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願意跟先生走嗎
? 李硯之看着這小丫頭緊張的神色,卻忍不住“噗嗤——”一笑,揉了揉她的腦袋,道:“你這麽慌做什麽,先生早便已經把事兒給辦好了……你可知這十幾日我都在京城做什麽?”
周舟心裏那個着急,卻見這厮滿臉的悠哉,便戳戳他的胸口,道:“先生你別賣關子了……我就是不知道你在做什麽我才着急啊……”
李硯之這才罷休,面上的笑意不減,輕聲道:“你之前聽的那些小道消息所言非虛,先生确實在京城準備聘禮呢……只是我也是奇怪,這擺明了就是要給你準備的,你卻還冤枉我說我要娶別的女子,真是蠢到家了……”
周舟聽了這話,頓時跟放了氣的皮球一般,縮在那裏不出聲了,只是眸子裏卻逐漸有着些星芒湧現,好似映了這整條河流的花燈一般。
李硯之也知道這傻丫頭要好好消化一番,便收斂了面上的笑意,低頭問她:“周舟,你可願跟先生走?”那聲音似是浸了濃郁的蜜糖,淺嘗一口便膩得人神志不清,帶着半分誘哄,半分蠱惑。
“我爹娘已經同意了,宅邸在京城也買好了,聘禮正在路上趕着送來,明日大抵便能到,我請的媒人現下就在你家跟你娘說親,我把日子定在了明年三月……那周舟……你可願嫁給先生,做先生的妻?”李硯之的語速并不快,甚至是懶洋洋的,卻讓周舟有種耳朵都不夠用的感覺。
宅邸?聘禮?媒人?
周舟這下子可不敢再腹诽先生做事太慢竟這般拖泥帶水地賴在京城不肯回來了,合着他在京城用短短十幾天的日子就打點好了要娶妻的事宜,那這番速度,也算是絕了……
周舟想到之前她在心裏對她家先生的埋怨,便覺得萬分的羞愧,有種背着她家先生給她家先生帶了綠帽子的感覺。只是……都怪先生不早說啊,若是她一早知道了他要娶的是她,她也不會這麽急了嘛……周舟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現在先生這樣問起來,又噼裏啪啦地列出一大堆已經做好的事情,她難道還能不答應?可是仔細想想,又覺得她先生這番做法,好像是在逼婚啊……
李硯之看着這周舟的一番小動作,也不知是因為太久沒見了還是怎麽,只覺得就算再這樣朦胧不清的夜色裏,他家周舟也是怎麽看怎麽美,那頭發啦又黑又直,那額頭啦雪白雪白,那眸子啦又大又亮,那鼻子啦秀氣細膩,還有那嘴唇……李硯之的瞳孔微縮。
其實莫說是周舟了,就連李硯之他自個兒都還沒反應過來,可他偏就已經這麽分外自如地彎下了身子,然後吻上了她。
兩個人的腦子都在那一剎陷入一片空白。
河面上的花燈還是這麽飄着,燭火只輕輕地搖動,水裏的燈光明明滅滅的,乍看像是月影。天上的薄雲緩緩地飄過來給星子們拉上了簾幕,水燈來不及照亮河岸,四處安穩地給他們留下一片寂靜。
李硯之也不過是輕輕碰了一下便不敢再有更多動作,只略微感受了一剎那柔軟的觸感和溫度,就趕忙移了開來。他在京城的青樓裏雖然見識得不少,可到底還是潔身自好之人,與那莫裕程翊等人只同流不合污,因而現下真正上手之時還是難免落了生澀。
李硯之覺得自己的臉八成是紅了,好一會兒才敢移過視線偷偷看周舟。
“……先生,我還沒說我同意了啊,你怎麽就……就親我?”周舟稀裏糊塗一臉懵懂地張口,那面色就算是在這樣模糊不清的燈光裏也能看出緋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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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硯之一聽也是蒙了,他好像在潛意識裏就已經認為周舟答應了他,因而方才才敢這麽放肆,一邊用反正都是自己的人了親親也沒什麽關系的理由安慰自己,現在周舟這麽提出來了,李硯之覺得自己的老臉都好像有些挂不住……
轉而便伸手擡起周舟的下巴,又是一個吻落下來。
周舟都還來不及嗚咽或是反抗一下,就悉數被她家先生給制服了。又因為和她家先生一比身材是在太過矮小,這樣一來就險些要滑下來,只得伸手抱住她家先生的脖子。反正媒人都上門來了,親一下應該也沒關系吧……
李硯之見着他家周舟這般聽話,膽子自然也大了起來,細細地吻着懷裏的那人,好一陣之後才放開周舟,微有些喘息地開口:“可是我摸也摸過了、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你還能嫁給誰?”那話中的笑意漸漸加深,甚至還有幾分浪蕩的調侃……
“……先生,你從京城回來之後就變了,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你從前可是正人君子。”周舟的顏面盡失,只得往她家先生的懷裏鑽,一邊控訴。
“我現在怎麽就不是正人君子了?我怎麽你了?我怎麽我媳婦兒了?”李硯之笑得放肆,那本就俊朗非凡的臉上此刻更是春光蕩漾,甚至還有那閑情逸致用上莫裕從前常用的套路伸手抹了一把周舟細嫩的小臉。
天上的雲層才剛飄走,這會子又慌忙不疊地飄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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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人馬手腳自然是麻溜的,這會子天還沒亮,街上一路的香火貢品還沒掃幹淨呢,便已經敲着鑼打着鼓地入了城門,浩浩蕩蕩地往周家而去。
路邊才剛入睡不多時的人家這會兒被吵醒了,正推開窗要對着下頭罵呢,便被那滿街刺目的紅色吓了一跳。揉揉眼睛再看的時候,才發現那是一車一車不要錢似的綁了大紅綢緞的箱奁,這隊伍不斷地從面前行過,只行得眼睛刺痛了還沒走完,往北面看去,竟還有無數紛亂的紅色不斷地湧出來。
“這是個什麽玩意兒?我這八成是還沒睡醒,孩兒他娘你快來看看,你看到沒這些東西……”
“叫個魂啊你叫,還給不給人睡了,樓下的這什麽……”
“孩兒他娘,你也看見這東西了?我不是在做夢?”
“哎喲——要死了要死了當家的……昨兒個中元剛過今兒就見着血氣滿街的,這要死了要死了……”
“啪——”“啪——”街邊的木窗一扇扇被推開,卻只在推開後便沒了聲響,每個人都瞪着眼看底下的車隊,不敢置信地咋舌。
“京城李家——來下聘喽!”那走在前頭的人見終于是有了看戲的,這才卯足了勁兒放聲喊道。
“哐哐哐——”随後敲鑼的又是重重的三下,只敲得人耳皮子發酸。
“李家?那賊有錢的那戶?”
“我聽說了,就是那家,出了個狀元的那戶,前陣子大張旗鼓地準備聘禮呢……”
“那怎麽給駛這兒來了,這是要上哪戶人家去啊?”
“誰知道呢,怕也就是路過随便走走吧,李家那財大氣粗的,怕是能走遍全國上下……切,就誰不知道他們那家有錢?還上這兒顯擺來了……”
“我呸——”說罷便是“哐當——”一聲摔了窗。
“京城李家——來下聘了——這小小銀錢,全做打賞喽!”車隊前頭的那人又是一嗓子,轉而開了身後的那個大箱子,“嘩啦——”一聲,甩出了一把銅錢,裏頭竟還夾着白燦燦的銀兩。
“全做打賞喽——”又是一嗓子伴着震天動地的鑼聲,那銀錢便又是“嘩嘩——”地往外扔,好似就在撒昨日的香米一般。
“哎呀哎呀,還不趕緊給老娘下去撿!”
“快下去啊——”
“這李家果然名不虛傳,商賈前三甲的名號也不是瞎說的啊……”
“也不知是誰家的閨女,這般有福氣啊……”
“我可聽說那李家二公子才貌雙全的,是個狀元郎家裏還富可敵國……也真是沒的說了……”
“不知李家這是要娶哪家的姑娘?”那些人一邊拼命往懷裏揣錢一邊擡起頭來問道。
“随我一道前去便是,京城李家——來下聘喽——”那走在前頭的人也是滿面春光的,插着縫回了這麽一句,轉而又随意地撒了一把錢出來。
那鄉裏鄉親的不用說也自然跟着這隊伍撿錢了,聽得這話也只豔羨地紅了眼,一邊揣着腰包一邊伸長了脖子往前跟着。
那大紅的隊伍在青廬街裏越走越深,甚至還玩起了什麽開箱子的游戲,每撒二十把銀錢便開一個裝聘禮的箱子,每開一個都讓人驚得掉眼珠子,若不是那車隊兩邊嚴嚴實實地站了滿臉橫肉身強體壯的镖師,只怕這聘禮早不知什麽時候就給劫了去了……
周舟這會兒只被她娘給關在屋子裏頭,讓好幾個姨婆子伺候着梳妝打扮,她從昨夜被先生送着回家到現在,她娘就沒給她消停過,嘴上只東溜兒西溜兒地誇着她家先生謙遜有禮重情重義出手闊綽考慮周到……
這會兒她娘聽着這聘禮要到了,便趕忙扔下她去接聘禮去了,好像嫁出去的不是個周舟,反倒是那些聘禮。
只是周舟心下還是有些擔心,若是她娘看到了聘禮,覺得太多了該如何是好,她家先生到現在可都沒告訴她娘他是京城李家的狀元郎,她娘若是驚吓過度暈過去了該怎麽辦……周舟只在屋裏頭這般胡思亂想着,卻不知外頭才真是亂成了一鍋粥。
“徐姐姐,這到底是要娶那家的小姐啊,這樣的氣派……我怕是活一輩子都只能見這一次吧……”姚露這會兒站在徐素的邊上,踮着腳尖去看裏三層外三層圍着人的車隊,一邊開口道。
“你知道什麽,這是京城李家的聘禮,自然是不同凡響。”徐素也只攥着手絹眼巴巴地往裏看去,嘴上的話不聽進耳裏也是一股子酸味兒。此刻她臉上因為撲了厚厚的□□,已經看不出什麽傷痕來了。
“哎……也不知到底是誰這般好命,竟能攀上京城裏的貴人……怎麽就沒聽說過……”姚露眼尖地看到了一點裏頭的風光,卻被吓了一跳,趕忙收回目光,一邊開口道。
“哼……我若是成了親,怕也是有這樣的十裏紅妝。”徐素手裏的帕子早就已經被絞得不成個形狀,只恨恨地開口。
“徐姐姐,你說會不會就是那破學堂的李先生?”姚露猶豫了片刻,還是這般開口道。不過多虧那徐素瞞得緊,她倒是不知道李硯之上回去了徐家找場子的事兒,只是聽那些街坊鄰裏這般傳起來,想着徐素可能會知道些,這才開口。
徐素聽到李硯之那名號只是冷哼了一聲,把頭一扭便不搭理姚露了,可心下卻泛起一陣一陣的擔憂來,她上回被這般羞辱之後也曾問過她哥,她哥卻只肯說那李硯之是京城裏來的人,怕是今後再也不會回來了……現下這般看來,好像還真有幾分可能……
可若确實是那李硯之,那這聘禮要去的人家……豈不是周家!
徐素被這個念頭猝不及防地下了一大跳,正巧又有一把銀錢從裏頭扔出來,耀武揚威地發出一陣脆響,連帶着人群的哄響。
“姚露,我們去看看!”徐素想了半晌終于是一跺腳,跟着人群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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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麻,我聽說今兒那李家來下聘,到街上有錢撿呢,你咋不去啊?”
“去去去,一點小錢,有什麽好稀罕的……”
“那可不是一點小錢,人家李家的家底兒,你可別說你不知道,方才那崇三順還跟我叨叨說有人撿到了個這麽大的銀兩,估摸着也有個四五兩的,你真不去?”
“要撿你去撿,別在老子面前晃悠,老子煩!”
“去開開眼界也是好的嘛,人家的彩禮可是從城南排到城北呢……我說二麻,我聽人說你前陣子去找周家的那個,怎麽現在沒啥動靜了?不會是人家看不上你讓你吃癟了吧……”
“你給老子滾知道沒,滾!”張二麻氣得摔了個杯子出來,一邊吼道。他還用去看?自然便是那日的那個小子,也不知是倒了什麽黴,偏偏撞上那樣的人物,把他揍得鼻青臉腫不說他還不能還手只能啞巴吃黃連,那姓周的賤人也算是攀上了高枝一夜之間麻雀變鳳凰了……
張二麻啐了一口,只能自顧自地生悶氣。
那一路撒着錢的十裏紅妝風光滿面搖搖晃晃地終于是到了周家的門前,隊伍前頭的人上前敲了敲院門,一邊喊道:“京城李家——給青廬周家——下聘來啦——”
跟着隊伍走了半天終于走到這裏的徐素和姚露聽到這句話之後,頓時把臉青得發了紫。周遭的人也都一片嘩然,紛紛發出驚嘆之聲,可說來說去也說不出個什麽名堂,最後只能留得一句“那周家的姑娘也真是有福氣……”,轉而灰溜溜地離開。
李硯之這會子也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站在隊伍的前面,一身意氣風發的玄色大氅,襯得那臉蛋更是俊俏,又因為那衣裳的顏色深,反倒比平日多了分成熟穩重的意思來。
等那屋門明明是迫不及待卻故作姍姍來遲地被打了開來,李硯之便恰到好處地展顏一笑,甜甜地喊了一聲:“娘……”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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