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神醫來自醫仙堂
村子很偏,村裏人很好。
很快就有人收拾出一間幹淨的房屋,幾個男人七手八腳把他擡進屋裏安置好,早有人請了村裏的大夫過來。
那老頭摸着下巴上長長的山羊胡子,沉吟了片刻皺着眉道:“老夫醫術淺薄,并不能看出這位公子所中何毒。”
蘇淮年剛擦幹的眼淚又有了流下來的趨勢。
老頭啊了一聲,皺緊的眉突然松開,“小姑娘,前兩日醫仙堂的程神醫路過此處,住在前面的山腳下,你去找他,若是他還沒走,這位公子應該還有救。”
“醫仙堂?”
“是啊,是宋齊國有名的神醫,恰好游歷至此,你快去,若是能得他診治,也是你們的造化!”
蘇淮年在虎子的指引下一路小跑到了那神醫的落腳處。
虎子一路上不停地擔憂,“那神醫脾氣很不好,來了這麽些日子,村裏人但凡去求他診治的,他一個也沒有救。”
蘇淮年咬咬牙,事急從權,他既然是神醫,怎可見死不救!
“什麽人!”兩柄劍擋在了她身前,蘇淮年擡頭,那兩個人穿着黑底紅紋的寬大衣袍,一臉不善瞪着她。
“兩位大哥,我有個朋友中了毒,現在正躺在村子裏,村裏的大夫說他不知那是何毒,我聽聞醫仙堂近日途經此地,可否請程神醫救救他?”
她言辭懇切,然而那兩個人顯然見慣了這樣前來求助的病患,語氣不耐煩道:“神醫現在在休息,你另尋他法吧。”
蘇淮年氣得瞪大了眼睛,醫者仁心,哪有這樣見死不救的大夫!
她想也不想就要往裏沖,那兩個人的胳膊卻像鐵鑄的一般,推也推不動。她索性巴着他們的胳膊,大聲喊:“程神醫!程神醫!”
那兩個侍衛顯然沒有想到她會這樣胡鬧,手下一個用力便将她推倒在地。虎子一把将她扶起,正争執間,忽然傳來冷冷的一聲:“吵什麽?”
“堂主!”那兩個侍衛拱手行禮,猶豫着道“這位姑娘說她有個朋友中了毒,來求您診治的,我們将她攔了下來,沒想到她竟死纏爛打,驚擾了您。屬下這就把她趕走。”
“慢着。”屋子裏走出來一個人,散着頭發,身上只松松披着一件長袍。他刀削般的下巴微微擡起,一雙丹鳳眼粗粗打量了她一眼,眼裏的寒光凍得蘇淮年眉頭一皺。
“你說,你那朋友中了毒,怎麽中的毒,現在又是什麽情況。”
蘇淮年心頭一松,這神醫也不是那麽難纏嘛,急急将情況說了一遍。
“哦。”他語調上揚,“你那朋友可是在□□個時辰之後毒發的?”
蘇淮年低頭算了一下,不住點頭。
“酥筋香。”程複嘴角微微上挑,眼裏卻依舊是極冷的光,只讓人感覺那笑容十分不懷好意。
蘇淮年大喜過望,“神醫,你能救救我朋友嗎?”
“救你朋友啊——”程複看了眼蘇淮年期待的神色,轉瞬間就冷了臉,“不能。”
蘇淮年急得要跳腳了,恨不能在他那張過分陰柔的臉上踹上幾腳,“為什麽!”
“我知道那毒是什麽,也知道那毒怎麽解,可我就是不救,你能奈我何?”
“你既然身為醫者,怎麽能這樣鐵石心腸!我看出來了,這毒對你而言不過舉手之勞,可你這樣的做法,憑什麽擔得神醫的稱號!”她眼珠子一轉,又叫道:“況且自從你來了這裏,聽說一個人也沒診治過,誰知道你是不是徒有其名!”
程複眼中寒光一閃,揚手便甩出一包粉末。他平生最恨別人質疑他的醫術,這小丫頭片子真是讨厭,小小的一只,嘴那麽碎,話那麽毒!
蘇淮年驚訝地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了。她咿咿呀呀,張牙舞爪比劃了半天,程複看也沒看她一眼,飛快披上袍子,“真是麻煩的小鬼,我這便讓你看看,我這神醫之名,是不是實至名歸。”
蘇淮年迅速安靜下來,和虎子一起跟了上去。
程複頗有興致地診了一回脈,很好心地對蘇淮年解釋道:“這毒名為酥筋香,混在香料裏,順着空氣進入人的筋脈,只是毒發需要□□個時辰。”
蘇淮年一臉茫然,這人廢話怎麽那麽多啊,快救人啊!
“此毒會消解人的武功修為,你這朋友中了毒,若得不到及時的救治,只怕以後要成廢人咯。”
蘇淮年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淩煜躺得毫無知覺,素來冷冰冰的臉色此刻蒼白一片,她雖然一開始以為他只是個文弱書生,但後來又見識到了他那樣不俗的武功。廢去一身修為……她想到了自己的一身技藝,若是沒有了那些天賦與技巧,她會是什麽樣?她不敢想,“救救他!”她說不出話來,只能張牙舞爪比劃着,眼裏迅速又蓄了淚,全然沒了方才頂撞他的狡猾樣。
程複很滿意,回身示意手下遞上銀針。
結果整個解毒的過程不過一炷香時間。蘇淮年站在一旁,看着程複把一根根銀針紮在淩煜身上幾個穴道,又吩咐了手下人幾句,待那人端上一碗濃黑的藥汁,他冷冷看她一眼,示意她喂淩煜喝下去,蘇淮年聽話地照做了,說不出的乖巧懂事。
等了片刻,淩煜哇地突出一口黑血,悉數沾在蘇淮年身上。
她只草草用衣袖擦了一下臉,滿懷期待地看程複又将手指搭在淩煜的手腕上,冷冰冰吐出一句:“毒已解了,睡上兩天就好。”
蘇淮年咿咿呀呀表達着感謝之情,程複見她手忙腳亂的樣子,身上衣服染了黑血,整個人狼狽又髒兮兮的,不知為何,像極了剛在泥潭裏打過滾的小貓。
他突然揚了揚嘴角,露出一個十足毛骨悚然的笑,“他的毒解了,可是你身上還有我下的毒。”很滿意地看到這只小貓露出驚恐的神情,他嘴角的弧度漸漸變大,“牙尖嘴利的小鬼,我要讓你知道冒犯我的代價。”
淩煜很久沒有睡得這麽香甜過。他好像沿着一條山路走了許久,繞了一圈又一圈,每每回到那棵歪脖子樹底下。他皺眉,發了狠地在那歪脖子樹上又刻下一道印記,再走一遍,居然沒再繞圈子,他順順利利上了山,看到兩間熟悉的房屋。
屋子的門洞開,空無一人。
他驟然驚醒,眼前是有些破舊的紗帳,他下意識地動了動身子,那種無力感已經消失了,充沛的內力在四肢百骸暢通無阻。
他立刻起身,望向全然陌生的房間。
他中了毒,這是哪裏?
“李公子,你醒了!”虎子喜出望外,程神醫不愧是神醫,他說要睡上兩天,還真就睡了兩天!
“你是?”淩煜微微皺眉,眼底戒備。
虎子笑得爽朗,“我叫虎子,那天你中了毒,是蘇姑娘跑來請我們把你拉回來,本來村裏的大夫都說不會治了,可是李公子你運氣真好,宋齊國醫仙堂的程複程神醫正巧游歷至此,蘇姑娘就求了他來救你。”
他話說了一堆,淩煜只抓住了一個重點。
“蘇姑娘她人在哪裏?”
蘇淮年是苦着臉被抓來的。那個神醫幾乎颠覆了她對醫者的認知,那樣陰柔的一張臉,繃着時就已經很可怕,可他笑起來那是真的可怕,明明嘴角彎着,偏生讓人感覺到無處不在的冷。
他以給她解藥為條件,指使她幹這幹那,曬藥磨粉就罷了,為什麽連拖地這種事也要她代勞啊啊啊!
她含着一包淚,一邊拖着地,一邊眼睜睜看着他将她的牛皮囊拿走,還要裝作大方的樣子,任他将裏面的東西悉數翻了一遍。
“咦?”程複的神色古怪起來,将那小小的卷軸展開,裏面是他見過最齊全的刀具,像是雕刻所用,每一把都很小,刀刃很鋒利。
除去一些零零散散的材料,牛皮袋中還有一個木盒,他拿出來,是一個人偶,沒有上過色,五官栩栩如生,是個小男孩的樣貌。
他走過來翻起蘇淮年的手看,掌心指腹都是老繭,他從沒見過一個女子的手是這樣。
“這是你刻的?”
蘇淮年擡起頭見他正拿着那木偶,一把甩掉手裏的抹布,沖上前将那木偶拿走,重新裝進盒子裏,這才點點頭,眼神不善。
又露出了爪子啊。
程複突然有了興趣,“還想不想解毒?”
蘇淮年心動地眨眨眼,可是他亂動自己的東西,自己現在應該生氣!那折中一下好了,她頗有傲骨地挺直了脊背,嚴肅地點點頭。
程複又露出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你除了會刻這個,還會別的麽?”
蘇淮年探究地看着他,眨眨眼。
“會修馬車嗎?”
這當然會啊,蘇淮年眯起眼睛笑了,重重點了點頭。
程複發自真心地露出一個笑容,要不是馬車壞了,誰願意在這窮鄉僻壤一呆這麽多天啊!
于是約定了第二天來修馬車。
本來她答應了替程複修馬車,她修理的速度絲毫不亞于程複解救病患。不知從哪找來幾段木頭,用從村裏借來的大刀忙活了一陣,将車上斷裂的部分拆下重新換上,沒多久馬車就運行自如了。
程複自然而然起了壞心,嫌車裏的木幾不好看,毫不愧疚地指使她給做了個新的,沒想到這孩子手巧的很,木幾的兩條腿固定在車壁,可以來回折疊,不用時就靠在車壁上,絲毫不占空間。這麽忙了一天,程複突然有點不舍得這只心靈手巧的小貓了。
她這雙手,簡直是寶貝啊,若是把她帶回去……程複一雙丹鳳眼愉悅地眯起來,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回頭一看,那日救下的那小子正面無表情地走過來,他下意識擋住了正在一堆木頭裏忙碌的蘇淮年,冷冷地眯起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程複。。。有興趣的親可以搜下我的另一本小說《碎錦》
假裝有很多人看。。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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