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章
在鳳皇奪回龍城的同時,鑄劍山莊被下令複興了。
鳳皇打回龍城的第一時間,秦千宵與沈滄瀾便不知所蹤了。
就像是出現的時候那般突然,一瞬間便從人間蒸發。
他只在龍丘淵與楚烈鴻成親那一日寄來了賀禮,是一架檀木鶴尾的七弦琴,勾銀的邊角,蠶絲羅做的琴弦,透着一種清雅的氣息。
“你會撫琴?”龍丘淵檢查着琴身,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秦千宵實在不像是一個會真心祝賀她的人。
他們這邊有新婚夫妻拜堂之前不能相見的習俗,但楚烈鴻借口怕她婚前太緊張,大大咧咧的從窗子翻進了她的房間,就像不随時看着她,她便會跑掉一樣。
昆吾與青鋒那邊肯定找新郎要找瘋了吧。龍丘淵平靜的想着,思考着怎麽在青鋒發覺之前,趕快把這個人踹回去。
“當然不會。是送你的吧?”楚烈鴻不自在的拉了拉衣領,有些不習慣這種繁雜的穿着。
楚烈鴻身上的衣裳還是龍丘淵再三要求之下,有所簡化的穿着,但他仍是有些穿不習慣。
楚烈鴻不得不承認,看這個從來都是一身白穿到底的人換上一身鮮紅的喜服,是十分養眼的。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是因他而披上喜服的,這個認知讓他內心的占有欲十分滿足的拍了拍肚子。
“我亦不會。”龍丘淵搖了搖頭,她除了會用劍,什麽都不會。
“這琴,我從未見過他離身。”楚烈鴻伸手搭在她的手背,像是動物一般的在她的脖頸磨蹭。
龍丘淵想了想然後說道:“你在他心中十分重要。”
“哈?你說什麽..我可沒有斷袖之癖啊!”方才還懶洋洋的楚烈鴻,突然直起看身子,語氣十分的不可置信。
“他千方百計的阻止我與你,甚至要試我心中,你和表哥到底誰更重要。”龍丘淵皺着眉頭說道:“他的表現,很像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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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烈鴻卻難得的捂住了她的嘴,一手便摟過了她的腰。
“你我新婚,就莫要提旁人了。”
龍丘淵揮開他的手,擔憂道:“今日來往人繁雜,許是有玄門的道長,你...當真無礙?”
龍丘淵大概還在介意他不否認他自己是鬼的那句話,他到底是該高興即使自己是鬼,她也會接受自己,還是該無奈,她擔憂的太過。
楚烈鴻打算今天過後好好的給她解釋一遍自己的來歷,雖然不知道講得通講不通,但還是打算好好的與她說一遍。
楚烈鴻笑道:“老子還要糾纏你一輩子,可沒有那麽容易給收妖的收走。”
“.......”真是撲朔迷離的種族,到底是鬼還是妖?這能問嗎?
楚烈鴻捏了捏她的鼻尖,出乎她意料一般的說道:“好了,老子該回去了。”
楚烈鴻轉身想要從原路返回,手臂卻一下子給人拉住。
轉身一看,便正好對上了一雙淺藍色的眼眸。
龍丘淵淡淡的喚着他的名字:“楚烈鴻。”
“怎麽了?在向我撒嬌?”楚烈鴻笑着轉身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不會想跑吧?”
楚烈鴻噗得一聲笑了出聲,覺得兩個人都擔憂着同樣的笨蛋事情,真是傻的可以。
“老子還比較擔心你突然反悔,要逃婚咧!”
龍丘淵反問道:“你覺得我還能逃到哪裏去?”
她這個問法真是狡猾的可以,臉上一本正經的表情,手卻将他的手給扣得緊緊地。
楚烈鴻對自己說了一萬遍,人是理智而冷靜的動物,不能因為旁人的一句潛臺詞,便就在新婚之夜之前将人推倒。
娘咧,真是要人命的可愛啊。
楚烈鴻努力也繃着臉,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回答道:“這要看你想去哪裏了。”
“你想去哪裏,我就和你一起去。”龍丘淵淡淡道。
真肉麻...但他聽着怎麽就那麽順耳呢?
哎...真的不可以襲擊她嗎?
“楚公子,楚公子,你在裏面嗎?”
從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響,怕是到處沒找到人,便終于尋到了龍丘淵這裏來了。
楚烈鴻戀戀不舍的在龍丘淵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翻窗子要出去的時候,覺得他們這樣很像是在偷情。
夜色終于黑了,繁瑣的婚禮終于将近尾聲,龍丘淵挨個的對來往賓客敬酒,而到了沉約那一桌,表情卻變了。
沉約一腳踩在桌子上,拎着一個大酒壇子便要敬,沒等回應便說着‘我幹了,你随意’,仰頭便将那酒壇裏的酒都給飲盡了。
恢複記憶之前的沉約和恢複記憶之後的沉約,簡直就像是兩個人。
同一桌子的燕午也被這男人的豪放舉動給驚了一下,而後卻是豪爽的笑了幾聲,也拿起了一個大酒壇子喝了起來。
該不會...是要讓她與他們一般吧?
龍丘淵依然是癱着一張面癱臉,拿起酒壇的動作卻遲疑了一下。
希望就算她喝得不省人事,楚烈鴻也不會生氣吧。
龍丘淵還未将那酒壇送入嘴裏,便被旁邊的人給一把奪過,咕嚕咕嚕的往嘴裏倒了。
未盡的酒液從他嘴邊流下,落入脖頸之中,打濕了那身鮮紅的喜袍,他用手背一擦嘴角,哈哈笑着說了一聲‘再來’,便又一掌拍開了一壇酒的酒封。
新郎沒在蓋着蓋頭靜靜的坐在洞房裏等她回去,反而跑到了這裏與人拼酒。
總覺得她這親結的,和她以往參與的婚宴都不太一樣。
“你若醉了,我會生氣。”龍丘淵一手揪着他的衣領,語氣依然平淡的說道。
楚烈鴻已經能從她那仿佛萬年不改的語調中聽出了不同,而這句話的調子就和她說‘去死’的調子完全一致,讓他背後有些生寒。
...哎,沒想到他一世英名,結果還是淪為了妻管嚴。
“好好好,我一定不喝醉。”
“你若醉了,今晚就別睡了。”龍丘淵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糟了,他是要控制自己不喝醉還是故意讓自己喝醉比較好啊?
“小主人,老朽這杯敬你。”青鋒走上前來,朝她舉起了酒杯。
“多謝。”龍丘淵禮貌的道謝着,接過了他手中遞給她的酒杯。
那之後仍是有不同的賓客上前來敬酒,卻盡數被楚烈鴻給擋去了,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龍丘淵都要懷疑他是否故意想要喝醉。
最後是龍丘淵扶着走路有些搖晃的楚烈鴻回到房間的。
龍丘淵嘆了一口氣,将打濕的熱毛巾敷在他的額頭上,動作溫柔的将黏在他臉上的額發撥開。
雖然揚言讓他不要睡了,但她也沒有心硬到這個時候還要對他做些禽獸事。
然而有些事情,仍是需要這洞房花燭夜做的。
龍丘淵拿起他扔在枕頭旁的蓋頭,為他戴上,然後輕輕的掀開了那蓋頭。
她将那紅蓋頭從他臉上掀開的一瞬間,他掙開了眼睛,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下子上下颠倒,将她壓在了床上。
“媳婦。”他呼吸之間,熱氣噴在她的脖頸之上,眼眸之中仍有醉意迷蒙。
“怎麽?”龍丘淵擡頭看着他,問道。
“叫我一聲夫君聽聽。”
他執拗的握着她的手腕,像是撒酒瘋一般的不停的重複着自己的要求,像只動物一樣不停的在她臉頰上磨蹭。
不滿足他的要求,這個人是絕對不會放開她了。龍丘淵有着這樣的認知。
“夫君。”龍丘淵毫無障礙的叫出口了。
“嘿嘿嘿,乖媳婦...”楚烈鴻傻笑着捧起她的臉,在她臉上親了幾口。
這個人喝醉了,就更煩人了。龍丘淵頗為嫌棄的這麽想着,卻沒有推開這個親得她一臉口水的家夥。
“诶嘿嘿嘿...為夫會好好疼你的...”楚烈鴻傻笑着伏下了身子,舔咬着她的脖頸。
你是哪裏強搶了良家婦男的敗家女嗎?
這張臉笑得真蠢。龍丘淵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頰。
“媳婦,痛。”楚烈鴻捉住了她的手指,直接含進了嘴裏,用牙齒輕咬。
竟然覺得他這幅樣子有點可愛...我是不是有病?龍丘淵反思自己道。
“媳婦...媳婦...你終于真正的是我的了...”楚烈鴻在她耳邊不停的重複着,像是撒嬌的大型犬類一般蹭着她的脖頸。
啊知道了,知道了。是你的,是你的,全部都是你的好了吧。
龍丘淵伸手揉了揉他那刺棱棱的短發,卻沒想到他更加得寸進尺的蹭了過來。
楚烈鴻擡頭看着她,一雙眼睛狼似得幽幽發光,道:“媳婦,你說好的不讓我睡了,你可別食言啊。”
這個人到底是喝醉了還是沒喝醉?
☆、現代篇番外
龍丘淵覺得這個人簡直好煩。
楚烈鴻家的廚房是有隔斷的,裝修十分的簡潔與現代,但是所有東西看起來都很新,不像是經常開火的樣子。
龍丘淵提出要做飯給他吃之後,他便時不時的搖着輪椅,在隔斷的那一頭探頭探腦的看着她。
她是沒有做飯給他吃過嗎?還是在怕她下毒?
她下午還要回學校去做實驗,肯屈尊纡貴的給他做頓午飯,已經算是了皇恩浩蕩了。他居然還敢懷疑她的廚藝。
楚烈鴻在背後叫了他一聲:“阿淵。”
龍丘淵冷淡的答道:“怎麽?”
楚烈鴻撓了撓臉,表情奇怪的問道:“呃...天平好用嗎?”
龍丘淵一手拿着試管,回過頭對他說道:“你不必擔憂誤差。”
不不不...他絕對沒有擔憂誤差!楚烈鴻看着那一桌子的實驗器材,在心裏否認道。
她真的是在做飯嗎?楚烈鴻第無數次在心裏産生了懷疑。
雖然這人以前就有點強迫症了,但是也...沒有這麽嚴重吧。
楚烈鴻試探的問道:“阿淵,你經常這麽做飯嗎?”
龍丘淵淡淡道:“偶爾。我住的地方打包外賣很方便,不是經常做飯。”
她好像畢業工作以後,就搬出了家裏,然後在離她就職的大學不遠處租了一間房子住下。
在這個世界裏,她的父母都健在,龍丘純鈞也作為一個女強人經營着家族企業。
上次在醫院與她遇見的時候,她似乎是剛剛結束了學術交流。
呃,楚烈鴻還以為以她對槍械之類的狂熱程度,也許會選擇成為一個警察之類的。
從冷兵器,到熱武器。不得不說,時代還是在進步的。楚烈鴻腹诽着。
直到龍丘淵将那散發着香味的飯菜端上桌子的時候,楚烈鴻都有些擔憂。
楚烈鴻拿起筷子,嘗了嘗,那顆擔憂的心又放回了肚子裏。龍丘淵這手藝,也許成為酒樓的大廚更合适。
但他可不想龍丘淵去成為誰家的大廚,一想到龍丘淵做飯給旁人吃,就讓他十分的吃味。
要當廚子,就來他這裏當就好了。
楚烈鴻不論何種時代都是嫉妒心十分可怕的存在,他對這個人的占有欲,某種意義上來講已經達到了病态的程度。
在那個時代的時候,他就曾經嫉妒她的親姐,嫉妒到要對她下殺手。
他對自己的陰暗面有時候也有一種無力感,但這次的話,他仍是想要盡全力去克制自己。他可不想再将自己失而複得的珍寶,再推遠去了。
一聲手機的自帶鈴聲從耳邊響起,龍丘淵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起了手機。
“喂。”她的聲音透着一股嫌棄。
楚烈鴻很難得看到她露出這種不耐煩的表情,她無論待誰都是不鹹不淡,這種嫌棄感讓他很納罕。也讓他有了一點危機感。
誰給她打得電話?
龍丘淵冷淡的挂斷了電話:“知道了,我就來。”
楚烈鴻眯起眼睛問道:“你要走?”
龍丘淵淡淡道:“我的學生打架進了局子。”
“大中午的,很火爆嘛。”楚烈鴻眯起眼睛,然後道:“我和你一起去。”
“走吧。”
龍丘淵一走進了警察局,便輕車熟路的推着他往前走,幾乎不用去問路,看起來像是極為熟悉這裏的樣子。
裏面的一位警官看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哎,你又來了?去那邊領人吧。”
龍丘淵點了點頭,表情自然的就往前面走。
楚烈鴻皺眉問道:“你經常來?”
“嗯。”
龍丘淵推開了門,而裏面的房間裏站着的人卻是楚烈鴻熟的不能再熟的一個人。
那少年穿着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看到龍丘淵過來,臉上堆起了特別燦爛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一位看起來脾氣十分火爆的警官,對她道:“我說,你好歹也是這臭小子的導師,能不能管管他?”
那位警官看起來和她十分熟稔,語氣也顯得十分的随意。
“管不了。”龍丘淵輕車熟路的坐了下來,去填寫必要的表格。
警官怒拍桌子,道:“三天兩頭的!這警察局是你家嗎?怎麽着,警察局有你親戚?”
龍丘淵淡淡道:“冷靜些,姐夫。”
警官更加生氣的說道:“別叫我姐夫!我現在不是你親戚!”
“好,李警官。”
龍丘淵将那表格寫完以後,然後雙手遞給他。
警官看仇人一樣的看着她手上的表格,咬了咬牙,還是接了過去。
“下不為例!”
“嗯。”
龍丘淵去交了保釋金,走回來的時候,那少年仍然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
少年得意的笑道:“你心裏果然還是有我的。”
“她心裏沒你,你滾遠點。”
楚烈鴻壓低了嗓音,眸中醞釀着冷沉的怒意,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的吓人。
“你這殘...呃,是誰啊...”少年本來想說什麽,卻被他那恐怖的目光給吓得改了口。
楚烈鴻拽着龍丘淵的手腕,宣誓主權一般的說道:“她男人。”
少年咬牙切齒道:“騙人!她怎麽可能看得上你!”
龍丘淵沒有管他們那氣氛險惡但就她看起來十分幼稚的争吵,自顧自的掏出了手機,打起了電話。
龍丘淵說完自己想說的話,便直接挂斷了電話:“來接你兒子。還有,以後別給我打電話。”
少年悲傷的看着她:“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嗎?”
“賀子湛。”龍丘淵冷淡至極的說道:“我不是你親戚。”
說完之後,她便不管誰的回應,踩着高跟鞋,推着楚烈鴻直接走了。
她幹脆至極的将那少年甩在身後,推着楚烈鴻就去門口開車了。
剛才的過程中,沒有對楚烈鴻和她的關系解釋一句,但各種模樣的表現,就是讓楚烈鴻心裏滿意的很。
楚烈鴻暗爽着,臉上還要裝出一副問詢的樣子,道:“這麽對你表哥,這樣好嗎?”
龍丘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道:“他只是我學校前輩的兒子。”
龍丘淵除了對他的記憶,其他對于前世的記憶,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她不記得自己還有什麽表哥,記得的只有和人傻逼兮兮的談了一場戀愛。
“那為什麽要給你打電話?”
龍丘淵簡略至極的回答道:“父母離婚,小孩子叛逆,對我有依賴心。”
說是依賴心,不如說是對你不懷好意吧。楚烈鴻腹诽道。
楚烈鴻突然問道:“他父母叫什麽?”
“他的父親就是我學校心理學教授,叫秦沉約。”龍丘淵将他扶上了車,分心道:“母親...不太清楚,聽說也是學醫的,現在在國外。”
楚烈鴻眯起眼睛,問道:“你們關系很好?”
“還好。去他那看過幾次病。”
“病?你哪裏不舒服?”剛才還一臉吃味的楚烈鴻,臉上的表情立馬變了,一臉着急的捉住她的手。
龍丘淵很輕的笑了一下,道:“我原以為我有些心理障礙。不過現在看來若是病的話...也不是我一個人得了病。”
她的表情比起以前要活潑的多,雖然也是時常一副冷淡的表情,但笑得時候比以前要多的多了。有時候甚至能和人開幾句玩笑了。
她握着方向盤,一雙藍眼睛亮的十分的溫柔,就像是在杯沿上切了半片檸檬的蘇打水,清爽而涼快。
楚烈鴻握着她的手,貼在臉上道:“你以為自己是得病了嗎?因為..還記得我。”
比起自己,她一定更不好過吧。茫然,又不安,就這麽度過了這麽多年。
她将前世的全部都忘得幹幹淨淨,卻唯獨記着他。
楚烈鴻用臉頰去蹭她的手心,溢滿心髒的全是一種滿足感。
龍丘淵挑眉,道:“我不習慣對問題視而不見。只是覺得很奇怪,所以想找到解決方法。”
并沒有到會影響生活的程度,但是...老是會想起一個陌生的男人,果然很奇怪。
比起這個,他到底多久才放開她的手?她這樣可沒法開車啊!
楚烈鴻沖她眨了眨眼睛:“那現在,我還是你的問題嗎?”
龍丘淵沖他揚了揚眉,道:“你覺得還有比你更難纏的問題嗎?”
楚烈鴻十分爽朗的笑着,道:“我想沒有。”
你自己也知道啊?
作者有話要說: 唔,今天挑戰了一下蜂蜜烤雞翅,希望成功~
今天更新現代番外,然後下一章這文就完結惹~
☆、完結
“娘親,今晚一起睡好嗎?”
一身雪白衣裳的小男孩伏在她的案前,用一雙與她相似的藍汪汪的眼睛看着她。
龍丘淵放下了正在看的書卷,沉默的看了他許久,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好。”
“不好!”
一個粗犷的聲音從旁插了進來,熊似得男人一走進來便宣示主權一般摟住了龍丘淵,神色十分警惕的看着坐在對面的小男孩子。
奶奶的,他就知道這個小鬼偷摸着背着他去找龍丘淵沒有什麽好事!
他像是一只争食的野犬一般的呲着牙,那亂喇喇的頭發都快立了起來。
“她是我媳婦,要撒嬌你就自己找個媳婦去。”
小男孩子哼了一聲,走了過去一把抱住了龍丘淵的另一邊胳膊,毫不畏懼旁邊那個男人臉上的兇狠表情。
“她是我娘親,要抱你就找你自己娘親去。”
楚烈鴻簡直氣得想揍他,忘恩負義的臭小子!你當是誰生得你?若不是當時龍丘淵堅持,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這臭小子生下來和他争寵的。
楚烈鴻對這個小情敵簡直恨得牙癢癢,以切磋之名就想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他,讓他不要随便觊觎別人的媳婦。即使他的媳婦,也是這臭小子的娘親。
龍丘淵不是個溫柔的慈母,本身就是個戰鬥狂的性格,自然不會阻止某人以切磋為名的打兒子。
某種程度上,龍丘淵覺得自己的孩子就像是鐵石,需要磨煉鍛造,才能鑄成。
龍丘淵從書卷之中擡起了頭,問道:“今天搶了多少人?”
“嘿,今天沒什麽生意。”
“嗯,小心些。”
“那當然,我是誰?我可是你英明神武的好老公!”
龍丘淵覺得這個人真是越發的不要臉了,卻沒有推開某個在她臉上又親又摸的人。
唉,她真的不是舍不得推開他,只是...反而會讓他變本加厲吧。
“娘親,教我看書。”小男孩爬上了她的膝蓋,轉頭斜睨了楚烈鴻一眼,目光有些挑釁。
龍丘淵輕輕的‘嗯’了一聲,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
楚烈鴻簡直羨慕得要死。倒不是說他沒有抱過她,但是以體型差距來看,他這輩子大概都是沒辦法坐在龍丘淵懷裏粘她了。啧,他也想被龍丘淵這樣溫柔的摸頭啊!
又是羨慕又是不爽,楚烈鴻恨恨的看着他,簡直嫉妒的不行。
在旁邊盯了他們一會兒,楚烈鴻想了一會兒,突然又笑了,笑得有些賊,有些得意。
楚烈鴻從背後抱住了龍丘淵,然後一把就将她都抱到了自己的膝蓋上。小鬼維持着坐在龍丘淵腿上的姿勢,特別不甘心的擡起頭瞪他。
“做甚?”龍丘淵頭也沒回的問道。
楚烈鴻将腦袋埋在她肩窩裏,呼吸着她的味道,道:“你也教我看書。”
龍丘淵轉頭斜睨了他一眼,眼神好像在說,你學什麽?
楚烈鴻嘿嘿一笑:“活到老學到老,你多教教我,教到我老不就好了。”
小男孩哼了一聲,道:“你現在已經夠老了,不用娘親教了。”
“老子這是成熟,你這個乳臭未乾的臭小鬼懂什麽!”楚烈鴻擰着眉頭,然後轉頭眼神期待的看着她,問詢她意見一般的問道:“阿淵,你喜歡比你年齡大的男人,對吧
?”
“嗯。”如果這個時候說不是,那就沒玩沒了了。
小男孩切了一聲,然後做了一個鬼臉:“娘親教我一個就夠累了,再多教個笨蛋,會更累的。”
龍丘淵低頭翻書,淡淡道:“我不累。”
楚烈鴻咬了一口龍丘淵的臉,撇嘴道:“你為什麽不否定這臭小鬼說我是笨蛋那句話!”
龍丘淵沒有回答他,只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神色十分的深沉。
楚烈鴻蹭了蹭她的肩膀,就像是一只大貓,道:“算了,笨就笨吧,對你,我笨一點也無所謂。”
“拖後腿的。算了,等我長大以後,肯定比你聰明,到時候由我來保護娘親就好了。”
龍丘淵摸了摸小男孩的頭發,認真的說道:“你也要保護爹親。”
楚烈鴻不爽道:“老子才不用他保護,他長大以後,最好滾遠點,不要亂纏着別人的媳婦哭。”
龍丘淵連名帶姓的叫他:“楚烈鴻。”
她一用這個語氣說話,他就莫名有點心虛:“怎、怎麽了....”
龍丘淵嘆了一口氣,轉頭摸了摸楚烈鴻的頭發,道:“不要孩子氣。”
嗷嗚!她摸我了!楚烈鴻恨不得沖她猛搖尾巴,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娘親~~”小男孩不滿的看了楚烈鴻一眼,然後語氣撒嬌的搖着龍丘淵的胳膊。
昆吾一從門外走進來,映入眼前的便是龍丘淵被這麽兩只一前一後的黏着的場景,讓他忍不住偷笑。
“主子。”
龍丘淵擡頭看着他,道:“回來了?”
“昆吾哥哥。”小男孩歡呼一聲,從龍丘淵懷裏跳了出去,然後撲到了昆吾身上。
楚烈鴻連忙将龍丘淵抱得更緊一些,得意道:“小叛徒。阿淵,你看,他對你果然不是真愛,還是我好吧。”
“那不一樣!哇,爹親你耍詐!”小男孩又急忙從昆吾那邊跑了回來,急急的看着他。
楚烈鴻惡笑道:“不管,你既然跑掉了,就沒有機會了。”
龍丘淵伸出了一根手指戳了戳楚烈鴻的臉頰,道:“适可而止。”
楚烈鴻唉唉的叫痛,卻厚臉皮的貼得她更近,無賴的讓她給自己呼呼。
龍丘淵沒有管他,轉頭問昆吾道:“有收獲嗎?”
昆吾好心情的俏皮一笑,道:“若我說有呢?”
龍丘淵看着自己的兒子,冷道:“龍丘霸,去做先生留的功課。”
龍丘霸嘟囔道:“哼,支開我就支開我嘛,說什麽功課。”
昆吾不住笑出了聲,看着她轉頭看向自己,猶豫再三,還是問道:“小少爺誕生之日,我正好不在山莊裏。龍丘家的習俗是以劍為名,但為何小少爺一個男孩子卻要叫...
這個名字?”
龍丘淵十分平靜的說道:“我打輸了。”
兒子的名字出自楚烈鴻之手,十分有他取名的風格。
駁回了他取得十個名字以後,終于才定下了這個名字。雖說她其實也不怎麽滿意這個名字,但還是願打服輸。
龍丘霸癟嘴道:“娘親怎麽可能輸!一定是爹親耍詐!”
龍丘淵看着他,認真的說道:“平靜的對待自己的失敗,才能有所進地,不然只是止步不前。”
龍丘霸轉身跑走道:“哼,那我一定會贏了爹親,自己把這個名字改掉。”
他似乎也不太滿意這個名字,所以一直試圖改掉這個名字。
楚烈鴻還在他身後涼涼的補刀道:“贏我?哼,他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昆吾輕笑道:“小少爺天資聰穎,也不是不無可能。”
龍丘淵放下了手中的書卷,問道:“昆吾,講吧。”
“有純鈞小姐的消息了,不過...她不願回來。”昆吾說這話的時候,表情輕松的不可思議:“純鈞小姐被李捕頭所救之後,好像一直苦死着如何以身相許報答他的恩情。
”
龍丘淵皺眉問道:“你...不介意?”
“得知她安好,我便無謂了。”昆吾俏皮一笑,道:“難道我還要哭哭啼啼的非要她不可嗎?”
龍丘淵聽不出他這話到底是真是假,但還是沖他認可一般點了點頭。
不管怎樣,他表現出這種輕松的表情,就是想讓看得人放心吧。
“她...願意見我嗎?”
“純鈞小姐沒有怪你,她說随時歡迎你去龍城。”昆吾搖頭道:“她身體始終是...不太好,但仍是不願回來...還是想留在龍城去幫鳳皇。”
龍丘淵點了點頭,道:“江山為重。”
“主子,我這次回來,是想向你辭行的。”
楚烈鴻插口問道:“怎麽了?你想去哪裏?”
龍丘淵挑眉,問道:“龍城?”
昆吾搖頭道:“不,我想去...北疆看看。”
龍丘淵沒有阻止,只是淡淡道:“保重身體。”
她沒有更多的體貼的話語,但卻就只是這四個字,已經讓昆吾感動不已了。
若放着以前,昆吾想都沒想過龍丘淵會對他說‘保重身體’,她至多便是‘嗯’一聲,便任由他出行,甚至連多問都不會。
他沒有抱怨她不夠關心,他心裏明白,就算龍丘淵什麽也不說,但在她心裏還是會關心旁人的。
她變得更加溫情了,這是件好事。好到讓人挑不出刺的事情。
昆吾看着她,眼框有些發燙道:“主子...你也保重。”
“嗯。”
楚烈鴻是那種排斥龍丘淵身邊的一切同性與異性,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放過的小氣鬼。而他卻在昆吾走的時候,難得對他說了一句,有空回來。
昆吾訝異的看着他,而後便重重的點了點頭。
在昆吾走後,楚烈鴻轉頭看着龍丘淵,不禁問道。
“阿淵,如果我有一天對你說,我想去其他地方看看,你會怎麽回答?”
會對他說別走嗎?楚烈鴻看着她,不禁有些期待。
龍丘淵翻了翻賬本,道:“可以。”
楚烈鴻抓住她的手腕,問道:“就這樣?你..不介意嗎?”
龍丘淵看了他一眼,答道:“我沒關系。”
他有關系!喂,他都要跑路了!你好歹留留他啊!!難不成還要拉個橫幅歡送他嗎?
就算說一句‘不許’也可以啊,別表現的那麽平靜啊....不然不就只有他一個人...舍不得了嗎?
龍丘淵沒有轉頭,便也沒有看見楚烈鴻那滿臉的失落表情。
“什麽時候?”
“什麽什麽時候?”
楚烈鴻分神問道,想了想,便忽然明白了她的問題,心情便一下子垮了下來,低落的像是掉在了地上,沾滿了灰塵。
龍丘淵反手摸了摸他的頭毛,淡淡道:“鑄劍山莊的事宜還需要處理,忍到下個月。”
她那溫柔的撫摸簡直像是什麽妖術一樣,讓人的心髒都随着她牽弄。
楚烈鴻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是要和我一起走?”
聽到這話,龍丘淵便突然回過頭,眼神淩厲的看着他:“我會錯了意?”
楚烈鴻看着她,臉頰有些發燙的看着她:“你不問我要去哪兒,就..決定和我一起走?”
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個毛頭小子,焦躁不安害羞,恨不得翻窗逃跑,卻又舍不得不聽她的回答。
龍丘淵轉回了頭,拿起了賬本,道:“你去哪兒,我都和你去。”
“無論去哪兒?”
龍丘淵轉頭看着他的眼睛,認真道:“無論去哪兒。”
她會念最優美溫柔的詩句,但如今卻用最樸實無華的辭藻對人說着‘生死相随,不離不棄’。
她聽不到自己的聲音是否依然平靜,能看到的只有對面那個人傻氣的笑容。
她的心願曾是鑄出這世上最好的一把劍,如今卻變成的愛這個人,以及被這個人所愛。
不可思議,卻甘之如饴。
作者有話要說: 唔,沒想好新坑寫什麽啊。
1.禦姐師叔x毛茸茸的好脾氣師侄
2.妖嬈老板娘x腹黑病弱的藥師
3.文青師妹x外冷內熱(老母雞)師兄
想看哪個?QAQ別說全都想看那種話啦!選一個!選一個!單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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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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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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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