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戚無行的父親,是蕭家家奴。
蕭家小少爺七歲那年,任性妄為,離家出走。
一天之後,小少爺被蕭家在城外找到,被山賊擄去受了些傷,從此體弱多病,人也不太聰明了。
蕭相國抱着小兒子差點老淚縱橫,為洩私憤,把保護不周的家奴活活杖斃在庭院中。
那年戚無行十六歲,受皇上恩賜,除去奴籍,在崇吾郡參軍。
等他得到消息,父親的遺體已經在亂葬崗成了一具骷髅。
蕭相國權勢滔天,哪怕皇上也要敬讓三分。
殺死幾個家奴,便殺了。
那天,戚無行在崇吾郡的風沙中沉默着往東看了一夜。
他什麽都沒說,不求誰給他一個公道。
但他知道,龍椅上的君王,希望他做什麽。
十年邊關征戰,戚無行一身傷疤幾度出生入死,從無名小卒,變成了西北軍統帥。
皇上栽培他,重用他,輕輕拍着他的肩膀,說:“戚愛卿,朕信任你,把西北二十萬大軍交給你。你知道,朕有用到你的那天。”
那一天來的并不是很晚。
皇上已經受夠了蕭相國百般鉗制掌控,終于對着蕭家這個龐然大物撕破了臉皮。
蕭相國被流放雲州,蕭皇後隐居深宮不問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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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蕭家還有個小少爺,蕭景瀾,皇上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置。
蕭景瀾從小嬌生慣養,不懂文,也不習武,是個明明白白的小廢物。
可小廢物,卻也是蕭家的少爺。
放得遠了,恐怕有心人作祟。
留在眼前,皇上又看着心煩。
戚無行滄桑的臉上露出一點克制的笑意,他永遠記得他的父母,是為何被杖斃而死的。
他跪在皇上面前,說:“陛下,不如就由末将把蕭景瀾帶到崇吾郡,一來可以歷練歷練這個一無是處的小少爺,二來陛下也可以放心。若是蕭景瀾日後能在崇吾郡混出點名堂來,陛下在皇後面前,也好交代。”
他說得情真意切,皇上點了頭。
于是,大牢中懵懵懂懂的蕭景瀾,就被拎上了前去崇吾郡的路。
戚無行不想對這個罪魁禍首有多溫柔照顧,他扔給蕭景瀾一把長槍,說:“你就走在我的馬前。”
蕭景瀾那張白皙俊秀的小臉憋得通紅,雙臂緊緊抱着長槍,委屈巴巴地說:“太……太重了……我走不動……”
戚無行陰森森地笑了笑,猛地一鞭子抽在了小少爺細瘦的胳膊上。
蕭景瀾慘叫一聲,明淨如琉璃的眼珠頓時蒙上一層水霧,長槍掉在地上,濺起一地塵沙。
戚無行再次舉起馬鞭。
蕭景瀾急忙去抱那柄長槍,帶着哭腔求饒:“我……我拿……嗚嗚……我拿……”
他纖細瘦弱的小身板抱着那把沉重的長槍,邊哭邊踉跄着往前走。
戚無行在馬背上冷笑一聲。
這小少爺,真是半點骨氣都沒有。
從高高在上的蕭家少爺一夜跌入泥沙中,抱着長槍走在昔日的家奴馬前,不覺得羞辱,也不覺得憤恨,不過輕輕一鞭子,就聽話的像條小狗似的。
戚無行用鞭子輕輕拂過蕭景瀾亂糟糟的頭發,含笑威脅:“小少爺,今日不比當初了。”
蕭景瀾是個少爺身子,踉踉跄跄地走了半個時辰,剛出京城,就搖搖晃晃地站不住了。
戚無行拿鞭子挑起小少爺白皙的小下巴,冷笑:“小少爺,走啊。”
蕭景瀾話都快說不利索了,淚汪汪地抱着槍:“我……我走不動了……走不動了……”
戚無行微微一笑,狠狠一鞭抽在了蕭景瀾臉上。
蕭景瀾白皙俊秀的小臉上頓時被抽出一道血痕,無助的淚水滑過傷口,疼得他哭得更厲害了。
戚無行低聲說:“小少爺,你今日若走不完該走的路,我就只能把你的屍體,送到皇後面前了。”
蕭景瀾要哭不哭地憋着淚,把長槍當拐杖,一瘸一拐地掙紮着往前走。
兄長……兄長為了蕭家,已經受盡煎熬。
他……他這麽大的人了,怎麽能再讓兄長擔憂。
蕭景瀾踉踉跄跄地走在前面,淚水啪嗒啪嗒掉在腳下的塵土中。
身後猛地又被抽了一鞭,那個惡魔陰沉可怖的聲音響起:“快走!”
蕭景瀾記得自己小時候離家出走,卻被山賊擄去,他不記得自己經歷了什麽,卻是結結實實受了驚吓。
從此之後,腦子便有些笨。
看書看得比旁人慢,學武拿最輕的劍都能折了腕骨。
寫字歪歪扭扭,騎馬小心翼翼。
蕭家大少爺是名震天下的賢後,小少爺卻成了個結結實實的小廢物。
小廢物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不給別人添麻煩,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軍隊往西走了一日,在山腳下暫且駐紮。
蕭景瀾背上被抽了好幾鞭子,火辣辣的疼。
他不敢去找軍醫拿藥,就偷偷蹲在河邊,邊哭邊用冷水清洗傷口。
好疼……嗚嗚……真的好疼啊……
委屈巴巴的淚水落進河裏,蕭景瀾笨拙地捧着水,澆向自己柔嫩的皮肉。
戚無行在營地裏沒見到那個小廢物,生怕蕭景瀾受不了苦跑掉,急忙四處尋找。
當年就是因為這個任性妄為的小東西離家出走,才致使他父母慘死。
如今蕭景瀾到了他手裏,他絕不會輕易讓人跑了。
戚無行找了一圈,終于在河邊找到了那個小廢物。
小廢物蹲在河邊,邊嗚嗚地哭邊哆哆嗦嗦地把冷水澆在背上。
少年赤裸的脊背在月光下白的如玉如脂,縱橫交錯的鞭痕像是老天畫上去的花紋,細細的腰肢收進破舊的囚服中,鞭痕漫延到腰下,延伸到了看不見的地方。
戚無行腦子裏“嗡”的一聲轟響,緊緊攥住了手中的鞭子。
蕭景瀾回頭,被戚無行看得心慌,委屈巴巴地打了個哭嗝:“嗝……”
戚無行握着鞭子慢慢靠近。
蕭景瀾躲又不敢躲,哭也不敢哭,手忙腳亂地去扯自己的衣服,卻冷不防被一只溫熱粗糙的大手按住了肩膀。
蕭景瀾哆嗦着掉下淚來,像只被吓到的小貓一樣小聲嗚嗚着:“将軍……”
戚無行把腦子裏那些淩亂熾熱的思緒整理清楚,目光又陰冷下去,他在蕭景瀾耳邊說:“小少爺,鞭子疼不疼?”
蕭景瀾委屈地點點頭,看到戚無行手裏的鞭子,又慌忙搖頭。
戚無行說:“過來。”
說着,他起身走向了自己的營帳。
蕭景瀾亂七八糟地披上衣服,一瘸一拐地跟在戚無行身後。
他害怕極了。
從小到大,因為他腦子不靈光,父兄總是對他十分照顧,面面俱到事事體貼。
可如今,他孤身一人落在魔爪之下,生死禍福,全由戚無行這個魔鬼掌控,吓得一身細皮嫩肉哆哆嗦嗦,又疼又害怕。
戚無行帶着蕭景瀾走進營帳中,用鞭子輕輕抽了一下桌案,說:“趴下。”
蕭景瀾緊緊抓着自己濕漉漉的衣服,淚汪汪地哭着:“你……你要做什麽呀……”
戚無行捏住蕭景瀾的後頸,就像捏住一只還沒斷奶的小貓一樣,低聲說:“小少爺,當年蕭相國杖斃我父母,打了足足三百杖,打得兩人斷了氣都沒停下。我不比蕭相國殘忍,我不會讓你死,我會慢慢打完這三百鞭,讓你活着償完罪孽,從此你我兩清,放你去雲州,好不好?”
蕭景瀾看着戚無行手中的鞭子,那條馬鞭像毒蛇一樣布滿了漆黑發亮的鱗片,鞭柄被戚無行粗糙大手握住,揮下的時候會讓他疼得四肢百骸都如有蟲蟻噬肉。
三百鞭……
他會死嗎?
會被戚無行打死嗎?
戚無行說,三百鞭之後就放他走,是……是真的嗎……
蕭景瀾背後的傷口還在隐隐作痛,他眼淚汪汪地看着戚無行的臉,細嫩白皙的手指不安地抓住自己的衣服:“你……你會放我走……嗚嗚……說話……說話算數嗎……”
戚無行看着小廢物那雙琉璃般的眼睛,胸中翻騰着說不出的火焰,他用馬鞭挑起小廢物柔嫩的臉蛋,緩緩撫過小臉上那道委屈巴巴的傷痕,沙啞着聲音說:“一言為定。”
蕭景瀾扯着自己的手指發抖。
戚無行用鞭子撫過蕭景瀾後背的傷痕,說:“趴下。”
蕭景瀾咬着下唇啪嗒啪嗒地掉眼淚。
戚無行目光危險起來,不輕不重地威脅:“或者,我把你的屍體送回京城。”
蕭景瀾急忙抹着眼淚趴在了桌案上,細白的手指緊緊抓着桌沿,努力讓自己忍住不要哭。
鞭子破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布滿鱗片的馬鞭隔着濕漉漉的薄衣重重抽在脊背上。
蕭景瀾疼得哭出聲:“嗚……”
戚無行被這聲貓叫似的嗚咽叫的心頭火起,狠狠地又一鞭抽在了小廢物的屁股上。
柔軟的肉團被打得一顫一顫,小廢物哭得一聲比一聲委屈。
戚無行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他為什嗎會如此沉迷于折磨一個仇人家的小廢物,手下的鞭子都不敢用力,只是不輕不重地一下一下抽着,想聽小廢物委屈的哭聲,想看那具瑩白如玉的身體布滿自己留下的痕跡。
想要摧毀,想要占據,又想把那個哭唧唧的小廢物抱在懷中,吻去小臉蛋上淚痕,再把小廢物重新打到哭個不停。
蕭景瀾被打疼了,下意識地想要躲,手舞足蹈地掙紮着要爬走。
卻被身後的男人蠻橫地攥住手腕,猛地從桌案上拽起來,毫不費力地禁锢在懷中。
征戰沙場的将軍手臂粗如野獸,一手攥着蕭景瀾兩條手腕都輕松自在。
蕭景瀾屁股火辣辣地疼着,都快腫了,緊緊貼在身後男人冰冷的鐵甲上,又痛又怕,小聲哭着求饒:“不要……嗚嗚……不要打了……疼……嗚嗚……好疼……”
戚無行滾燙的氣息噴入蕭景瀾柔嫩的耳朵裏,說出的話卻陰森冰冷:“不聽話,就把你綁起來打。小少爺,這裏是西北大營,由不得你說不要。”
說着,戚無行扯下蕭景瀾的腰帶,三下五除二把小少爺嬌嫩的身子吊起來,挂在了他槍架上。
蕭景瀾無處可躲,腳尖只能勉強着地。
他哭着不停求饒,身後的鞭子卻一刻也不停地落在他屁股上。
好疼……嗚嗚……好疼啊……
什麽時候才能結束……三百鞭……三百鞭……他會死嗎……他會死在戚無行手裏的……
不知道打了多少鞭,蕭景瀾疼昏了過去。
他這麽嬌貴柔嫩的少爺身子,怎麽受得了這種折磨。
戚無行緊緊握着拳,深吸一口氣,把那把油亮的馬鞭放在一旁,解開了蕭景瀾手腕上的束縛。
小廢物哭得眼眶都腫了,在昏迷中哆哆嗦嗦地窩在他懷裏,被欺負得哭都沒力氣哭了。
戚無行把蕭景瀾放在自己榻上,目光陰沉可怖地掃視着蕭景瀾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頭發絲。
就是這個只會哭的小廢物,任性妄為,離家出走,才讓他的父母被蕭相國杖斃。
三百杖,他會一下不少地還回來。
戚無行輕輕扯着蕭景瀾的一縷頭發,用了點力氣,低聲說:“小少爺,我不會讓你現在就死,我會讓你活着,受完你該受的一切。”
第二天,蕭景瀾已經沒有走路的力氣了。
他趴在床上掉着眼淚,掙紮着要站起來,生怕自己惹怒了戚無行再挨打。
戚無行冷冷地看着他在床上掙紮,細細的胳膊腿委屈無助地撲棱着,看上去可憐極了。
蕭景瀾沐浴在戚無行冰冷的陽光下,更害怕了,怕得直哆嗦。
戚無行走過去,面無表情地捏着蕭景瀾的後頸把人拎起來,輕輕放在地上。
蕭景瀾屁股疼得站不住,淚汪汪地雙腿一軟,撲進了戚無行懷裏。
戚無行身體僵硬了一下,筆直地站住,冷冰冰地說:“自己走。”
蕭景瀾也不想挂在戚無行身上,可他真的站不住了,屁股大腿上全是鞭痕,瑟瑟發抖地帶着哭腔說:“我……嗚嗚……站不住……屁股疼……站不住了……”
戚無行深吸一口氣,沉默許久才說:“別耽誤軍隊的行程。”
說着,他單手抱着那團哭唧唧的小玩意兒走出營帳,對副将說:“找輛馬車。”
蕭景瀾坐進了馬車裏。
作為一個因罪流放西北的逆臣之子,坐進了全軍唯一一輛馬車裏。
戚無行騎馬走在前面,副将小心翼翼地說:“将軍,讓蕭景瀾坐馬車,會不會……不合規矩?”
戚無行面無表情地說:“折磨他什麽時候都不晚,若是再讓他這樣拖拖拉拉地走下去,我們三個月也到不了崇吾郡。”
蕭景瀾心驚膽戰地趴在馬車裏,左手邊是水壺,右手邊是幹糧。
屁股還在火辣辣地疼,腫地老高,馬車颠簸讓紅腫的傷口磨在粗糙的布料上,一下一下地疼。
蕭景瀾左顧右盼,确定馬車裏只有他一個人,于是呲牙咧嘴小心翼翼地把褲子脫了下來,撅着屁股晾在涼涼的風中。
果然,疼痛緩解了許多,也沒有那麽磨得痛了。
蕭景瀾一口吃慣了精細點心的小白牙,拼了老命才咽下半塊幹糧,又勉強喝了幾口冷水。
搖晃颠簸的馬車讓人昏昏欲睡,屁股上的疼痛又緩解了許多,蕭景瀾趴在馬車裏,慢慢睡着了。
行軍到中午,将士們就地紮營埋鍋做飯。
戚無行一上午沒聽到馬車裏有動靜,端了碗肉粥過來,叫那個小廢物吃飯。
可他掀開馬車的簾子,目光卻不小心撞上了一副讓他血脈贲張的畫面。
小廢物掀着衣擺,褪下褲子,白嫩的屁股上布滿橫七豎八的鞭痕,就那樣乖巧的,露着小屁股睡得香甜。
戚無行捏碎了手中的粥碗,面無表情地放下了車簾。
他想,或許報複這個小廢物,不止有鞭打這一個辦法。
蕭景瀾身子骨太弱了,不過挨了幾鞭子,就發起了高燒。
他燒得迷迷糊糊,抱着身邊的東西就開始哭,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哭哭啼啼地嘟囔:“我錯了……嗚嗚……爹爹……景瀾錯了……嗚嗚……”
戚無行冰冷的馬鞭輕輕打在蕭景瀾滾燙的小臉蛋上,說:“下車,紮營。”
蕭景瀾這才迷糊過來,委屈巴巴地抹着淚,在戚無行身下瑟瑟發抖。
戚無行陰沉地看着他:“身上怎麽這麽熱?”
蕭景瀾委屈巴巴地揪着褲子縮成一團:“疼……疼……”
戚無行皺眉:“嘟嘟囔囔地在幹什麽,你不會說人話嗎?”
蕭景瀾腦子本來就不靈光,發燒後更是成了一團亂糟糟的漿糊,他說不清楚話,只好委屈地捂住自己的小嘴,搖搖頭,不說了。
戚無行見這小廢物實在走不動了,就把人從馬車上拎下來,扔進了自己的營帳中。
蕭景瀾還迷糊地燒着,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自己的屁股,又疼得呲牙咧嘴頭暈眼花。
他真的太柔軟了,做事做不好,挨打都挨不住。
蕭景瀾越想越難受,趴在床上眼淚汪汪地看着營帳外的月亮。
月亮在東方。
那裏……那裏是他曾經的家。
可現在,蕭家已經倒了,哥哥在宮中的日子肯定也不好過,沒有人再護着他這個小廢物,哪怕他疼得一直哭一直哭,也不會有人再哄哄他,給他做一碗好吃的甜湯。
蕭景瀾咽下口水,他好想吃京城的槐花甜湯啊……
戚無行端着一碗藥走進來,拍拍蕭景瀾的後腦上,冷冷地說:“自己喝。”
蕭景瀾撲棱了幾下,他實在燒的難受,淚汪汪地爬不起來了。
戚無行捏着小廢物的下巴,毫不留情地把藥灌了進去。
蕭景瀾被嗆得直咳嗽,哽咽着拒絕:“苦……嗚嗚……不喝藥……苦……”
戚無行揚起馬鞭:“嗯?”
蕭景瀾屁股一哆嗦,兩只又白又細的小爪子顫顫巍巍地接過大碗,委屈地撇着嘴,努力喝掉了那一大碗藥。
他想喝槐花甜湯……
戚無行用馬鞭緩緩撫過蕭景瀾裸露的肌膚,低喃:“對,這才對,好好活着,才能受完你該受的罪……”
蕭景瀾在馬鞭下瑟瑟發抖。
他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只被調教好的寵物,只要主人揚起鞭子,他就會乖乖聽話,聽從主人的所有命令。
蕭景瀾并不聰明,也不強勢。
他笨拙又柔軟,總是乖巧地聽父兄的話。
現在,他必須要學會聽戚無行的話。
戚無行還記得很小很小的蕭景瀾。
那時戚家是蕭氏家奴,戚無行生在蕭家奴院裏,滿十歲就被分去前院侍奉少爺。
還不會走路的蕭景瀾被奶娘扶着,搖搖晃晃地走在花架下,笑得像個小傻子。
但那時的蕭景瀾其實很聰明,三歲背千軍策,五歲寫防洪論,遠不是現在這副一無是處只會哭的廢物模樣。
戚無行看着睡在榻上裏的蕭景瀾,目光有些複雜。
這個小廢物,都被他折磨成這樣了,還能在他床上睡得着,也不怕他……做出什麽事來。
或許這就是笨人的世界,逆來順受,躺平等揍,旁人愛他或者恨他,對他來說都像天邊浮雲一樣不輕不重。
戚無行越想越恨,氣得牙癢癢,輕輕一鞭子抽在了蕭景瀾的屁股上。
睡夢中的蕭景瀾被疼醒了,哭着呻吟一聲,淚汪汪地擡起頭,無助又無措地看着戚無行:“将軍……”
戚無行面無表情地說:“睡覺。”
蕭景瀾不知所措地捂着屁股,想不明白戚無行為什麽會忽然給他一鞭子。
戚無行穿着盔甲躺在他身邊,面無表情地閉上了眼睛。
蕭景瀾被戚無行魁梧的身軀擠到了牆根角落裏,只能小心翼翼地側躺着,光潔白皙的額頭,無法避免地蹭到了戚無行彌漫着血腥味的黑甲上。
盔甲又冷又硬,不像相國府裏柔軟的枕頭。
可蕭景瀾太累了,只要有個能依靠的東西,他就會在隐隐作痛的傷痕中很快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戚無行已經十年未曾脫過戰甲。
草原部落的騎兵年年進犯崇吾關,他便習慣了夜夜着甲而眠。
可他不習慣身邊躺着另一個人。
那具溫熱柔軟的小身子緊緊貼着他,溫度滲透鐵片,絲絲縷縷地滲進他的骨頭裏。
戚無行心亂如麻,只好低聲說一句別的阻擋自己淩亂的思緒,他說:“你身子骨這麽弱,挨不完三百鞭就要死了,明日起,我親自教你習武。”
可身邊的小廢物已經睡得打起了小呼嚕,壓根沒聽到他說的話。
戚無行開始教蕭景瀾習武。
蕭景瀾笨唧唧地學不會,雙手笨拙地握着一把輕槍,踉踉跄跄地站都站不穩。
戚無行一鞭子抽在了蕭景瀾屁股上,冷冷地說:“站好,槍舉平直,穩步向前。”
蕭景瀾淚汪汪地努力想把槍舉起來,他的雙手卻不聽使喚,搖搖晃晃地像個還沒學會走路的小奶貓一樣。
戚無行眼底壓抑着熾熱的火焰,又是一鞭抽在了蕭景瀾的屁股上:“走穩!”
蕭景瀾被欺負的太狠了,又不敢反抗,哭得一抽一抽,疼痛讓他下意識地撅起屁股左搖右晃,晃得戚無行眸色更深更狠,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長鞭。
這個小廢物,文不成,武不行,除了哭就是哭,卻偏偏傻得他心口發顫。
馬鞭隔着薄薄的布料抽下去,能聽到細嫩皮肉清脆動人的聲音。
戚無行眼前再次浮現出那天他在馬車裏看到的那一幕。
那樣誘人的精致,被蠻力摧毀的柔弱少年,像條毒蛇鑽進他心裏,勾着滔天火焰。
戚無行沒有妻子,也沒有侍妾,連營中軍妓都不曾碰過。
十年邊關,他只想報仇。
扳倒蕭家,把當年父母所受折磨,一一還給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們。
可那天,當他他河邊看到蕭景瀾背後交錯的鞭痕時,一切都變了味兒。
半個月後,哭了一路的蕭景瀾哆哆嗦嗦地捂着自己紅腫的屁股,跟着戚無行來到了崇吾郡的城門外。
崇吾郡的邊關要塞,又常年被風沙侵擾。
于是城牆極高,仰頭看時,像一只龐然大物,要把他一口吃掉。
蕭景瀾哆嗦了一下,不敢進門。
戚無行毫不留情地抽了他一鞭子:“看什麽看?進去。”
蕭景瀾抱着槍,忍着淚,硬着頭皮一瘸一拐地走進了崇吾郡高大的城門中。
軍隊入城,鐵鑄的城門便在身後重重關上。
一股無法言語的恐懼和絕望漫延上蕭景瀾的心頭。
他覺得自己像被關進了籠子裏,或許此生此世,都再也無法離開。
戚無行用馬鞭輕輕撫過蕭景瀾的後頸,問:“喜歡這裏嗎?”
蕭景瀾淚汪汪地搖搖頭,仰頭看着戚無行,用盡所有勇氣,哭唧唧地小聲說:“你……你答應過我……三百鞭打完……會……會放我走……”
戚無行目光陰沉下去,身上煞氣逼得蕭景瀾毛骨悚然瑟瑟發抖。
蕭景瀾不敢再提起要戚無行履行諾言這樣的事,慫慫地縮着脖子,不敢再說話了。
半晌之後,戚無行輕輕笑起來:“好啊,我就看看,你今天能挨幾鞭子。”
崇吾郡風沙漫天,整座城都總是被籠罩在風沙中,灰蒙蒙地看不見天空。
蕭景瀾窩在戚無行給他安排的房間裏,縮成一小團,小心翼翼地摸着身上的鞭痕。
沒有出血,也沒有裂開。
戚無行好像已經算準了他所能承受的力道,每一鞭子都抽得不輕不重,微微紅腫着疼着,詭異的酸麻從皮膚滲透進骨髓中,讓他日日夜夜都要承受這樣的煎熬。
蕭景瀾趴在床上默默掉着眼淚,在自己的內衫上偷偷寫下數字。
戚無行打他的每一鞭子,他都在心裏默默記着數着。
現在,戚無行已經打了他七十三鞭,還有……還有二百二十七鞭……
蕭景瀾絕望地趴在床上,身上的鞭痕已經不太痛了,可他想起剩下的二百多鞭,仍然害怕得直哆嗦。
門被打開,風沙呼嘯着沖進房中。
蕭景瀾手忙腳亂地提起褲子:“将……将軍!”
戚無行回手關上門,若無其事地落鎖,拎着馬鞭緩緩走過來。
蕭景瀾淚汪汪地縮進了牆角:“将軍……不……不要打……不要打我……疼……”
戚無行拎着馬鞭擡起蕭景瀾的小下巴,冷冷地說:“趴下。”
蕭景瀾哭着搖頭:“嗚嗚……”
戚無行響亮的一鞭子抽在了床榻上:“嗯?”
蕭景瀾不敢再反抗,淚汪汪地趴在了床上,無助地任人魚肉着。
戚無行說:“褲子脫了。”
蕭景瀾驚恐地捂住屁股,淚汪汪地搖頭不肯。
戚無行一鞭子抽在了蕭景瀾的小腿上,冷冷地說:“脫!”
他已經不再滿足隔着薄薄的布料鞭打那具美好的身體,他想要讓自己的鞭子,更直接地落下去,落在蕭景瀾白皙的皮肉上,打出嫩紅的鞭痕。
蕭景瀾疼得嗚咽一聲,被迫脫下自己的下裳,露出圓翹白嫩的小屁股。
柔軟的小屁股上已經布滿了橫七豎八的鞭痕,有些淡的快要看不見了,有些是今天早上剛被打出來的。
戚無行腹中聚着一股邪火,手中馬鞭不受控制地抽下,狠狠打在了那兩團可憐的白肉上。
蕭景瀾緊緊抓着身下被褥,哭得小臉慘白:“嗚嗚……”
戚無行眼底燒着火,狠狠盯着那兩團顫顫巍巍的小屁股。
細瘦的腰肢,白嫩的大腿,襯着中間那兩團圓滾滾的嫩肉,幾乎要了他的命。
兩團白嫩臀肉間,是最誘人的那道縫隙。
戚無行手中冰冷的長鞭緩緩滑進蕭景瀾的臀縫中,聲音沙啞:“自己把屁股掰開。”
蕭景瀾笨拙的小腦瓜好像知道了戚無行要做什麽,哭着搖頭不肯。
戚無行狠狠抽下去:“掰開!”
蕭景瀾疼得又哭又叫,細白的手指哆哆嗦嗦地伸到身後,握住兩團被打腫的小屁股,努力向兩邊分開。
粉嫩的菊穴毫無遮掩地展現在了戚無行野獸般的目光下。
戚無行咽下口水,眼珠發紅,一鞭子抽在了蕭景瀾臀縫中,打在了柔嫩的穴口上。
“啪!”
蕭景瀾哭都哭不出聲了,渙散着目光張大嘴,發抖的手指還握着自己的臀肉,喉嚨裏溢出甜膩的呼吸聲:“啊……”
戚無行忍不了了,他揮舞着馬鞭把那個柔嫩的穴口打到紅腫,聽着身下小廢物哭得一聲比一聲可憐。
這具身體為什麽這麽柔軟,這個小廢物為什麽欺負起來這麽誘人。
戚無行忍無可忍,他撲過去,狠狠咬住了蕭景瀾的耳朵。
蕭景瀾正疼得腦子嗡嗡,趴在那兒哭得喉嚨都啞了。
冷不防,冰冷的鐵甲貼在了他滾燙的身體上,一根粗硬如烙鐵的東西擠進臀縫中,碩大的龜頭頂住紅腫的穴口,蠻狠又強硬地擠進來。
蕭景瀾哭得崩潰了:“疼……嗚嗚……疼……不要……不要……”
可身後的野獸卻絲毫不肯照顧他的情緒半分,碩大堅硬的東西殘忍地越進越深,直到徹底占據他的一切,碾過每一寸柔嫩的腸肉。
不等蕭景瀾适應,戚無行就握住那截柔軟纖細的腰肢,蠻橫地狠狠進出。
堅硬的肉塊用力搗進去,再殘忍地抽出來。
蕭景瀾趴在軍營粗糙的麻布床榻上,被呼嘯的風沙淹沒了哭聲。
這一天,他承受了比鞭打更殘忍的折磨。
他笨拙的心智和柔軟的魂魄,被徹底摧毀在了戚無行的棍棒之下。
那個兇狠如野獸的男人一下一下搗弄着他柔軟又隐秘的身體,滾燙的濃精毫不留情地占據每一寸嫩肉。
蕭景瀾絕望地哭着,沙啞低喃:“爹爹……我想回家……嗯啊……爹爹……景瀾想回家……”
戚無行失控了。
至少在那天緊閉的房間裏,風沙吹着窗戶發出聲響的時候,他失控了。
為了複仇,他苦熬十年,自律到了近乎像個苦行僧的程度。
可那天,他看着床榻上那個哭哭啼啼的小廢物,忽然間就忘記了自己誰。
風沙吹了一天一夜,直到天快要亮時才停下。
戚無行坐在床邊沉默着看了一夜,那個被他狠狠折磨過的小廢物柔軟地深陷在粗糙的被褥中,無助地昏睡着,帶着一身可憐的傷痕。
戚無行深吸一口氣,拿了些将士們平日裏用的傷藥,面無表情地抹在蕭景瀾的傷口上。
蕭景瀾身子太嬌貴,戚無行拿了最溫和的藥,還是把他痛醒了。
被痛醒的蕭景瀾不敢哭也不敢叫,只敢委屈巴巴地使勁兒把臉埋進被子裏,細白的手指抓着床單,疼得微微發抖。
戚無行冷冷地說:“不上藥你就繼續痛着,崇吾郡可沒有京城裏的大夫,若是傷口感染,你就等着死在這裏吧。”
蕭景瀾蒼白着小臉,含着淚,用力搖搖頭:“不……不要……不要死……”
戚無行沉默着給蕭景瀾上藥,他有時候真的看不明白這個小東西。
這小廢物,愚蠢笨拙,溫順柔軟,除了求生的本能外,幾乎再沒有任何索求。
他步步緊逼,百般折磨。
小廢物怕得直哭,卻半點要拒絕的樣子都不敢擺出來。
就好像,不管他做出什麽過分的事,這個小廢物都會這樣,笨拙又溫順地承受一切。
戚無行捏起蕭景瀾的下巴,仔細端詳那張精致的小臉。
和當今皇後的模樣有些相似,氣質卻全然不同。
蕭皓塵一身銳利之氣,哪怕在宮中憋屈久了,也是眉目鋒豔,常人不敢逼視。
這位小國舅,卻柔軟的像只奶貓似的, 想摸肚子就摸肚子,想捏耳朵就捏耳朵,乖死了。
戚無行讓自己放下了些防備,捏捏小乖貓的耳朵,上面還有他咬出來的牙印。
他說:“蕭景瀾,你乖乖聽話,我就不會再打你打的那麽疼。”
蕭景瀾委屈地捂着自己的屁股,那種酥麻入骨的微痛讓他覺得難受極了。
他甚至……甚至開始懷念,戚無行幹脆利落拿鞭子抽他脊背的日子。
背上的鞭痕被抽的重一些,疼一些,可是不會這麽奇怪,不會……不會讓戚無行,對他做出這樣的事。
蕭景瀾想起昨夜的事,難堪和委屈一起湧上心頭,縮成小小的一團,淚汪汪地看着窗外快要放晴的天色。
戚無行沒有得到回答,目光又陰沉下去:“蕭景瀾,我在跟你說話。”
蕭景瀾哽咽着說:“好……”
他沒法說不好。
崇吾郡是戚無行的地盤,他已經徹底成了戚無行手中的玩物,除了答應,說別的都只會挨一頓很疼很疼的鞭子。
蕭景瀾小的時候,也偷偷看過話本書冊。
花中除了才子佳人俠客将軍,也會有些旖旎纏綿的段落。
書中的人總是糾纏在一起,像是在舔咬蜜糖一樣彼此溫存。
蕭景瀾想,等他長大了,是不是也會有人,和他這樣相擁而眠。
可時過境遷,擁着他睡覺的那個人,卻是一個惡魔。
戚無行占據了他,卻沒有半點溫存之意,只是純粹的發洩和折磨,好像要把他活活日死在這座風沙漫天的邊疆孤城中。
蕭景瀾數着數,記着鞭子,淚汪汪地默默挨着,想要等三百鞭打完,就讓戚無行履行諾言。
他早已經不記得七歲時的事,只有戚無行折磨他的時候,會一遍一遍說起那些往事,說都怪他任性妄為離家出走,才致使戚家夫婦慘死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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