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一回頭,才看到是靳晨,頗叫她意外
”
說的也是。
她點點頭,覺得她哥講得太有道理,兩兄妹也心寬,沒有一點兒負擔的吃起來飯來,邊吃飯,還邊喝點小酒,最後結了賬,兩兄妹還沿着街道散一會兒步,權當是消化一下。
就他們兄妹這麽個悠閑,真叫人氣着了,這氣着的人不是別人,自然是廉以欽,他根本沒走遠,就待在車裏,一直就盯着那家小餐館,瞧着那兩兄妹吃得好,喝得好,飯後還悠閑地散步,他自認修養極好,還是讓這些畫面給刺激的上火。
總有她求到他面前的一天!
憤然叫司機開走,再也不要見到這一幕。
方婧婧兄妹不曉得,他們樂得跟什麽似的,兄妹倆真的好久沒這麽輕松過了,自從孔芳進入醫院之後,一貫是神經緊繃,難得能輕松一下。
“那也不能總頂着陳果的名字嗎?”孔芳開車回家時,他們兄妹倆,回家都是他來開車,驀地聯想到方婧婧的戶口已經注銷的事,微皺起眉頭,“明天你去問問怎麽辦?”
“去哪裏問?”她一臉茫然。
“自然是辦戶口的地方,大概便民中心?”孔芳也有些不确定,他自己戶口就遷過兩次,上大學因學校要求而遷出去,後來畢業後又遷回來,幸好他戶籍性質是非農,用不着後來落實單位後必須農轉非,“當時好像從居委會遷出去,我也不太記得了。”
她一滞,朝她哥翻個白眼,“反正明天我就跑一次,省得總是頂別人的名字不自在。”
對呀,就是不自在,本來就不是那個人,幹嗎用別人的名字?
她思及弄回戶口的重要性,覺得明天還真得要跑一次,至于工作的事,那就往後挪挪算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事。
等到了家,方霞在客廳看電視,壓根兒就沒睡,電視播的是古裝劇,如今正火熱火熱的,連帶着男主跟男配瞬間都秒殺好多粉絲。
方婧婧并沒有就上樓,而是擠她姑身邊看一會兒電視,“姑呀,還不困呀,電視這麽好看?”
方霞将老花眼鏡往鼻梁間撥了撥,神色有些猶豫,思及下午那個電視,也不知道要不要說,握住侄女的手,微嘆口氣,“今天你爸打過電視來,問你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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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爸?方剛?
方婧婧一聽,神色就微變,反正不太愛理睬這個人,墨睫低垂,似乎要擋住她所有的想法,兩只手握在一起,不自覺地緊緊握住,“姑姑你提他做什麽?”
方霞瞧見她的表情,就又一次為她心疼,總歸有那樣的父母,确實是叫她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他就是想問問你過得好不好……”
可也免不了不想加深他們父女之間的矛盾,總歸是父母,而她只是姑姑,只是姑姑。
“我過得好呢,拜他所賜。”方婧婧忍不住嘲諷道,即使當着她姑的面她不想發火還是克制不住心頭的怒意,“姑姑,他把我戶口給注銷了,還當我已經死了,他自己拿着那個人給的錢,讓他兒子出國留學了,您說他有當我女兒嗎?”
她努力地克制着怒火,并不想讓自己還悲傷——
她慢慢地說着,語速也不快,她只怕自己語速快了,會把她姑吓着,她努力地克制着,說完後,還長呼出一口氣。
“好好好,我們不提他,不提他,”方霞也忍住不說了,生怕越提自己這個侄女越來越反感她爸,“洗個澡,早點睡吧,別想太多。”
方婧婧确實不願意想太多,但是第二天去實際操作時,還真的是容易多想,不止是多想,而且她還郁悶——
便民中心她是去了,弄戶口,她一沒有證明,二是人家的檔案裏戶口已經注銷,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存在,她好說硬說的,人家還覺得奇怪,又抽出當時辦的死亡證明,還有派出所轄警出具的她意外死亡證明——
辦死亡證明的資料都在,派出所裏有檔案呢,清清楚楚地擺在那裏,幸好派出所同志沒當她是來亂找事的人,對于她的說法僅僅是半信半疑,并沒有太質疑她。
只是人家也說了,她想弄回戶口,必須得證明她就是方婧婧,也得證明那個死的就是陳果。
她一聽,就懵了。
可惜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名義上她死了,她哪裏來的證明來證明自己是方婧婧?叫她姑跟她哥?這兩個人都不是能證明她是方婧婧的有力證據。
最主要得出自親子證明,她是她父母的親生女兒,這個還得社區給出,或者來個親子鑒定再來個公證,這個更靠譜些——
聽得她都頭疼。
可人家也告訴她怎麽辦了。
她真是沒得辦法,她那對父母能認她?希望還真是渺茫,不過還得抱着試一試的态度,她跑到社區去了,可惜的是社區并不能證明,在他們那裏方婧婧的戶口也跟着派出所注銷時一塊兒注銷了——
聽着多麽繞口的事!
她都頭暈。
只得硬着頭皮打電話給她哥,讓她哥給她約人,約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父母,那對并不管她的父母,也許他們得談談。
只是,真等來了父母。
小小的包間,就坐着三個人,本來這是一家子人,父親,母親,還有女兒,本該是溫馨的坐在一起,如今三個人各占一邊,秦麗芬與方剛的表情還算好,到是方婧婧冷着個臉。
她不知道自己得說什麽才好。
“婧、婧婧……”方剛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泛起讨好的笑意,“想吃什麽,你點,全點上,今天爸請客。”
方婧婧看向他,什麽也沒說。
“點什麽呀,快點呀,愣着做什麽,難得你爸能請客,你還愣着做什麽?”秦麗芬這點很配合,笑得跟朵花似的,也不管臉上有沒有起褶子,“喏,椒鹽肘子,你愛不愛吃?”
“嗯,我愛吃。”方婧婧還是挺上道,有什麽吃什麽,也不挑食,“你是我媽?”
她問。
秦麗芬忙點頭,還嗔怪地看向她,“我不是你媽還能是誰,你這孩子,不定連媽都不認得了?”
“你是我爸?”她再問一次,這回是盯着方剛問的。
方剛瞪她一眼,“我不是你爸是誰?”
方婧婧這會兒到是笑了,“那麽陪我去做DNA吧?”
“你說什麽?”
“你說什麽?”
秦麗芬與方剛異口同聲地質問她。
她到是笑得很開心,像是不在意他們眼裏的怒意,“我得弄戶口本,人家叫我證明我是你們的女兒呢,我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你們願意嗎?”
“你本來就是我們女兒,還用得着證明?”秦麗芬立即說道,“這都是誰想出來的鬼主意?我十月懷胎生的你,還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女兒?還要證明?”
“對呀,你媽說的是,你本來就是我們女兒,哪裏還用得着證明?”方剛難得同前妻站在同一陣線,從剛才的讨好變得眉頭緊皺,“哪裏還有這種道理的?”
方婧婧往後稍稍一靠,抱着最後一點點希望,“你們希望我頂着別人的名字,過別人的生活?”
“那有什麽不……”
對上女兒的眼睛,那個“好”字沒能從方剛的嘴裏吐出來,他稍稍避開視線,“誰能有那個福氣,白白地坐享那麽個大家子的産業,還有個年輕有為的丈夫?”
“是呀是呀,你爸說的沒錯,你一輩子能掙到那麽多?就是掙一輩子也是掙個零頭,可能連零頭都沒有,”秦麗芬跟上,一片慈母心腸,“我跟你爸早早離婚,是對不起你,可現在你能過更好的生活,為什麽不過?”
“更好的生活?”方婧婧重複地這幾個字,睫毛微顫,似乎有所動,朝他們看過去,再一次重複這幾個字,“更好的生活?”
“是呀,婧婧,我跟你爸沒有什麽能給你,一直想給你點什麽,只是沒能力,現在你自己能得到更好的,為什麽不要?天下掉下來的東西,讓你給撞着了,是多大的福氣?”秦麗芬以為她有所松動,嘴皮子利索起來,還一邊似乎頗有感慨地抹一下眼睛,弄掉并不存在的淚水,“當年我跟你爸是一分錢都給逼的死死的,要不是我沒有能力,哪裏能把你放在你姑家,這些年我不知道多少後悔,沒能讓你過上好日子,但凡我能稍稍過得去,就想把你接過來……”
她這邊還沒說完,就讓方剛給打斷了,見不得她一個人在那裏演慈母,“爸也一樣,也想着早早地把你接過來,又怕你阿姨會待你不好,可舍不得你受你阿姨的閑氣,就讓你待在你姑家,誰知道你姑一點都沒把你照顧好,我這個當爸的對不起你呀……”
這兩個人,真是叫方婧婧想笑,還是把話直白地丢在他們面前,“你們說句話吧,願意去做DNA嗎?”
“你這孩子……”
秦麗芬嗔怪她。
“去還不去?”她再問一次。
“去什麽去?”方剛比秦麗芬要強勢些,畢竟是男人,還有點大男子主義,“不去做DNA,你就不是我們女兒了嗎?好端端的日子不過,你就這麽想過窮日子?”
“女兒呀,你可別傻不啦叽的,”秦麗芬惟恐落于人後,趕緊地也跟着力勸,“段兌人多好,能真把你當老婆的,你性子這麽倔,虧得人家對你好,乖,聽媽的話,別想亂了,媽就想着你能過得好好的,你過得好,媽也就放心了……”
她在那裏說着,聽得方婧婧更不耐煩了,“那你們的意思?”
“跟段兌回去,好好過日子吧。”
秦麗芬跟方剛說的同樣的話。
方婧婧卻是站了起來,直接将桌上的東西全都掃開,也不管是不是會濺到他們身上,冷冷地盯着他們閃躲的動作,“我還真是感謝你們把我生下來了……”
走出去時,她自己結了賬,順便賠了下人家的損失,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她手頭還有些錢,盡管花的有些肉疼,還是咬咬牙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在家裏吃火鍋,那個辣的酸爽的,昨晚半夜起來好幾次,哈哈
☆、065
065
“都是你,都講的是什麽破話,把婧婧給弄生氣了吧?”方剛看着這一地的狼籍,還有走進來收拾的服務員,面上有些尴尬,忍不住就埋怨起前妻來,“不是說好了要慢慢勸她嗎?”
秦麗芬從這一團亂中走出來,被他給埋怨,自然不高興,瞬間火惱火惱的,“你別哪我瞎逼逼,你有本事,你剛才怎麽不說,怎麽不把人給勸住?你兒子才去第一年呢,有的花錢的地方,別跟我說你有錢,哼——”
把方剛噎個半死,手指着她老半天都擠不出話來,只瞪着她的背影,想罵,又礙于面子當着衆人沒罵,臉憋得通紅,灰溜溜地從飯館走了。
方婧婧為她的錢心疼,也就這麽點底子,後悔自己剛才怎麽就那麽沖動地就掀了桌子,好歹也不要付錢呀,讓他們付錢才是,當時那個真是一股熱血沖上頭,她還居然自己花錢了——
她如今只想說:啊呸!呸個大頭鬼!
再沒有比她更可憐的人了,忍不住有些自怨自憐,即使她不想這樣子,也難免有些感懷自身的處境,頗有些走投無路的感覺——她不能叫回方婧婧,如今她只能叫陳果?
呵呵,真是諷刺的事,別人把她的身份注銷的到是挺順利,偏她自己想證明自己就是自己也證明不了,簡直就是天底下最荒謬的事,偏她還半點辦法都沒有。
她曾經還想過世上總有不盡如人意的事,等她回到她哥跟姑姑身邊,總有辦法恢複自己的生活,沒想到這麽的可怕,可怕的不是段兌,而是她的親生父母。
段兌與她有何關系?
他有個異想天開的念頭,她并不會聖母到不會去責怪他,只是她更清楚地知道沒有她父母的同意,這事兒首先辦不成,她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瞧着隔着玻璃櫥窗的商店,低低地笑出聲來。
不能哭,那麽只能笑了。
她有了難題,不知道要怎麽辦,也不知道怎麽跟她哥說,她不能是方婧婧了,她找不回那個叫方婧婧的了——她哥也無能為力,有些頭疼。
還不如回家睡個覺呢,她想。
睡一覺,也許醒來後發現一切都是自己做夢呢。
她忍不住這麽想。
“這麽早回來?”方霞見她回來,還有面帶吃驚,關心地問道,“跟你爸媽說得怎麽樣了?”
方婧婧沒了力氣,實在不想回答,“姑,我想睡一覺。”
方霞看她情形不對,也就沒再問,“嗯,睡一覺。”
她幾乎一沾床就睡着了。
醒來時已經天黑,房間裏黑黑的,一點光亮都沒有。
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全黑,下意識地就開燈,換個睡衣,趿着拖鞋,頭發披散得一點兒樣子都沒有地就下樓打算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
走到樓梯那裏快到一樓時,她隐隐地聽到有人在說話,不是她姑一個人在說話,而是她姑跟別人在說話,那一個人,那一個人的聲音,她永遠都記着。
在醫院裏醒來聽到的第一個聲音,看到的第一張臉就是他——段兌,那是陳果的老公,不是她的,與她丁點關系都沒有。
她僵在那裏,不敢動,生怕将人給驚動了。
“您讓我見見人嗎?”
段兌問得很客氣,并沒有那種非要見的強勢。
“她還睡着呢,”方霞在說話,并沒有說得很快,“你別吵她,她最近累,你這個小夥子過來找我們婧婧做什麽,可別把她當成別人,我們婧婧可不是能……”
聽到這裏,她立即走了出去,雙臂環在胸前,冷冷地盯着段兌,瞧見他也就白襯衫跟西褲的穿着,顯得特別的簡潔,他那張俊臉更是特別的真誠——
她拍了拍手,将兩個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幾天沒見呀,段兌,怎麽找到這裏來了?”她笑着說,并沒有掩飾眼底的冷意,還有些諷刺的意味。
段兌立即站了起來,急切地朝她走了兩步,又急急地止住腳步,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地看着她,嘴唇動了動,好半天,才擠出來兩個字,“你、你……”
她冷眼睇向他,“我怎麽了?”
“我、我……”他嘴唇翕了翕,試圖說些什麽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方霞走上前來,神情疑惑地看向段兌,又看看她侄女,生怕會有什麽事發生,“婧婧,他是說來找你的,非得要見你……”
“姑,沒事的,我跟他說,你別擔心,”她先安撫她姑姑,伸手就去拽段兌,将他拽出門外,“你出來,我們家不太歡迎你這樣的人。”
段兌任由她拽着走出門外,外面黑漆漆一片,站在庭院裏,能聞到夜來香的清香味道,他看着把他拽出來後就迅速放開他的女人,與他的陳果一模一樣的女人,分明就是他的陳果。
“回家吧,我都想你了。”他放柔了口氣。
聽得她脾氣就要上頭,卻還是壓着脾氣,有時候脾氣上來時真是沒辦法談事,她不是要同他發怒,而是把事情扯開了,從此各走各路才是正事。
“我叫方婧婧,你也知道的。”她深呼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我不能跟你回去,我也不是你的陳果……”
“有差別嗎?”他無比冷靜地問她。
離得很近,僅僅一步的距離,足以叫她看清楚他眼底的執着,不是對她方婧婧的,而是對陳果的,“沒差別嗎?”
“我沒差別。”段兌竟然笑了,顯得有一點點的殘忍,“我可能給你更好的生活,你會有什麽差別呢?”
她竟然無法反駁,确實比過去的生活都要好——這一點她否認不了,卻只能是苦笑了,“我會沒有差別嗎,你讓人把剝奪了我生活,讓我過別人的生活,我會沒有差別嗎?”
“我讓你過更好的生活,遠離你那對見錢眼開的父母,這不能彌補一下我的過失嗎?”段兌笑笑地說着,沒有一點兒為自己所幹的事覺得內疚,仿佛都是理所當然,“我對你不好嗎?我一直對你好好的,從來都沒有委屈過你……”
她從來沒有面對過這樣的段兌,他笑着,于她來講卻是冷酷萬分,她的生活,他不屑一顧,卻想着将她的人生變成陳果的人生,這樣的人,真叫她害怕——
确實,她害怕了。
卻是不能承認自己害怕了,她強自鎮定,“沒有委屈是什麽?你剝奪了我的人生,就算我的人生過得跟屎一樣,也有見錢眼開的父母,也不需要你來當救世主!”
她說着,便站直了身體,仿佛身體都充滿了力量。
“別激動,別激動……”段兌還柔聲道,“我就是過來看看你,也不勉強你現在就跟我回去,畢竟你還要一段時間去适應,你爸媽那裏,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跟他們把錢要回來的,看到你現在這樣子,我還是挺放心的……”
說得方婧婧瞪他。
他又立即換了話,“我現在先走,你想想好好考慮一下,我會等你的……”
他還真走了。
方婧婧有氣沒地方出,想着是出氣,氣卻沒出,自己反而是更氣了一通,不是她太容易生氣,忍不住踢了踢牆壁,踢了嘛,又疼得她想哭。
怎麽有這種人?她氣得肝疼了。
明明是他壞了她的生活,還一副他給她提供新生活的恩賜表情,更讓她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還說不會收回錢,她還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還有些惱,惱的是自己醒來後那段時間真把他當成丈夫了,如今發現他竟然是這麽的自以為是且惡心,甚至是不擇手段——而她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婧婧?”
方霞沒聽到動靜,就走了出來看看。
“姑,我沒事,還有吃的嗎?”她從角落裏站了起來,剛才一直蹲在那裏,蹲得腿好酸,“我餓壞了——”
好像跟沒事人一樣。
方霞見她仿佛沒事一樣,心裏有些擔心,“人走了?”
“嗯,早走了。”方婧婧回道。
方霞心裏有好多想問的,可又不敢問,下午她那個弟弟還打電話過來埋怨她怎麽教孩子的,連桌子都敢掀,她聽了心情挺壞,也沒給她那個弟弟留什麽面子,直接罵了回去——
罵歸罵了,心裏不好受。
晚上孔芳值班,并沒有回家。
☆、066
這一晚,可能是白天睡多了的緣故,方婧婧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眼皮重重的,就是一閉上眼睛,就沒有了睡意,到最後她索性不睡了,打開電視看電視,這麽着到淩晨才睡着。
睡的太晚,第二天早上醒來根本就沒什麽勁兒,她整個人都打飄一樣,腳步虛浮,往窗子裏一瞧,額頭都冒了幾個象征青春的痘子,手往那裏一碰,還有點疼。
她滿心滿眼的冒火氣,喝了點白開水,還是覺得嗓子眼冒火,心火就那麽堵着胸口,一晚了也沒有消停,難受的不要不要的,想發火,又沒處可發,這才更難受。
合着她只能是陳果?
可不甘心,她非常的不甘心。
她突然之間有了恨這種強烈的情緒。
兩手捂住臉,她不想哭。
不想有哭這麽軟弱的舉動。
而且她無能為力,她只能恨,也找不着出氣的辦法,論人脈,她比不得段兌;論錢,她沒有錢;論權,她一點權都沒有,俗話說的一窮二白就是她,自己難受只能是自己撐着,估計一輩子都得這麽撐着——就這麽一想,她的心肝脾肺都似乎疼了起來。
不是輕微的疼,是撕心裂肺般的疼。
可怕的不是恨,而是明明在恨,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才叫她最最無力之處,最最不能承受之處。
她蔫啦吧叽的,看什麽都沒有興致,吃了早飯,就窩回床裏,跟裝死一樣的睡,除了這個,她着實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麽。
她這麽這樣子,到叫孔芳看得急死,他自己跟公安系統的人不熟,只能拖人打聽一下,最後的結果跟他妹得到的結果差不多,必須手續齊全,不然,送東西也沒用,如今也得人家敢收。
他也去找過他舅,他舅避開了,鬧得他真想捧他舅,這也算當人家爸的——他氣得不行,又沒有辦法。
“要不我請個假,我們出去走走?”他致力于讓他妹開心,瞅着他妹跟沒了魂似的,哪裏能忍心,“你以前不是想去雲南嗎,我們現在就去呀?”
方婧婧蔫蔫的,一點精神頭都沒有,“不想去。”就給回絕了。
“天天待在家裏也不好,人也能悶出病來,”孔芳依舊勸她,“我反正有年假,以前是沒空陪你玩,現在有空了,你到是不去了?”
她哥的心意,她是曉得的,即使再怎麽沒有精神頭,看得她哥的份上,她蔫蔫地應了下來,“去,好,去吧。”
聽上去不怎麽誠心,叫孔芳微皺起眉頭,心裏到是想罵那些個人,那些把他妹弄成這樣的人,都是些神經病,“那你網上找找線路,我們不跟團,直接自己去。”
要是放平時,她早就高興的跟什麽似的,可今天她真是興致缺缺,可她哥一片心意,她拒絕不來,“好。”
一開電腦,她自然是打開百度找找,沒想到百度上面還有熱搜榜,居然一下子就看到廉以欽的新聞,不由得好奇地多看兩眼,然後做了個結論,有錢人的世界,她真不懂。
比如新聞上說廉以欽打算收購本城深有名氣的IT公司,那個公司她以前也見過,她上班的那個廣告公司就在人家公司樓上,不知道她回去公司,能不能找個工作?
她這麽一想就立即行動了,跟她姑說了聲,開着車子就往市中區走,希望她那些同事們可別吓着了才好,才這麽一想,她忍不住笑出聲來,心情也好了點。
公司位于市中心挺顯眼的寫字樓,以前還算得上地标性建築,如今的樓建得越來越高,早就不怎麽顯眼了,只是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她有些近鄉情怯。
一共是二十八層,廣告公司在十八層。
已經過了上下班的點,進出寫字樓的人并不多。
幾個月沒來了,她仿佛覺得有幾個世紀沒來過了似的,電梯一部有四部,此刻并不繁忙,她看了看電梯,最快下來的是靠最左邊的那部電梯,索性就站在那裏等。
很快地,電梯就在一樓——
她往外稍稍退開一點,等着電梯裏的人走出來,視線往那裏一落,她立即偏過頭,當作很看見一樣。
眼角的餘光,到是死死地留意着電梯的動靜。
待着那些個身影都走出了電梯,她才松口氣,趕緊地要走進電梯,心裏還在想怎麽就在這裏也能碰到人?真是晦氣。
她想歸這麽想,手已經去按鍵,直往十八層,才稍稍往後退了兩步,并沒有往後退,背後突然地抵住東西——
她驚訝地回頭,廉以欽冷着臉盯着她。
頓時,她身上都濕了,是汗濕。
他不說話,光盯着她。
足以叫她起雞皮疙瘩。
愣了半晌,她才擠出僵硬的笑臉,沖他打聲招呼,“你好。”
他依舊不說話,迳自盯着她,不是盯,是瞪着她。
那種感覺,讓她頗有點毛骨悚然之感,電梯往上走,走得并不慢,然而在這個時候,她還是埋怨電梯上升得不夠快,沉默的氣氛,壓得她極為壓抑,甚至不敢大膽的呼吸,就生怕驚擾了他。
電梯終于停在18層。
她臉上露出慶幸的些許笑意,腳步一往前,就要在電梯門打開時邁出那一步,——門一開,她想走,卻被人狠狠地拽住,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下,電梯門被他的大手關上。
她立即手掙紮着,雙手被反剪在身後,動彈不行,只是她一亂動,就疼得她要掉眼淚,——掙過兩三下,就不敢再掙紮,雙臂往後,被用力地往後拽,她有那麽一瞬間都能覺得手臂能跟身體分開。
“你做、做什麽呢?”她的心思一下子轉變了好幾種,試圖裝淡定地問他,只是她看不到他的臉,自然猜不出他到底想幹什麽,“你把我弄疼了……”
“你還曉得會疼的?”他冷冷地質問她,眼底藏着山雨欲來的風暴,“我以為從來都是不知道疼的?”
把個方婧婧弄得真是想翻白眼,可沒敢,身上沒有半點得力的東西能幫助她,自然也知道人家形勢比她強這個道理,絕不會跟人硬拼,硬是将這話“聽”成調侃的意味,“哪裏,我是最怕疼的……”
“怕疼?”他用了一點力。
她尖叫着呼疼。
即使那力道僅僅是稍重了一點點,她就跟呼天搶地的。
他皺起眉頭,嫌棄她尖銳的叫聲,就跟魔音似的,這輩子還沒有女人敢在他面前這麽的尖叫,半點形象都沒有,偏她還大有一副他再重,她更會叫的架勢——
“跟我一塊兒吃飯?”
誰知道,她的尖叫聲就終止在這句話下。
叫她有些茫然無措,就像她準備好了所有的防禦攻勢,人家并沒有來攻擊,讓她白費工夫的感覺,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她的手下意識地去掏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不願意?”
他見她遲遲沒有反應,臉色更暗,眼底的風暴之色也越來越濃,仿佛只要她敢說個“不”字,就會上演災難片。
方婧婧自認是“好漢不吃眼前虧”,雙臂着實疼得她想哭,沒見過這麽兇的人,她真是一點兒經驗都沒有,曾經是有過跟靳晨所謂青梅竹馬的一段感情,可都是早些年的事了——她實在是不太能理解廉以欽的想法,成熟且成功的男人對她有什麽想法。
“我要回家吃飯。”她才不想跟他一塊兒吃飯,無緣無故的,還一塊兒吃飯,那多麻煩的事,“你的好意,我實在是太感激了,很抱歉,我真得回家吃飯……”
“你的戶口辦好了?”
冷不丁的一句話,打斷她的借口。
她錯愕地擡頭,卻被他拉出電梯,他走得快,她的腳步都有些踉跄,只顧着跟着他的腳步走,車子早已經停在寫字樓外頭,司機站在外邊替廉以欽開門——
首先上車的是她,被廉以欽極為強勢地推上車,她才坐好,他就上來了,就擠在她身邊,與她并不拉開距離。
身邊坐着的男人,是真實的男人,而不是電視或者報紙裏見到的制式人物,她還能真實地感受到來自于他的壓力,腿貼着腿,更是讓她心驚,卻不敢亂動,就這麽挺直着背坐着,生怕叫他有什麽不當舉動。
可她的心被他的話給弄得七上八下的,忍不住想問,烏溜溜的眼睛看向他,被他的冷臉給吓走了一半的勇氣,也不得不佩服自己那會兒怎麽就敢一個人上門,就拿着防狼東西收拾他呢?
如今她可不敢的,“你怎麽知道我在辦、辦戶口?”
她說的很輕,仿佛說這句話足以叫她失去所有的自尊心。
“你不想當回方婧婧?”他眼神有些恨鐵不成鋼,還覺得她有些個榆木腦袋,以前還敢沒頭沒腦地算計他,讓他吃個好大虧,“要當陳果?一輩子別人只能叫你陳果?”
她搖頭。
☆、067
她自然是不願意的,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才叫她最為心酸,低頭看看自己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她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我沒辦法證明我是我,在手續上我是陳果沒錯,即使別人當我是方婧婧,也沒有用……”
廉以欽幾乎是秒懂,沒有人證明她的身份,她不能改回原來的戶口,瞧着蔫了的樣子,難得有些不忍心,因她所引的那些個不甘的情緒,在這個時候就那麽悄悄地壓了下來,“你父母呢,不肯幫?”
她忽然間覺得非常的羞恥,世上還有她那樣的一對父母,而且她半點說不動他們,他們還勸她回去段兌身邊,不就怕她沒回去,他們拿的錢可能會被段兌逼回去嘛——
她想的清楚,可能之前還抱過一點希望,如今她是半點希望都沒有了,“他們哪裏會肯幫,巴不得我回去段兌身邊,他們就不用愁那些錢要還回去。”
家醜不可外揚,她實在是心裏藏不住話,才說了出來,這麽一說,她才感覺好受一點,平時都藏在心裏,越想越糟心,還會越難受。
“沒想過找我嗎?”
他臉上多了些笑意。
好像心情挺好。
她聽得挺不爽的,老實說,她是有想過的,可人家平白無故的能幫她?又不是幾歲的孩子了,連自己父母都指望不上,她還有天真的以為別人能幫她?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這個道理她早就明白。
“呵呵——”她也跟着笑,笑得不怎麽真誠。
“不好意思找?”他的手落在她手背,大手幾乎将她的手全包住,“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她慌忙地抽回手,連看都沒敢看她一眼,情緒在那裏吊着,不上不下的沒主意,好半天,才從喉嚨裏擠出來兩句話,“哪裏好意思麻煩您,你跟我無親無故的——”
欠錢好還,人情債難還,她才不想欠人人情。
“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還跟我說這種話,這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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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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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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