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龍城的中央坐落着皇城,繁華的都城中常見異族的商賈的到來,四大市集的喧嚣,臨近節日所裝飾的勾花彩燈,都透着一股華美到糜爛的感覺。

時節的花香混合着公子們身上香粉的氣味,以及街上叫賣的食物的香氣,混合成了一種很讓人氣悶的味道。

薄薄的簾子無法隔絕喧嚣和氣味,他們坐在馬車中緩慢的前行着,這對某人而言,幾乎是一種緩慢的折磨。

龍丘淵因少年時雙眼盲弱,導致聽覺的靈敏,置身于這喧嚣的中央,多少讓她有一些的煩躁。

她尚未開口想要自己下車,就被馬車裏的三個人異口同聲的給拒絕了。明顯,這三個人都不太放心她自己下車步行在這人群中央。

馬車這短短的路途讓龍丘淵總有一種小時候龍丘純鈞給她念她的言情話本的感覺,心煩的要死,卻還是只能坐在原位。

在颠簸中龍丘淵攥緊了手中的長劍,面上雖然不顯,但剛到了目的地,下車踩到地上的時候,她整個人的頭腦都是昏的。

她整個人的狀況都不太好,所以當那香得悶人的氣味向她撲過來的時候,她下意識就抽出了劍。

“阿淵!你懂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對待如此俊美的公子,你怎可以兇器相向。”純鈞呵斥道。

她不懂什麽叫憐香惜玉,她只想跳到屋頂或者任何一個能讓她安靜的吹吹風的地方。

“主子就是這樣的性格,哼,怪只怪旁人太過輕浮了。”昆吾有些不悅的看着前方的男子,而那男子只是回以誘人的笑容。

溫厚的大手按在了龍丘淵的額頭上,楚烈鴻看着她這副模樣,有些後悔沒有幹脆就陪着她下車步行:“還是不舒服?”

這并不能減少她的不适,本以為下車以後,便會被新鮮的空氣更沖淡煩悶的氣味,沒想到那香粉的味道卻更重。

看着面前模樣有些眼熟的男人,龍丘淵将劍收回去的動作都顯得有些咬牙切齒。

“淵姑娘。”俊美的公子一身薄紗覆蓋的紫衣,眉心抹着一抹和衣服同色的丹紫,笑容誘惑:“可是馬車颠簸不适?我昨日做了些清神醒腦的香囊....”

“...不必。”龍丘淵按着額心,冷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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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大美人,何必和我那沒趣的妹妹多言,不如随我同去游游山陽湖怎麽樣?”龍丘純鈞笑容讨好,一雙桃花眼都要偏飛出某些桃紅色的情緒似得,語調卻如何也不顯得淺薄輕浮。

“你離我哥遠些。”一聲冷言呵斥帶着殺氣響起,那令人熟悉的輕浮聲音幾乎很難聽到這種強烈的情緒。

聽到這話,龍丘淵心裏有些高興,抱着她的劍,轉身就往那看起來空氣都很清新的空地上走。

走了幾步,龍丘淵轉身瞥了一眼還在原地的楚烈鴻,眉毛皺起,表情有些不悅。

她幾乎就是在說,你為什麽還不快點跟上朕了。

于是楚烈鴻低聲笑了笑,上前一把摟住了她的腰,笑得極為礙眼的愉快。

“龍丘淵,我是讓她離我哥遠些,你走幹什麽?”沈白霜氣急敗壞的吼道,攥着那折扇,那美麗的容顏都幾乎扭曲。

龍丘淵就當沒聽到,拖着楚烈鴻加快了步伐。

“讓她走吧...我這妹妹,聞不慣男人身上的香粉味道。”龍丘純鈞摸摸下巴:“表弟每次去見她的時候,都不會擦太多的香粉。其實表弟也算是善解人意吧...”

“哼,善解人意?表少爺那次氣主子不陪他去求什麽姻緣的時候,還把他的香粉盒子直接摔到了主子身上。”昆吾冷笑道。

“男人嘛,就是會使些小性子。當着沈公子沈小姐的面,小昆吾還是安靜些吧。”純鈞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笑容依然儒雅溫和。

昆吾挑挑眉,狀似溫順低下了頭:“...是,純鈞小姐。”

“見笑了。”純鈞笑容抱歉的看着對面的令人。

“是蒼瀾見笑才是...待蒼瀾回府梳洗過後,再來拜訪吧。”沈蒼瀾福了福身子,笑容依然恰到好處般的美麗,看着龍丘淵的背影,眸中浮現着一種類似癡迷的情緒。

“哥,你自己回去吧。我有些在意龍丘淵手上那把新劍,有趣,她的‘長恨’去哪了?竟然拿着一把...哼!”說着沈白霜也跟着龍丘淵走掉的方向走去。

沈蒼瀾搖了搖頭,對這個妹妹有些無奈,但卻還是由着她了。

沈蒼瀾将鬓發繞到了耳後,心中彌漫着一種微微甜蜜的情緒,踏上馬車的瞬間,想的是怎樣的新衣裳能讓她多看自己幾眼。

有些東西就算求而不得,但是還是想去再多靠近一些。

告誡自己,無所謂回應,但其實內心卻還是想那個人的眼中出現自己。

‘至少看看我啊’,心裏這麽吶喊着,可是她卻依然移開了目光。

沈蒼瀾回頭望了一眼宰相府邸的位置,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思之若狂.....

——————

龍丘淵第一時間便去庫房查看那些進貢的刀劍的狀況。

那是沈白霜替她送到府上的,沈白霜雖然與她不合,但到底将她視為此生的敵手,自是不喜做些不合道義的事情。

沈白霜從未開箱看過鑄劍山莊所鑄造的刀劍的模樣,直到今日,她打開了那雞翅木的箱子,她才得以見識鑄劍山莊的鑄造之術。

那是讓人有些晃眼睛的淩厲兵器,她開箱的一瞬間,沈白霜忍不住便上前輕用手指彈了彈那劍身,傾聽劍鳴。

“......還真是令我失望,雖說乍一看倒真是像模像樣。”

“壯似寶劍利器,用材卻如此不考究。”

“将此物進貢,你是自己要砸自己的招牌啊?”

沈白霜失望的皺眉,有些不可置信,這樣的兵器竟是出自龍丘淵之手。

“可惜。”龍丘淵拿起了兵器,也是搖頭。

“可惜什麽?”

“鑄術當真不差,只鑄些廢品當真可惜了。”龍丘淵輕嘆。

“....什麽意思?”

龍丘淵的手指摸過刀身,又用手指輕輕的碰了碰刀柄的接口處:“這刀柄的接口,是你沈家的熔煉之術。”

“哈?你懷疑我偷換了你的刀劍?”沈白霜怒極反笑,幾乎就要掀桌發怒。

“不是你。”龍丘淵搖了搖頭,将那長刀遞到沈白霜面前:“雖是你沈家的熔煉之術...但單憑你....”

“.....毫無痕跡,雖然不想承認,單憑我,如何也做不出這種模樣。”沈白霜摸了摸那刀劍的接口處,有些不甘心道。

龍丘淵垂眸:“這東西送上去,所累的,不止我一人。”

“你...怎麽辦?現在再重鑄,怕也是來不及了。”沈白霜用折扇柄戳了戳自己的下巴,皺眉。

“夠了。只要...”

楚烈鴻按住了她的肩膀,表情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你又想幾日不睡?”

“......”龍丘淵沒有說話,淺藍色的眼眸沖他眨了眨。

該死!用這種眼神看人!

楚烈鴻松開了手,有些別別扭扭的改口:“可以晚睡,但不許通宵。我...陪着你。”

“啊。”龍丘淵點了點頭,嘴角微勾。

這兩個人看起來真讓人別扭。沈白霜咂了咂舌頭,險些要問龍丘淵是不是中了蠱了。

“就算你可以夙夜不寐的趕工,但鑄鐵你又當如何?何況這宰相府根本就無鑄房吧!”沈白霜搖晃着折扇,微微蹙眉。

“鑄劍山莊的生意,不止在杭州。”

“鑄鐵你還可以說有法可尋,但寶劍上鑲嵌的寶石....”

龍丘淵摸了摸自己腰間挂着的長劍,淡淡道:“姐姐總會有法子的。”

沈白霜點了點頭,覺得有個當宰相的姐姐真好,轉念想起龍丘純鈞在府門口對沈蒼瀾的輕浮樣,心裏卻又覺得不好。

“....龍丘淵,這事可真不是我幹的。”沈白霜将手中的長刀扔回了箱子,金石交錯的聲音‘哐當’一聲響起。

龍丘淵點了點頭:“我知道。”

沈白霜聽到她的話,嘴角忍不住往上一翹,摸摸下巴,而後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

“怎麽不說話了?是想到了什麽人,不便說出來嗎?”沈白霜道。

龍丘淵搖了搖頭:“不,是太多了,我在數。”

“算了,你和我都是一樣的性格,得罪了什麽人也不是稀罕事。”沈白霜搖晃着折扇,懶散的聳了聳肩膀。

“一樣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吧!楚烈鴻看了一眼龍丘淵又看了一眼沈白霜,默默腹诽。

沈白霜看着龍丘淵,輕叩折扇:“啊對了,那把刀是你鑄的吧,我替你收好了,過些時候送上府上。”

“霸天...在你那啊?我還以為我陪她跳海的時候丢了。”楚烈鴻摸了摸下巴,心想這刀大概能算是他和龍丘淵的定情信物了吧,這麽一想更覺得有點甜的讓人發傻。

“我記得...你以前給刀取名,都是什麽秋水啊,寒雪之類的,像個男人一樣矯情的名字吧,真是轉性了。”沈白霜訝異道。

...秋水和寒雪像男人的名字嗎?楚烈鴻有些弄不懂她的想法,但轉念一想,他還有個小弟小名叫阿花,也就不再在意了。

“我輸給他了。”龍丘淵搖了搖頭,不肯承認‘霸天’這個名字是她的品味,所以就坦率的承認她的失敗。

“你說什麽?你...你還沒輸給我,就輸給他了?”沈白霜拔高了聲音,尾音都有些破音。

“哈哈哈,一人輸一次,就算扯平了吧。”楚烈鴻張狂的笑着,想要告訴她,自己也輸給了龍丘淵,怎麽說也算是個平手。

“這還是個男人嗎?舞刀弄槍的!男人好好在家繡繡花,彈琴看書,帶帶孩子不就好了!”沈白霜不悅的挑眉。

“你說的是東方不敗啊?”繡花?他還沒切呢!楚烈鴻皺了皺眉,下意識覺得這話好像有些不對。

“東方不敗是誰?”龍丘淵困惑的看着他。

來不及多想,楚烈鴻急忙低下頭回答‘他的月亮’的疑惑:“是個人妖。”

“人妖是什麽?”龍丘淵更加迷茫了。

楚烈鴻想了想,決定舉例說明:“呃,就像我們在沙城看到那個臉上抹白粉,穿薄紗裙的那個老板一樣。”

“...哦。”是上了年紀有些勢利的輕浮男人的意思吧。

疆外異族的男子性格都比較外放,所以楚烈鴻應該是覺得男子不應該整天悶在屋裏繡花看書吧。

龍丘淵也覺得楚烈鴻這樣就挺好。

針繡?她家不缺仆從小侍。彈琴?她不愛聽琴。孩子?...她自己都嫌煩。

所以像楚烈鴻這樣,能幫她抱鑄鐵,能陪她比劍,沒錢的時候能去搶劫別人的男人。

其實她挺喜歡的,雖然搶劫別人其實挺不好的。

但有些太過粘人了,一找到機會就抱過來這點,讓她覺得到了夏天,肯定挺煩人的吧。

“敗了就是敗了。”龍丘淵搖了搖頭,瞥見沈白霜臉上的表情,有些困惑:“為何比我還不甘?”

“你問我為何不甘?你還問我為何不甘?哈哈!龍丘淵你知我今生只想勝過你!竟然還輕易輸給一個男人!”沈白霜怒極反笑,狠狠的用扇柄砸着自己的手心。

“與我比劍,我從不會放水。你應當最為清楚才是。”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我才!我才!”沈白霜說着說着卻有些說不下去了,将扇子放回,轉身便氣呼呼的走了:“算了,我今日再無心情與你切磋,告辭了。”

龍丘淵看着沈白霜的背影有些茫然,轉頭看着楚烈鴻在看她,又有些無奈。

男人有着虎豹一般兇狠的面容,笑容張狂而不羁,看似就像是鑄爐中的火焰,但偶爾一晃神卻會露出像靜默的爐中一般陰沉的黑暗。

他的身上穿着她為他選的黑色衣衫,這不是絕大多數男子會選擇的色彩,但她就是覺得他适合這個顏色。

他比絕大多數的男子都要高大,有着衣衫都幾乎掩不住的結實肌肉,所以為他挑選衣衫,也費了她一番工夫。

她其實喜歡看他穿那些領口大開的衣衫,但那不是應該給旁人看見的風景。

他的膚色呈褐色,他挂在胸口的獸牙鏈子是獸牙色,白中帶點黃,像是沾染了茶漬的白玉茶杯一般。

他的胸口肌理結實,用手輕輕的按下去,就像是會被彈回來一般帶着奇妙的力量感覺。帶着些許的心跳的震動,摸起來手感好得出奇。

她從未肖想過旁人的身體是何種模樣,但如今看不到了,竟然讓她開始回想以往的模樣,很想伸手去觸碰于他。

這想法實在是逾越而龌蹉的可以!龍丘淵轉過頭覺得不應該再想下去了,有些欲蓋彌彰的說道:“你不必介懷,我很喜歡與你比試。”

龍丘淵說這話的時候,舌頭一咬,險些把心裏的想法給說出了口。

楚烈鴻沒看出她有什麽不對,看她和往日一樣冷着臉,心下卻越看越喜歡,一把抱住她,就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我也喜歡,和你打架很帶勁。”

“.......”

龍丘淵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臉頰,那肌膚并不光滑,有着一條長長的似乎有些醜陋的疤痕,但湊近了一看,他的眼睛是淺褐色的,也許人的眼睛湊近了看都是淺褐色的吧,龍丘淵這麽想着,但她卻并沒有過那種機會像這樣湊近了去觀察人的眼瞳。

他的容貌如何也和所謂的俊美扯不上關系。但龍丘淵并不在意這些,于她而言,紅顏白骨不過須臾之間,人的皮相于她并無太大意義。

但她還是覺得他好看,沒有長長的睫毛,瑩如水玉的大眼睛,甚至臉上還有長長的疤痕,但她就是覺得他好看。

龍丘淵伸手摸了摸他的喉結,這裏每逢他低聲的時候就會震動,說話的時候還會上下滾動,讓她覺得有趣。龍丘淵像是摸貓一樣的摸着他的下巴,淺藍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溢出有些玩味的情緒。

“呃......”湊那麽近還摸來摸去的還真是考驗他的意志。

“我想親你。”她的聲音冷的像是一月的寒雪,藍眸中卻像是融化的冰雪,融了一地的雪水,亮的讓人心顫。

喂...哪有你這樣想親人還親口通知一下的。楚烈鴻聽到她話的瞬間便覺得有些口幹舌燥,看着她,再難移開目光。

楚烈鴻咽了咽口水,喉結便跟着滾動,龍丘淵愉快的玩弄着他的喉結,慢慢湊近了身子。

龍丘淵仰頭嘗着他的唇瓣,輕輕的咬着他的嘴唇,感覺着他溫熱的呼吸。她忍不住捏住了他的下巴,回想了一瞬,便試探性的探入了他的口中,輕舔他的牙龈。楚烈鴻反應比想象中的要大,先是肩膀抖了一下,而後便是發出了獸類一般的低聲嗚咽,松開牙關方便她的掠

奪。

龍丘淵的手臂環在他的脖子後,這場親吻對她而言,有些像是一場生澀的實踐,所幸還有一個人肯陪她慢慢的摸索。過近的距離,睜開眼看人讓她的眼睛有些發酸,于是她無師自通的閉上了眼睛,更加專心的吻他。

要在他站起來的時候親他,幾乎算是個難事,但好在楚烈鴻适時的抱了她一把,讓她得以如此肆無忌憚的去親吻他。

龍丘淵的吻技很差,有時候還會不經意撞到他的鼻子,楚烈鴻也比她好不了多少,但他們仍是繼續這生澀的親吻。

龍丘淵伸手摸到了他的衣襟,遲疑了一下,伸手輕輕的觸碰了一下他的胸口,而後便将手整個伸了進去。

“嗯....”楚烈鴻低聲喘了一下,聲音有一些奇怪。

“?”龍丘淵停下了動作,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繼續。”楚烈鴻眼眸中像是壓抑着什麽,将她的手整個的按在了懷裏。

“嗯。”龍丘淵點了點頭,但并沒有繼續那麻煩的親吻,而是輕輕的吻着他臉頰和脖頸。

楚烈鴻輕輕的吻了吻龍丘淵的鬓角,緊了緊擁住她的手臂,笑容滿足:“你這麽小一只真好,能把你全部都抱在懷裏。”

“.......”這句話稍微讓她有些受打擊,于是她并沒有開口說話。

她的身形在旁人中算是高挑,但是在楚烈鴻面前...或許的确是顯得有些矮,但...呵!竟說她小?

龍丘淵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下自己,楚烈鴻有些不甘願的蹭了蹭她的脖子,然後才戀戀不舍的松開了她。心裏哀怨她難得的撒嬌真是太過短暫了。

但龍丘淵并沒有如他想象中一般,松開他,去摸自己的劍。而是低頭用手繞過了他的膝蓋,然後将他整個人抱了起來。

“全部,抱在懷裏了。”龍丘淵帶着些許惡意捏了捏他的大腿,低聲在他耳邊說道。

這驚悚的場景他已經是第二次經歷了。

楚烈鴻幾乎想低頭将自己的臉遮住,這種場面要是讓他的小弟們看見,真能算是一世英名一朝喪。

這是他第一次清醒的狀況下被她抱起來。他喜歡用那種占有欲極強的姿勢去抱住她,但并不代表他一個大男人會喜歡被一個小姑娘公主抱起來...雖說被她抱起來的感覺不壞,特別是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時候神情,幾乎讓人要沉迷在那雙藍眼睛之中了。

龍丘淵比他矮,所以很難得會出現這種俯視他的狀況。楚烈鴻發現,他意外的喜歡他的小女王陛下用這個視角看他。

楚烈鴻自我唾棄自己的某種傾向的瞬間,又想,反正也沒別人看見。于是便小心的換了一個更加舒适的姿勢,嗯,畢竟這個姿勢總讓他有種快要和她一起摔倒的不安定感,雖說他還挺期待和他的女王陛下一起倒下的,但怎麽也不想摔疼她。

楚烈鴻伸手輕輕的碰了碰她的嘴唇,她低頭瞪了他一眼,然而卻沒有開口制止,楚烈鴻咽了咽口水,心想,也是時候換他去親吻他的月亮了。

然而還沒等楚烈鴻湊近,便被一聲尖叫給打斷。

“表妹你...負我?”賀子湛的臉上全是淚水和不可置信,聲音越發的凄厲。

龍丘淵的臉上毫無驚訝,她早就知道有人來了,但她卻沒有功夫去在意到底是誰。

她當然可以中途松開他去摔上門,但那也未免太過破壞氣氛了...不識情趣如她,也覺得為了旁人而放棄到了口邊的美味,實在是太蠢了。

她不知道賀子湛回來,甚至連他在龍城也不知道。她以為,他會安安心心的回柳州,然後順順利利的和少镖頭長相厮守。

從上輩子他将劍刺入她的胸口的時候,龍丘淵對他存着的那些愛慕,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龍丘淵不會為他現在沒有做過的罪孽去苛責他,但她也不想重蹈覆轍,所以讓他回柳州,已是她念着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之後,想過的最妥當的處理方式了。

“表妹你不是說你不喜歡他嗎?”賀子湛一聲聲的質問越發的凄厲,淚水沾滿了臉龐,卻還是睜着大眼,死死的盯着她。

“現在喜歡了。”龍丘淵淡淡道,平淡的表情好像在談論天氣和三餐。

賀子湛連用手帕擦拭眼淚的功夫都沒有,哭得越發的惹人憐愛:“表妹,我不信你會如此!聽到你失蹤的消息,我很擔憂,我為了你從柳州追到...”

龍丘淵沒等他說完,抱緊了身上的楚烈鴻,往左方一躍,直接破窗跳了出去。

比起聽他的哭訴,她實在還是有更重要的很多事情要做。

她沒有像她姐姐言情話本裏的女角一樣優柔寡斷猶豫的功夫,她又要鑄劍,又要做菜,哪有功夫去見一個愛一個。能愛一個于她而言,就已經是足夠了。

所以不必猶豫,三十六計走為上,此時不必需要什麽英雄骨氣!

作者有話要說: 如上次的本章有話說所說....

雖然這章看起來是貴圈真亂的發展...

實際上這兩貨都不是真愛女主- -

啊啊啊啊快點過年嘛,嗚嗚早起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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