滴嗚滴嗚滴——”

她一回頭,看到“120”救護車過去,立馬想到她哥孔芳,再不行,她只能去找哥了。

她哥總不會不相信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終于在下班之前把這章碼好了,直接更新了,更新完就下班了,好同志們,快把俺新文收一收,這個文完結了就更新文,哈哈

☆、058

058

她有這個想法也不奇怪,誰讓她跟她哥關系好,從來都不叫表哥的,直接叫哥,兩個人從小一塊兒長大,親的跟親兄妹都沒差,她自然就湧出無限的希望來。

她哥總歸不會認她的。

從這裏到醫院,最快也要半小時,她幾乎都沒有猶豫地打算打的過去,身上早已經取了點零錢,她并不會不舍得這些錢——沒想到這城市等個出租車還挺難,等了将近二十分鐘,才等到空車。

虧得她的腿都快站直了。

等到了醫院門口,她發現都天都快黑了。

住院部在醫院後邊兒,她急着跑過去,心裏叫自己越快越好,剛跑到電梯前,電梯恰恰地已經往上走,邊上的另一部電梯還沒有下來,急得她根本不想等電梯,直接就跑樓道。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還在往上跑,好像黎明前的那一刻,跑過去,跑過去,只要跑過去,就能看到光亮的黎明——她的心劇烈地跳動着,仿佛她一張嘴,心就能從嘴裏蹦出來。

這邊是病房,那邊是護士站,再那邊才是醫生辦公室,過病房時,她不跑,只是腳步加快了點,跟競走似的,走得更快,屏住呼吸——仿佛一呼吸,她的速度就慢了,她信念就會崩潰。

醫生辦公室。

門輕掩着,她還能聽到從裏面傳出來的聲音,有她哥的聲音,聽着是那麽的親切,她怎麽就那麽傻呢,上回來的時候怎麽就沒聽出來是她哥的聲音呢?

她怎麽就那麽的傻呢!

哥——

她想叫,聲音卻消音了一樣,梗在喉嚨底,怎麽也不出來,她試着再叫一聲,聲音依舊毫無影蹤,哥——

哥——

怎麽也叫不出來。

她站在門口,跟魔怔了一樣,眼淚瞬間滑落,再也止不住地滑落,她甚至都沒空去擦,腳步踉跄地走進醫生辦公室,也沒有理會別人落在她身上奇怪的視線,她迳自走向孔芳。

在這個時刻,她的眼睛裏只有他。

那是她哥。

滿臉的淚水,“哥——”

就在那一下,她終于喊出了聲,驚天動地般的聲音,從她的胸腔裏爆發出來,還是那一聲,“哥——”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站在那裏,跟個木頭人一樣,就死死地盯着他。

孔芳站在那裏,臉色不太好看,重新再看見那張與他妹一模一樣的臉,他心裏自然是不開心,剛想走過來讓她出去,就聽得她一聲叫,那一聲叫,叫得他的心都揪在一起——

他瞧向她,滿臉的淚水,嬌俏的臉蛋木木的,就那麽雙黑亮的眼睛期盼地望着他,他一瞬間似被觸動了般,嘴唇翕翕,“婧、婧、婧婧?”

聲音幹澀,幾乎不敢相信,直到最後他才順利地叫出她的名字來,那個名字仿佛在他的心底存了幾百年,這是他妹,惟一的妹妹,就那麽陰差陽錯的從這世上消失了。

“哥——”

她上前兩步,再叫了一聲。

臉上的木然消了幾分,染上幾分驚喜,“哥,是我呀,我是婧婧呀,我沒死,我沒死,我活着呢,哥,哥——”

他卻是站在那裏,沒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她身上,一模一樣的臉,那是陳果,不是他們家的婧婧,不是他們家……

他不敢認,身為學醫的,怎麽能相信早已經火化的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還是光天化日之下,“你神經了,來亂認人?”

“哥,我活着呢——”她不禁有些失望,可再多的失望也抵不過見到孔芳的激動,她轉而看向同在辦公室的幾位醫生,不禁懇求道,“你們能出去一會兒嗎,我想跟我哥談一談——”

幾位醫生盡管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還是走了出去,并且貼心地将門替他們關上,給他們一個空間。

“誰是你哥,別亂叫。”孔芳冷着臉,對她極為不感冒,盡管心裏也想要相信這種可能性,可理智告訴他,這種事太荒謬,并不可能發生在現實裏,“你到底想做什麽?”

“哥,你瞎說什麽呢,”她胡亂地用手抹開淚水,撩起袖子,将左手臂伸到他的面前,指着肘間的疤痕,“你不記得這個了,你小時候帶着我玩,帶我到海邊玩,被姑姑知道了,姑姑拿着竹竿追我們,我摔在家門口摔的,你都忘記了?”

孔芳能不記得這疤痕嗎?

他清清楚楚地記着,她還疼過好些天,傷口一直沒好,跟撞邪似的,明明就是磕破皮,就一直有膿水,遲遲好不了,他媽最後還找隔壁的阿婆要了香灰水給他妹喝了才好的——他是不相信這個,可也是奇怪,自打喝了那個,還真是好了。

可疤痕好不了,一直在那裏,特別的刺眼。

“你是怎麽好的。”他不由問道,聲音有些顫抖。

她做了個惡心要吐的表情,“隔壁林阿婆的香灰水,姑姑捏着我鼻子喝的——”

還真是他妹妹。

他不得不相信世上還有這種奇跡,他妹還活着,好端端地活着,但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他上前一步,有些猶豫,可瞬間又幹脆他起來,一把将她抱住,“婧婧?”

她又哭了,喜極而泣,只有真正的親人,才能這麽毫無顧忌地認她,恐怕她的父母就算是在DNA檢驗放在他們面前,也不會承認她是他們的女兒。

“哥——”她又哭又笑的。

失而複得,這種滋味一言難盡,但是高興的居多,孔芳索性也早點下班,晚上他不值班,“跟個孩子似的,別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她還真聽話,真不哭了。

就是抽抽着,兩肩稍稍抽抽着,一時之間還收不了情緒,太過激動了,“哥,我想你了,也想姑姑了。”

他在這個時候并沒有心急地問她是怎麽回事,而是百感交集,拉着她的手,就跟小時候一樣,他牽着她的手一塊兒上學去,他念小學,她才上幼兒園,放學也是他去接她的,“我想你,媽也想你的。”

“孔醫生?”

有人叫他。

在醫生辦公室外頭。

是個女人的聲音,似乎有些探詢的意味。

“進來,”孔芳并沒有讓方婧婧回避,反而從桌上抽了幾張紙巾替她擦起眼淚來,“都這麽大年紀了,跟個哭貓似的,真是不省心。”

方婧婧樂得享受這一刻的溫馨,就将視線往門口瞄了瞄,憑她女人的直覺,從門口走進來的女醫生,似乎與她哥之間有些事兒?

但她沒說話,就乖乖地站着,讓她哥擦臉,笑得跟個小傻瓜一樣,盡管有些裝嫩的嫌疑,她并不打算收起來。

“不給我介紹一下嗎?”女醫生很直白,并沒有掩飾什麽,望向方婧婧的眼神有幾分探究,更是不高興,“這位是誰?”

“我妹。”孔芳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她的不高興,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喜悅裏頭,“是我妹方婧婧。”

方婧婧站在邊上,還猛點頭,對,我就是方婧婧!

可瞧她個樣子,紅通通的眼睛,明顯剛哭過,還跟他的手拉在一塊兒,瞧着就關系不一般,也沒有聽說他還有個妹的,他妹不是死了嘛——

女醫生有些疑惑,“你妹不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讓孔芳打斷了,“我妹還活着,對不起,我現在要回家,你要有什麽事,我們下次再說,我得帶我妹回家……”

話音剛落,就急切地拉着方婧婧走人,也沒有多看她一眼,仿佛只不過是辦公室裏的擺設,與他毫不相幹。

女醫生幾步就從裏面走了出去,遠遠地還能看到他們的背影,他們手拉着手走向電梯,背影怎麽看都怎麽刺眼,她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語道,“什麽破妹妹,他哪裏有什麽妹妹,早就死了,現在還拿這個借口——”

她的聲音很輕,只有她自己能聽得見。

有一點兒苦澀,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方婧婧滿心的歡喜,她的眼裏只有她哥。

坐在她哥的車子裏,盡管不是什麽高檔車子,她還是歡喜地跟個孩子似的,左看看右瞧瞧的,“哥,你還真能幹呀,還買車了,花了多少錢呀,我真喜歡這車,你以後就借我開幾天吧?”

“沒事,送我上下班,平時都是你的,”孔芳一點兒都不介意,哪怕天上的星星能摘下來,他也會去摘給她。

作者有話要說: 下班前再更新一章,今天沒到3000,明天再繼續努力,再見

☆、059

059

這哪裏是表哥,簡直是親哥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滿心的歡喜,忽然間對陌生的未來也不害怕與糾結了,關于廉以欽說的那些事,她都不覺得是重要的事,那簡直都不能提起來,不值一提,她有哥,還有姑姑,別的真不重要。

車子停在家門口,鐵門開着,并沒有像昨晚那樣緊緊地關着,她莫名地松了口氣,坐在車裏,看着她哥先下車,——她有些個近鄉情怯,明明知道就要到見到她姑姑了,還是覺得有些個緊張。

盡管沒必要,那是帶大她的姑姑,她還是覺得有些緊張,深呼吸一口氣,手剛要推開車門,車門卻被漾着笑臉的孔芳給拉開——

她看着他,從他臉上看到了鼓勵,心裏暖暖的,手也不那麽僵硬了,還是有些猶豫,“哥——”

她再叫了一聲。

親親切切的,還有些委屈。

孔芳含笑地摸摸她的頭,就拿她當個孩子似的,“傻瓜,怎麽不下車來,回家了還怕什麽,還不快下來,難不成不記得家了?”

“沒、沒有。”她讷讷地回道,将他朝自己伸過來的手用力地握住,雙腿先出了車,上半身稍稍一彎,整個人站在地面,雙腳像是頭一回站到實處,“哥,我真能回去嗎?”

她問的好猶豫。

“傻瓜,家裏還能有什麽不能回的?”他拉着她往家裏走,也不管她的糾結心,朝着屋裏就大聲地叫,“媽,媽,你快出來,出來看看,是誰回來了——”

“哎,你叫這麽大聲做什麽,我在看電視呢?”

屋子裏面傳出來親切的聲音,那聲音一落入她的耳朵裏,好像隔了好多年似的,明明才幾個月的時間,之于她卻是感覺那麽久了,她定定地盯着從屋子裏走出來的人,圓領長袖加長褲,很普通的打扮,頭發有些白,不是全頭白,就前面的頭發白了,剪得有些短,臉微胖,氣色挺好——

鼻梁上還架着副老花眼鏡,她臉上帶着笑意,笑意迎迎地走出來,視線最開始落在孔芳身上,然後再慢慢地落向方婧婧,頓時,她的眼睛都瞪大了。

仿佛不相信似的,她摘了眼鏡,走了幾步到他們面前,将孔芳給拉開,仔細地看着面前的人,雙手迫不及待地摸上她的臉,覺得手下一片溫熱,又不敢相信地擡頭看了看天,天還沒有黑下來,西邊的晚霞正映在天空的一角,那麽瑰麗的晚霞,也映在方婧婧的臉上,叫她的雙手都激動的顫抖了。

“婧、婧婧?”

她不敢置信地叫出名字來。

“姑姑——”方婧婧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情緒,猛地撲向她姑姑,緊緊地抱住她的肩膀,“姑姑,我回來了,我是婧婧呀,我是婧婧呀。”

“婧、婧婧。”方霞看着面前的人,再一次叫她的名字,簡直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活生生的,她的婧婧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她被動地被抱住,視線顫顫地望向兒子孔芳,“怎、怎麽回事?這都是怎麽回事?”

不是不想相信,而是事情太突然了,也太奇怪了,她一時間有些鬧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夢裏頭,是不是大白天的也能做夢,把婧婧帶到夢裏來,而且是這麽的真實?

“媽,是妹呢,是妹回來了,”孔芳跟她說,“你摸她的手看看,是熱的,她的人都在呢,是活生生的,我妹活着呢。”

“活着?活着?”她喃喃地說着,将面前的人從頭摸下來,摸到雙肩,再往下落在腰間,才讓她真切地感受到這個是活生生的人,“都是怎麽一回事?”

活着很好,可事情是怎麽一回事?

“媽,你讓妹進去呀,站在門口算是怎麽回事,都進去,我們進去聽妹好好說這個事,”孔芳勸她道,拉着她們倆往裏走,“媽,晚飯做好了沒,我們先吃飯。”

方霞這才反應過來,“對對對,進屋裏進屋裏,別站在外頭,我都沒準備婧婧喜歡吃的菜,我這去炒兩個菜來,這就去……”

“姑姑,不要了,”方婧婧連忙攔她,拉着她硬不是讓她再往廚房裏走,“姑姑,你這是做什麽呀,把我當客人了嗎,我哪樣不能吃,随便就吃點,你要是再給我另外做,我可不依的——”

“好好,你不依,你不依,”方霞立即讓她給說動了,還是下意識地捏捏她的臉蛋,真是熱乎乎的,有彈性的,這真是她們家的婧婧,心裏湧起無限的感慨,連眼眶都濕了,“你跟你哥坐着,我去端菜,我們就吃飯,就吃飯。”

“姑,我去幫你。”她立即跟上。

卻讓方霞給攔住,“坐着,跟你哥一塊兒坐着,我現在還做得動,哪裏就需要你幫忙了,還不快去坐着,你想讓要我不高興嗎?”

“哥,你看姑姑她……”方婧婧被拒絕,連忙找她哥告狀。

孔芳朝她撇撇嘴,愛莫能助的大模樣,“坐着吧,別瞎搗亂,媽可是怕死我們的,以前我們不是差點把廚房給燒了嗎,她就不讓我們接近廚房一步了——”

她驀地想起來是有這麽一回事,面上有些讪讪的,“我們那時候也是想給姑姑過生日呀,誰知道會那樣。”

“都是你,明明沒燙着你,哭得跟個什麽似的,害得媽又揍我一頓,”孔芳提起往事來,臉上露出懷念的神情來,“小時候你可真是個愛哭包,我都沒拿你沒辦法。”

“誰是愛哭包啦,”她不服,“你還是個鼻涕蟲呢。”

孔芳頓時繃了臉,“喂喂喂,打人不打臉,不記得了?”

她立馬地舉手保證,“下次保證不會。”

“嗯,這次就暫且原諒你。”他很大肚地原諒她,回頭看了眼廚房的方向,“媽現在還沒有出來,估計一個人躲着哭呢,你可千萬別過去,不然她不好意思的……”

“我知道。”她點點頭。

還是有點心酸。

這是她哥,那是她姑,這是她的家。

果然,差不多十分鐘後,她姑姑端着菜走出來,眼睛是紅紅的,剛哭過的樣子,她并沒有去問,而是幫着姑姑把菜放到桌上,裝作沒發現她姑姑哭過。

桌上的菜,幾乎全讓她給吃了。

她姑跟她哥都把菜夾給她吃了。

這一晚,她吃的好撐。

她的房間還保留着,她的衣服全還在,沒有一件少的,全都在,她站在自己的房間裏,一點陌生感都沒有,站在這裏,她覺得非常的安心,沒有一絲的不确定。

被子還殘留着太陽的味道,她再沒有比這一刻覺得更幸福了,回到親人們的身邊,回到她自己的家,唔,她閉上眼睛,該睡覺了。

一夜無夢,睡得極好。

每天睡到自然醒,再沒有一點兒的煩惱,她就這麽睡着,吃着,才幾天下來就發現自己有點胖了,不由覺得有些憂傷。

“姑,我去接我哥,”她跑下樓,朝廚房那裏喊一聲。

方霞正在精心地煮菜,煮侄女喜歡吃的菜,這些天,她一直換着花樣做菜,誰也不能剝奪她的這點樂趣,“小心開車,開慢點,別開太快,路上要時刻小心,知道嗎?”

“知道了,我知道的。”方婧婧一步三跳地走出屋子,看到她哥的車子,露出滿臉的笑意,伸手拍拍車子,“走,我們去接我哥去——”

待聽到車子駛離的聲音,方霞才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神情有些憂傷,微嘆口氣,又回到屋子裏,拿起電話,猶豫地撥了個號碼,待得那邊有人接電話時,才問道,“方大洪在嗎?”

她才問完,電話已經挂了,那頭根本沒有人想聽她說話。

那是她惟一的弟弟,在她沒見過當時的婧婧最後一面時就得知已經被火化時,兩兄妹徹底吵翻了,幾個月來一直沒有說過話,更別提她得知那個侄子出國留學時,她送了一點錢,方大洪并沒有收——

盡管她一直很疑惑他怎麽負擔得起兒子去英國留學,可也沒有問,也許他還有辦法。

只是,這一通電話,本來她是想告訴他一件好消息,沒想到電話直接被挂了,讓她有些愣愣的,也許,沒必要讓他們知道,婧婧就是她的女兒,她養大的,就是她的。

方婧婧并不知道她姑的這些糾結,她只是很開心地開車出去,車裏放着奔放的音樂,她的心也是奔放的,只是沒想到路上還有攔路虎,将她的去路給擋得死死的,讓她連個往前的機會都沒有。

她按了按車喇叭提醒前面的人——

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人家就是不開車。

又等了三分鐘,她是盯着自己的表看的,還是沒有動靜,就跟車子裏根本沒有人似的,可她分明是見到那車剛擋在她面前,這會兒到是裝起沒人來了,讓她很是無語。

索性下了車,她走到那車邊,靠近車子,剛提起手想敲車窗,就看到車子裏的人的臉,讓她讪讪地收起手,“你在這裏有事?”

不是別人,是廉以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下午開會,于是沒時間碼字,所以晚上補上了,盡自己最大的能力更新,哈哈,最近天氣又冷了,親愛的同學們得注意穿衣哦

☆、060

廉以欽冷臉看她,并沒有說話。

他要是說話還好,結果沒說話,才讓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是她果斷地将這些不對勁給掃開,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你這樣子擋路着實不好,不止我要往這邊走,還有別人也得往這邊走,你都……”

你都這麽大把年紀了,總不能跟個熊孩子一樣還要別人教這些個淺顯的事——她心裏就這麽想的,就沒說出來,算是留了點口德。

“我都什麽?”他冷冷地質問她。

她嘆口氣,都是無奈的,感覺自己脾氣非常好,還能在這個時候忍他,居然沒生氣,還試圖耐心地勸一回,“這都快吃晚飯的時候,你這是出來要做什麽,不吃飯嗎?”

“你不打算請我上門吃個飯?”他冷冷地提醒她,并沒有打算放下姿态收起冷臉,“深更半夜地把你送到這裏,都不值一頓飯?”

她不由得露出吃驚臉,“想讓我請你吃飯呀?”

“不行嗎?”他繃着臉,一點都沒有軟化的跡象。

叫她看起來能從心裏“噗”的笑出聲,又不好當面笑他,本來嘛她是得謝他的,大半夜的人家能送一個非親非故的人回家,的确得謝一下,于是先放軟了口氣,“那明天吧,我請你吃飯,現在你能讓一下嗎,你這樣子不止我過不去,別人也過不去,攔路總歸不太好吧?”

“明天晚上?”

他沒看她。

她點點頭,應了一聲,“嗯,就明天晚上,我挑好地方再找你,呃,把你的手機號給我——”

她換了新手機,也換了新卡,所有老號碼都沒了。

“在你手機裏頭。”

她聽見他那麽說,不知道為什麽很想笑,見車子發動起來,她退到一邊看着車子往過來的方向轉了過去,沒多久那車子消失在眼前,她更是無語了,也不知道他這麽莫名其妙到底在做什麽,就這麽個大架勢的跑過來,堵在她必經的路上,就為了叫她請他請吃飯?

每天她都差不多這個點去接她哥,時間點上很好摸清——她差點就自戀地想是不是故意地就這麽來堵的,擺明了不是剛好來堵的,是非常有目的性地過來堵她。

只是,她對這個猜測,感覺有些不太靠譜。

他喜歡她?

太往她自己臉上貼金了,人家要什麽樣的人沒有,非得她?她摸了摸自己的臉,也忍不住對着車內的後視鏡看了看自己,着實沒看出來自己哪裏有特別吸引人的地方——

這張臉一直就沒有變過,也就清秀罷了,難不成他也喜歡陳果?這種猜測讓她的臉色并不太美麗,當了別人幾個月,這種被替代的感覺非常叫人不爽。

也許她明天得問問。

她真掏出手機來看看,平時不看還真沒注意,這麽一看,她還真手機聯系人那裏面多了個,她現在的聯系人并不多,也就只有幾個,就是段兌的號碼她都沒存,更別提別人了,也就她姑姑,她哥他們幾個了——

那號碼的名稱寫着:以欽。

好簡潔,連姓都省略了,她也真是大意,連自己的手機被動了也不知道,估計就是那晚睡在他家裏,——她睡着時并沒注意發覺後面有人進來過,只能說她睡得太熟了。

不由得背後一涼,她如果才發現,這算是後知後覺,幸好什麽事都沒有,要是有事,那也是她自己作的,想起那天被他抱在懷裏擁吻,她的臉不自覺地紅起來,也不是沒跟男人吻過,之前她跟靳晨也不是那種只是牽牽手的關系——

當然,她非常不滿意靳晨每次事後睡得跟頭豬一樣,明明是搞藝術的,到是一點兒情趣都沒有,簡直叫人沒法子忍受,幸好他們之前對于這點就很認同,早早地分手了。

跟段兌嘛,沒發展到那一步,幸好——她挺慶幸的。

她只是不能忍受真跟段兌有什麽,如果真這樣子,她必然一輩子都會恨這個男人,她能理解他失去陳果的痛苦,但是絕不能理解他要把她一輩子都當成替代品,她是她,她的人生不需要別人來替她做決定,別人也沒有那個資格。

她堅定地開着車子,把這些個想法都甩在腦後,從這條路到醫院,她這幾天已經來回好幾趟,熟得不能再熟,她想閉着眼睛也能從家裏到醫院,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睜大眼睛為好。

她就在醫院大門口等着,并沒有将車開入醫院的停車場,邊看手表邊看醫院大門口看看,沒有打電話催人,醫生嘛,有時候總會有突發事件,能準時上下班是件挺了不得的事。

忽然的,她手機響了,是手機短信的提示音。

極短的一聲,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是她哥發的,簡潔的不能再簡潔的兩個字,“快走。”

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哥叫她走做什麽?

還回了條短信,“哥,怎麽了?”

只是,她等着,等了兩三分鐘,還沒有回音,平時她哥回短信可快了,除非是在手術室,否則都是極快地給她回短信,這會兒,感覺不對,她也感覺不對了。

她哥這明顯是有事在身,而且這事兒可能是針對她的——

她臉色一變,頓時警覺了起來,索性從車上下來,也不管她哥的提醒,朝住院部過去,走着走着就加快了腳步,不止是走的,甚至是小跑的,心跳得很厲害,她也顧不上。

四樓的護士們都認識她了,這些天她來來回回的接她哥,都是朝她極為友好地微微笑,她腳步不停地抱以淺笑,才走向門緊閉的醫生辦公室——

裏面有事嗎?

還是她哥有事?

她的腦袋裏閃過兩種猜測,不由得又回到護士站那邊,“陳護士,我家在辦公室還是在手術室?”

“孔醫生今天沒有手術,在辦公室裏,剛才有人來找他,現在也沒有出來呢,可能是有事?”陳護士還挺年輕,粉色的護士服,“你要不要先等一會兒?”

“有人過來找我哥?”方婧婧問道,臉上露出疑惑,“是病人嗎,還是病人家屬?”

陳護士搖搖頭,“好像不是病人,我沒見過,也許是病人家屬也說不定呢,那人進去十幾分鐘了,你有急事嗎?要是有急事就打電話問問?”

她剛想用自己手機打電話,瞬間思及到收到的那條短信,不由得覺得可能跟玩兒間諜游戲一樣,就叫陳護士幫忙,“你能幫我打個電話嗎,我出來得急,手機都沒帶——”

陳護士并沒有拒絕她的要求,撥了個內線電話過去。

她拿着電話,一直等着醫生接電話,等着聲音響了好兩次,才聽到孔醫生的聲音,“陳護士,是有病人找我嗎?”

陳護士剛想說不是,電話就已經讓方婧婧一把搶過,只聽見她對着電話說,“是的,有401病房的病人不舒服,想讓你過去看看——”

陳護士吃驚地微張嘴,就見到方婧婧捂住自己的嘴,叫她別說話的意思,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沒再插話——

電話一說完,方婧婧就放将電話放回原位,朝401病房走過去,401病房離電梯最近,裏面有六張床,左右三張,病床裏都躺着人,這裏是婦産的病房,全是女病人,一見陌生的人進來,都不由看向她。

方婧婧直接走到陽臺,站在那裏,等人。

沒過一會兒,孔芳過來了,他滿臉的焦急,将站在陽光的方婧婧直接給拉了出去,推着她往電梯走,“快走,你還待在這裏做什麽,我不是叫你快走的?”

她的力氣大不過他,只能被他推着走,電梯還沒有下來,她趁着這個機會緊緊地拉住她哥的手臂,“哥,怎麽了,是誰來找我了?是不是有人來找我了?”

“沒有,沒有的事,我就要下班了,”孔芳躲閃着她的視線,并不與她對上,“我就下來,你就先回家,先回家,聽話,先回去——”

“是不是有人找我了?”她并不打算聽話,還是固執地問着,“哥,你別哄我,我不回去——”

“你要氣死我?”孔芳瞪她,難得瞪她,“你不聽哥的話了?不聽了?”

她搖頭,“不,哥,我聽你的,聽你的……”

話音剛落,電梯就下來了,孔芳迅速地将她推入電梯裏,還立即地關上門,眼睛一直嚴厲地盯着她,不叫她亂來,“你要是出來,就別想我理你——”

嚴重的警告她。

她就是有再多的念頭也得壓下來,牙齒咬着唇瓣,死死地咬着,即使疼了,她也沒松開牙齒,到底是誰來找她?

是段兌嗎?

她陰冷了一張臉,還想來做什麽,是想說服她再繼續當陳果嗎?

不,絕不!

作者有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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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