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回頭,才看到是靳晨,頗叫她意外
分做什麽?”他側頭看她,剛好能清楚地看見她纖細的脖子,手心有些癢癢,想急切地碰觸她,又怕她驚覺,若無其事般地收回視線。
她才發現他說的話好像有那麽一點兒道理,但并沒有給說動,她笑得挺開心,“還是謝謝您的好意——”
并沒有接受。
廉以欽眼底閃一絲暗色,不想跟她迂回了,索性直接把話攤子開來說,“我都給你找了借口,你還在那裏叽歪個什麽?”自認已經夠給她鋪路讓她借着他的話走過來,偏她還在裝傻。
把方婧婧弄得還以為自己耳朵聽岔了,突然間話風一變,着實叫她沒能立刻就反應過來,愣了幾乎有那麽兩三秒的時間,她的眼睛慢慢地瞪着老大,像看外星來物一樣,嘴唇動了動,也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
她的腦袋都是空白的。
“本來想給你點面子,叫你面上好看點,”廉以欽頗有點不耐煩,耐心平時都足夠,但特別不耐煩跟她這麽扯來扯去,估計是扯到半夜都沒能扯出個所以然來,“我都主動了,你還在那裏猶豫個什麽勁兒?”
她這會兒才算是聽得清清楚楚,知道他在說什麽了,頓時一點都不掩飾的沖他翻白眼,“你又想多了——我沒過來找你,也沒打算找你幫忙……”
“別告訴我,你是路過這裏?”他斜眼瞅她。
那眼神很直接,沒有半點掩飾,充滿了懷疑,讓她跟着深呼吸一口,深呼吸後還不夠,她再深呼吸一長口氣,才讓自己胸口的悶氣慢慢地壓下去,果然,跟他上車是件不明智的事。
她怕引起別人的注意,才跟他上車,結果竟然叫她又一次承受他毫無根據的猜測,好像她專門奔着他過來的,——她動了動,将自己縮在角落,硬是避開與他的身體接觸,才有力氣同他說話,“我以前十八樓公司上班,今天是特意過去想看看還能不能幹過去的工作,我不知道你在這裏——”
為免她自己講着講着就情緒激動了,還是慢吞吞地說話。
“你不知道我收購了十七樓的IT公司?”他壓根兒就不信,女人嘛總愛口是心非,他吃過的鹽未必比她吃的飯,女人還是能了解些的,“不知道?”
他盯着她,她渾身不自在。
“知道。”她只得如實回答。
“我知道你是過來找我,別跟個孩子似的不好意思承認,”廉以欽替她解釋起來,好像很縱容她的樣子,“愛撒嬌的孩子有糖吃,你這樣一點嬌都不會撒,還口是心非不肯承認,找我就找我,我也不會說你,礙那個面子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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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方婧婧跟腳下踩着極細的鋼絲一樣,不明白他的腦袋是不是跟別人都不一樣,怎麽就把她的話歪成這個樣?“我真沒找你,我就是想回公司看看……”
“好了,我知道你是去公司,”他從善如流,她所有的否認在他眼裏都成了不好意思承認的證據,還“貼心”地附和她的話,往她那邊一擠,又擠在她身邊,“你是去公司,你是去公司。”
明明他都承認她是去公司了,可她怎麽聽都覺得那麽的別扭呢,瞧他一臉他心裏有數的笑意,讓她心裏跟梗了好多刺一樣,明明想再沖他吼個清清楚楚——
估計再吼一萬次也沒有用,他這個人很固執,肯定只相信他所認定的事,她也就沒費那工夫去吼醒他,索性不說了,那天他沒吃成飯,今天就權當再跟他吃個飯——
她心裏是這麽想的,可十分的憋屈。
他沒再說話,嗯,剛把人家的心思給戳破了,總得給她點時間冷靜一下,免得真生氣就不好了,吃飯這件事,好像還是需要一點兒氣氛,他側頭看她,就一直維持着那個姿勢。
只是,話好像有些忍不住,“你長得并不漂亮。”
她擡頭,迎上他的目光,疑惑地問了句,“你說什麽?”
“你長得并不漂亮。”他一貫說實話。
☆、068
講真,她真的不是那種長得叫人一見傾心的漂亮,但要說漂亮還是有一點的,她自認對于這方面還是有點虛榮心,被人這麽直白一說,她又翻了個白眼,“你不會說話的吧?”
完全嫌棄狀。
廉以欽從來還是頭一次聽到別人這麽說他,他手指向自己,頗有點驚愕,“我不會說話?”
“誰會說一個女人不漂亮這種話?”她又翻個白眼,完全不想掩飾自己內心被一萬頭草泥馬跑過的無奈狀,“哪個路上碰到女的不都叫‘美女’,高矮胖瘦都不管,全叫美女?”
“……”他無語。
被噎的。
車子終于停了,她坐在車裏,就側頭看他下車,吐出一口氣,跟要練一股子丹田氣的,又深呼吸一口,沒等她伸手去開車門,車門被拉開了,他将手遞過來——
她也不矯情,人都來了,車都上了,也沒想再糾結一回,就大大方地将自己的手交到他的手上,順勢下了車,與他一起站在車邊。
突然間眼前各種亮起,她被光亮幾乎閃花了眼睛,強自鎮定地站在那裏,手被身邊的廉以欽牢牢地拽住,他走一步,她被動地走一步,周邊的媒體記者全沖他們身上拍照——
她的腦袋全空白了。
面前鋪着紅地毯,媒體記者讓保安們隔開,并不能靠近,他邁着沉穩的步子,将她一步一步地帶到入口,入口兩邊擺滿了花籃,大樓外邊挂滿了好多條幅,她的眼睛只能看到這些,仿佛眼睛一下子就失去了眨眼的功能,她只是愣愣地跟着他的腳步走。
他走到哪裏,她就跟到哪裏。
完蛋了,她想,這都是什麽破事。
“廉先生,一會兒剪彩儀式就要開始了,”他才進去,就有人上來跟他說,并把手中的胸花遞了過來,“時間快到了,陳先生已經在那邊了。”
來人是他的特別助理常誠,就上回把方婧婧引去他辦公室的那位,依舊是上次的模樣,斯斯文文,沒有半點侵略感,就是看向方婧婧時,也并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好像她在場,并不是什麽值得意外的事。
“再拿一個。”廉以欽淡定地吩咐他,并将手中的胸花往她的胸前別上,“等會跟我站在一起,別亂站,知道嗎?”
這會兒,方婧婧才算是回魂了,瞅着胸前被他親手別上的紅玫瑰,有些尴尬,手更是想把花兒拿下來,卻被他的手所阻止,迎上他的目光,有些警告的意味——
并不是怕他,她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周圍,很多人都朝他們這邊看過來,讓她還是按捺着心頭的不願打算給他幾分面子,悄聲問了句,“這是要做什麽?”
好像聽到有什麽剪彩儀式的樣子,吃飯之前還要剪彩嗎,難不成他新開了什麽嗎,得剪彩後才能吃飯?
“剪彩。”他回答她,并沒有隐瞞,看一眼外邊的媒體記者,“他們只是拍拍人,你不會要怕的吧?”
她最煩別人說她怕什麽的,盡管她有時候知道沒必要争這樣一口氣,可還是挺直了沒有幾兩肉的胸脯,“什麽呀,我有什麽可怕的,難不成他們要吃了我?”
她這一犯渾,到叫他樂了,眼裏全是喜色,他也沒想掩飾,“過來,我去給你介紹一下人認識——”
沒待她說好,他就拽着她走過去。
這一走,他到是沒事,她到是有事了,通常只是在電視上瞄過幾眼的人,這會兒,全由了他,都算是見過一回面,認識了,別怪她見識少,真的,普通人,真是難得見一回,她還尋思着,跟那麽多人握過的手,是不是別洗了?
這還不是最大的事,最大的事,還在外邊,她被安排站在廉以欽身邊,他胸前也別上紅玫瑰,不止他們如此,站在入口處的一排子人都如此——
要不是身處的地方不對,她還真要以為這都是憑着一朵紅玫瑰參加相親大會了。
剪彩儀式,她也被分了把紅剪刀。
“看前面,”廉以欽以為她走神,稍側頭,跟她說了聲,“就看前面,別怕,等會跟着我剪,享受一下被衆人包圍的感覺?”
還挺耐心的,要不是時機不對,她肯定要笑,還是稍稍抽開身,與他保持一點點距離,不想顯得與他太親密,來之前她必定難以想象不過過來跟他吃次飯,怎麽就變成了剪彩儀式,還這麽個隆重,等會她真要上新聞可怎麽辦?
她心裏這麽一想,就跟被貓撓過一樣,手到是跟着廉以欽的動作真剪彩了,還是頭次經歷這樣的事,她的小心髒呀,跳得還挺快——繃着個臉,做嚴肅狀。
剪彩儀式很快地就結束,她還愣在那裏回味剛才那種被所有人注目的感覺,猶如衆星拱月般,被廉以欽拉走時,她還沒有回過神,更是遲鈍地沒發覺自己被他給攬住,尤其被保護在他的羽翼下——直到裏面,她才回過神。
迅速地與他拉開距離,她耳根都紅了,“到底去哪裏吃飯?”面上還有些不耐煩,尤其她發現他不知道是拉着她做什麽去。
聽她這麽一問,他側頭湊近她的耳邊,“肚子餓了嗎?”
這麽一靠近,她的耳根更紅了點,不太習慣與他這麽靠近,剛才是她魔怔了,如今她才算是稍稍鎮定了下心神,嘴角故意往下一撇,“誰會不餓呀?”
都出來好長時間了,她怎麽能不吃飯?
“呵——”他笑,充滿着縱容,伸手過去摸她的頭,完全不顧她抗拒的眼神,硬是将她的頭發揉得亂亂的,“都是我的錯,叫你過來吃飯,現在還沒讓你吃上——”
她翻個白眼,好像今天白眼翻的特別多,她都要懷疑這個翻白眼的動作都要成為常态,也許以後她可能就會動不動地就翻白眼,完全控制不住,“那還不走?”
“別急,”他不緊不慢地跟身邊人打招呼,還替她介紹,也不介紹她是什麽身份,直接介紹她的名字,讓她也跟人打個招呼——
她不耐煩面對這些事,還是記着他幫過她,硬是擠出笑容,笑得跟花朵一樣,順着他的意跟他所介紹的那些人打招呼——只是一個個地打招呼過去,她更是心驚肉跳。
別怪她沒見過世面,她自認還是挺能經歷風雨的,可面對這些多國內挺有名的人物,她的心肝一時之間還真是有些接受不了,刺激太過,——也許她一輩子都不會認識這麽些人,如今僅僅才多長時間,她全都算是認識了。
不止打招呼,而且還一桌吃飯。
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飯局,而是很簡單的飯局,她曾經也想象過有錢人過的生活景象,至少她在段兌那裏沒怎麽見識過,如今就要這麽見識一回,講真的她還挺激動——
別人都沒帶女伴,也就廉以欽一個人有女伴,那個女伴正好就是她,她就被安排坐在他身邊,想喝杯酒,也讓他給拒絕了,只給了點果汁,她對這個安排挺不滿意。
他們說的話題,并沒有當着的面就藏頭縮尾的不肯說,大大方方地當着她的面,直接說了,——本來她還沒想聽,只是聽到一些兒消息後,她總算是有了發現,原來他們談的是各自公司要公布的一些消息——
“今年洪鑫地産年景非常好,這股價可能還要再漲上一漲?”廉以欽伸手拍拍她的手背,突然間插了這麽一句話,笑說道,“要是當年我也搞房地産好了,真是可惜了——”
他惟獨沒有涉及房地産。
“你們看看,他半點不比我們這些老頭子差,還厚着臉皮說這個話,真是叫我們這幫老頭子都要沒地方站了,”洪鑫地産的當家人就叫洪鑫,他立馬笑罵道,人還有些發福,笑起來眼睛都要眯在一起,顯得十分親和,“是不是得罰酒?是不是?”
“當然得罰酒——”
洪鑫這一開口,就立馬有起哄的,別看他們年紀都比廉以欽,都跟段功差不多,可真鬧起來,還真是挺熱鬧,個個的都讓廉以欽罰酒。
廉以欽真站起來,酒倒得滿滿的,将手自她的手背上抽回來,“我自罰三杯,算我失言?”
“三杯哪夠?”立馬有人插話,“至少得六酒,來個六六大順,也叫我們的公司來個一帆風順……”
“好好,好——”
“六杯,罰六杯——”
整個包間都沸騰了起來。
方婧婧瞪大了眼睛,看着廉以欽真喝了六杯酒,都是滿滿的,喝完後,他的臉色一點都沒變,跟沒喝過酒一樣。
呵,真能喝?
她不是傻瓜,剛才就聽出意思來了,人家故意提起那話,根本就是叫她買入股票,包管掙一筆,——她心裏有些不确定,轉而一想,又覺得挺靠譜,不由得有些心動。
☆、069
錢誰不喜歡呀?
方婧婧就喜歡錢,錢嘛肯定是越多越好,無奈真是沒有掙大錢的本事,也就掙掙一份工資,能過得去就差不多了,真的要幹什麽事業,她也沒那個本事,不是她沒自信,實在是她太清楚自己了。
她這樣的,說些好聽的話,就是腳踏實地,從來不會不切實際,但是說句難聽的,就是沒有大志,從來都是得過且過,一輩子也就這麽樣了。
她安靜地坐着吃飯,露出一臉我聽不懂的表情。
投資得要錢呀,她有錢嗎?別看她臉上是這種表情,心裏早就開了花,原來別人都說什麽有錢人都是飯桌上就把消息給抖出來的,還真是——不由得看向廉以欽的目光,都帶了些羨慕之色。
她去夾大蝦,筷子還沒去,就被他夾到面前,還夾了兩三只,這舉動,讓她有些難為情,下意識地看向桌上的人,別人都沒看過來,仿佛對他的舉動都不太關注。
她本來想把蝦給他夾回去,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這事兒等于當場扇他的臉一般,她自然就沒幹,有一句話是對的,對付男人,最主要是兩點不能說提及,一個是不行,另一個就打他的臉。
筷子将蝦夾起,她輕輕一口就咬掉蝦頭,嘴巴對着蝦頭咬了一口,務必将蝦所有能吃的都吃到嘴裏,她也不用手指剝蝦殼,那張嘴可伶俐極了,裏面的蝦肉完整地到了她嘴裏,留下一個差不多整齊的蝦殼。
蝦極鮮,并沒有經過繁複的做法,只是煮熟了,放在盤子裏盤好,白色的盤子邊上就放着幾根小小的香菜,香菜并不會影響蝦的味道,放着僅僅是種裝飾。
蝦肉一到她嘴裏,那味道,就讓她極為享受地眯起雙眼,耳朵裏再也聽不到他們在講什麽,本來也是,她對他們講什麽也不感興趣,權當自己來一次,就把欠他的人情給還了。
人情這種東西得早還,欠的時間越長越不好還,她總不想欠人情,只是沒想到這頓飯吃的時間實在是長,足足吃了一個半小時,叫她有些坐不住——
最後還是托辭洗手才走開。
沒想到他還送她。
更叫她有種受不住的想法,尤其他送她到門口。
好像有點太隆重了,她心裏有這種想法,可也沒說出來,當然他提議讓他的司機送她回家這種事,她還是拒絕了。
但是廉以欽沒讓她走,“不想再考慮一下?”
她裝作意外地看向他,“考慮什麽?”
他伸手想碰她的臉,她卻側過臉,像是不經意地避開——他嘴角微微上揚,“裝傻可不太好。”
她眉頭稍皺,要說不動心,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可還要欠他人情,人情難還這道理她太懂,眼神微閃,“我能做什麽?”壓低了聲音,她的聲音有些幹澀。
“裝傻都會,怎麽會不知道你能做什麽?”他再度伸手碰觸她的臉,這回,卻沒有被她給避開,手碰觸過她的臉,柔嫩的肌膚,也就那麽碰一下,他很快地就收回手,“好好想想?”
他的手不燙,可那麽一下子,她覺得自己的臉燙極了,不知道是他手的緣故,還是她自己臉紅了,——她心裏頭亂得很,不知道要怎麽辦,心裏更後悔自己剛才問了那句話,“算了,我不想了。”
她轉身就走,想當作這事就沒發生過。
她一個轉身,步子輕盈,廉以欽眯了雙眼,将她給拽住,臉色微沉,“別固執,好好想想後你會知道怎麽樣才算是最好的——”
話說完,他就果斷地放開她的手,在她的面前,他先轉身,而不是看着她先毫不留情地轉身。
盯着他的背影,方婧婧好半天回不過神來,其實不需要多想,她的理智告訴她什麽才是最好的辦法,但是她有些扯不開面子,更是扯不開那些自尊——
她總不會去以為廉以欽喜歡她的,人總沒有這麽樣子往自己臉上添金,她一貫不會,他最多抱着幾分興趣吧,她為這幾分興趣都感到有些不自然,“呼——”
長呼出一口氣,她腦袋都沉了。
回到家的她,腦袋更沉,吃過晚飯就早早地睡了,這一晚,她做了個叫人羞恥的夢,還是頭一次做這樣的夢,是春/夢,夢裏她與一個男人糾纏——
最可怕的是那個男人的臉,居然是廉以欽!
立刻将她從夢裏吓醒,全身都是汗,不止是汗,她私/密的地方還有些濕意,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身體被夢給弄得覺醒了,她羞恥難當地去沖了個澡。
做什麽夢不好,非得做這樣的夢?
都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不成她也到了饑渴的年紀?她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将這事丢開到一邊,——半夜裏開着電視,靠着電視裏的微弱聲音,才漸漸地睡過去。
大清早的,她就聽到叫嚷聲。
一個激伶的就從床裏坐起來,眼睛還帶着幾分睡意,她顧不得換上衣服,直接就穿着睡裙下了樓,如她耳朵裏聽到的那樣子,她看到方剛正與方霞在争辯着,而且正争得面紅耳赤。
争的無非就是方霞這個當姑姑的都是怎麽教她的,教得她連父母都不認,無非是這些,——他還厚顏無恥的要求方霞放了她。
聽得方婧婧冷了整張臉,雙臂環在胸前,冷眼盯着因她走入客廳而讪讪地暫時消音的方剛,“說什麽呢,繼續呀,別不說呀,我都聽着呢,再說給我聽聽?我特別想聽呢?”
方剛的臉色變了又變,一會兒是白的,一會兒是紅的,當着女兒的面,他還是硬着頭皮說,“你阿姨叫我過來接你回家去,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跟你阿姨尋思着給你過個生日……”
“夠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讓她給喝止了,“直接說吧,是段兌找你們要錢了,還是怎麽了?”
“哪裏的事,”方剛畢竟是這麽個年紀了,有相當的心理承受度,剛才也只是突然間那麽一下子被扯開了面子,有些不太好意思,但他恢複的速度很快,立馬跟沒事人一樣,“過去是我對你不太關心,給我個彌補的機會怎麽樣?”
“彌補?”她冷笑道。
“對呀,給我個機會彌補你。”方剛開始講得還不太自然,開口兩句話後就從善如流了,“過去我怕你阿姨不喜歡,礙着她,我很多次都想過來看看你,就怕被你阿姨給發現,家無寧的,我實在不是個好爸爸,真是對不住你,你給爸爸一個機會,讓爸爸彌補一下你?”
聽得方婧婧幾乎起雞皮疙瘩,如果這不是她爸,她心想這不要臉的程度也是沒人能比得上了,“謝謝呀,謝謝呀你還想得起我,如果你真想讓彌補我的話,就給我證明身份吧?你能嗎?”
不跟他啰嗦,她直接亮底牌。
方剛那股子熱切立馬就叫她給噎了回去,稍微停頓一會兒才為她她的講道,“你別任性,當陳果有什麽不好嗎?”
方霞一直站在邊上,剛才被這惟一的弟弟給氣得要命,這會兒聽到這樣的話更氣人,“你胡說什麽,婧婧就是婧婧,憑什麽要當別人?她是你女兒耶,你要讓她當別人?”
“姐,你別說話,這不關你的事,”方剛立即喝止她,強詞奪理道,“陳果家大業大的,還有個好老公,有什麽不好的,錢她都用不完……”
他的話還沒講完,方婧婧就鼓掌了。
“嗯嗯,說的真好,都是為我考慮的,為了錢連女兒都不認了,”她也不冷着臉了,索性笑了,笑在臉上,苦在心裏,“你以後不要過來了,我不會再在這裏,從今天開始,你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女兒吧——”
她的人生,憑什麽要讓別人來安排?
這一刻,她幾乎有想砸壞全世界的沖/動。
她跑上樓,将房門甩上,掏出手機找到號碼,就給直接撥打了電話,只聽得那邊的聲音,她立馬說,“能過來接我嗎?我在家裏等你。”
有時候,只需要一個刺激。
☆、070
“什麽事?”
廉以欽的聲音很冷靜,似乎不帶一點兒感□□彩。
聽得她心裏挺不好受,可誰讓她現在等于在求他,只得暫時收了心裏的不好受,“我待在家裏挺無聊的,能去你那裏嗎?”
“我這裏也挺無聊,不适合你。”廉以欽依舊的聲音依舊沒多大波動,算是回絕了她。
叫她好一陣生氣,也沒辦法,口氣放柔了許多,“我都沒去過,哪裏就知道合不合适了?”
要是這話強硬一點的态度就跟質問似的,偏她還曉得要擺低姿态,愣是把這句話說得很婉轉,極盡撒嬌之能事。
“還是算了。”廉以欽依舊回了她,“我這裏真不合适你過來。”
他就結束了通話。
揮着高爾夫球杆,他一身休閑,鼻梁上還架着副墨鏡,與周邊的人打扮都差不多,只是他站在人中間,總是鶴立雞群的存在,再揮出一杆,小球如他所願地往前滾,只是眉頭微皺,并沒有高興。
“剛才講什麽電話呢?”有人拍他的肩頭,正是他的發小周明小,還沖他擠擠眼睛,笑得一臉個暧昧。
他眉頭微皺,“怎麽?”
周明小有些吊爾郎當的樣兒,朝他睨過去一眼,“什麽合不合适的?是尺寸不合适還是怎麽的?”他說話間還有意地往廉以欽下/半身一瞄,臉上的暧昧之色越加濃烈。
“胡說什麽。”廉以欽不太自在地輕咳一聲,輕斥他一句,“你老婆呢,人呢,沒監督着你?”
“說什麽呢,說什麽呢,我還需要用老婆來監督?”周明小一副站得直胸膛也直的架式,“我一貫自覺,哪裏還需要監督,要監督還算個鳥事?我還算是人嗎?”
“周明小?”
他的話才說完,就聽到一個女聲在叫他,他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面對着廉以欽擠擠眼睛,頗有點讓他也跟着學學的态度,他迅速地轉開,張開雙臂朝向來人,笑得一臉的甜蜜蜜,将來人抱了個滿懷,“老婆——”
這聲音叫得廉以欽都避了視線,膩得都叫人無語,他索性走開,跟這對夫妻站在一起,他簡直扛不住,人嘛總歸有點自尊心,被人三翻兩次拒絕,也是需要端着點架子的,他微冷了臉。
他不冷臉還好,這一冷臉,搞得別人跟他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裏講得不對而惹到他。
周明小帶着他老婆,眼睛裏就根本沒有別人,剛才還有閑心跟廉以欽唠兩句,跟他老婆在一塊兒,就把廉以欽當成布景板,理也不理了,——這個嘛,他自然有解釋,有老婆在,自然是老婆第一位。
廉以欽對他的尿性早已了解,并沒有将他的舉動放在心上,早上出來放松一下,于他來講着實沒有什麽新鮮感,索性想早點走,跟以前不一樣,他根本沒帶女伴,難得的,平時他身邊還真不缺人。
要說沒有女伴,這純粹是他不想帶,高爾夫球,再加上美人,簡直就是标配,他就是沒有那個興致。
他早早地離開高爾夫球場,坐在車裏,依舊陰着臉,心思有點沉。
好半晌,他才跟司機吩咐道,“去那個,那個地方?”
“哪裏?”司機的腦波并不能跟他在同個段位,并不能明白他這個話的意思,腦門全是疑惑。
廉以欽微閉了下眼睛,睜開眼睛時,已經是清明一片,“去方家,快點去。”
司機總算明白,掉轉方向。
他這邊的事,方婧婧并不知道,她心裏挺懊惱,難得想通打個電話給人,結果被人冷淡以對,她總歸有些虛榮心,被這麽一掃面子,還是覺得面上有些過不去——
盡管這事兒,只有她與他兩個人知道。
轉而一想,她又想開了,本來就是她求他來着,還指望被求的人給她一個好面子?心裏還有些糾結,她還是咬一咬牙,打算親自去找人,求人嘛,得有姿态。
她索性給自己化了個淡妝,還添了點唇色,粉嫩的顏色,襯得她的唇瓣更嬌嫩,再從衣櫥裏找了件白色短袖,再翻出來條黑色闊腿褲,還是去年買的這一身,她自己從網上淘的,價格非常的實惠,還沒穿過幾次呢——
這麽個一穿,短袖衣服本是短款,闊腿褲是高腰,剛好接着上身,只是稍稍地不經心,就能露出小蠻腰,她非常喜歡這樣的小小心機款。
女人嘛,衣服是戰袍,有了讓人長底氣的戰袍,才能出戰。
黑色的尖頭鞋,跟起碼有八公分高,她一站上去,人就高了許多,許是很久沒穿過這麽高的鞋子,她剛穿上時還有些不太适合,在房間裏走了兩三步,她已适應了。
她并沒有多帶東西,僅僅把離開後段兌所帶的東西全都帶上,像是與這個家也要說再見了,下樓時,她特意沒往前門走,依舊能聽到方剛的聲音——
他的聲音有些低,與剛才的不太一樣。
她的腳步并沒有停頓,頭也不回地往後門走出去。
關門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隔着窗,依稀能看到她姑姑的身影,那個把沒人要的侄女養大的人,她不舍,卻不得不走,無論哪裏,都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她再待在這裏,那麽方剛也好,或者是那位姓秦的人也好,誰也不會讓她清靜,也不會讓她的姑姑清靜。
生活是她自己的,好像一直不能由她自己說了算,而從今天開始,她想,也許得由她自己來做主。
她哥的車子就在後門外停着,這些天裏,已經成為她的交通工具,她能記得清她與她哥所有的點點滴滴——微垂墨睫,擋住眼睛裏所有的思緒,像是已經對什麽都不在乎,
“哥,再見了——”她低喃。
好像有那麽一點點的傷感,她不禁有些自嘲。
遠處的車子疾速過來,方婧婧并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傷感,往邊上稍稍退一點兒,安全第一,還是要注意的——
只是一個急剎車,她聽到剎車聲,詫異地看向停在她身邊不遠處的車子,黑亮的眼睛看見車窗裏的人,分明是廉以欽,他沒有什麽好臉色,甚至是陰着個臉,近乎陰鸷地盯着她。
那眼神能叫人吓出病來。
膽小的人能這樣子,方婧婧并不算短小,她還非常的膽大,早已經從他身上有過好幾回大膽的試驗,這一回,她也不例外,在心裏深切地告訴她自己,她不怕的。
也沒等司機下來替她開車門,她沒那麽個裝,在需要的時候裝,在不需要的時候就不裝,一貫是她的人生信條,一拉開車門,她就坐在廉以欽的身邊,朝他綻開大大的笑臉,就好像她剛才打電話給他時一點兒都沒承受過他的拒絕。
“真過來接我呀,好榮幸。”她笑得還有些天真。
故意的,她本來就不天真。
他并沒有因為她的笑臉以及她故作榮幸的樣兒而稍稍改變一下表情,甚至連細微的改變都沒有,視線掃過她,有些嚴苛,白色的短袖上衣,露出她纖細的手臂,黑色的褲子瞧着有些肥大,卻顯得她整個人更瘦,像是被包裹在褲子裏——
“有什麽事找我就直接說。”
末了,他終于開口,嗓音沒有平仄。
聽上去很疏離,故意的拉開距離似的,叫方婧婧心下一跳,盡管她心裏抱着破釜沉舟般的決心過來,真要把自己的想法都擺在他面前,她多少有些說不出來——
人嘛做是行的,但是怕說,她也是這樣子,怕說出來,叫人曉得她是這樣的人,能跟人做交易,比如她更喜歡把這事叫做兩情相願後的發傻。
然後,就一拍兩散。
“就是想看看你。”她低頭,露出她纖細的脖子,思及心裏那些想法,忍不住的有些着羞怯,猶如青澀的小姑娘般在面對自己暗戀的對象,“不行嗎?”
可她沒能堅持到最後,後一句時,她又高高地擡起脖子,有些個傲嬌的樣兒。
廉以欽往後一靠,顯得有些悠閑,“那現在看到了,要下車嗎?”問得還挺周到。
就是這這份周到,叫方婧婧不由得一噎,雙手連忙去挽住他的胳臂,與她的胳膊不同,就算是隔着衣物,她還是能感覺那衣料底下堅/硬的肉/體,“沒呢,就這麽一小會,我哪裏看得夠——”
“看不夠就好。”他并沒有因為她太過于谄媚的話而不舒服,反而覺得很動聽,聽的耳裏跟她的真心話沒有什麽兩樣,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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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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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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