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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跌坐了回去,周圍看着的人一片嘩然,這柔弱的樣子可真是令人心疼呢。

“世子夫人,您若真的在意世子爺,您就該允了奴家進府侍奉,世子在奴家這兒過的很開心,我們姐妹二人也将世子服侍的很好,難道您不希望世子過的開心。”紅芙話音剛落,人群裏便熱切的讨論起了昨夜睿王世子的去向,馬車上虛掩的門忽然開了。

季熠辰的身影出現在那兒,他不明意味的看着紅芙,後者見到是他,眼底一怔後很快反應過來,淚漣漣的望着季熠辰,仿佛是将他深刻在了眼底,滿滿的都是他。

“本世子過的确實開心。”季熠辰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聲音不輕不重,周圍都聽得見,紅芙臉上一喜,心中已然覺得自己這麽冒險是對的,大庭廣衆之下別人肯定是厭了,可世子不一樣,他或許就希望自己如此。

周遭圍着的人越來越多,馬車再也出不去,這簡直就是這一年來蘭城最熱鬧的事了,一輩子能有幾次看到這樣的場面,睿王世子風流的程度,無人能及。

“夫人你看呢。”季熠辰轉頭看沈香茉,還十分‘貼心’的替她拉來了另外一扇門,伸手擡起簾子,沈香茉拿着書的模樣映入衆人眼簾。

出塵不染,美而絕色。

一襲淡粉的裹裙,外面是着正的衣襟,她擡頭看外面,眼底帶着一絲迷惑,迷人雙眸像是在說話,勾的衆人失神。

她本該抵不過紅芙這一身明豔,也就是挑上簾子的剎那,紅芙的妩媚頓時晦澀了下來,就連這明豔的大紅都敵不過那一身簡而不是端莊的粉色。

這讓更多的人唏噓,生的這般動人,卻聽不見也不會說話。

沈香茉看到了紅芙,見她跪在那兒,并不明白她出現是為了什麽,于是她看向季熠辰,【看什麽?】

季熠辰伸手自然着握住了她的手放在懷裏,沈香茉輕輕一顫,他不肯放,笑着緩慢解釋,“紅芙姑娘想進睿王府,跪在這兒求你應允。”

季熠辰的話給了紅芙莫大的動力,苦于她說的世子妃根本聽不見,她只能用眼神懇求,哀哀的看着沈香茉。

沈香茉心中暗暗啐罵了季熠辰一句,面上莞爾笑着,輕輕的搖了搖頭,正想擡手手語讓雪盞告訴紅芙,季熠辰握着她的手,還不肯放。

沈香茉轉頭看着他,季熠辰當她是深情對視,也深深看着她,望地極認真,“往後這些人想要進府都要經由夫人點頭,夫人若是不允許,為夫絕不擅作主張帶人回去。”

如此光明正大的宣告他是有多聽世子妃的話,瑞珠和雪盞兩個丫鬟聽的臉色都變了,沈香茉強忍着把他踢下馬車的沖動,轉頭看紅芙。

紅芙心中一緊,世子這是說真的麽,萬一世子夫人不答應呢,她輕咬着嘴唇,眼底閃過一抹狠勁,霍的當着衆人面,直接給沈香茉磕起頭來了。

場面太難堪了。

睿王世子妃回門的馬車去的時候被攔,回來的時候又被攔住了,睿王世子還真敢說,當衆要世子妃做主,在許多人眼中,這睿王世子左右臉上分別就刻了倆字,加起來念:混蛋!

這麽混蛋的事還真沒聽說過幾件,見過別人院裏鬧的,府裏趕人的,吵到房頂都穿的,第一次看到這般淡定,笑靥着一面公諸夫妻和睦,一面沒皮沒臉的把拿主意的權利推給世子妃,答應了是賢良,不答應那就是善妒。

沈香茉身子一顫,手心那兒傳來一股sao癢。

而坐在那兒的季熠辰臉上的笑意是越來越盛,無人瞧見,他握着沈香茉的手在懷裏,大拇指正一勾一勾的在她手心裏滑動。

那一絲一絲癢着實難忍,周身帶起着一股酥酥麻麻,沈香茉使力一拉,季熠辰握的很緊,她越是用力,他就勾的越快。

沈香茉的另一只手用力的抓在了門框上,她臉上浮着笑意,看紅芙漸漸蒼白下來的面色,視線落在她磕出了血的額頭上,手簡單的做了幾個手勢,【你可以進府】

瑞珠不肯轉述,她看着沈香茉憤憤的喊道,“夫人!”怎麽就答應了,怎麽能讓這樣一個人進睿王府。

沈香茉擺了擺手,被季熠辰握着手一翻,揪住他的手心狠狠的掐了一下,季熠辰的神情一瞬崩裂,放松了桎梏,沈香茉快速的抽回手,朝着紅芙手語,【你要進府可以,不過我不會替你贖身,睿王府不會為了找人侍奉世子而來花滿樓贖人回去,所以你得自己贖身,正了身份後才能去睿王府,你可同意?】

聽了雪盞的轉述,紅芙不自覺的看向季熠辰,世子爺答應過要替她贖身的,視線在季熠辰身上停了下,紅芙快速答應下來,“好,只是夫人,我和姐姐有兩個人。”

“夫人說了,三個月後才可去睿王府。”雪盞說完後和瑞珠兩人跳下馬車,一人架着紅芙一邊,直接把她給拖開到了一旁。

瑞珠不解恨,假裝踩到了她的裙子,只聽見‘刺啦’一聲,紅芙起身的時候大半條裙子直接被撕拉下來,露出了潔白大腿,人群中嘩然一片,今日出門可真是好運氣,還能看到這樣的情形。

“啊!”紅芙忙伸手去遮掩,拿邊緣的裙子捂住,擡頭看去,前面的車夫驅散人群,雪盞和瑞珠二人跳上了馬車,已經走了。

人群散了一半,在人群中一直看着的綠蓉和小丫鬟走了過來,綠蓉扶住她,拿起帕子替她擦額頭上流下來的血,“你可真是拼命,要是留了疤怎麽辦。”

紅芙自然在意自己的模樣,趕緊讓綠蓉和丫鬟扶自己回花滿樓,一瘸一瘸着腳步,滿意的很,“拼命也算是有回報,三個月後我就能進睿王府,就算她不讓姐姐去,到時我求一下世子爺,姐姐就能去睿王府和我團聚了。”

“世子妃要你自己贖身。”綠蓉還是擔心她,“要是世子不替你贖身,我們哪裏來這麽多的銀子。”

花滿樓的規矩,進來容易出去難,尤其是紅芙這樣能給花滿樓賺不少錢的,誰要來贖身,琴姨肯定是要狠賺一筆,她們平日裏自己受賞的也多,但這些大都是別的東西,真算銀子并不足夠贖身。

紅芙眼底閃爍着晦澀,松開丫鬟的手,拿過帕子擦了擦汗,“沒有也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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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南巷出來後馬車上氣氛更是怪異,沈香茉靠坐在那兒沒和他搭理一句話,季熠辰看着她确實越笑越開心,手心裏還泛着疼,仔細看還有她掐出的指甲印,他的妻子脾氣可不太好。

馬車到睿王府後瑞珠扶着沈香茉先下來了,兩個丫鬟看他的眼神裏也是濃濃的不喜,季熠辰跨步進入睿王府,門口只有睿王妃派過來的人守着,見他們回來了轉身前去睿王妃那兒回禀。

沈香茉沒回蓼風院,而是去了睿王妃那兒請安,南巷的事如今還沒傳到睿王府,沈香茉不想等府裏都傳遍了再去請安,睿王妃這邊,聽聞季熠辰後來直接去了沈府,臉上些許笑意,“辰兒定是有了急事,也不算太遲。”

母親看寶貝兒子,怎麽都覺得他沒錯,就算是夜宿在外她都覺得不是兒子的問題,而是沈香茉這個做妻子的沒有抓牢丈夫,所以睿王妃又敲打了沈香茉好幾句,“夫妻間鬧些小脾氣是尋常,也別拿喬的過了度,一輩子長着呢,如今就起了芥蒂,往後這日子要怎麽過。”

沈香茉恭順的點頭,睿王妃似想到了什麽,面色微沉了沉,“你小時候出事吃了不少藥,這身子骨還需再調理,下月你們回宜都面聖,我讓王爺請賀家的老太醫給你看看。”

睿王妃的視線掃過沈香茉的小腹,既是成了親,她就急着想讓她快一些生下嫡長孫,“你那偏房趕緊撤了,傳出去成什麽樣。”

沈香茉點頭答應,只是沒等她命人撤了偏房,傍晚時南巷發生的事傳到了睿王府,傳進了睿王爺和睿王妃的耳中,這讓沈香茉又有了不撤偏房的理由——世子混賬成這樣,傷透了她的心,還怎麽能夠一塊兒睡,必須分房。

季熠辰在祠堂裏跪了一夜。

這回睿王爺是發了狠了,不論睿王妃怎麽求都不答應,佛堂外這一幕顯得額外奇特,睿王妃紅着眼眶求着睿王爺好歹給兒子一點顏面,都成了親的人還跪祠堂。

睿王爺則是越被她求越氣,“就是你驕縱的他,你看看,你也知道他成了親,你也知道他現在不小了,再過一年說不定都當爹了,可還這麽不濟事,交代他做的事沒一件好的,還不如熠川熠然。”

“辰兒可是你的嫡長子,王爺你怎麽拿他和他們比,小的時候你還誇他聰明,是最聰慧的孩子。”拿季熠辰和兩個庶子比較,這是睿王妃最受不得的地方,她本來身子就不好,此刻更是蒼白着臉色。

“他的那些小聰明都不知道用在哪裏了!”睿王爺說歸說,還是扶住了她,“過兩天熠川就回來了,楊河的事熠辰辦了半年還沒辦妥,就交給熠川來做。”

睿王爺這些話都踩在了睿王妃不允許的點上,她讓什麽都可以,唯獨是兒子的事不能有半寸退讓,睿王爺卻強扶着她離開佛堂,硬是要給長子一個教訓。

佛堂內,屋外的聲音漸漸遠去,季熠辰跪在那兒,不覺得膝蓋下有什麽疼痛,有些話他早聽習慣了,奪了他的差事,因為他不幹正事,沒資格做睿王世子,還是因為他不幹正事。

開門聲傳來,沈香茉帶着瑞珠走進來。

此時天色微暗,佛堂內更是黑沉,瑞珠把食盒放下點了燈,季熠辰看了她一眼,“你出去,沒我吩咐不準進來。”

瑞珠看了自家小姐一眼,退到了屋外掩上門,沈香茉打開食盒,把裏面的粥和菜端了出來,底下還放着兩碟的點心。

沈香茉給他盛了一碗,季熠辰坐下來喝粥,很快碗見低,沈香茉擡手要給他再盛,季熠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猛的一拉,把她拉到了自己懷裏。

感覺到懷裏的人緊繃着身子,季熠辰不待她反抗就把她壓在了禪坐的坐榻上,背後硬蒲團的邊緣磕的沈香茉不舒服,她皺着眉頭看他,這裏可是佛堂。

“你來這兒做什麽,還給我送吃的,投懷送抱?”季熠辰伸手撫上了她的臉頰,膚如凝脂,令人舍不得挪開手去。

沈香茉被他桎梏,只能安靜的看着他。

“你明明生氣,為什麽不表現出來呢。”季熠辰輕笑着,從她眼底看到了緊張。

視線落在她輕輕抿緊的嘴唇上,季熠辰眼神一黯,握着她的手緊了幾分。

季熠辰緩緩的低下頭去。

觸及到那溫熱,如他想象中的柔軟,沈香茉瞪大雙眼想要推開他,季熠辰壓的死死的,她動彈不得。

他嘗到了數種滋味,她似乎是喝了茶,吃了蜜棗,季熠辰的眼眸越來越深,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加深這個吻。

忽然間沈香茉感受到了一陣狂風暴雨,他不再是溫和的點啄,猛然的撬開了她的嘴,肆虐似的席卷她的所有,沈香茉輕唔了聲,嘴角一陣泛疼,他親的又狠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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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控了,他本來想要淺嘗即止的心在碰到她的時候就有了改變,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就是這樣安安靜靜的,卻讓他失控。

嘴角忽然嘗到一股鹹澀,季熠辰桎梏着她雙肩的手一松,那鹹澀越來越多,還帶着熱。

他低下頭看去,沈香茉淚流滿臉的看着他,嘴唇紅腫,她的下巴輕顫抖,眼底滿是恐懼。

他到底做了什麽,季熠辰微擡起身子,沈香茉猛的一推,把他推開撞在了小桌子上,桌子上的碗碟嘩啦一聲摔在了地上,包括那燭臺,屋子裏瞬間暗了下來。

黑暗中她的啜泣聲很輕,卻格外清晰的傳到他的耳朵裏,季熠辰靠在牆邊自嘲的笑了聲,明明是自己想要去調戲她,到最後竟然無法掌控。

沈香茉哆嗦着手拉了拉衣襟,她抓緊袖口,耳畔忽然傳來他的聲音,“你什麽都聽不見也挺好,在這王府裏不能聽的太多,最好是聽不見又看不清。”

沈香茉一怔,沒有反應過來他這麽一句話的意思,季熠辰卻起身走向佛?那邊,适應了佛堂裏的黑暗,沈香茉看到他的側面,神情深沉的根本看不出情緒。

屋子裏再度亮堂了起來,季熠辰走到門邊打開,瑞珠一臉緊張的看向屋內,瞧見坐在那兒驚魂未定的沈香茉,看季熠辰的眼神裏又多了一抹恨恨。瑞珠忙進去把沈香茉扶了出來,回去的路上,沈香茉的腿還微顫,泛腫的嘴唇時刻在提醒她剛剛佛堂裏發生了什麽,他那一股狠勁,和她認識中的完全不一樣。

回到蓼風院,崔媽媽見她這般,忙去找了藥過來給她抹上,又備了水沐浴,沈香茉乏累的很,在浴桶中險些睡過去。

安頓好了沈香茉睡覺,崔媽媽到了屋外悄聲問瑞珠,“佛堂裏究竟出了什麽事。”

瑞珠搖搖頭,“姑爺不讓人進去。”大體上發生了什麽,她們也能預料。

崔媽媽嘆了一口氣,“晚上我守着,你去休息。”團叉休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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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熠辰從佛堂裏出來,并沒有來主屋,而是直接去了偏房休息,接下來接連五天,季熠辰就像是轉了性,一早出去,天暗了才回來,睡的是偏房,也不同沈香茉一起用飯,再也沒有做過忽然接近她的事。

娉婷院的這些侍妾一開始還挺高興,世子爺不喜歡世子妃,她們就有機會,可時間一久她們就高興不起來了,世子爺早出晚歸,她們都見不着他,見不着人談什麽機會,這樣長此以往下去,等世子想起她們不知何時。

正當她們各自想着法子時,一年前替睿王爺去寮北的二少爺季熠川回來了。

季熠川風塵仆仆回來,帶回的是寮北荒地開墾成功的好消息,這能給封地內帶來不少農作物收益,睿王爺聽聞這件事高興的很,一掃這些日子生的氣,把三個兒子叫到了一塊兒,好好誇了季熠川一頓。

季熠川是李側妃所出,只比季熠辰小了一歲,他能得睿王爺重任,第一是他确實聰明,第二還是因為長子太混賬。

“川兒啊,你可替封地的百姓解決了一大難題。”睿王爺拍着季熠川的肩膀,朗笑着,“你大哥成親,你也該成家了。”

“能替父王分憂是兒子之幸,本想趕在大哥成親前回來,實在是脫不開身,晚了好些天才到家,我都不好意思和大哥說。”季熠川轉頭看季熠辰,笑的溫溫和和。

“今夜不醉不歸,當你将功補過。”季熠辰始終是笑的一臉随意,聽到自己弟弟立了大功依舊是無動于衷,睿王爺拍了拍季熠川的肩膀,“行了,去見見你母親。”

“大哥,等會兒再來找你。”季熠川笑着出去了,睿王爺留下季熠辰在書房內,良久才從櫃子裏拿出一份文書拍在了桌子上,“楊河的事,你親自前去辦,務必在半年內辦妥。”

都有朝廷下達的文書了,這事情必定是急迫着要解決的,季熠辰瞥了一眼,“父王不是說要交給二弟去辦。”

睿王爺一瞪眼,“那是和你母妃說的話,這件事只許辦好,朝廷那邊你皇叔已經兩番過問,就算你再不想做,也該替王府和百姓想想。”

季熠辰這才拿起文書,嘴角一揚,“前去半年的話下月就不能去宜都了。”

“等你楊河的事情辦妥,到時候再帶着香茉進宮。”

“那香茉呢。”

“楊河又不是什麽好地方,何必帶着她前去吃苦。”睿王爺早替他打算好了,季熠辰不再說什麽,把文書收入懷裏,轉身離開了書房。

十裏迎嫁世子妃 050.風流韻事的背後 感謝十七帝的玫瑰

沈香茉前去睿王妃那兒請安的時候得知了此事,楊河那邊什麽情況沈香茉知道一些,每年到了雨季就會發水澇。來來回回幾條河修了兩年都沒有好轉,莊稼淹死的多,等到了水澇褪去,百姓顆粒無收,蘭城這邊又是一大筆撥款。

實際上楊河那邊的環境并不差,雨水充沛,作物長勢都很喜人,就是地處偏低,去了幾波人都不見效,如今這事兒落到了睿王府的頭上,本來楊河就在睿王爺的封地附近,做好這件事是當仁不讓。

“那裏多濕熱。你就別去了。從娉婷院裏挑幾個人跟去服侍辰兒。”不用王爺吩咐睿王妃自己也不太想讓兒媳婦去,做婆婆的總想敲打一下兒媳婦,回門那日出了事後夫妻倆還是分房睡,前去楊河這情況也不會改變,還不如把她留在王府。好好教導。

沈香茉點點頭,門口那兒李側妃走了進來,臉上堆着笑意,身後丫鬟手中還捧着一疊的冊子。

沈香茉起身要避讓,睿王妃擺手示意她坐下,“既然嫁到睿王府,這些事你也聽一聽,無需避諱。”

李側妃把東西遞給睿王妃,全是各家未出閣姑娘的名帖,如今兒子回來了,王爺也說該給兒子說親,李側妃這就把早早準備好的東西拿來給睿王妃看,雖然她是川兒的生母,但他的婚事還是得王爺和王妃點頭才是。

“川兒的婚事我心中有數。這些你就不必再看了。”睿王妃并沒有翻看幾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神情淡然,“我心中有數,不會委屈了他。”

“姐姐,不知你相中的是哪家的姑娘。”李側妃替兒子選的這些可都是家世不俗的人家,其中不外呼蘭城外的,還有宜都的幾戶,一聽睿王妃說心中有數,李側妃賠笑着就想知道到底相中了誰。

“田侍郎之女。”

李側妃神情微變,“是長女還是次女。”

“田侍郎的小女兒。”睿王妃放下杯子,“今年剛滿十五,年底訂了親,明年就可以成親了,倘若是明年開春再定親,入了秋可以把婚事辦了。”

李側妃一聽臉色大變,她忍不住道,“姐姐,田侍郎的小女兒怎麽配得上川兒。”

“怎麽配不上。”睿王妃斜着眸子看她,“娶妻當娶賢,田侍郎那雙生的長女和次女就算是再漂亮,你沒聽別人傳着,德行并不好,反倒是他的小女兒,外頭的評價都不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宅內的事也料理的井井有條,怎麽,你只盯着她一張臉看了。”

李側妃早就料到王妃不會給兒子說一門家世太高的親事,畢竟還有世子在,不能越過了世子妃,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王妃會這麽狠,以田家的家世來說嫁到睿王府已經是低娶,居然還是田家小女兒,那個臉上生着胎記的姑娘,怎麽可能做自己的兒媳婦!

李側妃氣的身子發抖,她看着睿王妃,難以置信,“姐姐,娶妻當娶賢沒有錯,可也不能給川兒說這樣一門親事,田家三小姐生成那樣,将來的孩子還能有好。”

“那都是胡謅的。”睿王妃說的輕描淡寫,“我問過大夫,這不會遺傳,你大可以放心。”

“那我寧願川兒找一個身份低一些的娶進門。”起碼那是幹幹淨淨,她也沒求兒媳婦生的有多美,但絕不能是個長了胎記的。

“不可,家世太低,怎麽配得上睿王府,我們睿王府的大門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睿王妃的這些話沈香茉都聽在耳中,忍不住擡頭看李側妃。

李側妃的臉色蒼白的很,而看似溫柔和氣的睿王妃,并不是個好對付的主母,她要把幾個庶子的婚事都抓在自己手中,只要額睿王爺點頭,海側妃和李側妃拿她毫無辦法。

李側妃氣急了,也顧不得什麽禮儀,霍的起身,紅着眼瞪着睿王妃,“姐姐,你就是見不得我和川兒過得好,這些年來我幫你做了多少事,府裏的事但凡你吩咐的我都幫你一樣一樣辦的妥妥當當,如今臨了川兒的婚事上,你還要為難我們,你這到底是為何。”

“我不為何,就是為了他好。”睿王妃眉頭微皺,對李側妃的指責并不在意,只是看向沈香茉,“香茉,你先回去。”

沈香茉起身離開,邁出門口時還能聽到李側妃低低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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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睿王妃的院子去往蓼風院,沿路沈香茉遇到了季熠川,和李側妃像的多一些的季熠川生的有些偏柔,看起來像是文弱書生,白皙的臉上噙着一抹笑意,他看到沈香茉,喊了一聲大嫂。

沈香茉微微颔首,季熠川擡手,對沈香茉做了幾個手語,【來路匆忙,沒來得及趕上大哥大嫂成親的大日子】。

季熠川的手語做的并不娴熟,沈香茉一怔,季熠川笑着,【臨時學了半月,大嫂可別笑話】。

【怎麽會】沈香茉笑着搖頭,【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我備了些薄利,改天派人送去大嫂院子】季熠川放下手,側身給沈香茉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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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蓼風院,瑞珠和雪盞說起來,忍不住誇了季熠川好幾句,“二少爺可真是不一樣,還專門學了手語。”和姑爺相比好多了。

“你瞧着誰都好。”雪盞笑罵。

瑞珠嘀咕了聲,“本來就是,我就覺得二少爺比姑爺懂禮。”

瑞珠邊說着端着東西出去,迎面飄來了一句話,“誰比我懂禮?”

猛地擡頭,瑞珠看到站在門口的世子爺,忙搖了搖頭,神色不太自然,側身離開了屋子。團冬叨弟。

季熠辰走進屋內,沈香茉正在吩咐雪盞從櫃子裏拿東西出來,季熠辰就看着也不說話,看着沈香茉準備好了一個匣子,把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放到裏面。

“你碰到二弟了。”季熠辰走過去拿起一瓶看,防蚊的,裏面似乎是塗的藥膏,打開來泛着淡淡的藥香。

【回來的路上遇見的】沈香茉把他放下的瓶子收進匣子中。

“往後同他少說話。”季熠辰拿起另一瓶看,這是防蟻的,“你準備這麽多做什麽。”

【楊河那兒天氣濕熱,二三月份就有春蟲,多毒辣,這些都是一些塗抹的藥,還有去濕氣的藥丸,多備着些總沒壞處】沈香茉準備的挺齊全的,小病痛的藥丸都有,最多的就是防那些蛇蟲鼠蟻的。

“你這是在擔心我。”季熠辰放下瓶子,沈香茉不語,微動了下眉宇,她只是不想這麽快當寡婦而已。

“你若是擔心我,可以與我一同去。”季熠辰一手輕輕的敲着桌子,沈香茉轉身看他,【母妃吩咐說從娉婷院裏帶幾個人跟着你去楊河侍奉,你想帶誰去,我去安排】

季熠辰興意闌珊看着她,“你也說了那兒多蟲毒,既然環境不好就不帶人了,萬一留了疤可不好看。”

屋子裏安靜了下來,季熠辰伸手想觸摸她的臉頰,沈香茉微一閃身,他的手只觸碰到了她的頭發,季熠辰眼神一黯,她幾次三番懼怕自己碰觸,到底是為什麽。

季熠辰想起了佛堂那一幕,她流淚的樣子。

思緒裏定格的都是她可憐的樣子,季熠辰再無調戲的心,轉身出了主屋,沈香茉看他離開,微舒了一口氣,讓雪盞把衣服也收拾好,隔壁的偏房內放了幾個箱籠,裏面整整齊齊的放着前去楊河必要用到的東西。

撇開其他,沈香茉是一個合格的世子妃,世子的起居生活照顧的用心,王妃那兒請安從不缺席,娉婷院裏的侍妾她并沒有苛待,這廂季熠辰要離開,他的東西她也都收拾的妥妥當當。

“小姐,四娘來了。”秋裳進來禀報,沈香茉到了偏廳,同來的除了四娘闵柔之外還有十娘海棠。

十娘海棠的神情裏有些緊張,她捏緊着手中的帕子,“夫人,聽說世子爺要去楊河半年。”

沈香茉點點頭,【确有其事】

聽雪盞翻譯後十娘頗有些急迫,“那,夫人可決定讓誰陪同世子爺一塊去。”

“世子爺并不打算帶人過去。”雪盞剛說完十娘就搖頭說不可能。

她看着沈香茉,眼底裏有懷疑,“夫人,您不去的話為何不讓我們陪世子前去,您可真是忍心讓世子一個人走。”

【雪盞,帶十娘前去書房,世子如今就在那裏】沈香茉眉頭一皺,讓雪盞把十娘帶去書房親自問,十娘輕哼了聲,“去就去。”

偏廳裏就剩下四娘,沈香茉看她氣色好了不少,【你也想陪世子一塊兒去楊河】

四娘闵柔搖搖頭,“以妾身的身子,不足以陪世子前往楊河,反而會是累贅,妾身只是陪同十娘過來。”

沈香茉點點頭,她算是娉婷院這麽多侍妾中最明事理的一個。

門口那兒莫離匆匆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瑞珠,低頭禀報,“夫人,十娘在世子爺的書房外哭鬧。”

坐在那兒的四娘神情一變,沈香茉已經起身出了偏廳,她忙跟了過去,蓼風院後的季熠辰的書房外,十娘跌坐在臺階下,哭的正梨花帶雨。

季熠辰就站在門口,十娘哭的極委屈,目光全落在季熠辰身上,哭訴的聲音猶如是在唱曲兒,抑揚頓挫,“世子爺,您可有多久沒有來看海棠了,屋子裏您上次幫我剪的海棠花都已經謝了,長青景也苦了,我的鴛鴦繡帕您說要替我題字,已經放在那兒好些時候,世子爺,您是不是忘了海棠。”

四娘跑過去扶她,十娘還不肯讓她扶,繼續望着季熠辰哭訴,“世子爺,海棠待你的心意您最清楚,海棠願意跟着您去天涯海角,世子爺,您讓我陪您去吧,就算前路再困境,海棠都願意陪您去。”

書房門口就這麽一點地方,十娘的聲音如泣如訴,就差透過牆飛出去了,如果不是這麽的不合時宜,沈香茉大概會笑出聲。

“十娘海棠以前是戲樓的。”瑞珠靠在沈香茉耳邊輕輕說了一句,難怪呢,哭成都能把話說的跟唱似的,完全不帶頓,原來都是戲樓裏出來的專業戶。

季熠辰被她哭的頭疼,以前聽她在戲樓裏唱戲那是享受,如今看她跌坐在臺階上,望着自己哭訴這些,簡直就是折磨。

季熠辰擡起頭看到了一臉看好戲的沈香茉,嘴角微揚,彎下腰把海棠扶了起來,從她的袖口抽出帕子,溫柔的替她擦了眼淚,“哭腫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這句話似乎是對所有愛慕他的女子都有用,海棠啜泣着,沒像剛剛那樣哭了,整個人倚在了季熠辰的身上,柔柔的低聲,“世子爺,我起不來。”

沈香茉沒吩咐,她身邊的瑞珠她們沒一個上前搭把手,還是四娘上前扶住了她,海棠并不想讓她扶着自己,一直想往季熠辰懷裏靠,一面靠着,一面訴說,“世子爺,您一定會帶海棠一起去的是不是,您不會把海棠留在這裏。”

“此事我已經與世子妃商量過,并不合适帶你們前去。”季熠辰毫無壓力的把沈香茉一塊兒給拉下水,海棠一聽,自動的轉換成了世子很想帶她去,但是世子妃不答應,無奈之下只能留下她們。

一抹怨毒掃了過來,沈香茉見海棠恨恨的瞪着自己,擡手示意瑞珠去扶人,【此事世子确實與我商量過了,楊河多蟲毒,十娘若是不怕,你可以跟着世子一同前去】

“海棠自然不怕,世子去做什麽海棠都願意跟着你去,在所不惜。”海棠靠在季熠辰的懷裏,一手抓緊着他,不肯松開,末了,還告起了沈香茉的狀,“世子,您給我取了海棠的名字,世子妃硬是要讓我叫十娘,您要給妾身做主啊。”

什麽叫做得寸進尺,十娘這樣大概也算一種。

從世子大婚後到現在,她是第一次逮着機會靠世子這麽近,所以一股腦把這些日子以來的‘委屈’都給說了出來,世子妃給她們取了這麽難聽的名字,世子妃還不允許她晚上在娉婷院裏唱戲,世子妃要求她們穿的嚴嚴實實才能來蓼風院。

一樁一樁,才半個月的時間沈香茉就做了這麽多的‘壞事’。

沈香茉站在那兒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帶走才好呢,他要是把娉婷院這十五個妾室都帶走,她一定替她們收拾妥當,一齊送上馬車。

“行了。”季熠辰拍拍她的背,“如今有世子妃在,你們自然都要聽她的,你看你哭的,衣服也弄髒了,這可不像你。”

季熠辰輕輕捏了捏她的臉,剛剛還在告狀的海棠頓時轉了個變,她羞紅着臉眼帶深情望着季熠辰,“那妾身回去收拾一下,今夜世子您來海棠這裏好不好。”

“你聽話。”季熠辰摸了摸她的臉哄道,大約都是這麽哄着女子,季熠辰三言兩語就把海棠給說服了。

最後四娘帶着十娘回了娉婷院,沈香茉到了院子前,瑞珠還有些擔心,“小姐,十娘還會不會來鬧。”

【不會了】沈香茉搖頭,就剛剛那一幕,十娘都快被哄的找不着北了,哪裏還會來蓼風院鬧,估摸等她緩過神來世子也已經去楊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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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季熠辰出發去楊河,本來還要多留兩天,可楊河那兒的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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